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途中风雪
本来曲非烟与齐御风在明朝之时,纵马游剑,快意恩仇,过的好不快活;虽然也是历经刀光剑影,生死悬于一线的日子,但终究白衣飘冉,长歌一笑,逍遥自在,随心所欲。
但来到现世之后,过了初始的新鲜,她却发现齐御风变得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做事端的算不上爽利,便难免生出一种无力无奈之感,一时甚么城管、拆迁队都要退避三舍,不尽如人意处纷至沓来,搅得她愤懑之气满胸,自然郁郁寡欢。
耳中听到这导游的一声胡扯,虽然明知囚禁任我行的地牢远在孤山梅庄,并不在此处,但忆及前尘旧梦,她却也隐约从这钢筋水泥的都市之中,微微瞥见了一丝过往江湖的那种意境情怀。
两人携手相牵,回顾起那青梅煮酒一怒拔剑,生死挈阔一笑泯恩仇的日子,不禁相视一笑。
次日,距离元宵节已经不到三天,一家人从宾馆出发,吃饱喝足,便踏上旅途,终于回家。
这一路自南向北,天气越来越冷,当真是“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一路之上大雪纷飞,大地一片洁白。
齐若成见得两人愁眉不展,似乎各自怀有心事,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听歌不?”
齐御风略微一怔,点了点头:“随便。”
曲非烟也知道这车上有个匣子,能放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曲子,当即也兴致盎然。好奇的看着前排。
却听见齐若成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
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齐御风登时无语,心道要听也是听点欢快的名家音乐,谁要听你扯嗓子嚎。
但齐若成唱完之后,却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接连问道:“儿子。你说这个内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齐御风不假思索,开口便回答道:“查克拉。”
齐若成略一沉吟,喃喃道:“这个词我好想在那里听过,又记不起来了,你能不能稍微详细给解释一下?”
“详细点就是通过修炼改善体内酸碱环境,抑制肌肉中乳酸的产生,缓解疲劳,同时将化学能压缩存储为能量。经过经脉,锻炼内脏各个器官……”
“……算了,我还是不刨根问底了,回去之后把你那个什么‘紫霞神功’教我一份呗?”
“嘿嘿。”齐御风见到父亲武功大感兴趣。不由得也上了心,笑道:“这个入门太难,我怕你练不成。不过我这还有更厉害的呢,你要不要?”
“什么?”
齐御风转身从车后面拿下玉匣。按住两端,掀开盖子。顿时一股霉味充溢车内,齐若成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四本发霉腐烂的古装书册,不禁微微一皱眉头:“这是啥啊,《葵花宝典》?”
“呵呵,说出来吓你一跳,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武林绝学《九阳真经》!”
他远以为齐若成定然会大吃一惊,谁想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回头一瞥,却淡漠的说道:“假的吧?我听说明朝初期,有不少东南亚那边一带回国的人,专门在沿海那阵子海归做盗版书籍生意,要是换在现在,那就是海归盗版商,简称‘海盗’,你是不是让哪个老要饭的给忽悠了?”
一边曲非烟却眨巴眨巴眼睛,坚定道:“不能吧,这可是任姐姐花费了三年之功,调集日月神教数千人手,从昆仑山上挖出来的,怎么能是假的?”
齐若成闻言,不由得也是为之半信半疑,沉默了半晌回头瞥了一眼道:“张无忌原版的那本?”
齐御风点头道:“不错,可惜是残破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复上,你认识古籍修复的人没有?”
齐若成顿了一顿,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不过你二叔在大学学的是图书馆学,咱们可以回去问问他们。”
车上就此寂静了一会儿,齐御风收起玉匣,藏在座椅下面,手里抱着小熊猫,看着它跟小狐狸两个一啄一挠,来回打闹。
齐若成眼见“九阳神功”唾手可得,矜持了一会儿,终究耐不住寂寞,笑道:“非非,咱家院子老大了,骑自行车绕一圈都得十多分钟,你家有吗?”
曲非烟摇头道:“我家没有。”
齐御风见老爹显摆,忍不住打击道:“你家连那么破的自行车都没有?”
曲非烟眼见车速飞快,四下风景一现而没,不禁小声问道:“那咱们到了你家,是不是还得盖房子啊?咱们这些金子够不够?”
陈淑艾笑道:“盖什么房子,都是现成的,咱们家有八间房,好几台电视机,还有好几个卫生间,回去之后,你喜欢那间,我就给你收拾那间。”
齐若成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道:“儿子那屋不是挺大的么……”
齐御风也点头叹息:“我这爹可真是亲爹,妈,你可长点心吧。”
陈淑艾皱眉道:“你们俩岁数还小呢,领证操办之前,住在一起,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的多不好。”
齐若成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就咱这儿媳妇,那还能换咋的?”接着看见曲非烟满脸通红,扭捏地几乎脸蛋要滴出水来,便又胡扯道:“非非,回去之后,看叔叔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包酸菜馅饺子,我觉得世界上第三好吃的东西那就是酸菜,第二好吃的是饺子,第一好吃的,就是我自己亲手包的酸菜馅饺子,保准你吃了还想吃,永远吃不够!”
他们说说笑笑,一路向北,天气便越来越冷,天空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正当此时,突然见路边站了几人,嘴里叼着香烟,一人看见来车,便抬手挥舞,齐若成减慢车速,与其中一人对答了一句。
齐御风低着头看小熊猫伸出小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未曾注意,等他抬头,车辆便已经飞驰而过,他不由得问道:“那个人说什么?”
齐若成哈哈大笑道:“他跟我说,你像星矢。我答他,你像一辉。”
齐御风奇怪道:“是‘逆向行驶’吧?不过这种破道,也分正行逆行?”
齐若成不理他,依然兴高采烈的说道:“哈哈,老爸连《圣斗士星矢》都知道,潮吧!我跟你说,老爸不是不开通的人,要说你妈才是个老古板,你们小两口……”
未等他说完,陈淑艾一只手便已经伸了过来,抓住他的耳朵一拧,齐若成不由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陈淑艾怒道:“开车你就好好开车,那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齐若成登时悻悻道:“干嘛总是动手打人,儿女都在,你也不说给留点面子。”
陈淑艾笑道:“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你挨打就是有原因的!都80年代的动画片了,你还好意思显摆。”
齐若成不忿道:“那我这开车呢,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万一出了车祸……”
正说到此时,突然“轰”的一声,身后一辆轿车飞速地靠了过来,猛一打舵,就重重地撞在了齐家的车身之上。
“我艹!”齐若成正常驾驶,看着后面车辆猛劲的加油门,便稍微让了让,谁知这车如此作死,居然故意撞了上来,这是找挨揍的节奏啊?
当即他驶出几丈,脚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破口道:“什么智商,得钱治了!这么宽的路也能撞车,不知道我脾气不好哇!”
陈淑艾紧张道:“不是碰瓷的吧?不要别下去了。”
齐若成从容不迫,施施然道:“放心,一切尽在我控制范围之内!”
他拔了钥匙,转身下车,在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走上前几步,凛然迎着北风而立,却望见天边,那雪花漫天飞舞,正下得紧。
他抬首一看,却猛然一愣,眼前一台破捷达里面,居然坐了六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各个虎背熊腰,面膛发黑,脸色沉郁,手里拎着家伙。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大声问道。
“你从南边来的?”其中一个黑脸膛,三十多岁的大汉,恶狠狠的问道。
“对啊!”齐若成心想多新鲜啊,南北你都分不清?
“往北面去?”
“是啊,你什么意思?”齐若成站在那些人六尺开外,看见齐御风等人陆续下车,心里便有了底。
“我是警察,怀疑你跟一起杀人案有关,跟我们回县里调查。”
齐若成闻言上下打量这几人几眼,轻蔑一笑:“临时工吧?爷们开始吃公家饭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不知道在那里呢?就你们几个还是警察?说吧,出来截访的还是抢劫的?”
“你他妈是公务员,又是山东口音,那没跑了,抓的就是你这个老兔崽子!”身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劳保手套,手里提着一根铁尺,上前霸道地说道。
“老子最讨厌别人在我儿女面前说脏话!”齐若成也勃然变色,怒道:“留下姓名、电话,住址,等着住院!”(未完待续。。)
ps: 晚上还有一章,求订阅:)
第14章 有武无侠?
齐若成之所以选择这条道路,便是因为这条少有人知的道路可以绕过一个收费站。
可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摊上这种事,确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齐若成眼见这些人架势,便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当即也横了起来。
那黑脸的小伙子抬头一瞥,却正看见曲非烟被陈淑艾护着,两人站在车边,被风雪一打,说不出的娇柔妩媚。
当即他淫邪地一笑:“这小婊子不错啊,等会儿哥们几个还能爽爽!”
这一句话说出,登时身后诸人都是嘻嘻哈哈一阵狂笑,心中充满了绮念。
齐若成怒不可遏,伸手上前,“啪”地打了那人一个嘴巴:“艹行!”
笑话,齐老四没考上大专在区里混的时候,也是四中一代抗棒的瓢把子,敢在大街上狂喊:“习武之人谁最火,除了郭靖就是我!”的主。
虽然那些历史还是二十五年前,但他什么时候吃过亏!敢在自己面前侮辱自己儿媳妇,你小子不想活了?
那黑脸的小伙子冷丁被他一巴掌掴在脸上,登时一怔,接着抬腿一脚就揣了过来:“马了隔壁的,还敢跟老子装,让你上访!”
“就这素质,还截访呢!”齐若成一边冷笑,一边侧过身去,让过他一招,抬腿便踢向那人小腿髌骨。
齐家三门绝技,戳脚、通臂、云门十三剑,虽然算不上当世一流的武功。却也绝对不弱,齐若成一人对付这个家伙。那是绰绰有余。
他这一脚有个名目,叫做“蹶子腿”。意思便是像驴马撩蹶子一样突如其来,劲道奇快无比,借以腰隙肩胯,与地趟动作相配合,专攻膝盖前面那一块小骨头。
这髌骨虽然小巧,但作用却大,承上启下,相当于自行车的车链子或者轴承一般,而且当世几乎没人能把功夫练到这块骨头上面去。所以这一脚阴险毒辣,端的是十分厉害。
那人虽然比齐若成小了二十多岁,但措不及防,被他一脚踢飞,当即疼得尖叫一声,躺在雪地上,紧紧抱住了膝盖。
但齐若成踢了这一脚,却也心中忐忑,有些后悔。他毕竟身为公职人员,此事闹大,对自己也有影响,当即他见对手无力反击。便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剩下几人。
身后那领头的黑大汉一见同道吃亏,面色一沉。掂了掂手中警棍,上前一挥手。道:“按照原计划,打死埋了!”
接着他上前几步。一棍朝着齐若成袭来,而他身边其余四人也都一起冲了过来,或抓或打,齐齐攻向齐若成。
倘若齐若成年轻二十岁,或者手持兵刃,这阵势他倒也不怕。
不过他武功毕竟未臻一流,身体也不算太好,加上常年养尊处优,疏学寡练,事到临头,他赤手空拳,却也一时没法对付得了这许多人。
但体力不行,经验尤在,他当即弯腰低头,斜脚倒踩,连退三步,复而斜斜迈进一步,准备拼着背后受到一击,将面前三人脚板踩上几脚。
齐家所学的戳脚功夫的全称叫做:九番御步鸳鸯勾挂连环悬空戳脚。说的便是戳脚里面还包含了步法、脚法、腿功,依照齐若成的功力,这一脚下去,即使对手穿了厚厚的棉鞋,也非骨断筋折不可。
正当他单腿悬空,准备戳上一脚之时,突然面前一阵疾风掠过,只听“啪”“啪”几声,那六人登时叠成了罗汉,呈十字型趴在地上。
齐御风制服了这六人,皱着眉头,拍拍手道:“爸,走吧。”
齐若成瞬间爆发,口中喊道:“走个屁!修车钱还没给呢,你们都特么给我等一会,我先给4s店打个电话,这车都撞成这个逼样了,为啥气囊还没弹出来!”
他自顾自要回到车中翻出电话,一边曲非烟却问道:“这些也是朝廷的鹰犬么?”
齐御风点了点头道:“不错。”
曲非烟看那几人一脸凶相,不禁皱眉道:“杀了算了。”
这是那最上面的黑脸大汉狞笑一声,吐出口中一嘴鲜血,恶狠狠地看了曲非烟和齐御风一眼,骂道:“小子,你敢跟老子动手,告诉你,老子可是政府的人,你完了!老子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说罢大喊一声:“快他么点过来!有人拒捕。”
齐御风怜悯的看他一眼,转头看去,却见道边草丛之中,藏了一辆面包,里面居然又走出了十几人,面色不善,手持长棍,心中不由得好笑,就这些烂货,还准备了预备队?
他二话不说,冲上前一顿噼里啪啦,连环抽打,只见一阵旋风刮过,众人每个人脸上都中了几下重手,摔得头晕脑胀,跌落在雪地泥塘之中。
而齐御风攸然而去,攸然而退,却是半点泥星都没沾上。
有人眼见不好,拔脚转身就跑,齐若成被曲非烟那一句“杀了算了”,吓得也不敢打电话,在外监视,此时不禁大叫一声道:“抓回来!”
这一声令下,齐曲两人同时拔地而起,如同两只飞鸟一般,将逃走之人衣领轻轻一带,便如同捉小鸡一般,将十多个汉子,齐齐堆在路旁。
齐若成见到这些人七倒八歪,心中大畅,慢悠悠向那黑脸大汉走去,嘴角一丝笑容荡漾开来,越来越是灿烂。
那大汉早已被这两人行如鬼魅的身法吓得双腿发软,如同筛糠一般,看见齐若成向自己走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哆嗦一声道:“你……你……你要干嘛啊?”
“干什么?你不让我全家不得好死么?”齐若成上前扇了他两个嘴巴,微笑问道:“你家里还有几口人?”接着伸手一抹他的骨头,便用刚从曲非烟那里学来的擒拿手法。摘了他的一条臂膀。
“啊!”那大汉痛苦地一声嚎叫,疼的栽倒在地。未等结束,齐若成连环三腿。便将他提出三尺之外,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齐若成放眼望去,看几人还目露凶光,接连几腿踢了过去,都踢在那些人胸口之上,顿时踢断了几人肋骨,断茬扎进了肉里。
他经验丰富,下手极有分寸,那些人虽不致死。却也痛楚难当,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惨叫起来,不断在地上翻滚。
陈淑艾虽然在商业上也不是善茬,但他却那曾见得这样的场面,当即不由得凑到了齐若成身前,颤声道:“咱们赶紧跑吧。”
齐若成笑道:“跑什么,这事他们要是敢回去说,今后还想不想吃这口饭了?”接着他抬起头来,望望四周平旷无垠。没有丝毫人踪,也放下心来。
他久在宦场,耳濡目染,知道截访这种事。是做得说不得的,就算出事,只要相关的环节招呼打到。打残一两个人算什么?
而且这类人身份低微,无非是为虎作伥。就算暴露出来,也是哑巴吃黄连。背后的有些人会更怕。
“你看看车后备箱都有什么?”他命令齐御风道。
齐御风顿了一顿,点了点头,当即打开捷达车的后备箱,但看见血迹斑斑,各种夹棍刑具,不由得一声惊呼。
齐若成慢悠悠走过来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些家伙手里的人命,肯定少不了……”
他略微沉吟片刻,仰望天空银蛇乱舞,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道:“要不咱们按照非非说的话来?”
“杀了?”齐御风不禁心中犹豫,心道现代社会,杀人可没那么简单,数不尽的摄像头,检查站,破案手段也层出不穷,一旦引起麻烦……
“放心吧,这种人死了,背后那些人捂盖子还来不及呢,没人管……”齐若成大大咧咧地说道。
齐御风转过头去,看着父亲,他自己虽然也杀人无数,胆大心黑,但这话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却还是令他有一丝吃惊。
齐若成看出他目光中惊异之色,不禁叹息一声,眼睛望着茫茫雪原,口中道:“孩子,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从古至今,概莫能外。我只恨这一生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没混出啥名堂,改变不了这个社会,但是你有这份本事,不要辜负了他。”
“这种人杀了一个,世界就清静一份,杀了一双,咱们老百姓就多一份安全,法律永远有其漏洞,惩治不了所有的恶人,不然咱们学武干什么?”
曲非烟听到这话,登时眼前一亮,说道:“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
“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困厄。即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齐若成接下话头,和她同时说完了一句,两人同时付之一笑。
这番话只把齐御风听得如痴如呆,登时历历往事,一起涌上心头,想起当年胡斐也曾用这一句教训自己,教自己时刻不忘记除暴安良,仗义行侠;而当年也敢于为了一个屠户,便惹上了刘芹和青城派,怎么回到现世,遇到事情却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了起来?
这般有武无侠,岂不是愧对了这身武艺?
当即他张口结舌,心怀羞愧,又问道:“可是你毕竟是公职人员,这些人……。”
齐若成正色道:“咱们是公务员,也是为百姓做事,又不是走狗奴才,你要怕事,我一力承担!”
齐御风听了这一句,看着平日嬉皮笑脸的父亲一双眸子凛然生威的盯着自己,登时多日疑惑,一朝解脱,他长呼一口气,念头通达,思忖片刻道:“等会儿用电子狗看看附近的摄像头分布,咱们绕道而行。”
齐若成转转眼珠,点头道:“好!”
此时陈淑艾也冷静下来,说道:“你们布置,我给你们看着一下车。”
身边躺倒在地,东倒西歪的“临时工”们听着这一家人轻描淡写的讨论着杀人灭口,登时一个个眼珠子好悬瞪出眼眶,心道咱们到底倒了什么霉,截了一个什么样的怪胎?
这时齐御风猛然听的“咔哒”一响,心头一跳,身形猛然蹿出,随手在一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手里,拽出一支手枪。
齐若成夫妻一见,脸色立变,齐若成脸色煞白,上前问道:“你是警察?”
那人略微一动枪,便觉得眼前一花,手里枪支被卸下,而咽喉被一只手紧紧抵住,便是连呼吸都不顺畅。
他听了这话,便结结巴巴道:“我是……警察,你杀我……就是……大案!”
齐御风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你是警察,为什么上来就撞我们的车,不保护公民安全,反而欺负百姓,你还有理了?”
那警察转过头去看着齐若成,哀求道:“这位大哥,你是体制中人……你知道……这种事,多得很,没人管的。”
齐御风嗔目欲裂,随口道:“好,既然你管不了,那我就代你管了。”说罢指上用劲,一把捏碎了他的咽喉。(未完待续。。)
ps: 求评论,求订阅,求收藏,推荐,嗯,还有月票。他们说不求就没有……
第15章 雪夜归巢
一家人站在车边,看着齐御风沿着河道,缓缓走远,终于在鹅毛大雪之中,消失不见。
过了半晌,突然远远一声龙吟,声震四野,一道疾风拂面而来,刮得三人脸上,都是如刀割一般疼痛。
只见长风卷地,风雪变幻,一道又一道的狂风卷着雪花,如白龙一般铺天盖地,方向变化无定,在远处凄厉的呼啸狂奔而来。
远远地面上的雪被风吹着,露出黑乎乎的地面,一棵歪斜的大树不堪重负,终于缓缓倒折了下来。
那狂风越来越猛,刺骨的寒冷带来大片大片的白色,摇撼着树枝,吹拂着草地,继而狂啸离去。整个世界便得不真切的白。
齐若成透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来,只直直的望着远处一点,那里隐隐有一道金光盘旋缭绕,如长龙之舞,鹰隼飞扬,萦绕变幻,闪烁不定,那一点光芒,明耀炽烈,便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
凛冽的寒风依旧刮着,发出尖利的呼号,这雪原之上平展展的积雪,已经被这自然之力和一种神奇的力量吹成了一条条巨龙。
巨龙冲破了天空,怒吼,翱翔,奔腾,接着,千百条巨龙一起卷上天空,似乎将万物都卷席而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弥漫一片白色,如烟,如雾,如尘。
那声音咆哮着,怒吼着,即使握有这世间至高的权柄,仿佛也会在这暴风雪中,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齐若成眼见大地一片苍茫。寒风逼人,白雪纷飞。眼前此景如梦如幻,犹若身穿白甲的千军万马奔驰纵横。咙咙之声,激荡澎湃,不禁意气风发,心神舒畅,豪气千里。
渐渐地,那一条金色的光芒流曳停了下来,只有些许微光,还停留在空中,霭霭浮动。枯草伏在地上,不再颤抖着身躯;树木奄奄一息,不再摇撼;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白雪经过狂风的侵蚀琢刻,形成了一个个奇峰、怪石的雪雕模样,雄浑壮美,端凝持立,只有冷森森的雪花,依旧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疏疏落落的飘洒下来。
齐御风慢慢走了回来,曲非烟关切地上前问道:“你用了第十一重的紫霞功?”
他嘴里呼呼喘着热气,点了点头,全身大汗淋漓。只觉得十分疲惫。
“上车,走人!”齐若成见儿子无事,干脆利落。一摆手招呼了众人,自己率先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齐御风收了玄金剑,跟了过去。
齐若成拿出平板电脑。看了半天,点点头道:“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绕开点吧,不过也绕不了多远,晚上就能到家。”说罢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车内空气凝固了一会儿,突然陈淑艾小声叹道:“其实咱们跟他们好说好商量,估计也没事吧?”
齐若成冷着脸道:“你想和开枪杀人的人商量,就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陈淑艾被呛了一句,顿了顿道:“但是……”
“没什么但是,别让电视剧给忽悠了,警察的破案率只有30%,这还是明面上摆着的,小风,你那边也绝对没问题吧?”
齐御风躺在靠背上,看着顶篷,缓缓摇头道:“全都化成灰了……”
曲非烟皱眉道:“降龙十八掌再是刚猛,也断然不能将人击成飞灰,你……你是不是……?”
齐御风“嘿嘿”一笑:“我师傅说过,心神激动的时候最容易突破瓶颈,我试了一下,将‘紫霞神功’催动至第十二重,结果还不错,就是有点手脚酸软。”
曲非烟嗔道:“那‘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最耗劲力,若是使力不当,岂不是坏了身子!”
齐御风道:“无妨,无妨,我调一会儿气,估计就没事了。”
齐若成却嗔目结舌道:“我儿子牛大发啦,居然连‘降龙十八掌’都学会了,这个你可得教我!我要是学不会,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齐御风苦笑道:“你身上没有内力,就算练会了,还不如第八套广播体操有用呢。”
齐若成“切”一声道:“等咱爷们儿学了‘九阳神功’,不就妥了么?到时候我收拾你大爷不就跟玩似的。”
齐御风摇头道:“内力不足,或者内力不够精纯,若贸然使这功夫,一个不当,便会反震回伤自身,容易震瘫了自己。我初学乍练的时候几次都有这种风险,你练上三五年内功,再考虑‘降龙十八掌’的事吧。 ”
齐若成也不气馁,当即又问道:“那个第十二重的‘紫霞神功’,是怎么一回事?”
齐御风道:“你不是看过《七龙珠》么,简单来说,‘紫霞神功’除了引导之法,用法就是‘界王拳’。第一重就是提升一倍功力,第二重就是两倍功力,而到了第十重则是十倍,第十一重略有变化,是将前十重的功法快速循环,让真气在体内以极速运转,便可以增加二十倍功力。”
齐若成皱起眉头问道:“那第十二重,岂不就是增加四十倍功力?”
“不错,不过我能维持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一瞬,再多上一会儿,怕身体也是垮了。”
齐若成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沉吟一会儿问道:“那你现在这个一重的功力,是个什么效果?”
齐御风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说道:“差不多三百斤罢,我也没有试过。不过运起功夫之后,打出的力道虽然差不多有那些,抓举挺举,我可不敢拿起上千斤的玩意儿。”
齐若成叹一口气,望着前方,目中满是不可思议,道:“没想到武功练到极致,居然有这样的能耐。活了四十多年,自己儿子成了这个超人。”
听到“超人”两个字。陈淑艾猛然一抖,回头道:“儿子。你是打算以后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了?告诉你,蜘蛛侠可没什么好下场!”
齐御风笑道:“妈,今天这事,估计咱们一辈子也就遇到一回,你活了四十多年,见过几次杀人命案?你以为都是《名侦探柯南》呢,走到哪死到哪。”
陈淑艾摇头道:“咋没有呢,现在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笑贫不笑娼,人心也越来越浮躁,啥事干不出来,可不像以前呐,我当姑娘的时候,还是生产队呢……那个时候人心多纯哪……”
齐御风一边听着母亲唠叨,只觉的全身疲软,臂酸腿虚,头晕目眩。身形一歪,便倒在曲非烟软软的身上,睡了过去。
陈淑艾一直到他睡熟,才发现自己一席金玉良言。全成了空,便吩咐曲非烟拿了一件衣裳,盖在他身上。
齐若成笑道:“非非。以后小风开车,你可不能这么唠叨。有科学统计表明,倘若给副驾驶上的女人发一个口罩。就可以减少45%的车祸。”
曲非烟笑而不语,另外一边陈淑艾却责怪了他一番,随之叹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子,你就得牵着走,这一对父子,就是一对大小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可得把小风看严实了,别让他跟他爹一样傻得冒泡!”
齐若成大义凛然道:“生当男儿,就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若不能做到,也应该齐家治国,倘若连父母妻儿都保护不了,谈什么行侠仗义?”
陈淑艾一听这话,怔了一怔,最终还是叹口气道:“今天这事,我终究觉得心里发慌……”
两人吵吵闹闹,等到齐御风醒来之际,便已经快到了市区近郊的家中。
曲非烟虽然近家情怯,心中微微有些惶恐,但这一路之上,她却还是一直在脑中想象着齐御风家中的样子,临到门口,经过齐若成指点,却不免有些失望。
原来经他父子二人一再吹嘘的别墅,不过就是三层灰色水泥墙的小楼,围着一个大大的石砌围墙,隐约有丛树点缀其间,门上贴着大红的对联福字,体现着朴实的中式农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美好愿望,风光入眼,实在俗气的很。
曲非烟虽然不甚了解现代美学,但也知道这房子比之她一路所见光鲜亮丽,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各种高楼大厦,都逊色不少,一看便是已经有些年头的产物。
从车上望去,远远便是稻田、鱼塘、水渠、一颗颗秃树掩映下,粉墙绰约村镇组成的田园风光;而在另外一旁,却是深夜之际,依旧灯火辉煌,嘈杂拥挤的城市生活。
大伙进到了院中,曲非烟略微一望,看着这座纯朴自然、乡土味道极浓的小小庄园,不禁心道:“这后半辈子,可就要陪着他在这里度过了。”
陈淑艾拉着她的手感叹道:“我跟他爸结婚那阵,什么都没有,等盖完这栋房子,生他那阵,两个人的口袋里都空空如也,日子都快过不去了,我这辈子,算是便宜死他啦。”
齐若成快走几步,不服气地小声道:“便宜没好货。”
陈淑艾眉毛一立,叫道:“你说啥?”
齐若成转头笑道:“可不是,当时那穷的,买不起水果吃,西瓜便宜,一块钱一个,就买了三个,第一个淌汤了不能吃,第二个坏了吃不了,我怕第三个也惨不忍睹,都闭了灯切的……”
四人哈哈一笑,步入房中,齐若成将房中所有大灯打开,豪气十足的说道:“怎么样?外面看着不咋的,屋里看着还行吧?”
曲非烟面带着微笑,一只手拉着齐御风的手,看着客厅中的沙发、柜子,电视、台灯,心中滚来滚去,却只有一个念头:“文窗绣户垂帘幕,银烛金杯映翠眉。吉日堂前同握手,良宵帐内互倾心。”(未完待续。。)
ps: 下午还有一章,求订阅。
第16章 喜乐无限
四人将行李搬上楼来,两只小兽也出出溜溜,摇着尾巴跟了上来,小熊猫略有些拘束,好奇的打量着这屋子,而小狐狸则熟门熟路,兴奋地抱住齐若成的一只皮鞋,上去就咬了一口。
齐若成哭着脸道:“你这是要把咱家变成动物园吧?”
齐御风呵呵一笑:“本来还有只驴子和老虎,不过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就没带过来。”
齐若成一撇嘴道:“一头驴怕什么,还能帮咱们后院子干点农活呢。”
齐御风摇头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驴,我怕他蹭痒痒就能把咱家山墙靠塌了。”
齐若成:“……”
收拾完毕,齐若成依旧兴奋不减,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说道:“非非,想吃点啥,晚上我给你烤羊肉串怎么样?”
“我跟你说,根据我四十多年的经验,我认为世界上最好吃的,第三是烤猪肉串;第二是烤牛肉串;第一就是我亲手烤制的羊肉串。羊肉串好吃不好吃主要有三个因素,一是肉,二是火,三是佐料,佐料又分三种,一是盐,二是辣椒面,三是孜然……”
陈淑艾随手抓起一本书打在他的头上,叫道:“这么晚了,你上哪找羊肉串去!”接着回头笑道:“晚上我就先下点面条,咱们对付吃一口,等明天我再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齐御风和曲非烟当即都点头称好,齐若成却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自言自语道:“对,吃面条好。吃面条养胃,面食就是养人。米饭就不行。”
“我前几年出差的时候,有个火锅店锅底免费。我们一群同事就进去了,要了一个免费锅底,一人要了两块钱的手擀面,煮着吃了,结账的时候那老板的脸色,嘿,简直精彩极了……”
曲非烟靠着齐御风的肩膀,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浅笑不语,一直等着齐若成被叫到厨房帮忙。才贴着齐御风的耳朵小声说道:“我觉得你爹爹好像桃谷六仙……”
齐御风一手握着她的手,帮她拂起一缕鬓边的青丝,柔声道:“他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对你的热情,怕你感觉自己被冷落了。”
曲非烟微微一怔,歉然道:“是这样么?”
齐御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看着她眉目如画、纤巧灵秀,眼睛晶莹澄澈,别有一种纯真烂漫,浑然天成之美。不禁叹道:“从此以后咱们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啦,不管到什么时候,爸爸妈妈。还有我,这里都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了。”
曲非烟听到这话。思及自己身世,心意激荡。不禁眼圈一红,口中道:“我好欢喜。”声音有如蚊呜。细不可闻。
说着伏在齐御风身上,心中暖洋洋地,喜乐无限。
齐御风思来想去,想及两人情缘,不禁也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一路争吵,打打闹闹,但一缕情丝却越系越紧,相互牵挂,当真跟自己父母的感情经历,殊无二致。
当即他心中感慨,不禁问道:“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骂我是癞皮赖脸的水獭,现在不那么想了?”
曲非烟红着脸颊,小声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小狐狸、小熊猫、小水獭,以后你是大英雄也好,小无赖也好,我都愿意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跟着你啦。”
她这两句话说的诚挚无比,齐御风心中感动,想到两人一同抵受了患难屈辱、艰险困苦,历经磨难,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坐在这温馨的家里互致衷情,心中不禁也是无尽感慨。
她当初明知随自己一走,从此天人永隔,此生可能便再也见不到曲洋、刘正风、任盈盈等人,却还是义无反顾,无怨无悔,这份情意,确实终自己一生,也难以报答完全的了。
不一会儿,随着齐若成高喊一声:“好嘞!”两人赶紧分开,曲非烟拭了拭眼角,眉开眼笑地去帮忙拿碗拿筷。
众人坐在桌旁,曲非烟风卷残云,不一会儿便吃了一碗面条进肚,陈淑艾急忙问道:“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再来一碗?”
曲非烟点点头,接着又盛了一碗,三下五除二,却又吃得干干净净。
陈淑艾眉开眼笑道:“毫无疑问,我做的面条,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三大碗过后,曲非烟满意地将碗筷放在桌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淑艾等三人此时早已吃完,她便拿起来准备放在水池中洗掉。
谁知她放一提起,曲非烟却一把抢了回来道:“啊……阿姨,还是我自己盛吧。”
陈淑艾愣了几秒,小声道:“闺女,我寻思大半夜的,就没做那么多,要不我再给你下点挂面?”
曲非烟一听,急忙摇头道:“啊……那就不用了,反正我也差不多吃饱了。”
等到收拾完餐桌,陈淑艾不禁对着齐若成小声道:“等办身份证的时候,给她办大几岁,让她俩早点结婚算了,这孩子,实在!”
吃完了饭,陈淑艾便领着曲非烟参观房屋,顺便给她铺床叠被,打扫出一间客房。
齐若成关了电视,点燃一支香烟,和齐御风两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从刀光剑影中的江湖世界里回来,怎么样,感觉如何?”齐若成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笑着问道。
齐御风双手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有时候也感觉不出自己到底是那头的了,感觉那个时代的思维方式和价值体系,好像跟现在都不太一样。”
“所以你犹豫了?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嗯,有一点。”
“咱们老齐家,原来也出过不少能人。远的不说,嘿。就算你爷爷年轻那时候,谁提起山东齐家的云门十三剑……”齐若成缓缓吐出一口烟。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陷入了回忆之中。
齐御风一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从那双眼睛里,除了疲倦与无奈,却再也发现不出别的东西。
在齐御风的印象里,父亲年轻时,一直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是90年代最后一批理想主义者,他也曾饮过烈酒。醉过沙丘,仗剑四顾,高歌痛饮,喝醉的时候依然喜欢高呼:“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那种在江湖上逍遥驰骋,快意恩仇的日子吧?
任侠的因子一直在他血脉里暗地流淌,虽然事业无成却又不肯将江湖道义彻底抛却,但当理想陷于现实。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家传的武功一直占据了他内心中最重要的地位,在这样暗夜昏灯下,他见到这样的儿子,必定心中生起了一丝不安定的悸动。
好半天。一直到香烟燃尽,齐若成才“嘿嘿”笑道:“礼教岂为吾辈所设焉,儿子。不要辜负了独孤九剑。”说罢便头脸不洗,钻回了自己卧室之中。
齐御风低头一看。见父亲原来坐着的沙发前面,摆放着一个亮晶晶、四四方方的小塑料袋。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我的亲爹亲妈啊!
他走到曲非烟房门前,对她不好意思的一笑:“咱们也休息吧?”
曲非烟眨眨眼睛:“这个屋子四四方方的,太奇怪了,我要跟你一起睡。”
齐御风见她清新娇美,眼中澄澈明亮,饱含欢悦,当即便点了点头,拉住她的小手,心中碰碰打鼓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笑话,自己一身绝技闪耀古今,又不是x+2>4解集的理科生,这种好事,岂能不抓住机会!
曲非烟来到齐御风房内,未等齐御风酝酿感情,便上前扑在床上:“这个床好软啊,我都好多天没好好睡觉啦!”
齐御风咳咳两声,表面却装作没事人一样,随口道:“脱了衣服睡舒服一些。”
“脱什么衣服啊?我都困死了。”曲非烟打个哈欠,撒娇道:“你过来,我搂着你睡。”
“这个……妈妈在宾馆没教你么?”
“哦,我学会洗澡了,对,还要换睡衣!”曲非烟这才像是醒悟过来一般,七手八脚的又从床上爬起来,冲进了浴室。
齐御风坐在床边,听着门外哗哗的水声,望着月光下的院子,心中天人交战,像是比与东方不败一战,更为令他为难。
不一会儿,曲非烟走了回来,他侧头望去,见她穿着穿着月牙白的内衣,没有任何花哨的纹理,头发披散在脑后,仿佛泼墨的山水画,修长的身体轮廓隐约可见,凹凸有致,一双小脚丫嫩白可爱,一个诱人而稚纯的身体……
“嗯,你臭!赶紧去洗澡!”不等齐御风说话,曲非烟却已经大模大样的嫌弃起他来。
齐御风登时如蒙大赦,立刻弹身而起,冲出门去。
曲非烟躺在柔软的床上,轻轻盖上被子,咬了咬下唇,嘴角荡漾出一丝笑意……
次日,清晨,八点。
“儿子,你那屋有打火机没有?怎么一个都找不着了?”
齐若成打着哈欠,随手打开齐御风的门,见齐御风弓着腰,趴在床上,不禁奇怪道:“你这练瑜伽呢?怎么跟狗似的?”
这时被子一掀,曲非烟露出一个脑袋,脸色涨红的如同苹果一般可爱,张口道:“叔叔。”
齐若成登时面色一僵:“啊,那个……不好意思啊,你们玩的开心点,我下楼办事去了,俩个小时都不回来!”
齐御风叹一口气,心中流泪道:“玩个肾哦,明明是还穿着衣服,刚刚酝酿出点感情好吧?”(未完待续。。)
ps: 求订阅~:)
第17章 巧取豪夺
其实这一夜,不光齐若成睡的稀里糊涂,齐御风两人也是一样。
这一夜两人心中都是起伏万千,说不尽的情话,更是有些曲非烟不解之事,没好意思向齐若成夫妻二人问过的,此时都一股脑地,向齐御风提问了出来。
这一夜,齐御风从科学常识,到风俗人情,再到国际形势,最后力热光电,连压箱子底的《物理》书都拿出来了,一样一样给曲非烟解释。
好不容易天光大亮,曲非烟觉得困倦,倒头睡下,他看着肌肤胜雪、娇美无匹的女孩倒在自己被窝里,不禁心摇神驰,意酣魂醉,想要上前温存一番,谁想却又被父亲扫了兴致。
这一下两人均觉得不好意思,曲非烟便回到自己房中继续睡觉。
齐御风稍微睡了一会儿,起床之后,看见陈淑艾、曲非烟在厨房中忙活着,便自顾摆弄着电脑,
齐若成出去躲了两个小时之后,却大马金刀,横踞在客厅沙发上,高声打着电话:“唉,三哥,你猜猜我是谁?”
陈淑艾叹了口气,瞥他一眼道:“一共你们就哥四个,这智商,得钱治了。”
齐若成转过头去,不去理她,口中依然道:“过来吃饭啊,大哥、二哥他们我都打完电话了……忙个屁,小风带女朋友回来了,你不想见见?”
“切,拉倒,拉倒,等过两天,我去你家窜门!”
齐若成打完电话,又横冲直撞来到厨房。叫道:“多弄几个硬菜,晚上大哥。二哥他们全家都过来。”说完之后,也不等陈淑艾反映。便又一次赶到齐御风房内,与儿子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陈淑艾嘴角带着微笑,看着曲非烟道:“他呀,就是好显摆,得了你这么个漂亮儿媳妇,就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曲非烟带着浅浅幸福的笑,羞赧地低下了头。
齐若成进了齐御风房间,关上房门。上前抓了一把儿子的大腿,嘻嘻笑道:“有内功就是不一样啊,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吧,这腿一点都不软。”
齐御风无奈地看了一眼床头那本书,回头道:“我说我给她讲了一宿初一物理你信么?”
齐若成看了一眼电脑,贼兮兮道:“有钱没,借点?”
齐御风警惕道:“干嘛?”
齐若成叹息道:“没钱交话费了,本来昨晚上我感觉你妈翻了我的钱包,以为他知道我最近没钱。给我偷偷塞钱来了,结果刚才一看,就剩下二十块钱了。”
齐御风幸灾乐祸的笑道:“谁让你前些日子打麻将都输光了呢。”
“切,我这借钱。还不是因为你。”
“干我什么事?”
“你住院这几天,我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闲着没事上网。谁知道这异地流量超了五百多块钱的,眼看就欠费了。这要让你妈知道,不得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齐御风深以为然。当即点了点头,小声道:“五百?”
“一千,给点缓冲。”
“八百,不能再多了!”
“成交!”
齐御风从抽屉取了八百块钱,交给父亲。
齐若成接过钱,揣进兜里,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你那个内功,能不能教教我?”
齐御风见父亲拐弯抹角,试探着问了好几次,终于正式提出跟自己学习内功心法,当即不禁笑道:“好哇,无极玄功拳,由外而内,内外双修,练成之后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每一招自然附有极强内劲;半月学会,收费八百。”
“无相神功,崆峒派的镇派绝学,引导吐纳之基,长期习练,可强身健体,内力生生不息,以气御敌,势如长虹,威同奔雷,一个月学会,收费三千。”
“大衍内功,雁荡山派的内功心法,乃是当年雁荡山一位高僧从《法华经》中所悟,练成之后,气敛入骨,炼气归神,可隔空传功,飞花落叶皆可伤人。预计三个月学会,收费一万。”
“另外提供陪练项目,每小时五十元,打通任督二脉,一次性十万……”
齐若成迷惑道:“你说这些功法,都有什么不同之处?”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一愣,随之赞叹道:“老爹你真厉害,一嘴就说到了点子上面!”
接着他顿了一顿,略微整理一下思绪说道:“像道家一脉的内功心法,侧重阴柔精纯,重在修身养性,譬如这无极玄功拳练成的功夫,虽然进境不快,但既纯且柔,生生不息,对于改善身体,最为有益。”
“而佛家功夫,则侧重浑厚刚猛,正大雄浑,虽然修行至上层境界,与道家武功也殊无二致,同具延寿之功,但一阴一阳,一柔一刚,两者却不好太比较。”
“至于无相神功,这功法最为简单易学,走得也是阳刚一脉的路子,你这成天成宿打麻将的,要是修行这路功夫,对于改善萎靡不振的气质,应该有很大帮助。”
齐若成”嘿嘿“笑道:“要是都这么有用,你干嘛还收费不同,少废话,你来先给打通个任督二脉,我试试什么滋味。”
齐御风摇头道:“你丹田里面丝毫没有内力,就算打通了,你每天不练内功,扩宽经脉,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慢慢堵塞了起来?”
“那什么条件才能打通?练三个月够不够?”
齐御风看他一眼,皱眉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呢?”他不禁想到,当年自己被长白山上十几位高手,拼尽全力,才侥幸打通了这天地玄关,进而内功进度一日千里,而如果不是有玉笔山庄那得天独厚的条件,数不尽的天才地宝,自己怕是受此奇遇,也难以功成圆满。
当即他伸手朝齐若成腰间一抵,齐若成不由得“哎呦”一声,痛苦之极,只觉得他掌中一股极为霸道的热流顺着体内侵入心脾,狂乱急暴,流贯全身,全身各处犹如万针撺刺一般。
齐御风见他受不住,便松开了手,呵呵直笑,齐若成骂道:“你这臭小子,敢打你老子?”
齐御风道:“你现在身子太弱,脾脏都受不得力,至少得改善作息,戒烟戒酒,每日勤练才行。还有,老爹,你这肾也有点虚啊……肾为先天之本,水火之脏,肾气不牢,练什么都白搭。”
齐若成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怎么办?”
“先练无极玄功拳吧,等过两年再练混元一气功,运气好的话,这辈子你还能见识见识紫霞神功。”
“好,那就先练这个八百块钱的。”
“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嘿嘿,儿子,我一直都没问你,你去年在学校赚了四万块钱,这次又在程家大模大样拿走了五十万,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这钱要不是我给你吹了枕头风,你妈早给收走了。”
“没什么。”齐御风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远山,顿了一顿,“我想重建华山派。”
“唔,这倒也算是个理由,你妈妈那边我做做工作,勉强也能说得过去。不过儿子,你这也不够意思啊,自己一个人致富奔小康了,爹妈还在这里吃糠咽菜呢,你就看得下去?”
“不说别的,为了你这个未来媳妇,俺俩可没少往里搭,你知道非非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多少钱?”齐若成循循善诱,不断打出亲情牌攻陷儿子的心理防线。
“多少?”
“三千!顶你爸一个月工资了。”
“卧槽,那皮大衣呢?”
“两个卧槽。”
齐若成眼见儿子一双眼睛看向自己,目中满是难以为情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当即又道:“怎么样,你在咱家当了这么多年的消费者了,也该为家庭建设出点力了吧?”
“那……该多少?”
齐若成抚着铁青的下巴,思忖片刻道:“你妈那头拿二十万吧,估计她心里就得美出鼻涕泡了。”
“哦。那剩下的就都归我支配了吧?”
“归你……”齐若成又看了儿子一眼,语重心长道:“儿子,做人要讲点良心啊,非非办户口,身份证,这不得钱啊?”
“那……你要多少?”齐御风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十万吧,我跟你说,这钱我一分钱都捞不着,咱们方方面面都得打点到,而且要做的完美,估计你老爹还得往里搭!唉,谁让我是你爹呢,天生就欠你的。”
齐御风听他说的无奈,心中暗暗好笑,心道程健那五十万块钱,一半是他威慑了刘广坤的好处费,一半才是学费,自己倘若教不好他,也没准备收下。
他在明朝回来的时候,用从嵩山派等人身上“搜集”的银票跟武林豪杰们兑换了不少黄金,总数也估摸着值个上百万人民币,这钱原本就是准备孝敬他二老的,但没想刚到了家,父母居然就盯了上来。
当即他装作不依不舍的样子拿出那张支票,可怜兮兮的递给父亲,惋惜道:“那你可得给我留二十万啊。”
齐若成一把夺过,点头道:“对了,曲非烟这个名字太过乍眼,不能用了,给她改个新名字吧。”(未完待续。。)
第18章 欢聚一堂
等到傍晚时分,齐御风的大伯齐若峰便独自开车来到了他家门外。
齐家四兄弟当中,以老大混的最好,他为人豪迈仗义,虽然三十多岁才下海经商,但交游广阔,人脉丰富,此时已有几千万身价,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之其他三位兄弟,可是绰绰有余了。
他一进门,看见齐御风笑脸迎了过来,却猛地脸一沉,开口骂道:“好不容易考上个大学,不知道好好学习,才几岁啊,扯什么幺蛾子?”
齐御风一愣,随即委屈道:“大伯,我咋了?”
齐若峰瞪他一眼,揪着他下巴上刚长出来的几根胡须,使劲一薅:“毛都没长齐呢,就寻思找媳妇了?”
齐御风“哎呦”、“哎呦”叫了几声,捂住下巴,愁眉苦脸道:“再不下手,等着跟你一样三十多岁还打光棍啊?”
齐若成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一向对大哥又敬又怕,在他面前从不敢乱来,当即也只是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微笑,并不阻拦。
齐若峰迈步走进客厅,又回头看了齐御风一眼,赞许地点点头道:“嗯,这半年长高不少,身体也结实了,功夫落下来没有?”
齐御风听到“功夫”二字,当即带点自豪,一挺胸说道:“哪哪能呢,也不看是谁教的!”
“切,你们这些九十后我还不知道,就我家那俩货,齐德龙、齐东强上大学的时候,那寝室跟猪窝似的,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学业都荒废了,你可不能学他俩。”齐若峰坐在沙发上。拍着齐御风的大腿,惋惜道。
“不能。不能,我还你不了解么?啥都耽误了,也不会耽误大伯你传我的这一身功夫。”
“哼!”齐若峰冷笑一声,小声道:“原来大伯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但现在看来你还不如他俩呢,居然小姑娘都领家来了,你还让我怎么说你?”
接着他面带惆怅,叹一口气道:“我们哥四个,原来就属老三功夫最好。现在混的也最次,过年都不愿意上我家来一趟,你说说……原来你们这辈,我就最心疼你,结果你跟我家那俩完蛋玩意儿一样……”
父子两人听他如此感叹,不禁都微微一叹,齐家本来家世鼎盛,但到了齐御风爷爷早逝,家道却从此日渐衰微。
但他这个大哥。可谓长兄如父,对他一母衣胞三个兄弟,却绝对没得说,一直支撑家庭这个重担。供养三个兄弟长大成人,念书成才,等到将三个兄弟都扶持到成了家。自己才娶妻生子,安定了下来。
齐若成从小看尽世态炎凉。才逐渐养成了玩世不恭的性格,此时见大哥提及过去家史。看着他两鬓渐渐的也冒出了白发,不由得脸色微变,,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齐若峰看他两人陷入沉默,一时也不禁神色尴尬,当即一挥手,结束了忆苦思甜:“行了,大过节,别寻思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今儿也不是来找茬的,别瞎寻思。”
随后他哈哈笑着大声喊道:“陈老板,厨房忙着呢?儿媳妇长啥样啊,亮出来让他大伯看看啊!”
陈淑艾在厨房一边忙活,一边“呵呵”一声笑道:“可不敢在大老板面前叫我老板,非非,你先别忙了,去见见你大伯。”
齐若峰只听有人小声喊了一声“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厨房中袅袅走出。
她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针织毛衣,一条休闲裤,站在面前亭亭玉立,神态羞涩,略有些忸忸怩怩,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眼神清澈见底,立在他面前,便如同一朵清纯娇美的百合花轻轻摇曳一般。
当即他揉了揉眼睛,但看她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肌肤之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说不尽的清丽绝俗,只觉耀眼生花,不由得惊的呆了……
待听到曲非烟嗓音清甜,腼腆的叫了他一声“大伯”,他才恍然大悟,忙掏出钱包道:“好孩子,坐坐坐,大伯……大伯给你压岁钱!”说罢掏出一把红票子,看也不看,就递了过去。
齐若成父子对视一眼,嘿嘿一笑,目中都闪过一丝傲然得意之色,齐若成急忙假惺惺拉住大伯道:“哎呀,孩子都这么大了,年也快过完了,给什么钱……”
齐若峰一把将钱塞进曲非烟手里,回头怒道:“我这当老大的,怎么不比你们过的强,人家这孩子这么水灵,第一次来,我当大伯的不尽点心意过得去么?”
齐若成看他脑门上一根青筋暴起,知道他心意已决,向来从不反悔,撕扯半天,便无奈对着曲非烟笑道:“行啦,你收下吧,大伯开公司的,不差这点。”
齐若峰也眉开眼笑,赞叹道:“没看过这么标致的小姑娘!非非,明天和小风上我家玩去,我让你大妈给你做好吃的!”
几人坐下闲谈,齐若峰一改先前对齐御风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咧着嘴对齐御风竖大拇指,口中不断赞道:“好小子,有能耐!不过就是看上去小了点,这上高中了么?”
他一张巴掌又厚又硬,硬是隔着棉裤,把齐御风一条大腿拍的生疼。
不一会儿,齐御风二伯齐若彬领着妻子也来到齐家,看见曲非烟眉清目秀、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便如同画中小仙女一般,也是赞不绝口,十分疼爱。
曲非烟笑靥生春,知书达礼,虽然在众人接连热情的招呼之下,却也对答如流,她语音清脆,音色清越动人,虽然神态中略带腼腆,但却也显得玉雪可爱,更增风致。
这一下她成了客厅的中心主角,被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心,齐若成便愈发得意,问道:“大哥,将来我这儿媳妇要是没工作,你能给安排了不?”
齐若峰略微一怔,随即爽快道:“这么玲珑剔透个姑娘,多会说话办事,那里找不到好工作?非非要是去我那里工作,起码给个副总经理当当,每天开例会就行了!”
齐若成一愣,心道这姑娘初中物理还没读完呢,电灯泡都不会接呢,便谦虚道:“给个一般职位就行了吧?”
“那就当总经理助理,在办公室处理点文件就行。”
齐御风略没有底气的说:“还是从基层业务员什么的做起吧?”
齐若峰摇摇头:“我们的业务员起码要硕士学历,薪水还很低……”
一边老二媳妇叶青凑趣道:“老四,你家最近不是做买卖发了大财了?还差非非一个工作?”
齐若成一愣:“这这么一说呢?”
叶青一边亲昵的搂着曲非烟,揶揄地看了齐御风一眼:“这丫头长的这么俊俏,就齐御风那啥样,不是图你家的钱,还能图什么呢?”
齐御风素来与叶青亲近,知道这个婶子爱开玩笑,挖苦于人,当即便与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众人聊聊儿女,谈谈近况,再调戏了一会儿齐御风与曲非烟这一对璧人,便开席吃饭。
众人心中喜悦,在席上都多喝了几杯,齐若峰故意为难曲非烟,教她喝了几杯酒,见她来者不拒,一连喝了三杯,虽然红晕双颊,却依旧神志清明,言辞井井有条,不由得连声赞叹。
众人吃完,陈淑艾和曲非烟将席面撤去,大伙儿坐在沙发上,各自闲谈,齐御风便凑到二伯跟前,问询他古籍修复的事情。
齐若彬在四兄弟当中,是唯一念过名牌大学,有文化有知识的人。
他虽然后来念完硕士,放弃了自己本科专业的图书馆学,到大学教书,但一直却也对古籍修复有着浓厚的兴趣,时常兼职做一名修补时光的文化使者,并且因为作风细致,对于古籍断代、品鉴能力颇高,在圈内也是赫赫有名。
当齐御风问及他能否修复古籍,不禁微微一愣,笑道:“你在那里弄到的古籍,别是文物吧?”
齐御风正色道:“二伯,这几本书来路没有问题,但却也非同小可,一字也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怕是有麻烦。”
齐若彬做这一行,也知道民间藏书者多半不愿暴露,要不然什么古籍普查、整理与保护研究,说不定就破坏了古籍或者被“临时工”流失到了国外,当即点了点头道:“我不说就是。”
齐御风心下欢悦,当即道:“那我马上拿来,你给鉴定一下。”
齐若彬当即一愣,心道这么重要的古籍,你居然随随便便放在家里?但他借着酒气,却也疏狂笑道:“咱们这也没有外人,二伯就给你免费鉴定一下。”
可是当齐御风将玉匣拿来,掀开一看,他却不由得一怔:“《楞伽经》,这有甚么稀奇?咦,不对……”
他用随身携带的的工具小心翼翼地轻轻翻起一页,脸色便愈发凝重,登时酒醒了大半,等到连翻四五页的时候,一双眼睛便已恢复了清澈,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不禁抬头迷茫地看着齐御风道:“这也太假了吧?”(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订阅~感谢诸位的支持,令这本书再一次有了起色!
第19章 古籍修复
“假的?”齐御风登时吓了一跳,”您老可好好给看看,确定是假的么?”
“不是假的,难道还能是真的?”齐若彬笑嘻嘻转头看了他一眼,随手小心翼翼盖上玉匣,“不过就算是假的,这本书要是流传出去,也够吓人的了。”
“这怎么说?”齐御风不解的问道。
“这本书应该已经修缮过了一遍了,不过手法精巧,十分隐蔽,应该就是咱们鲁派的高手,若不是在浆糊露了一丝丝破绽,我还真看不出来,根据这页脚的黏度,应该最多黏上去不超过一年吧。”
“你怎么知道是鲁派的呢?”齐御风好奇的问道。
“呵呵,古代南方虽然富庶,秀才又多,可是空气潮湿,那年代又没有空调,所以对古籍善本的修复,需求较北方为多.而咱们北方京、津两派,虽然各有绝活,可是鲁派的独门绝技,他们却也未必知道。”
“古籍修复里面,浆糊是首要机密,各地都是不同配方不同比例,南方是用白芨为主,而北方是选用面糊为主,再添加明矾、花椒、桂皮、蜂蜜,这味道我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还认不出?”
“可是即使是修过了也不一定是假的吧?”齐御风倒听任盈盈说过,她寻到这四册《楞伽经》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一堆腐烂的纸屑,后来寻遍了天下能工巧匠,才堪堪修复到这种程度。
“我也是很奇怪,如此花大力气做这样一本假书,到底有什么意义?”齐若彬面带疑惑。盯着茶几上放置的书册。
“按照道理来讲,浆糊既然是新加的。有许多字的缺漏笔划也是后描上去的,而且这几个虫洞补得天衣无缝。倾尽心血,堪称神来之笔,就连这些故意留下来的霉斑虫蛀,其实都已经处理过了,整本书几乎毫无漏洞,造假技术几达巅峰,如若出世,必将震动收藏界。可是为什么却故意留下了两个漏洞,这是有同行想要钓鱼执法。打那些专家脸面的的?”他一边思索,一边小心翼翼的推论着。
齐御风哭笑不得,心说这本书来历之奇,倒是有些不好解释,可是听他说有两个漏洞,不禁问道:“什么漏洞?”
齐若彬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水杯放在远处,回头轻轻用食指捻了一下书页,放在鼻端一闻。叹道:“这几册书的这种纸张,还是安徽黟县、歙县一带所产的凝光纸,造纸所用的木料,是上百年树龄的青檀木。纸质光润洁白,易于保存,经久不脆。不会褪色,故有‘纸寿千年’之誉。就是咱们现在常说的宣纸的前身。”
“还有这墨水,用的是徽州素墨。这种墨属于松烟墨,用的确是西伯利亚和东北产的冷杉松所造,加上白芷、独活、檀香、细辛等物混合,这种墨墨分物色,挥洒自如,一如点漆,可谓万载存真,墨中精品。”
齐御风越听脑袋越大,不禁问道:“这什么意思?
齐若彬笑道:“这凝光纸在隋唐的时候,就价值千金,往往皇帝赏赐文人,也不过就赏几刀纸罢了。”
“而且这造纸技术,早已失传几百年了,就算勉强用相似的材料造出来,也比金箔还贵;而徽州素墨所用的树木,现在也都是珍稀植物,变成活化石了。”
“咱们修缮讲究个‘修旧如旧’,可是这种苛求珍料、穷奢极侈的修法,没个上百万怎么能下来,这骗子也太专业,太有钱了罢。”
“如果不是修补的时间太短,谁还能看出其中破绽?“
齐御风一笑,心说任盈盈雄踞一方,属下数万,黑木崖上的财产,如山海之大不可比拟,这种事倒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那第二个漏洞是什么?”
齐若彬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古怪之色,他小心翻开一页,看着两页之中的夹缝,念道:“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这不当人是傻子呢么?稍微有点见识的,谁还看不出来这是《九阳真经》里的文字?你字体仿王羲之写的再惟妙惟肖,却写个‘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谁还能把你这当宝贝?”
“你捏了个瓷器,釉色再圆润,气度再不凡,可造型确是个奥特曼,电视机,还有人能把他当文物么?”
“这本书,不是骗子忽悠傻子的,就是有人闲的太无聊了,唉,这种人,有这样的技术和财力,怎么不做点好事……”
齐御风略一沉凝,心道:“看来除了年代除了差错,这四册书应该就是真品。”
当即他抬头问道:“二伯,那这书还能不能修?”
齐若彬正沉吟不语,听到这一句,不由得奇怪的看着齐御风,目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问道:“做旧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致了吧,还修它干嘛?”
“我有用啊。”
齐若彬略一沉吟,摇头道:“这几本书虽然是恶搞伪造的,但这修补的手艺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十分难得,这其中好几门手艺和材料,现在可以说基本失传了,要是再修下去,反倒失却了本来的韵味,所以说这四册《楞伽经》,虽然是假的,却也是意义非凡,让这个书就这样好好待着吧……”
“那我得看呐……”齐御风一听二伯不修,当即着急起来。
“看,什么意思?”
”就是上面的字能不能补上啊?”
“就这个……”齐若彬眼中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这不是当文物修复?”
“我要文物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让它每个字都还原了就行。”
“嗨,那还不简单。”齐若彬不屑道:“书页拆开,拿专用的扫描仪一扫,通过质子激发x荧光法测定碳、石墨等微量元素的含量,然后将扫描结果存入电脑,通过系统的规律性分析自动补全,一个字都不带错的,五分钟完事!”
“这么简单?”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一呆。
“可不就这么简单,要是你这书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修补,一两年也修补不完,可是处理掩盖缺失的字迹,那根本算不上技术活,找个古籍研究所的学生就能办成,还用得着你二伯我?呵呵。”
“太好了,二伯,你帮我修了呗,我就上面的字就行。”齐御风急忙凑到他身边,笑嘻嘻搂着他脖子笑道。
“这破书有啥修头,浪费电费,”齐若彬假装为难了他一下,可是看看身边曲非烟也眼神闪闪发光,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道:“看在非非的面子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
“谢谢二伯,谢谢二伯。”齐御风笑嘻嘻道。
“得,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俩先回去了。”齐若彬与齐御风商议完毕,便站起了身。他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叶青确是滴酒未粘,所以开车回家,也没有问题。
齐御风把玉匣给他,又叮嘱了一句:“里面内容可别泄露出去啊。”
“你还真当这是《九阳真经》啊?”齐若彬哭笑不得,“行,过年也没多少事,等到明后天,我就把原本和复印件你送来。”
齐家老大和老四一家将齐若彬送到门外,招了招手,便看着他们驱车离开,齐御风和曲非烟想到《九阳真经》修复有望,心中都十分欣喜。
一行人回到屋中,谈兴不减,又在客厅中聚集闲谈,陈淑艾和曲非烟忙着做饭,累了一天,便先行回到房中休息。
齐若峰、齐若成、齐御风三人东扯西扯,唠了半天,正要睡觉之际,突然听得尖利的电话声响起,齐若成随手一按免提,便大声笑道:“弟妹,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才到家啊?”
电话里却传来叶青颤抖惊惶的声音:“老四,若彬他出事了。现在半死不活的,你快来救救他……”
齐若成凛然一惊,拿起电话问道:“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东三环路口这里,我们车轮胎被扎了,一个人上来就打,若彬现在浑身都是血,昏迷不醒。”
齐若峰猛然从沙发上站起,面色严肃道:“走,去看看。”
齐御风也立刻精神一震,起身道:“好!”
齐若峰扫他一眼,严厉道:“小孩子在家呆着,添什么乱!”
未等齐御风回答,突然屋中走出一人,手持两把长剑,凌空一掷,递给了齐御风,口中叫道:“剑!”
齐若峰抬头一看,却是曲非烟这个丫头,在片刻之间,便已经收拾打扮停当,走了出来,当即他不由得一呆:“那里来的剑?”
齐御风将长白剑抽出半尺,顿时清光闪耀。满室皆辉,他思忖片刻,摇头道:“用不着剑,我们走!”
曲非烟点了点头,将玄金剑扔在地上,两人打开阳台窗户,飘然而下,继而连环跳跃,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齐若峰目瞪口呆,看向自己的弟弟:“小风……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未完待续。。)
ps: 思路有点跟不上,想写的没写出来,先更着,明天再改吧,余下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20章 极速奔跑
齐若峰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嘴巴长得大大,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有惊喜,有狂热,有惊讶,有不敢相信:“这是……轻功?”
齐若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运动鞋,抬脚换上,面色平静道:“不错,小风……他现在能打的很,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去年五月份我还跟他过招,怎么……”齐若峰嘴里嘀咕着,两人快步下楼,开车出了院门。
齐御风在这个城市居住了十七八年,叶青所说的位置,他也曾去过,记得是市郊的一处破破烂烂的平房区,后来被划入了开发区的范围。
他与曲非烟飞身下楼之后,辨明方位,便不顾道路崎岖,展开轻功,一路纵高窜低,如追风逐月,急驰而去。
此时虽是午夜时分,郊外已经漆黑一团,但两人内功深厚,眼神敏锐,除了绕过高楼大厦,几乎就是一路沿着直线前往,二人踏在屋脊树梢,毫无半点声息,而且奔行如电,纵是一般车辆也追之不上。
跑了足有半个小时,曲非烟抬眼看看月亮,此时已接近子时,便轻声问道:“还有多少路程?”
齐御风略微停步,喘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道路旁边的路牌:“快了,还有十里。”
曲非烟按照现代时间算了算,两人又得跑出七八分钟,才终于接近了叶青所说的位置。
齐御风抬眼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却不禁一呆,这一带他小时候倒也曾经来过。但时过境迁,变化居然如此之大。原来的平房全然不见,此时大地上平平整整。偶尔有墙壁耸立之处,也是断壁残垣,犹如鬼子进村了一般。
而在路口的一个拐角,此时却耸立着几座钢筋水泥的大楼,在夜色中凛然矗立,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建设显然尚未完成便已经停工,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阴沉沉的吓人。
他来到十字路口。见四下空旷,除了那几栋烂尾楼,四下俱是野草,破砖碎石,拆迁下来的各种痕迹,唯独却不见汽车的踪迹,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给叶青再打过去,那边果不其然……已经关机了。
齐御风心中狂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四下望去,见前面路口一处亮晶晶似乎泛着微光,当即冲了过去。低头一抿:血。
曲非烟看他的脸色变得逐渐阴沉起来,不由得上前软语劝道:“他们走不远……”未等说完,却见身边的齐御风便已经犹如一支响箭般射出。直奔那烂尾楼前面。
曲非烟随之跟随而去,却也发现那楼下原来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它色泽发暗,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反射着一丝月光,几乎难遇察觉,所以两人起初才不曾发现。
微云拂过,在一明一暗的月光下,她看见齐御风脸色焦急,紧皱着眉头,面前那辆轿车四门大开,上面有缕缕刮痕,一派被洗劫过的模样,副驾驶的座椅,已经鲜血染得透了。
她本想开口规劝,可是见到此景,却也知道齐若彬夫妻大抵凶多吉少,当即一颗心不由得也吊到了嗓子眼,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开口道:“这是二伯的车?”
“嗯。”齐御风点了点头,心乱如麻,自己这个二伯虽然不善交际,但为人谦逊和蔼,向来不爱与人争执,怎么却遭到了这样的不幸?
两人遍寻不着,齐御风不禁大喊一声“二婶!二伯?”
声音萦绕,久久在楼宇之中穿梭回旋,却得不到答案。
齐御风冷静下来,心道他两人从接到电话,到方才一共跑了能有二十分钟,几十里路,这条道路人迹罕至,若出现什么危险,必定敌人还未曾走远。
正当此时,突然曲非烟小声说道:“你看那边,好像有光亮。”
齐御风抬头一看,却见那矗立的大楼之中,有一处隐隐约约,与别的窗户不同,透露出些许暖意,这大楼外面尚是水泥的粗坯,只孤零零有个大概的框架,自然不可能通电。
他想到这里,当即身形一跃,跑了过去,曲非烟神色警戒,看向四周,也跟了过去。
齐御风临到楼下,突然身形一凝,略一思索,转头道:“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他与曲非烟如此一身武功,转到当世,几乎已可称天下无敌,只要不碰上带枪的高手,便是多少人围攻,曲非烟也能游刃有余,所以他留她在楼下放哨,自然无所顾虑。
曲非烟点了点头,便守在楼门口,盯着不远之处,一座破旧仓库旁边,那辆蓝色的雪弗莱轿车。
齐御风展开轻功,几乎足不点地,飞越上楼,直如一条青影,飞速盘旋。
他沿着楼梯,不断向上,待走到了那间亮着微光的房间,却不禁一呆,只见这是一座三室两厅的住宅,窗户用塑料堵着,屋中堆满了各种杂物,
而他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尚未安装房门的卧室之中,却见角落里堆着一团破旧的棉絮,旁边放着几个蛇皮口袋,里面放满了破烂。
虽然这塑料布几乎遮不住外面寒气,通风甚为方便,可他一进到房中,却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那堆破棉絮之中,此时正有四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十分恐惧一般,显然无声无息的闪出一个活人,让他们两人俱吓了一跳。
齐御风略微抽了抽鼻子,没有闻到空气中的血腥之气,看着那一堆夫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面目忐忑,不禁心中一沉。
“刚才楼下路边,有人行凶抢劫,你们听到没有?”齐御风尽量收起心中的烦躁。和蔼的问道。
那堆破棉絮当中的女人,头发蓬乱。看上去约莫有三四十岁,面色中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合的衰老。脸蛋上有大片大片的红血丝,暗淡无光。
而另外一个男人,留着短发,却是脸膛发黑,双目晶亮,看上去虽然个头应该不高,却极为敦实。
女人显然被这幽灵一样的人吓的垮了,五官都惊骇得挪了位置,她紧紧搂住男人的肩膀。嘴里哆哆嗦嗦,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谁?”男人沉稳的问道,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般充电式手电,就是曲非烟发现这里的原因。
“受害者是我二伯。”齐御风此时已经看出,这一对苦命的夫妻绝不是行凶的杀手,但他们居住的不远,又没有睡觉,所以下面如果出现剧烈打斗的声音,他们应该可能听的见。看的着。
那男人放下一本书,将手电交到右手,上下晃了几下齐御风,见他一身打扮。显然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模样,心中放下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见了有人喊叫。但是没看清楚,还以为是那些半夜不睡觉的小青年路过乱吼乱叫。所以就没有下去。”
齐御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孔,见他面色陈恳。似乎不似作伪,听他说完,心中便不由得一沉:“喊两声就停了?”
“嗯,要是真出了事,你赶紧报警吧,要不我陪你……”他刚要起身,却顿了一顿:“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把衣服穿上。”
齐御风此时却无暇他顾,心道二伯的身手虽然不及曲非烟和自己,但却也绝对不弱,就算与一般人动手,打不过也逃得了,岂能是一两声惊叫就被人放倒?
而且叶青还曾打电话给他,这说明对手行凶之后,明显还有一段安全时间,她自己怎么没有求救,没有报警?
那男人见他低头沉吟,也不说话,当即也顾不上许多,坐了起来,赤条条的裸着上身,开始穿上了一条毛衣,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这片小区除了我们住,还有一伙不三不四的人,总在对面楼里聚集,我建议你赶紧找警察过来……”
“几楼?”齐御风听了这话,陡然抬头问道。
“不一定,我和我爱人估摸着应该是一个小偷团伙……”那男人尚未说完,却只见对面的男孩化成一道黑影,“嗖”一下掀开塑料布,自窗户跳出,瞬息不见。
这一下他怔了半晌,身体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直到刺骨的寒风侵袭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才猛然打了个激灵,看着被窝里面瑟缩发抖的女人,才继续穿衣服道:“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在家呆着。”
齐御风在空中控制姿态,笔直下坠,迎着飕飕的风声,便如同一根青松一般,他临到三楼位置,脚跟微错,在阳台一点,拔高寸许,轻轻一转,随后便继续下落,悄然无声,轻飘飘落在地上。
等他脚步扎稳,随即身形一跃,冲向对面的塔楼。
一楼,二楼,三楼……他凝神专注,不发出半点声息,而运起紫霞神功,登时耳目加倍灵敏,听觉视力均可及远,只要楼上有风吹草动,便能立刻知晓。
他从一楼到了十九楼顶楼,却始终静寂一片,没有半点声息,当即他不由得有些迷惑,难道我这几天没有好好练功,这紫霞功退步了不成?
不是,必定是有其他原因。
他站在十九楼的房间里顿了一顿,走到窗边,看这座塔楼还有一个单元,当即心道:“是了,这样隔着承重墙,可能那边有声音,我就听不见。”
当即他一伸手,便跳到了窗上,往下一看,却也有些头眼发晕。
他虽然跳过千尺悬崖,但那悬崖却绝非平镜一般光滑,而且也有长剑异兽相助,而此时两个窗户距离足有七八米远,又没有可供攀援之处,确是叫人为难。
“哪怕有一段绳子也好。”齐御风心中暗暗懊悔,难的倒不是这七八米的距离,而是他若想在空中拐弯,那非得神仙才行。
思虑不过一个刹那,他便身形一跃,跳回房中。提一口真气,抬腿一脚揣在承重墙上。
“咚”一声闷响。那面墙便被他揣出一个深坑,齐御风低头揉了两下发酸的膝盖。上前双手一扒,便穿墙而过。
十八、十七,一层一层下来,他一颗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虽然自己心浮气躁,内息有些不纯,但一旦运起“紫霞神功”,周围三五十米风吹草动,又哪能错过?
当即他怅然若失。一步步下楼,走到门口,却迎面看见那名男子,披了一件破棉袄,手里拿着那手电,哆哆嗦嗦的迎了过来。
“没找到?”那男子发问。
“嗯。”齐御风心中思索遗漏之处,也不愿多谈,当即随手拣了一枚石子,抠在指中。如矢应机,弹射而出。
这一下他以胡斐所传的暗器手法打出石子,破空之声甚为响亮,石子在空中发出嗤嗤之声。一直冲向远处的黑暗之中。
过不多时,只听得街口处“噗噗噗”之声连响,显然是有人以石块敲击铁板。以为应答,齐御风在心中点了点头。知道曲非烟那边没有发现异常之状。
那男人看到此景,登时眼睛不由得都瞪得圆了:“你。你会武功?”
“你不是也会么?”齐御风平淡的回答道,他看着这男子走路姿势,神态,便已经察觉出这人练过一身硬功,对付五六个壮汉,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那男子寻思,在这武术之乡,遇见学武之人并不奇怪,但像他这样强劲的暗器手法,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即他思索片刻,道:“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要去找警察了,估计这么晚了,人家也不愿意来。那些人还有一个窝点,我带你去……”
齐御风眸中一亮,抬起头来,问道:“在哪?”
“离这里大约有一公里,是另外一个路口,那边就一栋还没有拆迁的破楼……”那男人抬手指着一个方位。
没等他说完,顿觉得脚下一空,那少年一只胳膊,如同大铁箍一般,已凌空将自己抱了起来,接着飘飘忽忽,便已然随着他飞跑起来。
他先前见齐御风从六楼一跃而下,未曾受伤,后来又见他手弹石子,便破空有声,这些事情虽然神奇,但在练武之人耳朵里,谁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迹?
什么我朋友,我亲戚,我老乡,我邻居,这种“四大天王”的故事一个个传得神乎其神,就算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是以他虽然心生敬佩,却也并不太过惊讶。
可是这般被他挟在身旁,之觉得风生耳际,两边黑黝黝的景色不住倒退,虽然没有火车那样快捷,却也总抵得过汽车,齐御风轻捷灵巧,如足不点地一般,却令他不由得惊得呆了:“这厮究竟吃什么长大的,竟然有这样的力气?”
不过一两分钟功夫,他便觉得脚下一沉,那少年已经将他放下,抬头一看,却已经到了那栋破旧的大楼之外。
“多谢你,我上去看看。”齐御风对他说了一句。
接着一抹青影,便径直飞上了三楼阳台,他手腕一搭,翻一个筋斗,如神龙夭矫变幻,在几处阳台上接连纵跃,便进入了一处灯火明亮的空屋之中。
那男人见到这般情形,只觉得目眩心驰,目瞪口呆,不禁悠然出神,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激动得双腿发软,已经抖成了面条一般。
齐御风上到九层楼,从窗外望去,却见里面,灯火辉煌,点着一盏大功率的灯泡,隐隐还闻到一股酒菜香味。
在灯下坐着**个流里流气,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衣着打扮都是足以闪瞎狗眼的“杀马特”造型。看年纪约莫都只有20岁左右,正围坐成一圈,彼此觥筹交错,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齐御风向左望去,却见一名女子坐在角落中,默默流泪,身上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一个土豆,正是叶青。
当即齐御风翻身一跃,跳到阳台之上,手掌朝玻璃一拍,“哗啦”一下打碎一片,随即运内功护住全身,身形凌空一卷,如一条游鱼一般,便钻入室内。
他以气劲遍布全身,全身肌肉绷紧。如同金铁一般,那玻璃纵然尖利。却也只能在他身上留下细小的刮痕,虽然略有损伤。却也无妨。
他向室内扫视一周,见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人一口菜夹到嘴边,竟然也忘记放下。
当即他劲力一吐,身形一振,那些夹在他衣衫缝隙的碎玻璃,登时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此时一个叼着烟卷,满脸横肉的家伙站在他的面前。满嘴的酒气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小子,你怎么上来的,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紧接着,一个坐在屋中唯一个板凳上的胖子,不屑地看了一眼瘦弱的齐御风,两只焦黄的眼珠瞪得溜圆,拎起一个酒瓶子一指,喝道:“那条道上的?”
他两人醉醺醺的,浑然忘却了这里是九楼。而齐御风穿过玻璃,居然也毫发无伤,当真是脑残界的典范人物。
而一个满头黄毛的家伙却猛然惊醒,喊道:“跟他说这个干毛。弄他!”说罢抄起一根木棒,便朝着齐御风袭来。
齐御风心中怒极,心道这帮胆大妄为之徒。竟然欺负到了自己家人头上,当即他随手抄起窗台沿上一根方便筷子。抬手一丢,那方便筷子便如同长箭一般。刺入那黄毛手腕之上,透体而过。
接着他双足踩四象之位,接连游走,身形如蛇拨草,“啪啪”几掌,接连将几人胸口拍中,那些人那曾受得了他这一掌,当即如断线的纸鸢般飞起,一个个贴在四面墙壁之上,然后像纸片一样慢慢滑落了下来。
齐御风身法如神,一瞬间便将九人击倒,接着走到叶青跟前,随手便将绳子扯成两截,挖出了她口中的土豆。
叶青“哇”地一声,扑在他怀里,叫道:“小风!”
齐御风抱住她双肩,问道:“二婶,二伯呢?”
叶青也曾受过高等教育,平日极为有主见,她哭喊了几句,便冷静了下来,抽泣道:“他……他应该还在车那里……”
齐御风摇了摇头:“车边没有人了。”
叶青一听这话,一颗心猛然一提:“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车上啊。”
齐御风思索片刻道:“我先送你下去,我爸他们应该已经赶到了。”说着慢慢扶着二婶站了起来。
叶青抖落身上绳索,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暴徒眼睛都瞳孔涣散,长着嘴巴,便如同死了一般,不禁惊叫道:“他……他们……”
齐御风摇头道:“他们没死,不过被我重手击得闭过了气,得四五个小时才能好。”心中却道:“虽不致死,这一下可彻底脑残了……”
叶青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你武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就连你二伯……”
齐御风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二婶,我背你下楼。”
说罢他俯身将叶青负在背上,沿着楼梯而下,每次纵跃,都跳过一截楼梯,而身后的叶青却丝毫感觉不出忽上忽下的眩晕之感,只觉得飘飘忽忽,像是漂浮在云端飞翔一般,十分的受用,心中不由得大为惊诧。
齐御风连跳了十八次,走到一楼,一脚踹开楼道门,走了出去,接着便势如奔马,疾步狂奔,他一边往回跑,一边问道:“二婶,到底怎么回事?你能把过程说一遍么?”
叶青道:“我们从你家离开,到了前面路口,车一下不知怎么就爆胎了,你二伯下去检查,谁知道这时候突然蹿出一个黑影,跟他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接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你二伯被他一掌打倒,然后那个人就跑了。”
“我看你二伯受伤,急忙给你爸打电话,谁知道打完电话,还没来得及报警,这些人就出现,把车上值钱的东西,还有我都弄到了这里。”叶青见齐御风虽然奔行奇速,但语气沉稳,就如同坐在家中闲谈一样,一颗心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对了,我挣扎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们把你二伯拖到了那大楼旁边的一个小仓库里!”
“什么?”齐御风心中一惊,登时脚下加速,飞一般跑了起来。
叶青只觉得他身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眼前风景眼花缭乱,风如刀割,当即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21章 灯下疗伤
齐御风心中极为惶恐,只因为他也曾经在那仓库旁边经过,但是没能听到一点声息,就也没进去检查,此时细细想来,不禁心生恐惧:难道二伯已经……
正当此时,突然电话响起,叶青伸手从他口袋中掏出电话,放在他耳朵边上。
齐御风“喂”了一声,便听见父亲的声音缓缓说道:“儿子……你在哪呢?你二伯……我们已经找到了。”
齐御风耳听父亲的话语沉重,似乎有不详之感,眼见已经距离那仓库不到二三百米,当即叫道:“我马上到!”说罢也顾不得背负有人,身形如箭,猛地蹿出,接连跳跃几下,便来到那路口旁边。
他抬眼一看,眼见路口的一个路灯之下,几人或站或坐,都是他熟悉之人。
曲非烟睁着大大眼睛,惊恐的望着他;齐若成站在一边,沉吟不语;而齐若峰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人,那人浑身是血,四肢下垂,显然已经瘫软在地。
当即他顾不得许多,将叶青一放,身形一晃,便已经到了二伯身旁。
叶青被他猛然放在地上,只觉得身子一沉,头晕眼花,便如同坐在一架快速行驶的车上被急刹车了一般,不禁“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齐御风眼见二叔口鼻紧闭,呼吸断绝,一把摸上去,只觉得他全身冰冷,显然已经性命难保,不由得心如刀割。
但他内功深湛,却也心神不乱,当即伸手在他人中上推拿几下。缓缓度过去一股紫霞神功的内力。
齐若峰泪眼莹莹,抬头看着他惨然道:“没用了……我都试过了。”
齐御风坚定的摇摇头:“有我在。就有救!”伸手抓住齐若彬双手脉门,两股暖烘烘的内气。便由他手太阴肺经脉,传送了过去。
以他此时的修为,无论齐若彬受了多重的内伤,他内力周转,便能立刻有所缓和。
哪知他内劲透体而发,便如同注入了虚空一般,只觉得空荡荡地,混无着力之处。
齐若成心下冰凉,却也不依不饶。当即搬过他身子,两人额头相对,将两人的上星穴、神庭穴贴在一起,便要将内气直接由督脉注入。
这督脉是人体天部的气血会聚之处,神志不清之人,往往都是头脑受了重创,如果能及时用内功清血化淤,打通头脑上的经脉,便能恢复神志清明。挽回一命。
齐若峰见他从自己怀中将二弟抱走,不禁呆了一呆,怔怔问道:“你这是……?”
一边齐若成却心中一动,叫道:“他背心中了一掌。脑袋也撞了一下。”
齐御风点了点头,伸手抱住齐若彬身体,静坐归元。以额抵额,运起紫霞神功。流转全身经脉,接着便由全身各大穴道。缓缓放了出去。
他起初搂着齐若彬身体,只觉得他肌肤寒冷彻骨,内气注入之后,空荡荡的无所反馈。但不过一刻,便已然有所缓和,一股真气注入他的心腹,暖融融地在五脏之中萦绕。
正当他心中一松之际,突然觉得齐若彬内气随之应和,一股阴邪的内力自齐若彬丹田冲击而上,直扑他的膻中气海,这股内力来势诡异,齐御风一时不察,居然被他钻进了空子。
那膻中气海原是人身要穴,乃是积蓄内力的紧要之处,对习武之人的重要性,仅次于丹田,齐御风被这股内力一激,当即不由得脸色铁青,手足发颤,浑身冰冷,几乎就要抱不住怀中的齐若彬。
一边曲非烟见到他的样子,一声惊叫,扑过去扶住他,只觉得他肩头肌肤,冰凉彻骨,当即转头道:“叔叔,别让任何人过来。”
一边齐若峰眼见此景,早已惊得呆了,手足无措,也不知如何是好;齐若成却点点头,说道:“没事!有我们在。”
当即曲非烟站在齐御风身后,眼睑微闭,双手相抵,运起内力,不一会儿便听见她全身骨骼中发出劈劈拍拍的轻微爆裂之声,衣衫无风自动,一头秀发竟然飘扬了起来。
接着她缓缓一掌,击在齐御风背心之上,她这一掌,势道虽然缓慢,气势却颇为慑人,只听“啪”一声响,回音飘荡夜空,萦绕回旋。
这一掌既出,齐御风登时觉得胸口一缓,生出一股暖气,他知道齐若彬这身暖气如果一旦变冷,便从此气绝,断然再也无药无救,当即催动内力,浑不顾自身安危,继续向他各大经脉注去。
曲非烟看着他运劲使力,心中焉能不明,当即心中不由得焦急担忧起来。
她又呼吸吐纳片刻,一口白气如箭般从口中射出,运转内气,又是一掌击出,连续过了六七掌,才看见齐御风默默点了点头,当即收功,疲惫的坐在地上。
她虽然跟从任盈盈学了不少上层武功,但毕竟年幼,又没什么耐心苦练,是以内力远不如齐御风精湛,这几下帮助齐御风疗伤,已经是竭尽所能。
齐若峰眼见齐御风抱着他二伯,身边氤氲缭绕,似乎不断有热气升腾,而曲非烟瞬间发劲,在他背后击掌,居然能有如此响亮的声响,他虽然心中悲痛欲绝,却也不禁惊得呆了。
他盯着两人的身体,一眼不眨的直直看着,过了有十多分钟的功夫,他突然见齐若彬肩头微微颤抖,似乎有了活动的迹象,当即他不由得惊喜若狂,揉了揉眼睛,颤动着手向前摸去。
可是这一触摸,却觉得齐若彬脖颈肌肤之处,触手冰凉,几乎如同寒冬腊月里冻透了的寒铁一般,当即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抬眼惊异不定的望着曲非烟:“孩子,这……”
曲非烟眼见齐御风身边紫气缭绕,越来越浓,虽然正月寒冷,深夜野外空旷,他额头却微微伸出汗珠,知道他已经将“紫霞神功”催动到了极限,当即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大伯,我们等一会儿就好。”
齐若峰听她柔声相劝,登时心中生出一股信心,看着一边目瞪口呆,大惑不解的叶青,对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齐御风连运内力,气走三关,鼓荡丹田之中的一股紫霞真气,帮齐若彬体内沉淤的内伤一一化解。
可是齐若彬虽然也习武练剑,但终究还是普通武人,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没有经过锻炼,所以齐御风内力虽强,这疗伤的进境却也不快。
当即他心道,倘若再拖上一会儿,血液停滞,二伯焉能有命在,他既然心力衰竭,不能激发自身神智,我便帮他打通了便是。
当即他深呼了一口气,抬眼看一眼天空,振奋精神,四肢百骸,尽皆放松,心中空明澄澈,继而运起第十一重的“紫霞神功”,丹田之中一股热气顿时狂热暴涨,从双臂游上,透过自己掌心和身体,传入了齐若彬全身大穴之中。
曲非烟起初还不觉得什么,但后来眼见两人身形剧烈震动,齐御风头顶一缕白雾,越来越浓,经久不散,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站起:“你……你……你疯啦!”
她害怕关键之时,齐御风运气不畅,走火入魔,是以这一声喊得极低,但语气焦急,却任是何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齐若峰眼见这样的奇迹,正在目瞪口呆,听到这一句,不禁转头问道:“小风他怎么了?他这是在干什么?”
曲非烟心中说不出的焦急害怕。双眼湮红,几乎急的哭出声来,道:“他这一下要是不成,他就得心力枯竭而死了。”
齐若峰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叫道:“那……那怎么行……快将他们分开。”
叶青也惊慌失措道:“小风这傻孩子,咱们快去医院……!”
齐若峰一把抓住齐御风的肩头,却不料他运功加速,神功已然自行护体,他一抓之下,只觉得手上一崩,不由得翻身栽倒。
曲非烟伸手一托,将他扶起,同时拦住了还要上前拉开两人的齐若成和叶青,摇头道:“此时他已经倾尽全力,除非自己愿意,否则谁也不能把他停下来。”
三人心中登时都大为懊悔,忐忑不安,看着面前两人。
齐御风将内气注入齐若彬的任督二脉,缓缓游走,逢到关窍之处,即运劲打开,他这“紫霞神功”属于道家一脉,冲恬柔和,倒也不至于伤了齐若彬的经脉。
若是冲不过,他便将紫霞内劲层层累积,几度强冲,这紫霞内力,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他内力又远超一般境界,所以每处大穴停留过片刻,便既破关而过。
到得后来,齐若彬体内任督二脉,俱已打通,齐御风一股内气在他体内越走越快,循环不已,当即他不由得欣喜:“如此运转几周,便是新死之人,打通任督二脉,也救得活了。”
正当他兴奋之际,突然只觉得齐若彬胸口一跳,这心跳既劲且快,噗噗有声,而且丹田之中,似乎生成了一个漩涡,有一股极为强韧的吸力将自己内力牢牢黏住,自己一身内力顿时如大河开闸,急泻而出。(未完待续。。)
第22章 风雨欲来
齐御风登时大吃一惊,暗想二伯体内漩涡,怎么会如此之强?如此源源不绝的吸附自己内力,不出半个时辰,自己的内力便会耗竭无存,那里还能有命在?
但此时二伯他生死未卜,自己却也不能随意停手,那便如何是好?
他只感丹田之气向上疾冲,热火攻心,奔流不息,想要闭气收束,将内息重又逼回丹田,缓缓释放,但第十一重的紫霞神功已出,内力何等澎湃,又岂是他自己一时所能收束得了的。
当即他不由得心道,苦也,苦也,这内力经脉便譬如江河,平时不泛滥还好,但如果一旦扩宽了河道,打开了几道闸门,其肆意狂涌,可就不是自己所承受得了的了。
旁边齐若峰、齐若成、叶青三人,本来听曲非烟小声说齐若彬任督二脉已通,心中都是大为喜悦,但隔了一会儿,见他们二人依旧不放手,齐若彬脸上一会儿红光隐隐,一会儿紫气缭绕,额头之上,也同蒸笼一般,在寒夜之中有丝丝不绝的白气冒出,不禁都大为纳闷。
正当此时,叶青却突然听的曲非烟在轻轻哭泣,大感奇怪,忙回头问道:“非非,你哭甚么?”
曲非烟凄然一笑:“我没哭。”
叶青急道:“到底还有什么凶险,快告诉二婶。”
曲非烟摇头不语,看着齐御风太阳穴往里微微凹陷,光泽黯淡,心中只道:“他若是这么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叶青看着她看着齐御风的眼神,只觉得她一双美目之中情致缠绵。爱怜横溢,不禁心道:“这丫头年纪虽小。对小风一片真情,却是真心诚意。”
但又看到他脸上凄婉哀怨,似乎他两人此举有极大的祸患,当即不由得暗想为了一个老头子,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少年夫妻一辈子的幸福。
当即她鼓起勇气,朝两人中间一望,心道:“我朝他们俩中间一挤,怎么也将他二人分开了。”
正当她七手八脚从地上爬起,想要上前之时。却感觉行动一滞,回头一望,只见曲非烟一只手搭在她后背之上,顿时如同黏住了一般,教她使不出力来。
曲非烟脸上酸楚,摇头道:“没有用啦,当世只怕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得开了。”
齐御风几番凝运功力,想要收束内力,只是汩汩而出。但情急之下,内息更是奔腾鼓荡,似乎要从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中冲将出来,却又处处碰壁。冲突不出,只有碰到齐若彬的身上,才被他吸附了过去。
他两人僵立不动。身子相抵,齐御风渐渐感觉对方身子温热。而自己越来越冷,心头也不免骇然。他自己所蕴内力之强,当世已无人能与之匹敌,但自己胡搞乱搞,再加上齐若彬体内一丝诡异的内气一引,却造成了这样尴尬之局。
旁边齐若峰、齐若成听了曲非烟的话,都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但一经碰触两人,都是立即被一股怪力所激,一个筋斗向外疾翻,他两人各试了一次,加上曲非烟阻拦,便只是围拢在侧,再不能上前了。
齐若彬头上白气氤氲,越来越浓,越来越慢,渐渐化成一片浩然紫气,在路灯下俨如云烟,袅袅不散。
而齐御风却越来越冷,内气丝丝缕缕,丹田内渐渐枯竭,黯然道:“莫非今日要与二伯同归于尽不成?”
正当此时,他突然觉得心头一震,齐若彬缓缓睁开眼睛,“哇”一口黑血吐出,齐御风忽然感觉丹田内一阵火热,全身麻木,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他,只觉得从所未有的劳累疲倦,经脉刺痛。
原来齐若彬体内任督二脉已然打通,大功告成,自行生出护体之能,将外来真气反击而回,冲荡齐御风周身脉络,他此时体内空空荡荡,便不觉之中,着了这一招。
齐若彬张开双眼,目中满是疑惑,一眼看见了齐御风,便问道:“小风,你……”
尚未说完,又是“哇”一口黑血吐出,满是腥臭。
齐御风见到那黑血喷到自己身上,不怒反喜,笑道:“恭喜二伯,从今以后,你就是天下武功最高的副教授了……”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觉得脑子空空荡荡,懒洋洋地,闭着眼晕了过去。
这一下周围之人纷纷围拢过来,齐若峰问道:“小风怎么样?”
曲非烟搭住了他的腕脉,仔细辨别了一阵,点头喜悦道:“他没事,就是用力过度,晕过去了。”
齐若彬满脸都是迷惑之色,问道:“你们怎么……?”
齐若成搀住他起身,随手帮他扫了扫身上的泥土道:“回去再说。”
一行人上了两辆车,便复而回转齐家。
齐若峰心急,开的极快,车身震动,不一会儿,齐御风便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开口道:“啊……,我要喝水……”
曲非烟笑道:“别装啦,你早就醒了。”
齐御风苦道:“醒是醒啦,可是还是口渴。”
一边齐若彬只觉得体内稍有伤痛,但近乎麻痒,几无大碍,身上各处,却仿佛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说不出来的精力充沛,神采焕发。
当即他一抬手,便要从车上的里面取出矿泉水给他,谁知心念一动,便发现自己“嗵”一声已经将副驾驶的抽屉随手打破,当即不由得惊得呆了。
他双眼发直,呆了半晌,刚要回头,却听见齐御风叫道:“小点劲,别把座位压塌了!”
齐若彬小心翼翼的回头,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被伽马射线给辐射了么?”
一边齐若峰笑道:“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崇拜外国人那些玩意儿,是小风把他的内功全传给了你,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感觉不到么?”
齐若彬疑惑道:“内功、任督二脉,这不科学啊……”
一行人又说几句,便转到了齐御风家门口。
到了门外,齐若峰大灯一照,却发现门前一名中年妇女,手里拎着把长剑,神色警惕,威风凛凛,傲然而立,不是旁人,正是陈淑艾。
当即后车上的齐若成,不禁下车大声问道:“你这大后半夜的不睡觉,跑这练什么功,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们了么?”
陈淑艾面色郑重,摇头道:“刚才有人窥测咱们家。”
这一句话说出,众人不禁懔然警觉,齐御风心道,莫非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有人要趁我和曲非烟不在,暗中偷取点什么?
他从异世带回来的各种珍奇事物,一直积攒在家,可端的算不上少,无论拳经剑谱还是秘方古药,又或是钱财金银,若无意之中被人看见,都足以坏人心思了。
齐若成皱眉问道:“什么人?”
陈淑艾持剑当胸,容光焕发,仿佛一副能将来犯之敌尽斩于剑下的气概,听到这话,却心虚的摇摇头说道:“没看清。”
齐若成笑道:“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有人来咱们家,莫不是胡乱寻思的?”
陈淑艾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是雪球儿发现的,它冲出吱吱叫唤,我才跑出来的,就看见一道黑影,朝东边上车跑了。”
齐若峰面色郑重,一摆手:“走,进屋再说。”
一行人走到屋里,坐在客厅沙发之上,虽然已经到了次日二点多钟,人困马乏,少气无力,各个睡眼惺忪,却也没一个要去睡觉。
齐若彬问道:“我这事,报警了么?”
齐若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警察说没到二十四小时。”
齐若彬急了:“可是当时叶青不是打过求援电话了么?”
齐若成嘿嘿一笑:“是啊,后来我着急了要想政治部投诉,人家说三十分钟就到,喏,现在都快三个小时了。”
齐若峰叹一口气,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问道:“袭击你的,是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袭击你?”
“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目……哎呦,他抢走了那几本书!”齐若彬登时大吃一惊。
“我去……《九阳真经》,这……!”齐若成登时惊的站了起来,“他怎么知道咱家有这个东西?”
齐御风皱紧眉头,缓缓看了房中之人,都是至亲骨肉,断然不能漏出口风去,而且这消息晚上才被他说出来,对方这般布置,显然计划周全,那却是什么缘故?
齐若峰、齐若彬却为之一呆,齐若彬抬首问道:“这世界上,莫非还真的有那样神奇的武功?”
齐若成“嘿”一笑,随手从电视柜下面掏出一个台球,丢给齐御风道:“儿子,给你二伯露一手看看。”
齐御风接过台球,放在眼前,苦笑道:“我现在功力尽失,怎么也得修养一个月才好,可捏不动它了。”
齐若峰双眉虬结,几乎拧成一股绳子,转头看向齐御风问道:“小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身功夫,到底怎么学会的?你怎么弄到的这几本《九阳真经》?还有非非到底……”
齐御风听着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低着头默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弯腰伏在沙发地下不断摸索,一抬手,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黑盒子丢在了茶几之上。
“我们被窃听了。”(未完待续。。)
第23章 诡异拳招
齐若峰当即为之一呆,背后生起一股寒气,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被监听了?”
齐御风抬起台球,随手将那个小黑盒子砸得粉碎,露出里面的集成电路,问道:“这个是窃听器吧?”
齐若彬拿起那不起眼的小盒子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随即眼一抬,精光四射,当真有点鹰扬虎视的气势,继续道:“再找找,房子里面可能还有。”
众人又找寻了一番,卧房、客房、床底、椅子、踢脚线各处寻了个遍,终于又找出了五六个各式各样的窃听装备,堆放在桌子上。
陈淑艾见到这样一大堆只有谍战剧里面才能看到的东西,不禁悚然而惊,道:“儿子,咱们这是得罪谁了?”
齐御风笑道:“我一个学生,能得罪什么人,你问问我爸吧?”
齐若成哭笑不得道:“我一个混吃等死的小科长,又不是国家大使,掌握什么机密,值得人这么对待?”
说罢两人同时顿了一顿,转头狐疑看向陈淑艾,齐若成问道:“你这得罪的人……可不少啊,人家是不是把我们引开,就趁你一个人在家……”
陈淑艾急道:“那几个跳广场舞的傻x,饭桶,智商低的不行,除了骂街还能干什么?平时连一人两块钱的电池钱都舍不得掏,他们还能雇人干这个?”
齐若成掏了掏耳朵,问道:“那前一段时间你们那个领舞,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让人给弄得又是离婚,又身败名裂了么?听说那可是团队配合。不着痕迹,让人有苦说不出。中老年妇女的智慧和手段,也是不可轻视的嘛?”
陈淑艾啐道:“呸,他们找小三勾引领舞,那是不违法,这种蹲大狱的事情,你让他们干一个试试?”
“我们这个腰鼓队,二十七个人,分了三派,钩心斗角混了这么多年。看着《金枝欲孽》和《宫心计》学习斗争技巧,谁什么根底还不知道?就那几个老不要脸的,给她们十个胆子,他们顶多也就敢派几个老娘们勾引勾引你,然后让事情败露,害我出丑。就别说这种窃听器,他们家里空调遥控器,多半还调理不明白呢。”
齐若成听她这一说,也觉得甚为有理。但还是开口道:“那你以后也少跟那种人参合。”
陈淑艾怒道:“有事说事,别那歪理教训我成不成……”
俩人越说越僵,不一会儿便吵了起来,齐若峰低头抽烟。混不理睬,齐若彬苦笑一声,当即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一边齐御风思忖半天,总觉得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又捉摸不定,终于忍不住叫道:“别吵啦!”
那两人听儿子发话。当即闭上嘴巴,转头“哼”一声,扬着下巴不理。
陈淑艾扯过曲非烟的胳膊,小声道:“我跟你说,你叔这个人……”
齐御风向二伯问道:“那人曾经跟你说过什么?”
众人一听,不禁都看了过去,心道这样重要的事情,咱们怎么忘了问,若彬也忘了提呢?
齐若彬苦笑道:“他问我,‘车子坏了’,我说‘嗯’,然后他说‘用帮忙不?’我看他神色诡异,就说了一句‘不用’。谁知道下一刻,他就突然出手……”
这一下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道这样简单无意义的对话,可听不出什么名堂。
这时候一边曲非烟目光流转,突然缓缓问道:“二伯,他对付你的招数,你还记得清楚么?能不能学上一学?”
齐若彬低头回想了片刻,随即起身道:“好!”可是他这一站起,迈步一抬,小腿便不由自主的撞上了茶几,只见那茶几“吱”的一声,在地板上划出一米多远,才停了下来。
齐若彬怔了半晌,才踌躇道:“小风,你确定不是给我吃了兴奋剂?”
齐御风笑着摇摇头,心中暗自滴血,心道那都是我苦练多年、出生入死才得来的真气,结果被你得了,不说一声感谢,居然还怀疑上了自己。
他体内大部分真气已经注入齐若彬体内,丹田之中,只有丝丝缕缕的紫霞真气残存,而且被齐若彬那一反激,反而震伤了他若干经脉,是以现在虽不至于内力全失,却也不敢运气使力,只能慢慢温养,恢复原有的功力。
齐若彬站在电视机前面低头思索,陈淑艾招呼道:“你别站那,这边有承重墙,不怕砸。”
齐若彬见她慌手慌脚,唯恐自己砸了她家,不禁哑然失笑,道:“我有那么吓人么?”
但他性子温和,一向不擅与人相争,说着便迈步向前,谁知他这一步迈得稍大,竟然“咚”一声,脑袋又撞在墙上,只看那墙上登时塌陷了一寸,凹陷出了一个小坑。
“怎么这步子一迈就这么大?”他揉揉脑袋,小心翼翼,用小碎步朝前走去,浑然不见身后齐若成那满眼羡慕嫉妒的眼神。
原来他神功初成,一举手,一提足,全比平时多了十倍劲力,一大步跨将出去,失了主宰,竟尔撞上了墙壁。这种身体协调,原本都是习武之人随功力日增,可是他却未曾经过这样的过程,所以才出了麻烦。
曲非烟站起身来,说道:“二伯,你就当我是你,他那个时候,是怎么出手偷袭你的?”
齐若彬想了想道:“他一共出了两招,虽然乘我不备,但都是光明正大,算不得偷袭,我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
随后他奋袂而起,摆开了一个拳架,登时浑身皮毛立刻乍起,本来短寸的平头更是炸得好像一只刺猬,太阳穴更是像被大蚊子咬了个包。鼓起半寸来高。整个人登时鲜活起来,如生龙活虎。意气风发。
齐御风本来慢条斯理的喝水,见状当即一口水吐在地上。惊慌地叫道:“别运劲,你要一跺脚,非得把我家拆了不可。比划比划就行。”
齐若彬点点头,轻吐了一口气,用一只手顺了顺胸脯,仿佛吃噎着了一样,问道:“这神通怎么收啊?”
齐御风哭笑不得道:“还‘收了神通’,你当孙猴子呢,回头我再教你。你现在轻点就成。”
齐若彬别别扭扭,双脚不丁不八而站,右脚向前迈了一步,脊柱挺直,膝盖不弯,抬手绷直出了一拳,继而拳腕向上一挑。
这一下他虽然使的缓慢,但拳如长枪,直来直往。一屈一伸,节奏鲜明,朴实无华,富于自然之美。一边齐若峰、齐若成相视了一眼,都看得明白了:“这是形意拳?”
齐御风继续喝了一口水,笑道:“这个好找。天下学形意拳的从姬际可那一辈开始都有传承,二伯。等我伤好了,咱爷俩挨家拳馆问去。凭借咱爷俩这功夫。嘿嘿……”
齐若峰转头怒道:“小风,咱们齐家又不靠武行吃饭,凭什么平白无故砸人家的买卖,你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能持强凌弱。”
齐御风笑道:“小时候你就说过多少遍啦,你看我同学什么时候找过我家长?我就是随便一说……”
齐若彬念书厉害,所以除了自家武功,接触的不多,也奇道:“这就是形意拳么?我还真没见过。”
齐若峰说道:“这是形意拳里面的钻拳架势,向前一撞,这步法便是形意拳十形之一的马形,看来山西的某些同道,这是想抢占市场,扩大点经营范围了?”
他先前虽然训斥齐御风不可轻易造次,但这一次齐若彬险些丧命,兄弟情深,他又焉能咽下这口气,心中对于形意拳一脉,已经极为不满。
齐若彬点了点头,思索道:“不过他第二招的招数,却跟这招完全不同,我看也未必是形意拳的行家出手。”
当即他缓缓向前一撞,以肩膀发力。
齐若成叫道:“这好像是熊形,还说不是形意拳……”
他话没说完,却看见齐若彬连迈两步,突然出拳,双臂如螺旋急转,一拳袭向曲非烟面门,一掌却打向了她的胸膛。
使完这一招,他摸摸额头道:“这人一掌击中我的胸口,一拳打中了我的脑门,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曲非烟站在他身前两尺之外,虽然他足下未曾使力,但臂上却还是忍不住带出了一丝真气,劲风鼓荡,将她发丝向后吹拂。
他使完招数,她洁白无瑕的脸色被风一吹,登时现出一丝红润,当真“本洁如梨蕊,今又映朝霞”,不禁眨了眨眼睛,奇怪道:“这是什么招数?这样奇怪的招数,也能打到人么?”
一边齐御风却猛然皱起眉头,脸色现出一丝迷惑,他站起身来道:二伯……”却突然立身不稳,险些栽倒。
一边陈淑艾赶忙过来扶住他,他摇了摇头道:“妈,我没事。”说罢一手扶住沙发,晃悠悠走到客厅中间,说道:“二伯,是不是这样?”
说罢他喘匀了气,双臂鼓荡,亮出一拳一掌,左掌一缠,状如绞丝一般,向前一崩;右手却虚虚实实,在空中走了一条弧线,以寸劲发力,在前面一磕。
齐若彬登时眼前一亮,叫道:“不错,你这招使得虽然慢,但却比我清楚多了,正是这样一招。”
齐御风听闻,却不见喜悦之情,只见他立时呆若木鸡,怔了好半晌,才喃喃道:“这下麻烦大了。”说罢也不跟众人解释,便钻入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一干人都觉得纳闷,齐若成不禁问道:“非非,你知道他这招是什么功夫么?”
曲非烟摇摇头,老老实实道:“不知道,这种打法,亦柔亦刚,似道非道,似佛非佛,却又有点阴森森的,不像是正派武功。”
齐若峰见她一招之内,居然总结出这么多规律,不禁汗颜,当即道:“这武功还分正派邪门?不知道怎么个分法?”
曲非烟道:“我也说不准,只不过这种武功,看上去诡异的很,而且专门伤人要害,要是比武场合,多半没人敢使。”
齐若峰点点头道:“阴损是阴损了点,不过确实确实有效,那股‘螺旋劲’有点近于查拳一脉的意思。”
而齐若成却道:“螺旋劲,那不是太极拳么?”
“太极拳现在都是理论家,那个还敢真打,你当你二哥的戳脚是白给的?”
“咏春拳的黐手不是也有螺旋劲吗?”
“老四,你这个人就是不学无术,天天就知道胡扯,你看若彬和小风刚才的步子,硬桥硬马的,那是太极,那是咏春?也不动动脑子!”
“嘿嘿,我这不也是着急想办法么?”
“不用猜了。”齐御风从房中走出,扫视了众人一眼道,“这是白莲教的功夫。”(未完待续。。)
第24章 家有保安
“白莲教?”客厅里面坐着的三兄弟和两妯娌听到这三个字,不禁都相互对望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黄飞鸿、洪熙官打的那种?”齐若成怔了半晌,看着齐御风啼笑皆非的说道。
“红花白藕,原自一家。我曾经……“齐御风刚一说话,却又忍不住轻声咳嗽了起来。
他叹一口气,感觉从所未有的疲倦,缓缓靠在沙发旁边坐下,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白莲教的内功心法和招数武功的秘籍,原来就在咱们家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应该就是被这些人偷去了。”
他这一说,登时齐若成和陈淑艾都是一惊,陈淑艾急忙问道:“长什么样?”
”就是一大块薄绢,上面密密麻麻,写的有字。”
“没看见,没看见,可不是我收拾屋子给你弄没的啊。”陈淑艾心惊胆颤的说着。
“也不是我啊……我从来就没拿过你那屋东西。”齐若成见媳妇这般说,也赶忙着推脱责任。
齐御风苦笑一声:“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既然对方能练成‘白莲神功’秘籍上面的功夫,他们就肯定能破解了《九阳真经》。”
齐若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抽了一口烟说道:“以前传下来的那些武功秘籍,什么阴阳,铅汞,沉浮,没学过武功的都没地方找人解释去,现在网络这么发达……”
“这样就是说,他们先在咱们家得到了第一本秘籍,然后设下了窃听器。现在又来弄第二本?这还指着一家使劲坑了?”齐若成也点了一根烟,幽幽说道。
“看来是这样了。看二伯的内伤,那人内劲已经练到了暗劲的层次。内力也有小成,否则……”齐御风心道,那股漩涡般的内劲,正是白莲霸天劲的阴毒招数,可惜自己一时不察,用尽了内力,居然被他钻了个空子,将一身内力全部都交付了出去。
众人沉默了半天,好一会儿。叶青才问道:“那几个绑架我的小流氓,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太大……”
齐御风摇头道:“打我二伯一掌那个戴鸭舌帽的,跟后来把他拖进仓库,抢劫钱财的应该不是一伙人,我在现场问过一个拾荒的男人,他说那几个非主流早就在那一带活动作案了,他们看你打完电话才过去的抢劫的,应该是个意外,跟装窃听器的。不是一伙人。”
“还有人抢劫绑架?那几个人怎么样了?”齐若彬登时一惊,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此时就坐在身边,安然无恙。才略为心安。
叶青摇了摇头:“这个你得问小风,我就看小风给他们一人一掌,那些人立刻都挂在墙上了。半天都落不下来。”
“打人如挂画。”三兄弟心中一惊,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一句谚语。
“小风。你这是八极拳?”齐若峰瓮声瓮气的问道。
“嗯,我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学了点八极拳。”齐御风语意模糊的说道。
“这可不是‘学了点’吧,打人如挂画,这是化劲的功夫,你这已经是一代宗师了!”齐若峰一拍大腿,赞叹道。
齐御风摇摇头,心道现在的“宗师”这个词也太不值钱了,只怕再过几年,就得跟“导师”一样臭大街了。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齐若彬首先却还是想着法律的问题,他此前虽然也觉得这种武功十分神奇,但此时他体内精力充沛,略微一想,便觉得打人如挂画这种本事,好像也未必多难。
“散秧子了,十天八天的脑子应该是转不过弯来。”齐御风微笑答到,却没敢说自己生气之下,将其后脑都造成了损伤。
“嗯。”齐若彬也没深究,沉思片刻,“那现在就是那个鸭舌帽的问题了。他在你家安装了窃听器,并且准确的知道了我的行车路线,目的就是为了这四本经书?”
齐御风点点头:“这是我的错,二伯,这个人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不对……”齐若彬冷静的思考道:“这种窃听器可传播的范围没那么远,他要在窃听之后做好布置,这其中时间太短了,肯定不止一个人。”
“怎么办?”众人分析了半天,齐若彬终于望了众人一眼,“现在是报警,还是自己追查。”
叶青沉吟了一会儿:“报警吧,怎么说也是个重伤害……”
“对对,”陈淑艾打个哈欠,也说道,“今天赶紧睡个回笼觉,明天一早出去报警。”
一边另外两兄弟却不吱声,显然觉得有些不以为然,齐若成道:“咱们老齐家,怎么也是个武行世家,这种事情要是报了警,不够丢人的呢。”不过他说这话显然也是色厉内荏,十分勉强。
齐若峰沉凝了半天,叹口气,抬眼看了齐御风一眼:“你家是不是还有啥值得他惦记的?”
齐御风微微一错愕,点了点头道:“还真有不少,两口宝剑,一堆丹药,另外还有乱七八糟的拳经剑谱。”接着,他便把自己遇见高人传艺,练成绝世武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因为担心太过惊世骇俗的缘故,便省略了穿越,杀人等大多数情节,统统化成深山老林中的探险之举。
众人听了,都觉得惊奇,当即连声感叹,神思向往,但转而一想那白莲教的神功如此厉害,居然连齐御风的师傅都有所不敌,也是担忧不已。
“那明天两手准备,若成你去报警,我去找道上的人问问,叶青你把孩子接过来,别出什么意外。”齐若峰身为齐家老大,当仁不让的吩咐了半天,“……你们睡吧,我守夜,别让那小兔崽子趁机再钻回来。”说罢丢掉烟头,粗声说道。
齐御风笑道:“你忙了一宿了,先睡觉吧,这家他进不来了。”
齐若峰不满道:“你现在养好身体要紧,别跟我逞强,好好休息,我跟你说,别看你会发功冒烟的,跟你大伯还有得学呢……”
齐御风指着在客厅里追着尾巴玩耍的两只小兽笑道:“不是指我,有它们俩在,胜过咱们一屋子人,就算海豹突击队来查水表都突破不进来。”
他心中只道,这些人想要调虎离山,却也将我家防卫也忒看的轻了,任凭你学尽了白莲教的武功,这一对小兽,又岂是一般人能敌过的?
曲非烟看大伯怔怔不信,当即一笑,抬手在茶几上抓了一把杏仁,朝墙壁上一弹,只见那杏仁噼啪一声,在墙壁上一点,转而折向顶棚灯罩。
这时曲非烟突然喊了一声“吃的!”,只见那两只小兽突然一跃而起,化作一红一白两条影子,“唰”一下在墙壁一弹,沿着杏仁的路线,后发先至,快速袭近,各自在空中手蹬脚刨,四处乱抓,居然在那杏仁尚未触及顶棚之际,一个不漏的抓取了下来。
这一下它两个停滞空中半晌,一屋子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为惊讶,而两只小兽各抱了一把杏仁,用后双足轻飘飘落地,两只大尾巴横空招展,膨膨松松,便宛如降落伞一般,不由得更令人惊叹不已。
叶青叫道:“这不是一只狗,一只猫吗?怎么跳的那么高?”
齐若峰也奇道:“你家什么时候养的猫狗我还没问呢,这只是个小博美,这猫是什么猫,花里胡哨的,跟戴了墨镜了似的,还挺酷。”
齐御风笑道:“什么猫狗你就别管啦,反正我都够呛能打过它俩,咱们有这样的保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齐若彬苦笑不得道:“你们这都什么眼神!那哪里是猫,这分明应该是一只貉,不过怎么是红色的呢,基因突变么?”
众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两个动物属于什么科目,齐若峰凑近了两只小动物旁边,摩挲了两下,见它俩也不理人,便粗声问道:”确定它有那么大能耐?“
齐御风道:”雪球儿,推到!“说着手上比划了一下。
这一下本来慢条斯理一块块嚼着杏仁,对齐若峰的挑逗浑然不理的小狐狸,便突然一咪眼睛,转头蹬腿,朝齐若峰怀里一扑。
齐若峰多年习练桩功,下盘极为扎实,便是二三百斤的壮汉,也未必能将他一扑而倒。
可是这小兽一扑,袭上胸怀,他陡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登时脚下一松,不由得蹬蹬蹬以蹲踞的姿势,倒退三步,接着扑腾一下,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他不由得哑然,好半天没有说话,任凭一边叶青笑道:”大哥,你这是要扮演武大郎怎么滴?“
齐若峰看小狐狸跳下他的身体,站起身来,自己胸膛却丝毫没有疼痛之感,不由得伸手朝胸口比划了一下:”这是什么劲,怎么这么奇怪,说大不大,还就正好把你往后推到,若彬,你来试试……“
齐若彬无奈道:”我这伤还没好,就不用了吧。“
齐若峰拍拍屁股,点点头:”那好,咱们先好好休息,明天各自行动。对了,这猫狗啥时候下崽,给我留一只啊!“(未完待续。。)
第25章 武术科学
当即众人打着哈欠,各自散去,寻找客房休息。
唯独剩下齐若彬若有所思,留在沙发上,望着深湛的夜空,端坐不动。
齐御风故意逗他道:“二伯,你想啥呢?”
齐若彬看了他一眼,关切的问道:“你这身体,没事?需不需要早点休息?”
齐御风摇摇头,叹口气道:“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想要激发气血,调理内伤,得练练站桩。”
齐若彬一脸歉意道:“你这一身内功,是不是都被我吸过来了,我就跟段誉、虚竹似的,练了北冥神功……”
齐御风笑道:“二伯你真想多了,那‘白莲霸天劲’虽然巧妙,不过可没什么北冥神功那么玄乎,只不过我当时催动内力,不能放手罢了。没事,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多给你大侄子买点好吃的就行了。”
他虽然内气被吸的只剩丝丝缕缕,但身上奇经八脉俱已经打通,经脉粗大坚韧,即使吃饭睡觉,丹田气海也是源源不绝生出真气,滋养全身,是以丝毫不愁恢复往rì功力,所虑者无非快慢而已。
而若是想加快速度,催动丹田运转,将真气恢复到往rì境界,齐御风觉得,这静坐修禅,便大不如站桩为快。
记得当年莫大先生被朱巴嘉措打伤的时候,就曾指导过他内功修行: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
而且根据他练功所得。站桩的时候,可以摇筋骨、动肢节,更加生机盎然,比之死板的坐禅行功,更能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齐若彬胸口虽然依旧隐隐作疼,但自他醒来之后,便觉得神采奕奕,体内气血翻滚,仿佛有使不完的jīng力。听到这话,不禁问道:“那这个……内力……怎么催动?”
齐御风略一沉凝,不禁为难的问道:“二伯,你现在内功修为可不算低,可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你该学哪门功夫啊。”
齐若彬微笑道:“没事。二伯不挑,你会啥教啥。”
齐御风搔了搔脑袋:“我会的有点杂,高明点的,运气使力太过麻烦,一时半会儿没什么用,不太高明的,又有点配不上你现在这身内功……”
齐若彬叹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总比民国时期的孙禄堂、李景林、李书文那些人的功夫厉害?原来这些人的故事,我都认为小说家言,夸大其词,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是现在……”
齐御风盘腿坐在地上,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二伯,你认为内功是什么?”
齐若彬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面sè认真了起来。他思索片刻,手一比划刚要说话,又猛然停住,斟酌了半晌,才缓缓答道:“我认为这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的存储方式。通过对气血和肌肉的控制发挥出来;也可能是一种特殊物质,譬如说中微子,能在身边形成一个特殊的磁力场或者斥力场……”
齐御风不等他说完,不禁失望道:“二伯,你这些年练下来,苦功没少下,可是效果,也就跟我爸差不多?”
齐若彬脸sè一红,讪笑道:“这个……人跟人的状况不一样,这是哲学上“相对静止”和“绝对运动的”关系,一个人不能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同样,一样的过程,根据环境不同,产生不一样的结果,也是……“
齐御风不耐烦道:”你知道为什么一样的练法,结果不同么?“
”为什么?“齐若彬没有想到齐御风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问题。
”你想的——太多了!“齐御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咱家那点功夫,通臂、戳脚、云门十三剑,无非就是勤学苦练,拳打千遍,身法自然,功夫到了,自然你就成了,可是就这点东西,你还总是喜欢做个力矩分析,研究怎么使力平衡,总是这样解析武功,你怎么能沉下心来练下去?”
“咱们研究的是怎么揍人,当然也许也研究怎么科学的揍人,可是不是研究怎么从揍人中获取科学道理,那是科学家干的事,不是武术家……”
“你这样万一使出点巧劲门道来,不是第一时刻体悟感受,使自己的身法达到那样的境界,而是调查研究,这样怎么能练得通透自然呢?”
”可是根据唯物主义的辩证法和方法论……“齐若彬睁大了眼睛,仿佛面前不是自己的侄子,而是一名和他侃侃而谈的学者一样,还随手向鼻梁上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此时并没有戴着眼镜。
“功夫练到纸上,跟练到身上是两码事,非非……”齐御风摇摇头,对着蹲在一边的逗弄小熊猫的曲非烟一笑,“使一招给二伯看看。”同时手里绕了个圈,比划了一下。
曲非烟抿嘴一笑,到厨房取了根筷子,随手一掷,只见那筷子如长箭一般shè出两丈多远,临近大厅玻璃之时,突然攸地一收,转了回来,又飘了一丈多远,这才力尽而落。
齐御风看了二伯一眼,摊了摊手:”这个根据经典力学,能解释么?“
齐若彬皱紧眉头,试探着说道:”这个……根据空气动力学,可能是因为受力上升,以及力矩、角动量、转动惯量等物理原理,根据流体力学的伯努利原理……“
齐御风哭笑不得:”你看看,你碰上什么事都要弄个明白,非非,你说,是那么回事吗?“
曲非烟听不懂齐若彬说话,当即摇了摇头道:”我不过留了三分的回劲而已……“
齐若彬当即一怔:”这么简单?这……这……这不科学……“
齐御风心想:”我一身武功,无论胡苗二人所传,或者华山派的武功,都是博大jīng深,繁复无比,若是让二伯这个书呆子一一解析,那他练武rì程定然进展甚缓,来rì那些人若是再找上门来,也不能成为助力,可如何是好?“
”若是传授他’降龙十八掌‘这样简单易学的功夫,又恐怕他非得不死不休,追究起那股大力的来源不可。“
齐御风虽然人也聪慧,追究’独孤九剑‘的剑理时候也曾不寝不眠,但他习武只是习武,等体会到其中剑意,招式练的熟了,身法就成了自然反应,不用经过大脑想,就直接出招了。
那些武功都是千锤百炼,机杼百出,经过数代人用心研磨而成,又岂是二伯一个初学者便能随便钻研明白的,况且许多招数用法,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恐怕他就是蹉跎一生,也未必可解。
当即他心中烦乱,不知道该教二伯究竟什么功夫为好,只是沉凝思索,过了片刻,一边曲非烟会意过来,便微笑道:“二伯,齐御风是个傻子,专会傻子练的武功,咱们是聪明人,我教你一门聪明人练的武功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26章 奇门五转
这一天,天色阴暗,铅云压城,寒风凌冽,已经时近元宵佳节,往年此时已经冰雪消融,天气回暖,而今年却还有这样的大暴风雪即将来临,的确是令人有些惊诧。
齐御风从暖融融的被窝里睁开眼睛,拨开头上的玩具熊,舒服地伸一个懒腰,打个哈欠,然后穿着一身睡衣起身,溜溜达达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看到母亲正在厨房中忙活,他嗅了嗅鼻子,大声说道:“炒土豆片少放点辣椒啊,非非吃了该长痘痘了。”
陈淑艾惊讶道:“她功夫那么高,也能长痘痘,不是有内功么?”
“她现在有内功,你儿子可没有啦。”齐御风嘀咕一句。
“非非今天不回来,跟你爸爸去老家办户口去了,他说城里办户口太显眼了,不如乡下方便。”陈淑艾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哦。”
齐御风百无聊赖的调着电台,看也没多大意思,便关了电视,横躺在沙发上,准备吃饭。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天,齐若成等人寻访警察,社会各界,却毫无效果,那窃书抢劫的团伙就好像平地消失了一般,警察只是象征性的做了笔录,便没有了下文。
齐御风躺了一会儿,翻身起来呆呆看了一阵外面飘飞的鹅毛大雪,喃喃道:“这种日子,大伯二伯他们也过不来吧?”
谁知道陈淑艾这些日子随着曲非烟呼吸吐纳,坐禅冥想,耳目竟然甚为聪敏。听他一句,当即回答道:“嗯。你二伯要送孩子回南方上学,大伯刚才打电话来。说警察找他问话,晚上未必能回来吃饭。”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齐御风抱怨道。
“那咱们也不能因为丢本经书,就不工作,不生活了啊。日子总得往下过不是?”
“那是普通的书吗?那是武林秘籍,那是千万人梦寐以求的《九阳神功》,张三丰向流星祈祷了一百年才得到全本!”
“切,那种东西,有几个像你这样爱研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能练明白的?说不定,他们一个字练错了。嘭嘭嘭,都自绝经脉、暴体而亡了呢。”陈淑艾不屑道。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简体汉字都认不全,还指望他们看古文?不是笑话他们,有我姑娘女婿,不是……有我儿子儿媳妇一半能耐,就算他这辈子没白当中国人。”
“妈”尽管陈淑艾及时掩饰,齐御风却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妥:“你已经骄傲到把非非当成你亲生的了,是吧?”
两人吃完饭。陈淑艾自顾自的回到房中,打开电脑,不一会儿便传来:
“滴滴嗒嗒滴滴哒”,
“加倍”
“不加倍”
“过”
“快点啊,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各种声音。
齐御风看了一会儿电视。又上了一会儿网,看着外面风雪越来越紧,不禁叹道:“也不知道二伯那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原来他念及二伯齐若彬一身书生意气。凡是都爱刨根问底,问个为什么。所以不知道他练什么武功为好,最后还是由曲非烟出面。传了他二伯一套“奇门五转”的掌法。
这套桃花岛绝学,相传乃是东邪黄药师花费了十多年的心血,从奇门五术中演变而来,使出来掌影飘飘,快捷无伦,犹如一座座大山奔袭而来,而且另有玄机,能令对方头晕眼花,身形不由自主的打转,急转,堪称一绝。
当年华山论剑,黄老邪近三百招还拿不下年轻的郭靖,逼得急了,使出压箱底的绝活,便是此掌法。这掌法招数飘逸,仪态万方,悠然自得、放达高远,从容飘逸,气度不凡,而且虽然招数并不繁复,但使的时候多一份体会,便多一份威力;多一丝琢磨,便强一份力道。
齐若彬一见曲非烟使出,便喜欢得不得了,连忙虚心同曲非烟学习了三天,这才将招数学全。
经过两三天,齐御风却也看出来了,二伯这种知识分子,貌似谦虚谨慎,实际上却也自负的不得了,总有一种曲高和寡、难寻知己的落寞慨叹。架势还没运足,便一连串的问了曲非烟若干个为什么,想要将拳法原理弄得清清楚楚,搞得她一头黑线。
这种人就是,你问他在研究什么啊?
他就会笑呵呵的说:“哎呀呀,瞎忙,做学问么,还不是混碗饭吃。”
但是你要真敢顺着他的意思说:“就是啊,你们搞的那个古籍修复,还不如街头的复印社呢,人家那一毛钱复印一大张还有优惠。”
那你就完了,他肯定一天都不会搭理你一眼。
齐御风就是吃了这种亏……
当即他不由得心道,这种文化人,清高自傲,自叹知音难寻;书生意气,不容易与人相处,曲非烟选一个东邪的武功,正好与他性子相符。
倘若换了自己来教,手底下的玩意儿,可就只有陈家洛这个酸儒书生的“百花错拳”和“庖丁解牛神拳”可择了,不过他嫌弃那“庖丁解牛神拳”,韵律繁复,排不上用场;而“百花错拳”尽管花里胡哨的,颇为唬人,却远不及胡家拳法,所以也都略微看了一些,并未深究,要是真教出来,只怕也失了韵味。
终究起来,还是陈家洛功夫,给了他一个共同的印象:娘!
当即他不由得心道:“你看大伯练功,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尽管筋骨已衰,学不了咱家这降龙十八掌的绝活,可是练起华山派的混元一气功,搭配上胡家拳法,也依然是气势逼人、震人心魄、半点不见势弱,可谓刚猛异常、势不可挡。二伯尽管内功有成,但实战也未必如他这般厉害呢。”
一直到了傍晚十分。风雪落尽,眼看天边一丝云霞染的通红。渐渐黯淡,却始终没一人回来。
他静极思动,便冲着屋里喊道:“妈,我出去一会儿啊。”
陈淑艾在屋里抓了一把炸弹,心中正自激动,点点头道:“早点回来啊,一会儿吃饭了。”
齐御风“嗯”了一声,出门下楼,来到门外。
他这几天在家练功。收效甚微,只因为筋脉尚未愈合,而原有内力,都是夺天才地宝之元气而来,并不稳固,想要恢复旧观,恐怕还是得一两个月才行。
在空调暖气的屋子憋闷久了,不免微感心浮气躁,他出门一望。眼看远山雪影,风烟飘渺,呼吸着干燥冰冷的空气,登时精神才为之一振。抬眼上望,眼看天空中一点黑影渐渐飘远,不由得又冷哼了一声。
过不多时。只见远处一个窈窕有致的身影,自郊外缓缓走来。她手里提着一把纸扇,身穿一身白衣。身材修长高挑,身法轻盈飘忽,衣衫流动如云,看上去十分休闲自在。
此人渐渐走近,齐御风抬眼望去,只见这人相貌也颇为清丽脱俗,是个美女,约有二十多岁年纪,体态轻盈柔软,只可惜的是一双眼睛太过凌厉、锋芒毕露,显得有些难以亲近。
这女人走到齐御风家门口,收起纸伞,转头看他,齐御风也大咧咧打量她,目中坦荡,丝毫不见鬼鬼祟祟之色。
“你就是齐御风?”女人开口说话,语气倒也娇柔。
“不错。你是谁?”
“我叫范婉,还当齐御风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毛孩子。”那女人冷笑一声,蔑视地看了他一眼。
“毛孩子也很厉害地,你要不要试试?”齐御风含笑答道,他在三山五岳,接触三教九流人物,又曾被令狐冲这个人物熏染,说俏皮话,切!
“听说你武功不错,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那美女跃跃欲试,劈口问道。
“偷来的武功,这么快就学会了?你们这团伙,学习能力不错啊,我有一件事一直迷惑不解,你们一伙什么时候拿到的白莲神功?”齐御风问道。
“去年夏天。”美女随口道,“你怕了?”
“那为什么专门跟我过不去呢?”齐御风略一思忖,心中一惊,但表面不形于色,顺口接着问道。
“因为你有秘密!”
“现代社会,这种绝世武功落在你的手里,岂不是一种浪费?”
“只有组织的人得到这种古武术,才能成就大业,你一个学生,也想练会九阳神功?”范婉目中透露着一丝狂热骄傲,瞪视着他,原本清澈的目光中带了一抹血红,颇有些妖异。
齐御风笑笑,看着她身上系着个长笛,金光灿灿,流光溢彩,却显得烂俗奢华,好像是刚打电话从电视购物的候总那里买来的一样,心中不禁嗤之以鼻,一点武侠范都没有,看来这组织经费很紧张嘛。
那范婉看他冷笑,面色一沉,忽然纵身一跃,飞腾之势矫捷如电,便从两米多高的大门之上跃了进去,贴在齐御风一尺之内。
齐御风登时心中一沉,心说不过半年功夫,她这白莲霸天劲的内功和风卷残云的轻功怎么练到这般地步?
她落地之后却安然若素,冲齐御风一笑:“不如我们就在这里……?”
齐御风摇摇头,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回头道:“不要惊动我的家人,后山有片林子,咱们俩去那里打。”说罢一马当先,迈步走了出去。
范婉微微一愕,随即冷哼一声,跟了上去,两人走不出两里,便到了一处山坳平地,这里与人家隔了一片林子,等闲此刻少有人踪。
范婉见齐御风步履颇有些滞懈,知道他内伤未愈,心中一喜,便道:“就这里罢,别太远了。”
齐御风转过身来,点点头道:“好,就让我看看你这有资格练武之人,练了大半年,比我这平民老百姓,强到那里。”
范婉一张俏脸渐渐浸染出狰狞的纹路,她冷声笑道:“听说你为了救你二伯,将功力消耗殆尽,就算是走路吃饭都颇为费事,只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齐御风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内功全失,就能赢得了我了?坐井观天,当真自不量力。”(未完待续。。)
第27章 步步生莲
范婉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双脚不丁不八,也没摆拳招架势,浑若安闲,可他目光炯炯,盯住自己,本来自信满满的心理,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慌乱之感,仿佛这人身上的雄浑气息,能够浸透骨髓一般。
他个头也不甚高,相貌也并非出众,可是站在雪岭之上,却显得巍峨耸立,仿佛独立世间,看穿风云变幻,使人感觉他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这就是能将四五十人连续扔上空中的绝世高手的风范?怪不得先前他那么能打。”范婉咬了咬牙,为自己鼓劲,“但是他现在内功尽失,却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即她打定精神,上前一步,蓄力,挺腰,转身,出拳,动作敏捷,一招“流云飞袖”打了出去。
“就这点本事?”齐御风嗤笑一声,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抬起,手臂轻轻一转,使出一招无极玄功拳中的“气承风散”,柔若无骨,有如蛇形,便将她这一招的力道化为一股旋转的柔劲,如风一般,向四面八方散去。
他这一招看似轻松写意,却已经是集胡家太极与赵半山温州王氏太极的精髓,另外还蕴含了冲虚道长的拳招见解在其中,可以说普天下太极拳的好手,见到这一招都要叹为观止,自叹不如。
而“无极玄功拳”乃是张三丰晚年所创,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指的乃是世界的本源;而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练到极致,却又是另外一层无穷无尽的境界了。
他得多家道家大宗师指点。又将道家的“紫霞神功”练到极致,身法自然,体悟深刻,此时对太极无极,便已经有了一番新的体会。
范婉自觉这一拳,闾尾中正,拳如流星,脚如钻电,正自得意之际。突然见他一把抓住自己的纤拳,用力一旋,手臂便不由自主扭曲转动,登时身形不由得随之旋转,在空中陡然转了几个圈子,才解脱了出来。
这一下她登时又惊又怕,站在远处握住自己手腕,瞪大了双眼,看着齐御风。心中满是戒备。
齐御风却暗叹一声,毕竟我功力不纯,否则依无极太极之妙,怎么还不将她转上十圈八圈。跌个七荤八素?
“好哇,没想到你内家拳居然练到了这样的地步,”范婉脸色郑重。陡然身躯一弯,如随风摆柳。整个身体轻轻摇摆,随手一掌。袭向齐御风下颔,如穿花拂柳,快捷无比。
她这一掌看似绵软,实则如簧应机,波动不已,层层叠叠,余劲不绝,使的便是白莲神功中的“步步生莲”。
这一招连绵巧脆,每前进半寸,方位都虚虚实实,变幻不定,实乃集千年少林武学及旁门武学招式之大成,刚猛纤巧,兼而有之,如风卷残云般,叠叠进袭。
齐御风心中暗忖:“这白莲教的功夫我虽然没有练过,不过招式却是清清楚楚,她不过半年多的光阴,怎么练到了如此地步?”
太极拳虽然说是“四两拨千斤”,可前提却是自己得有千斤之力,若是一个麻杆老汉,手无抬手提足尚且困难无比,就算招式再妙,却又怎能敌过一条凛凛大汉?
自己用劲虽然巧妙,可是眼下内功不成,这一招却如何应对?
当即他脑中一闪,脚踩七花步法,双腿一绞一缠,身子连旋了两圈,避过她这一掌,抬手一指,便恰好弹向范婉的一只眼睛。
范婉自觉这一招无法被“太极拳”所破,正自得意之际,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目中剧痛,不禁用力向外一翻,避过了齐御风指上的后招,如白蛇卷身,接连辗转,踢得大雪纷飞,如碎琼乱玉,漫天飞舞。
落地之后,她不禁脸色变幻,举棋不定,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方才那一下,齐御风正好踏中她破绽之处,便好像是自己撞上的一般,而且他行动不快,甚至算的上慢吞吞的,这般眼神见识,可绝非自己所敌。
齐御风见范婉畏缩不前,不由得冷笑一声,振振衣袖,刚要学上得道高人,开口教训她几句,却见她突然一声低低尖叫,如夜枭鬼哭,凄厉渗人,继而只见她双目如赤,陡然骨骼喀嚓喀嚓击响,手臂暴长,一拳击了过来。
这一下范婉身形如狂鹰之舞,极速无比,瞬息便到了他眼前,齐御风陡然一惊,心道怎么会如此之快?当即也顾不得多想,忙使出太极拳封住范婉的拳路。
但见范婉施展白莲霸天劲的功力,手上如花蝶乱舞,奇招迭出,激荡四围,一道道疾风带着雪花飞溅四射,如漫天白莲,天花乱坠。
齐御风不紧不慢,手上圆转不断,便如街头养生的老头一般,悠然自在,但每出一掌,却恰恰能将范婉狂乱的招数抹到一边。
范婉尽管招数尽数落空,却不气馁,她双目锋芒毕露,似乎闪烁着一股殷红色的光芒,如跗骨之蛆,紧紧追击,攻击凌厉,一招比一招更加狠辣。
齐御风一边拆解招数,一边看她脸色,不由得心道:“难道这人疯了不成?”
他虽然内力不继,但体质强健,一时倒也不怯,只是每击出一掌,却震得臂膀生疼,有些发酸,当即他一招招望去:凌空杀、花蝶舞、大日轮、血艳舞、毒蛇乱,每一招都的确是白莲神功中所记载的招数,只不过经过这女子使出来,却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好像疯癫了一般?
只可惜这女子杏眼桃腮,可是此时眼神却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凌厉狠毒,使齐御风不愿多看。
斗了五十多个回合,齐御风不禁苦笑道:“我这般身体,不伤她性命,也不能轻易将她拿下,可她若想打过我,却更是难如登天,这架打的还有什么意思,唉,美女美女放过我吧,我是眼看就要吃晚饭的人呢。”
可饶是如此,他多日未曾好好活动筋骨,陡然有人与他过招,却也打的津津有味,领悟到了许多招式之中的妙处。
过了片刻,范婉眼神之中,凄厉之色渐渐减淡,恢复清明,她向后一跃,抽出金笛,随手一甩,便看见那笛子之中,滑出了一尺多长的三棱尖刺,明亮尖锐。
齐御风陡然一皱眉头:“你武功不错,难道真的想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么?这可是法治社会……”
范婉冷冷一笑,呸了一声道:“内功既成,耳目敏锐,先知先觉,就连枪都不怕,还怕什么法律!”
“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们全队出击,你大伯、二伯,你爸那一路都有超过我实力的高手追击,你们全家今天死定了!”
齐御风本来神态懒洋洋地,似乎不当一会儿事,听闻此言,不由得脸色郑重,目光中寒光一闪,似闪电刺破黑暗苍穹,当即他弯下身子,在雪地里拣了一根三尺余长的树枝,运劲一甩,便抖出了一个剑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