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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寒羽青良     后武侠时代txt下载     后武侠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9章 伤逝

    岳不群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一剑罩住了东方不败胸前三十六个大穴,东方不败抬手一封,长袖圈转,便将他这一招荡开,接着左手一拂,在地上划起一道白沙,便朝岳不群胸前射去。

    这砂土凝成一条长箭,激射而出,岳不群剑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吐开合之际,便将这一招挡在剑势之外。

    众人看到此处,不禁都眉头一皱,无须什么武林名家,现在也已看出东方不败似乎已然灯枯油尽,出手无力,招数更失之呆滞,东一挥,西一袖,有些不成章法。

    她武功虽然厉害,但行动如此缓慢,岳不群却却纵高伏低、东奔西闪,只在一盏茶时分,已接连攻出六十余招凌厉无伦的杀手。

    又过不出十招,东方不败身形一抖,便欲晕倒,岳不群长剑疾射,剑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一剑便逼住了东方不败的咽喉。

    他见一剑得手,不由得大为惊喜,心道这天下第一人败在他的手中,那么从此以后,自己便是……

    他心中喜悦,当即哈哈大笑道:“东方不败,你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出尽了风头,今日却死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阴森森的寒意,一步步走将过去。

    群雄见此心中都是一颤,知道他每跨出一步,东方不败便是向鬼门关走近了一步,而接下来便轮到自己了。

    正自岳不群得意洋洋之际,张口欲呼之际。突然只觉得口中一甜,竟然被东方不败抽隙射进了一个小小的药丸。当即他顾不得自得,连忙“呸”“呸”呕吐。但那药丸入口即化,却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岳不群又惊又怒,当即长剑横在东方不败的脖颈之上,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道:“我日月神教还能有什么其他宝贝,自然是神教圣药‘三尸脑神丸’了。”

    岳不群闻听此言,登时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他原来心中所望。只盼这药物是其他毒物,但此时已得了东方不败亲自说明,想来必定无疑。

    当即他一抖长剑,尖声道:“快将解药交出,我饶你不死。”

    东方不败好整以暇,侧首笑道:“你杀呗,看咱俩谁死的惨。没有我亲手调配,天下便无人能知道这‘三尸脑神丸’的解药配方。《云笈七签》中说,人有三尸。乃痴,贪,嗔三味,这三宗罪你一样不少。此药正合你用。”

    岳不群神色不定,低头思忖一会儿, 突然跺一跺脚。转头尖着嗓子喊道:“都下来,给我杀人!”随后长剑一横。便指向了正教群雄所坐的方向。

    正当此时,突然一名少年拔身而起。飞起三丈多高,在空中略一回旋,随即激射而出,手中长剑明耀炽烈,便袭向岳不群的肩头。

    原来齐御风默运“菩提琉璃功”,此时已然将体内毒素逼出大半,眼见岳不群要展开杀戮,当下不暇多想,便出手偷袭。

    岳不群措不及防,当即长剑转到背后,剑尖连颤,身形游走,展开轻功,身形暴退,但齐御风一剑何等凌厉,却也还是在他肩头刺了一个好大的伤口。

    本来海沙派,巨鲸帮众多好手,已然奔驰下船,此时见有人居然神完气足的起身,知道这少年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当即不由得心生忌惮,便都停下来脚步。

    岳不群看了一眼肩头上的伤口,看向齐御风道:“是你,你是华山派门下,为何不停我号令,居然敢袭击于我?”他脸色发青,这几句语音尖锐之极,显然愤怒无比。

    一边令狐冲伤心过度,内气交缠体内,早已五脏欲焚,此时听见岳不群提及华山派,当即不由得勉力扑倒上前,口中大叫道:“师傅!切勿一错再错了!”

    岳不群转头看他一眼,鄙夷道:“你住口!小贼,你还有脸叫我师傅,你将华山派经营的有声有色,又当上了五岳剑派的副盟主,早已不将我瞧在眼内,还会认我是师父吗?你这叛徒、奸贼、逆子……”他神色激动,口不择言,目光直盯盯的看着令狐冲,目光中愤怒之色,比之先前增上十倍有余。”

    令狐冲目中含泪,用尽全身力气,才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哭道:“我自幼失去双亲,全赖师傅师娘拉扯长大成人,经营华山,也只是为了将师傅所留下的门户发扬光大,岂有不从师傅之理?”

    岳不群脸色渐渐由青而白,由白而红,他转转眼珠,突然面色转和道:“如此说来,你还认我这个师傅?”

    令狐冲此时恍恍惚惚,已感觉自己要死了一般,但听得岳不群一言,却不禁还是拼尽性命,磕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徒弟岂有不认师傅之理?”

    岳不群桀桀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叫道:“好好,既然如此,你便将方证、冲虚,都一剑刺死,咱们师徒二人从此携手江湖,争霸天下,使得千秋万代,这江湖都以咱们华山派为第一。”

    令狐冲听得此言,不由得眼前一黑,他内功深湛,是以情绪激动之下,内伤也更深,莫说他心中不愿,就是想使剑杀人,此时却还哪有力气杀人?他心中凄苦,内心如千百把钢刀在绞剜一般,当即“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不醒。

    岳不群冷笑一声道:“装模作样!”随即一挥手道:“门下弟子听令,先行铲除少林武当两派,一个不留!”

    齐御风等了半天,听见他这一句,当即挺剑道:“岳不群,还有我呢!”说罢踏沙如飞。长剑疾刺,奔向岳不群所在的方位。

    岳不群方才虽然与他只交手一招。却也知道这少年剑法精奇,自己纵然精研《辟邪剑谱》多年。恐怕也并非对手,当即惊叫一声道:“快快,此人有我对付,你们快去杀了方证和冲虚!”

    齐御风闻听此言,当即一皱眉头,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那几千名帮众,回首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帮手不成?”随即唿哨一声,声动长空。只听得三道身影从远处飞驰而来,一大两小,正是青驴、干脆面与小雪球。

    这三兽身形如电,奔行如风,瞬间便已赶到了近前,齐御风朝哪刚刚下船的匪盗一指,三兽纵横如飞,立刻冲了过去,月光下但见黑影来回奔走。顿时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杀了起来。

    岳不群眼见小狐狸神出鬼没,每次只在他手下好手面前掠过,便必有一人翻身而死;而小熊猫攸然而现、攸然而没。一堆人乱哄哄地冲上,瞬息之间便杂七杂八地倒地;那青驴虽然卤莽,但力大无穷。钢筋铁骨,刀砍不伤。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这世间灵兽。得其一已是难得至极,如今三兽同现,可当真蔚为奇观。

    他手下人数虽众,不断大呼酣斗,但却怎敌这天生异兽,精力无穷,当即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已然死伤大半。

    当即他不禁心生战栗,双目怨毒地看向齐御风,齐御风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口中道:“跪地投降,饶你一命!”

    岳不群冷哼一声,侧目望向船舷,口中叫道:“放船首炮!轰死他们!”

    话一说完,便有数百留在船上的水手,拖出沉重的大炮,脱去炮衣,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沙滩上的群雄。

    便在此时,突然听得东方不败一声轻笑,口中道:“我倒忘了,原来还有这等法子。”当即她清啸一声,声传数里,不多时,便听见远处一声长鸣附和,缭绕星空,犹如天际之中传来的神音一般。

    这一生鸣叫动人心魄,瞬间便将船上之人推拉大炮之声淹没,众水手转头朝鸣叫之声望去,只见月光下一道金灿灿的身影从天而降,双翅鼓动,激起一阵巨浪狂风,这大鸟猛鸷悍恶,凌厉无伦,正是东方不败从桃谷六仙手中抢走的金雕。

    金雕降临,睥睨众生,看一眼岸边情景,当即也不经人吩咐,便鼓起双翅,朝众小船飞掠而去,只见它高声鸣叫,双翅之风在水中卷起层层巨浪,那小船登时翻翻滚滚,随着水波朝两旁散开,水手们站立不稳,接连跌倒,偶有几名武功高明之士,射来弩箭暗器,却也被它激起的罡风吹得歪歪斜斜,纵然中在身上,也已无力。

    岳不群心中气急,当即骂道:“你这畜生,坏我好事!”持剑便朝大鸟后身而去。

    他身形一动,齐御风陡然跟着一动,长剑如电,瞬息便刺中他双膝和脚跟上的跟腱,岳不群脚下一软,即便跪倒。

    他这一跪,正落在东方不败面前,但见她面色微微一笑,微微转过脸去,轻声笑道:“免礼免礼,说来我还是你半个儿媳妇,怎好受你一跪?”

    岳不群听了这一句,不由得脸色惊异,当即目不转睛,紧紧盯住她看。

    东方不败抬眼看了一眼齐御风,继续低声诡秘的说道:“我与这齐御风和你徒弟令狐冲,本来都是与华山派大有渊源之人,现在我三人武功,纵横江湖,无往不利,可以说天下无一人可敌。若你光明正大地归来,好言商量,恐怕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与五岳盟主之位,就都是你的啦。”

    岳不群起先听得大惊,随后膝盖伤口侵入泥沙,钻心刺骨,便醒悟过来,他脸上一片灰白,显得失落无比。

    齐御风就立在他的身侧,心中只道:“东方不败虽比岳不群强上半筹,但也是极度重视权欲之人,她怎么能轻易放弃日月神教这大好的根基,所谓教主云云,俱是空谈,这老鬼精明似鬼,居然也信?”

    那金雕不断鼓荡双翅,风力越来越大,舟上明火倾倒,便都燃烧了起来,这一下火借风势,火烈风猛。愈加旺盛,顷刻之间。烟炎张天,死者无数。三只小兽见无人可杀,便都摇摆尾巴,跟了金雕下海追赶,身后数千正教人士,便都眼睁睁地看着三兽的背影。

    东方不败看了一会儿火光,便感无趣,当即冷声命令道:“齐御风,将这恶贼杀了。”

    齐御风摇头道:“且先问的明白,他却缘何诈死埋名。集结了这一番人手,妄图杀遍天下?还有……”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朗声道:“这还有什么说的,三年之前,我神功初成,与他暗中比试了一番,当时我略胜一筹,却也未能杀得了他。从此他便狠下心来,诈死骗过世人。去福建盗取了林家的《辟邪剑谱》,自宫练剑,从此纵横海上,收拢党羽。不与大陆交往,为的便是这一刻扬眉吐气,卷土重来。”她故意大声说话。使在场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众人听说岳不群有这等心机毅力。不禁也都为之愕然。

    接着她转过头来,对着岳不群道:“你这数年带领人手。纵横水路,但有不服者,即击杀其首领,令其党羽归顺,天河帮的帮主“银髯蛟”黄伯流,因为不愿归顺与你,所以也被你杀了,对不对?”

    岳不群恨恨道:“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原来天河帮虽然也是水路的帮户,却原来也归你魔教管辖。”

    东方不败道:“究竟谁人是魔,也未可知。”她表情失落,似乎回思自己的种种行为,也有些怅然。

    岳不群哈哈笑道:“今日我不能成就大业,你也未必能行,东方不败,你也切莫得意太久。”接着他转过头来,对着齐御风道:“你这人行踪诡异,究竟是何来历?老子弄不清楚,便是死也不服。”

    齐御风听得终于有人问及自己来历,不禁微微一叹,他此行见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心中也起了归去之意,当即微微笑道:“便叫你死个明白,我……”

    正当此时,岳不群突然手中一颤,戒指上数十朵寒芒一同爆射开来,嗖嗖两响,破空之声极强,这一下下奇变犹如晴空打了个焦雷,如电光火石般一闪,齐御风离他不过两尺之遥,情急中哪里来得及后退,当即便仰头一翻,使个“铁板桥”想要避过。

    危机之中,突然一条淡黄色的身影蹿出,横在两人之间,那细如牛毛的金针,便大部分打在了她身躯之上。

    群雄听得岳不群的过往,正自心驰神想,谁也没想到这般变故,但见那女子与齐御风身上俱中了不少毒针,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颗心不由得又陡然提起。

    岳不群等了半晌,看看四周,已无一人有能战之力,当即他勉力捡起一柄长剑,扶着它颤巍巍站起,睥睨四顾,见数千人之中,只有他一人站起,便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不败见此,不由得摇摇头叹息道:“疯子!”

    岳不群知道她已是强弩之末,便理也不理,看那四兽还在海中玩的正欢,便大踏步走到令狐冲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啪啪掴了几个巴掌,只将令狐冲打得脸色肿胀,不断流出鲜血,才使他清醒了过来。

    令狐冲迷迷糊糊,抬眼望见岳不群的身影,便含糊点点头道:“师傅……”

    岳不群须眉蓬乱,神色如狂,抬手指点了几下周围,道:“你看看,你看看,少林武当,日月神教,此时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已天下第一,一统江湖,从此天下便是我华山派的天下,武林便是我华山派的武林,我华山派威名将永垂不朽,绵泽万世,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令狐冲此时早已半死不活,也听不得他说些什么,他被岳不群一只手揪起,半边身子悬在空中,看着那张陌生而又熟悉,执着而又扭曲的脸,心头不由得越来越冷。

    他头颅一低,便几乎又将晕倒,正在此时,他突然模模糊糊,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随即丹田之内涌起一股无比浑厚的力气,瞬间流转全身经脉,内气一通自生反击之力,便将岳不群弹开几丈。

    他身形尚未跌落,足尖一点,便飞掠而起,随即抱起前面那位身穿淡黄衣衫的女子,放声大叫道:“师娘!”

    华山派其余弟子都离得较远,未曾看得真切,此时听着令狐冲这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不由得血液凝固,随后都奋不顾身,一起向前拼死爬去。

    令狐冲将那女子身子翻转过来,露出面目,众人才见得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华山派女侠宁中则。

    华山派众弟子围拢过去,都放声大哭,施戴子颤声问道:“师娘……你……你不是在老家去世了么?”

    宁中则怜爱地看着众多弟子,眼神越来越暗,她抚摸着施戴子的头发,轻声道:“你师傅杀人放火,我若不诈死,又岂能探得周全,只是可怜了发儿和钧儿,居然被他狠心害死。”

    这时,一人从几丈之外,突然扑了过来,放声大哭道:“妈妈,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叫陶钧放松了华山关口,交出了华山阵图给爹爹,他本来不肯,但是他内心喜欢我,是我害死了他……”

    此时齐御风略微转醒,趴在地上,听得此言,不由得将头颅深深埋在沙里,眼泪纵横,此时回思,先前岳灵珊被左飞英偷袭,筋脉寸断之时,众师兄弟虽然悲痛,但陶钧却几欲发狂,一连斩了好几名嵩山弟子,其中情由,却缘于一个情字。

    宁中则叹息一声,摇头道:“也不怪你,都是你爹爹不好,他为了复兴华山派基业,入了魔道……唉……”

    此时身边东方不败突然道:“华山派剑法练到极致,也未必不能恢复昔日之伟业,他为什么要夺林家的剑谱,领着倭寇和海贼抢掠,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宁中则微微一怔,随即微微点头道:“这位姑娘说的也是,我眼下是不成了,以后冲儿,就拜托给你。”

    东方不败脸色一红,摇头道:“我是魔教教主,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所托非人了,那位依琳姑娘,才是令狐冲的良配。”

    宁中则只觉得身躯越来越冷,当即转头对着令狐冲道:“冲儿,你长大了,做的很好,师娘……很是欣慰,可惜师娘,看不得你们成家立业了……”

    令狐冲泪眼模糊,当即连运内气,渡到宁中则的体内,却觉得空空荡荡,所有内气仿佛用到了空处,他此时情形已近乎于疯癫,当即口中只喃喃道:“师娘……你不能死……师娘……你不能死……师娘……”

    宁中则艰涩地看了一眼远处盘膝坐地,目光闪烁盯着自己的丈夫,心中一声叹息,思忖道:“我终是因他而死,但却绝不是为他而死。”头一歪,就此逝去。(未完待续。。)

第170章 绝症

    华山派众人眼见宁中则说完之后,即便撒手人寰,当即都心中悲痛不已,一个个哭得悲天伧地,几欲昏死过去。

    方证方丈口颂佛号,合十躬身,朗声说道:“宁女侠慷慨大义,真乃女中豪杰,气节刚烈凛然,豪气丝毫不输当世须眉,今日你往生极乐,吾等当在此诵经恭送。”

    其余各派英雄,此时毒盐那刺体之痛渐渐消除,气息奄奄之下,也都各自点头,默然伤感,宁中则虽然武功不强,但为人光明磊落,豪气干云,且为人耿直爽快,在江湖上名头却是不小。昔年嫁给岳不群之时,在场颇有许多与她年纪相近的同道中人,言语说她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之上,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这昨日女侠竟然惨死在自己面前,当即也不禁也神情黯然。

    齐御风从沙子中拔出脑袋,抬眼转头看去,只见令狐冲等人面色怔怔,只是不住流泪,每个人抱着宁中则的尸首不放,他虽然与宁女侠并无情谊,只是耳濡目染,听说过她许多掌故,但此时悲愤之际,却也忍不住伤心,想她如此受人敬重爱戴,今日却为了救援自己,默默归于黄土,心中激愤,当即站起身来,拔剑出鞘,便朝着岳不群攻来。

    岳不群面色狰狞,脸上青筋毕露,见到齐御风一剑刺来,当即起手还招,忽进忽退,绕着齐御风的身子乱转,剑招如狂风骤雨一般,瞬间便攻出七八招剑法。

    他出手如鬼如魅,迅捷无伦。常人待得看清楚来招破绽,自身早已中剑。但齐御风却看也不看,当下长剑反挑。疾刺岳不群的小腹。

    岳不群所使的《辟邪剑法》虽然号称七十二招,但每一招各有数十着变化,一经推衍,变化繁复之极。倘若换作旁人,纵不头晕眼花,也必为这万花筒一般的剑法所迷,无所措手。

    但齐御风所学的《独孤九剑》全无招数可言,随敌招之来而自然应接,而且他此时剑术已窥测的境界。又岂是岳不群一路邪修的剑法所及,当即他一边使剑,一边口中激愤道:“狗屎,这般破烂剑法,居然也出来卖弄,你千方百计,费尽心思夺得辟邪剑谱,不但有损天伦,招式之上。更是差我千倍,你知不知道我在哪里学得独孤九剑,哈哈,就在华山。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要疯?嗯?你后不后悔?肠子青是没青?”

    他信步游走,手中长剑挥洒自如。招招罩住岳不群所必救之处,未等他长剑圜转。自己却已然又攻向他处,一边戳崩点刺。在岳不群身上划下一道道浅浅的伤痕,一边嘴里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岳不群越战越是心惊,他原来以为自己武艺已然不错,虽不能说天下无敌,可至少剑术之上,经过这许多年的磨砺,至少能排名前三,可看这少年似乎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剑路锁住,所使剑法奇妙异常,自己便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即不由得脸色苍白,已不知如何是好。

    齐御风见岳不群脸色越来越青,渐渐变得扭曲无比,眼中露出疯狂的毁灭之意,心中厌恶,当即长剑一颤,便要割断他的咽喉,一剑结果了他。

    正当此时,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叫道:“慢!且饶他一命。”

    齐御风凛然回头,看是令狐冲抬首说话,便开口道:“你师娘虽还是你的师娘,这伪君子却不再是你的师傅,此人只不过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与他岂可讲什么恩义交情?”

    令狐冲面色凄苦,但却坚决地摇摇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如何,我华山派不能背负弑师之名,你万万不可与他再动手……”

    岳不群哈哈笑道:“不错,我乃华山派正宗的先代掌门,你若杀我,便是以下犯上,众弟子,还不起来将这姓齐的杀死!”

    齐御风笑道:“他们中了你毒盐,眼下可没力气起身,你得先赐予解药才行。”

    岳不群道:“还用什么解药,下水洗洗……”他激动之下,陡然觉得不好,便住口不言。

    齐御风闻言大喜,突然身形如电射出,一剑便刺向他的胸口,岳不群势不能挡,当即眼睛一闭,缩成一团,谁知一道青影瞬间挪移过来,展开双手,却挡住了齐御风,对他摇了摇头。

    齐御风见令狐冲如此三番五次阻拦自己,不禁心下为难,转头看去,却再无一人能动手将此人杀了,当即心中暗暗后悔,不如刚才一剑刺死了他干净。

    当即他微微叹息一声,偏过头去,看着东方不败,示意她出手将这“太监”宰了,但东方不败却也只能摇头叹息一声,对着令狐冲一瞪眼道:“迂腐不堪!”

    正当此时,突然一人喝道:“我来杀!”

    这声音发出之时,众人觉得还尚在几里之外,但话音一落,便发现月光之下已然多了一人,此人身形瘦长,穿一袭青袍,身背月光,脸上蒙了一块青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瞧这身形显是从来没见过的。

    当即令狐冲迷惑不已,瞪着此人发呆,那人却上前一步,看着齐御风和令狐冲道:“你们做的很好,华山派有此少年俊彦,我等老怀大慰,也可放心了。”

    便在此时,突然人群之中,一名和尚颤声道:“ 敢问阁下可是风老前辈?”

    众人一看,却发现乃是少林寺中一名和尚,此人年纪六旬开外,可见到了此人居然还像孩子一般坐不住,可见心中激动。

    那人点点头,叹息一声,拉开脸上青布,露出一张面如金纸,白须白眉的脸孔,道:“不错,我是风清扬。”

    这一句话说出,登时满堂皆惊,就连地上撒泼无赖的岳不群。也翻身坐起,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惊异地望着此人。

    风清扬说完这一句,也不叙旧。回过头去,一双眸子凛凛生威,炯炯有神地看着岳不群道:“你以华山正派掌门之尊,不走正路,行抢镖行,勾结番邦,打劫过往海商,今日居然还打上了称霸江湖的主意,莫说你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便就算你天下无敌,江湖有怎能落到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腌臜东西手里?”

    “我在华山后山,本已归隐多年,本想将本门剑气两宗的剑法内功传授给你,可一直见你心胸狭窄,不曾有所作为,每日只是自己苦练,对弟子从不尽心竭力。你武功如此高明,传给弟子的功夫却……唉,事到今日,这些也不必多说。本来我已脱离华山。就算是你的长辈,也不应该动手管华山派的事情,但此时碍于门规。却也只有我来动手了。”

    当即他手中亮出一柄长剑,劲力一吐。便向岳不群疾刺而去,令狐冲情急之下。上前一扑,便想将岳不群扑倒,但风清扬剑速之快,实在无与伦比,尽管他一扑盖住了岳不群大半身子,却也露了半边脑袋。

    当即风清扬一剑既出,自岳不群双眉中间刺入,也不拔剑,一松手转身便朝着大海踏浪而去,他身影微晃,长袖摆动,只一瞬之间,便已然没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下变故实又出人意料之外,令狐冲直到放开岳不群尸体,才发现他临死之际,居然还以一指抵住自己胸口大穴,想要暗害自己,只是力有未逮,才未能得逞。

    当即他站起身来,唏嘘几声,转头对着齐御风道:“此人是我华山派前辈风太师叔?”

    齐御风点点头道:“想是不错。”

    令狐冲遥望黑暗,叹息道:“可惜先前一直缘悭一面。”他正自感慨,一瞥眼间,见岳不群与宁中则伏尸于地,脸上笑容登时消失,突然间热泪盈眶,跟着泪水便直泻下来。

    接着令狐冲与齐御风得也回转的三兽之助,又擒获了几名巨鲸帮的手下,经过分别审问,才知道那毒盐果然一经入海水浸泡,片刻便能洗净,当即他二人便接连抬着众人下水,这些人在水中浸泡一会儿,果见神效,当即复而起身,又将其他人抬下齐腰的海中,众人七手八脚,越来越多,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人虽然忙碌不停,但却也都颇有默契,一个个离得东方不败远远,就连齐御风也不愿在此时与她多谈,独看她坐在沙滩之上沉默半晌,神色尴尬,也不去帮忙。

    众人忙碌了一个时辰,再上岸时,俱已精疲力尽,便都仰躺在沙滩之上,俱不说话,只盼着这噩梦般的一夜过去。

    齐御风用沙子盖住自身,正想睡上一觉,突然听得身边一人道:“齐少侠,你方才中了什么毒,且让我看看?”

    方才岳不群戒指中的毒针射出,齐御风身上也中了三颗,他受伤轻微,不疼不痒,自身又有“菩提琉璃功”这等“大杀器”,遂也不曾放在心上,此时听得这人说起,才突然想起体内还留着三枚细针,当即抬手一抹,便朝肩头摸去。

    谁知这一抹不要紧,他陡然觉得那细如毛发的金针所击中之处,此时居然拱起三个馒头大的包,当即他坐起身来,低头望去,却见那三个大包,漆黑无比,显然毒气已然扩散。

    他正欲运功相抗,却听得身边一人温言道:“别动,且让老衲先看看。”说罢那老僧一手摸起他的脉门,自顾自地琢磨了起来。

    齐御风见着老和尚如此不见外,遂用目光示意,看向一边的方证,方证笑道:“这是我师弟方心,乃是少林寺药王院首座。”

    齐御风一听这话,当即放下心来,心道当日朱巴嘉措强闯少林,都是这方心一手接下,他医毒功夫,肯定是当时一等一的人物。

    谁知方心伸手搭住他右手脉搏,再过良久,又去搭他左手脉搏,如此转换不休,皱起眉头,闭了双眼,苦苦思索,竟然过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说一句话。

    齐御风与方证面面相觑,当即看他凝思入定,却也不好开口详问。

    又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方心才起身点点头道:“我去请人帮忙。”说罢跨步走到东方不败面前,说道:“不知东方教主座下。”杀人名医“平一指平长老可在?”

    东方不败冷声道:“我也没浸过海水,此时动弹不得。却怎么知道?”

    方心笑道:“却是老僧等人粗心了。”说罢抬手一挥,便在东方不败背后击了一掌,将她轻飘飘地打进了海水之中。

    他这一动手,方证冲虚等人心中都是一急,心道这一个魔头刚死,你居然将另外一个魔头唤起,真是不知死活,但方心说干就干,行动太快。也不与任何人商量,他两人虽然一惊,却也无可奈何。

    东方不败入水之后,略一活动,随后便慢慢起身,上了宝船,将一干人都抛到水中,借以解毒,这些魔教之人又浸泡了一会儿。便回到岸边,生了一堆火取暖。

    不一会儿,那火堆之畔,便有一个矮矮胖胖之人。独自走到了正教人群当中,只看了齐御风一眼,上前伸出一指搭住脉门。便道:“少侠已无药可救,趁早准备后事罢。”

    正教众人听之。当即不禁都心中大怒,心道方心和尚看了半个时辰。如今你只搭脉一下,便做出这等论断,莫非是庸医害人,还是东方不败故意令他为之?

    平一指眼见众人围拢了上来,眼神不善,不由得叹息一声,对着方证说道:“老方丈,我说的都是实情。”

    本来齐御风对此并不在意,但听到这话,却不禁也是一怔,他此时平静下来,也觉得四肢发冷,身体发飘,呼吸微微有些困难,但若是说立即就死,却也太远,当即他不禁开口道:“平大夫,你再给好好看看?”

    平一指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声道:“齐少侠,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你于当今武林何等珍贵,我却又怎么会说假话害你?”

    “刚才我远观一眼,已然看出了你的病兆,使上一指搭住脉门,已然是多年未曾有过的谨慎,你这病,断无可救。”

    齐御风听他如此肯定,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急道:“却也不至于吧,我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症状,能不能开些汤药……”

    平一指断然道:“有药也是假药,绝无半点用处,你所中毒针,乃是罕见的深海野兽之中提取,凡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解药断然不在山川湖泊之中,而在深海大洋之内,却怎么能取得?”

    齐御风好奇道:“那我这病,应该有什么症状?”

    平一指低头思忖一会儿,一捻手指,低头道:“你现在应该四肢发冷,意志稍微模糊,觉得身体发飘……”

    齐御风喜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我现在就感觉似乎比平时更冷一些,而且晕晕乎乎地。”

    平一指见他浑然不当一回事,便叹息道:“此后你日益心脏过速,身体不断震颤,体温升高……”

    齐御风凝眉道:“这好像是甲亢之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一指见他浑若无视,随口说出什么“甲亢”,当即不由得短眉一扬道:“这‘甲亢’如何解?”

    齐御风道:“吃碘盐呗……唔……多吃海带,就是海里的菜。”

    平一指点点头道:“海带——听说本朝不产此物,在高丽一带,才有海带生产,老夫虽然见过几次,却也不明其中药性,少侠当真学识渊博。”

    齐御风摆手道:“好说,好说,其他的呢,还有什么症状没有?”

    平一指道:“你身上这三处黑印,永不消退,除非用小刀割去肌肉,另其重生新肌,否则无论如何,便也无法去除。”

    齐御风点点头:“这时中毒性肌肉坏死,我也看出来了。”

    平一指道:“数十年前,我与师傅赶赴渤海行医,便曾经见过少侠这般症状,那渔民被海中无名怪物咬到脚趾,此后不断呕吐流涎、腹中剧痛,面色焦黄,当真苦不堪言,我与师傅一连救助了七天七夜,使尽各种手段,却也未曾挽回他的性命;他清醒之际,便如少侠一般四肢发冷,呼气迟滞,到了最后,这黑斑越扩越大,他便不断昏迷,窒息,最终肢体麻木而亡了。”

    齐御风听得这般故事,不禁一愣,忙问道:“他起初未曾发作之时,还有什么症状?”

    平一指略一错愕,随即点头道:“头晕,嗜睡,表情淡漠、软弱,有时平白无故地,便乱语乱动。”

    齐御风独自沉寂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就是这毒能让人先疯,而后却昏迷窒息而死呗,我知道这病找谁治了。”

    平一指听他居然要找别的大夫治病,不由得心生不快,脱口道:“这位方心大师,乃是少林寺药王院首座,我二人在此,当世便再无第三人可比,你所中毒性,不在金玉土石草木菜果虫鱼鸟兽之类,那些庸医,便是连看都看不出来,他们……有个屁用!”他起先还说的颇为文雅,但后来实在激愤,便不自觉地,说了一句脏话。

    齐御风哈哈笑道:“平大夫当世医术第一,世所公认,不过我这位大夫,可不是当世之人。”(未完待续。。)

    ps:  一个《爸爸去哪儿》,一个《我们结婚吧》,真浪费时间啊~

第171章 曲终

    这言一出,平一指同方心尽皆如同丈二和尚般摸不到头脑,齐御风也无法解释,便好言推辞了两人,看了眼前华山派令狐冲等人尚且陷于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当即步行来到海边,走到了东方不败的身后。

    未及他开口说话,东方不败面朝大海,突然开口道:“七年之前,我穿越至此,当时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又小又瘦,我当时心慌意乱,在洛阳城外,疯跑了一天,当时我又冷又饿,身后又跟着几个地痞流氓……”

    齐御风微微一怔,当即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早已化为一截木头似的令狐冲,听得她又续道:“令狐冲将那几个流氓打得屁滚尿流,给了我一两银子,传了我三招浅陋的功夫,让我用以防身,我当时好生感激,费劲心思才打探出来,原来此人竟然就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唉,这些事情,他现在肯定都忘记了。”

    齐御风道:“不错,令狐兄古道热肠,总是那么热枕对待别人,他们都是好人,他肯定不记得当时的你,但你却必然一世的记得他。”

    东方不败对着夜空,叹一口气道:“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料到,我穿越的这个身体,居然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而我也没有想到,这个东方不败,虽然号称文成武德,居然那么愚蠢,她做事悠游寡断,延宕不决,不能断然处置,实在是妇人之仁。如此我才能逐步掌握大权。轻而易举地控制了神教上下。”

    “这人武功精强,心思细腻。但实在太过于念旧情,人一旦有了缺点。想要他身败名裂,便太过容易了。”

    齐御风听她如此说话,侃侃而谈,不由得侧头看过去,但觉朦朦胧胧,这如花似玉的女子虽在他身旁,可是和她相距却又好似极远,好像她身在云端,伸手不可触摸一般。

    只听的东方不败又道:“我不过花了三年多的光阴。我通读诸子百家,三教典籍,更学得《九阴真经》与《葵花宝典》,渐臻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之境,我熟悉教中事务,收买人心,修炼得一副狠辣心肠,东方不败只以为我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却丝毫没有防备。只不过后来我,也跟他一样,每日听得阿谀奉承,忙忙碌碌。竟然将我当初的目的都忘却了。”

    齐御风疑道:“你当初的目的是什么?”

    东方不败苍白的脸上荡漾出一丝红晕,道:“嫁给他啊,如此义气干云。长得又帅,他是男主。我是女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我为了他。将甚么青城四秀、嵩山派十三太保,岳不群,不是杀掉,就是赶走了,不就是为了他好好地……”

    齐御风心道,自从他见到令狐冲开始,便没有几日不是病病怏怏,口吐鲜血地,说起完好,可当真谈不上。

    说道此处,她陡然一停,自嘲般笑笑,缓缓道:“可是我也同所有人一样,一旦大权在手,便会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我小的时候,总是乖乖地听老师话,老师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老师说,这道题会了没有?我就第一个喊会,总是害怕一旦晚了一会儿,就显得跟别人不一样。”

    “后来上了高中,我才第一次有幸代表学生发言,当我站在讲台上,听到我的声音被放大,我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代表别人发出声音,为什么喜欢权利,因为你的声音可以盖住所有的声音,可以压倒所有的吵杂,尽管那些人也许不会同意你的观点,但你拥有权利,他们的声音就会被完全淹没其中,不被人们所察觉,这种优越感会让每一个人迷恋上,就像你手中拿着一个烧热的熨斗一样,什么都能熨得平平整整的,那感觉真是舒服。”

    “我当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将东方不败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亲手杀死,他死的时候对我说,孩子,你好糊涂,就算你不杀我,这教主的位子,我也早就坐的腻了,迟早会传给你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虽然性情乖戾,但却是真心实意,将我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他求我不要杀掉杨莲亭,只废掉他们的武功,逐出黑木崖,但我怕夜长梦多,却最终还是将他二人剁成了肉酱。”

    “数年来,我整治日月神教上下,如今武勋之强,早已天下第一,就算是少林武当,也俱不如我,嵩山、华山,那就更差得远了,我当初只是自保,才夺取这位子,但一旦有了权利,为了保留下来,却也不择手段,杀了不少人命,我与当初的东方不败一样,都是迫不得已,才当上这个教主,当享受了其中好处之后,便自然不愿退位,,大权在手,生杀予夺,自然而然的会狂妄自大起来。我听了无数的阿谀奉承,反而想再进一步,一统天下,当一个皇帝。”

    说道此处,她转头看一眼岳不群的尸首,叹息道:“这本是一个世上最庸俗的陷阱,我本来鄙视杨莲亭弄出那一套肉麻歌功颂德的规矩,但我一夺得大权,坐上了教主的位子,却也很快改变心意,重用上官云那般阿谀之才,比之先前他治理黑木崖时,更犹有过之,现在想来,当真可笑的紧。”

    齐御风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叹息道:“我听说人长大了,都会变成自己原来最讨厌的样子,是这样么?”

    东方不败略微一怔,随即道:“或许是吧,无权无势之时,人人都以为自己高洁雅量,洒脱不羁,但真正沾染上权力这毒药,却丝毫不恋栈其中的,倒的确是不多。”

    随后她指着岳不群的尸首,叹息一声道:“倘若我再执迷不悟,便也跟这丑态百出、丧心病狂之人。又有什么区别?所差的,不过一个武功高些。一个武功低些罢了。”

    齐御风听闻之后,一挑拇指赞道:“你能这般想。那就再好不过。”

    东方不败苦笑道:“就算想不通又有什么办法,我方才拼尽力气,谁也没帮上一把,人非圣贤,岂能弄得满天下都是仇敌,此时我内功尽失,怕是几年之内,也不中用了。”

    齐御风听到这话,凛然一惊。忙道:“且小声些,莫让他们听见了。”

    东方不败不屑道:“便是我说我内功尽失,有东方不败四字在此,他们又敢如何?”

    齐御风转头看去,却见方证,冲虚默运内功,对自己这边理也不理,当即心道:“此二人领袖江湖,其意虽然保守厚道。但却也稍缺乏了一些锐气,倘若不是他二人一味绥靖,这天下又岂能被什么左冷禅、岳不群等跳梁小丑闹到如此境地?”

    当即两人迎着海上明月,久久无言。好半天,齐御风才说道:“我要走啦。”

    东方不败皱眉道:“走,你还能去哪里?”

    齐御风道:“回去呗。还能干啥?”

    东方不败略一错愕,道:“二十一世纪?”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

    东方不败目光之中。突然闪出一丝激动的神色,颤声问道:“你还有这本事?怎么学的?”

    齐御风笑道:“观棋柯烂。黄粱一梦,这划破时空的本事是这柄剑带来的,但却又只有我的内气才能激活,一直以来,我都有绝招未使,你知道么?”

    东方不败见他手中长剑,如同秋水凝碧一般,她定了定神,才笑道:“恐怕使了那招数,你便立时便得回去,再来不了了吧。”

    齐御风默认般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是中了不知什么病毒病菌,得回去治疗,需要稍上你一程么,给个油钱就成。”

    东方不败大惊,随即笑道:“你这……还能稍人?……这算黑车了吧,时空管理局不管么?”

    齐御风嘿嘿笑道:“你看那只小狐狸,就是我从清朝乾隆年间捎回去的,养得多好。”

    东方不败略微思忖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必了,那边人心更为险恶,也未必多好,我自有去处。”

    他两人说话,一边曲非烟便远远盯着,但没有东方不败允许,却也不敢靠近。

    只见东方不败思忖一会儿,招手叫道:“非非,你过来。”

    曲非烟身形略微一抖,当即低眉顺眼挪步过来,走到东方不败面前,便敛身施了一礼。

    东方不败笑道:“咱们一向姐妹相称,你怎么如此客气了?”

    曲非烟抬起头来,泪光盈盈道:“大小姐,你要杀人,我心里很怕。”她原来因为任大小姐便是任大小姐,东方不败却是东方不败,并不知晓两者其中的关联,但自在泰山之巅,知道了她的闺中密友,原来却是这等身份,却不由得大为吃惊,一直在她面前惴惴不安。

    东方不败拉住她双手,温言道:“我练功练得脑子糊涂,才跟他们有所误会,现在已然谈得明明白白,我要走啦,心里很舍不得你。”

    曲非烟心中略微一惊,随即便问道:“你要去哪里?”

    东方不败望着海天一线,略有些茫然道:“我却也有所不知,只觉得闹腾的也够了,天下终有个我这等人的容身之处,东边是棒子、倭寇,我很不喜欢,就向西走走罢,走到哪里就算哪里。”

    曲非烟当即心生不舍,当即道:“那你这就走了,会回来看我们么?”

    东方不败笑道:“便是回来,怕是也看不到你了罢,齐御风也要走了,你跟不跟着?若是你不喜欢,我便在此做主,让你休了他,不嫁给他做妻子。”

    曲非烟听得此言,不由得脸上红潮上涌,呐呐道:“他要去哪里叻?”

    东方不败仰头看天,悠悠道:“此后六百年的世界,那时尚不再有大明,也不再有其他人,你可想得好了,一去便不能后悔。”

    曲非烟心思细腻,一点就通,想起两人说过的怪话。当即不由得问道:“你们两个,其实都是那个世界来的对不对?”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当初姐姐逼迫你嫁给齐御风。也不知你愿不愿意,从此之后我便金盆洗手,不杀一人,你须得说个清楚,若是喜欢他,咱们就跟他过去,若是不喜,他日我再给你找别的夫婿,或者任你自选。姐姐这辈子,便不再逼迫你啦。”

    曲非烟听她这般说话,当即不由得一双妙目,怔怔地看着她,像是觉得他变了个人似的,当即她轻声低头道:“那只小熊猫猫好可爱啊。”

    东方不败不耐烦道:“跟小熊猫有什么关系,不喜欢你就摇摇头,喜欢你就点点头,由姐姐做主。你还害怕什么?”

    齐御风听说这话,心中不禁砰砰乱跳,他转头看着这机灵古怪的姑娘,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乱晃脑袋。

    谁知过了半晌。曲非烟自顶至脚,连手指头也没半根动弹。东方不败皱眉道:“如此就是不愿意了?”

    曲非烟脸色通红道:“便是不愿意又有什么法子,那只小熊猫猫和小狐狸都是他的。可是他毛手毛脚,自己养着它们。我可放心不下。”

    东方不败哈哈大笑:“明明心里愿意的紧,却还要胡说八道。你那些嫁妆都在华山拿不走啦。我送你二人一对玉佩,你们带在身上。”

    当即她吩咐手下,从船上拿出一对玉佩分赠两人,见他二人金童玉女,比自己的命好得多了,心中却不禁暗自神伤。

    两人事必,她拍拍手掌,转过身来,高声叫道:“向问天。”

    向问天立刻从人群之中站出道:“属下在。”

    东方不败见他走近,上下打量他两眼,笑道:“先前我父亲在位之时,你为了这教主之位,与前任东方使者暗中相斗,你争我夺,可惜你功亏一篑,不但我爹被擒入狱,你却也失去了良机;后来咱们合谋杀了东方,你倒也忠心耿耿,从无二话;只是本教主太过年轻,你怕这教主当上一辈子,你也未必能有寸进,于是便暗中来到这杭州的孤山梅庄,放走了我爹任我行,想让我们父女相争,你好渔翁得利,是不是?”

    她这几句话一说,向问天登时汗水淋漓,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几不敢发一言,放走任我行一事,他自认为做的隐秘无比,想不到却还是被教主所知。

    东方不败叹一口气,远远望着海的另一边,口中温言道:“不过这二十多年,神教历任三任教主,你一直掌握大权,兢兢业业,做事从无不妥,按照道理,这教主也应该归你所有了。”

    向问天听到这话,只觉得惊悚骇然,脊背一阵阵发凉,当即哑着嗓子道:“小人……岂敢……”

    东方不败道:“我说你做的,天下谁敢不从,我另有他事,现在这教主,便由你继承。”说罢她从怀中中掏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递给向问天,向问天这才明白,原来任大小姐竟然真的不想再

    做这个东方不败,将教主之位传给了他。

    他与任盈盈相交多年,此时见她如此举措,不由得心中莫名,当即愕然道:“教主……”

    任盈盈笑道:“你多娶几门小妾,生养儿子,这日月教的家产将来就留给你啦,你年纪老迈,当与方证、冲虚等人交好,别想我一样想着称霸江湖,一世的富贵,却还留得住罢。”

    说罢她踱步走向正教群雄的方位,不着痕迹地看了令狐冲一眼,转头对着依琳说道:“小妹妹,你过来,我有话说。”

    恒山派众人商量了好一阵,才将依琳推出,东方不败与她咬了几句耳朵,便拍拍她的肩膀,叫她回转了过去。

    定逸师太等依琳回到身旁,立刻恶狠狠问道:“那妖女与你说些什么?”

    依琳脸色殷红,低头期期艾艾道:“她说……令狐师兄一世悲苦,教我照顾好令狐师兄……”

    定逸闻听,当即一愣,轻声骂道:“这个妖女,她明明自己爱上了令狐冲,怎么偏叫依琳照顾,这般魔教中人的想法,当真匪夷所思。”

    一边何三七听到此言,想了三四十年的一句话却再也忍耐不住,脱口指着她叫道:“你当年若不是跟她一样的性子,也用不到当尼姑!”他愤恨的看了定逸一眼,目中充满了怜惜、伤痛,不舍,随后猛然站起,挑起馄饨挑子,便大踏步走开。

    定逸呆立半晌,抬眼看着他挑着馄饨越走越远,不禁眼角一湮,忙揩了揩眼角,低下了头来。

    东方不败又与方证、冲虚两人交谈片刻,见天色光亮,已然大白,遂走近齐御风冲着他拱手道:“一去六百年,君当珍重。”

    众人听得这话,不解其意,当即不禁都朝着她看来。齐御风也拱拱手,点了点头。

    然后她再看令狐冲一眼,传音入密道:“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总归诗酒田园。令狐冲,你现下身具先天紫气,日后前途无量,盼你保全有用之身,他日若是有缘,再行相叙。”

    说罢唿哨一声,招来金翅大雕,踏上雕背,便自行西去。众人看她如此逍遥,说走便走,心中都是钦佩不已。

    方证和冲虚见着大魔头居然自己醒悟过来,放弃日月神教,自行归隐,心中极为惊喜,当即方证笑道:“冲虚老弟,你猜这位任女施主将往何方修行?”

    冲虚捻须笑道:“不如我们各猜一句如何?”

    方证点点头,笑眯眯道:“我猜‘锦云烛日’。”

    冲虚笑道:“巧了,我心中所想,却是‘朱霞九光’一句。”

    当即两人哈哈一笑,心中俱是十分舒畅。

    一边的令狐冲虽然伤痛,但心智未失,知道这两人都是在点化自己这任盈盈的去处,可惜他文墨不通,这两位前辈之言,却是冲瞎子抛媚眼看了。

    齐御风问得平一指,知道自己内功再强,也不过再有七八日好活,当即便做好了准备,想要回到自己的时空中去,此时华山派名震天下,俨然已经与少林、武当平起平坐,又有令狐冲这等当世第一等的高手坐镇,自然丝毫不虑他挂怀。

    众多事必,齐御风临到这日正午,会别天下英雄,当即荡剑破碎虚空,复而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时空。(未完待续。。)

第1章 光怪陆离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齐御风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上,突然感觉内心有点复杂。

    这一次他在长白剑中注入的内力远比往日醇厚,所使出的纯正的《长白剑经》功夫更是远胜彼时,是以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能到得了那个朝代,是2046,还是天网已经统治地球了?

    他走进穿越门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周围忽然一亮,接着强光耀眼,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感觉四下渐渐平静下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个道路对面,一个脸色略有些纠结的交通警察,正紧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自己。

    那警察伸出一只手指,冲他大声招呼道:“喂,你们几个!”

    齐御风略微转头,看见身边是满眼不可思议,怯怯发抖的曲非烟,两人皆衣襟飘飘,穿着新换的明朝服饰,衣衫楚楚,姿神端严,华贵雍容,曲非烟身披一身轻纱般的嫩黄衣衫,粉缎子的对襟小袄,面容秀美绝俗,难描难画,更是有着一种现代人所未有的清逸之气;而齐御风身穿青衣长袍,虽是一身布衣,却也是气宇不凡,身背两柄寒光闪烁的宝剑,在现代人看来,当真便令人眼前一亮。此时两人手中一人抱着一个小兽,而青驴和老虎,则因为体积太大的缘故,交由了华山派令狐冲等人饲养。

    旁边不少等车的青少年,此时见到两人,已然纷纷举起手机、pad、单反,长枪短炮。拥了过来。

    齐御风略微抿了抿嘴唇,心虚似的回答道:“我们……二个人。”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从荒滩出发,竟然落在了这一处繁华之地。周围车水马龙,高楼摩天,到处都是喧嚣震天,放着各式各样的音乐,其中却没有一首是曲非烟听过的,怪不得她面色惊恐,花容失色,不断看着来回奔跑的汽车发呆。

    那警察叹一口气,叫道:“我没问你们几个人。我是说……你们两个……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妨碍交通,好不好?”

    齐御风听他未追究携带管制刀具之罪,也没顾及自己怀中的野生保护动物,当即心中一松,张口问道:“借问……”

    那警察似乎已然极不耐烦,随手一指道:“那边,那边。过前面那个红绿灯一拐弯就是,可别在这呆着了,你们过一次节,我们扒一层皮。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行不行?”

    齐御风见他烦躁,当即也不多问,拱手答礼。便告辞而去,曲非烟饶是平日胆大包天。此时却也规规矩矩地,见到齐御风行礼。便也敛身行礼,以作答谢。

    两人转身离去,那警察看着他两人背影,却不由得一笑,自自言自语道:“嘿,这一对儿玩的还挺专业。”

    齐御风踏在平坦的水泥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直是恍如隔世,曲非烟神色紧张,看着这繁华的场景,紧紧攥住他的手,柔嫩细腻的小手之中,却已然渗出汗来。

    两人走了一阵,她见到两人穿着与旁人格格不入,但大街之上却也没多少人在意,只偶尔有好奇惊叹的目光扫过,却也并不上前为难,身边之人虽然衣着简约,更有人打扮的模样让她心惊肉跳,面红耳赤,但大体上也都是黄皮肤黑眼睛,与他两人差不了多少,于是便也松了一口气。

    曲非烟心道:“听任姐姐说过,唐宋盛世,老百姓见多识广,街头上碰见什么都见怪不怪,这六百年后,中华国力自然更加强盛,四夷来朝,果然这大街上,任何奇装异服都有,我俩就算穿成这样,也应该不碍什么事。”

    正当她心思活络,微微挺起胸膛,昂首阔步沐浴在六百年后的冬日阳光下,张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左顾右盼之际,突然路途一转,只见前面一个广阔的广场之上,站满了与她二人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可略微一看,却令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当即她不由得花容失色,“嗖”一下像一只小猫一样躲进齐御风的怀里,口中颤声道:“他们……是人……是鬼?”

    齐御风也是深吸一口凉气,稳了稳心神,眼见面前广场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怪诞花色的头发,而描眼线、化浓妆,挂铁链、穿体环者更是不计其数,奇装异服,不断挑战人类审美神经的极限,令人咋舌不已。

    他略微抬头一看,看见远处明晃晃的气球之上,垂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中国国际动漫节,cosplay超级盛典。这才明白过来,舒了一口气。

    当即他轻轻拍了拍曲非烟的后背,柔声道:“不怕不怕,这是模仿古代人唱戏呢,那些唱杂剧小曲的,不也得打扮打扮么。”

    曲非烟听到这话,知道这是此地习俗,略微安心,抬头又看了一眼,气鼓鼓道:“我也算是古代人了吧,我们也没穿成这样。”

    齐御风哈哈笑道:“这原因说起来有点复杂,放心吧,这些都是宅男宅女,绝对人畜无害,咱们找个地方呆会儿,我再想办法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曲非烟听他连拍胸脯保证,虽然不明白电话是什么东西,但也略微心安,当即又一次抬起了头,好奇地看来看去,两人择了偏僻之处的一处石椅,坐了下来。

    齐御风在脑中整理一下思路,正寻思着是先弄个电话好呢,还是先弄点人民币花花呢?突然曲非烟又捅了他腰眼一下。

    他抬眼看去,却见曲非烟眼角朝外一撇,说道:“看,昆仑奴,好黑啊。”

    齐御风抬头,却见那个原本大咧咧站在他俩面前的一名黑人,听到这话,撇了曲非烟一眼。冷笑一声道:“就你白!”说罢转头扬长而去。

    齐御风当即也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黑人说汉语这么地道了。这可是正宗优雅的东北口音啊,自己也好久没听到了。

    他叹息一声。笑着对曲非烟解释道:“这是海外西域人士,现下却也已归化中华,下次碰到,千万别当面说人坏话了。”

    曲非烟似懂非懂,当即乖乖地点了点头。

    齐御风看着面前的打扮的光怪陆离、花枝招展各种人士,略微沉思片刻,转头看去,却见道路对面,有一家金店。当即摸摸怀中揣着的几锭金银,心中一动,便牵着曲非烟的小手,经过地下通道,朝金店走去。

    这一路之上,路边尽是骚扰之音:

    “老弟,老妹,住宿不?有空调,带电脑。”

    “哥们看看手机!新收的!便宜便宜了。新出的爱疯六!”

    “哥们儿要走私鞋不?耐克阿迪都有,就在楼后……”

    “肉串了,肉串了,大串呵!不香不要钱了呵!”

    曲非烟见到这等惊悚、夸张的叫卖。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噗噗直跳,她听着震耳欲聋的“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几乎不能自已。恨不得能拔剑出鞘,将周围一切嘈杂之声的来源。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齐御风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沿着台阶上了通道。身边却突然蹿出一位,对着他两人大声叫道:“嘉兴!!临安!!富阳!!差一位,差一位了啊,有大座!”

    这一声借着扩音器,声音奇大无比,齐御风看着瑟瑟发抖的曲非烟,狠狠地瞪那人一眼,便匆匆离去。

    又走出几步,却见一个女人又向他走来,此人年约二十出头,打扮得倒也得体,语气更是温柔甜腻,上来便对着齐御风甜甜一笑道:“小哥儿,做足疗不?”

    齐御风不搭理她,径直走进金店,问道:“可收金银否?”

    里面那位女店员猛然看到这一位青衣长袍,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青年走进来,一股武侠剧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面色怔怔,为之一呆,好半天才缓过神,说道:“那……你有身份证吗?”

    齐御风本来气场十足,闻言不由得面色一怔,咂一下嘴:“这个……还真没带……”

    那女店员此时才突然想起来道路对面的广场上正办着cosplay展,随即甜甜一笑道:“我们这是正规金店,你没带身份证,我们可不敢收。”

    齐御风一皱眉,从兜里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的金锭,口中道:“这金子是真的就行呗,我这真有着急事,人命关天呢,要不我事后补上?”

    女店员瞥一眼他身边的曲非烟,见她生的如鲜花一般,面容秀美绝俗,一袭嫩黄衣衫,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惊艳羡慕,但她略微思索,还是摇了摇头道:“规定就是规定,我们这些人都是给老板打工的,可做不了这个主。”

    齐御风眼望门外繁华的景象,心中略有些愁苦,心道我一身武功惊天动地,难道还能为这一点小钱憋死不成?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五块钱,五块钱卖你行不行,你们这里能验出来吧,保证是真金,我就打个电话。”

    那店员一颗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为难道:“多少钱我们没身份证也不敢收啊……”

    齐御风又道:“那你借我电话,我打个电话叫人送身份证来行不行,我俩就在这里等着。”

    那店员听到这话,当即一转头,看向身后一名身穿西装的矮胖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走过来问道:“往那里打啊?”

    齐御风道:“不远,就山东青岛……”

    那中年男子“喔”了一声,点了点头,随手在平板电脑上划了两下,不禁开口笑道:“小兄弟,你这不为难人么,青岛到这里八百多公里,开车高速也得十个小时,那时候我们这里早关店了。”

    齐御风心中一急,当即一把掏出一大把金银,拿在手里耀眼生光,口中道:“这都押你这里不行么?”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你敢押我们也不敢收啊,这都趁家长不注意。偷着拿出来的吧,我们可害怕惹上官司。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孩子。就算有地方敢收你的金子,那也是违法行为,警察要处理的,赶紧联系家里人回家吧。”

    齐御风听得憋闷,当即递过去一枚银元宝,道:“这个给你,借我打个电话。”

    那中年男子一笑,将银子推了回去,说道:“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电话借你,就在屋里打吧。”

    齐御风当即连声感谢,接了电话,想了半天,才想起齐若成的电话号码,笨拙地拨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走了开去。

    不一会儿接通电话,齐御风急忙喊道:“爸。你在哪里呢?我现在在杭州,你快点来救我。”

    那边愣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才迟疑道:“你是……小风啊?”

    齐御风连忙点头道:“对对对,你现在赶紧跟我妈来杭州。我有急事。”

    齐若成又顿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在哪个时空的杭州啊?”

    “废话,我要在古代还能跟你打手机啊?赶紧来。再不来就死了。”

    “好叻,正好我跟你妈也在苏州旅游呢。等会我俩游完拙政园,明天早晨就去啊。你等我俩一会儿。”

    齐御风气的五脏欲焚,大声叫道:“你能不能有点正事?你儿子都要死了,再不过来,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齐若成也不生气,“嘿”一声笑道:“我听你中气挺足啊,怎么就中了毒了?好不容易过个年你不在家,还不允许我和你妈出来散散心,溜达两天啊,我这正教你妈开车呢。”

    齐御风听他这般说话,想到自己对老子发火,也有点过分,当即道歉道:“爸,我这里实在人命关天,你儿媳妇也在这边,我俩现在又冷又饿,你再不来,恐怕真挺了几天了,记得多转点钱到卡里,我可能要住院。”

    齐若成猛然一个激灵,说道:“儿媳妇?好小子,你才多大,好好,你在杭州哪里呢,我马上过去。媳妇,媳妇,咱有儿媳妇了,赶紧去看看,哎,哎,你先别慌,听我口令,再把刚才的动作练习一边,先挂一档,轻点松离合,踩油门,走,哎,走,唉唉,对,走走……好嘞,上高速,去杭州!”

    齐御风说了外面广场的位置,挂了电话,心中百味杂陈,想到马上能与父母见面,当即心中一阵踏实温暖,但又听说母亲刚学会开车就要上高速,不禁又是一阵担心。

    曲非烟微颦着眉头,盯着齐御风手中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她冰雪聪明,看惯了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早已知道这时一种类似千里传音的工具,是以也并不觉得稀奇,当即她不由得低声道:“你是想要这边的钱啊,凭你的武艺,咱们随便找家为富不仁的商家或者当铺,不就结了。”

    齐御风愁眉苦脸道:“姑奶奶,这边捕快厉害着呢,这话可千万别大声说出去,闹得厉害,咱们就麻烦了。”

    曲非烟听得眉头微微一皱,当即也不多言,便微微转过头去,看着外面车来车往。

    那中年男子见齐御风打完电话,便笑了一声,走了过来,接过齐御风递过来的电话,笑呵呵道:“你这……刚从哪个朝代穿越回来的?”

    齐御风不欲多谈,当即谢过,将五两银子丢在柜台,也不容那男子推辞,便转身离开了金店。

    两人穿越过地下通道,小心翼翼躲过杭州特产“七十码”的汽车,重新回到广场之上,望着一片朝气蓬勃,一派盛大狂欢的节日场面,他心中却觉得微微有些陌生。

    曲非烟见他不言,便也不吭声,过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腹中饥饿,居然咕咕叫了出来。

    齐御风一回头,正撞上她纯净无暇的眼神,当即她不禁有些羞赧笑道:“肚子饿了。”

    齐御风心中虽担心着伤势恶化,但见她微红着脸颊,睫毛甚长,羞涩之态,清醇灵动,娇美不可方物,不禁一颗心也欢快了起来,当即笑道:“在这边国法森严,咱们可不能随意抢夺他人钱财,我且试试,能不能为你赚些钱财,买些干粮充饥。”

    当即他站起身来,四下望望,择了一处空地,拔出玄金剑出鞘,斜斜指地,众人见他长剑金芒闪烁,在日光下明炽耀目,且一身古装打扮,十分正宗,当即不由得都心生好奇,朝他方向看去。

    齐御风也顾不得脸面,见人气聚得差不多了,突然长啸一声,脚尖点地,如飞龙在天,拔地而起,蹿起一丈来高,接着在空中翻一个筋斗,从天上倒悬而下,临近地面之时,手中剑光一吐,便使出一招,在地面之上划刻了起来。

    只见他剑招变幻,光影缭绕,瞬间便一气呵成,在地上写下几个大字:以武会友。

    他剑走轻灵,只使出一层功力,这几个字轻轻巧巧,只在地上划下一道痕迹,旁人一时之间,却也看不出究竟是划破了砖石,还是在划去了上面积累的薄土,但见他银钩铁画,字字遒劲,当即便有不少人齐声喝彩,叫了一声好。

    这时正值下午,正是动漫节展示阶段,大伙都穿着cos服饰,各自拍照留念,相互致意,眼见有人街头表演,使得又是如此功夫,当即便有不少年轻人,都聚拢过来,一同看着。

    齐御风轻轻巧巧落地,向众人团团做了一个四方揖,想了半天才说道:“一家……两口来献艺,动漫节上齐相聚,啊……那个……啊……”

    众人听他说了一句,随后便张口结舌,面色尴尬,将台词忘到脑后,不禁一时之间,都哈哈大笑起来。

    齐御风面红耳赤,随即又想起胡斐跟他说起的江湖卖艺的切口,于是又朗声续道:“命运乖舛习武人,学得剑术养自身。风吹雨淋街巷走,难免饥寒守清贫。在下姓齐名御风,山东人士,乃华山派第n代弟子,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是腰间短了盘缠,便斗胆使一套剑法,请各位多多指教。”

    一名身穿钢铁侠战衣的人站在前面,此时打开面罩,望得他身后鲜嫩欲滴的曲非烟,眼睛都直了,听他停口,便连忙问道:“这位是……?”

    齐御风白他一眼,**回答道:“别多想,我媳妇!”

    曲非烟见身边围了几百人,都嘻嘻哈哈,也觉得颇为有趣,听齐御风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是他媳妇,却不禁脸上一红,小嘴一扁啐道:“呸,兄妹好伐。”

    众人哄然大笑,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齐御风趁热打铁,长剑一抖,摆个门户,便要施展功夫,练一套剑法之际,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大声道:“城管来啦!”(未完待续。。)

    ps:  新章开启,知道笑傲篇写的不好,所以一直也没敢吭声,这一篇定然比上一篇精彩,以表达武侠精神与现代文明的碰撞,绝不只是泪流满面的儿女情长,也不是黑社会般打打杀杀,所以厚着脸皮喊一声:求推荐票,月票,点击,收藏,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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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混口饭吃

    这一声喊叫传出,众人心中当即都是一震,人群往两边一分,一人便从中走了进来。

    只见一人身穿灰色的城管制服,歪戴帽子斜瞪眼,嘴里还叼个小烟卷,一步三晃,施施然走了过来。

    齐御风也心中略微紧张,不由得一皱眉头,他虽武艺精湛,已达宗师境界,但常言道:“城管出征,寸草不生。”江湖上更有传言:“中国城管。所向披靡。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他们的战斗口号是:

    “一声霹雳一把剑,

    一群猛犬是城管,

    钢铁的心肠黑色胆,

    综合治理保治安。

    杀声吓破乞丐胆,

    风林火山威名传,

    抢必狠,打必烂,

    砸敌摊位再罚款! ”

    就连詹国影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病,见到城管都要绕着道走,唯恐一不小心,弄个肢体不全;而据说日本国当世剑圣,居合道宗主武藏小次郎,剑术天下无敌,生平欲求一败而不可得,年过二百五十岁还不肯咽气,寻遍天下,但求一败,最后也是死在一位城管的板砖之下,才含笑而逝。

    齐御风越想越是心惊,当即再看看自己带着管制刀具,还有国家级保护动物,不由得犯起难来。

    那位城管走到近前,啜了一口烟,斜眼问道:“怎么着?这还卖上艺了?”说罢目光淡淡看过两旁,睥睨往顾,将一口烟吐了出来。用手指点着齐御风道:“告诉你,在这展示可以。不准有经营性活动啊。”

    齐御风急忙点头答应,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哥。我们就呆十分钟,十分钟我们就走。”

    那城管正了正帽子,慢条斯理地将扣子扣上几个,轻咳一声道:“那你给五十块钱吧,综合治安管理费。”

    齐御风一听,脸上登时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这连吃饭钱都没有了,要不也不能在这里摆摊。”

    那城管斜眼看他,皮笑肉不笑地一哼:“我看你这身行头就不止几千块钱,哭什么穷。你这剑胶合板的吧,刷的什么漆,挺亮堂啊?”

    齐御风也不敢多说,生怕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对自己不利,当即拱拱手道:“就十分钟,十分钟一定走。”

    当即他转过身去,走到曲非烟身边,小声道:“别闹啊。”

    曲非烟面色冷淡。一脸瞧不起地看着齐御风道:“不过是个收税的小吏,杀了不就结了。”

    齐御风叹息一声,也不知如何解释,当即一抖剑。自手腕至剑尖,传过去一股内力,登时长剑便如同活蛇一般。变得富有神彩起来。

    只见他身形略一圈转,长剑如流星赶月。回身一递,正刺向曲非烟的胸膛。正自众人猛然一惊之际,他继而长剑一撩,向上一挑,便割下了曲非烟的一缕发丝。

    他这一剑既出,夭矫灵动,精光闪闪,剑气四溢,犹如一条金色的活蛇一般,而长剑刺出,割裂长风,嗤嗤有声,当即众人不由得都是心中一惊,齐声喝彩起来,而曲非烟面色不动,便是连眼皮都没有眨上一眨,许多宅男心中,不由得更是大为钦佩。

    这一声响动,顿时又惊动了不少广场上闲逛的游客,众人一起纳闷的聚拢过来,却见齐御风将一缕青丝绕在剑端,一连缠了几道,那长剑虽然锋利,但青丝萦绕,却如同手指缠上去的一般。

    齐御风使出这等太极柔劲,以利刃化为绕指之柔,当今天下,几乎无第二人可比,众人不由得都瞪眼看着,想瞧他究竟能弄出何等花样。

    那缕青丝萦绕成环,渐渐聚拢,凝成一条细细的黑线,跳跃于长剑剑尖之上,便是常人用手编织,也无如此细法。

    齐御风长剑微动,将细线抛入天空,便如同吸烟之人吐了一个烟圈一般,众人抬头望去,却见那不足几克重量细绳竟如同弹弓击飞的一般急速飞起,眨眼不见。

    待得好半天过后,有眼尖之人,发现那股细线飘飘忽忽落下,齐御风猛然一出手,长剑如电,连挽七个剑花,刺在那细线之上,其势恰似长江之水,奔流不息,而剑花宛然,又如朵朵寒梅,争奇斗艳一般。

    齐御风停下宝剑,绕场一周,叫众人观看,却见那发丝平平整整,被截成数段,在剑脊之上摆了一个“love”的字样,当即众人不由得轰地一声,一起鼓起掌来。

    此时人数越聚越多,渐渐将齐御风所在的圈子围得越来越小,齐御风吹去发丝,眼见身前之地,也只有三五尺之宽,无法施展剑法,不由得一皱眉头。

    当即他略微沉思,也不驱赶人群,当即运剑成圆,一口长剑便绕着自己身前身后,贴着身体不断挥舞起来。

    但见他提撩缠抹,每一招都似乎朝着自己后心、脖颈、咽喉等要害之处刺去,但每次都是不及半寸之地,便随即变招,他身前身后金光霍霍,四射而飞,剑刃始终不离开他半寸之遥,但他衣袂飘飞,发丝飞扬,却也未曾割到一丝一毫。

    众人久在钢铁水泥的城市之中,那曾见得这般剑法,当即不由得满坐寂然,无敢哗者,全都看得呆了,只见他长剑越使越快,快若疾光闪电,凶若狂风骤雨,而面色不改,气定神闲,其中一人突然醒悟过来,大声叫了一声“好”,众人才轰地一声,齐声喝彩。

    齐御风剑走轻灵,人剑合一,不断盘旋走转,纵横穿插,高低起伏,蜿蜒蛇行,众人望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只见剑光,不见人踪,当真是氤氲一气,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只听的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不断吹拂众人衣衫发鬓。每吹过一人,那人便凛然变色。几欲后退。

    众人万没有料到这广场上的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剑法,当即都是大开眼界,看得神思忘我,如痴如醉,有许多对国术有兴趣的青年人,更是看得亢阳鼓荡,血脉贲张,一阵阵热血沸腾。

    正当众人目眩心驰。神游遐想之际,突然御风划剑成圆,戛然收势,长剑抱怀,金灿灿的刺眼。

    众人再也忍耐不住,当即都一同拍起手掌,接连大叫道:““好,好,好剑法!”

    齐御风微微一笑。眼见面前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大学生模样之人,嘴里叼着香烟,居然也忘了点燃,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当即长剑一递,如流星一般刺到那人眼前。那人见眼前金光一闪,吓了一跳。缩身后退,等他醒悟过来之时。却见齐御风拱手四顾,背对于他,眼前哪有剑影?

    他心下怀疑,不知是自己眼睛花了,还是齐御风收剑之速,已远超他眨眼的速度,见众人眼睛都望着自己,而自己却犹然有些心惊,当即他吸了一口凉气,却猛然间发现自己香烟头上,一阵青烟缭绕,原来齐御风挟长剑急速之余热,一剑刺出,竟然将他的一支烟头都点得燃了。

    这一下众人望见,不由得更是吃惊,许多人也顾不及身上厚重的cos服饰,当即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拍着巴掌,喊声震天。

    齐御风还剑归鞘,背负在背,搓了搓双手,团团一拱手,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那个……没钱……吃饭了,诸位……。”

    这时只见一个cos希尔瓦娜斯的御姐不管不顾的从人群之中冲来过来,大叫道:“帅哥,你跟我走吧,我包养你!”

    而另外一个cos御坂美琴的茶色短发的女孩却叫道:“帅哥,跟我吧,我包吃包住包玩!”

    两人这一争抢,顿时周围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而一边曲非烟虽然听不懂什么“帅哥”、“包养”,但见此场景,却也琢磨出了个大概,脸色却不由得一黑。

    齐御风回头冲曲非烟笑了一下,回头道:“美女自备了,谁能给点钱吃顿饭就行!”

    他这话一说,那两人抬眼见到身穿一身古装,恬美宜人的曲非烟,不由得都“切”地一声,眼神黯淡了下来。

    随即“希尔瓦娜斯”叹道:“今天来穿成这样,也没带钱啊。”

    “御坂美琴”摸摸自己的短裙制服,也幽怨地看了一眼齐御风,表示无能为力。

    这时站在前排的“钢铁侠”醒悟过来,掌心一动,外装甲突然滋滋两声,咔嚓咔嚓开始变形,不一会儿便从中显露出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学生模样的男孩,他从口袋一掏,拿出一百块钱塞到齐御风手中道:“我给你,你把你妹妹qq号和**给我。”

    齐御风心安理得的接过这一百块钱,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问去吧,我怕我打不过她。”

    那“钢铁侠”听到此言,心中不由得一寒,心道这柔柔弱弱、花骨朵一样的女孩,难道还能比他还厉害?

    正当此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那一百块钱道:“慢着,你这属于占道经营,我们得收费!”

    齐御风转过头去,却见那只手的主人,原来竟然是那位城管大人,当即他不由得一愣,问道:“这里不是广场么?怎么占道了?”

    那城管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会耍两下剑就了不起,你这功夫花拳绣腿,比美国人的拳击差得远了,你这属于无证经营,罚款五百,占道收费,一天一百,一共六百。”

    齐御风听得这人说自己剑法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登时肃然起敬,但听说无证经营云云,则大为不解,当即疑惑问道:“我这都穷的要了饭了,还要办执照么?”

    “就是,就是。”那名“希尔瓦娜斯”从同伴手中拿了钱来,当即走了过来,塞进齐御风怀中,顺手捏了捏他的胸肌,回头对城管凶道:“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人家小两口都这么可怜了,你就算了这一回呗。”

    而同时。身边又有人说道:“咱们这是cosplay盛典,政府批准的。谁都可以在这里展示,他凭什么收费啊?”

    这一语惊起梦中人。当即一名cos海贼王中的蛇姬女帝大叫道:“刚才有两个帅哥跟我拍照,我还收费了呢,那算不算也是经营了啊,你这是乱收费,举报,举报。”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响应,除了不断往齐御风手里塞钱,便是冲着那城管大吵大闹。灯光闪烁,不断有人拍照上传,更有甚者,当场便打114查询举报电话。

    那城管被一群年轻人围拢,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即也拿出手机,打了起来。

    齐御风对这般境遇,倒是未曾料到。当即他点了点手中的人民币,足有一千多块,便点了点头,张口道:“多谢大家为我求情。现在我表演也结束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刚才我答应一共占用十分钟。现在也快到了。”

    那名“御坂美琴”闻听此言,当即站出来叫道:“那可不行。我们还都没看够呢!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她这一起哄。众人当即都喊声连天,不断叫嚷,身前身后围拢的密密麻麻,足有千人,都叫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齐御风本来不欲惹下多大麻烦,但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叹一口气,寻思着再演一场,平息众怒,便也就散去了。

    此时那城管打完了电话,在远处对着他冷笑连连,口中道:“剑尖上藏个打火机,你高科技啊,就那两下套路,还不如广播体操呢。”

    “御坂美琴”瞥他一眼道:“我们爱看,你管得着么,再不走我们打政府举报电话了啊,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那城管浑然不惧,当即又从怀中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白沙”点了一支,袖着手,大马金刀的蹲在一边,冷眼观看。

    齐御风藏起宝剑,不欲再次外漏,惹下麻烦,想要两只小兽表演一番,却又害怕小熊猫野性未脱,伤了人命,当即他转过头去,看一边有几块广场铺地剩下的地砖,便捡了起来,笑道:“人家走江湖卖艺都躺钉板碎大石,枪刺咽喉,咱们这也没这条件,我就给大伙顶两块砖吧。”

    众人见他施展那般神奇的剑法之后,居然又演这普通江湖杂耍人的玩意儿,心中不由得都略微有些失望,都心道,看你表演这个,还不如去看《曲苑杂坛》呢,而与此同时,却也有点好奇,想看看这个小伙子,到底能不能弄出点新花样来。

    齐御风走过去,掂了掂一块手废弃的广场砖,见它几乎有一尺见方,厚一寸有余,这种广场砖耐磨抗压,强度极高,经久耐用,莫说常人走路,就是重车碾轧,一般也不能动其分毫。

    那位城管见他捡起砖头,沉吟不语,当即也不管身边有人没人愿意同他说话,当即大声吵嚷道:“假的,我跟你们说,这我都看得多了,都是事用醋泡过的,那砖酥的都跟饼干似的,一捏就碎。”

    齐御风闻言一笑,递过一块道:“要不这个大哥,你捏一下试试?”

    那城管瞥一眼齐御风,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他久在这里行走,焉不知那砖放置在哪里已有大半年的光景,当即他心生一计,接过砖块,用力便向地下一磕,想着以砖破砖,总能将它磕碎。

    谁知这一磕,那砖块在地上“宕”一声碰了一个白点,居然丝毫没有粉碎,齐御风捡了起来,抬手一撩,便将砖块扔到了天空之上。

    这一下砖头凌空飞天,众人不由得都大惊失色,急忙后退,唯恐砖头落下,砸自己一个鲜血四溅,脑瓜开瓢,但这时齐御风身前身后,早已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却哪有空隙,让他们逃脱。

    那城管倒也激灵,眼见不好,妈呀一声,双手捂住后脑,蹲踞在地,那情形便如同东莞的常客案发之时,一模一样。

    砖块飞射入天,直飞起十几米之高,随后如急速如流星坠地,圈外之人当即不由得都一捂眼睛,不忍再看。

    一阵惊呼过后,众人睁开眼睛,却听“当”一声闷响,齐御风头顶一块青砖,安之素然,面带微笑,对着众人团团一拱手,那神态便如同他只是顶了一块泡沫,而非一块硬砖一般。

    尚未来及众人反应,只见他连挥双臂,青砖接连被他抛起,纵横高低,不断飞舞而起,而后又齐齐摞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次众人谁也没有闭眼,都看得清清楚楚,齐御风虽然身形不动,但那青砖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都准确的落在他头顶,叠得整整齐齐,便如同码过的一般。

    那地上的青砖,原本叠了四摞,每摞都有半米多高,齐御风弯下身子,接连抛起,那青砖叠在他的头顶,便足足有两米多高,这份耐力、技巧,可当真令人为之惊叹。

    齐御风也不停步,绕场一周,如闲庭信步,心平气和,丝毫不见颤颤巍巍之举,每走出一步,便接连传来惊叹之声。

    一名拿着糖葫芦,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怯生生问道:“你脑袋不疼么?”

    齐御风走到她近前,低头笑道:“不疼,但你也别跟我学,这个可危险。。”

    小女孩又问道:“你顶着砖头干嘛呀?”

    齐御风无奈地叹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接着齐御风站稳了身子,又陡然横空一挪,一叠砖登时齐齐落下,他抬脚一掂,那砖头借势而起,又落在他肩头之上,接着他又做出金鸡独立、别元宝、倒立、乌龙绞柱等动作,那一摞砖始终稳稳当当,丝毫没有晃动,身边所有观众看到这般情景,不由得都惊得呆了。

    这时那城管又对着身旁之人叫道:“这都是虚的,有能耐,你咔嚓咔嚓把砖头砸碎了,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

    齐御风心道,以我“降龙十八掌”的功力,劈碎些砖石,又有何难?但他不欲争辩,便也默不作声,任凭那城管不断呱噪。

    正当此时,突然人群之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站出身形,皱着眉头问道:“他说的你能不能做到?”

    齐御风见这女孩,沉稳大方,虽然面容姣好,而且正值青春年纪,却有一股凛然之威,他心中一怔,不由得点了点头,小声笑道:“哪有什么难的。”

    那女孩点点头,说道:“那你砸,没事,市政都归我爸管,这砖反正也没用了,实在不行,我替你掏这份钱。”说罢她从坤包之中,拿出一摞人民币持在手中,微笑的看着齐御风。(未完待续。。)

第3章 初来乍到

    齐御风本不脱少年人性子,受不得多少讥讽,原本他不欲一回到现代,就惹是生非,但听得那城管屡屡发难,也心中微微有气,听了这女子之言,他不禁思忖:“即使这女人不赔,难道这几片烂砖我就赔不起了?我一身武功,如果还教人如此小窥,可真窝囊死了。”

    当即他对着那女子微微一笑,肩头一抖,一叠青砖哗啦啦落下,他抬手伸出一指,俯身接住砖垛,使出乱环诀功夫,略一圈转,那两米高的砖柱,便在他掌心之上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众人见他将百余斤的青砖放在手指之上,转换如意,举重若轻,不由得都大为叹服,接着也未曾见他如何动作,便看见最上面一块青砖,突然无风自动,转着圈斜斜飞射而下,落处却是一旁守

    着一口大箱子站立不动的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当即不由得都吃了一惊。

    曲非烟本来低头沉吟,尚未察觉,听得风声响起,抬眼一看,才发现一块青砖朝自己袭来,当即她嫣然一笑:“你自己丢脸就算了,还要饶上我。”说罢舒展柔夷,平平一推,那砖块倒身激射,便袭向齐御风的胸膛。

    齐御风左手转着砖垛,右掌一推,使一招“亢龙有悔”,只见那砖块触掌而裂,随即跌落在地,碎得七零八落。

    众人尚未来及叫好,突然人群之外,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响,一辆大货车戛然而停,从车厢蹿下来三十多人。各个神色剽悍,行动快捷。手里都拿着警棍,正是城管的援军到了。

    这些城管冲撞众人而入。犹如鬼子进村一般,其中为首一人,五大三粗,黑黝黝的脸膛,进得圈中,便大叫一声:“反了天了,敢欺负我们综合执法的人,砸了,砸了!……身上东西全部没收!”齐御风身无长物。只有两个人一个箱子,几乎无物可砸,所以他才又接着喊了一句全部没收。

    齐御风见这一群人如虎入羊群,撞得老人小孩东倒西歪,哭声一片,心中极度不爽,当即将砖垛放在地上,手挥如电,一拳击中最上面的一块青砖。只听的“咔嚓”一声巨响,一叠十几块青砖尽成碎块。

    他也不抬头,斜腿一扫,将剩余一摞砖块从下面扫了出来。捡起一块,击中自己脑门,那块青砖登时碎成七八块。落在地上。

    他如此硬桥硬马,使出内家功夫。或使肘击、或使拳打,花样迭出。将砖石一块块接连拍碎,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情景当真骇人听闻,却也是极度好看,一时周围观众顾不得关注城管刁难,都山呼海啸,直呼过瘾。

    数招过后,他抓起半截碎砖,双掌凝力,使出六分功夫,双掌一拍,只听得“啪”一声爆响,那砖块立时化为甄粉,散落而下。

    那为首的城管本来已经准备强行进攻,但见到他如此展露了一套硬功,震得眼都直了,好半天才缓过劲了,舔舔干裂的嘴唇,抬起一只手颤声道:“你……你……你要讲道理,学武之人……不

    要打打杀杀……这样……不好……”

    众人听这城管队长如此色厉内荏,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作为一个城管,居然连什么“讲道理”“不要打打杀杀”的话都说出来了,登时周围一阵哗然大笑,声震高轩,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萦绕回旋,久久不散。

    那名颇有气质的女孩站了出来,眉头微颦,对着城管的队长道:“你是三土这一片的牛队长吧?我爸池尚海。”

    牛队长登时浑身一震,心下忐忑,转过头去,看她衣着不俗,便点头哈腰问道:“那个……您有什么事?”

    女孩皱眉说道:“这事主要是你们那名城管队员不对,叫他把这里收拾干净,赶紧走吧。处理完了,给我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说罢递过一张名片,看了齐御风一眼,便转头袅袅婷婷走出人群,登上了一台豪车,随即离去。

    城管队长捏着一张名片,眼见轿车离去,才叹息一声,看了齐御风一眼……

    不过片刻,齐御风又收了几千块钱,随即拱一拱手,谢过诸人,便背起箱子,扬长而去,临走之际,回头看着拿着笤帚扫把的众多愁眉苦脸的城管,不禁微微一笑,心中也颇为得意。

    他心道,老爹常说“县官不如现管”,他也不欲与这些城管结仇,看见这些人服了软,便也轻轻揭过,不欲追究,否则以他二人所发的暗劲,教普通人三五日之后才知道自己身受重伤,也不是难事。

    两人正欲动身,突然曲非烟伸手一指问道:“那人拿的,是什么东西?”

    齐御风回头一看,却见一人正手持一台dv,聚精会神的观看,显然方才场景,已经俱被他录了下来。

    当即他不由得一皱眉头,心道自己这般惊世骇俗的剑法武功被人录了下来,落在行家眼力,终究是个麻烦,于是便捡了几枚小石子,接连弹去,无声无息之间,便使那台dv的存储卡,从机器中弹出,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他这手暗器本来出自胡斐所传,此时内功精深,出手即轻且柔,那人直到画面消失,也不晓得有人从远处做了手脚。

    齐御风收了存储卡,当即急匆匆地带着曲非烟赶到附近商场,随手指指点点,从内而外,给两人各买了一身行头,然后他递给了一名女售货员一百块钱,胡诌道:“新在越南买回来的媳妇,啥都不懂,请您帮忙换下衣服。”

    那售货员噗哧一笑:“你还是个小伢儿,讨得什么老婆,那些越南媳妇,长得都跟活狲一样,哪有这妹子这么水灵好看。”

    齐御风也不好解释。当即挺着一身青布长袍,也不多话。

    那售货员调笑了齐御风一句。趁着经理不注意,偷偷接下了钱。领着曲非烟走进了更衣室中,曲非烟得了他的叮嘱,当即也不吭声,便乖乖地跟随而去。

    过了半晌,齐御风已经自行换了一身牛仔裤,运动鞋,格子衬衫,外加一层薄棉袄,将换下来的衣物放在袋子里。

    他走出更衣室。静坐一会儿,那边却依旧没有动静,齐御风抬眼看钟,发现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不禁凑到女更衣室门前,高声问了一声:“还没好么?”

    他这一说话,却只听的那更衣室中传出女售货员不耐烦的嘟囔:“你这妹子,怎么是这样地粘滞疙瘩,大家都是女人。莫要那般难为情嘛。”

    “……你个人儿登,吤弄不灵清的!”

    齐御风听得迷迷糊糊,当即也不便多问,便四下望去。看到另外一名售货员,忙请求道:“我那妹子可能有点不懂事,要不您帮忙进去看看?”

    那女孩早已听见了更衣室传来的牢骚。当即强忍住笑意,点了点头。也走进了女更衣室。

    过了好一会儿,齐御风又听见里面说话:

    第一个女售货员说:“格场事体。你说结个套?”(怎么办,你说这可这么办?)

    第二个女售货员:“我看么,什个套!”(我看么,这么办!)

    第一个女售货员顿了一顿,好像下定了决心道:“好,就吤套。”(好,就这么办!)

    “奥扫奥扫,我们还要做生意!”(快点快点,我们还要做生意!)

    齐御风听得如在云里雾里,暗中后悔,早知道就找个大点的店面,起码人家都会说普通话的地方,这俩售货员怎么叨叨咕咕,跟说黑话似的呢?

    不过他知道曲非烟武艺精强,比之未曾学过“独孤九剑”的他还要强上许多,而且颇识大体,人又聪慧,断然不会有流血事件发生,当即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等候。

    又过了十几分钟,齐御风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曲非烟才盈盈款款地走了出来,脸色尽是红晕。

    那女售货员看见齐御风就抱怨道:“侬这是‘芥菜子掉在针眼里——碰巧’遇到偶这么有耐心地啦,侬这个妹子,歪了头由自己说,(听不进意见,自以为是)把胸罩穿在外头,说啥子不肯脱下来,我说了二十分钟,她都不肯摘下肚兜,一件一件地试,发靥地紧(有趣的紧)。”

    “就再是农村来滴,怎么能连衣服用场都不晓得?我这一个劲地碰鼻头,真是吃不落!”

    一边后进去的女售货员却浑不在意:“你们是钉头碰铁头,互不相让,随她自己怎么穿嘛,反正人长得俊俏,怎么都好看。”

    说罢她又转头对着齐御风笑眯眯说道:“你这个女朋友,苏州头,绍兴脚,长得噶漂亮,你真是有福气呦。”

    齐御风看着曲非烟,见她穿着一身运动休闲装扮,脚下穿着一双纯白的运动鞋,长发束成一条马尾,披在背上,虽然穿着普通,但却也不失娇柔清醇,看上去就如同一名活泼灵动的高中生一般。

    当即他微笑问道:“怎么那么半天?”

    曲非烟脸色绯红,小声道:“她想帮我穿,我想自己穿穿试试,她老是说话,我也听不懂,干脆就不理她。”

    齐御风低头一看,却见她手中还拎着胸罩,内裤,便问道:“这个没穿?”

    曲非烟无所谓道:“我试了好几次啦,听她哇啦哇啦的,好像我穿的办法都不太对,拎回去慢慢穿吧。”

    齐御风结结巴巴道:“这个是穿在最里面的……”

    曲非烟双手撑开胸罩,迎着光看了两眼,喃喃道:“难怪怎么穿都不舒服……”然后突然意识到齐御风还在身边,便“啊”一声,将衣物揣在兜里,红着脸低下头去。

    两人整理好衣物,走出店门,此时已然焕然一新,终于像是融入了这个世界之中。

    曲非烟娇嗔道:“我肚子好饿,我看你还有许多宝钞,够吃一顿饭吧?”

    齐御风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我请你吃麦当劳!不过在此之前。得先买个手机,给我爸打个电话。”

    两人走入一家手机卖场。齐御风看了一圈,指着最便宜的一款手机对着售货员说道:“买这个。办张最便宜的卡。”

    售货员麻利地回答道:“先生你好,手机199元,办本地套餐50,全省无漫游70,全国上网套餐85起,另外还有……”

    齐御风摆摆手道:“拿个最便宜的就行,我不常住。”

    售货员说道:“好的,先生,请你出示身份证。”

    齐御风一怔:“没带身份证不能办么?”

    售货员优雅坚决地回答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是正规商城,必须登记真实的用户信息。现在……”

    齐御风摇头道:“那就不办了,我出去上街头流动的摊位上看看。”

    售货员猛地一愣,顿了顿又道:“那个……先生,其实……实不实名在于你自己,我们也可以随便找个身份证给你顶过去,不过要加收十块钱手续费。”

    齐御风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就随便拿一张,这实名也杜绝不了漏洞。就是收费,还不如不实名呢。”

    不过十分钟,齐御风买完了电话,出了商城。给齐若成打过一个电话之后,两人便直奔麦当劳。

    一路之上,曲非烟目光之中尽是好奇。先前在金店、商场还没见到那么多高科技的玩意,但到了这手机卖场。则到处灯光闪烁,五颜六色。真把她看得呆了,只乖乖的如小猫一样跟着齐御风,一动也不敢乱动。

    自出了店门,曲非烟才欢悦起来,一直到了麦当劳屋内两人坐下,她口中”十万个为什么“也未曾被齐御风解释清楚,两人又说了十多分钟,才发现肚子饥饿,兼口干舌燥,已经有些说不动了。

    曲非烟略微颦起眉头,不满道:“我们都坐了这么半天了,怎么小二还不来上茶?”

    齐御风哈哈一笑:“这个地方你坐上一天,人家也不会来管你,得自己排队才行。”

    曲非烟转头看去,却见柜台之前果然站满了人,一个个挨个排队,等着服务员配餐。

    她摇摇头道:“怎么这情形,跟官府煮粥赈济时候的饥民一般,如此不吃也罢。”说罢转头四下望望,指着门外的一个小摊道:“我要吃那个!”

    齐御风看了一眼外面卖鸡蛋灌饼的摊位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的埋埋汰汰,再看看自己所处的干干净净的麦当劳餐厅,摇头叹息道:“你这是特权思想,要不得啊……这个年代不是封建

    社会,怎么说呢……现代社会,讲究个平民意识……”

    曲非烟怒道:“少废话,买不买?”

    齐御风立刻起身,麻利地说道:“那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当店小二跑腿。”

    曲非烟看着齐御风,幸福地一笑,随即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支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齐御风出了门,走到鸡蛋灌饼摊位之前,闻到空气中的辣味,也不禁有些流口水,他在明朝吃菜,都只有葱、姜、蒜、花椒、芥末调味,一直没吃到过辣椒,此时见之,不禁食指大动。

    当即他豪气十足,对着摊主说道:“两个鸡蛋灌饼,各多加一个鸡蛋,多放辣椒!”

    那摊主是个东北大汉,闻听此言,当即点头摊饼,一边问道:“辣椒往死里放呗?”随即哗啦啦往饼面撒了一大把。

    齐御风见那红彤彤地一片触目惊心,略一沉吟,叹道:“还是给它留一口活气吧……”

    等买完了鸡蛋灌饼,齐御风又在麦当劳的外卖窗口买了两杯可乐,一同端进屋里。

    曲非烟喜滋滋接过接过热乎乎的鸡蛋灌饼,咬了一大口,咀嚼两下,当即吐了吐舌头:“哇,好辣啊!”

    齐御风目中充满怜爱的看着她,问道:“好吃么?”

    曲非烟嘴里忙着吃饼,点了点头,含糊地说了一句:“嗯,好吃!”

    齐御风在心中叹一口气,这个依旧满脸稚气的孩子,她自幼失去父母,与曲长老相依为命,琴剑飘零,而曲长老即使不死,恐怕也没几年好活,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恐怕只有自己。

    自东方不败问她是否跟自己穿越回来之后,她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下来,这份无条件的信赖,当真宝贵无比,恐怕今后她的一生,便由此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他看着面前一脸幸福,不时偷偷将饼屑摘下来喂箱子里小兽的曲非烟;再看看窗外,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幅快节奏现代化的城市,不禁暗自下定了决心。

    正当此时,突然他发现曲非烟咽下一口饼,脸色似乎十分痛苦,不由得关切问道:“怎么了?噎着了,快喝口水。”

    曲非烟看了那可乐一眼,嫌弃道:“我又没病,才不喝这黑乎乎的汤药。”

    齐御风笑道:“这个不是汤药,甜的,你看。”说着以身作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曲非烟看着好奇,于是也轻抿了一口,随即两只眼睛登时笑成两弯月牙儿:“真好喝!”

    齐御风依旧觉得有点奇怪,便问道:“那你刚才难受什么?”

    曲非烟又喝了一口可乐,神神秘秘的凑近了齐御风耳边,眼睛贼溜溜地瞥向一边,小声说道:“我刚才看见那两个男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嘴,你们这……你们这……也太恶心了罢!”(未完待续。。)

第4章 求医问药

    两人吃完了鸡蛋灌饼,又等了一会儿,齐若成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杭州城外,眼看就要下了高速,齐御风便说明了具体方位,叫两人驱车过来。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时近傍晚,天色已然变黑,两人从麦当劳餐馆中走出,迎向广场,齐御风终于见到了那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suv,远远地缓缓驶来。

    齐御风心中一阵激动,转头对着曲非烟道:“看,那就是我爸我妈的车,等过几天,咱们就回山东老家,我家还有别墅呢。”

    曲非烟原本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即将见到齐御风的家人,心中却莫名生出一股羞涩慌张,嘟囔道:“那又什么了不起的,刘公公家有桃树、梨树,李树,种着好几百顷呢。”

    齐御风微微一笑,顾不得与她争辩,当即挥舞手臂,一个劲地招呼,不一会儿,那辆车边行驶到两人面前,推开车门,齐御风的妈妈陈淑艾麻利地下车,热情地迎向了他喊道:“哎呦,宝宝,想死妈妈了,快让妈妈抱抱!”

    齐御风本来也十分想念父母,但一听此言,却不由得体内一寒,脸色茫然道:“妈,你咋了?”

    陈淑艾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放下双手道:“唉,这几天照顾你舅舅家妹妹习惯了,跟谁说话都像逗小孩似的。”

    齐若成从副驾驶方向下车,抬眼看了曲非烟一眼,此时夜色虽晚,但她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便如同一件无暇的瓷器娃娃一般。当即不禁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声。

    他走上来几步,侧身微笑问道:“小风。这位就是……?”

    齐御风笑道:“这是曲非烟,以后……就跟咱们住一块啦。”

    自从齐御风破空而去的那一刻起,他就算能攻占地球当上联合国秘书长,齐若成都不会觉得特别惊讶,此时见他只是带回来个女孩,而且看上去并无大碍,便满意地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想要上前跟曲非烟说些什么。

    可他走到曲非烟近前。才突然恍恍惚惚,有些感慨:“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带女朋友回家,莫非眼看我齐若成就要老得当爷爷了不成?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曲非烟尽量和蔼的说道:“我是小风的爸爸,这是小风的妈妈,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个……”

    齐御风的妈妈眼见曲非烟,便是眼前一亮,一把推开齐若成。上前亲亲热热地搂住曲非烟双手问道:“哎呀,这孩子长得这个水灵,你多大啦,家是哪里人。哎呦,穿得这么少,你不冷么?”随之将这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

    曲非烟被她抱住。只觉得浑身一抖,似一只小猫一般被她裹在怀里。登时感觉一阵阵温暖,她生平第一次生一种局促不安的感觉。低眉垂首,小声说道:“小女子年方二八,就是此地杭州人氏。”

    陈淑艾看着曲非烟青春年少,如花似玉,对她爱不释手,笑容满面道:“哎呦,当年我怎么没要个姑娘,瞧瞧这个姑娘长得这个俊俏,我活了四十二年,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呢。”

    曲非烟幼儿失去双亲,生平从未受到过这般热烈的拥抱,纵是刘正风、曲洋对她疼爱有加,任盈盈将她视若掌上明珠,但也从未如此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地待她,眼见陈淑艾真心实意,当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原本一丝与齐御风父母之间的陌生隔阂,登时荡然融化。

    齐御风说道:“行啦,咱们上车说吧,事还多着呢。”

    几人上了车,这次却是齐若成坐在驾驶座上,他发动车子,一边接着反光镜看着儿子的面孔上有些许伤痕,心疼道:“唉,都多大了还打架,我像你那时候,也仗着有点功夫,总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的,现在人都这么糠了,你还打什么仗,这又是b超,又是ct的,没几千能下来啊?”

    ”现在什么都涨价,你还不知道给你老爹省钱?”

    齐御风淡淡一笑,也不解释,反口道:“爸你直接走高速呗,咱们快点回家。”

    齐若成笑嘻嘻道:“这就是高速啊。”

    齐御风叹口气道:“爸,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许侮辱我的智商,你解释解释这红绿灯怎么回事?”

    齐若成哈哈笑道:“这不正往高速的路上去呢么。”

    齐御风无奈的看了老爸一眼,幽怨道:“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齐若成满不在乎道:“怎么了?”

    齐御风郁闷道:“你忘了,我说我中毒了,再不治疗,活不过七天。”

    齐若成猛然一怔,回首道:“还有这事?你说过么?我就记得什么儿媳妇……”

    陈淑艾也神秘地低声道:“你说要出什么人命,是不是在这姑娘肚子里呢?”

    齐御风拉开衣襟,露出肩膀上红的发紫的三个印痕,说道:“什么呀,你看看,再不去医院,你俩可都没儿子了……”

    齐若成抬眼一看,心中大惊,突然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到了齐御风旁边打开车门,低头看了一眼,见伤痕之上隐隐有磷光闪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面色肃然道:“是暗青子?”

    齐御风点了点头:“我用内力将毒液封在手太阴肺经一脉,再晚几天,恐怕就要伤及肺腑了。”

    齐若成郑重地点了点头,当即上车倒转车头道:“那还回家个屁,在杭州就地治疗!”

    一行人再次踏上旅途,此时原本欢愉的气氛不由得凝重了一些,陈淑艾也顾不得打探其他,只是神色怜惜的看着儿子身上的伤痕,担心不已。

    齐御风怕她担忧。不及她细问,便指着前方问道:“妈。这个手机是谁的?”

    陈淑艾忧心忡忡,心不在焉道:“你妹的。”

    “那这个呢?”

    “你大爷的。”

    “……”

    陈淑艾这才反映过来。忧虑道:“本来我们跟你大爷一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一起去苏州旅游,怎么会发生了这种事,孩子,你到底跟谁动手了?”

    齐御风叹口气道:“这次走的有点远,还是六百年前的事呢。”

    陈淑艾只觉得浑身一抖,抬头问道:“六百年前?小风,你这是保唐僧去了?”

    而齐若成本来刚点上一根香烟,听到这话。嘴唇一抖,一颗烟不由得掉在了地上,他惊悚地看着两人,再看了看副驾驶位置上那口古色古香的大箱子:“曲非烟……这名我怎么这么耳熟?”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唐朝有个步非烟,好像是个什么官的小妾……”

    齐御风此时拉着曲非烟的一只小手,两人怀里抱着一只小兽,听到此言笑道:“还有个现代作家叫这名呢,你再想想……”

    齐若成迷惘道:“好像还有个妓女……”

    齐御风轻咳一声,大声道:“行了啊!联想别太过丰富。你这脑子怎么尽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临走时候看啥书你忘了?”

    齐若成闻言一凝眉头,猛然大吃一惊道:“《笑傲江湖》?”

    接着他回过去头去大声道:“曲……非……烟,你……你不是死了么?”

    陈淑艾此时正拉住曲非烟的另外一只手。看着这玲玲剔透的小女孩,听见这话,不由得横眉道:“瞎说什么玩意儿。人家小姑娘好好的,你咒人家干嘛?”

    齐若成急道:“不是……那书……”

    陈淑艾道:“什么输了、赢了的。我告诉你,小风病了。今年过年这几天可不许再打麻将了!”

    齐若成胡乱点头答应下来,转头对着曲非烟正色道:“你是……曲……曲……就日月神教那个……”

    曲非烟点点头道:“小女正是日月神教惊涛堂长老曲洋的孙女。”

    齐若成低低地“我靠”了一声,手扶额头,慢慢转过头去,颤抖着手掏出烟盒,拿了一支烟道:“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得抽一根。”

    陈淑艾此时也反应过来,急忙问道:“日月神教,那不是那个陈乔恩演的那个……”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我这一次,的确是去了那个世界。”

    一行人来到医院,齐若成急匆匆走到挂号台道:“挂个急诊。”

    里面的小护士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陈淑艾道:“挂号吗?”

    陈淑艾低着头从口袋里拿银行卡,一时没注意护士说什么。

    齐若成心中一阵郁闷,再次坚定对着玻璃窗里面说话:“挂个急诊!”

    小护士却不急不缓,依旧看着陈淑艾,目光满是问询。

    陈淑艾此时手中事毕,抬头道:“挂个急诊。”

    小护士麻利地回答道:“好叻!”说罢立刻拿出单子,交给陈淑艾填写。

    齐若成叹息一声,躲过齐御风怜悯的眼神,转过头去,嘴里嘀咕道:“就这点事我也做不了主。”

    一行人挂完了号,匆匆忙忙赶到急诊室,陈淑艾老远便喊道:“大夫,我儿子身上有三个大红包!”

    那医生本来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脑,听到此言,猛然蹿起身,朝门外四下警戒地望望,将四人迎进室内,小声说道:“红包的事待会再说,咱们先看病。”

    待齐御风露出半个肩膀,医生见他身上嫣红一片,红的灿如桃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说:“幸亏你来的早……!”

    陈淑艾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哭泣道:“大夫,可千万救救我的儿子。”

    那医生不慌不忙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再晚点,我可就下班了,你儿子脸色还正常,应该没事。”说罢他抬手便欲朝齐御风患处摁去。

    齐御风微微一侧身,避过他手,摇头道:“我怀疑是重金属中毒,你最好别碰。”

    那医生一呆。随即面色一肃问道:“你这几天了?”

    齐御风道:“两天了吧?”

    医生看着齐御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身上都这样了,你精神头还这么足?”

    说罢走到桌边。凝眉思索片刻,说道:“你这是区域中毒性肌肉局部坏死,但是触感迟钝,又好像是血液毒素,冷不冷?”

    齐御风点点头道:“冷。”

    医生又点了点头:“也有可能是氯丙嗪类中毒,我建议你……马上转院。”

    “去北京,去上海,去医学最发达的地方,最好去军队的医院……”

    正当此时。突然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蒙大夫,你这边什么味啊,好奇怪……”

    正说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众人一看,不禁都眼前一亮,只见这女子身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却不掩身材袅娜。亭亭玉立,一双眼睛明亮至极,眼珠黑得像漆,一头秀发乌黑浓密。在背后束成一束。

    那蒙大夫奇怪道:“这位病人中毒性肌肉坏死,你这鼻子也能闻到?”

    那女子走到齐御风近前,低头看去。也不禁“咦”了一声,说道:“这是什么毒?好奇怪啊。好像是血液毒素,却也像是化学中毒。怎么伤成这样,你还能走路?”

    齐御风自中毒以后,已不知道受了多少难以形容的煎熬,历经多少痛苦,但他为了使曲非烟等安心,却一直强行忍住,此时见这女子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晶莹剔透却又尽敛光华,心中猛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识之感,当即心中一喜,忙问道:“你能不能治?”

    蒙大夫笑道:“小程是过来实习的,恐怕不行罢。”

    那女子却不理他,仔细观察一阵,见齐御风身上三个殷红如血的朱斑,其间斑斓彩色,奇丽变幻,凝神思索片刻,摘下口罩说道:“我没有把握,但却也可以试试。”

    齐御风见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秀美清雅的脸孔,眉宇之间虽然略带稚气,却也淡定从容,灵若慧狐,素若淡菊,当即不由得吃了一惊道:“是你?……啊,不是你,不是你,对不起。”

    那女子见这男孩看见她的面孔便大吃一惊,心中微微奇怪,却也并不在意,当即说道:“先做个重金属检测、血液检测、ct……然后再回来看看吧。”

    未等齐御风回答,那位蒙大夫却质疑道:“小程,你行吗?这可不是一般病例,可别……”

    那女子笑道:“他要相信我,我就给他治,到底行不行,咱们研究着来呗。”她虽然说的客气,但那股气势却显得成竹在胸,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令人觉得仿佛她心中早已有了定计一般。

    齐御风点点头道:“好,我让你治。”

    几人拿了单子,走出急诊室,曲非烟疑道:“她是谁?你怎么看瞧见了鬼似的?”

    齐御风摇了摇头,说道:“这事说来蹊跷,我以后再跟你说。”

    原来这女子一露出相貌,齐御风突然发现,她的面容,竟然与玉笔山庄之中的一副画像一模一样。

    那画像本来是胡斐闲暇之时,自习丹青所著,描绘的便是他昔日的爱侣程灵素。

    虽然这画像并不公开摆放,但齐御风在玉笔山庄住了一年,与书砚、墨心两人到处折腾,是以也曾看过几次,念及这位奇女子的身世,便多看了两眼,记在心间。

    他方才看到这位程姓的女医生,几乎第一刻便以为是程灵素转世,可是仔细辨认,却也发现其中自有不同,程灵素容貌平平,头发也是又疏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而这位女子虽然与她五官相似,却是极为明丽动人,元气十足,一头秀发漆黑如墨,气质大不相同。

    当即他叹息一声,感慨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便由父母相陪,一同做了化验。

    回到急诊室,程姑娘看了看各种报告,不由得大吃一惊道:“这么多毒药,你还没死?你究竟是得罪谁了?你们报警了么?”

    齐御风不愿细谈,摇头道:“且看看能不能治疗?”

    程大夫思虑片刻,点点头道:“毒药一种就足够杀人,这么多毒药一起使用,只能说明用毒者的无知和狠毒,这种情况虽然复杂,却也会减慢毒药起效的速度,应该没有问题。”

    蒙大夫在一边听了,“噗哧”一声笑道:“还‘用毒者’,小程,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程大夫嫣然一笑,问向齐御风道:“如果不出我所料,你这是中了蜂尾针之类的东西吧,有没有实物?”

    齐御风闻听,不由得心中暗赞,这几日来的怔忡不安,犹疑不定,登时一洗而净。身边曲非烟听了也是眼前一亮,当即打开一个小针线包,上面缀着米粒长短的三支短针,都细如毛发,几不可见。

    这三枚毒针,都是曲非烟用磁石从齐御风身上吸附而来,留在身上,它四成精钢、六成黄金,虽然极为细小,但因为黄金沉重,随时射出之时,也不随风飘荡,仍可及远。但若是以人手投掷,却是万万不能。

    程大夫低头细看几眼,随即抬首望着齐御风和曲非烟两人,眼中神采变幻,表情异常丰富。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也不管一旁蒙医生疑虑的神色,对着齐御风说道:“你跟我来。”(未完待续。。)

第5章 医院见闻

    程医生领着齐御风来到走廊,思忖片刻道:“你换一个假名字,重新挂到内科。”

    齐御风微微一怔,随即便点了点头。

    一边齐若成莫名其妙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程医生笑道:“他这种伤势,也不想有太多麻烦吧?”

    齐御风心中一动,反问道:“程医生也会武术么?”

    程医生笑道:“我倒是见人练过,自己可不会。你挂完了号,直接来内科三号诊室找我就行。”说罢她指点了科室方向,便转过身去,缓缓离开。

    齐御风来到挂号处,问道:“大夫,挂科是这里么?”

    里面的小护士笑道:“同学,是挂号不是挂科,你大学挂科挂蒙了吧?”说罢抿嘴含笑,递过一张单子,叫齐御风填写。

    齐若成纳闷道:“怎么别人都能挂号,就我不行呢?”

    三人围着一个病号来到内科诊室,里面程大夫身边围着四五个莺莺燕燕,各自摩拳擦掌,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

    程大夫见齐御风过来,上来便递过来一张单子:“从明天开始住院,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例行检查就我安排的这几种就行,什么内分泌,肝功能、心肺检查之类的都不不需要,内

    脏有问题的没你这么壮的,别浪费了检查费。”说罢提起一张单子,刷刷一连划去了几千块钱的检查费用。

    齐若成和陈淑艾当即连声称谢,说自己遇见了好人,齐若成更是神情激动。连连赞叹道:“小大夫真是不错,现在钱太难赚了。每天一张一张的赚,去了医院一叠一叠的花。太不成正比了,不管你挣多少钱,到了医院他真不是钱。”

    谁知程大夫戴上口罩,却双目一瞪:“现在我们要开始治疗,无关的都先出去!你趴下,打针!”

    齐若成夫妻当即转头离去,曲非烟面色犹豫,恋恋不舍,却也知道好歹。当即目光眷恋,对着齐御风点了点头。

    齐御风嘱咐父母两人带她吃点东西,突然心中又想到一事,忙轻声对着曲非烟说道:“那车上箱子里内藏着《九阳真经》的书册,虽然有小雪球儿他们两个看守,但毕竟不让人放心,我若不在,当世只有你能护得它周全。”

    曲非烟自从与他父母相见,一时便全由不得她。别人做任何事情,自己都只有看着、听着的份,此时见有任务在身,当即精神一振。对着齐御风点了点头,郑重离去。

    齐御风自幼身体强健,几乎从不生病。是以打针吃药什么的,虽然见得颇多。自己却已经十几年没曾经历过这个,当即他默默趴在床上。如同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一般,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过不多时,只听得程医生在隔壁说道:“这十二支药,一共六针,你俩交替练习,像这个小帅哥肌肉结实的,记得要用力回一下针,再往下扎,对,对,对,先回过来一下,出手要狠、要准……”

    齐御风心中莫名惊恐,心道这碰见实习的大夫,怎么又碰见实习的护士了?

    他与人交手,自然生死无惧,但一寻思给自己打针的是个新手,却不禁莫名地有些恐慌,见三人从门里出来,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好半天才扭扭捏捏的脱下裤子,开口嘱咐道:“那个……我很久没打过屁股了,你们……小心一些。”

    那小护士长得也颇为秀气,眯着细眼笑道:“没事,你这屁股挺翘的,一般都好打。”

    听了这一言,齐御风略微安心,可是三针过后,等到第四针的棉签再一次抹在他的屁股上,他却不禁抹抹额头的汗,回首说道:“这次就别打前三针的针眼了吧,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六针过后,齐御风屁股几乎被打了个通透,他揉揉腚,潜运内功,听的隔壁那程医生又同几个女大夫在嘀嘀咕咕。

    程医生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体内化学中毒、生物毒素,病毒感染,外加中毒性肌肉局部坏死,此病例千载难逢,绝无仅有,大伙说拿下不拿下?

    一名女大夫迟疑道:“那现在得怎么办?”

    程医生道:“当然是先通过手术切除坏死组织,接着再静脉输液,多管齐下呗。”

    另外一名女大夫道:“你倒是有手术的资质,可是他家人能同意嘛?”

    程医生小声道:“只要做过这个病例,咱们的临床实践这么课可就好过多啦,老太太不在,咱们还不抓紧这个机会?至于手术同意书嘛,这个无妨,待会我去忽悠他,嘻嘻,反正他写的也是假名字,治坏了也不用担心。”

    齐御风听的一阵恶寒,心道原来她教自己写个假名字报上去,居然还有这等恶毒想法,正当此时,听的门“吱”一声响,只见程医生手中拿着一本“手术同意书”,面上带着知性与自信的微笑,便朝着齐御风走来。

    未等她开口说话,齐御风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医生微微一怔,随即脸色荡漾出一丝红晕,略有些错愕的说道:“我叫程素心。”

    齐御风眼望窗外,暮霭沉沉,叹了一口气,心道莫非真有轮回转世之说,两人名字居然只差了一个字。

    当即他转过头来,点点头道:“我签。”应手一招,程素心突然觉得手中的“手术同意书”一挣,便平平朝着齐御风飞了过去。

    程素心瞪大了眼睛,看齐御风接过一沓文件,看也不看,一连签下几个名字,接着手指一弹,那文件平平飞起,居然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程素心心中极为惊骇。好半天扑腾扑腾的一颗心才缓过劲来,张口道:“你……你……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打输了?”

    齐御风眼睛一瞪:“谁说我输了啊?”

    程素心指着他身上伤口,不服气道:“这还不是输?”

    齐御风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懒得跟她解释,当即点点头,闷头道:“我满十八了,怕判刑。”

    待程素心等人准备之时,齐若成等人三人又回转了回来,原来他们三人已经在附近订好了宾馆,吃完了晚饭,听说齐御风要马上手术,陈淑艾不由得又一阵担心。

    正当此时。那位细眉细眼的护士又走了出来,对着齐御风道:“马上再打一针,做好准备啊!”

    齐御风看着目光炯炯,好奇的盯着四下医疗用具的曲非烟,不由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两手扶在腰带上,却舍不得往下脱。

    齐若成看出状况,不由得笑道:“非非,那个。小风要脱裤子,咱们回避一下啊。”

    曲非烟似懂非懂,不由得问道:“他为什么要脱裤子啊?”

    齐若成道:“为了解毒,要把药水直接打到他的身体里面。”

    曲非烟道:“那个女的能看。为什么我不能看见?”

    齐若成微微一怔,看向齐御风,齐御风也是无言。当即臊眉耷眼地,趴在床上。微微露出一丝屁股,即使用后脑勺。似乎也能感觉到曲非烟灼热好奇的目光,不由得脸色通红。

    这时那护士走出,见此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一针……是打胳膊上的!”

    齐御风打完这一针,便被推入手术室,他伤口之上,此时已然微微感染化脓,那些大夫将他伤口细微之处洗净,依着坏死的部分,一一切除,他这次倒是谈笑自若,对各类药物一一详加问询,不断指出其中细微之处,对如何救治自己,也给出了若干意见,一干没毕业的小女生见到这他居然连挖自己的肉都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头脑还能如此清醒,都惊讶不已。

    程素心赞叹道:“你这本事,不比一般的医生差啊?”

    齐御风不好意思道:“久病成良医嘛。”

    一个女医生笑道:“你小子的意思,是不是以前经常被人砍?”

    切除手术完成后,众医生又在他身边打了一圈针,齐御风仔细观察,见除了消炎、破伤风等常规药物外,另外什么安钠咖、尼可刹米、山梗菜硷、利他林、苯海拉明、右旋醣酐、

    酮替芬、一大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乱扎一气,几乎凡是跟毒药沾边的药物全都打了。

    等到每个女医生和护士都在他胸肌上揩够了油,终于才被推出了手术室,他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只觉得自己便如同吃了蛤蟆的段誉或者喝了蛇血的郭靖一般,从此百毒不侵,万毒莫入。

    此时已然是深夜十分,齐若成和陈淑艾两人服侍他吃过了晚饭,便回转旅店,他两人见曲非烟对着齐御风恋恋不舍,又怕她与两人一起,颇不习惯,便特意留着她在病房之中照顾着齐御风。

    两人内功深厚,虽然忙碌一天,却依然不困,曲非烟看过了齐御风的伤口,便兴致勃勃的问他汽车为什么能跑,手机为什么会说话,屋子里为什么不生火也那么暖和……

    可齐御风绞尽脑汁,费劲唇舌,足足花费了三个小时,却也未曾解释清楚为什么按下开关,灯就亮了,再按下,灯就灭了。

    曲非烟认真的听了半天,也是头昏脑胀,口干舌燥,当即两人停了说话,她在房间内缓缓踱步,足下崭新雪白的慢跑鞋,踩的光亮的地板砖嘎吱嘎吱直响。

    足足转了好几圈之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妙目流转,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指着齐若成留下的两个西瓜道:“这个瓜是买来好看的么?”

    齐御风见她容貌美丽,稚嫩有趣,说起来一本正经,忍不住一口气笑的喷了出来,两人当即切开一只西瓜,吃了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起来,齐御风用了不到五分钟功夫,便教会了曲非烟使用人民币,心中不由的感叹,看来这花钱的本事,不论古今中外,南北东西,都属于女人的天性。

    曲非烟得了授意,便两手插在衣服兜里,仪态闲适,面色清逸淡然,像这个世界每一个略有些小脾气的姑娘那样,溜溜达达,走出楼去,给两人买早饭。

    齐御风躺在床上,一时莫名感慨,便迎着日出方向看去,有些发呆。

    正当此时,突然一人探头进来:“哎呦,哥们儿,你在这呢?”

    齐御风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来是广场上所遇见的那位“钢铁侠”,于是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位却是个自来熟,当即走进病房中,坐在齐御风身边说道:“我就到这里来看看我姐

    ,没想到遇见你了,怎么了,这还住院了呢?”

    “你要在这所医院有什么事,尽管找哥们好使,我跟你说,自从见到你女朋友的第一面起,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未完待续。。)

    ps:  电脑故障……郁闷,本来写的好好的,都忘记了,重新写一遍怎么都没有那个韵味。

    今天只有3500字,明天加倍补上:)

第6章 中二少年

    齐御风见这男孩的年岁不大,说话却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忌,不禁微微一怔,他随即拍拍身边的病床,笑道:“哥们,过来坐。”一边顺手推开了身旁的窗户。

    那位“钢铁侠”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满脸真诚,听到这话,一边往前凑一边说道:“真的,我从小到大,除了我姐之外,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正值此时,齐御风身形暴起,左手一拉他肩膀,顺手一抹一带,动作干脆利落,便将他从窗户顺了出去。

    齐御风福缘际会,修习“紫霞神功”有成,内气充沛无比,这太极功夫自然更加圆熟,此时虽然身受内伤,但功力未衰,这一式“乱环诀”更是练过了几千上万遍,信手拈来便已然得心应手,他这一抓一放,如风如火,似雷似电,那少年尚未察觉,便已然自二楼的窗户,轻飘飘地落在了楼外地面之上。

    他做完这等事,想到自己对付常人,居然有如此神通,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过了一会儿,他觉察身后有响动之声,略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一头浓墨般的长发,清秀无比,容颜如画,肌肤白皙透明,娇嫩细腻,犹如一个瓷器娃娃一般,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手里拎着一大包食物。

    齐御风冲她一笑,曲非烟便抖了抖身子,跺了跺脚,双手凑到嘴边,呵了口气,笑着说道:“外面好冷啊。从来没这么冷过。”

    齐御风那天买衣服时候来的匆忙,此时看她大冬天里依旧衣衫单薄。穿着夏天的衣服,不由得歉疚的说不出话来。怜惜的看着她。

    曲非烟却浑然不觉,略微活动,便坐在他床边,如同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一样一样拿出各种食物,齐御风看见兴致盎然,一样一样的拜访,不由得吃了一惊,心说此子果然天赋异禀。这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居然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看那包装上的标签,她居然还去了超市?

    当即他心中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这外面买东西的规矩,你都弄清楚了?”

    曲非烟抬头鄙视般地扫了他一眼,那模样便如同看一个白痴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外面那么多人,有样学样,不就得了?”

    齐御风抬手敲一下自己的脑壳,暗笑自己愚蠢。心说有些事情,原本简单明了,倒是自己想复杂了。古人虽然没有见识过这些东西,却也绝对不傻。

    他看她脸上冻得通红。心中不忍,于是道:“外面那么冷。随便一点就行了。跑那么远干什么?”

    曲非烟兴高采烈笑道:“那么多好吃的,我都不知道什么东西,于是就都买下来了,喏,这个,叫盒饭吧?给你吃,还有这个……这个,这个,都给你。”

    齐御风看她兴匆匆的一件一件往外掏,都是花花绿绿包装的零食,其中还夹杂了一包卫生巾,想是被她当成面包买了回来,不由得苦笑道:“别拿了,我不吃。”

    曲非烟正高高兴兴的往出扔,一听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手上动作不由停止了下来。

    齐御风看她手和小脸都冻的通红,薄薄的大衣完全遮不住外面的寒风。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孩,那里受过这样的冷天气,也有点心下感动。于是柔声道:“我们先吃饭吧?你也没吃吧。”

    曲非烟登时笑颜绽放,点了点头:“嗯!你们这边好吃的真多啊!”说罢,她无师自通的劈开方便筷子,将盒饭的饭菜打开,放在小椅子上,自己坐在一边。

    未等夹菜,她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开口道:“那个叫‘车’的东西可真好玩啊,我在路上走着,他们都围着我,滴滴嘟嘟的叫个不停,跟合奏似的。”

    齐御风听得便是一惊,心中暗暗庆幸之余,不禁想到:“在这特产‘欺实马’的地方没教她认识红绿灯就贸然上路,实在是太过疏忽了。”

    “还有一个老太太,平白无故的就躺在我面前了,吓了我一跳,不过我没搭理她!”

    “嗯!你做的很对,否则咱俩结婚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两人正在吃着,突然大门吱呀一响,一个男孩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口中自言自语道:“唉,这最近忙着cos盛典的事,觉都不够睡,这一天怎么迷迷糊糊的,哥们,刚才说到那了,我怎么稀里糊涂就出溜楼下去了呢?”

    这男孩关上门,一回头,眼睛望见眼前曲非烟秀发如瀑,楚楚动人,深一份则媚,浅一份则素,娇柔可爱,清醇淡雅,陡然精神一阵,随即便磕磕巴巴道:“那个,同学,你好,我叫程健。”

    曲非烟与齐御风谈的正兴奋,眼见来了一个外人,一时也未能认出,搭眼一扫,便理也不理,只顾着回头吃菜,齐御风对着他白眼一翻,也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程健一见急了,从怀中掏出身份证,递到了曲非烟面前道:“我真的叫程健,不信你看?”

    曲非烟看了那身份证一眼,那上面照片字迹,自己也看不明白,于是一转头看着齐御风道:“这人是疯子么?”

    齐御风笑道:“疯子倒算不上,不过脑子倒是缺根弦。”

    程健大急,不满地看了齐御风一眼,回头柔声对曲非烟细声细语地说道:“你这个发型真好看,在那里剪的?那个……我能认识你一下,共同探讨一下人生么?”

    曲非烟略微皱眉,嘟囔道:“什么捡的,我的头发明明是我自己长的好不好?“随后看着齐御风,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小声问道:“脑子缺根弦的人可以随便杀么?”

    齐御风郑重地对她摇摇头,小声道:“咱不是少民。没有杀人指标。”心说不过两三天没有杀人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憋不住了?莫非这个也有瘾?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探讨人生不是目的,目的是是研究一下怎么生人吧,程健,用不用我给你挂个男科?”

    程健闻言一惊,回头一望,却见程素心正站在他身后,一身白衣,目光冷峻,正盯着他看。

    这一下他不由得大惊失色。忙起身道:“姐,你这么早就来医院啦,我本来是过来看看你的,正好碰见我一个哥们儿住院……”

    程素心冷哼一声:“编,继续编,今天不是上课么?怎么逃出来的?”

    程健心虚的往左右两边看,口里应付道:“现在不都减负嘛,今儿没课。”

    程素心面色怀疑,走近他的身边。审视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突然右手一伸,一把抓起他的手,程健措不及防。手臂以肘为基划了半个圆圈,将她一抓之力,使弹劲轻轻抖开。不料程素心右手这一抓本是虚招,她左掌急吐。便已牢牢抓住了程健的手腕,反手卸力。手指一捏,程健登时疼得“哎呦”、“哎呦”地弯下了腰。

    这两下轻描淡写,一般人看来,便以为只是姐弟俩打闹而已,但看在齐御风这等高手眼中却大不不同,他一眼便看出,这两人身负功夫,都属于南拳咏春一脉,这种少爷拳法,经过叶问、李小龙两代人传播,于今日大陆甚至世界各地都并不鲜见,但练到他两人这般精熟的境界的,却也算稀罕。

    咏春拳号称南少林嫡传,为了纪念这一派的创始人严咏春而得名,据说当初创下这套拳法之时,便是因为什么五枚师太的弟子严咏春在山间闲游,见到蛇鹤相斗,若有所悟,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贯通,悟出绝世拳理,成就了一代宗师。

    不过自清朝后期以来,江湖上人物的传记传说,多有杜撰,武艺更是参差不齐,往往名声响亮得如雷贯耳者,武功却并不出奇,只是家资万贯,或者乐善好施,以侠义自任,才留下了不少名声。

    自清朝初年,江湖上有言说,南拳北腿,男派北派,后人都以为这里的“南拳”指的便是方世玉、洪熙官、黄飞鸿等人为首粤地武术,但其实这“南拳”,所覆盖的地方却未曾达及岭南,而是长三角一带。

    满清一朝,闽、粤一带,对于武学人物记载并不多见,只因为岭南人个子矮小,无论贴身搏击,或者翻腾跳跃,都占不上什么便宜,而且地处南疆,交流不畅;而北地习武之风浓烈,又兼有京师等达官贵人的影响,才是真正的名家辈出、藏龙卧虎之地。

    一直到了清朝末年,朝纲不振,人心思变,孙中山再造中华于粤地,北方拳家才纷纷南下,全国精英荟集岭南,尚武精神勃然兴起,广东才真正成为了武林豪杰聚集之地。

    是以齐御风学习这一段历史的时候,便认为严咏春云云,大抵是胡诌贴金,其目的便是为了杜撰出一位绝世奇人当成老祖宗崇拜,便如同后世给张三丰,吕洞宾编造故事一样,而咏春拳的来源,应该便是泉州少林寺的鹤拳一脉,传于民间,经过各代拳师的丰富与修改,才成了现今的模样。

    这姐弟两人功夫颇高,拳势紧凑、层次分明,一看便是长期黐手练出来的功夫,看那情形,比之习武世家的霍婧竹,可能都要强上几分。

    程素心抓住程健的手腕,反手一翻,右手一扯他的衣袖,露出程健手臂上的一个针眼,问道:“这针眼怎么回事?”

    程健“哎呀”、“哎呀”叫了两声,见姐姐丝毫不为所动,才愁眉苦脸道:“还不是为了对付老师,我说出来治病,回去总得有个针眼吧,所以就找田姐要了个针头,自己扎了一针……”

    程素心双眉陡立,掌心蓄劲似蛇,发劲似猫,“啪”地一拍他的胸口,将他击出三步之远,冷声道:“你今天要个针头,明天要个注射器,你知不知道院里面都怎么说咱爸和我的?”

    程健皱着眉头,低头嘟囔道:“又不值钱……”

    程素心骂道:“针头是不值钱,可是你天天这样,人家都以为程家养了个吸毒的孩子,天天对着我指指点点,你个猪脑子,就不会换个借口……?”

    程健听闻脸色一变,膛目结舌,口中喃喃道:“这联想也太丰富了吧,怎么会这样?”他脸色神采变幻,显然也吃了一惊。

    齐御风心中偷笑,在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媳妇啊,咱吃完饭了,收拾收拾这些垃圾扔出去吧。”

    曲非烟听不懂什么“西毒”“东邪”的,也不感兴趣,听到齐御风吩咐,点头答应下来,便小心将垃圾放在袋子里,拎着走出了门。

    程健眼睛一直不离开她左右,见她如此乖巧可爱,文静体贴,不由得悲愤地指着齐御风说道:“大叔,你也太狠了,这么小的妹子你也舍得下手,看你年纪,你都上大学了吧,那里妹子有都是,又风骚又放荡,正适合你这种老男人……”

    齐御风白眼一翻,不屑道:“我还没过二十呢,怎么就年纪大了,幼儿园又都是小萝莉,你怎么不去抢啊?”

    程素心听闻两人对话,不由得哑然失笑,抿着嘴对弟弟说道:“行啊,小子,狗胆够肥的,泡妞都泡到我患者家属身上来了?”

    程健梗梗着脖子,铿锵有力道:“反正这位姑娘就是我的女神!我终此一生,非她不娶。”

    齐御风倔脾气上来,不由得摇头叹息道:“为什么放弃治疗?”

    程健眼神一立,挑衅道:“敢不敢下来单挑?”

    齐御风哑然失笑:“就你……?”

    程健昂首阔步,凛然上前一步道:“就我怎么地,就你这样的……”

    他一语尚未说完,却见齐御风右手伸出,抓住他的脖颈,轻轻巧巧,便将他提了起来,转了半个圈子,随手一掷,扑的一声,便已经射出窗外。

    齐御风向外望了一眼,拍了拍手,回头冲程素心不好意思的一笑,解释道:“外面是空地,我留着劲了,没事……”

    程素心先是脸色惊诧,随后抿嘴一笑,点点头道:“我弟弟中二病刚好没几年……”

    齐御风深有体会道:“理解理解,我也是刚从那时候过来的。”

    程素心又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太把自己当回事……”

    齐御风又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可不是,想当年……”

    程素心却脸色一板道:“那你也不能往下摔啊!这可是二楼,摔断了腿可怎么办,亏我免了你那么多医药费!”说罢,腾腾腾转身走出房间,“啪”一下将门板一摔。

    齐御风为之一愣,这脑袋怎么长得?如此生硬的转折,这女人的思维真是像宇宙一样浩瀚不可捉摸呀!(未完待续。。)

    ps:  一会还有一章:)

第7章 家庭会议

    过不多时,曲非烟、程素心、程健三人相继归来。

    曲非烟浑若无事,目光一如秋水般平和,人畜无害的帮齐御风收拾桌子上的杂物,她忙前忙后,细心体贴,脸泛红晕,显然接触任何新鲜事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乐趣。

    程素心坐在椅子上,却板着个脸,一沓沓的翻着报检验告,微微生着闷气。

    唯独程健远远的站在门边,看见眼前清秀美丽的少女,一张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笑靥如花,他如同花痴一般,几乎流出口水,可是身边那个齐御风却嬉皮笑脸,不时引他注意,令他内心充满着羡慕嫉妒恨,感情一时交错复杂。

    而且齐御风方才施展神功,将他轻飘飘推出楼外,自己竟然没有看清对方动作,他一直以为自己武功已算得上二十岁以下的好手,心中对他那一推手的极度震撼,自不待言。

    过不多时,程素心看完报告,又思索了片刻,叹一口气道:“我原来以为还要进行血液透析,不过你这身体恢复的这么快,看来应该是用不上了。”

    齐御风点了点头,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

    但随之程素心又凝住眉头,顿了片刻,说道:“不过你体内的神经性植物毒素已经进入了血液循环,目前还是有微量残留,必须注射水杨酸毒扁豆碱或者毛果芸香碱进行治疗。这种药物……可能会引起呼吸肌肉麻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接着,她便又将其中风险一五一十照本宣科地解释了一遍。看样子第一次处理这样疑难的症状。一股激情过去,也是心中忐忑。微微有些不安。

    齐御风详细问了几句水杨酸毒扁豆碱和毛果芸香碱的药性,听闻是从植物中提取的药物。不由得微微点头,他身负“菩提琉璃功”最善驱植物毒质,又怕何来?便豪爽的说道:“这些风险我都不怕,所以你也别怕!治好治坏,都不怪你。”

    程素心本来也心中没底,但是见齐御风似乎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盯着她,不禁心中一股傲气升腾,有些不满,当即收拾收拾了桌子上的各种单据。点了点头,说道:“我再请教一下专家,如果没有问题,那下午就准备注射。”

    说完也不理他,转头便走出了病房。

    未等她走出多远,齐御风便听见她喊道:“姑娘们,带齐法宝,下午去收了他!”看来第一次接手这样一个病例,也是心中激动不已。

    程健方才再一次飘飘忽忽被丢出病房。已经见识到了齐御风的厉害,此时见姐姐离开,心中忐忑,便跟了出去。小声问道:“这人果真是个武林高手?”

    程素心一边忙着手上的工作,一边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亲眼看过他出手,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程健登时心中大为兴奋,忙道:“我在广场上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花架子呢,没想到真这么厉害。姐,你医术那么高明,比爸爸都厉害多了,能不能帮我配一副药,吃了之后能跟他一样厉害?”

    程素心虽然对齐御风略有不满,但作为一名医生,心中还是想着治疗方案,见弟弟总是在身边打岔添乱,便冷冷地横了他一眼说道:“疽、蛔虫两味,各50克,分早晚二次鲜服,连续吃一个月。”

    到了下午之后,齐御风经过专家会诊,被注射了药物,他回到病房,睡了一觉,便已感到体内气息流畅,绵绵无尽,原本封闭的手太阴肺经一脉被他一点点尝试着打开,也是畅通无阻,体内真气如水银般潺潺流淌不尽,他按照方证所传的“菩提琉璃功”运了一会儿,将毒质从毛孔逼出,只觉得身轻体健,飘然欲仙,说不出的畅快。

    他久病成医,再一次探查体内,便觉得已无大碍,只怕再将养三五日,待受损的经脉愈合,这奇诡复杂的毒药,便从此解了。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感叹,自己这病症,如果在古代,纵是平一指这等名医也是束手无策,但转到现在,却连一个刚刚实习的小姑娘也有这么多巧妙的法子一一化解,论及医学昌明,果然还是现代厉害。

    但回想过来,如此治疗之法,却也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虽然显示了科技的威力,方法却也略显笨拙,譬如他体内所留的残余药液毒素,却只能凭借“菩提琉璃功”的法子,一一清除了,否则是药三分毒,长久留存,自己也定然深受其害。

    可是这样的法子,却是现在任凭多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想到,这经络穴位、人体内的五行,阴阳互生互克、显微镜看不到,x光拍不到,把人解剖之后也找不到,但又是确实存在的东西,但如果想在现代练成这一身内功,真切的体会到正经十二脉的运行变化,除了自己,只怕当世再也无一人可能了。

    又譬如这童子之身,一旦失去,许多人便感到精力大不如前,无论记忆、耐力和柔韧性,都会有所渐退,似“菩提琉璃功”这等功夫,更是练都不能练;但按照西医理论,适量的房事对身体是绝对没有害的,不房事反而容易引起内分泌失调,是不是处男,人体的各大系统几乎没发生任何变化。

    中医的基础理论发源于精气、藏象、元气之说,可是现在的中医自己都元气不足,阴阳不生,只能抱残守缺,摆弄着几个古方,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如此焉能发扬光大?

    他如此怅然若失,想了半晌,不禁一声叹息,复而又突然哑然失笑:如果武学深湛便能妙手回春的话,平一指、程灵素等人岂不是早成了神仙,看来术业有专攻。自己这一番胡乱猜测,也算妄言。

    此时齐若成夫妻早已来到病房。原来陈淑艾心细,看见两人身上穿着的还都是廉价单衣。于是他们早晨起来,还没来医院,便去附近商场逛了一圈给两人各买了几套衣服,一直到了中午,才施施然来到医院,看望儿子。

    陈淑艾给曲非烟细细梳了头,带上一个粉红色的发卡,又给她换了一件带着小领结的洋装上衣,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和圆头的小皮鞋。外面罩着一件日式大衣,曲非烟登时焕然一新,看上去小鸟依人,无限美好,便是连齐若成看了,都是眼前一亮,赞不绝口,浑然把曲非烟当成了自家女儿般对待。

    齐御风觉得身无大碍,便与父母商量。向院方提出,要出院回家,齐若成两人见他胸有成竹,又吃过他从长白山带回来的补药。知道这小子对于医学上的见解,恐怕比自己还厉害不少,便也答应了下来。

    不等程素心过来。程健听到消息,却蹬蹬地跑了过来。

    他走进病房。呆呆的望着曲非烟,见她一脸冷漠。孤高不可直视的样子,想起她昨天一掌推砖,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不由得心头一寒,当即他期期艾艾,凑到齐御风跟前,没话找话道:“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齐御风听的无语,我好好的申请出院,怎么就放弃治疗了?但此时父母俱在,他却也不便发火,便瞪他一眼,转头看向别处。

    程健脸皮却甚厚,也不以为意,转头笑嘻嘻的对着陈淑艾说道:“你是齐御风的妈妈吧?我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儿子。”

    陈淑艾一听,急忙笑脸相迎道:“哎呦,快坐快坐,吃水果。”

    程健当即大模大样坐下,手里拎着一根陈淑艾塞给他的香蕉,与这一家人谈论了几句,接着对着齐御风又讨好的问道:“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啊?”

    齐御风本来潜运内功,正在修复经脉,听他这话,略一凝神,便道:“我控制饮食、天天锻炼,多吃蔬菜水果,尤其是菠菜,还有每天早晨跑步五公里,做仰卧起坐,俯卧撑、深蹲、瑜伽……”

    程健一拍大腿,大喜道:“我懂了!”

    齐御风转头淡淡看他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道:“后来我在一个中老年活动中心用二十块钱救急了一个赖账的老头,他传给我一本易筋经秘籍,我功夫就涨起来了。”

    程健登时无语,讪讪地看着曲非烟和齐御风,目光游移不定。

    一边陈淑艾沉稳干练,眼光毒辣,这只言片语,她便略微察觉出儿子与这男孩的微妙之处,便笑道:“小伙子上几年级啦?还没有女朋友吧,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啊?你看我给我儿子找这儿媳妇,多漂亮,知书达礼,大家闺秀。我跟你说,这年头找对象不在岁数大小,等上了大学,好姑娘可就都被人家盯上了,我们单位有个小伙子,都三十二了,就是因为年轻时候没早恋,现在老想着破坏别人家庭……”

    程健听了这话,心如刀绞,当即再也坐不住板凳,起身道:“大妈,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匆匆忙忙,便逃离了病房。

    他这一关门,陈淑艾当真如风中凌乱,思绪万千,如同石化了一般,好半天才小声嘀咕道:“管谁叫大妈呢,真不会说话,切!”

    一边齐若成偷笑了几声,清清嗓子道:“来,咱们这么多人,看会儿电视吧,非非,你还没看过电视吧,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也不好解释……。”他本来想要炫耀一番,但发现凭借自己的教学能力,也可能无法对一个古人解释清楚其中的道理,声音不由得便越来越小。

    他一打开电视,登时色彩缤纷、音乐齐鸣,一起蹿了出来。曲非烟目瞪口呆,两只眼珠瞪得要掉出来一般,一动不动地盯了电视画面,好半天这种震撼渐渐消退,才转头对着齐御风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齐御风见她又贯彻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腹中早有预案,当即一笑:“就是彩色的皮影戏。三根竹能文能武 ,一片皮呼圣唤贤,跟那个差不多。”

    齐若成坐在墙角。冷哼一下,小声道:“差得远了!”

    正当此时。突然屏幕一变,广告结束。一个脸上画着浓妆,穿的如同一个鸡毛掸子一样花里胡哨的女人,撑着一张雪白的大脸,惨绝人寰的大叫一声:“四爷!”

    随后画面“唰”一闪,一个披着猪尾巴辫子,穿戴的阴森森如同僵尸一般的大鼻孔男人也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晴川!”

    “四爷!”

    “晴川!”

    “四爷!”

    “晴川!”

    只见画面越来越慢,女人搔首弄姿,迈着小碎步向前奔跑,而男人长辫飘扬。便如同野性未退的猴子一般上窜下跳。

    两人越来越近,终于交缠在一起,四片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男人一侧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压在女人身上,一双魔爪将女人胸前鼓起之处揉得形状变化莫测,女人一声娇吟,不能自禁。

    这一下电视中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陈淑艾当即低头喝水。视若不见;齐若成站起身来,转头看向窗外,伸个懒腰;齐御风连声咳嗽,转头看向曲非烟;曲非烟脸色一红。小声道:“我去外面打点水。”

    陈淑艾见曲非烟走了片刻,突然身手敏捷,脚踩猫步。“嗖”一下蹿出老远,趴在门上窗口向外望了一望。确定曲非烟已经走远,才一转身。回头坐在床边,目光盯着齐御风,若有所思。

    齐御风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不由得纳闷问道:“妈,你怎么了?”

    陈淑艾叹一口气道:“唉,儿子,我这昨天一晚上没睡,你说你领回来这样一个古代人回来做媳妇,真的好么?”

    齐御风奇怪道:“你不是挺喜欢的么?”

    陈淑艾又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是好孩子,除了有点野气,什么都没得挑,可是她一没有户口,第二什么都不知道,看见电视都吓成这样。将来你跟她说房价调控、wto、苹果三星,奔驰宝马,股票外汇,她什么都不懂,就连灰太狼都不知道,那可怎么一起生活啊?”

    齐若成听到这话,不满意道:“不懂可以教啊,什么都很厉害能看上你儿子嘛?这姑娘岁数还小,人也聪明,离结婚还远着呢,怎么就配不上你儿子了?”

    陈淑艾又摇头说道:“可是她是个黑户。”

    齐若成大包大揽道:“户口的事不用你管,我来安排。房姐那么多户口都办下来了,咱们一个还搞不定?”

    陈淑艾转头瞥丈夫一眼:“怎么弄?”

    齐若成笑道:“找个派出所开个证明,户口填在哪家丢过小孩的人家就行了,反正人是真的,将来查也查不出来。”

    陈淑艾看他昂首挺胸,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不禁故意挑衅道:“那么简单?”

    齐若成努力做出一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说困难的都是针对你们这些体制外的,我们体制中人,办这点小事那还不手到擒来。”

    陈淑艾又问道:““那找关系的钱,你出?”

    齐若成登时一缩脖子,尴尬一笑道:“呵呵,媳妇……”

    陈淑艾不去理他,依然面带忧虑道:“我就怕两个孩子生活久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以后夫妻感情再出现什么变故……”

    齐御风再也忍不住道:“咱家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人家起码还是名门后裔呢,我就是一介武夫,习武之人娶习武之人,有什么不对的,此时不许再谈,现在我宣布,各方面已经达成广泛共识,事情已经妥善解决,此次家庭会议——胜利闭幕!”

    齐若成也大声说道:“好,此事盖棺定论,你妈出钱给你俩置办新房,我等着伺候孙子!”

    陈淑艾难得被两人联手反击,当即不由得一怔,她听到“新房”、“孙子”的字样,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天下掉下来个儿媳妇还有些没有准备,当即便转头对着齐御风道:“乖儿子,那你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了?”

    齐御风听母亲说起终身,猛然脑海中突然浮起一个画面,那一夜月色溶溶,也是这般清冷幽绝的天气,那个令他如痴如醉,魂牵梦萦的孤苦女子,眼中炙热明亮,对着他含羞微笑着。

    而他自己也曾对她发下誓言,天涯海角,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终身相依。

    当即他思虑万千,触动心怀,眼眶儿竟也红了,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学过的一首诗:

    初恋时

    我们不懂爱情

    初恋时

    我们不懂爱情

    而它,却是如此的

    ——刻骨铭心!

    而与此同时,在病房门外,站立着一名粉妆玉砌的少女,也不禁眼中泪水盈盈,心中忐忑不安。

    她到这世界不过两天功夫,虽然所见之处,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景,其间高楼大厦,电闪霓虹、汽车穿梭,令人目为之眩,心潮澎湃不已。

    但过了最开始的兴奋,却也觉得心中一片茫然,有一种说不出孤单寂寞,只有靠近了齐御风,才稍微觉得心中安宁喜乐。(未完待续。。)

第8章 一代赌神

    曲非烟又到外面楼下转了一圈,回到病房,此时三人已经已经停止讨论,齐御风被挂了一个点滴,无精打采的靠在床边。

    此时三人已经没人再敢开电视,齐御风便提议道:“你们三个人也怪没意思的,打扑克玩呗?”

    齐若成本来也百无聊赖,听他说这句话,登时来了精神,叫道:“我去买!”说罢蹬蹬蹬下楼,不到五分钟,便买了一副扑克回来。

    三人坐在齐御风旁边的桌边,曲非烟坐在床边,好奇的看着齐若成熟练的洗牌码牌,她到这边,还是第一次听说齐御风说一个“玩”字,不由得童心大起,心生兴奋。

    齐若成一边唰唰的洗着扑克,一边趾高气昂道:“我一天几十万欢乐豆上下,跟我玩扑克?切!来,非非,叔叔教你怎么斗地主。”

    曲非烟问道:“地主是什么?”

    齐若成沉吟片刻,道:“这是一个学术概念,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占有生产资料的剥削阶级,对于生产力的发展起到消极作用的……”

    陈淑艾瞥他一眼,插嘴道:“历史上也曾起过积极作用!”说罢转头对着曲非烟和颜悦色道:“就是家里有地,雇人种地的有钱人。”

    曲非烟笑道:“哦,那我明白啦,我刘公公家就是地主。”

    齐若成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刘……公公,金盆洗手的刘正风?嘿……”他一瞥头,看向齐御风道:“我这怎么感觉这日子过的忽忽悠悠的,跟玄幻小说似的呢?等出院了是不是咱们先不回山东。得去香港找金庸问问去啊,趁这老头还没咽气?”

    陈淑艾急道:“快发牌!”

    齐若成立刻一转头。把扑克哗啦一下码在桌子上,自己先抽了一张。

    然后说道:“咱们就这么干玩啊?不带点彩头?”

    曲非烟又问道:“彩头是什么?”

    齐御风笑着对她说道:“就是赢钱啊。”

    曲非烟摸摸兜里。齐御风给她的二百块钱已经花的一文不剩,当即拿出病床旁边的一个丝囊,在桌子上一抖,抖落出几锭小巧的金元宝,道:“我有!”

    齐若成见那金元宝小巧玲珑,精巧别致,外刻蟠龙、内雕凤凰,一看便是明代江南一代民间盐商私铸的艺术品,这样一个元宝。市场价现在至少得几十万元。

    当即他不由得一凛,急忙摇头道:“算了,算了,你这个我们也找不开啊,咱们随便玩玩,随便……”

    曲非烟有样学样,也抽了一张牌,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笑道:“还挺香的。这上面画的小人是什么意思啊?”

    一边陈淑艾说道:“咱们先抓牌,等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玩。”

    等到三人抓完了牌,曲非烟接着便眼巴巴的看着面前两人,齐若成把规则说了一遍。曲非烟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齐御风凑到曲非烟身后,说道:“你们先打。我告诉她怎么出牌。”

    “叫地主。”

    “抢地主!”

    “加倍!”

    “不加倍!”

    “三!”

    “四!”夫妻两人一上来便热火朝天的战了起来。

    “等等,”齐御风见曲非烟犹犹豫豫。急忙帮她喊道:“管上,二!”

    随后一伸手。帮她打出了一个二。

    曲非烟这才明白过来:“哦,原来这个是二?”

    一轮过去,曲非烟在齐御风的指导下,仗着牌好,连轰带炸,居然第一个出完了牌,旁边的“地主”和“地主婆”相对无言,面面相觑。

    接着第二轮第三轮,此时曲非烟已经知道了规则,也明白了每个阿拉伯数字和jqk的意思,便自己出手,主动抢地主,两人配合之下,居然也是险胜。

    这一次,齐若成抓完了牌,他捋了捋手中扑克,高深莫测道:“新手头三把牌都好,这把过了,你可就未必能赢了。”

    齐御风偷偷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牌,见他一把烂牌,连个二都没有,还能如此装腔作势,心中不禁好笑。但此时见父母眼神一个交错,各自用手指仿佛无意识的敲了敲桌面,才知道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等到第四轮上来,夫妻二人上来便对着曲非烟狂轰滥炸,将几十年斗地主的经验发挥的淋漓尽致,嘴里恐吓威胁不停,不是“你出这个不怕我炸你?”就是“小样,看我怎么管你!”气势汹汹,俨然志在必得。

    曲非烟漆黑的眼珠骨碌骨碌乱转,却依旧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出牌,这一把她牌面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却也有王有炸,最后勉强地在齐御风的帮助下,又赢了一局。

    齐御风见她已经能领会了扑克规则,便开始不言不语,任凭她自由发挥,可是接着一连三把,居然都被齐若成两人扳了回去。

    曲非烟好胜心起,也是神色专注,一丝不苟,但任凭她如何努力,却也挽不回大局,眼看便要连输四城。

    这时陈淑艾眼看手中就剩下一张单牌,不由得笑着对老公说道:“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哦!”

    齐御风在一边未曾关注牌面,听到这句话不禁菊花一紧,这句话她一连说了好几次了……这……这是暗号啊!

    不带你们这样的,跟自家儿媳妇玩扑克还带作弊的!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果然,她此话一说,齐若成心领神会,立刻放了一个大炸弹,让陈淑艾顺利出逃,成功登顶。

    齐御风见他俩得意非凡,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凑到曲非烟身边,贴着她的耳朵指导,告诉她如何用手里的牌探路,如何判断对方的牌。以及如何记牌,拆牌。

    一边陈淑艾见他俩如此亲热。儿子更是倾囊相授,不由得叹息一声。嘴里怪话连篇道:“唉,花喜鹊,尾巴长,有了媳妇忘了娘……”

    曲非烟生性聪慧,一点就透,她年岁尚幼,记心本就高于常人,听了齐御风的解释,当即便连连点头。目中发散出兴奋的光芒,不出三五局,便已经领会了其中技巧,并自行研究出拆牌、过牌,诱敌深入,虚张声势等高级心理战术。

    齐若成夫妻两人眼看着曲非烟十赌九胜,不由得相顾无言,心说幸亏没说输家要进贡的规矩,否则依照两人牌力。还不得被打得抱头鼠窜?

    曲非烟越来越是兴奋,捋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胳膊,笑靥如花。盯着齐若成,准备看他洗牌。

    这一次齐若成却不干了,他牌运不济。便想从别的地方找回场子,于是便说道:“非非。按理说是应该赢家洗牌的,你都赢了这么久啦。也该洗牌啦。”

    曲非烟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好!”说罢豪爽地拿起扑克,朝天空一丢,只见五十四张扑克牌登时如漫天蝴蝶般四散飞舞,翻腾变幻,继而她伸手一招,那扑克却又聚成一团,在空中翻腾了几圈,便叠成一叠,如行云流水般自动铺在了桌面之上。

    这一下可镇住了陈淑艾,她眨眨眼睛,惊诧道:“这……这是?”

    齐御风笑道:“这是百鸟朝凤的暗器手法。”

    说罢他上前捻起一张牌,道:“第一张是红桃四。”说罢翻开牌面,随手一丢,众人一看,果然是一张红桃四。

    齐若成看的惊奇,又问道:“第二张呢?”

    一边曲非烟抿嘴笑道:“应该是是方块四。”说罢连说几张,齐御风在一边揭开牌面,都是百发百中。

    齐若成咋舌不已,但一转念,却义愤填膺,一拍桌子,假装责怪道:“非非,你不会跟叔叔阿姨作弊了吧?”

    齐御风转头道:“作弊都是某些人好吧,什么合作愉快,等的花儿也谢了,那都啥意思?”

    一听这话,陈淑艾当即羞惭不已,齐若成却怔了一怔,哈哈笑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这也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陈淑艾先前见这少女美得清澈灵动,轻灵秀雅,又惹人怜爱,才起了喜爱之心,但大致感情,却也只不过是怜惜宠爱而已,此时见到她这般手法,才突然想起,这姑娘不单是个古人,而且还是个武功大有来历的古人,单着一手赌牌的技巧,恐怕天下就没几个人可及。

    她这身武功,倘若放在现世,已然足以将齐家上下老少,除了自己儿子之外,都叠起来痛打,自己这儿子既然习武有成,要想夫妻之间有点共同语言,恐怕也只能娶一个这样的妻子了。

    她心中这一节想通,再看着曲非烟,心中便越看越是喜欢,见她端坐于前,容色绝丽,娇美无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虽然年岁尚稚,但日后必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大美女,于是将扑克一推道:“走,让他们男的看家,咱们娘俩儿上街买衣服穿去。”

    说罢她站起身,伸伸胳膊道:“我要是年轻二十岁,长成你这样,肯定不嫁给小风他爹,我要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站在广场上,馋死那帮饿狼,哈哈。”

    曲非烟听说又要买衣服,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齐御风目光鼓励和陈淑艾连拉带拽之下,却也还是从了。

    这七百五十只鸭子一走,病房里登时清静了不少,齐若成打开烟盒,慢慢地抽了根烟,接着将烟头掐灭,问道:“喝水么?”

    齐御风点了点头,齐若成便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看着他咕嘟咕嘟地喝着。

    等到齐御风喝饱了水,他才慢慢悠悠到冰箱里拿出存放的半个冰西瓜,揭去保鲜膜,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捧着西瓜,施施然坐在齐御风对面三米多远。

    他吃了几口西瓜,才抬头问正色道:“你这一去?就带回个小仙女儿?武功练到什么程度?”

    齐御风看着他,感觉自己有点哭笑不得,随口道:“你想试试?”

    齐若成噗哧一乐:“就这德行了。还想着比划呢,怎么样。有你这个小媳妇一半功力没有?”

    齐御风微微一笑,见到旁边桌面上剩着几根护士打针用过的棉签。当即抓起一根,伸手一弹,那棉签在空中绕着圈子飞速掠过,在齐若成手中勺柄上一搭,只见那勺子立刻脱手而飞,倒射向齐御风。

    齐御风接住了勺子,抬眼道:“我要吃西瓜。”

    齐若成目瞪口呆,惊道:“你这都怎么练的?你这次……碰到令狐冲了么?有没有他的签名照片?”

    齐御风一边满桌子踅摸家伙想要将他的西瓜也撬过来,一边摇头道:“九死一生。不说也罢。”

    齐若成若有所思,当即起身将西瓜递过来,凑到齐御风身边的板凳上坐下,问道:“这么说,你上次遇见胡斐,也都是真的了?”

    齐御风剜起一块西瓜,塞到嘴里,含糊道:“我要不是这次领回来个活人,你是不是还当我是神经病?”

    齐若成“嘿”一声笑:“那倒没有。不过现在官瘾都是精神疾病了,你这个癔症……”他越说越慢,转头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两天都迷迷糊糊的,曲非烟这姑娘倒是看着真切。可这一寻思你俩这离奇的背景就不敢想,科幻小说里也没这么个离奇法吧?”

    齐御风满不在乎道:“这才算什么啊,网上小说里有都是比我这神奇的。”

    齐若成点点头:“你这个接受能力倒是挺强的。怎么样,这一趟遭罪了吧。没有上一次享福吧,上次带回那么多山货。”

    齐御风摇头道:“上一次也是遭罪。跟清军对砍了好几个月,福康安偷袭的时候,差一点就要了亲命了。”

    齐若成猛然睁大了眼睛,叫道:“福康安?你这是去造反去了?”

    齐御风见他一惊一乍,不由得皱眉道:“跟着红花会,除了造反还能做什么?我跟你说,福康安那厮……他居然……”

    齐若成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话:“得,得,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呢,但你这一说我还是有点心律不齐,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一准当你是疯子,要不就是参加了什么歪门邪道的组织。”

    接着他又点了根烟,从头到尾看了齐御风一遍,点了点头:“好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以后可别瞎折腾了,我和你妈俩人也没什么指望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

    齐御风也不理他,浑若没听见一般,几口将西瓜吃完,开口便道:“爸,我要上厕所。”

    从厕所回来以后,齐若成将吊瓶挂在架子上,一边凝眉思索,一边问道:“你说,这个事情,从科学上讲,他是个什么原理?”

    齐御风提上裤子,懒洋洋躺在床上道:“爸,我这药水还有几瓶啊,今天一共几瓶啊,这是第几瓶啊?你给问问去。”

    齐若成愣了一愣,点点头走出门,不一会儿刚回来,却听齐御风又说道:“这屋子怎么这么热啊,让我怎么住啊,爸,这空调的遥控器怎么不好使,你给摆弄摆弄。”

    齐若成抓起遥控器,将温度调低了两度,齐御风又道:“这大冬天怎么还有蚊子,爸,我这手不方便,你给抓一抓。”

    齐若成忍气压气,又打量了病房一周,找到了几个残存的蚊子,一巴掌打死。

    齐御风道:“这床怎么这么硬啊,床单还这么脏,爸,你让护士给换换呗。”

    齐若成终于忍不住道:“老子是你爹!不是服务员!”

    “废话,我也没不认你这个爹啊。”

    齐若成也不给他换床单,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道:“你去当这个恐怖分子,面对了清朝多少军队?是谁主持军政?”

    齐御风道:“好几万吧,不到十万,福康安开始主政,不过后来让我们给宰了。”

    “咳咳咳……”齐若成一口烟吸得没上来,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好几万?那你们多少人?”

    齐御风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也就五千人吧,不过我们秉承游击战的原则,又都是武林高手,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杀过人么?”

    “……杀过。”

    “多少?”

    “你是说明朝还是清朝啊?”

    “一共?”

    “千八百人吧,我也数不清了,乱世的人命不值钱,但主要还是清朝的时候多吧,一拎辫子一个,都是正宗的满洲八旗,嘿,跟割韭菜似的……”

    齐若成脸上带着深深的忧伤,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儿子,好半天才沉痛地说道:“可千万别让你妈知道。”

    齐御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这话我也就能跟你说,换个人都不成。”

    齐若成久久不言,好半天才神志清醒过来,叹口气说道:“那你这功夫到底练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个量化标准,是跟林平之差不多啊,还是就一跑龙套的,在笑傲江湖里面,算是三流啊,还是四流?”

    齐御风“嘿”一声笑了笑:“左冷禅是我杀的;岳不群差一点也死在我手里;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是我传的;江湖之上,只有我能跟东方不败打个平手,基本上就这些吧。”

    话音刚落,却只听“咚”一声,齐若成重重的向后一靠,栽倒在地,目光古怪迷离,却依旧盯着眼前的齐御风。(未完待续。。)

第9章 医患冲突

    他这一摔虽然突然,但齐御风及时踢出一脚,将枕头垫在他脑后,是以也无大碍。

    齐若成目光迷离,看了看了儿子,又抬头看着天花板,也不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儿子,听说这年头吹牛也上税了,你知道么?”

    齐御风微微一笑,弯腰拾起搭在床边的枕巾,一盘一带,便将他身子拖曳而起,齐若成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稳稳当当的坐在了病床旁边。

    齐若成只觉得他这一条枕巾施展出来,都有一股力道雄强无比,萦绕周身,当即不禁惊讶道:“你这个是内功?”

    “嗯,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齐若成听了这句,又叹了一口气,盯着病房的门将嘴里叼着的一根烟吸完,又过了五六分钟,才鼓起勇气道:“具体说说?”

    齐御风听见父亲说出这话,便知道他已经打开心结,不再一味逃避自己这个儿子能够穿越时空这个事实,于是便将如何打车返校,阴差阳错入了长白山,遇到两位下棋的人物,然后得了长白剑,稀里糊涂穿越到清朝。

    后来遇到了田树言和胡斐,以及后来如何与红花会,天地会等英雄大破鞑虏的阴谋,夺了长白论剑的第一名,以及誓师造反,亲手击杀福康安这等事说了一遍。

    齐若成默默听完,沉寂了半晌,然后突然问道:“那依你这么说,胡斐就是你师傅了?”

    齐御风郑重地点点头道:“不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我眼下武功可能比他高上几分。却也要尊他一声师傅。”

    他知道父亲眼高于顶,自己武功虽然不济。却又瞧不起别人,所以才一直不让他习练别门武功,如果不是这一次长白之行,恐怕他现在还是父亲的手下败将呢。

    齐若成若有所思,也点了点头:“行,认这么个师傅,不算给老齐家丢人!”

    他又转头道:“清朝这点事完了,明朝呢,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齐御风叹息道:“这玩意儿也没个说明书。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会直奔原来那个时间点,可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明朝。我在那边呆了足足四个月,才碰见了武林人物,另外那边打工的活也忒不好找了,要不是后来碰见了余沧海那个傻帽,开始杀人越货,真就有点活不下去了。连旅费都没有。”

    齐若成笑呵呵评论道:“贫富分化,土地兼并严重,这种现象也很正常,你在清朝就没见过这事么?”

    “我在清朝出来就进了土匪窝子。那用得上花钱呀?”齐御风一边抱怨,一边将他从淳安县遇见刘正风、何三七等人开始,说到如何与令狐冲相识、如何与恒山派共同御敌。接着入了华山派,学会独孤九剑。接连迎战朱巴嘉措、王召、左冷禅等人,以及与东方不败在泰山大战。以至于被打落山崖,因祸得福,最终进入了桃谷等事情一一诉说出来。

    虽然他说的简略,但齐若成听话听音,最善察言观色,闻听这江湖上刀光剑影、虎踞龙盘,出没着众多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而自己这儿子却游刃有余,巡游其间,俨然是一代主角模版,不禁也是一阵阵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当即他不由的深深一叹,想象着黑木崖下的风起云涌;天涯浪子萍水相逢的一见相知的情怀;东方不败天下风云出我辈的宏图构想;以及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无奈纷争。

    当他听说令狐冲与任盈盈似乎有那么红烛香残的一宿之欢,不禁感叹道:“他妈的,倘若老子晚生二十年~~”

    听完了故事,他抬头仰望窗外,眼前是一片钢筋水泥的森林,微微浮着一层层的雾霾,空气中再也没有那种青梅煮酒一怒拔刀的豪气;再也没有生死契阔,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白衣翩翩,长歌当哭的故事,也早已变得虚无缥缈,早越来越现实的生活中渐渐抹灭……

    而那原本自由自在、纵马游剑,观花掠影的的少年,此时也不得不回到现世,由着父母安置,为将来的社会化生活而忐忑不安,丝毫不见昔日的一言不合、血溅三尺,而变得温顺而又平和。

    齐若成缓了半天,背对着齐御风说道:“我要说还让你继续胡闹穿越,你肯定得认为你不是我亲生的吧?”

    齐御风呵呵笑道:“你觉得你还能管得了我?”

    齐若成也自嘲一笑,回身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爹这辈子,已经被这个现实的世界驯化了,只能默默无闻、庸庸碌碌的度过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勇气闯荡了,你有这样的机遇,要珍惜,要好好把握。”

    齐御风低下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学会那种武功在现代还有什么用,但我喜欢这种生活。”

    齐若成道:“不错,衣冠楚楚,按时上下班,念叨着与时代接轨,与时俱进,其实就是丧失了自我,随大流罢了,人这一辈子,一定要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那么几次……”

    正当两人执手相望,准备父子情深,来个激情相拥之际,突然门吱呀一下打开,程素心闯了进来,眼前如此诡异的场面,不由得瞪圆了眼珠道:“啊,对不起,我……”

    齐若成哈哈一笑:“怎么,程大夫,我儿子这病也差不多好了,能不能出院啊?”

    程素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色通红道:“我们主任建议他最好还是多观察两天,看看病情是否有反复,因为他这种中毒以前从未有过,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齐若成点了点头,转头看了齐御风一眼,见他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便当场做主道:“那就再观察两天,不过。程大夫,这隔壁病房装修怎么没黑天没白天的。天天电锯锤子,滋滋乱叫,这让患者怎么睡觉啊?”

    程素心听闻一怔,随即无奈道:“隔壁是骨科的手术室……”

    正当几人谈论之际,突然一个护士大声教导:“程程,程程,快点过来,你爸叫你,出事了!”

    程素心听她喊得吓人。大吃一惊,顾不得打招呼,急忙转身跑出了病房,与那位护士略一交谈,便匆匆忙忙向外跑去。

    父子两人觉得奇怪,便从窗子向外看去,却见医院门外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数十辆轿车,密密麻麻地将医院正门全部堵死。一辆辆的车门打开,从上面稀里哗啦的下来一堆堆面目狰狞的壮汉,手里都拿着钢棍和砍刀,为首几人带着墨镜。穿着风衣,正高声打着电话,一看便是非同寻常的人物。

    此时医院不少遛弯散步的患者医生也都忍不住趴在窗户往外望着。一个个马上变得噤若寒蝉,一个词汇登时浮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医闹。

    齐若成惊道:“这是什么人。内地怎么会有这样嚣张的黑社会?”

    此时听得程素心大声在走廊里喊道:“护士长,将护士站里的病历柜送到库房!”

    “好的!”

    “刘主任。命令所有女医生和实习的学生,脱掉白大褂,从后门撤离到医科大学。”

    “嗯。”

    “张队长,整理人手,戴上钢盔,拿上盾牌警棍,带上催泪弹,跟我堵住门口!”

    “好!保安队,集合。”

    齐若成听到这中气十足,有条不紊的喊声,不由得一愣:“训练有素啊!这姑娘不简单。”

    齐御风却未曾发表意见,只默默的将自己针头拔下,凑到了窗边。

    程素心领着几十个保安雄赳赳,气昂昂出门,迎面正碰上一个身宽体胖的老头带着上百人手缓步上前,两方人马临近一丈之遥,,便一起停了下来。

    程素心皱着眉头叫道:“刘老板,咱们的事已经两清了,你还来干什么,隔壁可就是公安局,闹得大了,对你可没有好处。”

    那位刘老板年约五六十岁,腆着个大肚子,长得如同还俗的弥勒佛一般,身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西服,像是从未洗干净。

    他两撇胡须,带着一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电视剧《上海滩》里面许文强经常戴着的那种礼帽,听见程素心搭话,也不回答,左手从旁边人手里抓起一个大喇叭,右手拿起一张讲稿,张口就喊道:

    “浙江杭州,浙江杭州,最大的私立医院黑幕重重,天理何在!王八蛋老板程璜淼,不敢面对病人家属,领着他小姨子跑了,为了不让更多的无辜患者惨遭枉死,我们在此向大家呼吁,不要再到这家医院治病,不要让这种只图利益,不负责任,缺乏医德的医院有生存的空间,还这个社会以朗朗乾坤,光明正义!”

    “程璜淼王八蛋,程璜淼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被你这个庸医害死,你为什么不赔偿!你为什么不赔偿!”

    程素心气的浑身发抖,立刻也抓起一个喇叭对他喊道:“刘广坤,你别信口雌黄,我已经打探过了,你儿子来我们医院之前三家医院都不敢收,早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我爸好心好意心软才试着抢救一下,可是他还没上手术台就死了,管我们医院什么事?”

    刘广坤看她一眼,冷笑道:“进了你们医院大门,你们就有责任。”说罢眼皮一低,继续拿起扩音器,聚精会神的喊道:“程璜淼王八蛋,你不是人!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被你这个庸医害死,你为什么不赔偿!你为什么不赔偿!”

    程素心神情激动,猛然把自己的扩音器音量调到最大,大声喊道:”刘广坤,你才是王八蛋,生个儿子不好好教育,吸毒嗑粉,喝完了酒还上大街上开车作死,人被撞成了一滩烂肉还怎么救活?人是车撞死的,车是你儿子开的,又不是我们医院误诊,管医院要什么钱?”

    “我们医院一不该你。二不欠你,你儿子自己作死。都撞成一滩鼻涕样了才来医院,人是车撞死的。车是你儿子开的,又不是我们医院误诊,管医院要什么钱?”

    她语速又快又亮,咬字清晰,清脆嘹亮,远胜过对方磕磕巴巴的沙哑嗓子,那刘广坤喊声被她压了下去,怔了一怔,眼看对方越喊越有激情。越喊越是响亮,楼上众多患者,甚至都有拍手喊好之人,不禁心中微微一慌,但不过刹那,便冷静了下来,眼中凶光一闪,对着身后打个手势道:“砸!”

    这一声“砸”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身后之人立刻却都站了出来。只见各人朝四面八方奔去,有的关大门;有的各处砸玻璃;有的虎视眈眈,对着正前方的保安团体,上来便狂砸猛打。各司其职,显然早有训练。

    程素心一见双方动手,急忙上前一跃。踢开两人,可是对方人数众多。又手持凶器,自己虽然不弱。却又能抵得住几人?

    她接连击退了几位彪形大汉,便已然吃力,看见有人已经侵入了病房区,自己也挨了几下重手,急忙大喊一声道:“别打了,我们愿意赔,愿意赔!”

    此时已经有四五位保安挂彩,大片玻璃被砸碎,听到这一声愿意赔,刘拆迁一声“停手”,登时数百人聚拢到了一起,将程素心等几十人围在中央。

    刘广坤双手掐腰,笑道:“程家大小姐果然有两下子啊,你能赔多少钱啊?”

    程素心头脸都是汗水,脸色涨红,她呼呼喘了半天,才道:“五十万,我能做主,现在就赔给你。”

    刘广坤“呸”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不屑道:“才五十万,打发要饭花子呢?告诉你,没有八千万,这笔帐就没完。”

    程素心怒道:“你讲不讲道理,你儿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刘广坤冷笑道:“虽然你们医院没错,但我儿子才21岁,而且也的确死在你们医院了,总要赔一点吧?”

    程素心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与他讲道理:“按照法律来讲,我们医院没有任何责任,我愿意赔偿五十万,已经仁至义尽,整个医院才值多少钱?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刘广坤却勃然大怒道:“你这缺德带冒烟的医生!你的医德呢?人家电视上有人死了半个小时还能抢救过来呢,你见死不救,还有理了?我砍死你!”

    说罢,他上前一脚揣在程素心身上,随手又是一棍,将程素心打到在地。

    程素心被这一棍打的不轻,好半天,她轻咳了一声,在地上艰难爬起,啐了一口血,抬头低声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你死了儿子固然悲伤,我刚才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如咱们坐下来谈如何?”

    刘广坤见这一棍居然没将这女孩打死,微微一愕,点头道:“好,咱们坐下来谈。”

    程素心闻听此言,心中一宽,刚要站起,却听见刘广坤高喊一声道:“搬进来!”

    只见大门开启,哀乐响起,一行人服色整齐,脸色郑重,抬着一口棺材,后面花团锦簇,更有上百人提着花篮花圈。

    这一群人涌进医院,有的抗抬木材,有的抱着条幅挽联,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竟然在这医院当中搭建了一座灵堂。

    不出一会儿,灵堂搭建完毕,门口一位黑衣人一招手,顿时一堆中老年妇女挤了进来,趴在遗像面前,哭声大作。

    程素心眼见这医院门口闹闹哄哄,尽是哀声,刘广坤带来的人马设灵堂、烧冥纸、摆花圈、贴标语、发传单,井然有序。

    而周围一地狼藉,血溅四处,心中登时大为不满,但却也不敢表露,偷眼朝门口一名大夫看去,见他偷偷点了点头,才略微安心了些。

    刘广坤到灵堂前面拜祭了一番,才回到门前,坐在手下人搬来的一把椅子上,施施然叫道:“怎么谈?给个痛快话,还在等警察啊?也不问问你刘爷是什么人,愿打官司,我陪你到卫生厅!”

    程素心脸色铁青:“再加五十万,刘老板,我知道你有都是钱和人脉,盯上我们医院这块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我们这医院光固定资产就超过两个亿,是我爸的一生心血,你儿子就算是个金人,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刘广坤勃然大怒道:“好大的手笔呀!一百万,恶心我姓刘的呢?一句话,八千万,你给还是不给?”

    程素心摇头道:“这钱我给不了那么多。”

    正当此时,突然从医院大楼正门蹿出一个身影,神情激动,大喝一声:“给你马勒戈壁!”齐若成父子一看,正是程健。

    刘广坤听了这话,冷笑连连,身形剧颤,大肚皮一抖一抖的,打量了他一番,大声道:“程璜淼的儿子?弟兄们,给我上,把那小子给我打死,他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也不给他留后!”

    这一句话说出,他身后之人,呼啦啦地冲进医院,顿时大楼内鸡飞狗跳,响起一片惨嚎之声。

    齐若成虽然久在官场,可这般场面,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眼见医院大楼不保,他神情激动,不禁大喝一声:“儿子,变身!”说罢抓起齐御风后脖颈,便将他丢了下去。(未完待续。。)

    ps:  第一次尝试现实题材,选择的事例有些偏激,但这并不代表作者的立场。由于没有叙述现实事例的相关经验,描写上感觉甚为无力,还请见谅,希望大家提出宝贵意见,我会更加努力,将故事写的越来越好看的。

第10章 看淡世情

    齐御风本来还在犹豫之际,被父亲这一扔,不禁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心道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连儿子都坑了下去。

    他在楼上之际,便已经看的清清楚楚,程素心虽然一再忍让,但手底下的功夫,却绝非只是她显露的那些,若要施展重手,这些大汉有一个算一个,她一拳就能削蒙一个。

    况且这种医患纠纷,无论是能找得起上百个“打家”办事的地痞,还是盖得起上亿大楼的医院,两方面都不是善茬儿,一向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纠缠不清,就连司法,警察都不爱参与,自己又何苦来哉?

    自他重回现代,再踏这熙熙攘攘的社会,便有一种两世为人,看淡世事之感,对一切鸡毛蒜皮的纷争,看的颇为淡漠。

    当年砍过福康安杀过知府揍过余沧海劈过左冷禅,丰富的生活阅历早使他有了一颗坚强的心,这楼下再怎么流血冲突,也只是人民内部矛盾,比起哥当年割韭菜砍人头,这还算是个事儿?

    双方此时都握有底牌,就让他们闹上一闹好了,你看外面站着的那些穿警服的同志,不都呲牙笑着看热闹呢么?

    可是老爸这一推,他未及思量之下,却也未加以抗拒,当即飘飘然落地,回头一声苦笑。

    一名大汉对着一量救护车劈哩啪啦砸的正爽,眼见二楼飘下一人,忽忽悠悠落在他面前,不禁为之一愣。随后大叫一声,手中塑胶长棍一挥。抬手便砸。

    齐御风听的身后风响,也不回头。左手向后一拂,便将那大汉拂到眼前,接着右手一推,只见那大汉冉冉升起,便飞到了大楼门前的三米多高的雨搭板上面。

    那块雨搭板是用钢化玻璃拼凑而成,凌空而建,下面有四个铁柱子支撑,后面靠墙的位置离窗户又有两米多高,可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大汉忽忽悠悠飞到了空中,只觉得脚下一实,随后看到自己居然飞到了这般高处,不禁脚下一软,“妈呀”一声,跪在了雨搭边上,紧抓住边缘不放。

    这一下实在惊骇世人,那刘广坤眼见大局已定。便低头叼了一颗雪茄,抬头一看,雪茄不禁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他抬头喊道:“永强。你咋上去的?”

    那位叫永强的哭咧咧叫道:“我也不知道啊!四叔啊,赶紧跟俺弄下去,我从小爬高就尿裤子……”

    刘广坤目露凶光。盯住了齐御风,大叫一声:“给我揍!”

    登时周围一群人各自挥舞兵刃。朝齐御风砍来,齐御风滴溜溜一转。或抓或推,或抹或缠,忽打忽拿、忽拍忽夺,将一干人等,手中兵刃卸下,连珠价的射上了雨搭上面。

    这一下众人如吊威亚一般,噼里啪啦下饺子一样飞上雨搭,围观群众看的真真切切,不由得都看掉了下巴,任谁也没想到,这场悲剧居然出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转折。

    不但刘广坤愣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真地太诡异了,刘广坤搞了二十多年的建筑和拆迁,还真没碰上过干活这么麻溜的力工!

    齐御风将身边十几人连续送到了台上,当即也不再隐藏实力,便冲入大楼之中,盘旋游走一圈,一连串抓住几名行凶的歹徒,塞在腋下,跑出门外,又是以“端尿盆”的投篮姿势,一个个接连将人送到了雨搭之上。

    那些人虽然有心逃走,但只要被齐御风一抓住身体要害,登时浑身酸软,是以虽然被他在身边叠成了一堆罗汉,却也无力起身,只能眼睁睁被当成了人间大炮,射到了雨搭之上。

    程健体质原也不弱,是以虽然只有十几岁年纪,也能同几名壮汉周旋一番,方才刘广坤一声喊,他与姐姐两人身边,便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他正拎着个拖布杆子在吃力应对之际,却蓦然发现眼前一空,敌手便旋而不见,抬眼望去,才发现了如此令人震惊的场景。

    “这人究竟是何等强者,居然强悍至此,恐怖如斯!”

    齐御风接连走了三圈,才将闹事打砸之人,都送上了雨搭,他神功深湛,内劲吞吐控纵之际,火候操纵得极为到位,是以虽然扔了四五十人,却也没一人受伤。

    他拍拍手,回头一看,却见刘广坤的其余属下早已停手,都愣愣的看着他,有头脑灵活的,早已将手上器械丢开,若无其事都慢慢后退。

    刘广坤更是愁眉苦脸,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根雪茄,却不点燃,斜着眼睛,用他严重斜视地眼神勾住了齐御风,那脸上表情便如同地里遭了蝗灾的老农一般。

    他尽管以将近三百斤的体重和彷如怀胎九个月零三十天的大肚皮毅然决然的蹲在了地上屹立不倒,而且保持了体面,裤裆没有咧开……

    但此情此景,却也依然令他脚跟虚浮,迷迷瞪瞪的晃了几下,肚皮颤颤悠悠,几乎要化成一个的大肉球离体而去。

    见到齐御风转头看他,刘广坤便再也蹲之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跃而起,拱手道:“大侠神清目秀,武功如此高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望请教高姓大名?”

    齐御风“噗”一声笑,急忙强行忍住,正色道:“我是住在二楼的患者。”

    刘广坤听了这一句,明显便有些目光呆滞,脑筋转的缓慢,略微踉跄了一步,才回过神来,按照齐御风多日来住院的经验来看,这明显是脑血栓的前兆。

    他回思方才齐御风以神一般的姿态,介入了这场纷争当中,在华丽闪耀的一瞬间,自己的绝对优势便成为了劣势,心中不禁紧张不安。

    但刘广坤纵横当世,几十年血海拼杀。赚下了偌大的基业,又岂能被这点小事吓到。当即他不由得换上一副亲切的面孔笑道:“啥病啊?”

    齐御风巴掌不打笑脸人,点点头回答道:“没啥大病。快好了。”然后说了一句特多余的话,“都不用做化疗和透析了。”

    刘广坤微微颔首,像齐御风的长辈一样,向前走了两步,亲切道:“哦,你这身手,中南海保镖?”

    ”哪呀,庄稼把式,在学校学的。”

    ”哦……长贵!照脑袋削!”刘广坤突然脸色厉变。大声吼了一嗓子,接着动作敏捷地一猫腰,便伸手搂住齐御风的双腿。

    齐御风略一偏头,便看见身边已然站了一个铁塔似的壮汉,要是喷上点漂白粉,再带个墨镜,冷不丁一看便与施瓦辛格的体形类似。

    只见他手中攥着个钢制球棒,劈头盖脸,便朝着齐御风顶门袭来。

    其实他先前鬼鬼祟祟接近。齐御风便已经有所察觉,这长贵虽然身强力壮,体形彪悍,可在齐御风眼里。跟个天线宝宝的战斗力却也没大区别。

    当即他左手一拂,夺下了球棒,右掌一推。那长贵便猛然如同坐上了土飞机一般,直直飞上高空。接着啪唧一声,如同蛤蟆一样。趴在了雨搭板上。

    雨搭板上众人,当即都大声嚷嚷道:“拽过去,拽过去,这边再上人就塌了!”费了好半天功夫,众人才把长贵放在圆心位置,各自均匀地分配好了,一人守着一块玻璃,小心翼翼的坐好,

    最先上去的永强,守着墙角,看着下面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长吁短叹地抻着裤子抹眼泪儿。

    齐御风提着球棒,捅了捅脚下的刘广坤道:“喂,还有啥招?”

    刘广坤眼珠一转,突然软软瘫倒,趴在地上,慢慢地合上了眼帘……

    齐御风本来笑模笑样地看着他,可眼见他这一瘫软,一脸淫荡地笑容便不由得凝固在了脸上,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去,这是……讹人的节奏?

    当即他抬眼望着齐若成,看他也是一脸惊讶,脸色惨白,不由得心生抱怨:你这当爹的坑儿子,怎么样,自作自受,又给自己找了个活爹!

    正当他父子无措之际,程素心从旁边走了出来,摸了摸刘广坤的呼吸和脉搏,见他昏迷不醒,一副死人模样,于是便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心梗,没救了,咱们也行行好,扔冷库了封箱等法医吧。”

    听到这话,刘广坤全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满目忧伤地望着跟印度扒火车似的蹲在雨搭上面的打手们,面色绝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道:“那我可就这一儿子,也不能白死啊。”

    齐御风蹲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你儿子自己作死,都撞成一滩鼻涕了才来医院救治,这医院一不该你,二不欠你,人是撞死的,车是你儿子开的,又不是医院误诊,你管医院要什么钱?”

    刘广坤:“……”然后继续哇哇大哭,随手甩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天女散花般四溅飞扬。

    齐御风见此,不由得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他神功盖世,独自面对上百的精悍打手也是丝毫不惧,但面对这样一个使用肮脏武器的对手,却很难鼓起勇气。

    癞蛤蟆不咬人,它恶心你。

    这时程素心突然说道:“怎么说也算我们医院摊上事了,这样好不好,先前我承诺的一百万不变,这座医院你不能动,但是我家还有块地皮,咱们可以联合开发。”

    刘广坤听闻程素心说到地皮,不由得面色一整,急忙问道:“在那里?”

    “以前的老门诊那边。”

    “好地段啊!做成写字楼还是居民小区?”

    “呵呵,有句丑话先说在前头……”程素心一手挽住了齐御风的胳膊,继续道:“如果你再继续带领一帮民工冲击医院,我这位……弟弟,可不像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刘广坤转头怔怔地看着齐御风几眼,点点头道:“这家伙,要是搞拆迁,一个能顶一百个用。”

    齐御风一听两人一说这话,登时觉得索然无味,甩了甩袖子。看了两人一眼,便从医院大楼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之际。程健鼓起勇气,怯生生问道:“你……你这招。能不能教我?”

    齐御风粲然一笑:“好哇,五十万,一年内包教包会,不会免费重学,毕业可领大专文凭,不过这个文凭国家不承认。”

    一言说罢,他拂袖而去,只留下程健直愣愣的发呆,看着他的背影。缓缓上楼。

    走进病房,他看了父亲一眼,齐若成嘿嘿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齐御风也不多话,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便躺在床上。

    齐若成凝神看着儿子半天,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老气横秋、暮气沉沉的,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一直不是过的这样的生活么?”

    齐御风瞥他一眼,叹口气道:“哎。该怎么跟你说呢。我今天早晨一睁眼睛,还迷迷糊糊的想着是要叫护士还是叫小二,兜里揣银子还是人民币出门。脑子还没倒过来呢。”

    “可是我的亲爹啊,你不也说仗能打就不打。打了就要花钱么?我好歹也在这个时代念了这么多年书,从小就学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刀光剑影、快意恩仇,那就不是法制社会了。”

    齐若成目中一亮,笑道:“看来你还是长大了,能领会到这些就好。”

    齐御风却又傲然道:“与我交手之人,非是一代宗师,便也是称雄一方的雄杰,这种坏到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无非是仗着有钱有势的蛀虫而已,也值得我大动干戈?”

    齐若成登时一愣,继而转过头去,看着儿子,像不认识他似的,若有所思,眼睛中有些失神。

    不到一刻钟功夫,楼下两方面便已经谈妥,众民工从附近幼儿园搬来一架滑梯,将人手从雨搭上面接了下去,随即开车离开,连半个人影也没了,只剩下一座千疮百孔的医院和一堆还在发蒙的人们……

    齐若成在走廊里听其他病人家属说了经过,也不禁“嘿”一声,摇摇头回到病房,原本壮怀激烈的心思,全然不见,只剩下一声叹息。

    不及片刻,便传来敲门之声,齐若成扬声问道:“谁?”

    门外便传来程素心的脆生生的声音道:“齐先生,我是程素心,现在方便进来么?”

    齐若成心道,这里的大夫护士那个进门不是风风火火,平日连病人大小便都不忌讳,这会儿怎么礼貌起来了。

    微微一错愕,他随即寻思了过来,便呵呵笑道:“请进。”

    只见房门慢慢打开,程素心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

    齐若成登时一愣,却见轮椅上坐着一人,面容形相清癯、风姿隽爽、一双眼睛湛然若神,看年岁与他差不多。

    当即他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这位是?”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这位便是齐先生吧,我叫程璜淼,是素心的父亲,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齐若成呆了一呆,他年轻之际,虽然略有些轻浮,行事不怎么着调,却也算是个美男子,现在年岁虽长,但平素养尊处优,工作也清闲,所以也显得颇为年轻,打扮打扮,也能拿得出手。

    可是与面前这位相比,他这风度气质,便相形见拙,眼见这人虽然年过四十,却也不失风流倜傥,飘逸俊朗,猛然间便有些自惭形秽。

    齐若成略一失神,便上前与他握了一下手,做了个“请”字的姿态,等程素心将轮椅又向前推了一推,便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道:“程院长过来,是看看小风的病情?”

    他早就知道儿子为其解围,人家必定是过来答谢,但却也故意趁着不说,想让人家主动提出。

    程璜淼对着齐御风真诚的一笑,拱起手感激道:“小风的病情虽然复杂,但是他体内的毒质都是单一毒性,并不难解,眼下已经没有大碍,这一次是素心第一次做主诊疗,我们也都在后面把关,绝对不敢有一丝纰漏。此次前来,却还是要感谢你们父子二人救命了我院上下几百口性命,否则今天那建筑老板发起性子来,我这医院可就惨啦。”

    齐若成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程璜淼冲他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齐御风道:“小同学,感谢你啦。”

    齐御风冲他一笑,见这人彬彬有礼,也是心生好感,但好好一个人叫做什么“城隍庙”,却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见父亲站在地上,意气风发,也不忍夺了他的风头,便微笑不语。

    谁知程璜淼却偏偏不让他闲着,当即又道:“我当年也曾学过几年咏春拳,算是洪门旁支,不知你这功夫,属于何门何派?”

    齐御风微微一愣,心道洪门旁支,那不就是天地会了,他当即随口道:“我是华山派的。”

    “华山……”程璜淼与女儿对视一眼,不禁一愣,两人均是心道华山他们也不是没有上去过,除了几所破落的文武学校,哪有什么门户?

    程璜淼顿了一顿,不禁又问道:“我在华山武协也有些朋友,却不知哪位高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齐御风“哈”一声笑道:“现在还没有华山派呢,不过很快就会有啦。”

    听到这里,程璜淼不禁面色一正,点头道:“好,听说小风你有意收徒,不知我这个儿子能不能拜在你的门下?”

    说罢他转头招呼一声,程健便涨红了脸,手里攥着一个信封,慢慢地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11章 一脉真气

    齐若成见程健磨磨蹭蹭走了过来,微微一怔,直过了几十秒才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大声道:“小风,你这是……要开宗立派?”

    齐御风看了父亲一眼,摇头道:“咱们华山派古来有之,我算什么开宗立派?不过是想把功夫传下去罢了。”

    “那……你……你不准备上学了?”

    “上啊,走到哪里练到哪呗。”

    齐若成这才稍微心安,点了点头道:“反正……要不……你这身武功也没什么用。”

    这时候程健走到了近前,双手递过信封道:“师傅,这……这是我的学费。”

    齐御风看到这个昨天还跟他拌嘴吵架的男孩,当即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什么师傅不师傅的,坐坐坐,其实大伙就是互相交流,我们在学校里也办了个武术协会,不用这么认真。”

    一边程璜淼却正色顿了顿拐杖,道:“要得,要得,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现在的孩子就是不认真,才学不到什么真功夫,如若小风不弃,咱们等你出院之后,就邀集朋友,正式的举办一个拜师典礼。”

    一边程健听到这话,望着眼前与他年岁差不多的齐御风,不由得微微有些尴尬,而另外一边齐御风摇头道:“不行,不行,现在还哪有那么多规矩,况且我也不欲声张,这样隆重,倒叫人笑话了。”

    “不过……”他随后面色一整道:“你要是真想学我们华山派武功的精髓,也得过得了第一关才行。”

    一边程健虽然不好意思开口拜师,但对眼前这个人武功高绝。无与伦比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听到还有要求。当即急道:“什么关?”

    他这话一出口,却是与程素心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程健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便看着齐御风的眼睛,目光中满是炽热。

    齐御风笑道:“你这咏春拳练得不错,咏春拳我没学过,不过咏春气功有肾气归元功法,想必你是练得熟了?”

    程健点头道:“我是有学过,不过作用不大,也就没太坚持。”

    齐御风略一思索。点点头:“你来。”

    程健上前一步,站在齐御风的床边,齐御风随手抓住他的脉门,运起紫霞神功,登时渡过去一股内力。

    程健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暖气沿着手腕向上流淌,到达顶门百汇,继而经过玉枕、大椎、命门、尾闾、会阴直至丹田,这内气在他丹田盘旋一周。犹如温水流过一般,沁人心脾,他登时精神为之一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之感。

    刚想略微呻吟出声,一张嘴。才想起所处场合,登时不由得“哎呦”叫了一声,张开了眼睛。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抬头笑道:“感觉到了?其实我内功也是瞎练,后来运气好……才到了如今的地步。你用我交给你的法子,养住这股内劲。等到一年之后,练得好,再来找我,如果练不好,那就算啦。”

    程健一边体会着体内那股玄妙至极的内力,一边连忙点头道:“我一定好好练习。”

    程璜淼在一边却大吃一惊:“世上真有这样的内功?”

    齐御风略微一怔,心说这内功有是有,但是现代社会,五谷杂粮,多含毒质,人体虽然修炼的百毒不侵,却也肾力日喑,元气黯淡,哪有资质练什么内功?

    况且就算现在的习武之人,也多不重养生,不调内脏,专练筋骨肌肉,所食更不挑拣,激素繁多,人性日益骄狂暴躁,极难入定,除了深山老林的和尚道士,又能有几个人练成?

    他渡给程健一股真气,令他体会到了其中奥妙,更是给了他一道引子,令他可赖此根基,慢慢发展,否则以程健的底子,便是三五年,也未必能有成效。

    但他却也不欲张扬,便笑道:“怎么没有,少林寺里的老和尚,就不练内功么?”

    程璜淼听他话中意思,似乎是并不想细说,便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追问。

    可是接下来齐御风的动作,却令他又有些摸不到头脑。

    只见齐御风不过三句之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套“推山功”讲解给了程健听,这套“推山功”乃是华山气宗的根基之一,当年梁发在江湖上号称“九鼎手”,力大无穷,能力举九鼎,便全受此功法的益处。

    程健人虽然跳脱,但极有韧劲,思虑单纯,最适合修炼此功,等到锻身炼体有所小成,便可转而修习“混元一气功”,将元精、元气、元神三者混元合一,融通血脉,以臻练气化神之境。

    他讲解得大方,毫不避讳,程家父女便也乐的在一边旁听,但见程健在他引导之下,经天枢、过气海,运神阙,单掌一拍,竟然便将桌面平平整整的一张a4纸,拍得四分五裂,不由得都大吃了一惊。

    这张纸虽然平常,便是三岁小二,也能撕裂,但是放在桌面之上,平平整整,严丝合缝,却能以内劲冲击,将其打出裂纹,这份功力便已然是有的武人一生难及的境界。

    齐若成见得有趣,不由得也双足分开,成马步站立,头顶挎坐,气沉丹田,运内息砰然一拍,但除了在纸上抹了一把灰之外,手掌拍得通红之外,却是毫无效果。

    当即他不由得问道:“儿子,我跟他练的一模一样,怎么我这个就不行?”

    齐御风坐在病床上,对着他笑道:“方才他用的内劲,是我传给他的,并非他自己修炼所得,这股内劲越用越少,没多些时日,就会慢慢消失了,要想一掌劈碎一张薄纸,你还得调心入静、温养丹田,按摩穴位,疏通血脉,等到任督二脉一开,从此才容易了些。”

    齐若成惊道:“打通任督二脉,那不就能成神仙了么?”

    齐御风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打通任督二脉,气机通畅,从此性命双修,如果没有大灾大难,也不过能活个一百多岁,离真正的武林高手,还差得远哪。”

    程璜淼感叹道:“医书里面说过,顺成人,逆成仙。说的就是任督循环、身形固养的道理,可是现在我们这些医生除了能摸准穴位,做些简单的针灸按摩之外,连把脉把的准的都越来越少,那里还懂这些。”

    程素心却不满意道:“孙思邈在《摄生真录》里面就记载了打通任督二脉的翔实办法,只不过没几个有那个时间耐性去做罢了。”

    程璜淼道:“不错,孙思邈活了一百多岁,这是确定无疑的,他留下的导引行气之术,我年轻时候还有些兴致看看,现在年岁大了,事情又多,就顾不及这些啦。”

    程素心道:“你是国内有名的中西医结合专家,现在都没时间好好研究那些古方子,换成旁人,恐怕就更没时间了。”

    程璜淼感慨道:“天天说着保护传统文化,可是这些文化就在那里摆着,却也没人看得见,真是惭愧。”

    齐御风笑道:“这也不怪诸位,一个人从习练内功到打通任督二脉,生生不息,所经历的时日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一个人若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就连体悟‘气感’说不定都要几个月的功夫,要想让他一步步内视诸穴,一个个的打通,那便如同让一个从未学过搏击之人,自己创了一套拳法一般,难度实在太大。”

    程璜淼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赞赏道:“我也是今日有缘,才碰见了你这样的高手,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当真是难以置信。”

    齐御风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皱眉,问道:“现在外面的消息,封锁了么,有没有什么人找我?”

    程璜淼哈哈笑道:“你且放心,那刘广坤被吓破了胆子,又被我女儿稳住,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敢过来了;至于电视台记者之类的,也已经被院方打发掉了,虽然有些人以文字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一没凭据,二少证人,恐怕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一边程健道:“可不是,刚才那场面,不亲临其境,就算有视频记录,谁能想到这不是炒作彩排,现在人眼界宽了,什么都见怪不怪,前几天有人放兔夹子,结果逮到了外星人的新闻都没上头条,咱们这算什么呀。”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又谈论了几句,程素心说道:“咱们程家虽然与武林同道交流不多,可是我看那些比赛,打擂什么的,两个人转圈几分钟就累得呼呼喘气,还号称什么这门那派的正宗传人呢,是不是就是没有练好内功的缘故?”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没有内力便是无水之源,无本之木,招式练得再强,成就也终究有限。”

    程素心听闻眼中大放异彩:“齐御风,你这华山派还收人不收,把我也招进去好了。”

    齐御风看她的脸,眼见她目中光芒四射,玲珑灵动,与程灵素凄苦憔悴的样子丝毫不相同,心中只叹道:“面目虽然肖似,可这人却绝非程灵素,”

    当即他不禁摇头笑道:“我们这可是小门小户,养不起医生。”

    程素心淡淡一笑,当即也不勉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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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睹物思人

    几人又谈论一阵,大家都算是练家子出身,是以极为融洽。

    齐御风眼光敏锐,看得明白,这程璜淼虽然四五十岁,倒还保留了年轻时代一点梦想,对于武学之道,最为认真执着,这恐怕也是他这等老成持重之人,见到自己施展绝世武艺便贸然闯来,以重金示好,让自己这个陌生人教习他儿子的原因。

    而程健虽然咏春拳练得不错,对武功也感兴趣,但大抵受到电影电视的影响颇多,对传统武术抱着很多不合实际的想法,恐怕当他发现自己多年苦练并不能为他带来想象中的回报,而且练成一身武功也并非易事,也基本一触即溃,立刻失去兴趣。

    是以他打定了主意,一出手便让他见识到了其中玄奇之处,给他订下了一阶段的目标,使其能够有决心,有动力,一直坚持下去。

    而程素心外表随和,其实极为固执,这类人极有主见,定然不是随便一说,便能认认真真的习武练功之人,齐御风也懒得麻烦,当即便嘻嘻哈哈哈地拒绝。

    众人谈性正浓,突然大门一开,一个容色娇美的少女怒气冲冲闯了进来,也不管旁人,将手里的各种袋子稀里哗啦的往桌子上一堆,转头便冲着齐御风问道:“剑呢?”

    齐御风抬头一看,却见曲非烟嘟嘟着嘴,脸色红艳,身上又换了一套俏皮可爱的打扮,眉宇之间怒气横生,不禁惊道:“你怎么了?”

    程家三人之中。程璜淼倒是第一次见到曲非烟,眼见她如同精灵一般。清澈灵动,虽然年齿尚稚。却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比之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女儿,更是美上数倍,不禁在心中暗赞。

    曲非烟叫道:“我天朝大国现如今居然如此孱弱?撮尔小邦也敢犯我天威,指手划脚,你且养着,我去将他们那大酋长杀了。”说罢凑到齐御风身边的床单地下,掀开被单,便将长白剑一把扣住。“唰”一下抽了出来。

    程家三人一见到这般宝剑出鞘,只觉眼前一弧清光,瞬间绽放开来,那清冽逼人的剑气,俨如寒冰,不禁都感觉一抹寒意渗入骨髓,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齐御风急忙转头看向刚刚进门的母亲,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啦?”

    陈淑艾愁眉苦脸道:“我俩买完衣服,就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我给她解释了一下今天的那个新闻,谁知道曲丫头怎么这么大气性,说啥都要去美国把奥巴马杀了不可。”

    齐御风听罢啼笑皆非。忍不住肚子都笑的疼了,他上前搭住曲非烟的肩膀道:“行啦,行啦。你这爱国情绪也太强烈了,人家欺负欺负你就要杀人。要是一百年前还不得气死啊?你知道去美国坐那路公交,到哪里换地铁么?我跟你说。国家正在下一盘很大的麻将……”

    曲非烟气鼓鼓地,一扭身转过去头去,不予理他,他又温言道:“别闹啦,先把剑给我,别伤着人。”说罢伸出右手,便向长剑剑柄处一抓。

    曲非烟轻哼一声,也不回头,长剑一挽,反身抖了个剑花,便朝着齐御风刺去,这一剑既险且近,极速无比,众人只见一道白光耀目惊心,如流星般闪过,心中不由得大骇。

    谁知齐御风不闪不避,棉被子下单腿绷直一踢,正中她侧臀,登时将曲非烟身子平移出三尺,那长剑便落了个空。

    曲非烟大怒,翻腾而起,在墙角一粘,电射而下,左手长剑,右手一掌,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一般,朝齐御风攻来。

    齐御风精神大振,叫了一声“好”!双掌抬起,使了一招“见龙在田”,左掌圆劲,右掌直势,挡在自己身前。

    他修习“独孤九剑”之后,对天下武学的破绽,几乎无不知晓,而曲非烟所使的“落英神剑掌法”,他又早已经看过多次,甚为熟识,这一掌“见龙在田”,纯是防御,确是在自己和曲非烟面前布下了一道坚壁,而其中更是暗含后招,曲非烟这一剑若想刺中,却也要她长剑胜过这天下第一等阳刚精妙的掌法才行。

    曲非烟眼见他招数精妙,自己束手束脚,殊无把握制服齐御风,而两人这般闹着玩,也不可能动了真火,使出全部功力,当即右掌在他掌上一推,“啪”一声如玉龙倒悬,在空中连番了几个筋斗,落在地上,将长剑狠狠一摔入鞘,嗔道:“你尽欺负我!”做了鬼脸,便转过头去。

    这一摔一嗔,落在旁人眼里,自然平常,可是齐御风却看得大惊失色,心说刚出去不过一下午,怎么就尽得了这台湾偶像剧的卖萌神髓,这学习能力如此惊人,怎么不学点好的?

    一边陈淑艾见到剑光萦绕于室,便已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见长剑入鞘,青芒顿敛,急忙上得前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起拳头便朝着齐御风脑袋打去,口中叫道:“叫你欺负非非,叫你欺负非非!”

    齐御风在床上滚了一周,躲开母亲追击,嘴一瘪,委屈道:“刚才爸从二楼把我丢下去,现在你也打我,你们合伙欺负我!”

    陈淑艾不依不饶道:“怎么着,你还觉得委屈了,我们还合伙生你呢!”

    这一下满病房的人不禁都“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屋中紧张的空气登时得以缓解,程璜淼笑这对曲非烟说道:“小朋友,国家大事,有领导们操心,咱们都是庶民,就别太放在心上啦。”

    齐若成也道:“非非,你想啊,他们过来耀武扬威,称王称霸的,烧的是美国飞机的汽油,花的是日本出的保护费,对于咱们丝毫无损,当没看见不就行了。”

    曲非烟似懂非懂,却只摇头叹息一声,颦着眉头不语,直到齐御风缓缓过来挠她手心,才勉强一笑。

    程家众人眼见人家一家齐聚,便不好意思再打扰,告辞而去,齐若成拿起程健先前放在桌面上的支票,塞回程璜淼的手里,却不料程璜淼腿脚虽不方便,手上力道却比齐若成强上许多,轻描淡写便将他双臂压住,一张支票坚决的压在了桌角之上。

    齐若成虽然见到这支票,也起了贪念,但被人胜过一招,终究心中不忿,送别三人出门,便回头讨教儿子武功:“儿子,方才他这一招,怎么破?”

    齐御风还未及说话,一边曲非烟却道:“叔叔,你要学武,我教你呀。”

    齐若成这一天见了太多惊奇,当即也顾不得脸面,急忙挪椅子凑到曲非烟面前不耻下问,。

    曲非烟秀眉微扬,长袖轻举,右肘微沉,手掌划了个半圈,向下一压,姿式好看之极,说道:“方才他那一招,你这般化解,不就破了?”

    齐若成略一比划,果然见她所使的招数巧妙,简直匪夷所思,倘若自己刚才见过一次曲非烟使出这招,便不至于丢了脸面,当即心中大喜,接连跟曲非烟学全了这套擒拿手法。

    眼见这姑娘娇如春花、丽若朝霞,又有如此能耐,他心中不由得也是十分欣慰。

    等到半个多时辰过后,他便已经将这三十六式擒拿手学会,正自心潮澎湃之际,却听得曲非烟瞪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问道:“叔叔,我再教你‘九阴真经’里的功夫,你练成之后,咱们去杀了那个西戎之国的酋长如何?”

    齐若成登时神色尴尬,想了半天才勉强道:“此乃国之重器,不可轻用,咱们还是等待时机,韬光养晦,再说叔叔还是公务员……”

    “公务员是什么?”

    “公务员就是……%……&*##”

    “哦,原来就是朝廷的鹰……”曲非烟说到了一半,终究还是给他留了一丝面子。

    巴拉巴拉好说歹说,曲非烟才暂时终止了当一个恐怖分子的念头,陪着陈淑艾,下楼去给齐若成父子买饭。

    齐若成继续陪着儿子,手里比划着刚刚学会的擒拿手法,皱眉道:“感觉这招数总是不流畅,很难练啊,这肘功要似虚非虚、似实非实,这个怎么练?”

    齐御风正看着楼下自家那台车里,两个小动物绕着狭小的空间,相互追逐,一连听他问了几遍,也觉得烦了,沉吟片刻便道:“根据我多年的习武经验,这恐怕要找一只袋鼠才行……”

    两日之后,齐御风经过全面检查,终于出院,程璜淼设下宴席,隆重款待了齐御风一家,并由程素心为导游,众人又游览了一遍杭州美景。

    齐御风与曲非烟两人,眼见断桥残雪,雷峰夕照,斯景斯物犹在,其余人却早已化作历史的尘埃,不见踪迹。

    今非昔比,睹物思人,不禁恍然若梦,是以虽然程素心安排的极为细心体贴,两个人却也心中有些沉郁。

    等到晚间归来,一行人饥肠辘辘,所乘车辆正堵在西湖隧道下一动不动,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从隔壁并排听着的旅游车上传来一句:“各位团友,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当年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关押任我行的地方……”

    曲非烟听到这话,不禁与齐御风相视一眼,眼角都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两只手偷偷在身后,握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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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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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介绍:
90后大学生齐御风本是一名现代破落的武侠世家子弟。一次意外之旅将他穿越到了武侠的世界中。 可是人家穿越后都能随时随地紧跟着小说剧情发展,我穿越怎么这么坑爹啊,胡斐已经马上不惑之年;郭靖眼已垂垂老矣;张无忌早就撂了挑子,不知何处;令狐冲,唉,令狐冲就不说了…… 好在江湖犹存,处处龙腾虎跃! 你方唱罢我登场,天下英雄,草莽异士,民间豪杰,一时纷至沓来! 那慷慨悲歌,白衣飘飘的武侠年代,我来了! 求推荐票,收藏,谢谢各位的支持!后武侠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后武侠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后武侠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