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计
现在梁山已经有了两千五百名士兵了,这不得不让吴用对王伦另眼相看,下一步就是选择攻打一个地方,能够让云天彪不敢不去救援,或者说是不得不去救援。
晚上,晁盖已经先行休息,公孙胜和刘唐带着三个士兵已经下了梁山去营救宋江去了,此时聚义厅上只有王伦和吴用两个人还在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厅上的烛光在寒风的轻抚下不停的跳动。
王伦的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问军师吴用道:“军师,你觉得咱们首次下山应该先拿何处开刀?”
吴用捻着胡须道:“依在下之见,直取齐州(济南)。”
“请军师继续讲下去。”
吴用道:“山东地利,首推齐州,我军若要向河北幽燕进军,不得齐州则没有进军的根本;如果我军要向南面发展,不得齐州则不敢窥视淮泗;再或则,无论我军要向西或向东伸展,如果不得齐州,那样也没有与官军角力的能力。”吴用说到这里,看了王伦一眼,见王伦没有表态,只是目视前方,好象没有听见吴用说话一般。
吴用接着道:“但是我军现在兵力有限,想一举拿下济南,那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想我军是否能先以兖州、济宁作为我梁山军首期经略的目标,当有了实力后,再北向攻取济南。”
王伦对这些军事地理不是十分的明白,他又问道:“为何要先攻占兖州与济宁呢?”
吴用以为王伦是在考验自己,他忙道:“兖州、济宁依山临河,控守一方。济宁城南有个险要去处,即古之所谓的亢父之险,那里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最要紧的是,我军若得兖州、济宁,那南北水运交通的大运河就在我军的监控之下,朝廷在江南的财富则不能运往东京。并且由此外出四略,地势便利。西汉初年的‘七国之乱’时,周亚夫屯昌邑,遣轻骑扰略这一带,截断了叛军的水道,致使粮草运不上来,最后一举歼灭了叛军。”
王伦道:“军师所言,很是有理,可是我军一旦攻占了兖州、济宁,断了朝廷财赋之道,朝廷一定拼死相争,朝廷终究势大,我军攻占了兖州、济宁二城,是否能守得住——”王伦轻呷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只要我军向兖州、济宁动了手,无论守不守得住,这样都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朝廷就不会再小视我等,那我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弄不好还会给江南的方腊做嫁衣,那可就不划算了,所以我想此次咱们准备下山,是为了对付云天彪和祝家庄,这笔买卖咱们应该和云天彪单做。”
吴用没有想道王伦思虑的这般的周详,问道:“王头领的意思是?”
“我军下山,即不打齐州,也不打兖州、济宁,咱们打密州!”
“密州?”
“对,就是密州。”王伦道:“咱们此次在梁山水泊里破了官军,梁山附近的州县一定都在准备如何抵御我梁山军马的反扑,且不说打不打得下来,就算打下来也会上网惨重,最重要的是一旦久攻不下,屯兵坚城,这些刚刚归顺的官兵极有可能哗变,反戈一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而密州,离梁山甚远,断然想不到我梁山首次下山拿他来祭刀。”
吴用认真的听着王伦的话,王伦接着道:“咱们拿下了密州,大造声势,诱他云天彪来救援,然后就可依林教头的计谋,在半路伏击他,力争一举歼灭云天彪的官军。”
“只是......”
“只是什么?”
“在下还是怕这一千五百名归顺我梁山的官军靠不住。”
王伦笑道:“这便是我先拿密州开刀的第二个原因。俘虏中的牛二蛋不正是密州人吗?咱们就打着给他报仇的旗号奔袭密州,这样正好可以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
吴用惨淡的一笑道:“王头领心思缜密,思虑周详,我这个军师看来只是个吃白饭的了。”
“军师千万不要这般说,”王伦道:“我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给军师。”
吴用躬身拱手道:“头领请讲。”
王伦道:“此次我亲自率军下山,为防云天彪袭击梁山,我想请军师和阮家兄弟,率领精锐的三百水军防守梁山,军师觉得如何?”
吴用拱手道:“请头领放心,三百水军防守足矣。”
王伦道:“军师,这个不是说笑,若梁山有失,咱们梁山兄弟可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游魂野鬼了。”
吴用道:“此时此刻云天彪谈起我梁山定然是谈虎色变,如何还敢来攻梁山,就算他真来了,也不会再由海船,小船对小船,三百人加上**阵一般的芦苇荡,足可以将他五千人全部送到梁山泊里去喂鱼。只是王头领此去密州,要小心谨慎才好,在下看来最好是让吕方和郭盛不离头领左右,以确保万无一失。”
“多谢军师,有晁天王在我身边,我不会有失的。”王伦恭敬的一躬,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吴用:“梁山就托付给军师了。”
吴用一听这话,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王伦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为了确保梁山的安全,顺便将你和晁盖,还有阮家兄弟、公孙胜以及刘唐也拆散使用。吴用感觉到王伦还不信任自己。
“军师,你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吴用忙向王伦还了个礼:“预祝头领此行下山一番风顺。”
王伦淡淡的一笑,轻轻拍了拍吴用的肩膀道:“军师,你是我梁山的司命,我王伦如果对军师有半分的不信任如何敢讲梁山交给你和阮家兄弟呢?你说是吗?”
吴用被王伦的彻底的征服了,他知道了王伦绝对不是江湖传言中的“白衣秀士”,而仿佛就是历史上的那些翻云覆雨的枭雄,吴用现在完全相信,只有跟着王伦,自己才能成为日后史书上所撰写的“从龙之臣”。
第四十七章 轻取密州
经过数日的商议和准备,最后决定,公孙胜、刘唐去江州往东京的路上营救宋江;吴用、阮氏三雄以及金大坚、萧让率领三百水军守卫梁山;王伦亲率晁盖、林冲、秦明、花荣、鲁智深、武松、杨志、燕顺、王英、郑天寿、吕方、郭盛、曹正、石勇、黄信、张青、孙二娘、施恩、周通、李忠、白胜、张三、李四、韩世忠、周侗、岳飞和五百骑兵、一千五百步兵下山向密州进发。牛二蛋已经先行奉命回密州去打探军情去了。
王伦临行时,晴晴大腹便便的来送行,二人依依不舍,说了番情话后才惜别。
此时正是数九寒天,白茫茫一片平原正好行军。密州位于山东半岛南段,离梁山有些路程,此处的知州姓杨,是朝中大宦官杨戬的本家兄弟。这密州自从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以来再未遭受兵戈。这杨知州到任以后,便巧立名目,大肆的搜刮百姓钱财。密州本有守城军马一千五百人,杨知州为了吃空额,硬生生的裁撤了一千人,只留了五百人作为自己的卫士,安置在自己的住宅四周。
梁山军马行进了两日,离密州已然不远,牛二蛋回来将城中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番。牛二蛋道:“请王头领速速派遣一支骑兵去夺取城门,小人愿在前面引路。”
王伦点了点头道:“秦明、花荣、王矮虎、岳飞听令!”
四人齐道;“末将在!”
王伦道:“你们四将立刻率领五百骑兵,随着二蛋兄弟,立刻去突袭密州!”
“遵命!”
四将正要领命而去,只听王伦道:“占领密州后,你们调拨一百兄弟交给二蛋兄弟率领,让他去捉拿仇人周鹏山,给家人报仇!”
四将还不及回应,牛二蛋泪流满面的给王伦跪下磕头:“小人多谢王头领大恩!”
王伦忙下马来,将牛二蛋扶将起来道:“既然你归顺了梁山,那咱们就是梁山兄弟,何必多礼!”
当牛二蛋领着四将率军来到密州城下时,城内的百姓没有一点的恐惧,他们以为是来了一队官军,大家伙都只是自动的闪到大路两旁,让军马进城。
城门站岗的官兵一见来了一队人马,迎上去问道:“敢问各位军爷,你们是何处来的人马?”
王矮虎看着这官兵笑道:“你猜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官兵端详了王矮虎良久,道:“莫不是从登州来的?”
王矮虎摇头。
“那就是青州。”
王矮虎又摇头。
“济州。”
王矮虎笑着看了眼身旁的秦明、花荣和岳飞,对那官兵道:“要不我告诉你,怎么样?”
“请赐教。”
“我们是梁山泊王伦麾下的军马!”王矮虎说罢,大叫一声:“进城!”
那官兵一听“梁山泊”三个字傻眼了,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之后才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梁山贼寇来了......”
梁山军骑兵进城时杨知府正在府衙的后花厅饮酒,闻报梁山军来了,大吃一惊,往后便倒。左右急忙叫唤,半晌方才苏醒,早已惊魂离体,荡魄去身,连话也说不出了,瞪着两只眼睛,向左右道:“......这......这......这如何是好?”左右对杨知府道:“知府大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先乘着混乱出了城再说吧。”
杨知府冷汗淋漓,道:“对......对......对......先出......出城......”此时杨知府也顾不得他的那些三妻四妾,只胡乱找了件仆人的衣衫,笼在身上,便从府署后门出去。
说来也巧,杨知府刚出后门没有两步,便遇着矮脚虎王英领着一队兵马迎面而来。慕容彦达一见梁山兵马,吓的一下子瘫倒在地,屎尿横流,动弹不得。王矮虎将手中的枪望杨知府头上一打,问道:“府衙怎么走?”
杨知府颤颤惊惊道:“我......我......我不是这里的知府!”
“哈!”王矮虎大喜道:“原来你就是这里的知府大人啊!来人啊,给我绑了!”
王矮虎擒住了杨知州后,命兵士将他押到王伦那里去请功,他自己径直往杨知府的府邸中去了。
王矮虎本是个好色之徒,他见林冲和王伦都有漂亮的老婆,心里难免痒痒,这次他在下山前心中就暗暗打定主意,要来这密州城中抓个小娘子耍耍。王矮虎将兵士们留门口,独自一人提着条钢枪进了杨知府的府邸。他看见知府衙门内丫鬟、使女们正四散奔逃。这还了得,这就好比狼进了羊圈,如何见得这么多的女子?他看看这个,瞄瞄哪个,觉得一个比一个美丽漂亮,一时键竟难以取舍。王矮虎欲火焚身,逮住一个小丫头就往房里拖,那丫头吓得哇哇大哭,使劲的挣扎。王矮虎喝道:“你再动一下爷爷杀了你!”那丫头听了这一身,吓得不敢动弹。王矮虎一脸淫笑道:“呵呵,放心,爷爷不杀你,爷爷还让你欲仙欲死。”
王矮虎将那丫头拖进一见房,门也不及去关,就忙着脱那丫头的衣衫。正在这时,只听有人喝道:“王矮虎,你在做什么?”
王矮虎扭头一看,见是岳飞,笑道:“岳飞兄弟,你先出去,哥哥一会儿就完事了,等会儿请你吃酒,”
岳飞提着条钢枪往王矮虎颈上一搭,道:“放了她,不然莫说兄弟无情!”王矮虎知道这个岳飞是个愣头青,不仅武艺高强,做事还只认个死理。他将那个丫头放下,提起裤子,握着钢枪道:“怎么,你还真要和哥哥我动手?”
岳飞瞪着王矮虎道:“只要你敢做这种土匪行为,那就莫怪兄弟无情!”
王矮虎的火一下子起来了,舞起钢枪便要和岳飞火并。岳飞也不示弱,起了个起首式,准备开打。
正在这时,是听有人喊道:“你们要干什么!要玩窝里斗吗?”王、岳二人闻声看去,见王伦领着晁盖走了走了进来。
王矮虎恨恨的道:“是这个小畜生要和俺动手的!”
王伦瞪了王矮虎一眼,道:“刚才的是事我都听到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他娘的,那有自己兄弟杀自己兄弟的道理!”
第四十八章 整饬军纪
王伦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密州,正在高兴的时候,发生了王英差点与岳飞火并的事,当他了解原因后,心下大惊,惟恐梁山的兵士在青州城中胡作非为,立即一道命令,除了留五百兵士在城中维持治安,打扫城中遗留的死尸外,全军连夜撤出城去,在城外安营扎寨,不得允许,一律不许进城。
晚上,王伦领着几个亲兵出城,来到岳飞的营寨中,他见岳飞正在秉烛读书,他在门口哼了两声。岳飞一见是王伦来了,忙迎出去。
“岳飞兄弟,还没休息啊?”
“睡不着,在那姓杨的府中找了几本书来看看。”
王伦见案上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左传》,一本是《中庸》。岳飞问道:“哥哥有什么事吗?”
王伦顿了顿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跟兄弟说你今天做的很对,我们的军队是为老百姓造福的,不是打家劫舍,**掳掠的强盗。”说到这里,王伦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岳飞兄弟今天不该说那些话,无论他王英如何的不对,自会有军法处罚他,你说今天你如果真和他火并,把他杀死,你说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梁山的军马,你又如何自处,你做虽然做得对,可是你不该把刀枪对着自己人啊?兄弟,你说对吗?”
岳飞没有说话,很显然,他已经默认了王伦的话。
王伦怕打消了他的积极性道:“兄弟,我准备设立个军法处,今后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还是要挺身而出,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但是不可动不动就要和自己兄弟动手,一切交由军法处处置,知道吗?”岳飞点了点头。
王伦道:“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去别处巡查一下。”
接着,王伦来到王英的营寨中,他见王英正和燕顺、郑天寿在一起饮酒,王伦笑道:“怎么喝酒也不叫我一声?”
郑天寿一见白健来到,忙起身行礼,王英却一脸的不高兴,只是坐着拱了拱手。
“怎么啊?”王伦依旧笑道:“王英兄弟还在生气啊?”王伦入坐,郑天寿给他斟了杯酒,王伦道:“王英兄弟,你对我王伦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咱们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要掖着藏着,尽管说出来。”
王英喝了杯酒道:“头领,你讨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每天晚上可以享受人间极乐,可是兄弟们还都是光棍一条,我今天弄个小娘子耍耍,岳飞那小子还敢说要杀我,哼,老子看他是活腻味了!”
王伦听了王英这话,老大的不痛快,但他还是忍着性子道:“王英兄弟说得也有理,可是请王英兄弟想想,兄弟们拼着命杀进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吗?我王伦健今天在这里向王英兄弟承诺,今后为王英哥哥找个好姑娘做老婆,怎么样?”
王英听了这话,一下子目放金光,道:“王头领这话可当真?”
王伦端起酒杯道:“一言为定!”王英咧开嘴巴笑道:“一言为定。
说完二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王伦又道:“但是,兄弟也需答应我一件事。”
王英道:“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也成啊。”
“我希望哥哥从现在起不要乱搞女人。”王伦说这话时,面色郑重严肃。
“成,自要头领给俺找个老婆,不乱搞就不乱搞。”
次日清晨,忽有一惊人消息传入梁山大军的军营中:豹子头林冲已被抓了起来,今日午时便要开刀问斩。众将士闻得这消息,吃惊非小。林冲自上了梁山以来,跟随王伦东征西讨,为梁山立下汗马功劳。不知犯了何罪,竟要被砍掉脑壳?
在校场的四周围满了密州城看热闹的百姓。须叟,只见林冲手脚皆被刽子手绑着入了校场。王伦与晁盖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到来校场。晁盖声音洪亮宣布道:“林冲身为大将,不知管束军中将士,乃至屡屡发生欺压百姓之事,坏我梁山名声。今为严明军纪,特将林冲斩首示众,明正典刑!”
众将士一听吓得脸色惨白,见王伦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鲁智深叩拜道:“林教头作战勇猛,屡立大功,当下军务紧急,正是用将之时,望头领宽恕!”众将士皆纷纷叩拜一齐哀求道:“军中发生的欺压百姓之事,不能只怪罪林教头,我等亦有罪责。望头领开恩!”
王伦端坐椅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半晌,他立于军前,语气坚定的问道:“我等起兵为何?”众将士齐呼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天下一家,衣食同享!”王伦颔首道:“我等起兵造反,只因朝廷**,欺压百姓,若我等今日手中有了枪杆子,刀把子,也如朝廷那般欺压百姓,不须多久,便会再出个梁山,再来个王伦,也来替天行道,来除我等的暴,那可怎么得了啊!”
武松见白健语气稍有些缓和,哀求道:“林教头跟着头领出生入死,劳苦功高,此次便宽恕了吧!”王伦听后沉默半晌,才指林冲喝道:“我今日看在众将士的面皮,饶你一命。往后军中再发生欺压百姓之事,我定斩你祭旗!”说罢,王伦拂袖而去。
松绑后,林冲灰溜溜的下去了。这时晁盖上前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重新宣读了一遍后道:“我今奉头领之命成立军法处,如有胆敢视军法如儿戏者,定不轻饶!”列位书友读到这里,定然会问,军士违纪,为何要杀林冲?原来这是王伦、晁盖、林冲为整饬军纪所定的苦肉计。
当天下午,韩世忠陪着牛二蛋来到知府衙门(现在是王伦的中军大帐),他们一见了王伦,牛二蛋当下给王伦跪下,“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王伦将他扶起来道:“二蛋兄弟,你的仇家可被正法了?”
牛二蛋道:“一个都没跑,俺把他们一家都杀了!”
王伦道:“报仇了就好,只是你知道今天上午晁天王重申了军纪,希望你日后不要违反才好。”
牛二蛋韩世忠一起向王伦拱手道:“小人谨遵王头领的将令!”
第四十九章 十面埋伏
就在梁山军攻占密州的当天,王伦便派张三、李四去了祝家庄打探消息。张三、李四临行前,王伦特别嘱咐,让他二人去了祝家庄附近窥探官军的动静,不要深入庄内,只要是盯住云天彪的军马的即可,只要他们出动,无论是去梁山,还是直奔密州,让他们立刻分成两路,一路去梁山向军师吴用禀报,一路来密州向自己禀报。
正如王伦所料的那样,云天彪一听说密州失守,又惊又气又怕,当下点起在梁山周围收拢的围困梁山的三千多军马(另有近两千军马被济州府尹张叔夜收拢到济州去了)要去收复密州。
祝朝奉一听说云天彪要率军去攻打密州,急忙劝说道:“云指挥,去不得啊,这一定是梁山贼寇的调虎离山的诡计。”
祝家庄的总教师栾廷玉也道:“朝奉说得有理,云指挥不可坠入贼寇奸计啊!”
祝朝奉和栾廷玉极力想挽留云天彪在祝家庄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想借云天彪的力量攻破梁山,如果梁山能在他们祝家庄的旗号下被攻破,那朝廷一定会对祝家庄另眼相待,那他祝万茂岂止只会是个小小的朝奉呢?
但是“祝家三杰”——祝龙、祝虎和祝彪的想法却和他们的老子不一样,他们极力的想让云天彪去攻打密州,因为他们看来梁山贼寇去攻打密州,定然是倾巢而出,只要云天彪能再密州将梁山贼寇的主力缠住,那么凭借他们祝家庄的两千人马打破梁山也足够了。自从祝家父子得知梁山军马打破密州以来,他们为了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许久,一直没有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祝龙对云天彪道:“云指挥,此次朝廷委派您为征讨梁山贼寇的统帅,而您不仅没能打破梁山,反而使得州县陷于贼寇之手,一旦朝廷追究下来,恐怕您不好交代吧。”
祝龙的这番话正说中了云天彪的心病,他还不及回应,又听祝彪道:“我大哥说得有理,云指挥若不敢去收复密州,我们兄弟愿意替云指挥走上一遭。”
云天彪一听这话,瞪了一眼祝彪,没有说话。祝朝奉喝道:“彪儿,你要做什么?你要激得云指挥自己往虎口里送吗?”祝朝奉不愿云天彪冒险去打密州,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的两个兄弟——祝万年和祝永清都是云天彪的部下,云天彪此去密州他的两个兄弟也是要跟着去的,而栾廷玉不愿意云天彪冒险去打密州的原因和祝朝奉这一条是一样——他的兄弟栾廷芳也在云天彪的军中任职。
祝彪被父亲一喝,只是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嘛。”
其实云天彪不惧怕梁山军,在他看来上次败绩,那只是中了贼寇的火攻之计,正要是面对面的刀对刀,枪对枪,梁山贼寇是不会是他的对手的,可是如果朝廷真的追究他丧师失地的责任,恐怕他真要落个斩首示众的下场了。
云天彪到这些让他心惊胆战的后果,不敢再犹豫,当下立刻率领着麾下的马步军三千人向密州杀去。而就在云天彪杀奔密州去的同时,祝家三杰也暗暗的调拨军马,准备船只,目标直指梁山泊。
就在祝家庄和云天彪调兵遣将的时候,王伦却在密州招兵买马,操练士卒,并且将从周鹏山和杨知州家中搜出的家产与积存得米粮分发给密州百姓,百姓们个个称赞,万分感激。
却说云天彪率领三千军马来到距离密州四十里路程的时候,只见前面旌旗蔽天,鼓声阵地。原来是王伦得知云天彪率军来攻密州,命令林冲、杨志二人率领着三百人马做先锋来接仗。云天彪看了梁山泊的旗帜,也不含糊,立刻挥动三千军马向王伦铺天盖地的杀来,誓要报兵败梁山水泊之仇。
林冲、杨志也不含糊,率军拼死抵抗。云天彪仗着军马众多,他指挥着祝万年、祝永清、栾廷芳三员将领兵将林冲、杨志等人困在核心厮杀。梁山终究兵少,不能抵敌。林冲、杨志在前开路,领着军马杀透官军的包围,往密州城方向奔逃而去。
梁山军杀出重围,云天彪求胜心切,他也不顾前面有没有埋伏,指挥官军在梁山军的后面衔尾猛追。官军追出十余里路程,到了处两山夹一路的地方时,忽然听见一声鼓响,秦明、黄信两路军冲出,拦住官军。云天彪猛然想到自己可能中了梁山军的诡计,大叫:“不要乱,不要乱,给我镇静,镇静!”
本已经快要慌乱了的官军阵脚让云天彪这般一喊又稳定了下来,官军又仗着自己这边终究人多势众,于是各挺着和兵器与秦明、黄信二将所率领的梁山军厮杀起来。正在这时,又听见锣鼓声震天动地,晁盖、花荣、武松、鲁智深、周侗、吕方、郭盛、燕顺、王英、郑天寿率军,以铺天盖地之势从四面八方冲杀出来。
这一下官军彻底的乱了,两军混战在一起,梁山这十员将领好比十只猛虎,率领着气势汹汹的梁山将士,冲进敌阵,遇人便杀,逢敌就砍,一时杀得官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溪。官兵见中了梁山军马的计,又不知梁山到底有多少人马,终究在士气上输了一招,两方鏖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官军便开始纷纷四散溃逃。
祝永清、祝万年和栾廷芳三将见势不妙,再这么打下去难免要作梁山的俘虏,于是他们护着云天彪,拼命冲杀开一条血路,急急奔走。官军拼命的往来路上逃,沿途又被曹正、石勇、张青、孙二娘、施恩、周通、李忠、白胜、韩世忠和岳飞等将率军截杀,此时官军军心已散,他们也不管面前的敌人到底有多少,都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只是一路没命的奔逃,往青州去了。
此战梁山人马大获全胜,一战大破三千官军,杀伤一千有余,其他的全部被俘。王伦立刻下令打扫战场,医治伤兵,收容俘虏,并留下周通、李忠率领二百人暂时守住密州,让他们在密州大张旗鼓,大造声势,只要让人误以为梁山军准备在密州休整的假象。而她自己则亲率梁山军主力,换上官军的衣甲旗帜,准备偷袭祝家庄。
第五十章 登云山
作为一个熟读《水浒传》的现代人来说,王伦对于祝家庄盘陀路的窍门,那自然是烂熟在胸的。在他看来,攻破祝家庄就似雷公打豆腐般的容易。
王伦率领梁山军主力伪装作官军人马行进一处名唤登云山的地方,但见山势险恶,道路蜿蜒。忽然,山嘴上锣鸣鼓响,震扯山谷。只见山坡边闪出七八十个军汉,拥着两个官军将领出来。
只听其中一个官军将领喝道:“那里来的贼寇,竟然敢冒充官军?还不下马受降,本将军饶尔等不死!”
王伦看那喝问的将领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的身躯,骑着一匹黄骠马,挺着长枪,手腕上悬着一条虎眼竹节钢鞭。
王伦身旁的杨志听了那将领的喝问,叫道:“那里来的鸟人,敢拦官军的路!”说罢,驭马挺枪便上去和那将厮杀。这时,林冲赶马至王伦身旁道:“王头领,我认识这人。”
“哦,”王伦问道:“他是谁?”
林冲轻声道:“登州兵马提辖孙立。”
“他就是病尉迟孙立?”
“咦,王头领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啊?”
“哦,听人说的,听人说的。”王伦随口就打了个马虎眼。
林冲一脸疑惑的道:“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到登云山来了。”
王伦笑道:“我知道——”不及林冲再问,王伦对杨志喊道:“杨制使,别和孙提辖打了快快回阵。”
杨志听了王伦呼唤,虚晃一枪,回归本阵。那将领也不追赶,王伦道:“在下梁山泊王伦,不知孙提辖在此恭候,有何指教啊?”
那将领问道:“你便是梁山泊的王伦?”
“如假包换。”王伦微微拱手。
那将领滚鞍下马,向王伦叩拜行礼道:“小人孙立,在此恭候头领多时了!”
王伦下马,将孙立扶将起来,问道:“孙提辖怎么在这里啊?”
“哎,说来一言难尽啊!”孙立又将身后的几个兄弟一一介绍给王伦认识,他们是: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孙新的娘子母大虫顾大嫂、顾大嫂的姑表兄弟解珍解宝兄弟、孙立的小舅子乐和,以及这登云山的山大王邹渊邹润叔侄二人。
王伦见这些人除了那个乐和以外,个个身得五大三粗,面貌凶恶,用现代语言来形容——一看就是出来混的。
王伦一一认识了他们以后,孙立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番。当然,他的这些遭遇王伦通过《水浒传》原著是早就知道了的。
原来解珍解宝兄弟两人本是猎户,为响应大宋政府的号召,上山打虎为民除害,他们在山上设陷阱,打埋伏,足足等了一两个月,好不用意用药箭射伤了一只老虎。那老虎一时半伙没死,逃啊逃,一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去。说来也巧,这一摔摔进了当地土豪毛太公家的院子里。解家兄弟当然去索要啊,可是毛太公仗着在当地有钱有势,有人罩着,不仅藏匿了解家兄弟打死的老虎,还勾结官府陷害他们,说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让官府将他们捉了。后来解家兄弟在他亲朋好友孙立、孙新、顾大嫂、邹润、邹渊、乐和等人的帮助下越狱逃走,最后来到了登云山。
孙立等人知道梁山军攻破了密州城,又大败了云天彪所率领的官军,如要梁山军回山要从这条路过,于是就在这里等候,等候的原因很简单,既然要做强盗,那肯定要找一个大树做依靠啊,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只是孙立现在不好开口,无论怎么说,他过去好赖还是个官军,还要点面子。于是孙立等一行人迎梁山军马上山休息,在山上大摆酒宴,与他们接风。
王伦知道,他们这就是想上梁山入伙,既然这样,不如自己先开口,也显得有诚意,于是道:“在下在这里有请登云山的众好汉来我梁山同聚大义,如何啊?”
孙立没想到王伦会主动提出来,略显尴尬道:“这......这......”孙立看了眼自己的兄弟,搓着手,不知该怎么对答。
王伦一脸惋惜的追问一句:“莫非孙提辖不愿上梁山聚义?”
孙立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不,只是......”
“伯伯咋么这般的扭捏!”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站起身来道:“咱们做梦都想着要上梁山,在这登云山迟早要被官军给剿了,只是咱们不能双手空空的上梁山,让梁山好汉们小看了,王头领,你说,你们现在装扮成官军要去打哪里,咱们登云山的人马打头阵!”
不用说王伦就知道这说话的母大虫顾大嫂,于是笑道:“大姐是个爽快人啊,不过现在确实有一个地方和咱们梁山为敌,咱们梁山人马正要去荡平了他。”
“王头领说,是哪里胆敢和梁山为敌?”孙立义愤填膺的道:“我病尉迟去荡平了他!”
“祝家庄。”
孙立一听祝家庄三个字,猛的一拍大腿,道:“王头领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王伦当然知道孙立为什么这般的有信心,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于是佯装不知的故意问道:“孙提辖莫非有甚妙计?”
孙立道:“那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和在下是师兄弟,王头领如果信得过孙某,孙某愿意先行一步,混进祝家庄,只要王头领大军一到,咱们就里应外合,灭了他祝家庄!”
王伦微微一笑,问道:“这样不好吧,无论怎么说栾廷玉是孙提辖的师兄弟,这么干,是不是有点......”
孙立一听这话,立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只听一人道:“听闻王头领在聚义厅前高挂‘替天行道’的大旗,我哥哥助王头领攻破祝家庄,那便是‘替天行道’,那还顾得了师兄弟的情谊!”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立时化解了孙立的尴尬,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孙立的同胞兄弟,小尉迟孙新。
“好!”王伦喝彩道:“那就依照孙提辖的妙计行事!”
孙立拱手道:“请王头领敬候佳音。”
第五十一章 脆弱的联盟(1)
与祝家庄达成攻守同盟的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因为替来求援的拼命三郎石秀和病关索杨雄去祝家庄讨要他们被祝家庄捉拿的朋友鼓上蚤时迁而被祝彪射伤了左臂,在家里躺了已经十余天了,现在他的心情坏透了。如今杨雄石秀已经去梁山求援,一旦梁山的军马真来攻打祝家庄,他李家庄到底该何去何从呢?是帮助梁山军马一同攻破祝家庄呢,还是帮助祝家庄对抗梁山军呢?如果帮助梁山军攻破了祝家庄,那他李应最后也就只能去梁山落草,不然朝廷是不会饶过他的;如果帮助祝家庄对抗梁山军,那他也实在是咽不下祝彪一箭之仇的这口恶气。想道这里,躺在床上的李应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李应在床上发愁的时候,他的铁杆心腹兼仆人鬼脸儿杜兴敲门进房来,在李应的耳旁低声耳语了几句。李应听了杜兴的话,脸色刷的一下白成了一张纸:“真的?”
杜兴肯定的道:“就在您的书房里等着大官人。”李应的书房是李应接待重要,或者是秘密客人的地方。
李应现在已经可以说事大富大贵了,他不想和贼呀寇的扯上关系,略思索了片刻道:“你去替我回了,只说我有伤在身,不便见客。”
杜兴道:“王头领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官人难道不替李家庄的存亡考虑吗?”
李应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问道:“他们来了几个人?”
“三个。”
“有外人知道他们来了吗?”
“没有,给他们端茶送水的我都是让大官人的心腹去做的。”
李应对杜兴的细心周密感到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你先去侍候,我更衣了便来。”
当李应穿戴整齐,左臂挂着绷带进了自己的书房,看见书房中有三个人,一坐两站。李应就算有屁股想也想得到,那个坐着的就是梁山泊的大首领,江湖上称为白衣秀士的王伦了。
李应见了三人,右手抱着左手拱了拱手道:“不知有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王伦起身拱手,微笑道:“大官人有伤在身,在下王伦不知轻重,还来叨扰,多有得罪。”
李应道:“这说的哪里话,只是不知王头领次此来有何贵干?还有这两位兄弟是哪位?”
“这位是我梁山的军师,智多星吴用,这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李应向吴用林冲拱了拱手后,又听王伦道:“在下次来有一事请李大官人相助。”
“王头领但讲无妨。”
吴用接过王伦的话道:“请李大官人兵发扈家庄,助我梁山攻打祝家庄。”
吴用本来留守梁山,他这次下山来是告诉王伦公孙胜已经将宋江营救上了梁山,不仅从江州带来了神行太保戴宗、黑旋风李逵、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催命判官李立、病大虫薛永、通臂猿侯建,还从黄门山带来了摩云金翅欧鹏、铁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及数百军马,又从饮马川带来了锦豹子杨林、玉幡竿孟康、火眼唆倪邓飞、铁面孔目裴宣,也有数百军马,另外公孙胜和刘唐在半路救了宋江,宋江又执意要返回江州去,打破了无为军,杀了仇人黄文炳。宋江等一行人上了梁山后,得知梁山军马正在攻打祝家庄,要求下山来协助攻打祝家庄。吴用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下山来向王伦请示。
王伦初一听宋江一上山还带来了二十多个头领,还有近千人马,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但是转念一想,既然他知道了宋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知道宋江想干什么,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但是他还是以宋江及众位新到的兄弟需要休整为名,拒绝了宋江请战的要求。只是留下了吴用,名义上是要他助自己攻打祝家庄,其实是怕自己不在梁山的时候吴用和宋江“勾搭成奸”。
李应听了吴用的话,脸上不禁露出难色,道:“王头领,恕在下直言,你说的这事在下爱莫难助。”
吴用看着王伦微微一笑,道:“李大官人,如果你不助我梁山攻破祝家庄,那李大官人你就恐怕自身要难保了。”
李应听了这话,两道关刀眉一扬:“难道你们梁山要攻打我李家庄不成吗?”
王伦怕吴用将话说死了,接过来道:“非也,只是在下替李大官人谋划前景,着实的让人担忧。请李大官人想想,上次来求大官人救人的杨雄石秀如今已经上了梁山,如若我梁山军马撤回山寨,请问,祝家庄能安心的让一个和梁山眉来眼去的李家庄堂而皇之的在他旁边高卧吗?在下心中明白,李大官人想既不得罪祝家庄,也不想得罪我梁山,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大官人您错了——”王伦缓缓踱步到李应身旁,不疾不徐的接着道:“再请大官人想想,你装聋作哑,看似两边都不得罪,其实呢?两边都得罪了,无论是祝家庄胜了我梁山,还是我梁山胜了祝家庄,谁能饶得过李家庄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下这只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位置上替大官人谋划。”
李应听了王伦的这番话,默然良久,问道:“王头领要在下如何去做呢?”
王伦笑道:“简单,只想请大官人将扈家庄的扈太公和他的儿子扈成,以及他的女儿一丈青扈三娘请到贵庄上来做客,后面的事情,自有我梁山兄弟去做便成了。”
李应惊愕的看着王伦:“你......你要在我庄上摆鸿门宴,杀人吗?”
王伦轻抚着李应的背,低声道:“鸿门宴倒是鸿门宴,但请大官人放心,我们绝不在贵庄上杀人。”
“那......那你们要做什么?”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不劳大官人费心。”
李应长叹一声:“哎,王头领啊,你这可害苦了我李应了......”
第五十二章 脆弱的联盟(2)第二更
王伦原本的计划是装扮成官军突袭祝家庄,可是因为在登云山逗留了几天,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再则,据探报,祝家庄得知云天彪中了梁山的埋伏,全军覆没,大吃一惊,于是立刻全庄戒严,随时准备迎战梁山军。
在王伦访问李家庄的第二天,扈家庄的庄主扈太公便领着他的女儿扈三娘和十余个兵士来到了李家庄。
扈太公今年六十出头,须发花白,拄着一支拐,身后跟着女儿一丈青扈三娘,在李应的引领下缓步进了李家庄。
李应搀扶着扈太公,笑容可掬的问道:“怎么没见公子同来啊?”
扈太公道:“庄内事务繁多,成儿留下来处理庄务,待用过了大官人的酒宴后,他便来接老夫回庄。”扈太公的话透露的意思很明白,他是有备而来。
扈太公的言外之意李应当然是明白的,他笑道:“难道扈太公还信不过我李某能维护您老的周全吗?就算今日太公多吃了几杯,难道我李某就不能送老太公回去吗?在我庄上住下又有何妨呢?”
扈太公冷冷的道:“如今梁山贼寇攻破了密州,又击败了云指挥的大军,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多留个心眼还是好的——”说道这里扈太公顿了顿,忽然问道:“如果老夫寿诞未到却请李大官人去弊庄上吃寿酒,李大官人就不多留个心眼吗?”
李应被扈太公抢白了一句,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哈哈一笑,道:“太公,您老这里请。”
当李应和扈太公等一行人进了大厅的时候,扈太公见到大厅里坐着三个人,道:“怎么?大官人家里有客?”
李应看了一眼王伦、吴用和林冲,对扈太公道:“都是一些朋友,也不是什么客人。”
扈太公看了一眼李应,李应做贼心虚,避开扈太公的目光,扈太公道:“还请大官人引荐一番才好。”
王伦不待李应开口,拱手道:“小可梁山泊王伦,在这里见过扈家庄的扈老太公。”
扈太公一听“王伦”二字,心中难免一惊,斜眼看了一眼李应,冷冷地道:“怎么?李大官人今天摆得是鸿门宴?”
而扈三娘一听了“梁山泊王伦”几个字,刷的一声,双刀出鞘,一双凤目瞪着王伦,随时准备厮杀。
王伦笑道:“扈太公多虑了,在下今日请李大官人做东,邀扈老太公来此,绝对不是鸿门宴。”
“那是什么?”扈太公身边的一丈青扈三娘已经将挎在腰间的双刀刀柄握在了芊芊秀手之中。
王伦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和合酒。”
“哦,我等良民怎么可能与贼寇同桌饮这和合酒呢?那不是同流合污,背叛朝廷吗?”
王伦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今日的良民难保就不成为明日的贼寇,今日的贼寇难保明日就不成为坐拥天下,号令八方的帝王。刘邦不过一小小亭长,刘备不过一贩席小贩,赵匡胤也不过一将门犬子,未成事之前,那个不是朝廷口中的贼寇?可是后来那个又不是万人敬仰的一代圣君呢?太公,您老说是也不是啊?”
扈太公与王伦对话时,李应安排扈太公和扈三娘坐了客位的首座,王伦坐了客位的次坐,吴用、林冲坐了陪席。扈太公问李应道:“李大官人今日请我扈家父女到此,难道就是来陪着贼寇吃酒的吗?”
李应看着王伦,不知该如何回应扈太公的话语。
王伦道:“李大官人今日请扈太公至此,一为吃酒,次为说事。”
扈太公冷冷地道:“老夫与贼寇有甚事可说!”
“既然在下请太公来,那当然就有事说。”
扈太公闭眼不语。
王伦见了扈太公这个举动,看了一眼吴用,他们心照不宣的知道扈太公正在等着他的后话。闭眼不语或许是扈太公现在做好的选择,如果他真觉得和贼寇无话可说,大可拂袖而去,何必要闭眼不语呢?
王伦问道:“请问扈老太公觉得贵庄的兵马比起云天彪的官军如何?”
扈太公不言,也不好言。
王伦接着道:“在下此次率梁山兄弟下山,一为消灭祸国殃民的官军,替天行道;二为荡平祸害一方的祝家庄,除暴安良。在下知道,贵庄与祝家庄达成同盟,一家有事,相互支援,但是如果贵庄在我军进攻祝家庄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那我梁山军也只好搂草打兔子了。”
扈三娘听了这话,啪的一声,猛得意拍桌子。
王伦微微一笑,心想:“小娘子脾气还挺暴。”嘴上道:“扈太公,请你放心,你扈家庄只要不助纣为虐,我梁山军定然秋毫无犯,在退回梁山时还可与贵庄演一出扈家庄打破梁山贼寇的好戏来,定然让官府也不好寻贵庄的晦气。”
其实扈太公也早就对祝家庄的骄横跋扈心存不满,如果不是祝家庄屡屡欺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祝家三杰之一的祝彪的,为了这事,他老伴已经和他吵闹了许久了,埋怨他将女儿送进了虎口。可是祝家庄他们扈家庄又得罪不起,今番梁山军马来攻打祝家庄他也一直对是否救援祝家庄左右为难权衡不定,既然王伦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心中也是比较满意的。
王伦的话说完以后,扈太公起身,对李应道:“李大官人,老夫一向不愿与贼寇为舞,先行告退了。”说罢,扈太公向李应拱了拱手,拂袖而走。
王伦又和吴用对望了一眼,微微一笑。扈家庄的人去后,王伦对李应道:“李大官人有伤在身,在下唯恐祝家庄来谋害大官人,于是决定明日派大官人的两个熟人来侍候大官人。”
“谁?”现在的李应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是很难了,一听王伦要派人来,心中如何能不吃惊。
“杨雄石秀两位兄弟。”王伦说罢起身告辞道:“大官人有伤在身,在下就不再叨扰了,先行告退。”
李应还没醒过神来,王伦已经和吴用、林冲二人,离了李家庄,扬长而去。
第五十三章 脆弱的联盟(3)第三更
王伦对李应是信不过的,所以他将杨雄和石秀派到了李家庄上监视李应。这些李应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一点办法,他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就算他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祝家的冷屁股,恐怕祝家也不会再将他放在眼里了。
出了李家庄,吴用问王伦道:“王头领,这扈太公可是一只老狐狸啊,今天他一直闭目不语,那还是想着如何骑墙,如何能坐收渔利,如果咱们攻打祝家庄的战事顺利,他自然不会出兵援救祝家庄,可是要是咱们打祝家庄打得不顺,他定然扑上来,那他可比祝家还要凶狠啊。”
王伦冷冷一笑:“军师说的这些我岂会不知,所以我还想给扈家下点药。”
吴用问道:“怎么下?”
王伦道:“军师,这下药的功夫你可比我王伦在行啊,还用我教吗?”
吴用听了王伦的话哈哈笑道:“那就请王头领静候佳音吧。”
就在梁山军马在独龙岗下安营寨寨的当天早上,祝家庄枪棒教师栾廷玉的师兄登州提辖病尉迟孙立领着他的一干家眷进了祝家庄。
在祝家庄的议事大厅上,祝朝奉坐了主位,他的三个儿子和栾廷玉分坐两边,祝朝奉道:“此次梁山贼寇进犯我祝家庄,你们有什么破贼的良策啊?”
栾廷玉道:“请祝太公放心,只要梁山贼寇不识得祝家庄的盘陀路,还有我师兄在此助阵,不怕那伙草寇猖狂。”
祝龙冷哼了一声道:“栾教师,你不觉得你师兄来得太是巧合了吗?他早上刚进庄子,下午梁山贼寇就在独龙岗下安下了营寨——”说到这里,祝龙摇了摇头:“我们要小心方才好啊。”
祝彪看了一眼栾廷玉,对自己的父亲道:“父亲,大哥说得有理,正所谓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在这紧要时刻,还是多留个心眼好啊。”
栾廷玉一听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祝彪这话甚至连自己都已经囊括在内了,此次梁山军攻打祝家庄,他本想在此次的交锋中大显身手,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口为上,同时,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出路才好。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祝”字背心的兵士进了议事大厅,在祝彪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祝彪听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们看清楚了?”
“是在李家庄的眼线出来报的信。”
“妈的!”祝彪恨恨的骂了一句后,对父亲和兄长道:“爹,王伦去了李家庄,在李家庄和扈家庄的扈老狗,还有扈三娘见了面。”祝彪如果不是为了将扈三娘搞到手,他是绝对不会将扈家庄的人放在眼里的。
“彪儿,怎么能这般的目无尊长,扈太公不久将成你的岳父,你怎么能在背后这般的辱骂于他。”祝朝奉教训完了后问道:“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是儿子安插在李家庄的眼线报的信。”
祝朝奉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李家庄和扈家庄要反水?”问栾廷玉道:“栾教师,你觉得这消息是真还是假?”
“在这危急多事之秋,无论真假,都需多加防备。”
“怎么防备?”
“请扈家庄和李家庄派兵来助战。”
祝虎问道:“如果扈家庄和李家庄的人马和梁山贼寇沆瀣一气,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祝彪道:“二哥,这个无需担心,只要扈家庄喝李家庄派人来,咱们明日就让他们去好梁山军对阵——当然,还有栾教师的师兄孙提辖,也让他出去显示一下身手,咱们就在后面让弓箭手侍候着,只要他们胆敢乱动——”祝彪冷笑一声:“乱箭射死!”
祝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如果扈家庄派扈三娘来,你也舍得吗?”
“大哥这是说的甚话,一个婆娘算得个球啊,覆巢之下无完卵,死了了死了呗,那里不能再去找个漂亮的——”祝彪看了一眼祝朝奉道:“如果不是为了爹爹的联合扈家庄,我只想和他婆娘玩玩,谁想娶个一丈青母夜叉呀!”
祝朝奉象征性的瞪了一眼祝彪,但他还是比较赞许自己的儿子能识大体。他不再理会祝彪,问栾廷玉道:“栾教师,请问你有什么良策可以荡平梁山贼寇,保我桑梓啊?”
栾廷玉想了想道:“第一,请朝奉立刻下令,让全庄的老少爷们,能上阵的上阵,不能上阵的修筑寨墙,搬运滚木礌石,随时做好和梁山贼寇决一死战的准备;第二,立刻派人去济州、青州、大名府等处,请官军来救援;第三。让扈家庄、李家庄派人来援助,如果他们派来自己的亲眷心腹,扣作人质,以防他们反水;第四,我那孙立师兄——”说到这里,栾廷玉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我那孙立师兄明日让他先行出阵与梁山贼寇对阵,以测其心。”
“好!”祝朝奉喝彩道:“还是栾教师心思缜密啊,如果此次我祝家庄能大破梁山贼寇,看朝廷之上,谁还敢小觑我祝家。”
正当祝家庄的一家子在商议着如何对抗梁山军马的时候,梁山军已经悄然出动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王伦和吴用掐准了此时此刻的祝家庄绝对想不到梁山军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就敢贸然对自己发动进攻,并且是在晚上。在祝家庄看来,不识盘陀路要诀的梁山军现在来进攻,那等于送死,可是祝家庄的老少爷们那里想得到,他们的盘陀路在王伦眼里就是直指祝家庄的最好路标。更要命的是,祝家庄在傍晚时分已经派人去了扈家庄和李家庄,这样显然会加剧三家之间的矛盾,至少会暂时的加剧他们三家之间的矛盾,就算扈家庄和李家庄会派人来祝家庄,最快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可是到了明天早上或许黄花菜早就凉了。而王伦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看似最不可能的时机,犹如一只潜藏在草丛中的猛虎,悄悄的向祝家庄凶猛的扑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里因外合(第一更)
孙立等一行人以准备去别处赴任,路过祝家庄的理由顺利的打入祝家庄后,祝朝奉杀牛宰羊,好好款待。孙立叫顾大嫂引着乐和的娘子去后堂拜见了祝家庄的一概家眷。乐和唱着曲子哄得祝家庄的兵丁们心里高兴,和他们说说笑笑,混的厮熟。
当天晚上,在一团漆黑的夜色中王伦领着梁山大军按着《水浒传》原著中记录的盘陀路的机关,逢着白杨树便转弯,很顺利的在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情况下兵临祝家庄前,并且兵分四路,将祝家庄团团围住。
祝家上上下下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梁山军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杀到,兵丁们在经过了一阵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的在祝家兄弟的怒喝下镇静下来。祝家兄弟和栾廷玉以及孙立、解珍、解宝都一起立在祝家庄的寨墙上,看着庄外本来如墨的夜空被漫山遍野的梁山军高举着的火把照得透亮。
祝龙看着寨墙下面的梁山军冷冷笑道:“人说梁山泊贼寇如何如何能用兵,依我看来,不过如此?”
孙立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公子何以见得呢?”
祝龙道:“贼寇初到,即未立稳脚跟,也未安营扎寨,更不知我祝家庄盘陀路的厉害,竟然敢黑夜进军,真真正正的是不知死活。”
孙立本想讥讽祝龙,王伦如果不知道盘陀路的厉害,如何能这么快的兵临庄下,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以免让祝家上下有所察觉。
祝虎道:“孙提辖,久闻你武艺了得,一对铜鞭打了不少的贼寇,不知今日是否可以在我们兄弟面前露一手,也让我们兄弟张长见识啊?”
孙立道:“二公子的意思是让本提辖现在下去与贼寇交战吗?”
祝彪激道:“提辖莫非胆怯了?”
孙立看也不看祝彪,道:“三公子这般说便是有些小儿态了。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贼寇初到,气势正盛,本提辖现在去与贼寇对垒,那不过是与虎谋皮吗?我军应该严守寨门,消磨贼寇士气,当他们士气衰竭后,我军再行出击,不是更有取胜的把握吗?当然,三公子如果想一战成名,本提辖定然不会阻拦。”
祝彪听了这话,脸刷地一下红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栾廷玉听了祝家兄弟对孙立的责难,心中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事到如今,不想着团结上下,一致对外,尽弄些小孩子斗嘴过家家的事情来。”当然,这些话栾廷玉从来就没有说过,今天他也不会说,事到如今那就更不消说了。
这时,忽然听到庄内的寨门前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走远些,走远些,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你们是做什么的?”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啊——”寨门前有人惨叫。
祝家三兄弟一起惊讶的往下一看,只见孙新、顾大嫂、邹渊、邹润、乐和,还有被他们释放出来的时迁领着一帮手下正在和祝家庄守卫寨门的人厮杀。因为祝家庄的守门兵士没有防备,瞬息之间有数十人被砍倒在地上。
祝龙指着孙立道:“你果然反......”
祝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孙立一铜鞭向他劈头打来。祝龙急忙提枪来档,可是孙立这一鞭使出了凭身力气,祝龙本就没有防备,如何挡得住呢?当铜鞭砸下时,祝龙的枪杆立时被打断,祝龙的头颅也被打得脑浆崩流。
此时祝虎、祝彪已经和解珍、解宝兄弟杀了起来,他们一看大哥被打死,又惊又气,可是又被解珍解宝缠住,抽不身来救援。栾廷玉没想到他的师兄竟然真的投靠了贼寇,这让他痛心疾首,他挺着铁棒来和孙立厮杀。
此时寨墙上的庄兵也围了过来,解珍、解宝兄弟二人将手中的双股叉舞得似泼风一般,没人可以近的了他们的身。
王伦在祝家庄前已经看清楚了寨墙上的厮杀,当下将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挥:“进攻!”
梁山军马得了王伦的将令,顿时个个犹如猛虎一般向祝家庄冲杀过去。
此时祝家庄的寨门已经被孙新、顾大嫂夫妻,邹渊、邹润叔侄和乐和攻占了,他们并且打开了寨门,迎接梁山军进庄。本来早就已经睡下的祝朝奉一听到庄内杀声陡起,知道出了变故,起身推开窗户一看,只见庄子里面已经多处起了大火,又听见有人喊道:“梁山好汉来了,只杀祝家人,其他一概不问!”
祝朝奉听了这话,忙披着外衣,举着拐杖,推开门便要逃走。可是庄内已经满处是人,逃不出去,于是他蹒跚的走到一出井边,想要投井自杀。恰在这时,被武松撞上,一刀将他砍翻在地,割下了头颅。
祝虎在混战之中已经被晁盖一朴刀砍作了两截。祝彪骑马挺枪从南门杀出,正遇着霹雳火秦明。秦明大喝一声,拦住吊桥。祝彪心中惊慌,拍马逃命。
祝彪逃出没有多远,正遇到吕方、郭盛一左一右拦住去路。想那祝彪本就已经是惊慌不已,再又遇到梁山的两员白袍将领,心中如何能够不怕,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交锋。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没两个回合,两支方天画戟一同刺进了祝彪的胸膛。祝彪只是痛苦的扭曲了表情外,掉落了武器,哼也没哼一声,掉下马来。
与孙立斗战的栾廷玉乘着众庄兵围攻孙立的机会,往西门突围而走,刚出西门,遇见花荣与杨志,现在他已经无心再战,虚晃一棍,冲开一条路,落荒逃命去了。
此时祝家庄已经被梁山好汉控制了起来,孙立、孙新迎接王伦进庄。王伦在众头领的簇拥下进了祝家庄的大厅上坐下,众头领都来献功。
正当众头领欢天喜地的时候,王伦身旁的吴用轻声问王伦道:“王头领,扈家庄和李家庄怎么处理?”
“军师觉得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王伦微微一笑道:“咱们的卧榻之侧他人能不能酣睡那可就要看军师的能耐了。”
吴用当然明白王伦的意思,当下领了几个头领,领着一彪军马向扈家庄方向去了。
第五十五章 收拾扈家庄(第二更)
此时扈太公站在扈家庄的寨墙上,眺望着祝家庄方向,静听着祝家庄方向的喊杀声。
“爹,咱们真的不出兵救援祝家吗?”扈成不无担心的问自己的父亲道:“万一梁山贼寇攻破了祝家,又来打咱们,该怎么办?”
扈太公长叹了一口气道:“希望梁山贼寇的首领王伦是个信义之徒。”
扈成道:“父亲,贼寇那有什么信义之徒,依儿子之见,莫如让儿子现在带一队军马去救援祝家。”
“成儿,你怎么这么傻啊,”扈太公看着儿子,一脸忧虑的道:“你想想,就算咱们帮助他们祝家打退了梁山贼寇,祝家父子会感激咱们吗?说不准他还以为我们扈家要浑水摸鱼呢?再则,你想想,那王伦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家庄?这说明李家庄已经反水了,一旦你率军马去了祝家,李家庄偷袭咱们扈家庄,那怎么办?还有,以咱们扈家一家之力,能击退梁山贼寇吗?弄不好,引火烧身,那咱们父子辛辛苦苦闯下的家业不是转瞬之间便要化为灰烬吗?”
“那......那咱们也不能坐视祝家覆灭啊,唇亡齿寒啊,爹。”
“哎,听天由命吧。”
扈成想了想,道:“爹,要不儿子现在去一趟济州,看能不能搬来救兵。”
扈太公苦笑道:“儿子,别傻了,云天彪的一万官军被梁山贼寇打了个飞回湮灭,那还有官军现在敢正眼看梁山贼寇?你去那里搬救兵啊!”
这时,扈三娘身作铠甲,腰悬日月双刀,披着一领红色披风,英姿煞爽的上了寨墙来,对扈太公道:“爹,祝家庄完了。”
这个结果记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在扈太公看来,失去了外援的祝家庄其实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除了样子凶,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更可怕的是王伦在瓦解祝家庄的盟友的时候,扈太公知道,李应知道,而独独祝家庄却被蒙在鼓里,所以祝家庄的覆灭,那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扈太公没有想到,祝家庄会完的这么的快,只一个晚上,拥有着险要地形盘陀路的祝家庄就晚了,这又在意料之外。
扈太公问扈三娘道:“祝家庄有人逃出来没有?”
“祝朝奉和他的三个儿子都被杀了。”
“栾廷玉呢?”
“跑了。”
“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
扈太公一听说栾廷玉跑得没了踪迹,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扈成问道:“爹,怎么了?”
“这个栾廷玉有个弟弟叫栾廷芳,和祝朝奉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祝万年、祝永清现在都在云天彪的军中,而云天彪和他的残余人马都在青州,一旦他去向青州知府慕容彦达说咱们扈家庄坐视祝家庄覆灭而按兵不动,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正当扈家庄全家上下左右纠结的时候,梁山军突然撤军了。
梁山军在攻破祝家庄后,将祝家搜刮的钱财粮食,那出一半分给了祝家庄的百姓,其他的全部拉上了山。不仅梁山军全部撤回了山,就是李家庄的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也将他的庄园上上下下的财物全部装箱,和仆人鬼脸儿杜兴一起上了梁山。
此时此刻,过去三家拱立的独龙岗如今只剩下了扈家庄一家了,当扈太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又过了些日子,正当扈家上上下下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祸事上门了。
这天,扈太公正在家中闲坐,忽然庄客报称本州知府到来。扈太公忙叫扈成迎接入庄,自己将知府请到前厅坐下。
知府询问梁山攻打祝家庄的事,扈太公说因为自己年老多病,闭门不出,不知详情。知府喝道:“祝家庄告你勾结梁山贼寇,故意按兵不动,坐视祝家庄被梁山贼寇洗劫,你还有甚话说!”
扈太公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上门也没说,只是闭目摇头而已。
知府又说祝家庄的状子上还写着扈成和扈三娘的名字,喝令又将他们二人也拿了。扈成倒是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只是那扈三娘还想反抗,但当她一看父亲哥哥都做了别人的阶下囚,也就只好仍人捆绑了。
知府一伙人离了扈家庄,才走了三十多里路,树林中冲出一支人马来,拦住去路。当先领头的便是王伦。林冲、花荣。
林冲大喝一声,吓得知府的一伙人撇下扈太公、扈成和扈三娘逃命而去。
王伦道:“扈太公,只因我梁山的缘故,害得您扈家庄惹上了官司,为今之计,只有暂去梁山躲避一段时间,如何啊?”
扈太公道:“是你们洗劫了祝家庄,是你们赶走了知府,与我扈家有甚关系?”
王伦冷冷笑道:“官府可不会和你这般的讲理啊,扈太公,难道你想看着一家老小莫名其妙的被送上断头台吗?”
扈太公长叹一声:“你......你们可害苦了我们扈家了。”
王伦等一行此次下山,全歼了云天彪的官军,攻破了祝家庄,并收编了李家庄、扈家庄和登云山的人马,一时实力大增。更兼宋江等一行人上了山,梁山的人马迅猛的扩充道了五千人上下。上了山后,吴用才告诉扈太公,扮知府的一伙人原来是自己和萧让、金大坚等人。又引了扈家的家眷来喝扈太公相见。
扈太公见了,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夫晚节是保不住了。”
此时周通和李忠因为朝廷派军收复密州,他们二人抵敌不住,也领着八百多人回了梁山(其中有六百降兵)。
当天晚上,王伦叫人在聚义厅上摆起酒宴,一为给新上山的头领接风洗尘;二为庆祝胜利回山。
酒宴开始前,王伦正和新上山的头领说着话,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身后道:“小可宋江,拜见王头领。”王伦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颇矮的汉子,正必恭必敬的向自己行礼。
王伦已经猜到是谁,但故意问道:“这位兄弟是?”
陪在那汉子身旁的晁盖道:“这便是江湖上闻名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王伦听了晁盖的介绍,面无表情的道:“原来是宋押司,失礼,失礼。”宋江没想道在江湖上一身“王霸”之气的自己来到梁山,王伦竟然自己的态度是不冷不热,他忙道:“小可被奸人陷害,冤屈无伸,今得头领施计,救了小可性命。日后小可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头领同死同生。”
王伦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
第五十六章 挖墙脚(第三更)
宋江见王伦对自己不冷不热,实在是后悔上山做了“贼寇”,但自己是犯了死罪的人,不上山做“贼寇”就没有活路。
当宴席开始,众好汉开始入席时,宋江对众好汉道:“小可宋江自蒙救护上山,到此饮宴,甚是快乐。不知老父在家正是何如。即日江州申奏京师,必然行移济州,到郓城县追捉小可家属,若如此,恐老父存亡不保!小可想往家中搬取老父上山,以绝挂念,不知众弟兄肯容否?”
晁盖首先附和道:“贤弟,这件是人伦中大事。不成我和你受用快乐,倒教家中老父苦?只是众兄弟们连日辛苦,寨中人马未定,再停两日,到时禀报王头领后,点起山寨人马,一起下山,去将伯父去取迎上山来。”
宋江道:“仁兄,再过几日不妨,只恐江州行文到济州,追捉家属,以此事不宜迟。今也不须点多人去,只宋江潜行回去,和兄弟宋清搬取老父连夜上山来,那时乡中神不知,鬼不觉,若还多带了人去,必然惊吓乡里,反招不便。”
晁盖道:“贤弟路中俏有疏失,无人可救。”
宋江道:“若为父亲,死而无怨。”
王伦在旁听得宋江与晁盖的对话,心中大惊:“不好,宋江要和晁盖穿一条裤子了,万一他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我怎么办?我得想个办法,打破他们不久就要形成的联盟。
当日苦留宋江不住,他坚执要行,便取个毡笠戴,提条短棒,腰带利刀,便下山去。众头领自回山寨去了。
宋江走后,王伦日思夜想对付宋江的法子,《水浒传》原书中,宋江利用打祝家庄、大名府、高唐州的机会大肆拉拢人心,大捞政治资本,最后将晁盖架空,阴夺了梁山泊的最高权利。当晁盖看清楚了宋江的阴谋后,他亲自下山去打曾头市是为了夺回被宋江掌握的权利,但没有想到,却被人射死。晁盖死时为什么不直接将山寨之主传给宋江?而说谁抓住了射死他的仇人谁便是梁山之主。难道他直接把寨主的位置传给宋江,宋江就不会给他报仇了吗?很明显,晁盖与宋江之间有矛盾,矛盾就在于晁盖看清楚了宋江准备投降朝廷的的阴谋,晁盖不信任宋江。王伦想到这里,他猛的一拍大腿,恨恨的道:“老子不是晁盖!”
“相公,你怎么了?”已经上床先行睡下的晴晴被王伦猛得一怕大腿下了一跳。
“没......没什么。”王伦走到床边,轻轻的抚摸着晴晴鼓起的肚皮,问道:“孩子什么时候出来啊?”
晴晴幸福的一只手轻握着王伦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上,一只手抚摸着王伦的脸颊,笑道:“怎么了?着急了?”
“我急什么?只要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不急,我就不急。”
“哎,为人父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你每日的在外面征战,有了孩子还不是奴家一个人照料,难怪世人说,宁死当官的爹,别死要饭的娘呢。”
王伦听了这话,唿的一下站起身来,晴晴以为王伦生气了,忙道:“官人,我是说笑的,别往心里去。”
王伦并没有生气,而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就是李逵的母亲,如果他不声不响的将李逵的母亲接上山来,李逵对他一定会感恩戴德的。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悄悄命人将武松、黄信与燕顺叫到自己的书房中来。
其实李逵是宋江的一只打狗,那些宋江想做而又不能自己亲自动手的见不得人的黑活,都是让李逵去操得刀,比如为了拉朱仝上梁山去杀一个还未成年的小衙内等等,王伦想现在正好乘着宋江不在山上,卸了他的“刀”再说。
王伦对武松、黄信和燕顺道:“我有一事,想烦劳三位哥哥帮忙,不知道行不行?”
武松是个耿直人,道:“头领但有差遣,武松一定尽力完成。”
王伦道:“我听说李逵兄弟的母亲还在家中吃苦,我想烦劳几位兄弟哥去将他的母亲接来山寨享几日福,不知三位哥哥意下如何?”
武松、黄信与燕顺三人互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王伦又道:“我们都是生死兄弟,李逵兄弟的母亲便和我们的母亲一样,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如何能只顾自己快活,而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武松拱手道:“武松一定将李逵的母亲安全接上山来!”
王伦道:“你们事先不可对李逵兄弟说起这事,当把他母亲接上山来后给他个意外的惊喜,如何?”
武松、黄信与燕顺三人没想到王伦不仅用兵如神,而且还是个孝义双全的人,他们三人一起答道:“我们此去定不辱使命!”
王伦告诉了李逵家的具体住址后,次日便打发武松、黄信与燕顺悄悄的下山去了。
当天晚上,王伦正准备休息,忽然门外有人道:“王头领,王英头领有事求见。”
此时王伦正将晴晴抱在怀里,虽然不能那个那个,但还是可以亲亲摸摸的,那还想去见王英,道:“你对王英兄弟说我睡了,有事明天说吧。”
这时,只听王英道:“哥哥,俺这事不能明天说,我今天晚上就要和你说。”
既然王英已经到了门口,王伦不好在找借口拒绝,只好道:“王英兄弟,你先去书房等着,我马上就来。”
晴晴极不情愿的看着王伦,一脸的娇怨,王伦轻声道:“我去去就来。”
王伦刚一进书房,一脸猴急神色的王英迎上来劈头问道:“王头领,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什么话?”
“给俺找个婆娘啊!”
“哦,你说这事,我不是正在给你寻摸嘛。”
“不用寻摸了,俺看上扈家庄的扈三娘了,你给俺做主,让她给俺做婆娘。”
“这......”
“你说话不算了?”
“没有,只是......”
“说话不算,不是好汉!”
“谁说我说话不算了,好,我明天就去给你向扈太公求亲。”
王英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当下给王伦跪拜道:“那小弟在这里就多些王伦哥哥了。”
第五十七章 王英提亲(第一更)
宋江下了山,是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于深夜悄悄摸回家的。
在回家的一路之上,宋江的心情是复杂的,一路之上,他都不敢打火把或者是灯笼,他既怕遇到人,又想尽早到家,脑子里又在左右盘旋着自己是不是只有上梁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其实宋江自己也知道,既然自己已经被朝廷扣上了“勾结梁山贼寇,图谋造反”的罪名,那自己可以说就再也不可能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平头老百姓了,上梁山,和朝廷对抗也就成了他唯一的出路。可是和朝廷对抗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事情,从古至今,和朝廷对抗的人有几个落到好的下场了。唐朝末年的黄巢当年是何等的神气,领着百万大军打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唐朝的京城长安,可是最后却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难道自己会比黄巢更厉害吗?
宋江回到家中,先见了自己的兄弟宋清,然后去拜见了父亲宋太公。宋太公问宋江如何从江州回来了,宋江将自己酒醉后再浔阳楼提反诗,要被官服斩首,梁山好汉设计将他半路营救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太公听了宋江的话,跌足道:“你好糊涂啊!”
宋江跪在地上道:“望父亲大人见谅,儿子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那押送儿子去东京的衙役都被梁山好汉坏了性命,所以朝廷还不知儿子已经逃脱,一旦朝廷知道了这事,那定然是要连累家里人的,往父亲大人为了权且避祸,和儿子一同上梁山暂时栖身,日后只要有了机会,儿子一定侍奉父亲再归故里,重整家园。”
宋太公长叹一声:“儿啊,一旦落草为寇,那还有再归故里,重整家园的一天啊!”
宋江听了父亲的话,羞愧的抬不起头来,道:“有的,父亲大人,有的,只要儿子能在梁山坐上第一把交椅,定然领着梁山众好汉向朝廷请求招安,只要招安得成,何愁不能再归故里,重整家园?”
宋太公听了这话,微微颔首,道:“只是那梁山之上,都是些亡命之徒,那个肯听从你的话语,接受朝廷招安。”
宋江道:“请父亲放心,儿子已有办法了。”
“三郎啊,梁山上的那些贼寇可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你可千万不可弄巧成拙,害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啊。”
宋江为了让父亲放心,于是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道:“儿子上山时已经带了一拨兄弟上山,这些兄弟是儿子在梁山立足的根本,待日后父亲和儿子上山后,儿子会率领梁山军马下山征讨各处州县,这样一来可以壮大儿子在梁山的势力;二来可以削弱梁山现在的首领王伦的力量;第三,招揽官军中的将领上山,为日后招安做下铺垫;第四,也是最为重要的,只要儿子领着梁山军能将朝廷打疼,打怕,朝廷自然会来招安梁山,到那时,一切准备就绪,招安之事也就水到渠成了。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只要儿子能牢牢的把握住梁山这支人马,何愁将来不能博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呢?”
宋太公听了宋江的话道:“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天晚上,宋江、宋清在家中收拾行礼,连夜带着父亲径直投梁山而去。
就在宋江下山的第二天一早上,天还没亮,王英便舔着脸,穿得一身崭新,和他的兄弟郑天寿一起来了王伦住处,喊王伦起床。
王伦能理解王英的心情,打趣道:“王英兄弟,现在天还没亮呢?去向扈家提亲是不是早了点?”
郑天寿还打着哈欠伸了懒腰道:“王英兄弟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这方面......”一面说着一面摇头。
王英不理会郑天寿,叫道:“哥哥,不早不早,你现在起身,穿戴洗漱整齐了,天不就亮了吗?”
王伦笑道:“好,那就依了王英兄弟,只是我一个人恐怕还不中,你还得去请两个人来。”
“请谁?”
“吴军师和公孙先生啊,你去提请,得要人批八字择吉日,这活没他们二位怎么弄啊?再说了,咱们现在下山去请外人也来不及啊,请来了万一靠不住,说你和那个扈三娘八字不合那怎么弄?”
“哎呀,俺怎么没想到这条,还是哥哥心事细,我现在就去请那两位哥哥来。”说罢,王英一溜烟的跑了。
不一会儿,吴用和公孙胜就被王英生拉硬拽的拖到了王伦面前。正当众人准备走时,晴晴挺着个大肚子从房间里面出来喊道:“等等,别急。”
王英一听晴晴喊停,急了:“嫂子啊,不能不急啊,兄弟我都快急死了。”
晴晴道:“王英兄弟,你这两手空空的怎么去提亲啊——”说着,晴晴从头上取下一支发钗递给王英道:“这是你哥哥那年在东京城送给我的,我今日就送给你,勉强充着提亲的彩礼,你对扈家妹子说,要他别嫌弃。”
王伦看着这发钗知道,这是晴晴当年在探春楼时自己存得体己银子买的,今天晴晴这般说,不过是给自己留面子,这样以来,既让王伦感激,又让他惭愧。
王英接过晴晴的发钗,见那发钗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镶着一颗珍珠。他看了眼晴晴,又看了眼王伦,一把跪在地上道:“兄弟在这里给嫂嫂跪下了,兄弟真没想道嫂嫂会将我王英当做亲兄弟看待,俺谢谢嫂嫂了!”说罢,一连给晴晴磕了三个响头。
一切准备就绪,王英领着王伦等一行人径直往梁山后寨扈太公的住处去了。
一到扈太公的住处,扈太公亲自出迎道:“不知王头领驾临,有失远迎。”
王伦笑道:“老太公,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老是长辈,我们晚辈哪敢要您相迎啊?”
王伦和扈太公寒暄的时候,王英看见扈成和扈三娘就站在扈太公的身后,他的一双眼睛已经粘在扈三娘的身上下不来了。
“不知王头领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啊?”
“好事,是咱们梁山的大好事。”
“那是什么好事呢?”
王伦看了眼王英,又看了眼扈三娘道:“我这兄弟看上您老的千金了,今天啊,我和军师还有公孙先生是来提亲的。”
其实在上梁山的时候扈太公便想到会有这一天,但本想就算不将闺女嫁给杨志这样的门当户对的好汉,也要嫁给花荣这般的年少英雄啊,怎么会是矮脚虎王英呢?可是自己现在一家老小都在人家的地盘,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吴用给王英使了个眼色,王英立时会意,双手捧着晴晴送给他的发钗,毕恭毕敬的对扈太公道:“岳丈大人,这是小婿的一点点孝敬,请您老收下。”
扈太公看了眼王英,长叹一声,接过发钗,对王伦道:“请问王头领准备什么时候给小女和王英头领办喜事啊?”
王英一听这话,喜得双眼笑开了花,正要说话,被公孙胜的拂尘轻轻扫了一下,拦住了王英的话,对扈太公道:“贫道已经为我家的王英兄弟和贵府千金算下了良成吉日,半月之后,我家当亲自来迎娶。”
扈太公双眼一闭:“那就依了你们吧。”
第五十八章 歪解神语(第二更)
就在宋江将他的父亲接到梁山的第二天,王伦接到了一份军报:因为云天彪连战连败,朝廷要治他个督军无律,丧师辱国之罪,将他开刀问斩,云天彪的儿子云龙上京城贿赂了高太尉,云天彪的亲家刘广(云天彪的儿子取了刘广的女儿刘慧娘为妻)又走了蔡京的门子,也使了不少的钱财,云天彪这才捡了一条小命。
这天下午,王伦吃了几碗酒后,便邀着晁盖、宋江、吴用与公孙胜在聚义厅左边的屋内闲谈。王伦本来不想把宋江邀来,因为他看见宋江就烦,但是他清楚,从江州来的那批上山的人马中有一大部分是宋江的铁干支持着,王伦有些后悔将他们招纳上山,但他转念一想,支持宋江的不一定就是投降派,比如李逵就是如此,再者混江龙李俊虽然看上去是宋江的铁杆支持者,其实李俊、张横、张顺、穆弘等这一票人其实也是个独立的小帮派,他们对宋江的关系其实也是若即若离的,最大的证据就是原著中打完了方腊后,李俊看清楚了宋江的真名目,于是他领着童威、童猛离开了宋江。想到这里,王伦心中有了办法,只要能在宋江真正形成能与自己抗衡的实力以前,让他主张招安的意图表露在大家面前,然后再予以反对打击,那么,宋江就难以在梁山立足了。
王伦想现在正好乘着梁山的几位大佬都在,何不乘这个机会引诱宋江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那样就可以使宋江由“幕后”转到“前台”来,只有这样,才能找得到借口对宋江进行打击,于是道:“上次官军征讨我梁山,我军之所以能将官军击败,全靠的是官军不知我梁山有利器霹雳车官军下次再来征讨我们的时候,一定会调集更多的军马,将我们这梁山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如果真的这样......哎!那可怎么办啊?”
吴用是个精明人,他听出了王伦的口气与平日里不同,他看了看王伦,没有说话。
宋江手抚胡须,若有所思的道:“这啸聚山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知王头领对众位兄弟日后的出路可曾考虑过?”
王伦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对宋江道:“宋江哥哥说的这些兄弟我也曾想过,可是王某愚钝,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出路。”
晁盖道:“既然大家上了这梁山,那就是揭杆造反,我们的出路只有反上东京,不然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王伦听了晁盖的话,犹豫了一下,问吴用道:“军师的意思呢?”
吴用微笑道:“头领若问小生如何排兵布阵,小生倒还晓得一些,若问这个——”吴用顿了顿:“小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吴用虽然是主战的,但是他却不愿首先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三缄其口,坚持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一下子亮出来。
“公孙先生的意见呢?”
公孙胜依旧是一身道士打扮,他道:“我等前途,上天自有安排,岂是人力所能决定。”
王伦听了公孙胜的话觉得可笑,这个牛鼻子道士还真是个神棍,竟然拿老天爷来搪塞。
王伦望着宋江道:“宋江兄弟想必有好的见解吧。”
宋江一见除了晁盖,两位军师都不表态,心里有了一分警觉,道:“小可上山不久,对这些关乎兄弟们前途的大事如何敢乱言。”宋江想了想,又道:“只是这次小可回家去接父亲大人时,半途曾遇见了九天玄女娘娘,他送了小可四句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王伦一听到“九天玄女娘娘”几个字,心中大叫不妙,原著中的宋江正是利用“九天玄女娘娘”这块招牌来为自己的投降活动打下的神权基础。古人是最信神鬼的,如果宋江只说要招安,王伦不仅不拦他的话,更会煽风点火,可是他劈头开口就搬出“九天玄女娘娘”那可不能让他如愿得逞。这时只听晁盖傻乎乎的问宋江道:“九天玄女娘娘送你四句什么话?”
宋江道:“遇宿重重喜,逢高不是凶。外夷及内寇,几处见奇功。”
晁盖道:“这是何意啊?”
这些话都是宋江自己编撰出来的,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宋江本要脱口说出,但他忽然道:“小可也不甚明白,”宋江转问吴用道:“军师可知道?”
吴用已经理会了七八分,但他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宋江这四句话很明白,“宿”就是后来招安梁山的宿太尉,“高”就是高俅,“外夷”指得是北方的辽国,“内寇”自然就是后来同宋江同时起兵的方腊、王庆、田虎。王伦忽然喊道:“啊!我知道九天玄女娘娘的意思了。”
晁盖急道:“头领快说。”
王伦望了宋江一眼,道:“遇宿重重喜,‘宿’指的是归宿,而我们的归宿就是这梁山,头一句说的是当我们这些人都聚集到梁山的时候,就会一件接着一件的遇着喜事,所以叫‘重重喜’。”
“那第二句呢?”
“‘高’指的是高处、高位,就是说我们把皇帝从高处拉下来也不会有凶险。”
“那最后两句我就知道了,”晁盖道:“就是说今后我们会连战连胜,在外则击败‘外夷’,在内则可剿灭‘内寇’,王头领,可是这样解释啊?”
“对、对、对!”
“只是还有一些不明白,”晁盖问道:“娘娘说的内寇指的是谁?”
王伦道:“当然是国贼高俅、蔡京、童贯等辈了。”
晁盖点了点头:“肯定是他们。”
宋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几句暗伏投降的诗句,竟然被王伦胡解一番,反而成了激励他们造反到底的决心书,他气得脸上白一回,红一回,许久说不出话来。
当天下午,武松、黄信与燕顺护着李逵的瞎母亲上了山,并且还带来了两位好汉,一个是沂水县的都头青眼虎李云,另一个则是朱贵的兄弟笑面虎朱富。武松、黄信与燕顺三人去接李逵的母亲是,不慎暴露了行踪,李云率人捉拿。这时,武松等三人正好遇到朱富,朱富将他们隐藏了起来,然后他又劝说自己的师傅李云一同来投奔了梁山。
李逵一见到自己的母亲,一下子钻到母亲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王伦见到这一幕,不禁也思念起自己在现代社会的母亲来,泪水缓缓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第五十九章 推心置腹(第三更)
王伦在与宋江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略占了上风,但他没有沾沾自喜,他的第二招就跟着出来了。
次日清晨,王伦将所有的头领、兵士、头领们的家眷以及山寨中的杂务人员都聚集到聚义厅前,王伦、晁盖、宋江、吴用、公孙胜站在前面。王伦见人都到齐了,他就高声说道:“昨日,宋江兄弟对我说,他得九天玄女娘娘指点了四句话,这四句话是:遇宿重重喜,逢高不是凶。外夷及内寇,几处见奇功。大家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说到这里,王伦扫视全场,见没人说话,他笑着望了宋江一眼。宋江看了王伦这一笑,脸上也只好挤出一点笑来相陪,其实他心中真是恨透了王伦歪解他的真正用意,可是现在却又有口难言。
只听王伦接着道:“这是上天在告诉我等,如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这梁山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们这些个好汉们的‘宿’,我们要以此作为根本,不要畏惧这个狗屁朝廷有多高多大,我们要坚信我们一定可以攻进东京,改朝换代,将那般赃官污吏,杀个干干净净。”王伦又得意的看了一眼宋江,只见宋江低着头,没有说话。
下面的兄弟不知道王伦与宋江昨日的那一番谈话,他们见王伦说的大义凛然,情绪激昂,于是下面的人高声喊道:“攻进东京,改朝换代。攻进东京,改朝换代。攻进东京,改朝换代。”
王伦前一番使的是借力打力,这一招叫上屋抽梯。他的目的很简单,有了今天的这一番动作,宋江那些主张投降招安的话暂时也就不好出口了。
公孙胜见宋江父子,李逵母子团聚,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来:老母在蓟州,而自己离家日久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再则公孙胜也感到自宋江上山以来,梁山已然分为两派,虽然他心中趋向主战,但他却不想卷进内斗之中,于是对王伦说道:“感蒙王头领相待贫道许多时,恩同骨肉,只是贫道自从跟着晁头领到山,逐日宴乐,一向不曾还乡看视老母,同时也怕我的恩师悬望。贫道想回家省视一遭。暂别山寨三五个月,再回来相见,以满贫道之愿,免致老母念悬望。”
王伦知道公孙胜的心思,心中虽然不悦,但人家的理由合情合理,也不好拒绝,道:“我也曾听晁盖哥哥说过,先生曾言:令堂在北方无人侍奉。今既如此说时,难以阻当,只是不忍分别。虽然要行,且待来日相送。”公孙胜谢了。
次日清晨,王伦安排筵席,与公孙胜饯行。公孙胜依旧扮作云游道人,一袭灰色道袍,背上背着雌雄宝剑,肩膊上挂着棕笠,手中拿把壳扇,王伦、晁盖、宋江和吴用陪着便下山来。
驻守关口的众头领接住,就关前摆下筵席,各各把盏送别。饯行已遍,王伦道:“一清先生,此去难留,不可失信。本是不容先生去,只是老尊堂在上,不敢阻当。百日之外,专望鹤驾降临,切不可爽约。”
公孙胜道:“重蒙列位头领看待,贫道岂敢失信,回家参过恩师真人,安顿了老母,便回山寨。”
宋江道:“先生何不将带几个人去,一发就搬取老尊堂上山?早晚也得侍奉。”
公孙胜道:“老母平生只爱清幽,吃不得惊,因此不敢取来。家中自有田产山庄,老母自能料理。贫道只去省视一遭便来。再得聚义。”
宋江道:“既然如此,专听尊命。只望早早降临为幸。”
晁盖取出一盘黄白之资相送。公孙胜道:“不消许多,只需够盘缠足矣。”同来相送的晁盖定教收了一半。公孙胜推辞不过,把银两打拴在腰包里,打个稽首,别了众人,正要上舟离去,王伦强行还要送一程,并让晁盖、宋江和吴用先行回去。
公孙胜也是个精明之人,心想王伦屏退众人定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不好推辞,于是王伦和公孙胜一同乘舟,想水泊对岸而去。
小舟之上只有王伦、公孙胜和一个划船的小卒,船过了芦苇荡,行到水泊中间,王伦不经意的突然对公孙胜道:“先生,在下有一句心腹之话想问先生。”
公孙胜一愣,道:“头领但讲无妨。”
“请问公孙胜先生对我梁山日后的出路有何指教?”
公孙胜沉默片刻,道:“大宋百年根基,根深蒂固,若想骤然将其推翻,恐怕也难。就算推翻了,我们这梁山上的兄弟又能有几人能活着见到太平之世?”
“那先生的意思是招安啰?”
公孙胜长叹一声:“如今满朝奸邪,招安了那有我们兄弟的安身之所啊!”
“那先生的意思是?”
公孙胜抿了抿嘴唇,看着王伦道:“今日贫道和王头领再水泊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出贫道之口,入头领之耳,无论贫道说错了什么,都请王头领能见谅。”
王伦颔首道:“先生请讲。”
“聚集力量,和谐兄弟,待天下有变时,退居水泊能割据一方,攻城略地能纵横天下,就算要招安,只要兄弟们在一处,有兵有粮有城池,朝廷又能奈我何?当年韩信手握重兵,为汉则汉胜,为楚则楚胜,可惜他不听谋士之言,助汉灭楚,才最后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如若当时按兵不动,试问天下谁能动他,谁又看小觑于他呢?”
王伦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望先生此去看望了母亲早早归来,大伙儿一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公孙胜又道:“只是希望我梁山兄弟万万不可相互残杀才好。”
王伦道:“请先生放心,就算是有梁山兄弟对我以刀相向,我也会先避让三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对自己的手足动手。”
公孙胜听王伦说的真切,于是道:“请头领放心,贫道此去安顿好家中的事务,定然回转,只要梁山有事,贫道随唤随至。”
二人说着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不知不觉的到了对岸,公孙胜上岸后,与王伦拱手作别,径直飘然而往蓟州方向去了。
第六十章 姜还是老的辣(1)第一更
公孙胜去后,王伦先为王英和扈三娘主持了婚礼,王英对于王伦自然是感激不尽,扈家虽然不满意,可是也无话可说。而后也没什么大事,除了的操练人马,再就是攻打一些地主土豪聚集的山寨,以便收集粮草,锻炼军队的实战能力。
这日,王伦正和晴晴在房中说起是不是也要给晴晴办一场热闹的婚礼,晴晴含笑拒绝说自己孩子都快生了还办什么婚礼时忽然有人来报:“沧州来人,说柴进柴大官人因为他叔叔柴皇城被高太尉的兄弟高唐州知州高廉打了,柴进去找高廉理论,结果也被高廉下了大牢。”
这件事情的发生王伦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梁山好汉这次定然会再次下山,只是如果宋江争着要带兵下山时,他该如何应对?
思索了片刻,王伦有了主意,于是对报事的人道:“立刻召聚众位头领去聚义厅上议事。”
当梁山好汉们刚在聚义厅上聚齐,宋江首先跳将出来道:“王头领,柴大官人对山寨有大恩,请求头领立刻发兵下山,打破高唐州,活捉高廉,救出柴大官人,也给柴大官人得叔叔出一口恶气。”
李逵也叫道:“世间还有这等不平之事,就是活佛也忍不下这口气去,俺铁牛愿意领五百喽啰打头阵。”
林冲拱手道:“在下也愿领兵下山。”
王伦看着一片请战之声道:“柴大官人遭罪,我们岂能坐视不救,传我将领,三军收拾兵器,准备马匹,三日后全伙下山,兵发高唐州,解救柴大官人。”
宋江拱手道:“王头领乃是山寨之主,岂能轻动,就让小可替王头领走这一遭,如何?”
王伦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宋江兄弟的好意,只是柴大官人对我王伦有大恩,这趟还是我自己去好些。”
宋江道:“小可听闻王头领的妻子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王头领如何能够离开山寨,小可愿意为王头领分忧。”
宋江的心思王伦是知道的,宋江的这番话他也早有准备,他略顿了顿,转头对晁盖道:“晁天王,宋江兄弟说得也甚有道理,不知哥哥是否愿意替兄弟我走上一遭。”
晁盖做梦也没想到王伦会突然问自己,他先是一愣,随即道:“愚兄愿意带兵下山,解救柴大官人。”
宋江一听王伦这话,脸色一下子白了,又听王伦道:“晁盖哥哥是梁山的长者,为保天王安全,请宋江兄弟——”王伦看着宋江:“请宋江兄弟做天王副将,一同下山,军前出谋划策,力争一举荡平高唐州!不知宋江兄弟意下如何啊?”
宋江知道王伦这样安排的用意,既想让利用他宋某人的智慧,同时又不赋予他兵权,既用又防,这显然是帝王心术。当然,还有一条是宋江不知道的。王伦知道晁盖是个坚决的主战派,晁盖是要一心反上东京去的,同时晁盖也有一点谋夺梁山第一把交椅的心思。王伦这是给机会给宋江,让他去试图说服晁盖,接受他的招安思想,只要宋江将他的心思透露在了主战的晁盖面前,不说他们之间会势同水火,至少可以让他们暂时结不成“反王同盟”。
宋江听了王伦的问话,只得恭敬道:“小可谨遵头领将令。”
当下点起林冲、戴宗、李逵、穆弘、杨志、秦明、花荣、武松、鲁智深、黄信、刘唐、燕顺、王英、扈三娘、郑天寿、吕方、郭盛、曹正、石勇、张青、孙二娘、施恩、穆春、李俊、张横、张顺、孙立、孙新、顾大嫂、邹润、邹渊、乐和、解珍、解宝、童威、童猛、李立、薛永、侯建、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杨林、孟康、邓飞、时迁,并点起步兵三千人,骑兵一千人下了山,径直往高唐州而去。
此时梁山只留一千人守卫山寨,只因头领大多下山,留守山寨的军马无人主持操练,王伦于是拜请周侗和韩世忠出来主持日常操练。
当韩世忠知道王伦要他和周侗主持操练工作时愣住了,他急忙去聚义厅上找王伦,并道:“王头领山上有这么多的头领,俺过去在官军里只是个小兵卒子,那能轮得到俺来领着大伙儿操练啊,您这不是开我的涮吗?”
王伦听了这话,道:“怎么了?你就这般的瞧不上自己啊?”
“不是俺瞧不上自己,说句实话,这主持操练的头领得让大伙儿心服,可是俺文不能测字,武不能服众,谁能听俺的吆喝啊?”
“哦,你是怕不能服众啊?没关系,我不是让周老爷子同你一起支持操练吗?有周老爷子,没人会不服的。”
“那也不成啊,周老爷子都六七十的人了,俺上吧,大伙儿不服,老爷子上啊,俺又怕累着他......哎,您这安排着实的不妥啊?”
“是谁在背后说我老汉的坏话啊?”王伦还没说话,只见周侗进了聚义厅道:“小韩啊,老汉平时和你关系也不错,你怎么在背后说老汉的坏话啊?”
“周老爷子,您误会了,我是怕您......”
“怕什么?”周侗白眼一瞪道:“你觉得老汉不如你?来来来,聚义厅前面空地开阔得很,咱们两来较量较量?”
“哎呀,您老真是误会了!”韩世忠越说越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了,老汉不和你计较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有事和王头领说。”
周侗看着韩世忠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离开了聚义厅后,向王伦拱了拱手道:“王头领,老夫有话想问一问你。”
“老爷子请讲。”
“您对那个新上山的宋江宋公明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老夫看你有些个事好像处处都防着他,都针对着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老爷子,咱们先不说我和宋公明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倒想问问,为什么我防着他针对着他不是好事呢?”
“怎么说都是一处的兄弟,何必要相互猜忌呢?再说,这宋公明上山时领了一批头领和军马来,万一有个不慎,那咱们梁山可转眼便要祸起萧墙啊。”
王伦听了周侗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问道:“老爷子,你觉得咱们梁山是何朝廷对抗到底好呢?还是向朝廷招安好?”
周侗听了这话一愣,问道:“王头领怎么突然说这话?”
王伦犹豫了片刻,道:“老爷子,我也不瞒你,我怀疑这个宋江有心投靠朝廷,向朝廷投降,就是在寻求向朝廷招安。”
“真的吗?你有什么证据?”
于是王伦将宋江杜撰的九天玄女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他道:“老爷子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他这番话你不会听不明白吧?”
周侗沉默了片刻,问道:“那王头领的意思呢?”
“和朝廷对抗到底,固然不见得是条活路,可是一旦投靠了朝廷,那便是死路一条,绝无出路,这那宋公明刚一上山,便想着招安,他这是再将咱们梁山兄弟往虎口里送啊。”
周侗思索了片刻,道:“王头领,依老夫的拙见,如果梁山只是现在的形势,那是定然不能招安的,如果形势变了,朝廷能答应我们一些条件,有些事情也未尝不可......”
王伦听了这话,心中不免一惊:“难道宋江已经暗地里说服了周侗?”但嘴上道:“请老爷子将话说的清楚些,什么样的形势和朝廷答应我们一些什么条件我们就可以您说的那个未尝不可呢?”
周侗已经听出了王伦语气中的微微不悦,道:“王头领莫急,听老夫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