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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山血色     我的梁山我做主txt下载     我的梁山我做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破庙偶遇(2)

    不一会儿,只听得门外人声鼎沸,有人喊道:

    “臭×做的——野丫头,看你往那里跑!”

    王伦等人先是一愣,转瞬冲进来五个彪形大汉,他们看见王伦等人也是一愣,但随即也不理会他们,其中一个大汉抢上来,一把揪住那小女孩的后衣领,便往外面拖。

    “大爷,您放过我吧,求求你了......”那女孩子嚎哭的瘫在地上,不愿出庙去。

    那大汉那管那女孩子的哀哀哭求,只是一味的将她往庙外拖。

    王伦看着那女孩子煞白的脸色,怜悯之心大动,他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在那大汉的肩膀上拍了拍。那大汉看了眼王伦道:“老爷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叫你们这些杀不尽的乞丐都走不出这破庙!”

    “什么东西,敢在老爷面前放屁!”王伦还没发作,刘唐和阮家兄弟都唿的一下一齐站了起来。

    那大汉一见有三个人站了起来,叫道:“怎么,还想来横的,你知道老爷领了多少人来了吗......”

    话音未落,“啪”“啪”“啪”......刘唐一套组合拳已经招呼到那大汉的身上,那大汉还没醒过味儿来,就已经被打得晕厥倒在地上。

    “好啊!,还真有人敢来横的,兄弟们,给我上!”又一个大汉大叫一声,庙外的人一下子都涌进了庙来。王伦看他们个个都是庄丁的装束,有的手里还拿着一支木棒。可是他们进来后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因为现在刘唐、阮小五、阮小七,就是杨志,还有一起的两个兵士都已经持刀在手,他们那个还敢乱动。

    王伦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没办法,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些人,不讲道理,只认拳头,没办法啊没办法。”想着想着,王伦趋步向前将自己身上的那一件披风给那女孩披上:“妹子,别怕。”

    “你......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敢明抢明夺!”

    王伦一听对方的一个大汉说出这话来,乐了:“娘的,咱们的台词怎么被他们抢着说了!”

    王伦凑近那小女孩,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那女孩摇了摇头。

    “我......我是你丈夫,你怎么不认识!”

    “你胡说什么,我......我不认识你......我是被别人拐来的......”

    “你个臭婊子,连自己的男人都不要了,真想去做婊子不成!”那大汉一面说着一面往那女孩子身边靠。

    王伦知道这大汉靠过来没安好心,他喝道:“你要做什么!有事说事,离她远一点!”

    那大汉先是一愣,但他立刻想到,要将这臭婊子立刻弄走才好,不然便会出事,于是故作气壮的吼道:“我领我婆娘回家也碍着你们的事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难道要明抢明夺不成!”

    “你说你是她男人便是她男人了?”王伦道:“我听她口音好像是苏杭一带的,怎么会是你老婆呢?再说她已经说了,是你们拐来——”王伦不想在这里多生是非:“我劝你们还快些走了的好,否则我就要去告官了!”

    那大汉冷冷一笑:“告官?怕只怕你有官没处告去!”忽然,又听见外面脚步声大起,心知不妙。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一个汉子,身材瘦小,他走到方才那大汉的跟前,凑近耳旁,低声说了一阵。那瘦小的汉子说话的时候,王伦看见那大汉的脸上露出了一阵阵得意的冷笑,还是不是的瞄上王伦两眼,仿佛就是在说:你们该死了!

    刘唐是个久利江湖的人,他如何看不出来,他走到王伦身旁,将王伦拉到自己身后,阮小七乘着那伙人不注意,将那女孩子也拉来人过来,他们立时拉开架势,便要和那伙人开打。

    那大汉一脸得意的道:“你们知趣的就把这臭婊子交给老爷们,咱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杨志忽然走到前面道:“要是我们不将这姑娘交给你们呢?”

    杨志向前,让王伦觉得有些吃惊,但又一想,或许是自己对他的那一番骂让他真的醒悟过来——要做一个真正的好汉。

    刘唐道:“杨兄弟,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咧!”

    杨志微微一笑道:“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洒家今日遇到了这等不平之事,若不拔刀相助,先不说算不算个好汉,便是个男人也不配做了。”接着他将手中的刀递给王伦,冷冷的道:“你们谁要是不怕死的就来,洒家若是用兵刃胜了你们便不是好汉!”

    “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打了!”那大汉凶恶的道:“兄弟们杀,杀了他们不用赔命!”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庙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只听庙外有人喊道:“大哥,这里有座破庙,咱们去里面避一避雨吧。”

    “好,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大哥你看,庙里有辆驴车,咦——还有好多人呢!”

    “正好,看看有什么热闹的事,咱们也搀和搀和,顺便打听打听咱们要找的人在不在这里。”

    庙外的人一面说着一面已然进来,又听方才第一个说话的人道:“人还不少呢?或许他们知道咱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那姑娘一听声音,高兴的喊道:“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姑娘一喊,立时听见外面有人喊道:“是百花吗?”

    “是我,是我,哥——”那姑娘略带哭腔的喊道:“快来救我......”

    接着看见三个头戴斗笠,身着蓑衣的汉子站在庙门口,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三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势便使人觉得他们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王伦一听到“百花妹子”四个字心中一愣:“百花?好像在那里听过,百花百花,哦,对了,方腊有个妹子叫方百花,难道就是她......”想到这里王伦不觉看了那姑娘一眼。

第三十二章 破庙偶遇(3)

    那人贩子大汉一见对方的家人寻来了,知道大事不妙,大叫一声:“动手!一个也别让他们走脱!”

    顿时破庙之内打斗猛起。最是觉得莫名其妙的要数是刚进庙来的三个汉子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群大汉别拿着棍棒刀叉向他们身上扑了过来。

    无论对方是谁,当然,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谁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拿刀砍杀自己而毫无作为。那三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大汉当然不是任人宰割的主。这场打斗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王伦和那姑娘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到一顿饭的时间,那些大汉除了十几个逃走的以外,其他的全部躺在地上哭爹喊娘,杀猪般的哇哇乱叫。

    当那三个蓑衣汉子向王伦走过来的时候,王伦这才看清楚了他们的面目。

    中间的一个汉子约莫二十七八岁,方脸高鼻,天庭开阔,脸部线条刚毅,鹰隼般的眼眸目光犀利,闪耀着强大自信的光芒,浑身散发出的气势足以让胆小的人颤抖。剑眉阔口,长髯紫面,说不出的威武、豪爽。

    那姑娘一见了这人,一下子扑了人去,抱着那汉子痛哭流涕。那汉子温柔的抚摸着那姑娘的秀发,微笑道:“好了,没事了,咱们兄妹这不又团聚了吗?”

    “哥,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你......你也别逼着我做圣女,好不好?”那姑娘的声音嗲声嗲气的。

    “好,哥都依你。”

    “剩女????这年头就有这么时尚的词了吗?”王伦一面回味着“剩女”一面在看那汉子右手边的那汉子身材挺拔笔直,肩膀宽阔,长相俊伟,眉毛特别粗浓,鼻梁略作鹰勾,配以细长但精光闪闪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绝不好惹。左手边的汉子是个秃头,王伦再在细看,才发现这汉子的蓑衣里面显然穿的是一件和尚穿的灰布僧衣。

    “哥哥,雨停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说话的是刘唐。

    王伦冲着刘唐微微颔首后,对那姑娘道:“妹子,既然你和你的家人相聚了,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冲着你姑娘拱了拱手后,便和杨志、刘唐、阮家兄弟,还有两个兵士一同扬长而走。

    刚到庙门,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好汉请留步。”

    王伦就等着对方喊自己,于是回首问道:“这位好汉有甚事?”

    方才中间的那汉子拱手走下庙阶道:“在下姓方,单名一个腊字,熟悉的兄弟们唤我做方十三。方才在下的小妹说是足下救了她,在下在此多谢了。”

    王伦也拱手还礼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何言一个谢字。”

    “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王伦。”

    “莫不是梁山泊的白衣秀士王伦王头领。”

    “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啊失敬!”方腊一把拉住王伦道:“王头领,来,坐下说话——石宝兄弟,去将咱们马上的牛肉和酒都拿来,今天在这里和王头领偶遇,要好好的畅饮一番。”

    王伦一听石宝这个名字,不觉的看了那个长相俊伟的汉子。这个石宝可是方腊手中一流的战将啊,原著中宋江征讨方腊,就是这个石宝一共杀了梁山五个好汉——流星锤打死急先锋索超,又顺手把来救人的火眼唆倪邓飞砍了,躲在门边又伏击了丧门神鲍旭,捡白钦的漏又砍了铁笛仙马麟,再补一锤子又打死了锦毛虎燕顺。又一人力敌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加美髯公朱仝尚能全身而退。便是五虎将之首的大刀关胜和他战了二十个回合后也勒马回阵,宋江不解,关胜说:“石宝刀法,不在关胜之下,虽然回马,必定有计。”能够得继承了武圣傲慢的大刀关胜认可的武将在《水浒》中绝对的属于凤毛麟角!

    王伦还不及相应方腊的邀请,只听石宝道:“大哥,咱们还是离了这里再吃酒不迟,万一那些人去而复回,又是些麻烦事。”

    “石宝兄弟,怕个什么!”方腊身边的另一个汉子道:“有俺们在此就算那些个鸟人再来得多些,俺们也不怕他们!”

    王伦问道:“方腊兄弟,这位是?”王伦心中嘴上这么说着,心中暗想:“完了,方腊手中的这些高手果然都是真实的人物,今后遇着他们真要小心些才好。”

    方腊回答道:“这位叫邓元觉,江湖人称宝光如来的便是!”

    王伦听了这个名字,更是头疼:鲁智深和邓元觉单挑,险些丢了性命,亏得武松相帮,才将这厮击退。我的个娘啊,这些人可都是牛人啊,今日遇到正好,看能不能想法子将他们收到梁山上去,不然将来和他方腊干起来(如果方腊不归梁山,迟早要干),这些人一个可以KO好几个梁山上的兄弟,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方腊又问王伦的身旁兄弟的姓名,王伦一一做了介绍。

    石宝见方腊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将他们马背上驼的酒肉都拿进破庙,王伦也让刘唐去将驴车上的干粮取了下来,众人围做一圈,生起一堆活,然后开始吃喝。

    方腊道:“在下这次来是出来寻找我这妹子的——”方腊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自己的妹妹方百花,眼中虽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爱怜,只听他继续道:“在下来青州的路上,听说你们梁山军正在二龙山和青州官军大战,不知王头领怎么又到了这里?”

    王伦将自己怎么来到破庙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了,只是隐去了骂杨志一节,然后又问道:“只是不知道,百花姑娘怎么来了青州,又被人贩子给拐了呢?”

    方腊抿了抿嘴,王伦看得出,他在编故事。方腊道:“我这妹子在家和我闹了点小意见,于是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既然别人不愿意说真话,王伦当然也不好追问,他当然不知道,其实方腊现在已经是明教的教主(若对方腊的明教教主身份有疑问,可参看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而明教历来便有立圣女的规矩,方腊准备立自己的妹妹做圣女,方百花不干,于是就跑了出来。

    王伦敬了一杯酒给方腊道:“方腊兄弟,你既然到了济州,离梁山已经不远,不知是否愿意去梁山上走一遭啊?”

    “好啊!”方腊还没说话,邓元觉抢道:“俺早就想去梁山耍耍——方大哥,答应王头领,咱们一起去梁山逛逛,也不枉来了中原一遭。”

    方腊笑道:“既然邓如来要去,那咱们就去——王头领,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伦道:“求之不得啊!”

    当夜,众人就在破庙里面休息了一夜,次日一起径直往梁山上去了。

第三十三章 方腊的心思

    王伦等一行人回到梁山他发觉梁山多了许多的生面孔。

    在聚义厅上,王伦先向一众梁山兄弟介绍了方腊等人后,问晁盖道:“这几位兄弟是谁?”

    晁盖笑着介绍一一介绍道:“这两位是对影山的好汉,一位叫吕方,江湖人称小温侯,一位叫郭盛,绰号赛仁贵。”

    王伦猛然想起,原著中这两个人是宋江介绍上的梁山,莫非宋江来了?当下环目四顾,发现还有一人,又问道:“这位兄弟呢?”

    那人不待晁盖介绍,纳头摆王伦道:“小人石勇,大名府人氏,过去在大名府以在赌坊中放贷为生,江湖上的朋友都唤我作石将军石勇。”

    王伦微笑着拱了拱手,试探着问晁盖道:“这次咱们打清风寨的时候,曾遇着宋公明哥哥,应该将他留在那酒楼中的,万一在乱兵中有个闪失,我王伦万死莫赎啊!”

    吴用道:“哥哥放心,宋公明安然无恙。”

    “哦,莫非他也上山来了。”

    晁盖道:“咱们在俘虏中寻到了宋公明,本来也要请他上山,都已经来道水泊边了,这位石勇兄弟来报信说,宋公明的父亲亡故了,他回家去奔丧去了。”

    王伦听了这话,心中暗暗的骂道:“妈的,怎么转来转去怎么又转回到原著的节奏上去了?”但他嘴上却道:“哎,可怜啊,天下哪有不亡的父母啊!”王伦又看了一圈,问道:“鲁师傅还没来吗?”

    林冲道:“我那师兄也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啊。”

    王伦笑道:“没事,没事,会回来的。”

    当天晚上,梁山泊上大摆筵席,一来庆贺此次大败官军,二来欢迎二龙山的鲁师傅、杨制使和曹正领着二龙山的兵马来梁山歇脚(其实就归顺,但是当然不能这么说)和吕方、郭盛与石勇的入伙,三来欢迎方腊兄弟和他的兄弟石宝邓元觉,以及他的妹妹方百花来梁山游历。其实王伦领着方腊来梁山的目的明显的,就是想将方腊等人都拉入伙,如今看到宋江人虽然还没有来,但是“手”已经伸上了梁山,心中难免更加急迫的要拉方腊入伙来制衡宋江。

    在酒宴上,王伦和方腊以及晁盖吴用公孙胜,还有二龙山的杨志是同坐一桌,他端着酒杯向方腊敬酒道:“方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能在江湖上相逢,能在这聚义厅上饮酒,这是你我的缘分,来,为了这缘分咱两干一个!”

    方腊也不含糊,端起酒碗道:“承蒙王头领看得起,来,干了!”说罢,头一仰,碗一送,碗中酒一饮而尽。

    王伦将酒也干了后,问道:“如今朝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此时正是天下攘攘,民情汹汹之时,方腊兄弟也是一方豪杰,难道就不想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吗?”

    方腊笑道:“兄弟正有话要对王头领说。”

    王伦一愣,道:“兄弟请讲。”

    方腊看了一眼同桌的众人,道:“众位好汉,请听在下一言。这梁山泊方圆八百里,却是绝佳的聚义之地,但要是想依托此处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在下窃以为还嫌不足。”

    晁盖道:“方腊兄弟既然说梁山泊不足以成大事,请问哪里足以成大事?”晁盖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不悦神色。

    方腊侃侃而谈道:“自古成大事在人而不在地,在下上山时留心观察,估摸梁山泊满打满算,也就能容得下三四万之众,三四万军马,守御山寨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要与赵宋王朝争夺天下,那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吴用和公孙胜听了方腊的话,二人互望一眼,微微颔首。只听方腊继续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明教教主,咱们明教教义主张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光明终究战胜黑暗,如今世道黑暗,所以咱们明教教众就是要推翻这个黑暗的世道,重新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光明世界。”

    这个时候王伦才想起来,在金庸老先生的《倚天屠龙记》中确实描述过方腊是明教的第二十五任教主,想道这里,王伦心中暗暗骂道:“妈的,老子怎么把这个忘了,我还想招纳他?真是糊涂啊!”方腊继续道:“朝廷在江南大兴花石纲,拆毁百姓房屋,逼得百姓卖儿卖女,如今我明教已经拥有十余万教众,如果王头领愿意和在下一同替天下百姓杀出个太平世道来,我方腊代表明教教众热诚的欢迎王头领及所有的梁山好汉。”说到这里,方腊又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看着王伦道:“王头领如果愿意和我明教同舟共济,我方腊情愿奉王头领做明教之主。”

    王伦听了这话,心中不禁自嘲的一笑:“我还想招纳他,没想他也在想着招纳我。你让我做明教之主,这不是屁话吗?你明教有了十万人,我才多少兄弟?我这一勺子盐撒到你这一江水里去还有咸味吗?”于是道:“方教主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就算咱们梁上兄弟不去江南,不也是一样和方教主一南一北共同成就大业吗?再者,方教主在江南,我王伦在山东,咱们也正好让朝廷不能集中兵力全力攻击一方,这也正好是兵法上所说的南北呼应,让朝廷首尾不能兼顾的道理啊。”

    方腊听了王伦的话,抿了抿嘴,他知道已经没有招纳梁上好汉的可能,于是道:“这样也罢,只是日后如若推翻了赵宋,这金銮殿上,咱们两人可不能排排坐吃果果啊。”方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王伦道:“如今果果还没熟,那想得那许多。”

    方腊道:“只要王头领领着梁山兄弟,抱着一颗造反到底的决心,果果迟早是要熟透自行落地的。”

    王伦心中暗想:“这方腊胆也够大,现在在我王伦的地盘上敢说这话,就不怕我黑了他吗?”

    王伦正想着,只听方腊道:“今日,我敢和王头领说这些,就是认准了王头领是个讲义气的好汉子,绝对不会做出那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来。”

    方腊这话一出,王伦心中暗暗佩服:“这方腊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他说这话就等于是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做了他,不好向天下的英雄好汉交代。”王伦道:“如果真像方教主说的那样,赵宋朝廷垮了,这金銮殿上是你明教的兄弟喝酒吃肉,还是我梁山的兄弟喝酒吃肉啊?”

    方腊还没回答,只听有人喊道:“那就咱们两方的兄弟再杀一通,大不了再多些孤儿寡妇,反正俺和尚的那个宝贝是白长的,又不娶老婆,又不生儿子,怕个什么,谁赢了谁就在金銮殿上喝酒吃肉!”众人看去,说话的正是方腊手下的兄弟宝光如来邓元觉。

    因为王伦和方腊所说的问题太过敏感,所以没人搭腔,正当话越说越敏感时,邓元觉这么一搅,他所说的既是事实,又显得幽默诙谐,顿时将一番要说入僵局的话又拉了回来。

第三十四章 鲁智深上山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王伦和方腊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那方腊再留在梁山也没什么意义了。次日,他便领着石宝、邓元觉和方百花一同离了梁山,回江南去了。

    方百花临行前,她依依不舍的对王伦道:“王大哥,今后若有空闲请来江南耍耍,小妹领着你出去逛。”

    王伦尴尬的苦笑道:“当然当然。”

    就在方腊离开梁山的第二天早上,当王伦还搂着晴晴在做美梦的时候,吴用求见王伦。

    在王伦的书房内,王伦和吴用各坐了一条凳子,吴用轻声问王伦道:“王头领,你就这么着让这个方腊走了?”

    “军师是什么意思?”

    吴用道:“依在下看来,这个方腊乃是当世豪杰,如果王头领将来没有逐鹿中原的打算,那当然应该让这方腊安全回江南去,如果王头领有心问鼎天下的志向,在下愚见,决不能放这方腊回去,应当——”说到这里,吴用看了一眼王伦,右手作了个刀状:“应当提前除害。”

    王伦听了这话,不禁盯着吴用看了良久:吴用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难怪他在梁山上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难怪后来宋江主张招安时他虽主战,却无力对抗,但他今天这话终究是为我王伦,为梁山兄弟的前途着想,也没有恶意,于是道:“军师所言不错,只是这方腊终究是从我梁山走的,如果他在路上有个闪失,恐怕......”

    “王头领的意思在下明白,坐车行船尚且有三分险,何况从梁山至江南,千里之遥,路上若有个闪失,嘿嘿——”吴用冷笑一声:“那谁又说得好呢?”

    王伦问道:“军师真觉得仅凭咱们梁山的力量能推翻赵宋王朝吗?”

    吴用道:“只要王头领方略的当,再加上兄弟们齐心协力,聚集力量,一旦天下有变时,那我梁山军马定然可以横行天下。”

    王伦点了点头道:“军师说的有理,还有一条,不知军师是否想过,方腊的势力远远大过我梁山,我们为何不能利用他一把呢?”

    “利用?”吴用当下领悟,问道:“王头领的意思是让朝廷去征讨方腊?”

    “也不全对,咱们梁山现在军马不过千人,如果我们真想有所作为,必然要攻城略地,此次咱们救援二龙山,可以说是出敌不意,但仍旧打得十分吃力,要是真和官军的正规军打起来,恐怕还要艰险,”王伦略显得有些担忧的道:“所以我们不能没有盟军,没有朋友,朋友的朋友固然是很好的朋友,敌人的敌人则是更好地朋友,方腊不就是咱们最好的朋友吗?如果咱们这次在方腊回江南的路上做了他,明教必然会成为一盘散沙,明教也就没有力量再和朝廷对抗了。”

    王伦看吴用微微在点头,接着道:“对于明教,咱们不必担忧他们,至少现在不必担忧,他现在对咱们不仅不会形成威胁,说不定还会成为咱们的强援。所以,方腊这次回江南,咱们不仅不能在背后做手脚,还应该想办法保护他,让他能够安全的回到江南,组织军马和朝廷斗,他们斗得越厉害,对咱们越是有利。”

    吴用听了王伦的话,微微觉得有些惭愧,但仍旧道:“来日,只要宋廷一倒,方腊与他的明教终究会成为咱们梁山的大患,不得不防啊。”

    王伦道:“军师说的有理,不知有甚良策?”

    吴用思虑了片刻道:“借刀杀人!”

    “如何个借法,又如何个杀法呢?”

    “以明教的口吻四处张贴揭帖,只说朝廷无道,民不聊生,不说其他,朝廷自然会......”

    吴用的话没说完,只听书房外有人喊道:“王头领、吴军师,二龙山的鲁师傅回来了。”

    王伦一听鲁智深回来了,于是对吴用道:“军师这事我们以后在细谈,我已然有了将赵宋与方腊同时削弱的办法,只是此时不便说出,等过些时日我缓缓的说出来,和军师商议。”

    吴用道:“在下只是要王头领知道,在下是站在梁山兄弟这边的。”

    王伦听了这话一愣,他听出吴用这话似乎话里有话,这时又听到书房外的那人道:“鲁师傅这次上山还带了一支军马还绑了一个人上山。”

    “啊!”王伦一愣,打开房门,对那人道:“现在在那里,快带我去。”

    “就在聚义厅上,王头领请!”

    当王伦和吴用来到聚义厅上的时候,果见聚义厅外面的空地上站了一二百人。王伦进厅,见林冲、杨志正在和鲁智深说话,一旁站着一人,还有一人被绑着坐在一把交椅上,那被绑的人显得愤愤不平。王伦迎了上去,向鲁智深拱手道:“鲁师傅,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着实的让兄弟们担心啊。”

    “哈哈,”鲁智深道:“洒家去了趟桃花山,当初官军攻打二龙山的时候,桃花山的这厮——”他指着被绑的那人——“见死不救,洒家要去和他说道说道,后来一想啊,既然洒家来了梁山,不能没有个见面礼押,于是就将这两位兄弟也请上了山来。”

    一提到桃花山,王伦不用鲁智深介绍便知道这两个陌生人应该是桃花山的头领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了,但他还是装作不认识的问道:“这两位是?”

    鲁智深指着那个被绑的道:“他叫周通,人称小霸王,这位是打虎将李忠。”

    王伦微笑道:“鲁师傅,人家不愿意来梁山,你有何必强人所难呢?”

    鲁智深道:“这可由不得他们,再说了洒家这也是为他们好,咱们二龙山尚且扛不住官军的攻打,他们桃花山又如何能扛得住,我领他们上山,正是为了他们好啊。”鲁智深这话一说,众人纷纷微笑,李忠的脸色则显得有几分尴尬。

    这时,晁盖、公孙胜、刘唐、阮家兄弟、燕顺、王英、郑天寿、吕方、郭盛、曹正、石勇、张三和李四也进了聚义厅,晁盖问道:“王头领,花知寨、秦统制和黄督监咱们都还关着他们,你准备如何处置啊?”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快快快,将他们都请到聚义厅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第三十五章 劝降

    不一会儿,六个兵士分别押着花荣、秦明和黄信来到聚义厅上。

    在被关押在梁山的这段日子,花荣、秦明和黄信不仅没有被五花大绑,而且是吃的好喝的好,他们见了王伦即不跪拜,也不行礼。王伦打量着三人,只见其中一人生的白齿红唇,一对双眼皮的眼睛镶在白净的瓜子脸上,那是个绝对的帅哥:另一人相貌威严,身材高大魁梧,昂首而立,面露不屑的神色;还有一人面色温和,仿佛没有敌意。

    “请三位将军自报一下家门。”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花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话的是那个帅哥,他知道这些日王伦对自己好吃好待的目的不过是要劝降自己。

    “败军之将,你狂什么?”一旁的刘唐叫道。

    “花将军,是我请来的贵宾,不可无礼。”王伦微笑道:“来人啊,给花将军看坐。”

    花荣也不谦逊,凳子搬到,他一屁股坐上去,没有半分谢意。

    面色温和的道:“在下黄信。”

    王伦微微颔首,表示敬意。众人见还有一人不说,不用猜就知道,那桀骜不顺的自然就是性急如火的霹雳火秦明了。

    王伦先不理会秦、黄二人,他知道如果想劝降他们必须吃柿子先捡软得捏,软柿子当然就是小李广花荣了,因为他的家人如今都在梁山。王伦走近花荣道:

    “花将军,我请你见一个人。”

    “......”花荣本来要问见什么人,他想自己被俘虏,那自己的家属也一定成了阶下囚,如果这伙强盗拿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来要挟自己,那该怎么办呢?但是,他为了不在强盗面前示弱,将要问出口的话有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花荣看见两个女子搀扶着一位老妇人进了聚义厅,花荣一眼便认出,这位老妇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而搀扶她的一个是林冲的妻子,另一位则是晴晴。

    花荣一见便知道王伦的用意,恨恨的道:“你是要劝我投降吗?”

    “花将军之言差矣!”

    “不是劝我投降那是什么?”

    “是弃暗投明。”王伦不疾不徐的道:“如果将军将我等好汉皆视为草寇,那朝堂之上的那些贪官污吏难道就是忠君爱国的忠臣吗!请花将军看看这在坐的众位好汉,那个不是忠义之士,那个没有怀着一颗报国的忠心,可是当今皇帝昏庸,宠信奸佞,是英雄,是好汉再朝堂之上那就不会有好的下场,恰恰是那些国贼,个个嘴中说着忠君报国,私下里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王伦说到这里,微微的有一些激动,他走到林冲身旁,继续道:“花将军可认识他?”

    林冲是东京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花荣如何会不认识呢?并且花荣对林冲的遭遇也有所耳闻。

    “就是这样的一个英雄,一个好汉,被高俅哪个奸贼逼得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不得不落草为寇,难道这就是你我要以死来效忠的朝廷吗?”王伦长吁了一口气,坐到一把交椅上,接着道:“我王伦有言在先,花将军如若一心要效忠哪个昏聩无能的皇帝,效忠哪个奸臣当道的朝廷,要一心与我梁山为敌,我王伦也不为难你,你的家眷都在山上,花将军若要走,我派人送你和你的家眷去青州城,如果花将军愿意留在山上,与众位英雄一同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那我梁山就为将军留一席位。”林冲听了王伦的这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

    其实花荣在清风寨时屡屡被刘高欺压,早有心杀了刘高落草为寇的心思,刚才之所以不愿意马上投降,他是不愿意让众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听了王伦的这番话,顿时下了决心留在梁山,他起身拱手刚要说话,王伦拦道:“花将军暂时不要下决定,你可以回去思考几日,无论怎么说,这对你来说都是人生的一大抉择,希望你日后不要为自己的抉择后悔。”

    王伦的这番话秦明和黄信虽然也有深切的同感,但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就落草为寇,更何况他们的家人还都在青州城,一旦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得知他们投降了贼寇,岂不是要将他们的家人杀尽。

    这时,只听王伦道:“秦统制、黄督监,在下有句话,希望你们能够自己琢磨。”

    秦明傲然不动,只是黄信拱手道:“王头领请讲。”

    “在下以为,你们现在万万不能回青州。”秦明和黄信早料到王伦会对自己劝降,所以对于王伦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放在心中。王伦继续道:“请二位将军想想,你们此次率领大军攻打二龙山,在慕容彦达看来必然是志在必得,他或许为了在当今圣上面前邀功,早就将剿匪的事情呈报了皇帝,可是你们如今却在握梁山上做客,请问,你们回去了,慕容彦达能绕过你们吗?”

    黄信听了这话,不禁看了一眼秦明,他和秦明之间除了上下级关系外,还有着一层师徒关系。

    王伦走到秦明身旁道:“秦统制,你一身武艺,一身本事,却成了贪官污吏拿来向昏君邀功请赏的工具,这让在下想来,却是可悲可叹啊。”说道这里,王伦故意的一脸不屑的笑了笑:“要是最后还死在这班贪官污吏的手里,那可就成了天下的一大笑柄了——秦统制,你觉得呢?”

    秦明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憋得通红,他向王伦一拱手道:“王头领,你只要能将在下的家人从青州城里接出来,在下就归顺你梁山!”

    “好!秦统制痛快!”王伦大声喝彩。

    黄信忙道:“在下也和秦统制一样!”

    王伦冲着黄信点了点头,拱手示意。

    花荣道:“在下想来,这腌臜不堪的官场着实是不能在待下去了,在下愿意追随王头领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来。”

    王伦见到一下子又收了三个猛将归顺梁山,心中自然是大喜不已。当下他立刻派张三李四和几个精细的喽啰下了梁山,径直去青州城迎取秦明和黄信的家人,又一面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眷收拾房屋,好生安顿。

    这时,一个兵士进聚义厅来禀报:“禀告头领,山下有一个叫武松的大汉,领着十几个人要来投奔山寨。”

    王伦一听武松来了,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下山去迎接我的武二兄弟山上!”

    武松在景阳岗打虎的事迹,现在整个山东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经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传奇故事。在坐的众人也想去看看能独自一人打死老虎的武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于是他们就跟在王伦的身后一起下山。

    在山关前,王伦见到了武松,此时的武松已经是一身头陀打扮。王伦二话没说,上去就给武松来了个拥抱道:“武二兄弟,咱们终于又见面了。”武松叹了口气道:“我武二郎走途无路,特来投奔。”武松将兄长被淫妇害死,自己斗杀西门庆,又醉打蒋门神,血洗鸳鸯楼和大闹飞云浦的遭遇说了一遍。这些王伦当然是早就知道了的,但还是愤愤不平的替武松说了几句话,然后道:“武二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瞧不起我王伦吗?”武松笑道:“武松失言,请头领......”

    “别一口一个头领的,二哥如果瞧得起我王伦就叫我一声哥哥,我叫你一声兄弟。”

    “哥哥......”

    “兄弟......”

    “哥哥,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汉。”

    王伦这才注意到在武松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人。武松指着一个留着短须,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汉子道:“这位是菜园子张青。”接着,武松又指着一个妇人道:“这是张青的浑家,孙二娘,江湖人称母夜叉。”

    其实王伦一见到有个妇人就知道她是谁,但他还是故意的问了句:“莫非就是买人肉叉烧包的母夜叉孙二娘。”

    武松笑道:“正是。”

    在一旁的鲁智深道:“那年洒家路过她十字坡的时候差点就做了她的包子馅了。”

    众人听了这话一齐哈哈大笑。

    武松又指着一个短须白面,二十四五岁的汉子道:“他叫施恩,江湖上人称金眼彪的便是。”

    当天,王伦在聚义厅上大开宴席,欢迎武松和花荣、秦明等好汉的入伙。

第三十六章 利器

    自秦明黄信归顺梁山,武松一干好汉又来梁山聚义后,梁山自此无事,林冲、杨志、秦明、花荣、黄信等头领日夜操练军马,他们都是官军将领出身,所训练的方法自然也是当时宋军的正规战法。那些被带上山的受伤官兵,王伦也请郎中用心治疗看护,伤愈后要走得王伦亲发路费送行,不愿走的则成为梁山军的一员。梁山除去在救援二龙山中阵亡的兵士和受伤致残的兵士外,能再上战场有七百多人,再加上二龙山的八十余人,桃花山的两百人,还有归降的官兵四十余人,此时的梁山泊共有马步水兵一千有余。

    秋去冬来,一连下了十余日的雪,将个梁山水泊下得水天一色。西北风滚过白茫茫的山岭,旋转啸叫。雪停之后黄灿灿的太阳光透过干枯的树枝丫照在雪地上,花花点点。大冰凌柱像帘子一样挂在聚义厅的屋檐上。

    在聚义厅上,王伦和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正围坐在一个火盆前商议着上次所定的改造梁山水泊与研造器械的事宜。

    公孙胜一身道袍,双手对搓着道:“这几个月贫道与阮家兄弟领着一般兵士将梁山的水泊按照王头领的意思已经改造完毕,只要官军敢来攻打咱们梁山,贫道保管他们在水泊里面转上两三个月也不知道如何走出水泊。”说着公孙胜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这是我梁山水泊的道路弯杂虚实图,请王头领过目。”

    王伦接过图来,摊开一看,上面表明的清清楚楚,那里是浅滩,那里有暗礁,那里是活路,那里是死路,那里的芦苇荡是真的,那里的芦苇荡是假的。假芦苇荡后面既有活路也有死路,推开一道假芦苇荡,那便是死路,如若再推开一道,那又成了活路,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仅套中套,更有环中环,真假难辨,没有图纸,便是梁山的兄弟恐怕也不知该如何驾船行舟才能出得这**阵了。王伦看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问吴用道:“吴军师,霹雳车和床子弩造得怎么样了?”

    吴用手中捂着一杯热茶道:“霹雳车和床子弩的样板已经做好,只等王头领去查看,如若满意后,便可下令大批制造。”

    王伦又问道:“霹雳车抛掷的弹丸军师准备用什么?”

    “在下思虑了许久,如果用石块,那自然是方便,因为咱们梁山之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石头,只是石头的威力太小,再则,霹雳车的准头有限,一旦击不中敌军战船,那便什么用也没有了。”

    王伦听了吴用的话连连点头,吴用接着道:“在下想如果在瓷坛中装满油,坛口堵死,留一根引线出来,发射前引线点燃火,抛出之后,就算击不中敌船,瓷坛一旦和水面发生撞击就会破开,本来瓷坛中的油在空中抛射的时候便已经被火引燃,瓷坛破裂后燃烧的油倾洒在水面上,油本就比水轻,可以漂浮在水面上燃烧,就算击不中敌船,无数瓷坛中的油燃烧起来也可将水面烧成一片火海,阻止敌船前进。”

    王伦道:“军师真是心思缜密巧妙,只是这瓷坛万一要是和水面碰撞后不破裂,那不是白费心机了吗?”

    吴用一脸有把握的道:“请王头领放心,这些装油的瓷坛在下准备去山下请人专门制作,瓷坛坛壁很薄,但又绝不会在霹雳车抛掷的时候破裂,只会在发生撞击后将油撒出,只是这个需要的银子就多了。”

    王伦道:“再多银子也无所谓,只要能再日后的厮杀中保住梁山,区区银两又算什么呢?只是希望军师再费些心思,力求能将这霹雳车的准头提高。那床子弩你也做好了吗?”

    吴用道:“说来惭愧,床子弩在下未曾见过,不好闭门造车,亏得林教头、杨制使、花知寨和秦统制都是官军中的将领,他们见过床子弩,在下在他们的指点下,这才勉强造出,只是能有多大威力,在下还未试过。”

    “那正好,明日咱们便来检验一下军师的杰作,力求将这些器械打造成我梁山攻城略地,抵御官军的利器。”

    次日清晨,王伦领着梁山所有头领来到金沙滩前,只见金沙滩前摆放着一架霹雳车和一张床子弩。而吴用早已先行一步到达,将一切准备就绪。因为霹雳车体积高大,众头领在断金亭上时就已然看见了。王伦笑着问吴用道:“军师,你这霹雳车能打多远?”

    吴用答道:“如若是六十斤重的石弹,能抛出六十至七十丈远,如若是二百斤的石弹,则能只能抛出二十丈远。”

    王伦看了看霹雳车旁的油坛,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感觉到坛壁很薄,似乎挨着便要破裂一般,拿起一个,感觉也就十余来斤重,问道:“这个能抛多远?”

    吴用道:“请头领看。”于是他指挥八个军士将霹雳车的抛臂轻轻拉了下来,将一个点燃了的油坛放置上抛臂的最末端,然后这八个军士再来到另一端。另一端有根绳索,八个军士一齐拉住绳索,同时发力拉扯,霹雳车装有拉锁的这一端重重的着地,那装有油坛的一端猛得翘起,将那油坛高高的抛了出去。

    抛出去的油坛在空中突然变成了火球飞向前方,只飞到了芦苇荡的前面才完全落下,听不见一点声响。

    王伦叫道:“好,军师能为我梁山造出此等利器,可谓功不可没啊!”

    阮小二指着那床子弩,一脸不解的问道:“吴学究,你这几张弓箭排在一起,又都这般的大,打仗的时候能有啥用啊?”

    林冲、杨志、秦明、花荣和黄信都是官军将领出身,他们自然知道这床子弩的厉害,林冲道:“小二兄弟,这**子弩,是攻城时用的。”

    “攻城用这个?能有什么用啊?”

    床子弩是弩箭武器中的登峰造极之作,依靠几张弓的合力将一支箭射出,往往要几十人转动轮轴才可拉开,射程可达五百丈,确为古代的远程利器。如果将床子弩抵近城墙,它能将城垛射穿,将藏在城垛后面的敌军士兵射死。

    吴用又指挥士兵当着众头领的面试射了一边床子弩,而目标正是金沙滩上的一块巨石。只听得“嗡”的一声,一支足有长矛大小的箭被射出,直射入巨石,没入一半。

    阮家兄弟、刘唐、燕顺、李忠、周通等人看得瞠目结舌,他们从没见过这般厉害的武器,只听阮小七道:“王头领,这弓箭可多造些个,咱们将小船三五只并在一起,然后放一张这般的弓箭在上面,就算是官军的海泅大船来了也能射他个透亮的窟窿来。”

    王伦笑道:“小七的主意不错——”他又对吴用道:“军师,你立刻组织人员工匠,多多的造霹雳车和床子弩来,咱们随时要准备迎战官军啊。”

第三十七章 大闹大名府(1)

    正当王伦等众头领在为梁山军增添了作战利器而高兴的时候,只见湖泊面上划来了一艘小船,船上有三个人,一个是划手,一个是朱贵,另一人身材矮小,看去应该是个小孩儿。众人心中不仅纳闷:朱贵怎么领着个小孩子来梁山了?

    不一会儿,小船在金沙滩靠岸。朱贵领着那小孩儿一上岸,王伦一眼便认出,来的小孩儿正是岳飞的玩伴王贵。

    那王贵一见到王伦,一下子哇哇痛哭起来:“王头领,救命啊!”

    “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哭啊,这还哪像个男子汉啊?”

    “我......我......我大哥岳飞被官府抓起了,梁中书说要将我哥哥开刀问斩。”

    王伦一愣,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问道:“梁中书为什么要杀我兄弟?”

    王贵擦去脸上的泪水道:“岳飞哥哥在大名府时踢晕梁中书儿子的事被梁中书哪个老狗知道了,他派人把岳飞哥哥抓去拷打,要替他儿子报仇,师父去求卢员外帮忙,不想哪个老狗不买卢员外的帐,我们兄弟想救哥哥,可是急的没办法,我......我就说岳飞哥哥是王头领的兄弟,如果不放了哥哥梁山好汉就来打破城池,我本想吓唬那老狗,要他放了岳飞哥哥,不想那老狗反定了岳飞哥哥一个勾结反贼,图谋不轨的罪,要将岳飞哥哥开刀问斩,兄弟们急得没办法,就要我来找头领。”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梁山泊的王伦?”

    王贵低下头去,道:“那天王头领和先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如果你们不说他是我兄弟,或许还有营救的希望,可是你们说他是我兄弟,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大名府卢俊义府邸的大门就被“嘭”“嘭”“嘭”的敲的山响。门房看门的小厮大着哈欠,伸着懒腰问道:“谁啊?一大早上敲魂呢!”一面说着,一面去开门。门栓刚拉开,只听见“啪”的一声,那个小厮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耳光扇倒在地。这一巴掌,将那小厮的瞌睡扇醒,他回到看去,只见一白发老者径直向内堂走去。

    那小厮本来要破口大骂,但一见是个老者,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师父周侗。

    周侗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依旧身体健壮,健步如飞。他跨过月门,穿过走廊,来到大厅见,问一个正在打扫清洁的老妈子:“员外起身了吗?”

    “还没有。”

    “去叫,就说他师父来拜访他这个徒弟来了。”老妈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赖着不善。

    老妈子是个精细人,她知道周侗是卢俊义的师父,平日里卢俊义对他师父也十分的尊重,听周侗的语气不善,话语中带着刺,不敢怠慢,忙道:“请周大爷稍等,我这就去唤员外来见。”

    不一会儿,只见卢俊义睡意未消的从后面出来,一面扣着外衣的扣子,一面问道:“师父,您老人家一大早上来有什么事吗?”

    “飞儿的事你到底帮忙还是不帮?”

    卢俊义一脸为难的样子道:“师父,不是徒儿不帮忙,只是师弟犯的是谋逆大罪,他打的又梁中书的儿子,梁中书一心要将师弟制于死地,我们要救他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周侗瞪了卢俊义一眼:“那依你的意思那就是说飞儿这次是死定了?”

    “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卢俊义接过一个丫鬟递过来的热毛巾,开了一把脸道:“谋逆罪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主要是师弟得罪了梁中书,所以师弟的这个罪名是可有可无的,只要安抚了梁中书,救师弟出来,还是有可能的。”

    “你说个谁信,什么时候可以把你师弟救出来?”

    “师父,这那说的好啊,梁中书这个人心胸狭窄,徒儿和他本来就有些嫌隙,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办。”

    周侗感觉到求卢俊义也不能将自己的爱徒救出来了,他赌气的向卢俊义拱手道:“卢员外,打扰了!”说罢,转身就向外面走去。卢俊义知道师父生自己的气了,连忙去劝周侗道:“师父,您别生气,慢慢想办法,总会将师弟救出来的。”

    周侗理也不理卢俊义,径直出府去了。周侗刚走到大门口,只见浪子燕青从外面进来。燕青是个机灵的人,他见了周侗的样子,就知道周侗正为岳飞的事情忧虑恼怒。他忙将迎上去,道:“老爷子,怎么了?一大早上的是谁惹您生气了?”

    周侗理也不理燕青,气冲冲的只往外面走。燕青拽着周侗道:“老爷子,谁招惹您了,别生气,您是不是还在为岳兄弟的事操心啊?别急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岳兄弟是个大富大贵的像,不会有事的。走,小乙陪您老去喝早酒。”燕青一面,一面拉着周侗往酒馆去。

    周、燕二人出了卢府,转了一个路口,上了一家酒楼的二楼,捡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叫了些早点小吃,又叫了一壶洋河大曲。周侗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还是一副火暴脾气,他一想到自己义子兼爱徒再过几天就要被插上亡命旗,推到刑场上开刀问斩,他有气又急。燕青见了周侗的样子,道:“老爷子,别想那些烦心的事来,先喝酒。”燕青先给周侗斟满酒。

    周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恨恨的道:“飞儿如果这次真的死了,我就要他姓梁的命!”周侗没注意到,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三个人。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伦、花荣与刘唐。王伦听到“飞儿”二字心中一惊,向周侗望了一眼。燕青察觉有人正在往自己这边看,忙道:“老爷子,别说气话,喝酒喝酒。”“啪”的一声,周侗排案而起,道:“什么气话,岳飞是我周侗的命根子,谁杀他我就要谁的命。”说罢,拂袖而去。

第三十八章 大闹大名府(2)

    王伦所说的“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劫大名府的法场。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梁山头领们都不理解,王伦为什么要大动干戈的去救一个小毛孩子,他当然不能说这个小毛孩子是谁,将来会是什么人,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于是他只说,这小毛孩子首先是因为梁山才会被斩首;第二:梁中书公报私仇,他们全伙下山劫法场是除暴安良;第三:这个孩子是林教头的师弟,他们梁山好汉不能坐视不救。

    于是乎,梁山好汉们便全伙下了山,准备劫大名府的法场。

    下山前,晴晴不舍的拉着王伦的手道:“老公,你......你在外面别忘了奴家,还有我们的孩子......”说着,晴晴抚摩着自己的肚子。

    王伦一愣:“你......你怀孕了?”

    晴晴含羞的点了点头。

    在一旁给丈夫送行的林娘子道:“兄弟,你真是马虎啊,晴妹子有身孕都三个月了,你还不知道啊。”

    王伦尴尬的看着晴晴,然后弯下身子,耳朵贴在晴晴的肚皮上道:“乖乖的,别淘气啊,你敢使坏,老子回来不把你屁股抽肿!”

    在一旁的王英笑道:“王头领,好了好了,咱们兄弟都知道你们夫妻恩爱了,别在这里馋咱们了!”

    晴晴听了这话,一脸幸福的低着头。王伦笑骂道:“你个龟儿子馋也是白馋,有本事你自己找个去!”

    鲁智深笑道:“林教头,你和咱嫂子成亲也有些年头了,怎么没见嫂子肚子里有啥动静啊?怎么反让王头领抢了先,是不是晚上偷懒了?”

    鲁智深这话引来梁山好汉一阵哄笑,林娘子的脸刷地一下红得好似天边的红霞,林冲尴尬的低着头,先上船去了。

    却说在大名府的酒楼上王伦看见燕青、周侗离去后,问花荣道:“兄弟都进城来了吗?”

    “都进来,只要头领一声令下,这大名府立时给他来个底朝天。”

    “好,”王伦点头道:“走,咱们去会会刚才那个老者。”

    王伦领着花、刘二人追出去,看见燕青与周侗走在一起。

    “前面走的可是周侗周老爷子?”

    周侗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望去,见喊自己的这个人戴着斗笠,一时没认出来,问道:“你是谁?”

    王伦迎上去,拱手道:“怎么啊,老爷子不认识在下了?”

    当王伦走近时,周侗恍然大悟:“你是王......”

    王伦取下斗笠道:“请老爷子借一步说话。”

    周侗瞪着王伦,恨恨的道:“你来做什么?你还觉的你们梁山害的他不惨吗?”

    “老爷子息怒,岳飞兄弟落到今日,一来是造化弄人,二来也是贪官害民。”王伦轻声道:“在下今日率领着梁山好汉全伙下山来到了大名府,就是为救岳飞兄弟一命。”

    “救他一命?怎么救?”周侗随即醒悟:”你们要劫法场!”

    王伦见周侗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问道:“这位是......”

    燕青拱手道:“在下燕青。”

    王伦向燕青拱手行礼,心中道:“原来他就是燕青。”嘴上道:“浪子燕青,久闻大名。”如果没看过《水浒》,说这等话自然是要避嫌的,但一听对方也是个未来的梁山好汉,也就放心了。然后又对周侗道:“对,就是劫他的大名府法场!”

    周侗一看王伦愿意劫法场营救岳飞,心中一喜,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救得岳飞,那自己的义子自此以后就只能做遭人唾骂的贼寇了,但又想到,在这贪官墨吏横行的年代里,做逆来顺受的良民还真不如做强盗来的快活。王伦见周侗面露犹疑神色,猜到他的心思,于是道:“梁中书存心害死我兄弟,此时若不救他,我兄弟性命就会不保,如此,我兄弟将一世背着骂名,永世不得雪耻,只要我兄弟能保着性命,日后还有雪耻的机会。”王伦忽然指着燕青问周侗道:“前辈,这位兄弟是谁?”

    周侗要为岳飞权衡利弊,于是他对燕青道:“小乙,你先回去吧,我陪这几位官人走走。”

    燕青很识趣,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王伦、花荣与刘唐就跟着周侗出了城。三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席地而坐。周侗问道:“你们如何得知飞儿被官府抓了?”

    王伦将王贵上山报信的事都说了一遍。周侗道:“祸就是那小子惹起的。你们这次有多少人下山来救飞儿?”

    王伦笑道:“老爷子您放心,我们这次一定可以将岳兄弟救出来。”人数历来是军事秘密,王伦是不会轻易向外人泄露的。

    忽然一个年轻的汉子从树下跳了下来,道:“若要劫法场,也算我一份!”

    众人先是一惊,但王伦一看是浪子燕青,也就不是十分的慌张。周侗问道:“燕小乙,你怎么在这里?”

    燕青笑道:“老爷子在这里搞英雄会,要去救我岳飞兄弟一命,如何能少了我燕小乙呢?”原来刚才在城中燕青并未离开,而是一直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王伦细看那燕青,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龄,相貌英俊,身材魁梧。王伦笑着对燕青道:“燕青兄弟,这劫法场可不是闹着好耍的,一旦真的劫了,你可就是朝廷的敌人了。”燕青道:“我与岳飞是好兄弟,他今日有难,我燕青怎不能袖手旁观呢?”王伦欣赏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家又在一起说了些闲话后,王伦对周侗与燕青道:“那日我们劫法场的时候,我想二位还是不来为妙,免得连累了你们。”

    周侗道:“岳飞是老夫的义子,你们冒着风险来救他,老朽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王伦知道再劝也只是白费唇舌,于是问道:“梁中书准备什么时候开刀问斩?”

    燕青答道:“三日后在城南的集市开刀问斩,说是要杀一儆百!”

    王伦冷冷一笑:“那咱们就三日后给他来个石破惊天!”

第三十九章 大闹大名府(3)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监狱的院子里就有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两个值更的狱卒提着小小的白纸灯笼,每隔一阵在院中各处走走。今晚与往日大不一样,昨天黄昏的时候,监狱中就来了十几名官兵,他们人人挂着腰刀,坐在监狱的小耳房里。平日,有些常来送晚饭的犯人家属因为同狱卒熟了,都可以放进来站在院中,有的还可以直走到监号的铁窗外边。但是今晚,送饭的人,不论大人小孩,一律被挡在大门外边,对他们递进来的食物还都要检查一下。监狱里无论是捕快还是犯人都知道,今天天一亮就要处决人犯,人们也知道要处决的人犯是谁。

    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号子里,小油灯因灯草结了彩,十分昏暗,借助铁窗棂糊的麻纸上透过的晨光,可以看出来屋中有一张小床、一张小桌、一只凳子。床上和衣靠着一个人,毫无声音,好像是睡着了。过了一阵,只听沉重的脚镣哗啦一声,这个人从床上忽然坐起,愤慨地叹口气,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一句话:“真没想到,我岳飞一腔报国的热血就这样完了!”这突然迸出来的话声很低,只能使他自己听见。他跳下床沿,用拨灯棍儿拨掉灯花,把灯草拨长。小屋中亮得多了。

    将近半个月来,岳飞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由于卢员外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床铺、一桌、一凳。

    清晨,梁中书先差人去城南的集市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士兵和刽子手,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伺候,已牌时候,狱官禀了知府,亲梁中书亲自来做监斩官。

    狱卒把岳飞押到了刑场后,将他带到青面圣者神案前,又给了他一碗长休饭,永别酒。吃了饭,喝完酒后。六七十个狱卒早把岳飞押上了断头台。

    此时死到临头,岳飞低了头只叹气。大名府看热闹的人那真是压肩叠背,何止一二千人。刑场被团团围住,刽子手把岳飞面南背北跪在地上,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梁中书到来开刀。众人仰面看那亡命牌上写道:“大名府犯人一名岳飞,结连梁山强寇,通同造反,律斩。”

    这时,法场东边,一伙弄蛇的乞丐,强要挤入法场里看,众士兵赶打不退。正闹着,法场西边,又有一伙使棒卖药,也强挤进去。士兵喝道:“你们这些人好不晓事!这是那里,还要挤进去看?”

    那伙使棒的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走州过府,那里不曾去!到处看过杀人!便是京师天子杀人,也放人看,你这个小去处,砍得个吧人,闹动了世界,我们就是进去看一看,又有什么打紧的!”

    这伙人正和士兵纠缠时。身为监斩官的梁中书喝道:“都赶出去,不要放他们过来!”

    这里的纠缠打闹还没有了解,又见法场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又要挤将进去。士兵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从这里挑担子过!”

    那伙脚夫说道:“我们挑东西送知府相公去的,你们如何敢阻当我!”

    士兵道:“便是相公衙里人,也只得去别处过去!”

    那伙人就见过不去,就歇了担子,都掣了匾担,立在人丛里看。一个大胖和尚,身上刺着花绣,身旁靠着一柄禅杖,就坐在离法场不远的地方喝酒,

    忽然法场北边,一伙客商推两辆车子过来,硬是要强挤到法场里去。士兵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客人问道:“我们要赶路程,兵爷能不能放我们过去?”

    士兵道:“你们知道这是那里吗?怎么能放你们过去!你要赶路程,从别路过去!”

    那伙客人笑道:“可是俺们是从京师来的,不认得你们这里的鸟路,只好从这大路走。”士兵那里肯放。

    那伙客人齐齐站在那里不动。四下里吵闹不住。梁中书也禁治不得。又见这伙客人都坐在车子上看。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一个人报道:“午时三刻到。”梁中书道:“斩讫报来!”两个官兵便去给岳飞抽掉亡命牌,开了枷锁。行刑的刽子手高举法刀,正要一刀斩下去时。

    “刀下留人!”

    刽子手止住行刑,众人一起看去,只见卢俊义与燕青主仆二人,搀扶着一个泪流满面的老妇人向法场走来。那老妇人手中挎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些酒菜。

    岳飞一见自己的母亲来,他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连在刑台上磕头道:“母亲,是儿子不孝,让您老伤心了......”

    梁中书一见是卢俊义,冷笑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卢员外啊,你凭什么叫刀下留人?”

    卢俊义双目一瞪,道:“就算要草菅人命,也要等人吃了断头酒在上路吧!”

    “你......你......”梁中书被卢俊义揭了短,一时语塞,道:“本官不与你一般见识——快快斩讫报来!”

    行刑的刽子手听了梁中书的命令,再次高举法刀,将要斩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弓箭正射中那行刑的刽子手,刽子手中箭仰面倒下。紧接着,只听见锣声大响。这时只见十字路口茶坊楼上一个白发老者,手握一柄腰刀,大吼一声,好似晴天霹雳,从半空中跳将下来,手起刀落,砍翻了另一个行刑的刽子手,然后直向梁中书杀去。众官兵急待把刀去砍杀时,那里拦得住。众人且簇拥梁中书逃命去了。这时东边那伙弄蛇的乞丐,身上都抽出尖刀,看着官兵便杀;西边那伙使棒的大发喊声,只顾乱杀将来,砍翻一片官兵狱卒;南边那伙挑担的脚夫轮起匾担,横七竖八,都打翻了许多的官兵;北边都伙客人都跳下车来,推过车子,拦住了人。一个客商钻将入来,背起岳飞便走。其余的人,也有取出弓箭来射的,也有取出石子来打的,也有取出标枪来标。

    原来扮客商的这伙是晁盖、花荣、曹正;那伙扮使棒的是燕顺、刘唐;扮挑担的是王矮虎、郑天寿、石勇;那伙扮乞丐的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

    立时法场周围,不问军官百姓,被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渠。

    卢俊义没想到有人会来劫法场,他再看去,又见自己师傅周侗也在其中,他身旁的燕青也要上去营救岳飞,被卢俊义一把拉住,主仆二人转过一条街道,回府去了。

    此时官兵越来越多,晁盖大叫一声:“出水!”梁山好汉救了岳飞,一起往城门撤退。鲁智深和舞动禅杖,走在人们前面,他也不问是官兵还是百姓,见一人杀一人。官兵在后面紧追。花荣、燕顺、刘唐、王矮虎四个取出张弓箭,飞蝗般的向追兵射去。

    众人将要冲到城门时,只见一将,身长七尺,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那将手提着一柄大斧就,领着一队官军拦住去路,大叫道:“大胆贼寇,竟敢劫法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花荣道:“大伙小心,此人是急先锋索超!”

    晁盖见后有追兵,前有阻击,他将手中的朴刀向前一挥,大喝一声道:“杀出去!”说罢,率领好汉们向前冲锋。索超纵马挥斧向晁盖砍来。

    忽然,索超听见弓弦响动,知道有人向自己射箭过来,慌忙闪躲。鲁智深手快,一禅杖拍到索超坐骑的头上,那马被禅杖拍中,吃痛的长嘶一声,轰然倒下,将索超掀下马来。刘唐见索超下马,健步上前,挥刀向索超砍去。索超向后面一翻,纵身跃起的同时一斧砍向刘唐脑门。刘唐见来势凶猛,心知斧力甚大,不敢招架,向前一滚,向索超下盘攻去。

    好汉们各持兵器乱杀,向前推进。忽听见一人喊道:“天王李成在此,休叫走了梁山贼寇!”话音未落,只见一将纵马挺枪,领着三百官兵杀来。官兵大刀长矛,围杀梁山人马。好汉们并力死斗,官军前赴后继,催逼甚紧。

    正在这时,忽然北面官兵纷纷乱窜奔逃。众好汉看时,一彪军马冲进重围,为首将领手持扑刀,乃是青面兽杨志。

    杨志道:“武松杀散大刀闻达率领的官军,占领城门,王头领派洒家来接应大伙儿突围。”众人大喜,与杨志一同向北门杀去。梁山军马杀透包围,冲突出城。

第四十章 议剿梁山

    索超、李成、闻达三将合兵一处,衔尾追击梁山军马。官军人人奋勇追击,刚转过一个山口,忽然鼓声雷动,喊声大起,礧石滚木奔雷价倒下来,官军还没醒过神来,已经有数百人被打倒在地。官兵大惊,看那山口现出三员大将,一员手执蛇矛,坐下白马;另一员手握狼牙棒,威风凛凛;还一员握着一口丧门剑,随时准备厮杀。

    官兵突遇埋伏,心碎胆裂,纷纷的跌下马来。林冲见官兵如此狼狈,便止住三军,且慢厮杀。林冲一马当先,大喝道:“官军听着:你们既然这等不济,便杀尽了也空污了我手中的蛇矛,权且饶你等性命,快去报知脏官梁中书,叫他早来纳命。”便传令将兵马摆开,放一条活路,喝令官兵快走。索超、李成、闻达只顾约束人马,那有功夫回话,只得同众人都逃走了。

    众好汉劫了法场,救了岳飞,得胜径直回梁山去了。王伦先众人一步回到梁山,布置了接风酒席,然后与军师吴用、公孙胜一起下山来迎接众好汉得胜回山。

    却说梁山好汉大闹了大名府,劫走犯人,梁中书只得写表,差人申奏朝廷。蔡京听闻梁山好汉大闹了大名府,十分的恼怒。次日五更,百官各具公服,直临丹墀,伺候朝见。当日五更三点,宋徽宗升殿。净鞭响了三响,文武两班到齐,徽宗驾坐。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蔡太师出班奏道:“今有梁山泊贼首王伦、晁盖累造大恶,打破官军营寨,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年初杀害青州官军,今又大闹大名府,劫走谋逆重犯。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养成贼势,难以收服。伏乞圣断。”宋徽宗闻奏大惊,随即降下圣旨,就委高太尉选将调兵,前去剿捕,务将扫清梁山水泊,剿灭贼寇。

    高太尉又奏道:“量此草寇,不必兴举大兵。臣保一人,可去收服。”宋徽宗道:“卿若举用,必无差错,即令起行。飞捷报功,加官赐赏,高迁任用。”高太尉奏道:“此人姓云,名天彪,使一口偃月钢刀,有万夫不当之勇,现为景阳镇陆路兵马总管。可以征剿梁山。陛下可授此人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匪寨,班师还朝。”天子准奏,降下圣旨:著枢密院即差人星夜前往景阳镇宣取。

    梁山好汉日夜操练军马,准备迎战官军,岳飞依旧跟着周侗学习兵法武艺。

    这日,王伦接到探报:朝廷任命山东景阳镇陆路兵马督监云天彪为兵马指挥使,率领骑兵三千,步兵七千,抵达济州,不日便要来打梁山泊。

    王伦一听到“云天彪”三字,大吃一惊,在俞万春所著的《荡寇志》中,正是此人与陈希真、张叔夜一起率领军马剿灭了梁山好汉,王伦本想这不过是虚构出来的人物,没料到历史上还真有此人。如果有云天彪,那么就意味着陈希真、刘广等人那就是都有了。王伦心想:云天彪绝非等闲之辈,需得小心应付。当日,他将晁盖、吴用、公孙胜聚集在一起商议打破官军的征剿。

    两天以来,济州城四周大军云集,戒备得比往日更严。从前天云天彪的人马开到了济州以后,每个城门都派一个兵曹亲率兵士多人把守,严查出入。城外,所有战略要地,都驻满了马步军队,不仅家家户户都被军队占住,而且四郊帐幕罗列,战马成群。一到晚上,鼓角互起,马嘶不断,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官军。从东往西的行人都得经过层层盘诘和留难,从北往南的旅客一概不许通行。

    新任命的兵马指挥使云天彪今年三十八岁,他是今天黄昏前来到济州的。他来的时候,既不用仪仗执事和锣鼓开道,也不坐八抬大轿,而是穿着武官便服,骑着马,杂在一大群骑马的幕僚中间,在数百亲信的将校和卫士的前护后拥中突然而至。

    云天彪一到济州,他不是先去军营,而是先去知府衙门拜会了济州的府尹张叔夜。

    他心中明白,如果不能和这位府尹大人的关系处理的融洽,这次对梁山的征剿是不会成功。到了府衙,云天彪见到济州府尹,磕头拜道:“兵马指挥使云天彪拜见知府大人。”

    张叔夜见云天彪身材魁梧,长相俊秀,谈吐幽雅,又识得礼数,故而心中十分的敬佩。二人说了阵闲话后,张叔夜道:“年初,本府尹听闻青州知府派遣统制秦明去征剿二龙山,谁知那秦明统兵无方,反被贼军打得全军覆没,降了贼寇,青州知府本欲擒拿其家属治罪,不想——”说到这里,张叔夜摇了摇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那秦明久食国禄,却怀了一颗贼心,他早已将家属接到梁山泊去了。”

    云天彪知道张叔夜说这话的用意,是暗示自己别步了秦明的后尘,他恨恨的道:“秦明实为官军中的败类!”

    张叔夜道:“有云指挥在此,量那伙草寇不敢来犯境,如此则天下幸甚、国家幸甚,济州百姓幸甚。”

    云天彪恭敬的道:“大人谬奖了。”

    张叔夜问道:“不知云指挥此次征剿贼寇准备如何用兵,可否指教一二?”

    云天彪道:“末将此次用兵方略为十六字诀。”

    “哦,那十六字?”

    云天彪一字一句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齐头并进,互相支援。”

    “恕本府愚钝,请指挥详言。”

    “末将研究了前次贼寇打破清风寨与大败青州军马的战事经过,”云天彪侃侃而言道:“以末将之见,贼寇首领王伦极善用兵,其战法独特,军马调动,飘忽不定,宁人防不胜防,朝廷大军欲将其剿灭,只有先派军马守住各个交通要口,使贼军不能再四处飘忽流窜,然后我军渡过水泊,直取梁山,一举荡平贼穴。”

    张叔夜拍手道:“云指挥真是再世孙吴,不知云指挥何日发兵啊?”

    云天彪拱手道:“只要占领了各个交通要口,完成对梁山贼寇的合围后,立即发兵。”

第四十一章 火烧梁山泊(1)

    上弦月已经落去,山影昏黑,树色如墨。梁山上的聚义厅依然灯火通明,一次极其重要的军事会议已经开过很长一阵了。官军已经在各个路口设立了营寨,梁山通往别出的道路都已经被截断了。

    霹雳火秦明道:“很明显,朝廷的目的是要困死我们,我军现在只能抱定制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和朝廷军马血战一场,才能击败官军。”

    杨志道:“我军现在的军马只有一千余人,而官军有一万之众,如何能打得过呢?”

    武松道:“打不过也要打,此次与官军作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已经别无选择了!”

    “对!”鲁智深站起来道:“官军打仗是狼上狗不上,咱们虽然只有一千人,只要大伙齐心,一万官军算他娘个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主张死守山寨,待官军疲惫后,再一鼓作气消灭官军;有的主张乘官军初到,立足不稳时,主动出击,打官军个措手不及;还有的说打个伏击战,然后再死守山寨。

    坐在王伦身旁的吴用道:“王头领,大家说的不少啦,你现在就说几句吧。”王伦点点头,随着轻咳一下,清清喉咙,准备说话。吴用赶快转向大家说:“大家静一静,别再说话,听王头领说吧!”

    全场登时没有人再做声了。几乎所有的将领都望着王伦的脸孔,等他说话。

    王伦坐直了身子,面带微笑,向全体将领们环顾一下,用平静的声音道:“官军有这一手我早就料到了,那就让他们来吧,只要能将他们引到水泊里来,正好试试咱们的霹雳车和床子弩。”

    云天彪部署完毕后,率领着两千骑兵与三千步兵(有五千步兵被调去封堵要路路口去了)向梁山泊边的郓城寿张二县进军。到了郓城县衙,立即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

    “以属下之见,贼寇不守水泊岸边并非是畏战逃走,而是有计划的撤退,属下以为,贼寇是在收缩兵力,企图做困兽之斗。”

    云天彪望去,见说话的是都监祝永清。祝永清今年十九岁,生得脸如傅粉,唇如丹砂,声如鸾凤。他是祝家庄祝朝奉同父异母的兄弟。祝朝奉是祝永清大哥,名叫祝万茂,朝奉是祝万茂花钱捐了的功名。永清还有个二哥,名叫祝万年,今年二十八岁,与他一起在云天彪的军中任职。

    云天彪认为祝永清的话十分的有道理,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问道:“祝都监,依你之见,现在我军当如何用兵呢?”

    祝永清道:“属下以为,贼寇不在水泊外与我官军对垒,已然失策,他们退上梁山其实已成了笼中鸟,瓮中鳖,我军只要小心谨慎,渡过水泊,不中贼寇的埋伏,大军直逼其贼寨,莫说打,便是长围久困,当贼寇粮草尽后,那便好似熟透了的瓜果一般,可自然落地。”

    祝家庄教师栾廷玉的兄弟栾廷芳也在云天彪的军中任都监。栾廷芳生得方面大耳,虎背熊腰,一副虬髯,问道:“梁山水泊中芦苇茂盛,港汊繁多,贼军又狡诈异常,如何能防的住贼军对我军的伏击?”

    祝永清道:“我军可遣一旅偏师乘小船在前探路,而以主力乘海船尾随其后,如果贼军伏击我前军,我主力正好前往夹击。”

    云天彪思索了良久,道:“那就依祝都监的方略用兵吧。”

    次日天明,云天彪大军分作前后两军,各乘济州府尹张叔夜早先准备好的各类战船四五十艘,浩浩荡荡往梁山泊金沙滩驶去。时至中午,祝万年所率前军进抵芦苇荡边。这梁山水泊纵横数百里,湖面碧波万顷;水鸟出没。当地人说,太平时节,渔舟往来荡漾,临岸眺望,令人心旷神怡。如今浩淼的湖面上已经看不见一片帆影,听不到一声渔歌。

    一个兵士问站立在船头的祝万年道:“督监大人,港汊繁多,小心贼寇有埋伏。”

    祝万年早就想到此节,他没有理会那兵士的提醒,只是立在船头,眺望前方。湖面上水波不惊,芦苇荡前水鸟穿梭,于是他大叫一声:“快速穿过港汊,在前面等待主力会合!”

    那兵士又提醒道:“大人,芦苇茂密,还是小心为上!”

    祝万年斜眼瞪了一眼那兵士道:“本将官还用你来提醒吗?你看看那些水鸟在芦苇荡上飞翔,如果下面有人埋伏,它们不早就惊吓的四散飞逃了吗?”

    那兵士恭敬的道:“大人英明!”

    此时跟在祝万年后面的官军主力海船有三艘,其他战船有三十余艘。只说这海船每艘都有三丈来高,七八丈长。这海船若在有风之时,可以杨帆鼓风,如若无风,船舱底层有很多轴轮,可以让水手在上面踩动,就好似今天的自行车一样,产生动力,可以让海船快速前进。只是船体笨重,吃水较深。

    云天彪站在船头,看着祝万年一支人马迅速的穿过芦苇荡,心中不仅纳罕起来:“这梁山贼寇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巢穴,逃走了?”云天彪对站在身旁的栾廷芳的徒弟,兵马都监傅玉道:“向祝万年打旗语,让他们等候后军,待会齐以后再向梁山进军。”

    这个傅玉可不是个一般般的人物,在《荡寇志》中便是他用飞锤将梁山泊的五虎上将大刀关胜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的。傅玉领了将令,当下命人发令。这时,官军的主力已到芦苇荡旁。云天彪下令,分道驶过港汊后再会合。

    官军战船得了云天彪的将令,当下分成三路,径直往梁山驶去。

    一路上云天彪和他麾下的官兵们个个小心,人人谨慎,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芦苇荡里的一丝一毫的动静,哪怕是一只野鸭水鸟掠过引起了芦苇的摇摆,也必定会遭到一阵箭雨,野鸭或者是水鸟瞬息之间也就便成了刺猬。

    可是,官军所忧虑的埋伏并没有因如云天彪所预料的那样如期而来,反而一切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让所有的官军都觉得害怕。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云天彪的主力终于和祝万年的先头部队会合。接下来的湖面再无任何阻碍,站在海船船头都已经可以看见梁山金沙滩的水寨了。

    云天彪心情喜悦的拍了拍傅玉的肩膀,坐回到只要主帅才有资格坐的椅子上,大叫一声:“通令全军,全速向梁山杀去,一举捣毁贼寇匪穴!”

    “遵命!”传令兵领命后,开始向其他各战船打旗语。

    顿时官军所有战船全速向梁山金沙滩水寨杀去。

第四十二章 火烧梁山泊(2)

    却说云天彪和祝万年会师后,浩浩荡荡径直杀向金沙滩。

    原本波澜不惊的水泊面上湖风陡起,官军战船上的军旗迎着湖风猎猎飘扬。忽然,只听一个士兵往湖面上一指,喊道:“指挥大人,您看,那是什么?”

    云天彪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乍一看去,只见湖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许多小块木板,云天彪心中也感到惊讶,道:“打捞一块上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士兵们忙遵从命令打捞一块木板上来。云天彪这才看清楚,木板上有一个圆洞,圆洞下面镶挂着一个坛子,坛口是敞开的。坛子里装着水一般的物什。云天彪将手伸进坛中,蘸了一些起来,有些黏糊,他凑到鼻前一闻,眉头一皱:“是油?”

    因为官军的战船行驶太快,船队的两旁已经布满了这样的木板。云天彪猛然间醒悟过来,大惊失色,忙叫道:“通令全军,船队迅速后退,迅速后退!”

    传令兵还来不及打旗语,就在这时,官兵们看见前方的天空上飞来十来个黑点,那些黑点在空中飞行了片刻之后,忽然变作火球,直挺挺的向官军战船袭来。

    云天彪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梁山贼寇的奸计了!”

    就在这说话的时候,火球砸下。砸下的火球有的砸到了官军的战船上,立时点燃船身;更多的火球落到了湖面上,将湖面上的油坛引燃,引起连锁反应,霎时间,官军船队附近的水面成为一片火海,梁山水泊成了梁山火泊。原来那些木板上镶挂的都是装满了油或者是硫磺等一类引火之物的瓷坛,都是梁山军提前放置在这一片官军战船必经的水面上,只要官军战船行驶到这一水域,梁山上的霹雳车就会发射火弹。

    梁山军这般布局也纯属无奈,因为霹雳车的数量终究有限,而准头又十分的差,就算是发射火油坛也很难对官军造成致命的打击。而如今这般设计那就大大的不同的,霹雳车抛出的火油坛根本就无需直接打中敌舰,只要落在湖面上,就可以对官军战船造成面性杀伤。

    官军的战船全部烧着。官军的战船虽然比梁山军的木筏要先进高大得多,可是终究都是木头所造,火趁风威,风助火势,火势蔓延开来,顿时所有的战船都不同程度的大火烧燃。官军就像一大堆蚂蚁,四散逃窜。但见湖泊面上火光冲天,漫天浓烟,天空一派通红。云天彪虽然想竭力的控制军队的秩序,可是现在除了他身边的人,那还有人肯听他的调度,都只是争先恐后的往没火的地方跳水逃命。

    就在官军争相逃命之时,只听得梁山山顶上轰隆隆一阵连珠炮响,湖面上顿时出现一百来只小船,在水面上如飞蝗一般向已经被熊熊大火包围的官军战船冲杀过去。火势稍弱的几艘官船想跑,可是湖面上已经被官船自己堵得水泄不通,那还走得动,有的官船想撞梁山小船,可是不如小船灵便,想撞撞不着,待要踏动水车走时,又被自己的船给堵住了去路,走不脱。

    云天彪等正在着急,只见梁山小船已经团团围了上来,用铁钩搭住了官军的海船,如蜂拥般跳上去五六十人,逢人便砍,官军只想逃命,根本就无人抵抗。

    此时,王伦正背负着手站在断金亭上瞩目着山下的战事。官军虽然遭到了火攻,可是仍然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慌乱,梁山军确实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是随着战事久拖不决,有一部分战船被烧的不甚严重的官军安定了下来,开始拿着武器做最后的抵抗了。

    这一幕是王伦最不愿意看见的,梁山军兵马有限,他不愿和官军进行这种消耗战,于是他对身旁的旗语兵道:“立刻命去封锁芦苇荡断敌退路的小七率军参战;命小二兄弟和小五兄弟不要和官军敢战之辈纠缠,吃柿子先捡软的下手。”

    “遵命!”先是山上一通鼓响,这是为了引起战斗中的阮家兄弟注意,然后旗语兵开始发令。

    “王头领,在下看是不是让步军也参战。”说话的是军师吴用。

    王伦点了点头道:“立刻让林教头率领所有会水的步兵参战,不会水的就留下看守寨子。”

    当林冲所率领得步兵也加入战阵后,形势立刻有了很大的改变。此时官军的战船大多数被烧毁多数士兵都在水中挣扎,而林冲的步兵驾着小船上去的时候,也就是站在船上,举着长矛钢叉往水中乱插乱戳。

    很快,战斗便结束了,五千官军三停被烧死、溺死在水泊中了,还有三停被梁山军连砍带戳的送进水泊里喂了鱼,另有三停算是识时务的“俊杰”,乖乖的放下武器,举起了手来。只有有一停随着云天彪驾着小船杀出了重围。

    此战梁山军可谓是大获全胜,伤亡不到一百人,而俘虏的官军足足有一千五百余人,另外还缴获了大量的兵器铠甲与一部分没有完全烧毁的战船,还有少数没有在战斗中死亡的战马。

    就在这时,王伦吴用看见朱贵引着一个汉子走在梁山的山道上。当朱贵领着那汉子走近后,朱贵道:“禀报王头领,这位是江州两院押劳节级,戴宗戴院长。”

    王伦一听朱贵介绍,便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宋江在江州坐牢的时候喝多了酒,在墙上提反诗被人抓了,这戴宗跑到梁山来梁山求救,希望梁山能伸一把援手。说句实话,王伦是不想去救宋江的,可是不救又不行,无论怎么说,他对晁盖等人有恩......

    王伦还自己在想着,晁盖听说宋江被抓了,大惊失色,立刻对王伦道:“希望王头领能伸以援手,救我宋江兄弟一命!”

    王伦道:“晁盖哥哥放心,在下自有营救宋公明的妙计。”

    “怎么救?”

    王伦道:“如今我军刚与官军激战,需要休整。如果想救宋公明,咱们只能假造一封蔡京的书信,送去江州,待他们押解宋江来京师的途中,我们就可轻易的救得宋公明了。”

    可是晁盖担心没人会模仿蔡京的笔迹。这时吴用举荐了两个人上山来相助行事。一个是“圣手书生”萧让,善写“苏黄米蔡”四家书体;一个是“玉臂匠”金大坚,善刻金石印记。于是吴用出了个点子将他们诱骗上山,这个不用说,这是吴用的拿手好戏。

    这时,一个梁山士兵上前对王伦道:“此战咱们拿获了一个兵马督监。”

    王伦对宋江不敢兴趣,但是对这个却十分的上心,问道:“叫什么名字。”

    “傅玉!”

    王伦一听这个名字,心中大惊:“这不都是《荡寇志》中的虚构人物吗?怎么还真有他们,难不成梁山好汉真会被他们剿灭不成?看来今后要加倍小心才好啊。”问道:“那个傅玉在那里?”

    “在押来的路上。”

    王伦想了想道:“先将他关起来,等会儿我亲自审他。”

    “遵命!另外官军将领云天彪、祝万年、祝永清带着残兵逃到祝家庄去了!”

    吴用提醒道:“王头领,对于这股官军残兵我军必须穷追猛打,不能让他们回复元气,再对我军构成威胁啊。”

    王伦点了点头道:“通令全军,休整七日,七日后兵发祝家庄!”

    “遵命!”

第四十三章 林冲的计谋——回马枪

    营救宋江现在不是梁山的首要任务,然而却是不能不完成的任务。王伦决定将营救宋江的任务交给吴用去完成,自己要全心全意的放在追歼征讨梁山的官军的残余部队上面。

    其实王伦本打算不告诉吴用他在营救宋江的计谋中,给江州知府蔡九的书信中图章的漏洞,如果这样导致宋江死亡则与他完全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可是他又想到,吴用醒悟自己的计谋出现失误是在戴宗离开梁山不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只好率领梁山兄弟全伙下山去劫江州的法场营救宋江,因为他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梁山可以说没有任何瓜葛的小毛孩——岳飞,就可以大动干戈的去劫大名府法场,难道为了晁盖以及他手下兄弟的救命恩人就不能再去劫一次江州法场吗?如果不去,势必会引发梁山内部对他的离心离德,所以王伦还是将吴用在营救宋江的计划上可能出现失误的地方提前提醒了他。

    在萧让和金大坚被诱骗上梁山,并且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入伙后,他们给戴宗准备了一封天衣无缝的书信,然后又请来林冲给戴宗大略说了下东京城的情况,以及他所知道有关蔡京的信息,以便蔡九盘问时,他能回答得上来,不致出什么差错。

    戴宗怀揣着书信下山后,至于在半路营救的事情,王伦又交给了公孙胜去安排,并且指派刘唐配合公孙胜完成这项任务。

    处理完了营救宋江的事情后,王伦便将众头领齐聚在聚义厅上,商议攻打祝家庄,追歼官军。他首先强调攻打祝家庄的重要性,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参与的官军重新整顿起来,对梁山再次构成威胁。

    杨志道:“官军此次征讨我梁山虽然大败亏输,但收集各路残部,仍有五千之众,我梁山经过此战,兵力只有千余,且多以疲惫,如何还能远征祝家庄?”他一向以杨老令公后人自居,对于军事行动,他觉得自己是最有发言权的。

    秦明符合道:“杨制使说的有道理官军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军如果主动出击,脱离了有利于我的地利,而兵力又弱于敌人,要想取胜,恐怕有些困难。”

    王伦看着吴用,等着他的发言,只听吴用道:“兵不是没有,只怕使用不动。”

    杨志问道:“那里有兵?”

    “咱们不是抓了一千五百多官军做俘虏吗?只要他们肯归顺梁山,我梁山军马立时便翻了一倍。”

    花荣道:“怕只怕这些官军不肯归顺。”

    杨志道:“不肯归顺倒在其次,如果他们佯装归顺,一旦上了战场,倒戈一击,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们所说的这些问题,王伦也想到过,并且想好了让这些俘虏归降的办法,只是现在他不急着说出来,问道:“如果这些俘虏愿意归降,请问各位有什么办法可以拿下祝家庄呢?”

    众头领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冲道:“王头领如果真有办法让这些俘虏归降我梁山,在下有一计攻打祝家庄。”

    “林教头请讲。”

    林冲道:“此次云天彪率领大军来征讨梁山,那是奉了高俅等一班奸贼的号令,大有一股荡平我梁山之势,可是不料被王头领的妙计,给他来了个火烧梁山泊,杀得他们大败亏输,在下想来这云天彪回去定然是不好向那般奸贼交令的,云天彪如今退到祝家庄,那是为了养精蓄锐,他一旦恢复兵力,定然还要来打我梁山——”林冲说到这里,看了看王伦,只见王伦不住的微微点头。

    王伦道:“请林教头接着讲。”

    “在下以为,如果此时我军出兵攻打一出州府,云天彪定然会出兵救援,因为他不敢不救,一旦再有州府失守,恐怕他项上人头就生的不牢靠了。”

    鲁智深叫道:“林教头,你这法子好,咱们现在全军下山,攻打济州,拿下了济州让高俅这老王八去砍云天彪的狗头。”

    林冲微微一笑道:“非也,咱们围攻州府,云天彪得乐讯息,定然会来救援,那我军乘着这个机会,即可以在半路截杀云天彪,也可以使一招回马枪,突袭祝家庄,不知王头领一下如何?”

    王伦笑道:“林教头的回马枪真是使得出神入化啊。”

    众头领听了这话,都心知肚明王伦赞成林冲的意见,但是花荣还是提醒道:“一旦我军主力下了梁山,云天彪要是使用围魏救赵之计,率军直取我梁山,那该如何是好?”

    花荣说这话,显然是对当初王伦围魏救赵解救二龙山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林冲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王伦道:“花知寨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在下以为云天彪第一没有这个胆,第二没有这个力。此次我军以火计大败官军,官军还想来打梁山,恐怕要好好想想才行;其次,官军若想再来打梁山官军必须要打造战船,这可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这就是在下所说的没胆和没力。再则,我军主力下山,在下会留下晁天王。公孙胜先生与阮氏三雄守卫梁山,试想官军的战船能过得了芦苇荡吗?”

    吴用道:“只是我们只有千余人,无论是围城,或者是截杀,再或者是回马枪,力量恐怕不足啊。”

    王伦道:“只要那些俘虏愿意归降我梁山,兵力也就足够使用了。”

    王伦这话一出,所有的头领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大伙儿们都在猜测王伦用什么计谋可以让那一千五百俘虏为梁山所用。

    夜幕已然缓缓落下,聚义厅上的灯火已经点燃,秋末冬初的寒风吹进聚义厅中,让人敢到丝丝寒意。

    这时一位少妇和一位年轻的孕妇提着个茶壶进来道:“来,刚烧开的水,大家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她一面说着,一面挨次的给众头领倒水。

    众人凭着灯光,见那少女肌肤微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没默,观之可亲——正是王伦的夫人晴晴。而另一位少妇则是林娘子。王伦忙抢上前,接过晴晴手中的茶壶,双目微含着痛惜的怒意看了晴晴一眼。晴晴嫣然一笑,没有做声。

    “这些个小事何劳小嫂子动手,”吴用微笑道:“小嫂子已经有身孕了,可别累坏了身子,那咱们可怎么和王头领交代啊?”

    林娘子含笑道:“奴家也曾劝说,要妹妹多多休息,可她倔得很,硬是要来,奴家拦也拦不住——兄弟,你可不要埋怨姐姐哦。”林娘子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调侃的味儿。

    晴晴听了这话,看着王伦娇媚的一笑,倒完茶水后,提壶出房。

    王伦拦住道:“茶壶你就放在这里,等会儿我会拿走的,你先去休息吧。”

    林娘子和晴晴出房后,王伦又追出来,补充一句:“天黑,留心脚下。”

第四十四章 诉苦(1)

    聚义厅先的空地上今天一早竖起了一面大旗,大旗上大书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这是王伦让圣手书生萧让书写,请求林娘子和她的侍女锦儿连夜绣制的。晴晴抢着要帮忙,王伦如何肯让,就是林娘子和锦儿也不许她动手,以免劳累的身子,动了胎气,影响了孩子,晴晴无法,但还是执拗着给林娘子和锦儿做了一顿馄饨,作为宵夜,以示感谢。

    一大早,“替天行道”的大旗下聚了人,有梁山的头领和兵士,也有被俘虏的官兵。

    王伦站在他们面前,扫视全场一番,然后略清了清嗓子道:“我想今天大伙儿一定觉得奇怪,有的人心里或许在想:这王伦,今天怎么了?怎么让老子和这帮残兵败将站在一起啊——”说到这里,王伦看见自己的兄弟中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些笑容应正了王伦的话是对的,接着王伦又道:“又或许有的人心里在想:妈的个巴子,怎么让老子和这帮草寇并肩而立,老子致死也不与草寇为伍,我说的是也不是啊?——”说到这里,王伦又看见俘虏中有人冷冷的一笑,似乎是在表白:你王伦还有些眼水。

    这时,只见王伦淡淡的一笑:“我今天请大伙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请大家伙儿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来人,上酒!”

    王伦话音一落,聚义厅的两旁各出来了一对兵士,有人手里搬着酒坛,有人手里端着高高的一摞碗。这两队兵士早人群中穿梭,给每个在场的人一支碗,然后斟满酒。王伦端起手中的酒道:“在场的兄弟有的是咱梁山的人,有的是官军,咱们本该是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可是造化弄人啊,老天爷让咱们一起在梁山的聚义厅前喝酒,那是缘分,来,大家伙儿一起干了这碗!”王伦说罢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身旁的一个军士急忙给他斟满。

    接着,只见王伦忽然席地而坐,道:“来来来,大伙儿都坐下,一起聊聊天——林教头,你在东京城里做八十万禁军教头做的好好,每日来好酒好肉的吃着喝着,你干嘛来梁山做贼呢?”

    王伦突然发这一问,是昨天晚上和林冲早就商议好的,林冲坐在地上,又引了一碗酒道:“我这是被逼上梁山的!”接着,林冲将自己的遭遇,高衙内如何调戏自己的妻子,高俅如何在白虎节堂上陷害自己,然后高俅又如何派人去沧州火烧大军草料场,栽赃于自己,使自己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虽然这是和王伦早就商议好的,但林冲还是说的咬牙切齿。

    在场的人大多都了解一些林冲的遭遇,而官军中知道事情经过的就更不在少数,大家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人插嘴,只有人或者摇头,或者叹气,为林冲愤愤不平。

    林冲说完后,王伦问众人道:“你们说林教头该怎么办?”

    鲁智深本来也坐在地上,听王伦这么一问,一下子跳将起来道:“只有造他大宋朝廷的反!”

    “好!”王伦喝彩道:“鲁师傅说的好,被逼无奈,与其坐而等死,不如奋起一搏!”

    王伦顿了顿,又道:“我想林教头的遭遇众位兄弟或许不会遇到,但是我过去听过一句话,叫做幸福都是一样的,不幸则各有各的不幸,众位兄弟或许都各有各的不幸,既然大家伙能在这梁山相聚,不如敞开心扉,都说说自己的不幸,也好让心里舒坦舒坦。”

    王伦这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虽然都有不幸,可是真要在大厅观众之下说出来自己的心事那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大伙儿都说说,将心理的委屈都说出来,心理也舒坦。”王伦又扫视全场,还是没人说话。

    “好,我先来说说!”王伦望去,说话是俘虏的一个汉子,中等身材,鼻子微微有些塌,两颗门牙暴露在外,样貌丑陋。

    俘虏中首先有人起来诉说遭遇,这倒是王伦始料不及的。

    王伦看着汉子道:“兄弟,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让大伙都认识认识。”

    “我的姓孙,叫孙敬,家住江州。”孙敬向众人拱手,然后接着道:“我家里人都是给大户人家打短工过日子,家里也有一亩多点菜地,有时也收点蔬菜到街上去卖,去年的时候,来了伙人,说朝廷要收我屋里的地,还要拆我屋里的房子,我屋里人肯定不答应,就死也不搬,那伙人放狠话,说我屋里人三天不搬,他们就要拆房打人,想老子姓孙的也是带把的,也不是被吓大的,老子天天提把柴刀在家里等他们来,过了三天那伙人都没来,过了第五天半夜,老子在床上只听的突然轰的一声响,原来那伙儿王八蛋叫来十几匹马,把我家的房子给拉塌了,想我爹娘妹子都压死在里面了,等老子醒来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孙敬说到这里,一双拳头捏的啪啪作响,泪水拥出眼眶:“老子已经被他们关进了江州的死囚牢,还说是老子暴力抗法,要将老子明正典刑,杀一儆百!”

    王伦走近孙敬,轻轻的拍着孙敬的肩膀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是江州知府蔡九伙同京城里的大官和洋人一起做的,听牢里的牢头说,京城里有大官和洋人看中了我家里那一带的土地,要在那里做个叫什么‘人间天堂’的大妓院。”

    “想报仇吗?”

    “想!”孙敬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就应该来咱梁山,和梁山的兄弟们一起给穷人打出个清平世界来。”王伦问道:“只是不知你怎么又参加的官军呢?”

    “是我的舅舅,花了大价钱,将我从牢里买了出来,后来朝廷来江州招兵,我走途无路,只好做了官兵。”孙敬抹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入伙你们梁山真能报仇吗?”

    “梁山是朝廷的死敌,只有梁山能给咱们穷人报仇!”王伦回答的更是斩钉截铁。

    “那老子就入伙你们梁山,跟着你们梁山贼......好汉一起造反。”

    王伦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还有谁想说说心里的委屈!”

    其实王伦这种要大家诉说委屈的做法就是在革命战争年代人民解放军所施行的诉苦运动,这是阶级教育的一种形式,在解放战争时期曾广泛运用。诉苦即诉旧社会和反动派给予劳动人民之苦。这样可以凝聚人心,使部队万众一心,不怕牺牲,群威群胆,英勇杀敌,保证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进行。

    孙敬说了心中的委屈,当即带动了好几个双方的兄弟都诉说他们自己遭遇的痛苦生活,越说大伙儿的心越是靠得紧,大伙儿这才知道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一样受苦人。

    正所谓苦难里斗志,仇恨激豪情。眼前的两千五百多人一下子便被王伦激的个个斗志昂扬。忽然一个声音喊道:“王头领,我们听你的,你要咱们去哪里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污吏咱们就去哪里杀!”

    王伦看这人身形最多也就十四五岁,分明还是半大孩子,方才大伙纷纷诉说心中委屈的时候也没见他开口,怎么一下子跳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王伦道:“你叫什么名字?”

    “牛二蛋!”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贪官污吏。”

    “我要给我姐姐报仇!”

    “报什么仇,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看看大伙儿觉得你这是不是个仇,如果真是仇,大伙儿今后一起给你报,你的仇就是大伙儿的仇,人多才力量大吗。”

    牛二蛋一听要自己诉苦,立时红着脸低着头部说话。

    “说啊,当着弟兄们得面又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王伦见牛二蛋腼腆的不说话,走过去轻抚着二蛋的脸,鼓励他说。

第四十五章 诉苦(2)

    牛二蛋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噎着道:“我家住在密州,家里没地,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美娘山上砍柴,被地主打折了腿......”

    “那山是他家的啊?”王伦愤愤不平的道:“打个柴还碍他什么事了?”

    牛二蛋道:“有个叫周鹏山的地主说那山是他家的,山上的柴也是他家的,我爹去砍柴就是偷他家的柴。”

    王伦恨恨的骂道:“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他当官家的东西,还真他妈的不给咱们小老百姓活路了!操他妈的蛋,造他狗日的反!”

    “我妈去他家求情,说要几个小钱给我爹治腿,他们不仅不给,还把我妈打得吐血,我妈在回来的路上,倒在一条沟里面过世了。”说到这里,牛二蛋已经蹲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有很多人也跟着泣不成声。其实在哪个年代就是这样的,不仅山,就是江河湖海,甚至沟、塘那都是被有钱有势的人给霸占了的,如果没经过“主人家”的同意,小百姓去山上湖里砍柴、采药、打渔、捉虾,那就算偷,轻的打伤坐牢,重的当场被打死打残,就算打死也不过和死了一只狗一般。

    只听牛二蛋接着道:“后来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就只好靠我每天晚上磨豆腐,白天和姐姐一起挑倒集市去卖了换钱才能过日子。”

    王伦故意问牛二蛋道:“你们怎么不去告官?给你老娘报仇啊!”

    “告官?官官相护去哪里告?哪里都告不进去的!”一个声音替牛二蛋回答。

    阮小二“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狗日的朝廷!”

    牛二蛋摸了把泪水道:“有天我和姐姐挑这担子在街上叫卖,来了伙人,说是巡抚衙门的衙役,不让我和姐姐卖豆腐,说要卖豆腐也可以,要我交一两银子的‘剿匪银’,我和姐姐忙活一天也才赚十几个铜板,那有银子给他们,我交不出,就和衙役们打起来了......”说道这里,牛二蛋再次痛哭起来。

    “说啊,接着说啊!”刘唐催促道。

    王伦上去,替牛二蛋抹这眼泪,轻声劝阻道:“不想说就别说了,别说了......”

    “我要说,”牛二蛋倔强的道:“我被那些衙役打了个半死,等我醒来,担子给砸了,我姐姐也不知道去了那里。我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我回家等姐姐等到半夜,姐姐才回来,头发衣服都凌乱的不能看,什么话也不说,换了身她平时舍不得穿的红衣服,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夜,我和我爹怎么喊也喊不开门,第二天早上姐姐就跳井死了......我爹一气之下,也下世了......”

    听了牛二蛋的遭遇,林冲振臂高呼:“推翻朝廷!推翻朝廷!为牛二蛋兄弟的家人报仇!”

    两千五百多兄弟一起高呼,群情激愤:

    “消灭朝廷!推翻朝廷!为牛二蛋兄弟的家人报仇!”

    “杀上东京,推翻朝廷,活捉皇帝老儿!”

    “报仇!报仇!报仇!”

    ......

    所有人的情绪一下子就调动起来了,纷纷出来诉苦。一个一个,一遍一遍,讲的人说着哭着,倒不尽苦水,说不完仇恨;听的人听着哭着,忆不完屈辱,思不尽悲哀。场上哭声一片,诉苦大会进入了**。

    忽然,只听有人引吭高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穷苦人坐江山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穷苦人坐江山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穷人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穷苦人坐江山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穷苦人坐江山就一定要实现!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

    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

    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天下!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穷苦人坐江山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穷苦人坐江山就一定要实现!

    ......

    阮小七轻揉了揉微红的双眼,问王伦道:“王头领,你这唱的是什么歌子?”

    “这是我们穷苦人造反的歌。”

    “还有造反的歌?”

    朱振华看着阮小七,一字一句的道:“对,那里有欺辱,那里有压迫,那里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里就有我们造反人唱的歌!”

    这时,一个大个子走到朱振华身旁,躬身行礼问道:“王头领,你能教我唱这首歌子吗?”

    王伦一看,问话的人正是一个俘虏。

    王伦看着那俘虏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答道:“我叫韩世忠。”

    “什......什么?”王伦吃惊的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韩世忠。”

    “今年多大年纪?那里人?”

    “在下今年二十六,陕西省绥德县人。”

    王伦心中暗暗惊讶:“我的个娘啊,没想到南宋出初期的两大民族英雄竟然都到了我梁山来了。”问道:“你真的愿意学这首造反歌吗?”

    “想学。”韩世忠回答的斩钉截铁。

    王伦上前一步,问所有的人道:“你们愿意学吗?”

    “愿意!”

    “愿意!”

    “愿意!”

    “可是学了这个歌对官兵的这些兄弟没有什么好处,我准备让兄弟下山回家,学了这个歌子弄不好反要被朝廷诬陷为图谋不轨,那可是杀身之祸啊!”

    韩世忠道:“在下家里穷得连裤子都没穿的,在下不回家了,就留在你们梁山,王头领愿意接纳在下吗?”

    “当然愿意。”王伦正是求之不得。

    韩世忠转身对身后所有的俘虏道:“你们谁愿意回家的就回家,不愿意回家的就和在下一同留在梁山,给着王头领一同杀出个清平世道来。”

    “愿意!”

    “愿意!”

    “愿意!”

    韩世忠道:“王头领,可以教咱们唱这个歌子了。”

    王伦站在二千五百多士兵的面前,高声道:“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和大伙儿在一起,教大伙儿唱这首造反人唱的造反歌,和大伙儿一起杀上东京,夺了皇帝老儿鸟位,和大伙一起‘替天行道’——”王伦手指着那面竖在人群中间的大旗,“——为受苦受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王伦看着眼前这些嗷嗷叫的士兵,心中很是得意,看来毛爷爷那一套治军方略用到哪里都是百试不爽了,现在这两千五百多人别说要他们去造宋朝的反,就是要他们去攻打阎王爷的酆都城他们现在也是一往无前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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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梁山我做主介绍:
王伦,水浒中最悲情的龙套。但如今他不再是小肚鸡肠的小人了,他要纵横水浒,纵横天下:与宋江暗斗梁山,与方腊激战江南,与完颜吴乞买争夺天下,与欧洲十字军碰撞中东......总之,他不再是个跑龙套领盒饭的小人物了。我的梁山我做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梁山我做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梁山我做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