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后武侠时代TXT下载后武侠时代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后武侠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寒羽青良     后武侠时代txt下载     后武侠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八章 留客不尽

    齐御风杀了谢于轼之前,心中就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这空智和尚原本与青海派只有仇怨,并无交往,此时贸然出头,第一便是为了在天下英雄面前表现他少林寺胸怀博大,而齐御风所属的西凉义军却过于冷酷无情,残忍好杀,以激起群雄的义愤,抵制西凉义军和齐御风;

    其次,若是齐御风少年心性,受不得激,放下了谢于轼,少林寺于青海派便又多了一份人情,日后青海派定然对少林寺马首是瞻,说不定青海派那些余孽,也都要被少林寺收罗起来,而日后传言出去,江湖上也定然有齐御风武功虽高,却也畏惧少林寺的流言。

    但齐御风与他三问三答,却也令空智神僧无话可说,少林寺虽然对抗元的大义不敢不从,却也绝不能答应了齐御风,将山西、河南两地拱手相送,而只是为了救下一个区区的青海派掌门谢于轼。

    而齐御风提起青海派与少林寺的旧怨,进而杀了谢于轼,更显得少林寺要承齐御风之情,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此时明教、武当声名日隆,早已不下于少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少林派的势力早已不复从前,不能像二十多年前龙门镖局的惨案之时,少林寺之中许多人甚至不知道龙门镖局在那里,就大肆宣扬,张三丰教徒不严,而武当七侠都是他的刽子手,最后甚至成功的威逼张三丰,致使张翠山自杀谢罪。而他们自己却庇护了屠杀谢逊家满门的凶手成昆,以及各种蒙元鞑子的徒子徒孙。藏污纳垢。

    相对于多年以前,眼下少林寺维护自己在武林中的优势地位。比起推翻元政府的远大目标,是更为紧迫的任务。是以他们到处卖好。显得宽宏雅量,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作风。

    可是江湖之上每个人心中却都知道,少林寺万万不可能让明教之人做了龙庭,他们先前与明教为敌,公开支持少林弟子陈友谅称王,而陈友谅败亡之后,他们却又借助了明教内部纷争,局面不稳之际,到处招兵买马。先前齐御风所遇的福建陈友定便是一例。

    而朱元璋此时,也已然公然与明教作对,甚至明教左使殷野王也不敢轻易与其争锋,想来必然与少林寺的暗中活动也不无关联。

    齐御风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苦恼,这少林寺也支持朱元璋,明教杨逍也对他**不已,莫非这朱元璋当真是真龙天子,有百灵呵护。紫薇在身,怎么天下气运都在他那头?

    这杨逍年老糊涂,他也不想想,若是朱元璋当了皇帝。日后有焉能有明教的日子好过?

    他自修习《纯阳无极功》之后,思虑极快,往往想上一点。便带出一面,但这等疑惑。却始终不得解脱。

    他回过头,看见空智和尚站在自己面前。虽然面色枯萎,但宝象庄严,面色慈悲,一颗头颅不住来回摇摆,叹息不已,仿佛在感慨自己如此狠毒一般。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厌恶之情,心中念道:“你少林派以慈悲公正之名,杀的人难道就少了?若是这少林派如此拖我的后退,不如干脆将来派兵将这些老秃驴好好揍上一顿,好叫他们知道些好歹!”

    此时天下敌手颇多,无论元廷、蒙古各势力还是朱元璋,抑或是那个藏头露尾的段子羽,江湖上各路门派,就算自己所依仗的明教,内部也是派别林立,各怀鬼胎,当真不胜其烦。

    当即他回头板着脸道:“大师还有何见教。”

    空智和尚眼见他神色不愉,面露杀机,不由得双手合十:“啊弥陀佛。少侠既然如此行事,便自有少侠的道理,老衲无话可说。”

    齐御风点了点头,抬手收起长白、阿尔泰两柄长剑,连着剑鞘插在腰间,接着他抬起倚天长剑,看见那倚天剑上面的金丝篆文,想起这篆文乃是百余年前郭靖黄蓉双侠亲自所刻,心中不由得浮想联翩。

    他上前两步,双手恭恭敬敬,平举起倚天剑,朗声对着天下英雄说道:“此番大会原本是白茶夫人而开,我不便喧宾夺主,不过此际却有两句话想说。凡是真心抗元,为天下苍生计,我西凉义军举手欢迎,若尚未手掌大权,就想着荼毒我中华百姓,换他族之方便的,这等人纵然日后权倾天下,统领百万雄兵,也未必便能当我持倚天剑之一击。”

    说罢反手一转,就将倚天剑插入自己腰间,迈步就走,竟然就要将这宝剑据为已有。

    他故意不看那张仲雄一眼,仿佛已经将此人完全忘记了一般,此等疥癣之患,不足为虑,完全可以大会之后,另行暗地解决,可让那和尚趁机假惺惺的求几句情,他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原本众人上山,以为必然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龙争虎斗,唇枪舌剑,谁想这位武威王居然如此之能,居然以一人之力,将这一场大会搅得天翻地覆,任凭什么来历神秘的东家,又或者三山而来的强援名宿,都没了什么出彩的地方。眼看齐御风夺剑之后,急匆匆走到了一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寻思,莫非这声势浩荡的一场武林大会,就如此草草收场了不成?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白茶夫人道:“齐少侠,且慢。”

    齐御风自打行走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浑赖强占人家的东西,是以慷慨激昂的大话说完,登时转身就走,心中未尝不存着趁原主人未曾琢磨明白,自己趁机溜走的心思。

    可众目睽睽之下,白茶夫人叫道,他又不能不回应,当即便转过身来,拱手道:“夫人。”

    白茶夫人轻挪莲步,款款走到齐御风跟前,看了一眼他强夺走的倚天剑,问道:“少侠为何说走就走?”

    齐御风故意装作糊涂道:“难道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吗?”

    白茶夫人笑盈盈道:“今日少侠大展神威,乃是天下英雄所望,岂能打了胜仗,挟了长剑,说走就走,况且你只是今日之首席,三日之期未到,大英雄又岂能临阵逃脱?”

    齐御风不去看她,只是转头望了身边那上千人,拱手问道:“还有那位英雄赐教?”

    众人接连咂舌,心说你将武功练到这种地步,天下还有几人能轻易与你动手。

    齐御风等了一会儿,看无人答应,就回头望着白茶夫人道:“夫人,军情紧急,御风在此告辞。”

    白茶夫人咯咯一笑,说道:“今日无人挑战得少侠,不见得明日便没有,就算明日还没有,不见得后日便没有,若三天以后还无人胜得过少侠,少侠执掌一方,武功高强,又有明教、武当派首肯,为天下一方之望,我自当将倚天剑恭恭敬敬的奉上,这抗元大业,也当为少侠马首是瞻,另外我处还有兵书秘籍,金银财宝,也都一并归了少侠,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她此时语音娇媚,语气之中略微带着点调笑诱惑的意思,比之先前举止娴雅,另有一番风情。

    齐御风拍了拍倚天剑,摇头道:“不会有了罢。”

    白茶夫人走上前几步,上前拉起齐御风的手,齐御风微微一挣,她一只手便拉不起来,却听得她继续道:“那也未必,况且我等天下英雄齐聚,本来就是为了共商讨元之道,另外此地有这些英雄,众人一人一条,难保不生出个灭元妙计来。”

    齐御风摇头道:“先前赵宋之际,我中华就重智巧玄谈,而轻身体力行,精神日益虚矫,日渐狡诈嬴弱,以至江河破碎,后来有灭国之耻,我本一介武人,只知道尚武刚强,夺城拔寨,又非什么口灿莲花的学者大儒,有什么好谈的?”

    白茶夫人听了这话,微微停顿半晌,才道:“听闻齐少侠在西方灭国无数,一连杀了好几个蒙古汗国的君主,王公,不如跟咱们讲讲,也好教我等细听。”

    齐御风摇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他心中寻思,这白茶夫人好生厉害,这才几日功夫,就已经将我在万里之遥发生的事情打探了出来。

    一边空智笑道:“夫人如此眷顾,少侠怎地如此不留情面,今日少侠剑术令我等打开眼界,不如少侠再留上一日,我等也好请益一二。”

    一边白茶夫人又道:“算上日子,最多后天,武当山俞二侠、东北长白山孙正义老爷子,西凉大豪吴一氓等人就要来了,齐少侠真不等一等?”

    齐御风听到这话,陡然转身看着张松溪,他似乎也是十分惊讶,问道:“我二哥要来?”

    而孙瑞来离家出走,已经数年未曾见过亲人,他长白山不似昆仑派本就地处西陲,是以远征之举,也未曾有长白山的份,此时他听到爷爷孙正义的消息,第一却并非狂喜,而是怔怔的呆了半晌。

    齐御风回头一拱手道:“如此便叨扰夫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欢饮达旦

    这厢齐御风既然决定留了下来,那边白茶夫人一拍手,即准备开宴,这巨亭虽然被打得七零八落,好在这后院不小,天气明媚,正好露天而食。

    她先前虽然挑着人物进场,此时却一视同仁,只见偌大的桌面铺上白布,一张张摆开,见者有份,直铺满了整个山梁,众人十余人一桌坐下,却见白布铺展,竟然还剩下一小半的桌子,无人坐下。

    不一会儿,但见一排排小厮、丫鬟,共有百余人,手中端着吃食,一张张流水般的摆满了桌面,齐御风一见,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原来难得的这些小厮、丫鬟,不但都一般高矮,就连相貌也是极为相似,男的阴柔俊美、女的媚气可爱,长相都颇为讨喜。

    他与明教人物和自己的三位客卿再加上蕾拉等人坐在一起,待上了菜肴,抬起筷子一尝,觉得不光风味绝佳,甚至就连凉热都是正好。

    他这等粗陋之人不提,那张松溪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却不由得“咦”了一声,他眼见众人抬眼望他,不由得笑道:“此家主人当真大手笔,这是明前的狮峰龙井茶,我这辈子也不过喝过半斤而已,还是从大哥那里分润过来的,我自己可舍不得买这么好的茶叶。”

    范遥笑道:“不错,你看这鱼!”

    齐御风听到这话,当即上前夹了一筷头鱼,放进蕾拉的碗里,自己也吃了一口,略一品味。只觉得肥嫩鲜美,口舌留香,回味不尽。然后问道:“这是什么鱼?”

    范遥笑道:“此乃四鳃鲈鱼,天下只有松江一地才有。难得千里迢迢运到这里,居然依然新鲜。”

    说着他哈哈一笑道:“有多少古人为食此鱼。辗转反侧而不可得,当年白居易、苏东坡都曾咏诵此鱼,想不到咱们几个随随便便,就在这里吃到了。”

    张松溪道:“更难得他足足备下了千人的分量,这等大手笔,非得几千两不可。”

    齐御风皱眉道:“光这一道鱼就几千两银子,若是这宴席下来……?”

    “非得上万两银子不可!”一边朱雄狠狠咬了一口白面馒头,接着又吃了一大口肉。

    齐御风眉头轻皱,他再回头仔细看看这玉溪山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他虽然不能领略园子的胜妙之处,但看见张松溪、范遥等人却已暗暗点头,心想这花园的主人实非庸夫俗流,胸中大有丘壑。

    当即他不由得心说。这家主人豪奢之风,竟然不下于山中老人的鹰巢,这院子细节之处,甚至更胜一筹。难道此人的钱财,当真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正当此时,突然有一人举杯高声道:“今日齐少侠大展神威。我等钦佩无比,眼下齐少侠已裂土封王。已占有天下四分之一,日后驱逐蒙元。夺得大位,便是我中华之地的皇帝,如此承既定之天命、受先贤之神功,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天下无敌,我提议,我等共敬齐少侠一杯!”

    他这一言既发,众人轰然叫好,齐齐站起,面向齐御风的方向,齐齐端起酒杯,敬了一杯酒,齐御风急忙端起酒杯,说道:“岂敢,岂敢!”回敬一杯。

    酒过数巡,不少武林中的名宿、前辈,各路义军的首领也都过来纷纷向张松溪、范遥、齐御风敬酒,极口赞誉齐御风功略丰伟,武艺过人。

    期间也有不少人面色冷淡,一动不动,甚至连面也不转过来的,齐御风都暗暗记下了那些人的相貌打扮,以便日后追查。

    正在这时,又见那人道:“在下不才,愿以题诗一首,以馈大会。”

    一边有人道:“老狗,你懂什么歪诗,不过写得一笔好字而已,速速提来。”

    那人点头领命,抬起一杆蘸墨大笔,随手扬起一条白布,挂在树上,提笔刷刷点点,龙飞凤舞的写道:“白日当天心,照之可以事明主。壮士愤,雄风生。安得倚天剑, 跨海斩长鲸。”

    此人笔力雄浑,一路下来,疾如星火,气吞牛斗,众人就算不使得书法的,也都纷纷觉得他这几个字写的好,当即众人接连喝彩,响声不绝。

    齐御风看得有趣,不由得回头问道:“此人是谁,怎么那人叫他老狗,他也不生气?”

    一边范遥笑道:“此人乃是江南名家,原名荀适之,善使一手判官笔打穴的功夫,平素喜好舞文弄墨,自诩江南卧龙。他后来读《荀子》,自惭比荀子少上一笔,于是苦练书法,更名为苟适之。”

    齐御风呵呵一笑道:“这人倒是有点意思,这等溜须拍马的功夫,不着痕迹却丝丝入扣,却是常人所难及。不过今日他提议敬酒,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才是。”

    范遥眼神一动,抬首道:“你准备任用此人?”

    齐御风笑道:“这等人虽然无耻,却也有用处,天下间,就算一块破布,一张草纸都有他的用处,任用此人,也未尝不可。”

    范遥眼前一亮,笑道:“武威王知人善任,当真我国之吉兆。”

    齐御风摇头一笑,心说那东方不败与任我行被溜须拍马之人弄得五迷三道,这等教训我焉能不吸取,不过看这人有急智,屁股又坐在自己一边,所谓千金买马骨,这等人尚且被任用,其他有才干而有愿意为官之人,难道还能不投奔西凉吗?

    当夜群雄欢饮达旦,流水般的食物接连送上,众人三五成群,在这峰上攀谈,或高谈阔论,或聚众而谈,齐御风呼朋引伴,一路结识了不少朋友,听闻了不少江湖掌故,那空智和尚却整日念经,未曾与他再交谈只言片语。

    当众人看见那苟适之与齐御风攀谈几句,便即可受他传授了三招精妙绝伦的武功,一个个都心头火热,窃窃私语。

    众人都已知道,若论二十年后,武功天下第一的必定是落在这位齐御风手上,说不定龙庭之位,也要被他得手,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

    及深夜,众人才轰然散去,齐御风等人单独住了一个小院,各自歇息睡下。

    次日天刚蒙蒙亮,齐御风耳听一阵敲门之声,登时翻身而起,一开门,却见孙瑞来慌慌张张走了进来,破口道:“不好了,山庄上下,尸横遍野,死了好多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惊天变故

    齐御风听闻这话,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时睡意全无,他心说凭借我如此武功,方圆几里之内,若有风吹草动,我又焉能不知,难道是昨夜里面松懈下来,喝得太多了?

    当即他急忙问道:“咱们的人如何?”

    孙瑞来道:“那些刺客只远远在几里外,没到这边来,幸喜无恙,眼下张四侠正在院中等你。”

    齐御风点了点头,胡乱披上一件衣服,来到院内,却见夜风之中,张松溪、蕾拉等人俱在,蕾拉脸色灰白,显然是十分恐惧。

    齐御风问道:“张前辈,现在是如何光景?”

    张松溪皱眉道:“我睡到中夜,忽然听得西首隐隐传来刀剑之声,便起床向声音来处迎去,直奔出几里开外,却见东北角上有步声杂沓,有大队人马自西而东,奔驰而过。”

    “我料定这山上深夜之中,大队人马奔驰,说不定便是鞑子的手笔,谁想冲过去一看,那边尸横遍野,不知有多少尸体,待要进入林中细看,却被一阵劲弩射了回来。”

    借月光一看,齐御风眼见张松溪手臂之上,鲜血淋漓,竟然是已经遭了暗算,他素知这位张四侠轻功卓绝,甚至不在自己之下,居然也能着了道,当即不禁心中暗自吃惊。

    他点点头道:“咱们过去看看。”

    他带着张松溪、三位客卿以及蕾拉等人,奔向先前那声音传来之处探查,到得近处。固然见地面之上,留了一排排杂乱的脚印。一边孙瑞来俯身查看,抓起一把泥土。说道:“有血迹。”

    齐御风抓起泥土凑近鼻端,登时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再向前走不出数里,齐御风突然看见树上砍着一把半截的兵刃,抬手一招,兵刃入手,借月光一看,却是一把半截的判官笔,上面刻着“青龙派”三个字。

    张松溪道:“这青龙派乃是关外高丽的门派。一向跟中土武林向无交往,却不知怎地跑来参与这等大会。”

    齐御风点点头道:“高丽泉家武功不值得一晒,不过是个小角色,想来定然被殃及池鱼了。”

    他一行人再向前行,走进一处山谷,众人眼见,这山谷之中,隐隐约约可见地上有不少尸首,张松溪不禁感慨一声道:“就是这里了。”

    齐御风上前看去。但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上百人的尸体,多数为身穿麻衣的丐帮人物,另外还有几名少林僧人。以及俗家打扮的人物,看样子多像是云南本地的门派弟子。

    这些人本来就被安排在外院,距离齐御风等人夜宿之地颇远。此时却不知是什么缘故,来到了这山谷之中。

    齐御风略看一眼。就知道此地已经再无活人,当即道:“咱们再去打探一番。”

    张松溪似乎心有余悸。道:“点子扎手,小心为上。”

    齐御风知道张松溪武功高绝,虽然一时失手,却也未必胆子小到这个地步,当即不禁有些惊诧,他点点头,一行人再行,直走出山庄七八里之后,突然见到一颗枯树下立着一抹白影,几人纵掠过去一看,不是白天里谈笑风生的“白茶夫人”,却又是谁?

    但见白茶夫人的尸首上鲜血淋漓,除了表皮的刀剑伤外,身上要害之处,有几处骨骼凹陷,一看就是中了内家掌力,震碎了内腑。

    齐御风掀开她头上的遮幔,看见那张脸蛋,模样清冷秀丽,不过比自己大上几岁而已,而此时双眸望天,似乎饱含凄楚,心中却也着实不忍。

    一边沙真子道:“此人白天里带着蒙面纱巾,谁也看不清楚她到底是模样,这是白日我们见过的那人么,莫不是有人冒名顶替?故布疑阵?”

    一边张松溪喟叹一声道:“白日里我见过她这双手,人是错不了的,不过她这张脸,却也未必是真。”

    他抬手在那女子下颌边一捻,登时捻出一张面皮,一边沙真子不由得惊呼道:“人皮面具,居然如此维妙维肖?”

    张松溪点头道:“这是高丽国的整容之术,举凡天下无双无对,只是面目僵硬,说话口唇不张,看来这白茶夫人,倒是和那青龙派渊源不小。”

    张松溪确定了此人相貌为假,便不继续揭破此人的真实面目,他叹息一声,又将那白茶夫人的面纱盖在她头上,回头道:“齐少侠,你看这白茶夫人身上几处致命的重手,究竟是那家功夫所为?”

    齐御风眼光老道,此时早已看出这白茶夫人致命的原因,他听到张松溪回问自己,胸怀坦荡,丝毫不见做作,不由得心中赞了一声,他略微沉吟片刻,便道:“以我所见,这乃是武当派的‘震山掌力’。”

    张松溪听到这话,长长的叹息一声,紧皱眉头,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武当派的“震山掌”功夫。”

    这一下他主动承认,就连齐御风都惊讶了一大跳,他虽然确定这仿佛是武当派的功夫,可是内心之中,却还是希望张松溪这个武当派的大行家能够出面否认,谁知张松溪却也已经确定这个白茶夫人被武当派的人杀死,如今这事情却是有些诡异。

    这“震山掌”乃是武当绝学之一,乃是武当派少有的刚阳一脉的武学,当年俞岱岩用此掌对过殷野王,丝毫不落下风;而后来宋青书以这等掌法,打死了武当七侠的老七莫声谷,武当派便几乎再也无人使这等掌法。

    一边孙瑞来急忙道:“这必定是有人故意嫁祸武当派,张四侠,不如我们现在就将这白茶夫人的尸首毁去,免得日后捞不清楚。”

    张松溪摇头道:“不可,我武当派立派百年,又岂能因为这一具尸首就污了清白,咱们就将这尸首留在此地,等天亮的时候,再做打算。”

    几人将白茶夫人的尸首藏在一处,继续下山前行,不到一阵,却听到有人叫道:“谁,是谁?”

    语气虽然强横,但其中却带着颤音,显然害怕之际。

    几人渐渐行近,却见前面一处大火堆,一群人身穿百结鹑衣,围坐当场,一人眼睛明亮,看到几人,登时尖声叫道:“是齐御风那恶贼!”

    这一声叫喊,登时众人纷纷拔出兵刃,,散开迎敌。

    齐御风眼见是这几十人乃是丐帮弟子,当即叫道:“诸位是丐帮的英雄吗?可知道今日这究竟怎么回事?”

    史红石越众而出,厉声道:“你这魔教的恶贼,趁夜色偷袭我丐帮,致我帮中四大长老,二死一伤,还有甚么好说。”

    齐御风对这个史红石本来没有什么好印象,此时听到这话,当即冷笑一声,大踏步上前,走到光亮处,对着史红石朗声道:“史帮主以为我若是想杀你们丐帮人物,还有人能逃得过去?”

    这一句话说出,登时丐帮上下尽皆黯然,人人都知道齐御风所说不假,若是他真心出手对敌丐帮,这些人物此时早已命丧黄泉,又焉能留存到现在。

    史红石却道:“我呸,你这个不知那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今日老娘就叫你血债血偿!”她头发蓬乱,身上衣衫一道道口子,显然是逃命之余被山石树枝所割伤,此时却目中血红,俨然要寻齐御风拼命一般。

    但见她手舞足蹈,上前来拉齐御风的手臂,齐御风猛然向后一闪,抬起一脚,将史红石摔在地上,,随即又奔回原处,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速无伦,在众人看来,竟然像是史红石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一般。

    齐御风道:“可有人看见偷袭你们的人,究竟是谁?”

    诸多丐帮子弟被追杀了一夜,此时刚刚安定下来,众人听到齐御风这般发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一人说话。

    正当这时,突然角落里一人说道:“齐天王,明人不说暗话,偷袭我们的,不是旁人,便是明教的五行旗。”

    齐御风看那人衣着服饰,不似丐帮弟子,便疑惑道:“你是谁?”

    那人从角落里缓缓站起,拱手道:“在下乃是昆仑派门下,名叫苏习之。”

    齐御风知道昆仑派现在与自家交好,当即点了点头,一边朱雄上前认出苏习之,两厢叙谈,才知道苏习之跟几个师兄弟连夜赶路上山,半路遇见了丐帮溃逃,他等亮明身份,并肩御敌,但终于还是不敌对手武功了得,除了苏习之之外,其他几名师兄弟全部被敌人打死。

    那些匪徒身上均穿着明教的服饰,衣袖之上,都缝着明教的火焰图腾,这些人乱砍一阵之后,一声唿哨,便沿着山路而下,此时已经走得远了。

    齐御风冷着脸,问道:“你那几个师兄弟的尸首在那里?”

    苏习之随手一指面前一片树林,几人赶了过去,看见地上数十具尸首,从衣着来看,显然是丐帮弟子居多。

    齐御风看过几名尸体,不禁大皱眉头,他在一人肩头随手一抓,五指登时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了那尸体的肌肉当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团迷雾

    张松溪看见齐御风如此行为,当即问道:“齐少侠可有些眉目?”

    齐御风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缓缓点了点头,一名丐帮人物大咧咧上前几步,嘴角含着讥讽,问道:“齐少侠,这杀人的武功,可是你们魔教所为?咱们若是明刀明枪的交战,大伙在帮主的率领之下,虽不说天下无敌,也决不致输于旁人。只是暗箭难防,唉……”

    齐御风不去理他,只是回过头,对着张松溪等人以几乎不可察觉之势,微微点了点头。他一探那尸首,便早已看出那几人均是被明教的“大九天手”所伤,这等功夫流传不多,但江湖上知道的人却不少,若是被行家所见,众人定然知道这是明教的武功。

    张松溪知道今日之事,除了他武当山之外,现在连明教也脱不了干系,此事倘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帐定然写在明教、武当头上。

    当即他不仅皱眉道:“却不知范遥先生去了何处?”

    正说话间,忽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呼声突兀骇惧,显是遇上了甚么凶险无比的变故。众人突然之间,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此时天光微曦,前后左右都站满了人,然而这一声惊呼,却如斗然有恶鬼出现一般。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向声音来处瞧去。

    齐御风、张松溪、丐帮等人物都快步迎上。

    齐御风生怕有人再遇见什么厉害敌人,发足急奔,几个起落。已穿过树林,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狂奔而来。身形微晃,宛似晓风中一朵荷叶。背影婀娜,姿态美妙,正是白天跟史红石争斗的那位黑衣女子。

    他急忙迎上去,问道:“你怎么了?”

    那女子此时未曾带着黑纱,露出尖尖的小脸,但见月色之下,她神清骨秀,相貌甚是美丽。

    那女子眼见到齐御风,这才放下心来。破声叫道:“范遥……范遥……他不行了,快去救他。”说着抬手一指,径自昏倒了过去。

    齐御风眼见她瑟瑟发抖,吓得失魂落魄,她上衣已被荆棘扯得稀烂,脸上手上都有不少血痕,左臂半只衣袖也已扯落,露出一条雪藕般的白臂,可就算如此。犹自能把事情说清楚,心中感佩,当即纵身一跃,径直沿着她所指的方向赶去。

    齐御风和张松溪化作一道白影。一道青光,两人不一会儿,便在林中寻找到了范遥的所在。

    齐御风白日里与范遥相谈甚欢。此时心急如焚,抱着他一探鼻息。登时便觉得尚有呼吸,略感宽心。仔细看去,只见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了,气息奄奄,动弹不得,对方下手之毒,实是骇人听闻。

    范遥神智尚未迷糊,受齐御风内力一激,睁眼见到齐御风,脸上微露喜色,随即便合拢了双眼,静待救援。

    齐御风又惊又怒,实在想不出这一夜之间,天下有谁能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此人武功之高、心机之远、实力是深不可测,想遍江湖上的人物,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能有这般实力。

    正在这时,范遥的眼睛却突然睁开,沙哑的说道:“空智神僧,他……”他抬起手指,颤巍巍指了一个方位,便垂了下来,齐御风大吃一惊,当即将范遥交给身边的朱雄等人,提纵几下,跃入了山林之中。

    这白茶山庄所在的玉溪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人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天光大亮,山顶上醒来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都聚集在山林之外,七嘴八舌的交谈,齐御风才抱着一个尸身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却见空智和尚闭目垂首,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一代神僧,就此殒落。

    此番山上共有五六百人被杀,当即众人都窃窃私语,不禁用恐惧和鄙夷的目光看着齐御风和张松溪等人一行。

    眼下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此地的主人白茶夫人以及诸多门派的豪杰之士,都是明教和武当派的人所杀。

    至于原因,必然就是武当、明教的高手,在白茶山庄见宝起心,联手击杀白茶夫人,白茶夫人重伤败退,受了武当派某位高人一掌,一命呜呼。

    而空智神僧则必然就是见到这等不轨行为,结果被武当、明教杀人灭口,就连丐帮和其他住在山下的门户也是被殃及池鱼,惨遭横祸。

    至于明教范遥?

    那必然就是为了这全本《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明教武当各执一端,发生火并,结果两败俱亡。

    齐御风耳目伶俐,听到这种传言,不禁目嗔欲裂,他随手抓过一名鬼鬼祟祟,正在传播这流言的小人,大声问道:“你这话从何处听来?”

    那人看他扬起手掌,力重万钧,若是自己不从,定然一掌就能劈死自己,当即颤巍巍伸出手指一指,就出卖了自己“队友”。

    齐御风一连逼问了五六人,最后众人都把流言的方向指向丐帮,齐御风登时大怒,气汹汹走到丐帮营地,问道:“史帮主,如今事情未有定论,为何你领属下传播流言,造谣生事,以为我姓齐的是好惹的不成?”

    史红石鄙夷的看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齐御风登时大怒,上前一脚,将其打翻在地,史红石眼中充血,几欲拼命,无奈齐御风一脚已经震麻了她的筋骨,又怕她污言秽语,说出来难听,是以截断了她的穴道,使她口不能言。

    她自忖再上前去,也不过惹怒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害了自己性命,当即一言不发,只能悻悻的缓缓爬起,立在一边。

    一边丐帮之人,这些年也见识了不少这位争强好胜,却分不出眉眼高低的女帮主的丑事,是以毫不稀奇,都装着看不见一般。

    齐御风冷声道:“我敬你是丐帮帮主,在事情未曾查明之前,留你一条性命,倘若查明真相,若跟你有半点关系,我管教你史家和你那个相好的段子羽,从此鸡犬不留。”

    众人心中都想到,这位少年与当年的张无忌一般,都是一出世便武功惊天动地,不过现在看来,当年那张无忌乃是谦谦君子,想来对人客气,这位爷却是难伺候的紧。

    齐御风眉头紧锁,脑海中不住浮现能做下这等惊天大案之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玉断续

    范遥其人,武功高绝,自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武功正邪兼修,渊博无比,剑法神奇,于天下之间,除了寥寥几人之外,便再无敌手,而且风华绝代,相貌俊雅,潇洒风流,当年与杨逍合称“逍遥二仙”,不知道爱煞了多少江湖儿女。

    就这样一个人,当年却能漆身为癞,吞炭为哑,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妆成色目武士,卖身汝阳王府,以便查明明教内奸,实为明教中第一号忠肝义胆的好汉。

    齐御风眼见他一辈子未曾落到什么好处,临老之际还要如此受苦,不由得心中难过,抬手一搭脉搏,只觉得他肝气上浮,淤结于胸,忙潜运内力,凝心静意,当下一股阳气沿着督脉运转,顺着神道穴缓缓输送到范遥体内。

    他自修行《纯阳无极功》之后,一直勤练不止,此时距离圆满也不过一线之遥,似这般运劲疗伤,便是新死之人,也能活转回来。

    如此他一股氤氲紫气,活泼泼的,从丹田出发运转到任督二脉,再从督脉神道穴注入范遥体中。

    齐御风这一番探查,才晓得,范遥武功颇杂,但一身内功却是精纯无比,实打实的道家功夫,底蕴十分深厚,轻易不至于打散,正因为如此,他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齐御风身上紫气升腾,在日光下蔚为奇观,观者无不咂舌。而一边张松溪也不停手,那黑衣女子拿出一盒药材,号称“黑玉断续膏”交给了张松溪。张松溪查验过后,便开始疗伤。

    他洗净双手。将范遥断骨之处,尽数摸得清楚。然后十指运劲,只听断骨处喀喀喀声响不绝,便将断骨一一接续,然后抹上黑玉断续膏,缠了绷带,夹上木板,然后再施金针减痛。

    他三哥、六弟当年都受这全身断骨之苦,而后来又由黑玉断续膏接续,是以他对这一流程极为熟悉。只是睹物思人,心中感慨,不胜唏嘘。

    两人忙完半天,这范遥才吐出一口淤血,转醒过来。

    他目光略微扫上面前几人,从齐御风、张松溪以及黑衣女子身上掠过,点了点头,便仰头看着天空,眼神之中。既有哀伤、又显得有些迷惑。

    一边那黑衣女子一连问他几句话,他却始终不答,令齐御风等人心中更加沉痛。

    过了半晌,群雄将满山各处的尸首收集回来。停在院中,这许多人伴着伤者,一时悲声切切。哭声四起,与昨日欢饮达旦的场面。大相迥异。

    张松溪询问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这白茶山庄未死的管家。叫他整顿厨房,领着一干奴仆,给群雄做一顿好饭。这一夜血腥屠杀,满地死尸,那些厨子,佣人,一个个吓得胆颤心惊,那里还有心情做些吃食,一直到了日上三杆,这饮食才流水价的搬了出来。

    至始至终,少林寺一位残留的圆字辈的和尚主持,都未曾上前与武当派以及齐御风等人问上一句话。

    齐御风待身边人散尽,偷偷问道:“张四侠,你昨夜当真是听见刀剑之声才起床的么?”他自问耳目聪敏,当时没几人能赶得上,当初出门的时候走的匆忙,张松溪说自己听到了刀剑之声,他也就姑且信之。

    可是这一路看来,最近的战场距离他们所居住的所在,也有十几里之遥,况且这山林浓密,他不信自己睡梦之中都未曾听得到的声音,这张松溪就能听到。

    张松溪也不隐瞒,点头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中夜起来,想要探一探这家的底细。”

    他转过头,略微好奇的说道:“我倒奇怪你怎么睡的着?”

    齐御风叹息道:“这白茶夫人既然能将这绝世秘籍保存到现在,那就必然有她的能耐,她如今露宝于世,想来也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谁想……”

    张松溪也叹息一声,心道自己当真是被宝物迷了眼,这少年说话如此条理,自己又焉能想不到,但还是好奇胜过理智,居然犯了如此大错。

    不过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两人一静一动,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一支神不知鬼不觉的人物,如此强蛮入场,大杀特杀,也不知道那些武功秘籍却被他抢去了没有。

    两人思虑都是一般,心中略微琢磨了一会儿,张松溪道:“他们是为了杀人?还是夺宝?”

    齐御风道:“多半都有罢?”

    张松溪一改平日斯文,撩起长袍坐在土堆之上,摇头道:“我看他们倒是为了杀人居多。”

    齐御风深以为然,心道今日一战之后,少林、明教之间定然生出裂痕,而天下群雄与西凉义军,也恐怕多生狭隙,这盆脏水,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他喃喃道:“如此说这些人明显是对付我们来了?”

    张松溪点头道:“应该不错,若是他们为了夺取武林秘籍,杀这么多人,根本毫不必要,这些人训练有素,骑射功夫极强,善于结阵而行,我也是一个不察,才险些遭了他们的道。”

    齐御风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也难以想象得出,这世上究竟还有谁有这样的武功智谋,首先啊手下党羽众多,精于战阵搏杀,而且还要懂得明教和武当派的功夫,他穷极所思,从前几十年,想到现在,就连百损道人、成昆余党、也都想到,但却想象不出,究竟谁能一举杀了空智、甚至还重伤了范遥。

    少林四大神僧,见闻智性,空见毫无远见,为了少林寺的霸业而无所不用其极,,却什么成果都没见到,白白死在谢逊一十三拳七伤拳之下;空闻是少林方丈,面对当年少林乌烟瘴气,可是说充耳不闻;

    至于空性和尚,生性纯朴,不通世务,全无治事之才,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除了武功精强之外,在寺中不过一个摆设罢了,亦是毫无大德高僧的品性。

    而这位空智和尚心胸狭隘,乃是当年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主要策划和推动者。

    他当年和成昆和尚勾搭一气,不遗余力的奔走,由圆真提供情报,自己组织六大派会合,虽然得意一时,但最终还是惹下天大的祸患,虽然后来得以忏悔解脱,但千年古刹,险些因他而毁,当真可谓不智。

    他一生耍尽智谋最终春梦一场,如今他误中敌人诡计,死在了这云南境内,倒也不出齐御风意外,但范遥为人何等机警,一生大风大浪都没有将此人如何,怎么却被打成如此重伤?

    齐御风正迷惑不解,猛然抬头,看见几个武林人士在院中来回徘徊,有些鬼鬼祟祟,突然心中一亮,叫道:“张前辈,咱们进去看看。”

    此时这山庄之中早已没了主人,乱乱哄哄,不过武林人士限于规矩,而且这里的少林、武当高手俱在,谁也没敢公然进得房中,不过细心一看,却也能看见,这山庄内外,每一间屋子,早已被那些不起眼的梁上君子摸了个遍。

    虽然说今日是武林中百年不遇的灾难,但这家山庄之中藏宝甚多,只要能取得一两件,那便是意外之财,若是能找到那《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的武林秘籍,那更是快哉妙哉。

    齐御风这一进房门,众人登时都是眼前一亮,都跟在身后观看。

    这大厅之后,是个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动,东西两方向,各有厢房,白茶夫人所住,便是西厢房,齐御风纵身而前,推开房门,但见那白茶夫人的居所之中,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另一边是张牙床,床上罗帐低垂,床前还放着一对女子的粉红绣鞋。

    他微微“咦”了一声,径直向左一转,走到一处无人墙壁之上,抬手一推,登时一道暗门现了出来,众人在他身后不远,眼见他看也不看,就知道暗门的位置,不禁都是微微吃惊。

    暗门一开,几道毫光飞射,众人只觉得眼光缭乱,眼前一片白亮亮的此言,如同大海扬波,立起了一道光灿灿的水墙一般。

    原来那暗门之后,尽是细如牛毛般大小的钢针,一经激发,登时成千上万,攒射而出,齐御风眼光凌厉,看出不好,登时身形如电,急忙出手,只见他双掌一错,如同一条黄龙一般,身形在空中疾卷,舞起一道罡风,登时将门口之人几十人震出门外。

    众人向后一跌入院中,随后站起,都觉得身躯丝毫无恙,当即有人便想,他这一手功夫,以一人摔倒我们几十人,那蒙古的莽汉昨天居然想要与他比试摔跤,当真自不量力。

    而有那不怕死的,继续扒门而看,却见齐御风双手舞动,身前犹如大海扬波,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原来他却借罡风激发,将那钢针萦绕在身前,继而随手一甩,上万枚钢针登时齐齐钉在墙壁之上,形成一个大圆。

    张松溪眼见齐御风使了这门功夫,不禁拍手叫道:“好太极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本秘籍

    张松溪喝彩一声之后,接着又问道:“你却缘何知道这里有个密道?”

    齐御风道:“我在西域之时,见多了这种布置,这山庄之内的摆设、物件虽然都是中土的东西,可是这建筑却都是按照西域的法子布置。”

    “西方征战残酷,往往一战之后,双方重要人物,都要被砍头,就算侥幸获胜,死伤都要近七八成,一般西方的王公贵族,为了给后代留些钱财,特意设计了这种暗门,就算在外面将整个房屋烧成白地,这藏匿宝物的地方,却也难以找到。”

    张松溪眉头一展:“这么说,在东方知道这事的不算很多?”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就算是一般的波斯人、阿拉伯人也难以知道这种布局,这些都是王公贵族们御用的建筑师才……”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口,与张松溪对视一眼,心中都已经明了,看来这白茶夫人,却与西域的王族大有渊源,而看起来昨夜这伙人,却对这些知识几乎一无所知。

    张松溪把守在洞口,另外一边,齐御风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见他拎了一个木色盒子上来。

    张松溪赞叹道:“看来齐少侠对这等土木机关之术也甚有心得?”

    齐御风随手将盒子放在桌面上,摇摇头道:“不过走惯了罢了。”

    张松溪看见这少年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但眼色之中,杀伐果断。坚毅沉雄,想来这几年磨砺。早已将一名逍遥少年,锻炼得坚硬如铁。

    两人打开木盒。但见第一本书籍正是《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齐御风生怕书页有毒,轻捻了两下,凑到鼻端闻了一会儿,才确定书本乃是上好的纸张所印,并无什么毒害,不过那书页之上,却泛着一股新鲜的油墨香气。

    他心中奇怪,心道这等绝世秘籍。莫非也要大平卖不成?

    两人俱是武功精强之辈,看不过几页,张松溪就喟叹一声道:“这确实是北侠郭公的武功心法。”

    齐御风也点了点头,两人再看兵书,真经,当也确定无疑,其中九阴真经后文之中,原有五千字的梵文总纲,在这本书册之中。也被翻译成汉文。

    两人看完之后,心中思虑却如春蚕吐丝,越来越多,当即对视良久。齐御风才开口道:“她把这些武功秘籍,藏在这里做什么?就是为了让人杀人夺宝么?”

    张松溪思虑半晌,也疑惑不得解。他平素急智过人,但对于这白茶夫人的莫名其妙。也表示不可理解。

    好半天,他才说道:“这世上并非什么事都有意义。或许对这白茶夫人来说,她可能也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齐御风想了一想,觉得这个“自己找死”的理由不太能讲得通,但是他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当即也不便反驳。

    张松溪道:“不管怎么说,这几本书册,总是不假,你乃天下义军之望,这几本书,就交给你保管最为妥当。”

    齐御风道:“武当派乃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这兵书我暂且收下,武功秘籍却还是麻烦张前辈带回武当山,留存在真武大殿为妙。”

    张松溪摇头道:“不妥不妥,我听说你与这《降龙十八掌》的功夫素有渊源,这学习武功本就是为了抗元,留在观中供奉,岂不是失了郭大侠留书的本意?”

    两人推来让去,最终齐御风谢过张松溪,便将三本书册留了下来,但却又拿出《九阴真经》来请教张松溪。

    张松溪年过五旬,此时武功早已定型,他武功偏阴柔一路,对降龙十八掌不是很感兴趣;又学过武当九阳功这等与《九阴真经》不相上下的功夫,所以如能浏览一遍《九阴真经》,已经有所感悟,这便已经足够。

    相对于这等武功心法而言,对他来说更为欣喜的,却是方才齐御风所言的,武当派为武林泰山北斗之望这句话,这句本来只是用来形容少林的话,被他大气不喘的挪来形容武当派,看着这小子对武当派当真五体投地,日后要跟着少林派死磕到底了。

    张松溪少年之时,颇好名望,时不时行侠之际,故意要留下行迹,以供后人赞颂,他此举当时也为武当派赢得了不少名声。

    年纪越大之后,这些心思反而缓缓的淡了,但最近几年少林派攻歼武当派,明里暗里,手段极多,他料定日后齐御风能登临大宝,夺得天下,故一路示好,此时终于有了结果。

    他坐在房中,与齐御风两人翻阅《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只觉得其中道理,竟然与《九阳神功》所言大致相同,偶有不合之处,两人便静心商讨,大有知己之感。

    《九阴真经》讲究以柔克刚,以阴胜阳,自极阴而生至阳,以达阴阳互济之妙;而《九阳真经》却是讲究阴阳调和,刚柔并济,但练法终究还是偏阳刚一脉。

    两者殊途同归,练到绝顶之处,都能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防御力无可匹敌,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成金刚不坏之躯。

    他二人有如此眼光见识,乃是因为他二人所参悟的《纯阳无极功》,原本是脱胎于九阳神功,却胜过九阳神功的阴阳相济的旷世绝学。

    它虽无《九阳神功》对付阴寒内力如同六月融雪那般快捷,却胜在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练者无须如同像张无忌一样熬过全身燥热**之苦,或得大高手打通全身上下所有几百个穴道,内力便无穷无尽的循环自生,也不会像练成了《九阳神功》的觉远大师那样,容易在剧烈战斗后泄气过度致死。

    张三丰百岁之后,眼光和武功尤胜过当年王重阳、斗酒神僧等人,他集融会贯通的武学至理,创出的这门《纯阳无极功》,练成后天下武学附拾皆可用,只不过陷于资质和各人的机缘,目前除了齐御风和张无忌之外,其他人均未能练到大成之境。

    齐御风越看越是深有感悟,有时碰见绝佳妙句,便几乎激动的要跳起来,他二人看着《九阴真经》的经文,眉飞色舞,几古人汉书下酒之风,许多模模糊糊的感悟之处,登时一朝解脱。

    看过《易筋锻骨篇》,齐御风略一回思,对九阳一脉的武功感触更深,他心道,这当年创立九阳神功的僧人,约莫是也同那个创立《乾坤大挪移》的高手一般,虽然纵极想象,创成了这门神功,可自己却没练成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疑团重重

    齐御风持《九阴真经》在堂中与张松溪答对,实则外紧内松,他二人均知,此时危机未除,一旦两人离去,外面那五六百人,却不知还要有多少人遭难,灭口。

    他二人在此压阵,下不得山,又不能离去,在外面又听不得众门派阴阳怪气的话语和脸色,索性躲进这小楼之中,自成一统。

    读完这《易经锻骨篇》,齐御风查探了范遥近况,见他已然睡下,气息平稳,不由得放下了心,他这无极纯阳功最善治疗内伤,料定这范遥恢复之后,寿命定然无碍,但筋骨寸断,虽然有那黑衣女子的黑玉断续膏及时接续,一身武功,却还是大半废了。

    齐御风拿起桌上的一枚棋子,在桌面上敲击,沉吟道:“对头是什么人?”

    张松溪思忖半晌,艰难的摇摇头,道:“我只知此人来头甚大,不可轻敌。”

    齐御风站起身来,从窗口向外望去,眼见昨日还意气风发的天下群雄,眼下人心惶惶,一个个如同落难的流民一般,不禁叹息一声。

    这趟差事,不管如何,他明教和武当山都被人拿住了把柄,对日后西凉义军的名声大有损益,东征一事,可能便要缓上一缓了。

    正待他思虑之时,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喧哗,不住有人接连向山下跑去,齐御风心中惊讶,出门一看,却见一群和尚,大袖飘飘,正翩然上山而来。

    回头告之了张松溪,当即张松溪出门迎接。那为首的一名和尚,法名空明。看样子年纪也不甚老,神情甚是飘逸。气象冲和。

    他见到张松溪率先迎接,当即微笑拱手道:“武当张四侠名震寰宇,这般大礼如何克当?”

    张松溪道:“久仰少林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了。”

    随后只见一名先前上山的少林派俗家弟子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却不禁立刻皱了眉头,看也不看张松溪一眼,便着急道:“如今我师兄法体何在,前面带路。”

    那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急忙忙将这百余少林僧引到了空智和尚的尸体身边,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空明见到空智神僧身上骨肉塌陷,脸色死灰,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不由得双手合十,啊弥陀佛一声,接着泪洒如雨,伏地大哭。

    少林派原本有四位神僧当家。见闻智性,空见神僧早死,而空性和尚却死在了西域金刚门僧人的“大力金刚指”之下,眼下空智再去。四大神僧之名,却只余其一了。

    一边齐御风、张松溪等人跟着默哀,过不到一会儿。但见空明拭去泪痕,手掌轻轻一摸。五指登时扣住了空智的肩头一处,随后只见他眼神发亮。怒声喝道:“大九天手,明教的人何在?”

    齐御风沉声道:“我在此处。”

    空明回过头,一看齐御风搭话,不禁一怔,仔细一辨别,不由得问道:“这位可是齐御风少侠?我听说这次范遥也在山上,可否叫他过来说话?”

    齐御风摇头道:“范先生此时中了贵派的大力金刚指,筋骨寸寸断折,恐怕是来不了了。”

    空明原本洵洵儒雅,如同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一般,可是听到这话,两篇薄薄的嘴唇却不得露出一丝讥讽的模样:“你说少林的大力金刚指,便是大力金刚指吗?”

    齐御风知道此时但凡有一点认输悔意,日后便都可能万劫不复,于是点头道:“我说是便是,空明神僧如若不信,尽可一观。”

    空明一摔袍袖,跟着齐御风便行,几人身后跟着哗啦啦一大群武林人士,来到范遥所在的房中,空明自他肩膀、膝盖、腰胯几处一摸,不由得悚然而惊,他口中不言,一连确定了几次,这才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答道:“听说此地的主人,那位名叫白茶夫人的女施主也不幸逝世,却是何人所伤?”

    张松溪毫不避讳道:“致命的几掌,都是我武当震山掌的功夫。”

    空明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说道:“那……”

    齐御风道:“不错,白茶夫人是武当功夫所杀,范遥大师是贵派指力所伤、而空智神僧却是明教的大九天手所害,山上这百余人中,能够探查出来的,也有不少是我三派武功所为。”

    空明听到这话,腾然立起,眼中神采变幻,怔怔的看着前方。

    齐御风、张松溪、空明等人坐在房中,过了好半天,空明和尚才道:“阿弥陀佛,据我所知,这大力金刚指法、百余年前便已经流传到了西域金刚门中,当年苦慧禅师创建西域少林、也曾带走了一部分心法秘籍。”

    齐御风见他如此先推脱自家责任。心道,怪不得见闻智性神僧之后,这空字辈的和尚一个个老迈昏庸,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

    于是他反驳道:“空明神僧,这西域金刚门的大力金刚指,在下不才,却也曾见识过,两派武功虽然同源,但内气发力却不是一个路子,是以大相迥异,此等细节,你不能不知罢?”

    空明嘴角带着冷笑,道:“武功一途,精微奥妙,少侠武功再好,却才练得几天功夫?”

    齐御风听闻一笑,口中道:“那金刚门的人物,伪装成西域少林寺出身,叫甚么空法和尚,估摸着名字也是假的,他当时使的……嗯。”

    齐御风略一思索,当即手指接连在先前虚点了几下,只见他指法之中大巧若拙,绵绵不绝,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每出一招,便向前进了一寸,最奇妙是他一招招使的急速无比,而偏又清清楚楚,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归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空明眼见齐御风手指连颤,灵活无比的进攻了十几招,指力破空之声,嗤嗤直响,那窗子、家具上尽是指力扫过的痕迹,当即不由得心惊肉跳,心说这小子才多大年纪,怎么一身武功练到如此境地,怕是我少林寺三位渡字辈的前辈,内力有余,指功也没有这般造诣。

    他呆了半晌,眼睛余光看着齐御风戏虐的眼神,索性两眼一翻,仰头朝天,阴阳怪气道:“恕老衲武功浅薄,眼光拙劣,看不出其中奥妙。”

    齐御风看到空明如此态度,不由得心中暗骂,心说这老和尚如此浑赖,今日之局,势必难以了结。

    时间不过两日,这云南一事传播出去,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上山助拳,此时便能看出各门各派的底蕴所在,少林寺子弟万千,遍布中原,三日之日,便有上千名少林弟子,上得白茶山庄来,要求各方查明真相。

    而武当派及其他门派,人物加在一起,却也没有少林派一派为多,明教人物多各有要务,或征战疆场,或潜伏敌后,居然一个要紧的人物都未曾出现,不过倒真是按照白茶夫人生前所说,到了第三日的头上,先是东北长白山的孙正义老爷子到了,然后是西凉大豪吴一氓等西凉道上的英雄,都前来助拳。

    这几日之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沸反盈天,少林僧众纷纷指责明教、武当暗害少林门人与白茶夫人,杀人夺宝,意图不轨;而武当属下的小门派以及明教的护翼,也都指责三十年前,少林派便使大力金刚指谋害武当俞三侠,殷六侠,而今故伎重演,却是想要消灭武当,称霸武林。

    双方各持一次,互相拍桌子、吹胡子瞪眼,起先还有人讲证据,说条理,可是人多嘴杂,却又那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不到半日,这吵架就变成了单比谁家的嗓门亮,声音高罢了。

    众人也不讲什么道理,只是反反复复的说些对自己家有理之词。

    好在各方首领约束严谨,尚未发生流血冲突,齐御风无事之下,又不便离开,于是便教蕾拉等人每日给孙正义、吴一氓等人烧茶解渴,这些人吵了一天,口干舌燥,便躲进房中润喉,待休息够了,再出去寻人吵架。

    这孙正义早已接到孙瑞来的家书,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从此以后,长白山一派,便当以这位齐少侠马首是瞻,他本来就喜好吵架,嗓门奇大无比,好在双方也不是争辩什么道理,只是单比嗓门粗,孙正义内功颇深,一张口就震得对方耳朵嗡嗡直响,当下甚是得意。

    而吴一氓等人本来就是黑道出身,他等近年投靠了黑风寨与西凉军,连年下来,安民为国,也算创下了不少侠名,更结交上了明教这颗大树,这些年愈发滋润,当下争辩之时,这许人唾沫横飞,污言秽语张口就来,什么稀奇古怪的骂人话都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直令得那些修佛的和尚和俗家的居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有时甚至为了理解对方骂人之言,而傻傻愣上半晌。

    齐御风一直呆到了第四日的头上,直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则显示他这个当时整个白茶山庄之上武功最高之人,内心发虚,想要逃离此地,而不走的话,如此吵架,却也不能当真动手,西北军情紧急,实在毫无意义。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得门外有人传唤,武当派掌门,俞莲舟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武当掌门

    俞莲舟乃是武当七侠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素来少言寡语,心热外冷,深得张三丰器重,武当派上上下下也都对其十分敬畏。

    张松溪一见到俞莲舟带着几十名弟子从山下走来,当即也略有些不太淡定,焦急的上前喊了一声:“二哥!”

    接着便禀明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俞莲舟脸色刚毅,点了点头,对齐御风拱手道:“齐少侠?”

    齐御风急忙上前拱手,心中震惊莫名,他眼见俞莲舟从山下走来,便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但见他行动流风,不愈规矩,方正刚健,心中愈发惊讶,心道张四侠武功已经令他大开眼界,但中原武林之中,除了张三丰和自己

    之外,武功最高的居然是这位俞莲舟掌门。

    什么空字辈的高僧,多年闭关的名宿,给这位俞掌门提鞋都不配。

    他本是太极拳的大行家,可眼见俞莲舟精气饱满,脑门锃亮有光,便心说这俞莲舟的太极功夫,竟然似乎完全不亚于自己,当真可惊可畏。

    齐御风主动上前以弟子礼节相见,一行人现下已经同少林派撕破了脸皮,也没兴趣同他们磨嘴皮子,直在数千人默默注视之下,走进了房舍之中。

    齐御风和张松溪命几位客卿和武当弟子守住门外,正待说话细禀,却听得俞莲舟对张松溪说道:“梨亭眼下受了重伤,不过性命武功均是无碍,你不必担心。”

    张松溪听到这话。忿然站起,目中精芒闪烁。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殷梨亭乃是武当七侠的老六。他少年失意,与纪晓芙劳燕分飞,但后来与杨不悔成婚,两人夫妻情爱甚笃,终得圆满,想不到临老之际,居然还发生了这等事端。

    张松溪强忍怒意,临到窗边,缓缓吐气。缓缓问道:“是谁干的?”

    俞莲舟为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未曾知会两人之时,两人凭借他的面相,混若无事一般,谁也想不到居然武当派也遭了劫难,但见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天梨亭临时起意,携带了一柄软剑出门。这软剑缠在腰上,谁也看不出痕迹,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饶是俞莲舟如此镇定之人。说到这里也不禁有些后怕,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敌手众多,武功颇杂。也看不出武功家数,他被一剑刺中小腹。拼命逃了回去。”

    张松溪缓缓舒了一口气,这殷梨亭剑术高明,尤在自己之上,他既然手中有剑,那边自保无虞,虽然受得了伤,但他心地纯良,武当九阳功功底颇深,料定不过一年半载,便可恢复旧观。

    张松溪回头道:“莫非这些人料定师傅登仙成道,不理凡俗之事,想要为难我武当不成?”

    俞莲舟略微琢磨了一会儿,摇头道:“原来我觉得也是如此,可是看了你这厢情况,觉得那也未必。”

    张松溪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人是想将武当、少林、明教等一网打尽,好深的心机。”

    俞莲舟抬头望了门外一眼,以微不可查的语气叹息了一声,两人都是知道,依照现在少林派不依不饶的性子,此事势必难了,一旦战端开启,不但整个江湖将人人自危,一片血雨腥风,就连反元大计,也势必受到拖累。

    俞莲舟目中精芒闪动,思虑半晌,向齐御风问道:“依齐少侠所见,此事当为何人所为?”

    齐御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俞掌门既然在此,我却想问一句话,少林派会怎么做?”

    俞莲舟沉吟一会儿,摇头道:“难料。”

    齐御风默默不语,心道如今少林派口舌众多,如此传播出去,三人成虎,积毁销骨,明教、武当必定大受牵连,一旦少林派决定报仇,那明教如此到处开花的摊子势必紧缩收回,武当派也不好公开与明教合作,共同抗元了。

    齐御风默默寻思了一会儿,心道,如今六大派的三家,武当、昆仑、崆峒,都与自己在一个战壕里,不过历经十多年前那场大变故,昆仑派人员凋零,崆峒派五老也年纪老迈,武当人物武功精强,但比之少林派遍布天下的徒子徒孙,人数还是少了不少。

    如此,峨嵋……峨嵋……,峨嵋怎么没有动静?

    还有华山派。

    他想到华山派,便想到了当年的令狐冲,心中便是一暖,只是自鲜于通十年前一死,华山派音信皆无,他连华山派的掌门现在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军情紧急,却也无暇顾忌了。

    正当他思虑之事,却只听得门外有人高叫道:“哎呦、你干什么?”

    “啊……啊……”

    一行人只听得门外噼啪一阵拼斗之声,有人惨叫惊呼,显然受伤不轻。

    这门外广场本来甚大,无奈这几日上的这白茶山庄的,没有五千也有四千人,庄内早已无菜下锅,也没有厨子能供应这么多人的饮食。只能任凭这些武林人物,自己在山上埋锅造饭,闹得乌烟瘴气,道路狭窄无比,。

    尽管多方只为帮腔,不为牺牲,又在双方约束之下,几无动手的时间发生,可是这人多路窄,挤挤挨挨的呆了这许多人,一旦流血,却是连逃都没有地方逃。

    只听得一人高声大喊,嗬嗬有声,状若疯狂,四下里的号叫之声,凄厉不绝,许多功力较浅之人,更是满地打滚,苦不堪言。

    齐御风第一个冲出门外,俞莲舟和张松溪紧随其后,只见齐御风一招手,三剑齐发,势如流星,登时将那名疯魔状的暴徒钉在地上,低头一看,却见那人衣着破旧,明显是个乞丐,这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丐帮的人何在?”

    一边有人喏喏道:“您脚下这位,不就是丐帮的长老嘛。”

    齐御风微微一怔,心说丐帮四大长老,两死一伤,唯一剩下的这位,居然还疯了?

    张松溪出门一看,见地上六七个死尸,东倒西歪,不由得皱眉,小声道:“死的全是偏巧全是丐帮自己人,这是怎么回事?”

    俞莲舟面色不改,小声道:“故意杀人,无非是灭口而已。”

    张松溪点了点头,突然笑道:“二哥可曾看出这齐御风运使三剑,三剑齐发,如臂使指,究竟是什么武功?”

    这几日齐御风使三剑功夫,在场之人传的神乎其神,但追根到底,却无一人认得这门神奇的功夫,张松溪自己不能,却十分好奇,当即看见见闻广博的俞莲舟在此,便想考他一考。

    俞莲舟道:“这算不得什么稀奇,其实这门功夫,你也是听过的。”

    张松溪惊讶道:“我见过,我甚么时候见过?”他目光茫然,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是无忌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哎呦不对,无忌可没有这么好的剑术。”

    他左右想了半天,看见齐御风腰上松松垮垮挎着的三柄长剑,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还有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剑法。”

    “还有咱家太极拳的功夫。”

    俞莲舟点了点头,他武当派与古墓派素无瓜葛,但却听闻过张三丰讲解过百余年前的武林掌故,知道当年小龙女善使双剑,随使随丢,如电闪星飞,萦绕不断,当时天下第一等的高手,也接不住她如此一心二用的轻轻一剑。

    如此剑招,已然是旷世罕有。但齐御风所使用的剑术,却明显将牵引挪移、借力打力等乾坤大挪移、太极拳中的深奥道理融入其中,使长剑上下翻飞而不坠,牵引以伤敌,但其中变化神奇,却是足令这等江湖之上第一等的人物,也觉得匪夷所思了。

    那乾坤大挪移和太极拳的功夫,本来对于武当派的高手而言,并无甚神秘之处,张松溪略一回思,便觉察除了齐御风剑法之中与太极剑法的相似之处,但当年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剑法,据说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被张三丰大为赞赏,称为当时的天下第一剑术,此时张松溪回想起来,不禁也是心驰摇曳。

    正当这时,突然听得齐御风脚下那名疯丐鼓着眼珠,如癫似狂的叫道:““我已经练成了九阴真经!我天下无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丐帮长老

    这疯丐一言既出,众人登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嘶惊讶之声,不绝于耳。

    先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知道这白茶夫人宴上,曾取出《九阴真经》的武林秘籍,供众人观看,说是在场谁能服众,就将这秘籍给谁。

    眼下白茶夫人已死,若说是当时武功第一的,非这位齐御风少侠莫属,他若是身怀此重宝,那无论任何门派也不敢抢夺,怎地这疯丐却流出了《九阴真经》的消息?

    正在人心慌乱之际,几名丐帮弟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麻绳,就要将这疯丐绑走,俞莲舟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武当派掌门名满天下,那丐帮弟子也不敢忤逆于他,当即恭恭敬敬行礼道:“咱家刘长老这几天伤心过度,有些失心疯了,帮主叫我们将他绑起来,回去就好好看护。”

    俞莲舟察言观色,觉察出这二人似乎说话不实,仔细一看,却见那疯丐怀中似乎藏有一本书册,当即抬手一抽,只见上面写着九阴真经四个篆文大字。

    他只略微翻动一页,即收住不看,举起册子问向那两位丐帮弟子道:“这是怎么回事?丐帮长老手中,却为何有《九阴真经》的秘籍?”

    众人听到这话,场中数千双眼睛登时齐刷刷向丐帮众人身上看来,此时丐帮帮众不过百十多人,去除身上带伤的,真正能打之人不过四五十个,比之当年天下第一大帮的威风,可谓差之远矣。

    那两个丐帮子弟听到这话。直如雷霆入耳,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俞莲舟语气平衡,却也登时吓得双眼一翻。即便晕倒。

    俞莲舟做事素来有板有眼,当即他回过头,以平辈之礼一拱手,冲着史红石问道:“史帮主,请问贵帮长老手中,缘何有这山庄主人的秘籍?”

    史红石素来知道俞莲舟嫉恶如仇,人又古板,当年在少林寺上,他以太极拳功夫废了宋青书。自己可是亲眼所见,所以极其害怕。

    她听到这话,吓得腿脚都软了,当即支吾道:“他自有秘籍,我……我怎么知道。”

    俞莲舟素来知道,自前任丐帮帮主史火龙一死,这丐帮由成昆伴着陈友谅一折腾,就已经没了精气神,而后少林寺屠狮大会之上。丐帮传功长老被少林寺空如和尚暗害,执法长老与掌棒龙头年纪老迈,待这史红石位置一稳,此后便退隐江湖。

    谁知不到十年光景。这史红石就将这大好门派闹得衰败不堪,她自少年时起便素来丑陋,惹人非议。也没什么同龄人喜爱,此时大权在握。武功即成,又是风风光光的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便招来面首,日夜享乐,闹出不少丑闻。

    此时俞莲舟只是平平一问,她便已经吓成这样,众人眼里,只道这丐帮与武当派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太过悬殊。

    俞莲舟作为外派掌门,本不好多问,可是此时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武当和明教的将来,他又不能撒手不管,当即双目平视,闭口不言,只是淡淡的看着史红石。

    俞莲舟威仪严整,虽然未曾露出一点威逼之色,可是那史红石却也知道自己这身功夫,平素欺压什么小门小户尚可,可是面对几乎如日中天的武当派掌门,她却那里有这个主意?

    当即她看见几千双贪婪、愤怒、仇恨的眼光看来,当即“哇”一声哭出声音来,急忙跪倒在地道:“天日可鉴,小女子实在不知这书册究竟是如何到了刘长老手中。”

    俞莲舟侧身退了几步,不受她重礼,只是继续问道:“那他缘何喊叫练成了《九阴真经》?你们这几日吃住都在一起,可有什么线索?”

    史红石是个草包,哪有什么方寸,她知道这是灭门的大祸,当即哭哭啼啼道:“我不知道。”

    “丐帮定然是那歹人的同伙!”一个声音高声喊道。

    ”他们见宝起心,联手击杀白茶夫人,夺了人家的秘籍!还杀害了这么同道。”

    “不错,我们青云山上下三十八口,全都殒落在这白茶山庄,还请俞掌门主持公道啊。”

    一个个声音此起彼伏,不知不觉之间,众派联手,竟然将丐帮人物,共同围在了中间,看情形多欲杀之而后快,丐帮子弟被围坐在中间,一个个脸色苍白,目瞪口呆。

    众人足足喧哗了有一刻钟之久,未得俞莲舟指使,也无人敢上前动手,俞莲舟素来不喜多话,涵养功夫又好,当即一言不发,直待众人安静了下来。

    直待众人都停住话头,俞莲舟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一人破众而出,说道:“我看此时倒也未必是丐帮所为,说不定是那个名门大派,施展邪术,迷惑了这位丐帮长老,那本秘籍,说不定也是栽赃嫁祸,诸位不可轻信。”

    他这话一说,众人听在耳里,也觉得甚有道理,当即有人惊呼道:“空明禅师,这少林派是要与武当派杠上了么?”

    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少林寺的空明和尚。

    空明和尚与俞莲舟两人相互见礼,俞莲舟目光如鹰隼锐利,当众问道:“禅师说有人嫁祸丐帮,依禅师所见,究竟是何人嫁祸?”

    空明禅师听到这话,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我认为是明教所为!”

    他这话一说,登时群情喧哗,当即又不少明教根蒂之人便不管不顾,破口大骂道:“去你玛的屁,我们还说是少林寺所为呢!”

    这些人大多是西凉吴一氓等人的属下,认定了齐御风便是日后的中原皇帝,必然高上少林寺一头,而且这些年历经千军万马的战阵,对这江湖之事也无所畏惧,当即对着这位信口雌黄的少林神僧,张口便骂。

    反正这几日他们互相也骂出了真火,少林寺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去西凉杀人放火,害这些小卒的性命。

    正在这时,突然少林方向又站出一人,破口道:“明教邪魔外道,行事诡异,多炼就邪法,我少林派千年古刹,一向为武林之望,那明教怎能与我少林相比?”

    明教规矩原本极严,戒食荤腥,自唐朝以来,即是如此。

    北宋末年,明教大首领方腊在浙东起事,当时官民称之为“食菜事魔教。”

    食菜和奉事魔王,是魔教的两大规律,传之已达数百年,宋朝以降,官府对魔教诛

    杀极严,武林中人也对之甚为歧视,因此魔教教徒行事十分隐秘,虽然吃素,却对

    外人假称奉佛拜菩萨,不敢泄漏自己身分。

    自张无忌起兵以来,革除戒荤等戒律,使明教名扬天下,这人倒也不敢称呼明教为“魔教”,不过少林故里对明教的歧视,却也丝毫不减。

    齐御风听到这话,陡然回首问道:“却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和尚得意一笑道:“老衲法号圆润。”

    齐御风问道:“却不知少林派这些年,杀了多少元兵元将,救过多少百姓?明教又杀了多少蒙古鞑子?治下救了多少百姓?”

    圆润听到这话,登时面红耳赤,他少林派其实在群雄争霸之间,也使了不少力气,不过大多依托背叛明教的义军,虽然江湖上人大多心知肚明,却是不能公布于众,而就算上这些属地,明教现在占有西凉、吐蕃,西蜀之地,都是多年经营,不曾征战,自从吐蕃与西凉交运以来,茶叶、稻米等源源不断的进入吐蕃,而牦牛、羚羊、酥油等物品流通中原,两厢收益,远比江南一代的兵荒马乱,强的多了。

    论及救了多少百姓,天下之间,也只有朱元璋才配回答齐御风这一问。

    圆润低头不答,那空明禅师却甚是淡定,开口道:“是不是明教嫁祸丐帮,问一问便知道了。”

    他低头看见丐帮弟子众人,目光搜寻了半晌,才慈祥的对着一名看上去老实八交的少年丐帮弟子一笑,开口问道:“来,你说说看,这刘璋长老,是否是这两日才如此不正常,你等平素是否就在这里院里,他没单独出去过罢?你实话实说,这里没人能难为你。”

    那弟子见到这等少林寺的头面人物问话,早吓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丝毫没有听出空明话中为丐帮开脱的意思,心中想到俞莲舟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禁就一阵不安。

    当即他持礼道:“刘长老这几日,每天都有大半日是在厨房那边监督,并不与我们在一起,他性子一向好好的,自从那天遇难,他就开始有些吓人了……”

    空明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心道这少年人真是不懂规矩,就算这刘长老有异,你又怎么能当众说出来?

    当即他点了点头,也不评价,随手一指另外一人,说道:“你说。”

    谁知另外一名丐帮人物,居然也同那年轻弟子一般说辞,两人都是拼命证明自己清白,至于那个失心疯的刘长老,此时已经被齐御风钉在地上,生死不知,他们自然实话实说,便将这刘长老近日奇怪的举动,都一一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栽赃陷害

    空明一连随意问了几人,几名丐帮弟子,都是一般表态,都说自己毫不知情,但看刘长老最近却是有些怪。

    空明一边听着,一边感叹丐帮子弟之间,此时居然毫无情谊可言,这等门户要事,就算是死,又岂能松口告知他人?

    而另外一方面,他却也寻思,既然这么多人都说这刘长老怪异,难道这次屠杀,当真与他有关?

    当即他双手合十,对着齐御风说道:“俞掌门,齐少侠,我等可否寻一静室,择几位英雄为表率,共同商议此事?”

    齐御风此时早将那丐帮的刘长老收押起来,抱剑而立,听到这话,不禁冷笑道:“大师不怕我们明教之人下点什么阴毒蛊毒、勾魂引魄吗?”

    那边俞莲舟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空明不理齐御风,径直回转。

    过了一个时辰,众人吃完午饭,便由各家带头,出了十几位掌门、连通着武当少林、齐御风等人,共同审理丐帮此事。

    众人进堂之后,又仿照着官员一般,你推我让,好半天才确定了位置,由武当派坐了首席、空明坐在次席,齐御风坐在下首,其余各小门派的掌门都坐在两边,丐帮弟子,由少林武当的弟子看押,坐在堂前。

    如此兴师动众的审案,对于俞莲舟还是头一次,他正要发问,却听得门外一阵马蹄声响,随后房中一阵疾风刮过,一人闯了进来,大叫道:“空明师兄。空智师兄之死,定有纠葛。切勿上了他人的恶当!”

    但见此人龙筋虎背,身躯甚是高大。报上姓名,居然也是一位空字辈的和尚,叫做空悟。

    众人听得门外马蹄声声,连绵不绝,就已经知道这次少林寺上山的,足有数千僧兵之多,这样的马匹阵势,在江湖之上,除了少林寺之外。其他门派再也拿不出的手笔。

    空悟当庭一战,却见齐御风大模大样,坐在堂前,当即眼神一紧,上前问道:“你是何人?”原来这空悟武功自成一家,他虽然是少林和尚,这些年却是在五台山挂单行脚,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最近才出关。他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见的甚少,是以不知齐御风的相貌。

    齐御风道:“在下明教齐御风。”

    空悟闻听“明教”之言,虽然知道这少年在西北有声有色。却也不由得脸色轻蔑,说道:“邪教的人物,也配和我们名门正派平起平坐。”

    齐御风笑道:“各人但凭本事。不服的话,请大师也来坐一坐?”说罢他起身而立。站在一边,用袖子拂了拂椅子。

    空悟眼睛看着齐御风胸有成竹。突然想起那些神奇的传闻来,面色便有些犹豫。

    俞莲舟早知道空悟的用心,知道他意欲挑拨明教与其他门派的交情,将这一潭浑水引向明教,当即指着堂下的一把椅子道:“空悟大师远道而来,还请就坐,吾等不必做无谓口舌之争,且烦请空明大师,将事情与空悟大师讲个明白。”

    空明知道心知这中间的原委曲折非片刻间说得清楚,当下先给空悟引见山上各人。

    场中这十几位门派首领,空悟和尚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是少林派有数的空字辈神僧,其他人物却也不能怠慢了他,一阵好生相敬,当下他心中得意,介绍完之后,一扯桌子,率先坐在一旁。

    他这一闹,原来的格局顿改、,原本衙门似的审问,变成了宾主双方,也就是少林武当各坐一方,主方是俞莲舟为首,齐御风在侧,而对面却是少林和旗下门派。至于双方挑出来的几名有嫌疑的丐帮人物,自然是靠在门口位置。

    俞莲舟待众人坐稳,便朗声道:“咱们几大门户,今日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开解这白茶山庄的惨案,将恶人行迹化于天光之下,斩草除根,以免各派之中互相误会,武林扰攘不安。”

    “今丐帮刘长老似乎与那贼子颇有渊源,许多疑难不解之事,或者得一解释,蒙大夫?”

    他一询问,那边姓蒙的大夫当即点了点头,从地上五花大绑的刘长老身上拔下几颗银针,刘长老呻吟一声,随即睁开眼睛,转醒过来。

    这蒙大夫乃是一位中立人物,无论少林武当,都无甚瓜葛,是以俞莲舟才选了他为这刘长老看病。

    刘长老清醒过来,眼见面前着许多有名的武林人物,都紧紧盯住自己,不禁心中一阵慌乱,目光直直发愣。

    俞莲舟道:“刘璋,你这《九阴真经》从何而来?”

    刘璋紧张道:“什么《九阴真经》,我从未听说过。”

    俞莲舟抬起那本书册,给他看了一眼,又道:“那这却又是什么?”

    刘璋眼见书册,登时目露狂热,过去叫道:“这是我的……我的……”他虽然对那经书渴望至极,但内心之中,似乎也知道这情形不对,是以叫了两声,看见众人目光不善,又将手缩了回来,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众人一见这成名数十年的高手,此时竟然说话如此幼稚,不禁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蒙大夫,那姓蒙的大夫拱手苦笑道:“先前检查之时,我便发现,刘长老近日练功甚勤,现在已经伤了经脉神智,心智只约莫与**岁大的孩子相当。”

    俞莲舟听到这话,捋须问道:“能治得好吗?”

    蒙大夫摇了摇头道:“这等走火入魔,起先可能还好,可是他强通经脉,此时……恐怕天下已经无能救他之人。”

    俞莲舟点了点头,也不勉强,当即问道:“刘长老,你这经书是从何人之处所夺?”

    刘璋目露迷茫,抬头想了半天道:“是个女的……穿一身白衣服。”

    俞莲舟点了点头,又道:“可是何人唆使你来抢这经书?白茶山庄盛宴之夜,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刘璋心智受损,居然言无不尽,众人都是大为惊讶,就连原本想在断案之上,与武当派大大做对一场的空悟和尚,此时也忘记了强横,安静的听他讲话。

    刘璋蹲在地上,费劲的想了半天,才道:“是两个书生一般的人物,不过岁数都不小了……”

    空明听到这话,登时心中一宽,便和声和气的问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刘璋摇头道:“我记不起来啦。”

    “空明笑道:“烦请刘长老好好想想,我等就在这里等着。”

    刘璋点了点头,就此坐在地上冥思苦想,一会儿挪动挪动屁股,一会儿挠挠脑袋,十分的不安静。

    众人便大眼瞪小眼,大气不敢喘的等着答案,任谁也没想到,这断案断得居然如此古怪。

    正待众人不耐烦之际,突然刘璋双手一拍,笑道:“我想起来了,是武当派的范遥和明教的殷梨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移魂大法

    刘璋这话一出,登时群情大哗,虽然他说的是“武当派的范遥和明教的殷梨亭”,前言不搭后语,但有心之人,却有谁没有听出,这事情乃是武当明教怂恿,另外还有明教光明右使和武当的六侠从中挑拨。

    俞莲舟脸色阴沉,继续问道:“可还有别人?”

    刘璋摇头道:“没有了。”

    齐御风到了此时,焉能不知这刘璋受人控制,在这里泼明教和武当的脏水,当即沉声道:“你抬起头来。”

    那刘璋依言抬头,齐御风见他眼色,此时眼底清明,眼眸处却有一丝黑迹萦绕,那里是练功所致的神智受损,分明是中了某种奇术,以至受人控制。

    当即他目光盯着刘璋的眼睛,开口问道:“我且问你,有一位少林寺空业大师,找过你没有?”

    刘璋抬头凝望齐御风的眼睛,呆呆出神,听他一说,当即顺口回答道:“少林寺空业大师,有啊有啊。”

    这一言既出,众人又是一阵大哗,空悟大声叫道:“小子,你使妖术骗人!”

    齐御风知道今日势必难了,当即一拍桌面,那小叶檀做的桌子登时整整齐齐化为四块倒下,如同长剑劈过一般,他挺身而起道:“你又岂不是使妖术骗人?”

    他目光一转,看向那蒙姓的大夫,抬手一招,蒙大夫只觉得自己凭空受吸力一激,便将他抓了过来,齐御风目光炯炯,眼中神采四射。叫道:“空明和尚,刚才给了你多少好处?”

    蒙大夫只觉得气息不畅。便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直到齐御风问完。才觉得胸口一松,他才能开口说话。

    他刚要争辩,却见齐御风怒目瞪了他一眼,与他目光相接,不禁心中微微一阵,但说也奇怪,他本来想矢口否认,可一张口,想到齐御风双目中精光逼射。动人心魄,当即道:“空明禅师只许了我一套龙旋散花掌法。”

    他说完这话,只觉得目酸口涩,精疲神困,全身酸软,双眼直欲闭住沉沉睡去,就算天塌下来,也须先睡一觉再说。

    他这厢晕倒了不提,齐御风方脱了他。转过头来,一把抓住空明和尚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此时距离他长白山练武已经过去了七年。此时他已经有二十有六,体魄强健,身材高大。一把抓住空明禅师的胸前大穴,那空明和尚虽然是少林寺空字辈的和尚。但武功远远较四大神僧为弱,当即一个手足无力。便挣脱不开。

    哪厢空性见到齐御风发飙,含劲未发,不禁怒道:“你要怎地?”

    齐御风朗声道:“你们少林寺合谋丐帮,今日栽赃陷害我们西凉义军,这笔帐如何算法?”

    那空性初来咋到,他那里知道这齐御风的厉害,以及空明手上到底有什么猫腻,当即凭借自己门外有五千少林僧兵,斥道:“你胡说八道!”

    齐御风冷笑道:“我胡说八道,这位空明大师难道就不是胡说八道?你少林妄为名门正派,居然连清规戒律也不守,还充甚么武林前辈?俞掌门,你说世上可耻之事,还有更甚于此的么?”

    俞掌门现在却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午间吃饭之时,却不知这空明和尚与那蒙大夫合伙下了什么药物,将这刘璋长老心智控制,一心攀咬武当、明教,将这祸水东引,幸亏齐御风使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子,否则武当这一仗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这俞莲舟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当即他冷哼一声,说道:“少林派自空见神僧去世,那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不成话了。”

    空悟眼见武当、明教连成一线,他师兄做歹事,当场被人抓住,当即只能紫胀着脸皮,

    对这句话却不便驳斥,若是说这句话错了,岂不是说明自己还胜过当年的四大神僧之首的空见?

    当即他一闪身,来到门口,唿哨一声,只听得门外齐齐一声呐喊,五千人将这房屋围的水泄不通,一层又一层,就连屋顶都站满了人,他手中一抖,长棍出手,指着齐御风叫道:“魔教的恶徒,快放了我师兄,有种的便见个真章。”

    齐御风闻听这话,二话不说,单手向下一顿,登时便将那空明和尚摔得跪在了地上,他拖着空明的身体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着千千万万的眼睛,大声叫道:“你少林寺今日栽赃陷害我明教和武当派,被我亲口识破,若是还想要杀人灭口,信不信我今日逃得出去,便立刻灭你少林满门?”

    空悟听到这话,不由得汗水淋漓,他本来凭借五千僧兵,想要耀武扬威,寻思武当派此时肯定不便出手,这一个少年人,又能抵得了什么,就算动起手来,自己一方两空出手,也实可稳操胜算。

    谁想到他单手降服空明和尚,居然举重若轻,如此强人不按照套路出牌,他却还是第一次看见。

    而且齐御风此言,也不是空口白说,他属下数十万精兵,想要灭少林一个门户,实在太过轻松。

    空悟想到这里,不禁内心略有些迷茫,心说近百年来,我少林寺在江湖上说一不二,怎么到了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眉头紧蹙,想到诸多关节,心想今日就算出手杀了这个少年,日后也绝难对付西凉大军,何况武当派在此,他们也极有可能出手相助对方,这少年武功又在自己意料之外,今日之局,势必非他这等人可解。

    当即他沉默半晌,浑然没个主意,只能看着齐御风手里的空明,齐御风放脱了空明,但见空明整了整衣领,双手合十:“今日之事,疑点颇多,也不能说就错在我少林,今日既然俞掌门在此,我们听你主持公道便是。”

    他是用言语挤兑俞莲舟,心想以你的声望地位,决不能处事偏私。

    哪知空悟草包之极,大声道:“他武当派和明教本是一家,同流合污,他还能有甚么公正的话说出来?”

    空明看着空悟的眼睛,心中愤恨至极,心说你不知道这小子武功权势,却焉敢以我的性命为筹码,派五千僧兵合围攻他,当真丧心病狂,不知天高地厚。

    俞莲舟为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听了空明的话,沉吟不语。

    空明忙道:“师弟,你怎地胡言乱语,别说武当派跟我们少林寺同气连枝,渊源极深,十年来联手抗敌,精诚无间,俞二侠更是铁铮铮的好汉子,英名播于江湖,天下谁不钦仰?他武当派为人处事,岂能有所偏私?”

    他这厢大大的送了俞莲舟一顶高帽子,目光愈发紧张起来,生怕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齐御风,一个不小心动起真火来,两方撕破脸皮,那可就万事皆休。

    空悟心中暗骂空明膝盖酸软,但自己去也没什么主意,当即住口不言,俞莲舟等了半晌,才缓缓道:“这白茶山庄的惨案,本来蹊跷,关系到武林中各大门派,各大帮会,在下无德无能,焉敢妄作主张?不如我等暂且退去,等约定了少林寺空闻方丈以及天下英雄,咱们半年之后,再到武当山处置此事如何?”

    他一眼既出,先不看少林僧人,目光却示意其他门派,当即众多门户掌门都纷纷点头,少林二僧无奈,也都点了点头。

    俞莲舟见一事妥当,又道:“不过丐帮私藏这《九阴真经》以及贵派空明禅师诬蔑我武当派一事,须得查得明白,烦请大师回禀贵派空闻方丈,请他来武当山一叙,”

    说着转头看了看空明和尚,冷着脸说道:“松溪,将此人带走,咱们下山。”

    空悟见俞莲舟居然赶在自己几千僧兵之下,还要带走自己的师兄,起先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音,可是见到张松溪干脆利落,将面如死灰的空明和尚点上穴道,自己不禁也一时没了主张。

    他沉吟半晌,终究不敢就此与明教、少林开战,当即拱了拱手,率领五千僧兵以及其他少林弟子,告辞而去。

    武当派众人押解丐帮刘璋、少林派空明,与山上众英雄叙话,便也收拾东西,就要就此离去。

    俞莲舟看着齐御风,两人良久不语,一边张松溪突然笑道:“你方才使的,可就是那九阴真经上面的《移魂**》?”

    齐御风点头道:“不错。”他这“移魂**”的功夫,本来曲非烟就教授了一大半,此时他得了《九阴真经》的全文,又看一遍,早已滚瓜烂熟,方才过堂的时候,灵机一动,便使了出来。

    一边空明脸色死灰,一言不发。

    俞莲舟对着空明拱手问道:“却不知道大师为何要陷害我武当、明教?”

    空明低下头,继续一言不语。

    一边齐御风冷笑道:“对他们来说,我们到底杀没杀人,夺没夺宝,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武当、明教被污,使天下抗元大业,群龙无首,对于空明大师而言,这目的便达到了,不是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俞莲舟叹一口气,心中也实在知道方才齐御风所言乃是实情,近年武当崛起,实在引起了少林的恐惧和敌视,只不过张三丰一日不死,他们纵然再过嚣张,却也只敢在嘴皮子上面栽赃嫁祸,动些阴谋罢了。

    当年龙门镖局一事即是如此,而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起来。

    如若今日没有齐御风这一搅场,他二人无力辩驳,说不定便要认下此事,说起来还是要谢谢这位少年人才是。

    一行人收拾完毕,押解着丐帮长老和少林长老,在史红石惨白的眼光中,下山而去,径直北上。

    俞莲舟思虑半日,终于还是对齐御风说道:“今日之局面,看来少林派势必与我等分个高下,今日看他们寺内居然养得如此精兵,其志不小,齐少侠以为要如何应付?”

    齐御风笑道:“他们现在才想起来养兵,已经是晚了,不出三五年,这天下就要分得干干净净,哪有他们出头的份,少林寺失了往日威势,如今人心惶惶,做的事情却不能恭维。”

    俞莲舟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说道:“我们今日带走了空明和尚,不过几日,这少林寺定然要上我武当山兴师问罪……”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少林寺趁张三丰百岁大寿之际,号称登门拜寿,结果却逼死了张翠山一家,不禁心中湛然。

    不过片刻,他继续说道:“我武当山人不过千,少林寺若是大举围攻。我等实在……”

    张松溪皱眉道:“二哥,那空闻和尚难道也跟这空明一样烧坏了脑子。做那鱼死网破之事?”

    俞莲舟叹息道:“以我所见,不出一年。这天下江山的形势就必然大改,江湖上的形势变上一变,又有什么稀奇,百年之前,这天下又何尝有我武当派与少林寺并驾齐驱?”

    张松溪听到这话,沉吟片刻,接着目光流转,便看到了齐御风的身上,齐御风点头道:“不错。这一次若是回去,我必然率先攻打大都,收复北宋丢掉的燕云十六州。”

    张松溪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心说西凉义军现在马壮人肥,就憋着一股劲攻进大都,可惜齐御风走了两年多,内部各部分势力未免有些不合,他如今归来。正是中原一统的大好时机。

    俞莲舟这句话,却是着落在眼前这位少年的身上……

    俞莲舟又道:“齐少侠,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御风连忙拱手道:“俞掌门,我受张真人恩惠颇多。咱们西凉与武当亲如一家,又有什么不能说?”

    俞莲舟踌躇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正当这时。却听得身后一人道:“他是想让咱们明教兵发洛阳,将那些秃驴的老家占了。这样少林寺被你们握了把柄,必然就无法为难武当。”

    齐御风听见这声音乃是那位黑衣女子所说。她这一路之上,不声不响,跟在几人身后,照看着范遥,旁人问她姓名,她也不答,一直到了现在才张口说话。

    齐御风问道:“还未请教前辈……”

    那黑衣女子骑在马上,抬起头来,看着齐御风,嗔怪道:“什么前辈,我是你家长辈。”

    齐御风寻思,这人与明教有绝大关系,话里话外,丝毫不见外,可是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自己全没印象?

    他此时心中有事,便只是拱了拱手,不再啰嗦,回头对着俞莲舟道:“如此我即日赶回晋中,争取早日合围洛阳,顺便发动西凉的人手,将这次白茶山庄之事,调查清楚。”

    俞莲舟点点头,拱手道:“如此有劳了。”

    两伙人又并行了一日,武当派一行人转而向东,带着范遥等人回到武当山修养,而齐御风修书一封,交给手下,令他们南下交给亚伯拉罕等人,要他们与自己多加沟通,一经东南平定,即北上来援。

    接着,他一行人等,快马加鞭,便朝着陕西西凉军所在的方位而去。

    不过半月,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终于回转到了陕西境内,齐御风想起四五年前,自己懵懵懂懂,来到这片土地,而今却开创了这般事业,不禁为之感慨。

    眼见面前桃花开放,旧貌依然,昔日斜阳草树,寻常巷陌,早已改换,他心中更是一片茫然。

    这一日,众人来到黄河边上一家齐御风当年住过的客栈,包了一间小院,吃饭休息已毕,直到月上中天,齐御风来到院中,手扶栏杆,看着天上明月,想起西凉义军之中,五散人,段蔷奴,韩羽娘等人,不禁悠然感慨。

    “三载随风境已迁,茫然归去叹流年。

    寒云惊雁惊残梦,冷月闻笛断旧缘。

    别后相思浓胜酒,花前丽影淡如烟。

    凭阑独忆当年事,落叶萧萧满故园。”

    他声音不高,只是低低吟诵,正在恍惚之间,却听得一人叫道:“你攻克大都,眼看就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做什么歪诗。”

    齐御风一回头,却见正是那名黑衣女子,当即拱手笑道:“前辈见教的是。”

    那黑衣女子皱着眉头,走到他跟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蕾拉的房舍,这一路风尘,蕾拉武功低微,此时早已先行睡下。

    她指着蕾拉的门户,轻声问道:“你可是喜欢这姑娘?”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脸上一红,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女子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婆婆妈妈的,最叫人瞧不起。”

    齐御风经她一激,不禁破口道:“喜欢便是如何?”

    那黑衣女子叹一口气,望着天外青云,说道:“那你是要娶他做你的老婆了?”

    齐御风寻思,这女人怎么神神叨叨,尽问些不着吊的?当即不由得紧皱眉头,闭口不答。

    那黑衣女子见齐御风不答,便接口道:“蕾拉聪明伶俐,人倒是不错,不过将来你若登临大宝,她却只能当侧妃。”

    齐御风听着这命令似的话语,不禁心中惊讶,心说这人管得倒是宽,我自己的婚配,轮得到你来管吗?

    那女子望了望天,沉静半晌,才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当年张无忌最爱小昭,他若是当了皇帝,就必然会赶赴西域,迎回小昭……”

    “不过他被赵敏那厮钻了空子,你命却好,什么曹姑娘啊、段姑娘啊、羽娘啊,蕾拉啊,你想娶那一个,就能娶那一个,那么多年华正好的姑娘,可一个个,都在日盼夜盼,痴痴的等着你呐……”

    她说完这一句,齐御风陡然脑中一亮,连忙躬身行礼道:“齐御风见过龙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门户之争

    原来齐御风听到这黑衣女子说下这些话,再结合她先前种种行迹,陡然便想起原来此人便是韩羽娘的师傅,紫衫龙王黛绮丝的徒弟,也就是张无忌的表妹——殷离。

    原来殷离当年被周芷若所害,后来毒素随着血液流光,这一身“千蛛万毒手”的武功却也废了,张无忌归隐之前,给她留下武功丹药,帮助她恢复绝美,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殷离不喜与殷野王等人同处,这些年虽然重归明教,被拜为“紫衫龙王”,但却也如同当年的黛绮丝一般,只是个孤魂野鬼,平素不受杨逍约束。

    她平时藏匿江湖,也与韩羽娘等人暗中颇多,知道这齐御风乃是自己徒弟的心上人,就静极思动,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何等模样,没想到一出门,便碰上了这武林之中,百年难逢的大屠杀。

    此时她闻听齐御风叫破了自己的行藏,却也并不否认,只是想起当年张无忌一纸书信,叫自己继承了师傅的名号,重归明教,而他自己却与赵敏归隐而去,乐得逍遥快乐,心中不禁感慨。

    齐御风若是不在西域遇见了黛绮丝和小昭,此时便也猜不出此人是谁。

    当即他心中高兴,一连搭讪了几句,却见她都不理不睬,无奈之下,齐御风只能告辞归去,只留下殷离孤零零的站在秋夜之中。

    她想着小昭与张无忌,蕾拉与齐御风,一颗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夜色清风吹动。枝条摇曳。殷离立在风中,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影子淡淡。弯曲蜿蜒。看新月悄上枝头,旧人风中憔悴。不知为何。脸颊已有行泪水流淌而下。她任由泪水肆虐。见那天的月。悄然的躲入了云中,偷窥着世间的喜怒哀乐。

    次日,一行人起床再行,不到半日,便到了汉阴县内,一路之上,义旗展播,不时有大队人马经过,已经是到了西凉义军的范围之内。一行人也不去兴师动众,只择了一家小店吃饭。

    齐御风吃过一碗饭,正自歇脚之际,突然看见一条黑影自西疾驰而至,在房舍之间东穿西插,倏忽间已奔到了客栈后身。那人宽袍大袖,白须飘荡,却如同一抹黑云一般飘了过去。

    齐御风心中一动,心说这人好高明的轻功。这人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此显技,却不知是敌是友,当即他眼神一转。略微安排了下去,令朱雄他们护住蕾拉,自己便钻进了后院之中。

    齐御风来到后院。却见那名老者身穿黑布玄衫,大模大样的推开一扇房门。轻飘飘的快步而行,房中十几人都霍然惊起。他却似乎对众人都视若无睹,毫不理会的过去,走出数步,身子微摆,便坐在了上席。

    一名腰间带着长剑的男子,急忙跑来过去,探头左右看了看,这才将房门遮掩上。

    齐御风心头一凛,心道,这人好大的派头,在我的地头上,居然行事也如此嚣张,而且这一行人人人身上带着刀剑,一看就是武林众人,却不知到底是什么用意。

    此地距离西凉大军的中枢长安已经不远,莫非这些人便是先前做下云南那案子之人,眼下却又想到我的长安,再来一笔?

    他想到这里,当即顾不得风险,发足跟去,贴在房门后面,听着其中人物说话。

    却只听那老者一捋白须,哈哈大笑,问道:“怎么样,你们这些时日,可想得如何了?”

    堂下满室无声,像是十分惧怕这位老人。

    只见那老者轻轻咳了两声,似乎也并不着急,他等了一会儿,又百无聊赖道:“那个谁,去给我沏壶茶。”

    一人答应了下来,走出门外,不一会儿,便沏了一大壶茶水过来。

    这老者喝着茶水,直过了一刻钟,见还是没人搭话,这才缓缓道:“本来老祖我也不欲管你们这些事情,不过今日天下日渐明朗,昔日什么四大反寇,陈友谅、明玉珍早已身死,方国珍、张士诚的势力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老祖慈悲为怀,不能不为你们找一条活路啊。”

    他这一句话说完,当即有一名男子答道:“不错,老祖见教的是。”

    那老祖对这回答似乎十分满意,当即点了点头,滋溜滋溜又灌了半肚子茶水,才猛然想起来似的,抬头问道:“那你们是答应啊,还是不答应啊?”

    那名男子道:“这个,该如何决断,还得请掌门示下。”

    齐御风觉得奇怪,见那窗上一处小孔,便凑了过去观看,却见那老者端着茶盅,脸色似笑非笑,转头看向旁边一名中年女子,在她身边,立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衣着简朴,虽然还有些青涩,但一看就是遭受了不少苦难,并非一般的公子哥。

    那老者等了半天,结果那对母子却一动不动,先前那中年的白衣男子看不过,便上前轻轻唤道:“少桓?”

    那名叫做少桓的年轻人脸色坚毅沉稳,只是不出声。

    那白衣男子叫了几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豫之色,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下那少桓有反应了,梗着脖子低声叫道:“长老走的时候,叫我多听妈妈的。”

    白衣男子听到这话,不禁抬头道:“白嫂子,你看这事关众人今后的大事,您老想了这么多天,给拿个主意吧?”

    那白嫂子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恨声道:“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忠烈之后,却也知道尽忠报国,死而后已,你们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

    她说道这里,突然站起身来,那一边的少年急忙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白嫂子指着面前几人,大声说道:“你们……本来好好的门派。互相争斗、陷害、勾结外人,自我丈夫死后。门中就对我们二人只有欺压,好容易二老出山。传了掌门之位给少桓,你们现在还要违背长辈之命……”

    他话未说完,却见那白衣男子抬手一拂,长袖飘飘,登时那白嫂子一口气便提不上来,窒息当场,他袖中藏指,电石火光间点中了那白嫂子的肩头大穴,登时那白嫂子。张口结舌,便说不出话来。

    这一招乃是这白衣男子的妙手绝活,近身、长袖、窒气,三招机缘缺一不可,他一经使完,正自得意之际,突然却见眼前一花,一只拳头便劈上了面门。

    那拳头乃是名叫少桓的少年所发,他这一拳。虽然无甚内力,但中正自然,稳健扎实,那中年男子不敢用脸硬拼。忙向后跳了一大步,这才停了下来。

    他有师叔之名,却被自己的师侄一招惊走。不可谓不丢脸,当即脸上怒色一隐。目中精芒四射,反手就要上前找回场子。

    谁知道这时。那老者突然把茶杯一顿,大声叫道:“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当我不再这里么?”

    这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忙低头赔罪道:“嘿嘿,小孩子家不懂事,我鲜于辅代他给老祖赔罪了。”

    那老者“嗯”了一声,这才继续低头喝茶。

    齐御风见得这两人比拼,心中疑惑,心说这两人的武功,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他见到这少年人虽然不敌那中年男子,但一招之后,也不上前,反手继续托住了母亲的手臂,如此藏得了拙、守得了势,当真是个可造之才。

    那少年将母亲侍奉到椅子上坐下,回头愤愤道:“长老在世之时,你们一个个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如今长老一死,你们就一个个都现了原型,你们原本都是我的长辈,如今却都来欺负我,难道问心无愧么?”

    他陡然拔出一把小剑,持剑在手,一把抽出来,但见剑身之上,光莹璀璨,他看了一眼这小剑,喝道:“门派既然已经沦落至此,这掌门,我不做了!”

    说罢,他抬手一掷,便将小剑连剑带鞘,丢在了地上。

    那边几人脸上一阵呆滞,随即那鲜于辅便反映过来,心中念头闪电般打了几个转,终于下定决心,给旁边的一位同门打了个眼色。

    那名同门会意,点点了头,走过去将小剑捞到手中,跑回来交到鲜于辅的手上,口中说道:“少桓,二位长老年老糊涂,你本来就不是当掌门的材料,鲜于修为人品俱是上上之选,我们只听他的,该他来做掌门。”

    他这话一说,还有几个同门也齐声应和,立刻簇拥在了鲜于辅的身边。

    其余几名门下弟子被少桓这一摔之下,都吓了一跳,此时眼光复杂,都看着鲜于辅发愣。

    正当这时,一名女弟子却反映了过来,赶忙去鲜于辅手里争夺,尖声叫道:“这掌门是长老传给我们老白家的,你们鲜于家做了那等恶事,还好意思在天下英雄面前,充当我派掌门么?拿给我,拿给我!”

    那鲜于辅身边的几个同门赶紧挡在前面,把那女子拦住。还是那位之前那位说过话的叫道:“少桓刚才明明已经答应了不做掌门,咱们门户上上下下,只要武功高绝,人品出众,人人都可以做得掌门,你费劲来抢,莫非这掌门之位,还能轮到你白师姐不成?”

    那女子神色如狂,高声喊道:“那也轮不到你们!我们白家的掌门,轮不到你们外姓人!”

    两伙人吵吵嚷嚷,一群武林人物,如同骂街般叫骂开来,那白姓女子破口叫道:“你们这些外姓狗,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平常在我们老白家槽子里面拱食,一个个吃得肚儿溜圆,看准机会就反咬一口,长老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这样?”

    她这几句话骂得难听,一边那名叫做少桓的却憋不住了,叫道:“姑姑,这掌门之位,也不能给你。”

    那白姓女子听到这话,陡然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大大,问道:“少桓,你失心疯了,咱们白家的东西,你不要,凭什么管我?”

    那少桓怒道:“他们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你要将咱们门派卖给蒙古鞑子,你当我们不知道吗?”

    那白姓女子听到这话,本来几位颇为支持她的女子也不禁向后退了退,与她间隔开来,她一敌多,吵也占不住理,打又打不过,很快败下阵来,剩下的都是些老实人,也没人上去帮她,她眼看无望,索性学那些市井泼妇,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边哭边咒骂少桓等人没有良心。

    她这厢哭个没完,那边老者始终端着茶壶一动不动,过了半天看她也没个停止的迹象,不禁烦恼道:“行啦,鲜于辅,你既然拿到了掌门信物,这些人还留着做什么?”

    那鲜于辅听到这话,陡然一惊,周围几位同门看他的眼神便已经有些不对。

    他冷哼一声道:“到了如今这地步,难道咱们还退缩得了么?咱们若是放了他们,倘若日后流出些消息出去,难道咱们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他几句话一说完,身边的几人却又都抬起头,看着地上的白姓女子以及那对女子二人,目光越来越是不善。

    鲜于辅手持小剑,得意洋洋,上前一步,口中道:“我现在是华山派掌门,你等不听掌门号令,一律废去武功!”

    他这话一说,周围那几位辅佐他的人却不禁都是一惊,一人朗声道:“师兄,你这话不对。”

    鲜于辅道:“怎么不对?”

    那人道:“师兄,咱们华山派的祖师爷,那是何人?”

    鲜于辅道:“乃是广宁子祖师爷。”

    那人道:“不错,咱们华山派的祖师爷,本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爱国忧民,每个人出生入死,都曾和元兵血战过来的。”

    鲜于辅道:“是啊。重阳真人和全真七子名震江湖,百年前武林中谁不钦仰?”

    那人道:“咱们祖先何等英雄,个个不畏强御,立志要救民于水火之中,咱们今日受制于人,欺负孤儿寡母也就罢了,可是要屠戮同门,又岂能下得去手?”

    一边少桓也道:“我华山派便算真的大祸临头,咱们又怕甚么了?要知道头可断,志不可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羊肉泡馍

    鲜于辅听到这话,冷笑道:“便只你不怕死,旁人都是贪生畏死之徒了?祖师爷创业艰难,本派能有今日的规模,祖师爷和几代掌门花了多少心血?这时交付下来,咱们处置不当,将轰轰烈烈的门户毁于一旦,咱们有何面目见祖师爷于地下?”

    他这句话说出,登时便有好几人出声附和,那挺身而出之人眼见七八人异口同声,当即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鲜于辅又道:“这蒙古既退,他日汉室重兴,咱们跟了这位老祖,日后扬眉吐气,老掌门们在天之灵知道了,正不知有多喜欢呢。”

    那少桓道:“如此朝代更迭,乃是天下气运所在,咱们一个小小的华山派参与进去,稍微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之局,别说那西凉义军身后有明教撑腰,背景厚重,就凭借他们在陕西扶贫济困,为国为民做了这么多好事,咱们又怎能害人家?”

    说着他转头看向鲜于辅,怒道:“你当不当掌门我管不着,但若是你同这老人,去害武威王,导致华山倾覆,从此不在,你便是华山派的千古罪人!我纵然颈血溅于地下,也不能与你干休。”说到此处,已然声色俱厉。

    鲜于辅听到这话,蓦地站起,伸掌在桌上一拍,喝道:“少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还想跟我动武不成?”

    少桓道:“你先前不也想要废了我们的武功吗?此时假惺惺的,又做何来?你虽为师叔,但若要动武。又岂怕你来?”

    眼见双方各执一词,互不为下。气势汹汹的便要大挥老拳,拔剑相斗。那位坐的稳稳当当的老者。本来若有所思的表情,却突然扑哧一笑,接着他也不理眼前众人惊讶的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煎饼,慢慢咀嚼。

    他嚼了几口,抬眼指着一名跟在鲜于辅身后的华山派弟子,叫道:“去,到前面给我叫一碗羊肉泡馍,再沏一壶茶。”

    那弟子依言而去。却见这老者淡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人岁数大了,就越来越舍不得杀人,你们几个,有话好好说,不用恁地气急,今天谈妥了,大家皆大欢喜,谈不妥……”

    他说到这里。伸手“啪”一拍桌面,却见桌子面上登时显现出一张手掌的印记,上面纹路清晰,细节分明。深入半寸,竟然如同巧匠刻上去的一般。

    这一手功夫,在场华山派的人物无一人能做。登时满堂人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悄然无声。

    如此过了半晌。白少桓摇头道:“老前辈,你武功高强,我等远远不及,可是如今明教抗元正值紧要关头,我等无德无能,不能施以援手,可是要从背后下手,那便是助纣为虐,他日蒙古势力攻打回西凉,也不知将有几千几万百姓因此而死,岂不是有伤上天的好生之德?”

    那老者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叫什么?”

    少年叫道:“小子白少桓。”

    那老者点了点头:“你小子不错,不如我收你为徒弟如何?”

    这话一说,登时那先前的鲜于辅低低惊呼一声,脸色立变,看向白少桓的眼睛,便有些惊惶失措。

    白少桓拱手答道:“老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可是我本是华山派弟子,就算是不当这个掌门,终其一生,也绝不敢叛出华山一步。”

    那老者笑道:“那又何妨,我要是当了华山派掌门,咱们自然便是一家。”

    他这一句话说出,那鲜于辅身躯便是一颤,他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面前老者,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老者转过头看着鲜于辅道:“我做这个华山派掌门,你看如何?”

    鲜于辅低下脑袋,无奈道:“老祖武功通神,礼贤下士,豁达大度,做这个掌门自然是极好的。”

    那老者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拍着桌子笑道:“这个掌门我是不做的,不过我看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日后还能有点用处,还是留着吧。”

    鲜于辅听到这话,一颗心大为安定,急忙笑脸相迎,问道:“老祖,那这几位……?”

    他随手一指,却是指向了那几个不听从他调遣的几人。

    那老者笑道:“我平素慈悲,不爱杀人,却不知道你性子如何,今日就随着你的性子作罢,老祖在此给你撑着。”

    鲜于辅听到这话,心中大定,当即持剑在手,笑吟吟走向那几名不服管的同门。

    先前谴责他那位同门眼看情势不好,不禁大怒喝道:“你做什么?”

    却见鲜于辅突然跃起,一掌朝着他头顶击落,斜刺里双掌穿出,同时架开他这一击,出手的却是白少桓和另外一名弟子。

    鲜于辅看见白少桓出手,怒火更炽,大叫道:“好哇,老祖已答应放你一马,你却不知好歹,看我如今怎么教训你!”

    白少桓叫道:“我无德无能,才识庸下,不敢违背师训,忝当掌门的重任,不过是长老念在我先父的面子上,但蒙古大军侵我疆土,杀我百姓,你让我去杀那抗元的忠良,那是万万不能,而你若是谋害同门,那就是背叛门规的大罪,我一条性命死不足惜,但我派门规声誉,却不能在你手里毁了!”

    他这几句话说完,众多华山派弟子轰然喝彩,几名华山弟子站在他身边,大声说道:“白掌门此话有理,咱们今日死便死了,也不能做那杀戮同门之事。”

    鲜于辅袍袖一拂,冷笑道:“你们说的倒是好听的紧,我身为掌门,清理门户,光明正大。等会可不要死得不情不愿。”

    白少桓黯然无语,他知道鲜于辅有此老人撑腰。想当掌门都想得疯了,此时定然要不死不休。

    他宣称自己不当掌门之时。便已经决意一死,此时缓一口气,数月来担惊受怕,受尽折磨,

    这时想到死后一了百了,心中反而坦然,于是冷然一笑,抽出长剑便往颈上刎去。

    正当此时,突然见两扇大门洞开。一人大大咧咧,端着一碗羊肉泡馍走了进来,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问向老者道:“你叫的馍?”

    那老者眼见此人面色黝黑,眼神坚定,身穿白袍,身上挎着三柄长剑,不禁心中一凛。

    那白少桓看见这人丝毫不惧那老者,也不禁心中好奇。停下了手中的长剑。

    这一间屋子,堂前摆着一张花梨木的桌子,那老者自坐在一侧,而来人进来。脚步不停,当即坐在另外一侧,翘起二郎腿。手持筷子,稀里哗啦搅拌开来。朝口中一送,嚼了两口道:“这家羊肉泡馍也太过腥膻了。给你吃罢。”

    说罢,他抬起手抓起海碗,便朝着那老者脸上扣去。

    那老者身形一闪,霍然立起,身后鲜于辅与几名同门使了个眼色,刷刷几声,寒光闪动,各人取出长剑,快步抢上,手腕抖处,两柄长剑的剑尖已指住齐御风的背心。

    齐御风冷哼一声道:“有凤来仪、白虹贯日,尔等也配使华山派剑法?”

    鲜于辅喝道:“小子,我们使不得,难道你便使得,你究竟是谁,如若不招,今日本大爷便教你身上多两个透明窟窿。

    齐御风冷哼一声,并不作答,目光却盯住了那名原来优哉游哉的老者,那老者被他看得额头见汗,背心渐凉,抬手一摆无奈说道:“罢了罢了,今日这事,我不管了。”

    说着他随手一挥长袖,便要转身出门。

    谁知未等他走出两步,便霍然回头,手中一条长长的判官笔化为鹤形,直冲齐御风面门,齐御风双掌一番,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便与他斗在了一起。

    两人交战,鼓荡吞吐之间,直有飞龙翻浪升天之势,俱有风虎云龙之变化,众人眼见齐御风一介少年,凭借一双肉掌,如此寸室之内,飞腾变化,神出鬼没,武功居然与那老者不相上下,不由得都大为惊异。

    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之极。鲜于辅惊讶之际,突然觉察出一柄长剑架住了自己的脖子,他

    知道自己一方的心腹武功高于对方,但此时居然毫无察觉,当即又惊又怒,却并不畏惧,大声道:“大胆狂徒,竟敢犯上作乱吗?

    白少桓喝道:“奸贼!敢动一动,就要了你的性命!”

    鲜于辅武功武功原在白少桓之上,但此时出其不意,俯伏在地时给人制住,已

    全然处于下风。他事先布置了十余名亲信在旁护卫,此时也都持剑抵住了白少桓,但白少桓本来是门派之中下一辈的第一弟子,又当了几个月的掌门,平素在门中颇有威望,他们虽然持兵刃遥遥抵住了白少桓的后心,心中却也犹犹豫豫,不敢动弹。

    正在此时,却见那两人一身黑袍,一身白衣,两人化作漫天飞影,直如风卷残云一般,啪啪啪啪交手之声,连绵不绝,两人掌发如风,招数变幻,劲风鼓荡,一股纯阳之气汹涌而来,直吹得周围人物面上生疼。

    众人不由得心中疑惑,这少年怎么有如此武功?

    不到一刻,两人即便分开,那老者面带惊容,呼呼喘气,脸色死灰,紧紧的盯住了对方,齐御风却好整以暇,拍手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使这打穴手法,与百损道人一模一样,你是鹤笔翁,对不对?”

    原来这位老人便是原“绍敏郡主”赵敏手下,王府中最强的高手之一,精通玄冥神掌和鹤笔法,为鹿杖客的师弟。

    他与师兄二人自幼在百损道人门下同门学艺,从壮到老,数十年来没分离过一天,两人都无妻子儿女,可说是相依为命,原是不分轩轾,但鹿杖客一来是师兄居长,二来智谋远胜,因此鹤笔翁对他向来尊敬。

    玄冥二老武功卓绝,只是热衷于功名利禄,这才以一代高手的身分,投身汝阳王府以供驱策。

    张无忌少年时曾被他假扮成蒙古士兵并掳去,并向张无忌后心打了一下玄冥神掌,令张无忌险些因玄冥神掌死去。

    鹤笔翁好酒,后因为明教“光明右使”范遥设计使得汝阳王小妾韩姬放在鹿杖客床上,鹿杖客色迷心窍答应给与十香软筋散之解药。

    屠狮大会之后,鹤笔翁与师兄鹿杖客企图武力夺取周芷若的《九阴真经》,被前来救援的明教教主张无忌打败,最后被张无忌化掉阴毒武功成为普通人,但不知如何,这鹤笔翁此时武功居然练了回来。

    那老者脸色一阵苍白,惊讶问道:“你见过家师了?”语气之中,似乎略带颤抖。显然是极为激动。

    齐御风点头道:“见过啦。”

    鹤笔翁惊叫道:“在哪?家师现况如何?”

    齐御风笑道:“百十多岁的老头子,还能怎么样,死得不能再死了呗。”

    鹤笔翁骂道:“你胡说,我师傅……怎地会死?”

    齐御风道:“不错,他学了中土正宗武学,又去偷学那烂陀寺的天竺武功,只可惜两者未能混二合一,如今怎地不死?”

    鹤笔翁听到这话,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口中一口鲜血喷出,百损道人在天竺学艺一事,十分隐秘,只有他与师兄鹿 杖 客两人知晓,如今年岁大了,心中总存着个师傅武功大成,长生不死的念头,没想到一见到齐御风,便即被戳穿。

    齐御风道:“他距离超凡入圣也只不过差了一步而已,已然是天下了不得的人物,你又何必伤心?”

    鹤笔翁低着头,凄然说道:“你便是武威王齐御风了罢?如今落在你西凉手里,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杀了我罢。”

    齐御风顿了一顿,持剑在手,正色道:“你今日不是落在西凉军手中,而是落在了华山派手上,这一节你须得明白。”

    鹤笔翁轻哼一声,口中道:“华山派……”语气之中,似乎颇为不屑。

    齐御风上前道:“今日就且让你见识见识华山派的剑法。”说完一句,众人只见一道沁人心脾的寒光,如梅花散香,清歌缭绕,霍然在屋中舞成一团银色的蝴蝶乱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华山旧事

    那鹤笔翁起先假惺惺说什么“你杀了我罢”之言,也不过是假意麻痹齐御风,暗藏了掌上功夫,此时见到他毫不留手,当即一挥鹤嘴笔,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那些华山派弟子见了一个个看着齐御风的剑法,都惊讶莫名,几乎忘记了手中还留有人质,他们眼看这明明便是华山派的剑法,可是就算在他们师傅手中,也从未发挥过这般威力。

    但见齐御风手中长剑如龙席卷,舞成一道华光,剑光如软带般轻柔曲折、飘忽不定,疾疾向鹤笔翁刺来。

    鹤笔翁见这剑招大有门道,当即又是吃了一惊,身形飞退,齐御风反身一跃,脚下疾奔,剑意激扬,继续朝他刺来。

    那鹤笔翁年纪早衰,此时只觉得眼前金蛇万道,闪烁不定,登时双眼为之一花,脚下便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齐御风紧追两步,登时一剑便刺入他肩窝之中,继而快逾闪电,接连将他四肢关节之处,尽数刺伤。

    鹤笔翁强忍痛楚,张口问道:“这是华山派剑法?”

    齐御风见他手足俱废,再无一战之力,当即放下心来,回头见华山派众弟子都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你跑到这陕西惹是生非,难道也不先打听打听,这是谁家地盘么?”

    他目光如刀,看见依然有人持剑对着那白少桓的后背,不禁狠狠的瞪了鲜于辅一眼。

    正当这时,只见鲜于辅与几个心腹相互对视一眼,瞬间六个身影齐齐扑出。六剑齐出,分指齐御风咽喉、胸口和小腹。

    这四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功力倒也不凡,齐御风心中暗道:“这倒果真是正宗的华山剑法!”

    他心念一动。便斜斜向后走了一步,让开这四剑,接着使出华山剑法中“金玉满堂”,长剑圈转,将这六人攻势一同化解,剑意未尽,又将敌人避得退了三步。

    只待这六人一旦后退分开,他立刻提起内力,足踏七花步法。东刺一剑,西削一招,立刻将这四六手腕一削,长剑立刻脱手。

    一抬头,见四下里还有人面带虎视眈眈之意,手持兵刃意图一拥而上,他立时冲着最近那人猛然出剑,一剑刺在他神门穴上,那人只觉手腕刺痛。当即便脱手放了长剑。

    他这一出手接连伤了十几人之后,那群人登时目瞪口呆,不打自溃,大都暗暗丢弃了兵刃。立在当场。

    这华山派在此共有三十多人,起手反抗的,也不过这十几人人。齐御风当者披靡,将这些人兵刃全都卸下。已然无人敢应,许多先前手足完好之人。便都悄悄地向门口溜去,却被他一个冷冽的眼神,又逼了回来。

    鲜于辅眼见大势已去,躺在地上不由得冷笑道:“齐御风,你可知道你得罪了谁?”

    齐御风甩了甩剑上的鲜血,不屑哼一声道:“老子就是华山派,论及关系,你说不定还得叫点什么好听的呢。”

    鲜于辅捂住伤口叫道:“你是那一宗的,敢不服我掌门号令!”

    齐御风听得讨厌,,当即眉头一皱,上前“刷”“刷”两剑将他两臂斩下,口中叫道:“如此败类,也敢自称掌门?”

    那鲜于辅疼得死去活来,在地上翻滚不已,口中哀嚎,直如受伤的野兽一般,齐御风一脚踢出,将他脑袋砸晕,这才停了叫声。

    齐御风立起一把被自己踢翻的椅子,坐在上面,看着面前剩余的十几名华山派弟子,略一沉吟,才开口问道:“你可是白垣……师兄的儿子?我是齐御风,乃是当年咱们华山派一位前辈的徒弟。”

    白少桓眨眨眼睛,对自己新冒出来的师兄 有些莫名其妙,一边他母亲转醒过来,偷偷在他后腰上一点。

    白少桓这才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受了天大的运气,当即再不迟疑,拜倒在地,叫道:“多谢师叔救我等于水火之中。”他这一拜, 其余个人便也接连拜倒,口中不一而足。

    齐御风笑道:“咱们本来都是一门的,只是平素不怎么打交道,不必多礼。”

    他看着面前这些华山弟子,不禁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华山时候的情景,心中不胜感慨。

    白少桓问及齐御风师承,齐御风模模糊糊说了一个名字,却乃是一位早先便已经离开华山派,独自潜修的前辈,这前辈早已不同华山派交往,而且死去多年,众人不好查证,却也没一人愿意怀疑。

    众人交换了辈分,却原来齐御风比白少桓高上一辈,与那位鲜于辅同辈,当即众人一阵拱手,师兄师叔叫个不停,人人都知道他乃是武威王,武功惊天动地,属下数十万雄兵,谁也不能真当作自己师弟使唤。

    齐御风侧过头,看着鹤笔翁问道:“我已经饶你性命,你却还待如何?”

    鹤笔翁冷笑道:“你年少轻狂,不识好歹,西凉军大好基业,眼见毁于一旦,可惜啊可惜。”

    齐御风问道:”哦?却不知西凉军如何毁于一旦了,还请赐教?”

    鹤笔翁只是不住冷笑不答,齐御风笑道:“我西凉军政,打造得如同铁桶的一般,你是在等你刚才打的那几掌‘玄冥神掌’发作罢?”

    鹤笔翁脸上皮肉牵动,知道已经不能作伪,当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齐御风微微一笑,长身而立,他体内氤氲紫气发动,登时头顶之处,便如同蒸笼一般不绝有丝丝白气冒出,将玄冥神掌的阴寒之气尽皆逼了出来,顷刻间便消除净尽。

    他笑道:“你将玄冥神掌的内力汇成一线,潜藏起来,这个害人法子,在别人那里获取能成,可在方家眼中,却不过如此罢了。”

    鹤笔翁为人心思迟钝,并不如其师兄鹿杖客那般机灵,他虽然看见齐御风内功厉害,但却只是微微抬起脖颈,双眼一翻,冷哼道:“小子,你不过内力高明一些,便以为可以横行无忌么?”

    齐御风一听这话,当即起身,上前用剑尖来回蹭着他肩头的伤口道:“怎么着,老头儿,有点不太服气?你说我武功不行,爬起来再练练?”

    鹤笔翁艰难的摇摇头道:“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现下无话可说,不过我死也要死的明白,你……这内功是《九阳真经》的功夫吗?”

    齐御风看了他半天,仔细回顾了一下方才他所使的武功路数,才笑道:“其实……有时候人不需要死的那么明白。”

    他一剑刺出,在鹤笔翁胸口上捅了个透明窟窿,回头对着华山派众人说道,“此时不是说话的良机,诸位且随我来。”

    他自打进门,华山派众弟子见他目光如电,指挥若定,发号施令中自有一股威严,竟

    无人敢予违抗,当即一一领命。

    齐御风叫众人将华山派叛逆收拢一起,手臂之上都绑缚上牛筋,那些叛逆登时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看到他手中长剑一掂一掂,在日光照耀下明亮闪烁,却也都惊惧不已,当即都是默不作声。

    当即一行人再行上路,齐御风将华山派众人介绍给了几位客卿和蕾拉,一路之上齐御风与华山派众人细谈,才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位鲜于辅便是前代华山派掌门神机子的弟弟,当年鲜于通用这金蚕蛊毒害死自己师兄白垣,然后嫁祸明教,华山派参加围剿明教,多半也是因为这笔“血债”。

    但鲜于通做人心虚,虽然暗害了自己争夺掌门之位的竞争对手,却对他妻子儿女小心伺候,是以白少桓一直不知自己父亲的真实死因。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时,鲜于通与张无忌对打,张无忌讽刺其负胡青羊进而激怒鲜于通,使用绝技“鹰蛇生死搏”会战张无忌,但不是张无忌对手,便施放“金蚕蛊毒”但反被张无忌将毒雾吹回,鲜于通反受其害。

    他临死之际,将旧事坦白说出,死在暗算张无忌的昆仑派何太冲、斑淑娴夫妇的剑下,可谓身败名裂。

    光明顶一事完毕,华山派士气大衰,掌门位置,便由华山二老主持,这二老因对白垣心怀愧疚,便日夜栽培白少桓,临死之际,立了白少桓为掌门。

    谁知鹤笔翁此时突然蹿了出来,联络华山派中品质败坏之人,暗中操纵了华山派,而鲜于辅等人,原本就是鲜于通的同党,此时一拍即合,便开始苦苦折磨白少桓等人。

    这一次鹤笔翁得到消息,却想要趁此机缘,做下一笔大事,

    因齐御风自海上归国,在东南大闹了一场,此时人尽皆知,鹤笔翁便想着他回转西凉之日,便是西凉义军东进之时,,西凉军自长安向东进发,经过渭南,便一定会到了华山。

    这华山派虽然门厅衰落,但毕竟忝为六大派之一,齐御风路过这样的门户,不能不进山拜望,于是他设下毒计,想要在齐御风等西凉义军的首领入山之时,偷偷在山上布上陷阱,饮食之中藏上毒物,如此西凉义军首领尽没,便不攻自破。

    这白少桓武功不成,但为人颇为硬气,他华山派高手死尽,此时正是旧历已去,新力未发之际,无奈之下,只能举派逃跑。

    幸亏这鹤笔翁年纪老迈,又在华山派住了一些时日,颇有些想以此为终老之地,是以并未太过用强,众人才得以苟活到了今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284/ 第一时间欣赏后武侠时代最新章节! 作者:寒羽青良所写的《后武侠时代》为转载作品,后武侠时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后武侠时代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后武侠时代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后武侠时代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后武侠时代介绍:
90后大学生齐御风本是一名现代破落的武侠世家子弟。一次意外之旅将他穿越到了武侠的世界中。 可是人家穿越后都能随时随地紧跟着小说剧情发展,我穿越怎么这么坑爹啊,胡斐已经马上不惑之年;郭靖眼已垂垂老矣;张无忌早就撂了挑子,不知何处;令狐冲,唉,令狐冲就不说了…… 好在江湖犹存,处处龙腾虎跃! 你方唱罢我登场,天下英雄,草莽异士,民间豪杰,一时纷至沓来! 那慷慨悲歌,白衣飘飘的武侠年代,我来了! 求推荐票,收藏,谢谢各位的支持!后武侠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后武侠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后武侠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