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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斋     穿越明朝之牧狼txt下载     穿越明朝之牧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集暗中斗法

    第七集暗中斗法

    “还没有全好呢”慕轩伸手摸摸他的头,端起那碗小米粥,递给他,“喝了这碗粥,再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又生龙活虎了。WwW.CaiHongWenXue.”

    小墨涵居然很听他的话,端着碗,拿着勺子一勺一勺舀着吃,粥放了这么久,冷热正好,转眼之间,他就将那碗粥全喝完了,然后,他放下碗,向慕轩说你先别走,等我醒了再跟你玩”

    慕轩笑眯眯地说好啊你先好好睡吧”

    小墨涵乖乖的答应一声,跑上床去,一旁他的娘亲和大伯母赶紧帮忙盖被子,两个侍女收拾碗勺之类。

    慕轩对周时安说周老爷,小少爷只需将养一下,应该没问题了。”

    周家父子又惊又喜,想不到这么麻烦的怪症居然只要几个粢饭团就解决了,这个年轻人真是神乎其技了,周时安说方,请书房一坐,容老夫请教一二”

    慕轩当然求之不得,除了周家妯娌俩在寝室照看小墨涵,其他人都跟着来到书房,下人送上香茗,还没等周时安开口,谢金田他们三位先向慕轩一揖,谢金田说方神乎其技,我等佩服之至,还望不吝赐教,我等将感激不尽”

    这招要是能学会了,以后可就发达了。

    慕轩赶紧还礼,说三位不必如此,在下必当言无不尽。”

    而后,在在场所有人期盼的眼神关注下,慕轩揭开了个中谜团其实小少爷并没有得任何病症,让他痛苦难当的,只是树上的毛虫。”

    毛虫?众人反而更加不明所以了,这跟树上的毛虫有关系?

    慕轩走到那张藤椅旁,推开窗子,指着外面一棵柳树说柳树之上有不少毛虫,在眼光曝晒之下,就会脱落下不少刺毛。刺毛很小,肉眼看不见,它们随风飘动,不少飘进窗来,落在了在这藤椅上睡觉的小少爷身上,小少爷也不,刺毛刺人,毫无异状,但别人一触碰,小少爷自然疼痛难忍。在下找到原因,就只要想办法把这些刺毛除掉即可,刺毛小,看不见,但可以利用粢饭团的粘xìng把它们粘干净,小少爷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原来如此

    在座众人惊叹不已,这事现在说起来非常轻松,但要不是你见多识广而且心细如发,又怎会个中微妙之处呢

    “方当真是见微知著,我辈悬壶济世,当以为楷模啊”张禾弥感慨万端,他在三位大夫中最为年长,自忖见识过的奇病怪症不知凡几,亲手救治好的病人也数不胜数了,“今天才,先人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诚不我欺也我等还得静心潜修歧黄之术,方不负济世之名啊”

    谢金田和马福寿都点头赞同,一个说方不吝赐教,我等深铭五内”

    另一个说医药之道,深不可测,马某今rì得益于多矣,看来,只专医药之道尚嫌不足,我等还当深通世事人情方可”

    梅姑娘听着这三位对那个男人的溢美之辞,心花怒放,感觉好像是她被称赞一般,脸上的灿烂容颜,使得周家两个相当方正的少爷也不由得暗自窥视了两眼,心里“豁豁豁”的剧跳了好一阵。

    慕轩只能连声说不敢当,心里习惯xìng的惭愧一下,周家小少爷的怪病虽然是他所治,但灵感却绝对是“抄袭”了后人的,晴蓉脸上被不知名的虫虫留下的那朵“小红花”,让他突然想起了后世那位治过不少怪病的名医叶天士,那位叶大夫某年盛夏曾经帮南京著名的“铁公鸡”官僚吕维其的治过相同的病,原本只要两个粢饭团就能去除干净那些刺毛,但叶天士为了惩治一下“铁公鸡”,故意说成是邪恶在身,需用粢饭团驱邪,让吕家在南京最热闹之处设摊发了三天粢饭团,最后一rì才帮吕大去除刺毛,不但让吕大多遭了三天罪,更让吕维其这个铁公鸡肉痛了很久。如今周家声誉良好,慕轩当然不会故意拖延,让小墨涵平白遭罪。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经一事而知才啊”周时安做了个总结xìng发言,“以今rì所为,当知无论做何事,都必有大成啊”

    慕轩忙道不敢,他说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不敢贪功。

    周时安看着这个谦虚的年轻人,心里好感更浓,这时,下人来报,说玄元庄元大庄主又带了位神医来给小少爷看病,周时安皱了皱眉,说请元庄主客厅奉茶”

    下人去了,周时安向慕轩他们致歉,去客厅见元大庄主和他请来的那位神医,周家两位少爷陪着慕轩他们,慕轩趁机问道在下听闻令尊一向在京师户部高就,为何突然返乡啊?”

    这也不是秘密,再加上人家救了的孩子,周敏洲就更不会瞒他,说家父已然被调至吏部任郎中,职掌考功清吏司,因多年未曾返乡,家父在前往吏部理事之前奏请朝廷准假祭祖。”

    谢金田他们三位一向只管悬壶济世,对朝廷之事不甚了了,慕轩却多少了解,考功清吏司掌管文职官的议叙与处分之事,每三年京察大计时就负责政令之类,对于相关官员来说,这个部门可是要好好巴结的。

    只是,元子丰又不是朝中官员,干嘛要想尽办法巴结周时安呢?莫非是因为他跟不少官员有关系,想让周时安关照那些官员?但要是那样的话,让那些官员亲自出面不是效果更好吗?为了避免被人关注?他元子丰在这徐州地面是个风云人物,这么一趟趟的跑到周家来,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吗?

    慕轩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同周家两聊着,又无意之中得知,周时安原先在户部做郎中时,主管的是福建清吏司,慕轩心中大震,这下找到些眉目了,百花声画舫来自福建沿海,周时安既然掌管过福建清吏司,那对福建的官员、粮储、税收之类必然熟悉,元子丰极力巴结周时安,莫非与这有关?

    而且周时安现今在吏部负责官吏考核,如果能够攀上这条线,那对于福建的某些官员而言可是大大的福音,假使百花声画舫背后的主事者有这心思的话,让元子丰巴结周时安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通这个,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抢在元子丰之前给周家小少爷治好了怪病,要不,可就给了元子丰可趁之机,而且很可能对之后的事留下了隐患,得把周时安争取,让他对“生民”未来有帮助。

    周时安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了,说已经将元庄主他们送走了,他们听说小墨涵的怪病已经被人治好,显得非常吃惊,也很是失落,一个劲追问是哪位高人施的妙手,周时安碍于没有得到慕轩的允许,所以含糊以对。

    慕轩当即表示感谢,在他看来,一旦元子丰坏了他好事的的又是的话,很可能黄昏时分赎莲吟之事又会横生枝节。

    周时安却只道慕轩谢他是因为元子丰的为人,怕被对方sāo扰,他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份感谢。

    周时安回书房之前已经让人准备午饭,要好好感谢慕轩,可惜慕轩没来得及吃这顿饭,因为徐掌柜派人来请他赶紧回客栈,说有急事,慕轩于是匆匆离开。

    临走之时,周时安让人送上百两纹银作为诊金,而给谢金田他们三位一人十两纹银,谢他们引荐之恩。

    依梅姑娘的想法,你用人家做的粢饭团拔除了小孩子身上那些刺毛,没花费你一汤一药,也不应该收人家百两纹银——虽然你现在为了莲吟的赎身钱在犯愁

    慕轩却没这个觉悟,坦然接过纹银,先道了谢,而后将这纹银平分成四份,给谢金田他们三位一人一份,谢他们举荐之德。

    三人如何肯收,慕轩就说在下知三位一向对贫苦百姓赠医施药,权当这是在下捐赠的善款,就请三位代为收下,如何?”

    他这么说,连周时安父子都忍不住帮着他,劝三位大夫收下,谢金田他们见周老爷都这么说,感觉脸上异常光彩,最终都收下了。

    慕轩将最后一份托到了周敏洲面前,说方才在下答应令郎等他醒后再走,现在却不得不食言,烦劳二将此银两转赠令郎,以为在下赔罪之用”

    周敏洲当然不肯接受,说如此赔罪,犬子生受不起。

    慕轩却说当年曾子杀豕,只为兑现对孩子的承诺,今rì在下若能以此挽回对令郎的失信之过,可谓占大便宜了,还望二成全”

    周敏洲为难的看看他爹,周时安倒不是迂腐之人,点头说既然如此,洲儿你就收下吧”

    周敏洲这才道谢收下,慕轩说在下翌rì也将至京师一行,倘若有缘,在下必当登门拜望,届时再与令郎相见”

    周敏洲说原来在京师还有产业?”在他看来,这个自称不懂医术却偏偏治好了他怪病的方不像是读书人,那或许是在京师有生意之类了。

    慕轩笑了,说在下一介草莽,在京师重地哪会有产业,不过在下有一结义兄长,在京师经营聚水楼,在下与他多年未见,想前往拜见。”

    “,微扬兄是你的结义兄长?”一旁的周敏汀吃惊地问,神情居然有些激动。

    第七集暗中斗法

    第七集暗中斗法

    *

第八集疯了,疯了,莲吟

    第八集疯了,疯了,莲吟

    周时安与周敏洲也都诧异的看看他,又望向慕轩,他们都,周敏汀跟聚水楼那位沈澜沈掌柜交称莫逆,那位沈掌柜在京师可算是一号人物,交游广阔,知交无数,聚水楼也是不少达官贵人、王孙经常光顾的地方,想不到,这位方居然跟沈掌柜是结义。彩@虹*文¥学%网WwW.CaiHongWenXue.

    慕轩点头说微扬正是家兄表字,莫非大与家兄相识?”

    周敏汀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忘形的跨步,重重拍一拍慕轩的左肩,说岂止相识,我跟他可是无话不说的挚交。等等,你——”他忽然敛起笑容,盯着慕轩,,好像他脸上忽然开出花来了一样,“你莫非就是微扬兄经常提到的那位姓方的三弟?”

    慕轩一笑,说在下排行正是第三。”

    周敏汀的眼神中满是惊异之sè,说微扬兄在我眼中已是智计百出、举世难得的风流人物,但他还时时在我面前说他的三弟才是谋虑深远、超尘拔俗的奇男子,以往我还以为他是故作惊人之语,但凭今**救治舍侄之事,我深信他所言不虚矣你我今rì偶然相逢,真是天意啊,天意”

    他有些手舞足蹈的,在周时安这个当爹的和周敏洲这个做弟弟的眼里,是早就习以为常的;一旁的谢金田他们仨微感诧异,但绝不会表露;而梅姑娘就有些担心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做事有时像个孩子,手脚乱动,还乱拍人家肩膀,哼,那么大年岁了,看来看去,还没那个男人看着稳重,真是的

    慕轩连说是兄长抬举,又说能与兄长的好友相遇,确属幸事。

    这么一来,周家父子对慕轩的态度就更加亲近了,周敏汀一个劲的跟慕轩约定,一旦他到了京师,一定要及时通知他,到时候,他们仨要好好的痛饮一番。

    呵,说了半天,原来这个人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呀,就想跟人家喝酒这是巧克力美人对周敏汀下的定义。

    慕轩他们坐车回到大风客栈,徐掌柜正在门前焦急的等着,慕轩让车夫送三位大夫,跟着徐掌柜进门,里面凝珮她们也都是一脸焦急之sè,慕轩一问,原来是花冠娘方才派人送来消息,有个卢大员外偶然看见了莲吟,惊为天人,一定要出一千一百两黄金买她做妾,花冠娘因为与慕轩有约在先,不肯答应,但那卢大员外不依不饶,威胁说要是不答应,他就到知府衙门去报官,说莲吟是他的逃妾,与情夫私逃,被他拿获,由衙门来审断莲吟的归宿。

    告莲吟是逃妾?这种幼稚的的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手?梅姑娘听了不由得冷笑花冠娘手里有莲吟的卖身契,那个姓卢的诬告有用?”

    慕轩听了只能苦笑:姑nǎinǎi,你都这个,那个姓卢的会不,他如此威胁,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的确,这事只要花冠娘拿出莲吟的卖身契,是非曲直就一清二楚了,可问题是,在花冠娘拿出卖身契之前,她必须得带着莲吟到堂上去接受知府的询问,而作为被告,不管你最终是输是赢,上得堂去,先就得挨顿板子,莲吟能不能撑得住那顿板子还是其次,关键是,她是女子,而且是个被人告为逃妾的娇媚动人的美貌女子。

    大明律法,沿袭了前朝旧制,像小妾与情夫私逃就是犯了jiān罪,而女子犯了jiān罪必然要遭受笞杖,而且是在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裤子裸身受杖,名曰“杖臀”;情节严重的,甚至还要被脱掉裤子游街示众,名曰“卖肉”。这对任何女子来说,不仅难受的是残酷的皮肉之苦,更难堪的是jīng神上的羞辱。

    听那卢员外的口气,他与衙门肯定是有关系的,要是他再勾结衙门,让那些衙役在行刑时对莲吟刻意**的话,那莲吟的情形就更加不堪了——衙役干这些是很在行的,“掘芋艿”、“挖荸荠”、“剖葫芦”、“剥菱角”,名目繁多,极尽**之能事,有的女子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后悬梁、投井的不在少数。

    此外,这种官司还有一种惯例,那就是被告女子必须光着脚过堂。

    这对后世有些女子可能算不了,别说光着脚给人看,就算裸着胸、光着背、露着腚都不算,但古代女子可以说保护脚就是保护的贞洁,平rì里就算是夫妇之间,妻子也未必愿意把玩的小脚;可一旦上堂,却不得不裸露小脚,任人围观不说,遇到那些故意捉弄羞辱的无赖,抚摸**,嘻笑取乐,xìng子烈的女子常常难耐羞辱,当场撞墙而死。

    再严重一些,要是姓卢的买通衙门,将这官司拖几天,莲吟就可能被关押在牢中,而她一旦入牢狱,那就会遭受更加残酷的折磨与**——那些稍有姿sè的女囚,在牢中遭到牢头衙役的玩弄、jiānyin是家常便饭。

    “会这样?”梅姑娘大吃了一惊,而后立刻变成了义愤填膺,俏脸气得通红,“会有这种不讲天理的律法?”莲吟要真是遭受这种羞辱,她非仗剑杀进知府大堂,剖开那些混帐的胸膛,看看他们的心肠都是颜sè的不可

    慕轩和凝珮互相望望,相对苦笑,凝珮想到夫君说过的那个后世,某些律法也曾让他愤怒与失落,更何况是这个世界呢

    慕轩当即拿过纸笔,修书一封,让徐掌柜亲自送去。

    “写给谁的?”梅姑娘很是好奇,这个时候写封书信搬救兵么?可还来得及吗?

    慕轩说给周时安周老爷,托他去拜会一下知府老爷。”

    梅姑娘多少也明白了,或许这样可以让知府衙门暂缓对莲吟的传讯,也让花冠娘那边替莲吟准备充分一些。

    等搞明白这个巧克力美人的想法,慕轩再次苦笑花冠娘是绝对不会准备对莲吟有利的证据的,说不准到时候她不但不会说莲吟是她画舫上的人,还会说莲吟是她路上偶然搭救的,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个男的,也就是卢员外口中的jiān夫。”

    “?会?她为要这样?”巧克力美人瞪大了眼眸,“jiān夫,哪有jiān夫?”

    而后,她的眼眸瞪成了滚圆,抬手指着慕轩你是说,她会说jiān夫就是你?”

    慕轩再次苦笑,默认了,巧克力美人略一思忖,很快明白其中的玄机了你是说,这件事原本就是花冠娘弄出来的,不,很可能元子丰也参与了,他们找一个姓卢的出来,想把你跟莲吟牵扯进官司,或许是想向你多敲一些金子,也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想让你替莲吟赎身。”

    肯定是这样的,要不会那么巧,莫名其妙跑出一个卢大员外不说,还一出手就是一千一百两黄金,不说是一千零一两黄金呢真是卑鄙,无耻

    慕轩笑着点头,凝珮在旁边由衷的赞叹四妹,你好聪明啊”

    巧克力美人却不领情,一撅嘴说是笑话我吗?你明明也都看出来了”她还逐一看一眼真伊、槿儿和晴蓉,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们也都看出来了,就看我一个人的笑话,哼,都不是好人

    她最后狠狠地瞪一眼慕轩,感觉又是这个男人在耍弄。

    慕轩不是第几次苦笑了,你能想到这些是很聪明啊说你聪明也不对吗?难道你喜欢别人说你傻不成?

    凝珮微笑不语,这种时候要是分辩,她肯定不会。

    真伊和槿儿其实也是听梅姑娘说出来才明白个中关键的,但现在梅姑娘好像生气了,她们自然不会说辩解的话,只有晴蓉奇怪的嚷嚷梅,你说的是呀,我一句都听不懂?”

    以她的理解力,这很可能是句大实话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都笑起来——梅姑娘也不例外,晴蓉看看他们,撇一撇嘴,说啦,啦,我又惹你们笑话啦?”

    大家的笑声更响了,晴蓉皱皱眉头,想:他们这样,有话也不说说清楚,老笑话我,还是小高对我最好

    而后,她小脸上之上就浮起甜蜜的笑容来了。

    虽然徐掌柜说周老爷已经答应立即去知府衙门,但慕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徐掌柜筹集到的千两黄金前往东来客栈,比约定的早了将近两个时辰。

    梅姑娘当然不会坐在客栈等消息,跟着去了。

    到东来客栈,伙计一听说他们找花班主,脸sè变了,把他们带到百花声一行人住的西跨院门口,就急急忙忙跑开了。

    梅姑娘奇怪那伙计的古怪行径,但等进了西跨院,她马上原因了:莲吟疯了

    莲吟衣裙完整,发髻纹丝不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之上,看见他们进来,她脸上的笑容异常动人,丝毫不减妩媚之sè,但是,慕轩和梅姑娘的心都不由自主的一沉,他们都,莲吟肯定疯了

    因为,她端端正正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碗,碗里装着的,不是时鲜水果、蜜饯糕饼之类,而是几颗光滑的鹅卵石和大半碗黑乎乎的泥巴,她不是童心未泯在玩泥巴,而是在吃泥巴——她一手抓着鹅卵石,一手抓着泥巴,往嘴里塞着,鹅卵石太硬,她只是咬两下,像是在磨牙,泥巴很软,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嚼着,嚼得满口白牙都是乌黑一片,而后她真就把那些泥土咽下去了。

    别说梅姑娘看着觉得喉咙发紧,胸口发闷,就是慕轩都觉得嘴里干干涩涩的,好像在吃泥巴的是他一般,要说莲吟是在装疯,还真是不好说,因为,谁要是吃着这种装疯,那就算没疯,离疯也差不离了。

    你看,屋子前面有不少莲吟的在看着她吃那黑乎乎的泥巴,有两位已经在大呕特呕,连黄疸水都呕出来了,其他人的脸sè也都复杂、难看得很。

    脸sè最难看的,自然是花冠娘,可是,看见慕轩他俩进院门,他们后面还有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抬着一个大箱子,看样子很沉,她的脸sè顿时又灿烂起来。

    第八集疯了,疯了,莲吟

    第八集疯了,疯了,莲吟

    *

第九集昔我往矣

    第九集昔我往矣

    “方,您可算来了”花冠娘扭着腰肢颤着胸就了,眼眸中的媚意盎然,连梅姑娘看着都觉得肝颤哪

    慕轩的脸sè异常yīn沉,看一眼这个卖弄风sāo的,忽然冷哼一声,说花班主,如果你舍不得莲吟姑娘,大可以直说,何必做这么一出戏弄方某,还让莲吟姑娘白白受这种腌臜罪”

    他冲两个抬着箱子的汉子挥挥手,说咱们”

    说着,他转身就走,梅姑娘不知回事,但无条件的这个男人,跟着转身,强忍着看都不看可怜的莲吟一眼。

    花冠娘脸上闪过慌张之sè,赶紧扭着腰小跑拦在慕轩身前,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慕轩一瞪眼,花冠娘直觉一阵寒意直透心底,她觉得,这个年轻男人是真的生气了,那眼神,分明是杀得死人的啊

    “方,别——别误会,”花冠娘生平第一次觉得的舌头不够灵活了,“我哪敢这么戏弄你啊莲吟她是一时气迷心窍,都怪那个卢员外,死缠烂打,无赖得很,要不是元大庄主帮着疏通知府衙门,我跟莲吟就得上知府大堂了您消消气,少坐片刻,我立刻让莲吟收拾好了跟您走请,请,请”

    她几乎是拉着慕轩的袖子往屋子里让,慕轩冷哼一声,用力扯回袖子,看一眼这个满脸歉意的,这才迈步进屋,梅姑娘紧紧跟上,那两个汉子也抬着箱子跟进了屋。

    花冠娘松了口大气,赶紧让人将莲吟架进房去收拾干净,莲吟只是痴痴呆呆的,没有丝毫暴力倾向,很顺从的被两三个架进去了。

    慕轩进屋子,大剌剌的往中间那张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梅姑娘情知他在装腔作势,但看着还是觉得很不顺眼,气鼓鼓的瞪他一眼,跟他隔着张椅子坐下。

    慕轩却只当没看见,让两个汉子将箱子放下,回车上去等着。

    花冠娘扭啊扭的进来了,后面一个侍女送上香茗,花冠娘亲自给他俩端茶。

    慕轩端起茶盅微抿一口,看也不看花冠娘,只是用左脚脚尖指指那只大箱子,说花班主,千两黄金,一文不少,你点点吧”

    花冠娘陪着笑脸说是是是。”而后,她很快招来了三个男人,慕轩带来的箱子被打开,里面分两处各自整整齐齐码着金块和元宝,花冠娘看得眼眸里直闪金光,而三个男人立即开始干活了。

    一个男人拨算盘,另两个男人负责将大箱子里的黄金一块块、一锭锭过秤,而后倒腾到他们弄进来的那只箱子里。

    梅姑娘在一旁看着暗自惊心,一千两黄金哪,她虽然见识过金银珠宝,含霁宫也绝不缺钱,但朝廷一向要求民间交易用宝钞,虽然很多人早就违背了这律令,但小民百姓rì常用铜钱就行了,根本不可能用金银,所以她长到今天,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黄金,目前一两黄金好像可以兑换五两白银,一两白银可以买米两石,那这千两黄金可以买多少粮食啊她越算越惊心。

    那些金块大小不一,金元宝也是大的小的都有,看情形,真是一处一处去筹集来的,能在一rì之内筹集这么多黄金,那个男人身后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慕轩其实让徐掌柜在黄金这事上做了手脚,以“生民”的实力,在一天之内筹集这么多黄金不算困难,但他故意要徐掌柜弄了大小不一的金块、金元宝,刻意给对方一个他已尽全力的信息。

    花冠娘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慕轩这个恩客说着话,慕轩却始终不冷不热的,人家说十句,他也未必回一句,梅姑娘觉着奇怪,她印象里的这个男人好像从没有对别人这么没礼数过,今天这是啦?就算是装样你也得适可而止吧?万一惹恼了人家,花冠娘反悔了,那吃苦的还是莲吟啊

    不过,在她看来,那个花班主也很是奇怪,遭那个男人这么冷遇,她居然始终笑语盈盈的,一点都没有羞恼的神sè,看样子,那个男人这么待她她还很是受用,真是个古怪的——绝对有病

    千两黄金称量核查,也费了一番功夫,等终于全部核算完毕,那三个男人都是满头大汗了。

    “班主,纹丝不差”打算盘的男人向花冠娘微微躬身回报。

    花冠娘“嗯”一声,说抬下去吧”

    负责称量的两个男人就将箱子盖上,两人抬起箱子就下去了,梅姑娘冷眼旁观,看他俩抬着这千两黄金居然还好像没用全力,心知这两人也必定是练家子,而且别看那个打算盘的瘦小,走起路来下盘扎实,步伐沉重,看样子居然练的是硬功,看来,这个花冠娘身边也有不少好手啊那上次偷袭和慕轩的那两个人十有**是她派来的,这个,别看现在笑盈盈全无杀伤力,真要下起黑手来,还真不会手软。

    “大手笔,小妇人万分感激。”花冠娘说着,脸sè居然立马由晴转yīn了,“莲吟自小命苦,还望多多怜惜于她莲吟能得怜惜,我这个当娘的也算放心了。”

    说着,她向慕轩盈盈拜倒,眼角还落了两滴泪,慕轩这时候可就不冷遇她了,赶紧起身还礼,示意梅姑娘搀她起来,花冠娘捻着手里的丝帕擦擦眼角的泪水,冲外面说让莲吟出来吧,该跟方了”

    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响,莲吟在两个的扶持下来到了慕轩面前,梅姑娘扶着她,看她的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由忧心的看一眼慕轩,慕轩也正看着莲吟,微微一皱眉,却没说。

    花冠娘从一个侍女手里接过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叠文书,她拿出来逐一翻给慕轩看,她倒是想得周到,莲吟的卖身契、脱籍文书之类都在里面,慕轩一目了然,神sè顿时缓和了许多,点点头说多谢花班主成全班主今rì对莲吟的大恩,他rì在下必当有以回报”

    花冠娘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眼眸间的神sè非常复杂,但她很快清醒了,媚笑着说多谢,小妇人必当铭记在心”

    慕轩于是起身告辞,梅姑娘扶着莲吟在她身后跟着,原本扶着莲吟的两个女子中穿粉sè衣裙的似乎非常舍不得莲吟,一直扶着莲吟另一边不撒手,竟然跟着他们往院子外走,花冠娘也没有出声阻止,但一直站在门前看着慕轩他们的背影,眼眸中又闪现复杂的神sè。

    慕轩他们来到门外的马车旁,那个粉裙女子看着莲吟坐到车上,仍然不肯进客栈去,慕轩问她姑娘如何称呼?”

    粉裙女子脸sè凄然,说小女子粉玫语,方,请好好照顾莲吟”

    慕轩点头说姑娘放心,在下绝不食言姑娘也多保重,但愿他rì还有重逢之时”

    粉玫语看一眼始终痴痴笑着的莲吟,凄然一笑,向她挥一挥手,转身跑进门去了。

    慕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无奈之情,这世上可怜的人儿数不胜数,他还真没办法一一救助,每每想到这个,他就更觉得有改变这世道的冲动。

    马车颠簸,他们回大风客栈,慕轩看着脸上笑容傻傻的莲吟,说累了吧?好了,别装下去了,他们已经看不见了”

    她是装的?梅姑娘吃惊的看看他,而后看着莲吟,果然,莲吟长长的出口气,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抬起纤手揉揉两边脸颊,说好酸哪,可累死我了”

    梅姑娘“啊”的一声低喝,一下子抱着她的肩膀,兴奋的说你真是装的啊?可把我吓坏了”而后,她伸指去拧她的鼻尖,嚷嚷道装不好,非要装疯,看你吃的那是呀”

    莲吟心里感动,并不躲闪,任由她拧住的鼻尖,梅姑娘当然不会真的用力,莲吟依入她的怀里,喟然叹息,说不装疯,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能够脱离他们的魔掌,吃点泥巴算”

    梅姑娘听着心里发酸,将她抱住,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拍两下,说没事了,以后再也没事了”

    莲吟这时忽然挣着起身,双腿一软,向着对面的慕轩跪了下去,慕轩赶紧伸手虚扶,嘴里说莲吟姑娘,不必如此”

    这边梅姑娘也赶紧去扶她起来,莲吟却异常倔强的跪着,说大恩,容当小女子后报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成全”

    慕轩说有话请起来说,无论何事,我都答应就是。”

    梅姑娘扶她起身,说他都答应了,你有话就说吧”

    莲吟这才重又坐好,脸sè凄然,说小女子自幼家贫,被父母卖给他人,辗转堕入风尘之地,如今幸得搭救出困,不想再用‘莲吟’这个沾满污秽的名字,望可怜,赐小女子一个新的名字,小女子愿意一生一世伺候”

    原来是这事梅姑娘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对面的男人,要给她起个名字,应该不是难事吧?

    慕轩也暗自松口气,问你父亲姓?”

    莲吟毫不迟疑地说姓谢。”而后她脸sè一变,赶紧又说他们既已将我卖掉,我从今之后就只有名没有姓——哦,不,我能不能姓方?”

    你要姓方?跟这个男人姓?那你不就成了他的——?梅姑娘下意识的白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这让慕轩很是无奈:她说要姓方,管我事

    他只能选择xìng失聪,只当没听见莲吟的后一句话,沉吟了片刻,说我生平非常喜欢《诗经》中的两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要不,你就叫‘依依’吧?如何?”

    “依依,依依,”莲吟低声念了两遍,脸上闪现异常妩媚的笑容,雀跃着说,“好啊,,从今以后,我就是依依了,多谢”

    她坐在那里向慕轩福了一福,而后转头望着梅姑娘喜滋滋地说梅,从今以后,我就是依依了”

    梅姑娘也替她欢喜,说好啊,依依,这名字很好听啊”

    依依脸上的神情一霎时更加灿烂动人了,慕轩却由“依依”这名字很自然的想到了依婕,那个聪慧勇敢的女孩——咳咳——,不知现在过得怎样。

    他只是一瞬间的恍惚,等醒过神来巧克力美人正向大瞪美眸,他心里暗自一凛,觉得好像很不对头:这情况?我是不是又惹下麻烦了?

    他们回到大风客栈,凝珮她们见他们安然,还顺利带回了莲吟,都很是高兴,但他们却没好好叙谈一下,因为慕轩催着大家收拾,趁着离天黑还有一段,赶紧出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徐掌柜明显早就这情况,帮着张罗两辆马车,亲自送他们离开。

    “赶这么急干嘛?”梅姑娘对此很不理解,而且心有不甘,严叔的事还没着落呢,我跟着你们离开算事啊

    慕轩似乎她的心思,说别着急,咱们马上就的”

    第九集昔我往矣

    第九集昔我往矣

    *

第十集鬼怪临门

    第十集鬼怪临门

    马上?干?梅姑娘满脑子疑问,但此刻却没机会问清楚,她跟莲吟、真伊一辆马车,慕轩和凝珮、槿儿、晴蓉一辆马车,一路上急着赶路,根本没停车歇过。彩@虹*文¥学%网WwW.CaiHongWenXue.

    巧克力美人对这么几个人用两辆马车也很是不解,非常时期,大家挤一辆马车也就行了,那个男人要是想避嫌,那就骑马好了,干嘛弄两辆马车这么麻烦。

    天黑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处高坡,这里有座破败的城隍庙,慕轩决定就在这里住一宿,凝珮她们居然没有任何意见,梅姑娘对此很是不解,这地方离着徐州城起码有三十里路,要住也找个客栈啊,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呆着,难道,这里面有事?

    当然有事

    慕轩让大家将那破败城隍庙的东厢房收拾了一下,生火做饭,吃好了,却让大家到城隍庙西头一个更加破败的厢房角落躲藏好,叮嘱大家,无论听到声音都不要出来,直到小高来招呼她们,凝珮显然早就可能会发生事,很镇定的招呼莲吟、真伊她们躲藏好。

    慕轩仔细巡查了一下四周,而后叮嘱小高跟车夫,看看天sè已经全黑,这才招呼梅姑娘出城隍庙,两人就将两辆马车驾车的马解下辕来,套上准备好的马鞍、缰绳,而后骑马往回走,梅姑娘路上才这个男人的计划——他想再次趁夜摸进玄元庄,无论有收获,都必须将元子丰给铲除。

    梅姑娘问起有没有关于严叔下落的消息,慕轩告诉她说有了些消息,他们在本地的弟兄之前对于那个酒楼掌柜李严——就是梅姑娘的严叔——失踪之事,也有过怀疑,只是一直忙于救灾和寻查镖银之事,没有深究,梅姑娘上次坦承实情之后,慕轩曾特意让人再去找过线索,目前来看,还是玄元庄的嫌疑最大。

    严叔原先经营一家规模不算大的酒楼——小酌楼,生意不好不坏,但玄元庄去年年底曾经把徐州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掌柜找去,要求他们以后只能卖玄元庄供应的酒,不得卖其他的酒,这事遭到了大多数酒楼的反对,因为他们很多卖的就是自家酿制的酒,各自有一些客人就是冲着他们独家酿制的酒来的,这要一换酒,肯定会失去不少熟客,生意必定受影响,而在这些表示反对的掌柜中,圆和楼等几家百年老店的掌柜反抗尤为激烈,圆和楼周掌柜跟李严一向关系密切,李严自然无条件支持的老友。

    这事当时似乎是不了了之了,但今年三月,元子丰再次把很多掌柜召集起来,旧事重提,当然还是遭到不少掌柜的反对,元子丰当时只是冷笑,说别给脸不要脸,将来可别求到他脚下。

    就在三月的最后一天,城里谐和酒楼出了事,几个无赖喝了酒寻衅滋事,不但打伤了酒楼伙计,连掌柜任平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那几个无赖还在楼里纵火,幸好左邻右舍救得快,才没酿成大祸。

    衙门接到报案,却迟迟抓不到凶手,而酒楼掌柜也都清楚,这事肯定跟元子丰有关,一些胆小的就主动跑去玄元庄,要求向玄元庄买酒,元子丰趁机抬价,那些掌柜叫苦不迭,却只能乖乖接受现实,这样一来,更多的酒楼选择了屈服。

    圆和楼周掌柜曾经联络几家酒楼联合起来抵制,但其中两家很快也遭到了地痞无赖的sāo扰,不得不向玄元庄投降,周掌柜跟余下的几家为此担惊受怕。不过,事情在四月初八之后有了转机,元子丰似乎不再坚持卖酒给各酒楼,而周掌柜他们也再没有受到sāo扰,他们松一口大气之余,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周掌柜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看见过好友李严,小酌楼也很快换了新的主人,是个名叫诸洊的外乡人,说是李掌柜家乡有事,急需用钱,就将酒楼卖给他了。

    周掌柜之前从来没有听李严提过家乡,虽然对那个诸掌柜的话表示怀疑,却无从得知李严的下落。

    徐掌柜差人暗中查探了好久,才偶然得知,四月初八那晚,有人闯进了玄元庄,之后元子丰对卖酒之事就没那么热心了;而李严也正是四月初八那晚失踪的,所以,慕轩据此推测,那个闯入玄元庄的人很可能就是李严。

    “一定是的”梅姑娘美眸中闪动着厉光,“肯定是元子丰害死了严叔,他才不敢再明目张胆压榨那些酒楼,他是担心招来更大的麻烦。”

    慕轩微微皱眉说元子丰在徐州地界势力不小,就算是他害死了李掌柜,要找个由头摆平此事也不算困难,似乎用不着放弃卖酒,这里面恐怕还有别的可能。”

    巧克力美人美眸瞪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片刻之后,忽然面露喜sè,说有没有可能严叔并没有遇害,而是逃出来了,元子丰担心严叔再次闯进庄去,所以才不敢继续压榨酒楼?”

    慕轩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有这个可能。”他当然还想到,李掌柜已经遇害了,元子丰或许是因为另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才把卖酒之事放下了,但这样一来,梅姑娘可能会很失望,很伤心,还是让她抱着那个希望吧,那样,她才能开心些。

    梅姑娘顿时非常兴奋,同时也更加急切的要赶到玄元庄,无论严叔是生是死,元子丰这个恶人和玄元庄这个污秽之地一定要剪除,这样,徐州地面上才能安稳一些。

    “玄元庄跟官府勾结,一旦有事,会不会给徐掌柜他们惹来麻烦?”梅姑娘绝不是不动脑子的女子,想到这个可能,她反倒犹豫起来。

    慕轩暗自点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用人家点拨,自然就会想到,而且,这个聪明的女子还是非常具有善心的,除恶卫道但绝不连累寻常无辜,这才是真正的侠义行为。

    “咱们已经离开徐州城,玄元庄要有事,跟咱们何干?”慕轩一脸惊诧,“官府再有能耐,能抓到根本就不存在的凶手吗?”不跳字。

    梅姑娘奇怪的重复一遍根本就不存在的凶手?意思?”

    慕轩伸手从怀里掏出两样,递给她一样,梅姑娘接在手里,仔细一看,唬了一大跳,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个狰狞的面具,像个恶鬼一般,但她立刻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咱们装鬼

    现今是鬼月,还有比装鬼更应景的呢?要是玄元庄出事,却是恶鬼所为,那官府还上哪里去追查凶手?

    巧克力美人看着那个男人脸上故意装出来的惊诧之sè,觉得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看上去“无耻”——不过,本姑娘喜欢这种可爱的无耻对付元子丰那种恶人,难道还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他俩辰末时分来到了离着玄元庄两里地的一个小树林里,将马匹拴好,而后收拾了一番,才悄悄往玄元庄去——要是有路人看见他俩的话,肯定会吓得当场昏,因为他俩看上去分明就是两个分不清男女的恶鬼,看他们那样子,还应该是冤死了很多年的那种。

    他俩悄悄摸到玄元庄西面的一处小山坡那里,慕轩才想要跟潜伏在附近的梁关保、巴根他俩联系,玄元庄那边却喧闹声一片,灯笼火把乱晃,而且有刀剑碰撞声和喊打喊杀声。

    慕轩跟梅姑娘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有点郁闷,运气这么背,这次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俩先观望一下,依稀看见有三条人影往这边而来,后面隔着二十多丈,有不少人举着灯笼火把大呼小叫的追着。

    他俩赶紧掩藏好身形,那三个黑影转眼就到了坡上,就听有个声音低喝一声分头走”

    于是,两条黑影往坡下冲去,一左一右,转眼消失无踪,而那发出指令的黑影却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往一处乱草中一俯身,躲了起来,他躲的地方离着慕轩他俩只有五六丈,慕轩他俩就越发,不敢乱动了。

    追兵上得坡来,并没有四下寻找,而是直接往坡下冲去,这些人足有五十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之类,慕轩他俩看他们的动作速度,感觉还是有几个身手不的。

    这些人冲下坡去,却有一个落在后面,他忽然嘟囔一句,站住脚,将手里的朴刀往地上一戳,扯开裤腰带,在那里撒起尿来。

    暗夜之中,梅姑娘虽然只能看到大致的动作,但还是忍不住暗自“呸”了一声,别转头去不看,但那水声在这夜里非常清晰,她似乎还闻到强烈的尿sāo味,赶紧屏住呼吸,心中把那该死的混账骂了岂止三代

    事实上,那个撒尿的站在他俩的下风,离那个潜伏着的黑影只有四尺多,慕轩想要是那黑影动手的话,这撒尿的肯定死翘翘了,但是,那样一来,冲下坡去的那些肯定会杀上坡来,到时候,他跟梅姑娘也就藏不住了,虽然要灭了这五十几号人绰绰有余,但还没见到元子丰那个正主儿呢,现在暴露就徒劳无功了。

    幸好,那潜伏的黑影始终没有动手,那个撒尿的系好裤腰带,提着朴刀,拔脚就去追前面那些人,但没等他跑下坡,前面那些人忽然呼喝着又都跑了——他站住脚,仔细一看,才,他们不是跑,而是围着打斗中的两个人往坡上来;等近些,他才又,那被围着的两人不是在打斗,而是一个人拿着把剑在追赶另一个人。

    那拿剑的正是玄元庄庄主元子丰,他让底下那些庄客打着灯笼火把追,却只带了三个武功高明的手下静悄悄的绕过小坡,结果,还真被他们截住了一个。

    等等,这截住的是人么?你看它,站直了也不会超过五尺,浑身披着黑乎乎的毛发,跑起来一跳一窜的,最奇怪的是那张脸,五官像人,但肤sè漆黑如墨,脸庞周围却偏偏长着一圈白sè的绒毛,眼中jīng光湛然,仇恨之sè多于惊慌,鼻子又长又大,嘴巴更大,时不时张嘴露出两排寒光闪闪的利齿,还发出低吼之声。

    元子丰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手里长剑连刺带削,逼得那怪物东躲西窜,周围那些庄客噢噢叫着将那怪物围住,不让它逃走,其中有两个却忽然叫出声来就是它,就是它,那个半夜来捣乱的恶鬼”

    元子丰这才明白,原来之前几次三番跑到庄里来的就是这个丑,难怪看见的人说是恶鬼临门,害得他这段rì子心里七上八下,还真以为报应临头了,一时之间,他心里怒火熊熊,不可遏制,手里剑招越发凌厉了,但是那个怪物手脚甚是灵活,几次遇险都堪堪避过,忽然往下一蹲身,而后呼一下往斜刺里一窜,斜斜的窜出去近两丈,庄客们一声惊呼,居然被它窜出了包围圈,它径直往坡上冲去。

    方才那个撒尿的正跟怪物跑了个面对面,在隐约的火光下看见那张黑魆魆的鬼脸,当场就吓得不会动弹了,眼睁睁看着怪物从头上一掠而过,只觉头上一阵冷风吹过,裤裆里却是一阵热流喷涌——又尿了不是才刚尿过吗?

    怪物很快就上了坡,而元子丰动作也不慢,转眼就追到怪物身后一丈多,他大喝一声,长剑如匹练划向怪物的后背,眼看怪物要伤在剑下,斜刺里一阵疾风掠到,直奔元子丰右肋而来,元子丰身手不弱,百忙中收剑左掠,动作不谓不快,但右肋还是传来一阵剧痛,显然被对方兵刃划伤了,而且伤口肯定不浅,他感觉到了对方那锐不可当的杀气,顿时无心恋战,长剑往对方那里连刺三剑,不等任何结果就顿足飞退,往自家庄子那边掠去。

    偷袭的正是那潜伏的黑影,他见元子丰逃遁,立刻紧紧跟上,而那怪物竟然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追上去,动作也绝对不慢。

    那些庄客一见陡生变故,都下意识地发一声喊,一拥而上,准备拦阻那黑影和怪物,但是,忽然一阵怪风掠过,火把灯笼灭了一大半,而后,两声凄厉的尖叫之后,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幽怨的叫着元子丰,还我的命来元子丰,还我的命来”

    不,不是一个声音,是两个声音,前一声明明是个女子的声音,后一声却马上变成了男人的声音,庄客们大多毛骨悚然之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在仅剩的两个灯笼一支火把的映照下,他们看清楚了,这个黑影竟然有一丈五六高,一张五颜六sè奇诡异常的脸居然是长在腰间的——他们仅仅看见这些,又一阵怪风掠过,最后的灯笼火把都灭了

    “鬼呀”不知是谁发出第一声惊恐万分的叫喊,而后,庄客们一哄而散,各自逃命,有那么几个原本还心存疑惑想一探究竟的,一看这情形,赶紧也跟着一起逃命了

    梅姑娘站在慕轩的肩膀上,看着这些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恶庄客们,差点笑出声来,她从慕轩肩膀上飘然下来,想真亏这个男人想出这么一招,他的暗器功夫也确实高明,要不,打发这么多恶人也是相当费手脚的,只是,便宜这些恶人了

    “哎呦——”“啊呀——”“别追我,别追我”那些没命奔逃的庄客忽然一个接一个发出奇怪的叫喊声,不时有人突然仆倒在地,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梅姑娘听见声响,原想看个究竟,慕轩却好像早是回事,催促一声杀元子丰要紧”

    他顿足急追,梅姑娘赶紧跟上。

    他们比那黑影跟怪物晚了片刻,等追到庄里,庄里好几处已经蹿起了火苗子,他们追到西墙外,飞身上墙,却听一声惨叫传来,而后只见一个黑影慌慌张张往北面跑,慕轩身形一掠而至,伸手去抓那个黑影的肩膀,对方却忽然一矮身,向左手窜出去一丈多,而后听见“扑通”一声,他跳进了荷花池,池子有半亩地大小,满是荷花,暗夜之中,黑漆漆的,慕轩自然不会跟着跳下去追。

    另一个黑影掠到,出声招呼两位是人,来玄元庄有何贵干?”

    慕轩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就是刚才坡上潜伏的那个黑影的,刚才他压低了没听出来,现在慕轩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声音,跟圆和楼赴宴那天在大街上接触的那个玩青蛙教书的小老头的那么像呢?

    第十集鬼怪临门

    第十集鬼怪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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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想不到老爷子不但训蛙有术,而且还是位武林侠客,今夜这是锄jiān来了吗?”不跳字。慕轩扯下脸上蒙着的鬼面具,出声招呼对方,借此表明没有恶意,免得对方贸然下杀手,“元子丰逃了吗?”不跳字。刚才跳进荷花池的不会就是他吧?

    对方被叫破身份,明显愣了片刻,而后问你是人?”

    这时候,那几处起火的地方火势渐旺,他不等回答也看清对面这两人的面貌了,原本眼中的凌厉之sè渐渐淡了,目光在慕轩身上逗留片刻,而后转到梅姑娘脸上,居然停留了相当长的。

    梅姑娘被看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人家这么看着她是理所当然的。

    “元子丰死了,被我一剑刺穿小腹,一脚蹬进火中了。”小老头淡淡的说,“你追的那个应该是那个元狗,想不到他居然也有一身不的功夫。”

    慕轩点头,说您老跟元子丰有仇?”

    小老头说这徐州城很多人都跟他有仇,小老2只想替大伙儿出口恶气,可惜上次无功而返,等了这么久才又有机会,让这个混账又多害了不少人”

    他话音中满含着恨意,说“混账”时语音有些奇怪,像是骂“昏张东溪”,这让梅姑娘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反被慕轩抢了先,慕轩在问您老莫非是小酌楼的李掌柜?”

    小酌楼的李掌柜?李严?严叔?梅姑娘又惊又喜,紧紧盯着那小老头:这个男人也看出来了,他就是严叔?严叔骂别人“混账”,听着就像“昏张东溪”

    小老头真的吃了一惊,脱口问你是人,如何李某?”

    “严叔,”梅姑娘向前两步,神情非常激动,“我是小梅呀”

    “小梅?”小老头一愣,眼中随即闪光惊喜之sè,“是你,真的是你?你来中原了?”

    “嗯,”梅姑娘靠近严叔,很自然的拉着他的一只衣袖,“爹娘跟妈都来了,二姐跟小妹也来了。”

    “主人和主母都来啦?”李严脸上满是回味之sè,而后很快注目慕轩,“这位是……”看小梅跟他那样亲近,莫非是她的……

    巧克力美人这一刻居然非常敏感,脸上闪过羞怯之sè,微垂下眼睑,说这是‘银箫’方慕轩。”

    李严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抱拳,说原来是方大侠,失敬失敬”

    慕轩抱拳还礼,说慕轩不敢当,李前辈侠肝义胆,才当得起这大侠之谓。”

    梅姑娘看着他俩那么生分的客套,心里觉得怪怪的,忽然说好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火势越来越大,再不走,那就得跟着整个庄子一起被火焰吞噬了。

    慕轩笑笑,伸手示意李严先走,李严忽然仰头长啸一声,这才抬腿走人,慕轩他是通知他那些同伴,不以为怪,跟在梅姑娘后面离开。

    李严在前面带路,他的轻身功夫非常高明,慕轩想这很可能就是他夜闯玄元庄却能安然离开的原因之一。

    李严对周围环境明显非常熟悉,带着他们往南奔了五里多地,在一间小草屋前站住脚,小草屋里黑乎乎的,从里面忽然跑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梅姑娘吓了一跳,她看出来了,这不就是刚才那个怪吗?

    李严嘴里轻轻呼哨一声,那怪就停了下来,手舞足蹈的,似乎向李严在说着,李严点着头,上前轻轻拍两下它的头,那怪就乖乖的蹲到一旁的暗影之中去了。

    梅姑娘奇道严叔,这是你养的?”

    李严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第一次闯玄元庄遇上的,它被人用暗器shè伤了,我把它救,它就一直跟着我了,它好像能懂些人话,我也问过它,似乎是因为它原先的主人被玄元庄里的人害了,它就三番两次跑到庄里去捣乱,应该是想给主人报仇。”

    “报仇?”梅姑娘惊诧万分,想不到这怪那么丑陋,居然如此有情有义,“它比人都有情义啊”

    李严默然无语,慕轩却是大点其头是啊是啊,这世上,很多人真是还不如花鸟禽兽”那些为人子女的常常对的父母不闻不问,那些老人养的宠物狗之类却比人还有情义,后世不就经常听到老人去世、宠物也不食而死的新闻吗?人不如兽,情何以堪哪

    梅姑娘看一眼身边这个男人,对于他支持的说法,心里很是欢喜。

    李严察言观sè,心里暗自感慨:小梅真的不是小孩子啦,开始有喜欢的人了也是,她到含霁宫都已经十三年了,rì子过得可真快啊

    “那他是野兽呢?”梅姑娘的好奇心还是挺重的。

    这个?李严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种猿猴吧”

    他先进草屋,点上了一盏油灯,这才请他俩进去。

    慕轩和梅姑娘从李严那里,他四月初八那夜带人潜入玄元庄刺杀元子丰,没成功,反倒受了伤,仗着轻身功夫高明才逃脱,但损失了三名弟兄,不过也因为这样,元子丰不敢再继续逼迫那些酒楼掌柜。这段rì子,李严和他的人暗中活动,找寻再次行刺的机会。李严原本擅长弄蛙逗猴,就装扮成了卖艺人,上次在街头与慕轩他们偶遇,他瞅着梅姑娘有些眼熟,但彼此已经分别十年,他根本没敢想这姿容出众的少女就是他当初所救的小梅;而梅姑娘印象中一直只记着那个jīng明干练的严叔,会想到十年时光竟然将严叔变成了一个她也认不出的小老头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对于这一老一少闹的乌龙事件,慕轩表示理解,他问李严接下来有打算,玄元庄现在被烧了,官府肯定会追查此事,要是李严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成为官府严查的对象。

    李严也深知这一点,他的小酌楼已经被元子丰的党羽霸占,他要是想去收,自然就成了焚毁玄元庄的最大嫌疑人,所以,他只想维持现状,躲在暗中查探玄元庄的党羽,将他们逐一扫除。

    慕轩对此表示赞同,而且将大风客栈徐掌柜推荐给李严,说如果有事要帮忙,可以跟徐掌柜联系。

    后来,慕轩得到梁关保和巴根的消息,他俩用神弩shè杀了一些玄元庄的庄客之后,继续守在熊熊燃烧的庄外,先后有两个受伤的人从庄里逃出来,其中一个的身形跟元子丰非常相像,慕轩于是通知徐掌柜他们提防。

    天亮之后,知府衙门才派人前来玄元庄查探情况,这里只剩断壁残垣,好多地方余火未熄。那些庄客早就不知所踪,既然找不到一个活口,知府衙门也就以不慎走水、庄主失踪暂时挂着此案,徐州的百姓对于玄元庄的“悲惨”下场无不拍手称快。

    就在玄元庄被毁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花冠娘立即带人离开徐州,继续北上。

    慕轩对于花冠娘的离开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但又说不出是为。

    梅姑娘好不容易同严叔重逢,自然不愿就此离开,而且,她要是跟着慕轩走,还真不是为了,所以,她就留在了严叔身边。

    来时是两人双骑,去时却只有慕轩一人两骑,这让慕轩心里有些失落,他的理解是,因为跟巧克力美人几次合作,两人配合默契,所以突然分离有些不习惯,没别的意思——嗯,一定是这样的

    梅姑娘目送那个男人一人两骑渐行渐远,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这个男人离开身边了,可是,我该把他从我的心里赶走呢?

    李严看看远去的方慕轩,又瞅瞅神sè复杂的小梅,忍不住说这个男人不,魄力不比你爹当年小,你要是喜欢,就别犹豫他有娘子怕,你妈当年追你爹的时候,你母亲不也在你爹身边了么?”

    ——嗯,这话听着这么那么乱呢

    梅姑娘可都听懂了,脸通红,冲严叔大发娇嗔严叔,您说呢”心里却忍不住嘀咕:难道我真要像妈追爹一样去追这个男人?嗯,这个,算不算女承母业?

    李严当然不会这个小妮子心里居然会有那种想法,他只是在替她担心,那个方慕轩真的是个好男人,放弃了太可惜

    他认为方慕轩好,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对他的脾气,慕轩佩服他的轻身功夫高明,他向慕轩坦承他年轻时做过飞贼,一心想劫富济贫,却被人利用,差点酿成大,幸好遇到了凤承朝,才有机会洗心革面,重新来过。但也因为早年那段经历,他特别痛恨那些表面仁心慈面背后却无恶不作的伪君子和横行乡里的恶霸,遇到这两种人,他基本是痛下杀手,绝不留情而且往往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好,杀得好”慕轩当时拍案叫好,“对那些恶人绝不能手软,杀一个就少一个,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种恶人要能成佛,那这天下还有天理公义吗?”不跳字。

    “对对对——”李严大喜,顿时把这个年轻人引为知己,真恨不得拉他去酒楼痛饮三百杯,要,连主人凤承朝都时时劝他要给人留一线悔改的机会,悔改?那些恶人要是能悔改,那母猪真的就能上树了有些迂腐的侠客就是太容易那些恶人会悔改,关键时刻手软,结果屠虎不成,反丧身虎口之下,他李严可绝不干这种傻事

    慕轩快马赶回城隍庙,这里果然如他所料,昨夜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来犯的敌人有三十人,武功比起留守玄元庄的那些要高明得多,他们趁夜突袭城隍庙,却没想到陷入了慕轩布置的包围圈。

    慕轩给小墨涵治怪病和给莲吟赎身这两件事算是彻底跟元子丰结了仇,依照元子丰的脾气,他是绝对不会让轻易离开徐州地界的,于是,他索xìng来一出引蛇出洞,给莲吟赎身之后突然离开徐州城,迫使元子丰没多想,元子丰惊怒之下,匆忙召集人手追击他们,慕轩前往玄元庄铲除元子丰,却暗中调集了“生民”秋风堂的十二名好手配合小高设下埋伏,来犯之敌被狙杀了二十八名,有两个侥幸逃生,而这两条自认为运气不的漏网之鱼不,他们身后,秋风堂的追踪能手已经紧紧跟上了。

    整个伏击都很顺利,只是中间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有三个过宿头赶夜路的行人误闯进了城隍庙,其中唯一的男子身手不,帮着抵御来犯之敌,凝珮她们后来才,这个少年居然是个和尚,莲吟她们一致认为,他要是头发长长、换上剪裁合适些的俗家衣衫,绝对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只是,这么俊俏的小和尚居然是个花和尚——他身边那两个女子与他神态亲密,听他称呼那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为娘,而那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跟他好像不算很熟,却偏偏对他含情脉脉的,二人分明有私情啊

    这个俊俏的花和尚凝珮见过——慕轩也见过,他正是尧山英雄大会上夏侯潇湘请来的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元本大师身边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对凝珮自然也有印象,而且明显印象很深,俊俏的脸上浮起红云,习惯xìng的冲她合十,口称庄施主,别来无恙?”

    莲吟她们忍不住“吃吃”笑起来,一个穿着俗家衣衫的、头发只有两寸来长的俊俏少年合十称人家施主,这情景看觉得诡异而滑稽。

    小和尚明显也觉得怪异,抬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凝珮敛衽一福,说多承问询,小师父一向可好?”话音未落,她也觉着这么问很有问题,第一次见这个小和尚,他在元本大师身边好好的,第二次见到,他却是布巾包头,一身俗家衣衫,带着两位女子赶路,三人都是风尘仆仆,满脸疲倦之sè,你说他好不好?

    莲吟忽然向那位少女一福,说我们只是看这位装扮有些怪异,故而发笑,绝不是有意笑他,望勿怪”原来她她们笑时,小和尚的娘倒没异样神sè,那位少女脸上却闪现恼怒之sè,她这才向对方解释一下。

    那少女没想到人家对她的神情如此关注,而且一下子识破了她的用意,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过脸sè明显灿烂起来,其中夹杂着非常明显的喜sè。

    她还没顾得上回应,小和尚的娘淡淡一笑,说无妨无妨,小儿如此装扮,自然难免令各位生疑,唉,不瞒几位,我们一家三口这是在逃命啊”

    逃命?为?凝珮她们悚然一惊,想想他们颇为狼狈的样子,觉得应该是真的。

    小和尚的娘明显是读过诗书而且颇善言辞,她将娘俩的遭遇娓娓道来,令在场诸女都感慨万端。

    小和尚的娘娘家姓莫,未出阁时闺名锦瑟,出生在河南登封一个读书人家,父亲做过两任知县,只是不善钻营,最终辞官归家,膝下只有她这个女儿,因此自小就教她读书识字。锦瑟十五岁那年,父亲将她嫁于同县书生左士云为妻,左士云比她年长五岁,原也是诗书传家,只是到左士云父亲那代家道中落,左士云父母很早就去世,他在本家亲戚扶持下长大,读书颇有成就,十五岁中了秀才。锦瑟与他成亲之后,夫妻俩相敬如宾,一年多后生下一子,取名成霖——就是眼前这小和尚。一家三口,倒也其乐融融。

    可惜,天公不作美,小成霖五岁那年,左士云忽然染病身故,莫锦瑟悲痛yù绝,真恨不得随而去,但念及成霖是左家这一房的唯一血脉,她才强忍悲痛抚养孩子,左家有二十多亩薄地,那些亲族平时也帮衬着,孤儿寡母倒还不愁生计。但不知回事,小成霖自打乃父去世之后,三天两头生病,找了多少大夫也没办法找出他的病因,万般无奈之下,莫锦瑟就听从算命之言,将小成霖送去少林寺出家为僧,法名清霖。

    小清霖在少林寺里打坐参禅,还练了些武艺,居然就无病无灾长到了现在。

    清霖在寺里深得长老喜爱,自去年三月开始在戒律院元本大师座下修行。上次,元本大师受人之邀前往尧山参加英雄大会,特意带着清霖去见识见识,谁料这一番好意却给清霖带来了无妄之灾。

    尧山英雄大会结束,清霖跟着元本大师回寺,却不知招惹了武林中艳名颇盛的“天狐双姝”,那两个暗中跟着到了少林寺,几次三番想闯入寺中找清霖的麻烦,少林寺不堪其扰,方丈大师一怒之下将清霖逐出寺院,清霖于是悄悄跑回娘亲身边,娘俩担心那“天狐双姝”消息前来纠缠,于是收拾到郑州去投奔莫家的一个老亲,想到那里暂避一时。

    谁料路上听到消息,“天狐双姝”不清霖被逐出寺,再次趁夜闯寺,结果跟僧众起了冲突,打伤了好几人,方丈一怒之下派戒律院元本大师亲自带人追缉双姝,而且要把清霖也带,重重惩处。

    这一来,娘俩就开始了逃难生涯,郑州也不去了,他们一路东来,这徐州地界还有一个左家的远方表亲,左士云在世时彼此还有来往,娘俩想到那里躲一躲。他们身边这少女闺名姚秀莲,是他们在商丘遇到的,当时背着娘亲的清霖急于出城,差点把姚秀莲撞进护城河,结果,姚秀莲了他们娘俩的遭遇之后,居然义无反顾跟着他们一起东来了。

    凝珮她们万分同情他们娘俩的遭遇,于是就劝他们三人留下,等慕轩后帮他们想想办法,在她们看来,娘俩就算到了徐州亲戚家也未必安全,要是那“天狐双姝”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娘俩还能往哪里跑呢?

    慕轩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却不得不对这个俊俏的小和尚的遭遇表示怀疑:你们娘俩,肯定有问题

    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第十一集好俊俏的花和尚

第二集活色生香

    第二集活sè生香

    “见召,我俩岂敢不来啊”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伴着清脆的“咯咯”笑声,天狐双姝出现在二十多丈外的一棵松树下,而后她们身形连闪,转瞬之间就到了他们三丈之外,一众女子一看两人的衣着,都不由自主晕红了脸,哪怕是依依这曾经是风尘中的也不例外:这两个,可真是恬不知耻

    现身的这两人是天狐双姝,但她俩明显换过了衣衫,方才的紧身衣裙换成了眼前的劲装衫裤,每人肘后藏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只是,长剑再寒光闪闪,也不及两人那身劲装刺激人眼球呀

    鹅蛋脸女子身穿黑sè紧身劲装,瓜子脸女子身穿白sè紧身劲装,两人的衣衫都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自然是肯定的,而比起穿着衣裙更加诱惑人的,是衫裤紧紧包裹着翘臀和长腿,在微风吹动之下,那种浑身上下凹凸毕现颤巍巍的视觉冲击力,真的是非常有杀伤力的,要是茶楼上那些男人在,肯定个个得鼻血长流。

    可惜,眼前只有三个男人,小和尚自二女现身看过一眼,就不敢再看她们第二眼;小高面沉似水,看着二人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把她们当活人的意思——这种情形让晴蓉非常开心。

    只有慕轩看她俩的目光算正常一些,不回避,不森冷,笑微微的,上下打量一下,说二位姑娘为了在下一行人如此费心,又如此赏脸,在下不胜荣幸啊”

    “想不到名动江湖的‘银箫’方慕轩相貌如此英俊,又如此风趣,我俩真是相见恨晚哪”鹅蛋脸女子咯咯笑着,一旁的瓜子脸女子却微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慕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要男人看见她们这种样子,不是装正经不敢多看一眼,就是死瞅着不放恨不得将她们俩吞进肚子里,这个男人却是难得的正常,那份镇定从容,真的是非常潇洒不群

    凝珮看着人家把夫君当砧板上的肉一样打量的目光,心里顿时来了气,但此时此刻,她一切都得听夫君的,于是压住心火静观其变。

    “姑娘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哪”慕轩抱了抱拳,“贤一路跟着我等,不知有何见教?”

    “小女子甘羽衣,这是我妹子蓝羽衣,”鹅蛋脸女子自报家门,“咱为何而来,想必那位清霖小哥哥已经告诉你了吧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一边说着,一边还冲慕轩抛个媚眼,慕轩淡淡一笑,说左与两位姑娘的纠葛,在下略知一二,不知能否替两位与左做个和事老?”

    “你要做和事老?好啊”蓝羽衣“咯咯”一笑,也抛个媚眼,“咱俩正愁一个和尚哥哥不够分呢,你来了正好,咱就能一人一个了,嘻嘻,你是愿意跟我呢,还是跟着我啊?”

    呀——呸呸呸凝珮她们原先还在奇怪这俩姓不同,名字却都叫“羽衣”,如今一听这厚颜无耻的话,个个脸sè通红,依依头一个忍不住了,“呸”了一声,说你们是,敢对我们说这么不要脸的话,风大闪了舌头”

    对面那俩闻言都笑得“咯咯”的,甘羽衣说哎呦,小丫头,怕咱抢了你家啦?没关系啊,咱度量大,愿意让你跟着尝尝你们家的滋味,样,这下没意见了吧?”

    旁边的蓝羽衣笑得更起劲了,这边的都气得脸sè煞白,但连依依都不该回对她们了,这两个狐媚子,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对付不要脸的狐狸jīng,难道要比她们更不要脸?可眼前,谁放得下这个脸啊

    慕轩向依依她们微微摆手,向对面那两个花枝乱颤的女子说两位姑娘,不是专门来斗嘴的吧?在下如何才能帮两位跟左化解此事,还望两位划出道来,如此调侃几句,是无济于事的。”

    看他毫不动气,而那些也很是听这个男人的话,虽然个个脸sè发白,却没有一个再多说一句话,天狐双姝俩心中一凛,都今天遇到对手了,这个男人不吃这一套,那么,只有跟他动手了

    她俩将娇媚的笑容一收,脸sè顿时一沉,各自一抖手中长剑,齐声说既然如此,请赐教”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剑尖遥指慕轩,看样子,两人这是一个剑阵。

    凝珮她们都有些目瞪口呆,这两个变得也太快了点吧?前一刻还似乎想用魅惑的眼神将人迷死,后一刻却想用剑将人刺个透心凉,这变化速度,让人接受不了啊

    慕轩却毫不在意,将腰间的银箫掣了出来,一抱拳,说声请”

    天狐双姝不跟他客气,齐齐娇叱一声,一起顿足飞身,长剑挟着尖锐的破空声刺向慕轩,慕轩身后就是众人,他自然不能跃开,于是不闪不避,银箫快速的左右一点,将她俩的长剑荡开,而后飞身上前,银箫直奔两女胳膊点去,双姝各自摆剑抵挡,剑箫再次相碰,“铮铮”声中,双姝只觉胳膊巨震,对方明明用的是银箫,但她俩却觉得长剑像是被大棍砸中一般,差点就脱手将长剑扔了。

    这个“银箫”不是浪得虚名,得了双姝一般心思,一起飞身后退,长剑往肘后一收,另一只手不约而同握住了腰间衣带一抽,一旁观战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嘛?不会是脱衣服耍赖吧?

    当然不是

    双姝手中都出现了一根细细的鞭子,原来她们将鞭子系在了腰间,这长只有四尺多的鞭子耍开来,配合另一只手中的长剑,顿时像有四个人围着慕轩一般,这下子,凝珮她们的脸sè就紧张多了。

    慕轩不慌不忙,将银箫插回腰间,跃身而起,折了一根松枝,有四尺多长,上面还有几个松果呢,他将这松枝施展开来,天狐双姝顿时觉得有些缚手缚脚,松枝上枝枝丫丫的,鞭子一旦缠上就麻烦了,所以她们不敢让鞭子与他的松枝碰上,而对方松枝上那些松针、松果不时被那个促狭的男人震下来,成了她们不得不提防的“暗器”,而她俩的长剑一旦与他的松枝相碰,虽然松枝会短一截,但她俩胳膊也被震得麻麻的。

    一根松枝,居然就成了她们天狐双姝的克星?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双姝越战越恼火,越打越惊心,终于,两人突然一起娇叱一声,长剑狠狠地削向那根可恨的松枝,慕轩运劲于枝,正想再给她们一个教训,谁知双姝不等长剑与松枝相碰,足下一点,飞身后退——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样跑了

    她俩轻身功夫极佳,转眼已经跑出十七八丈开外,别说慕轩根本就不想追,就算想追,这一追一逃恐怕也得跑个里把地才能见分晓了。

    大家就那样看着这两个慌慌张张跑远,就算是在逃跑,她们的身姿还是那么撩人啊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留步”忽然一声低喝声传来,天狐双姝只觉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花,几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是五个和尚,为首那个正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元本大师,其他四个中年和尚,五人呈半圆形将她们的去路挡住了。

    天狐双姝心里一沉,看这样子,今天要脱身可就难了,二女互相望一眼,不用,就对方想到了,几乎是同一时刻,二女毫不犹豫的将鞭子交到握剑的那只手,腾出手来扯腰间带子,这次可不是要扯出第二条鞭子,而是真的就把腰带给解开了,而后“嘶嘶”声响,她俩居然把身上的衣衫给扯破了,元本大师他们大惊,这是要干呀,难道想扯破衣衫反咬一口喊“非礼”?

    绝对不是的她们上身劲装扯破了,露出的并不是雪白的肌肤,而是淡褐sè花纹怪异的毛皮,像蛇皮一般,以慕轩的眼光来看,很像是后世那种皮装,贴身穿着,将她们上身曲线暴露无疑,尤其是胸前**,饱满凸起,整个胸型一览无遗,这让元本大师他们格外尴尬,不约而同垂下眼睑,竖掌在胸前,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二女一见这办法奏效,毫不犹豫,裤带一解,当场就把衫裤也给脱了,而且将衫裤踢向对面的和尚,元本大师他们吓了一大跳,赶紧向旁边躲闪,趁这机会,双姝顿足就闯,很轻易的就突破了防线,向小山岗上的松柏林中遁去,元本大师他们原想追赶,可一看那二女的装束,顿时驻足不前——二女浑身上下都被那淡褐sè的怪异毛皮紧紧包裹着,整个身体都像暴露在外没穿衣衫一般,逃遁之中臀摇肩晃腰肢扭,要多妖异就有多妖异,她俩这种样子,就算追上了,他们也不该出手拿她们呀,唉,阿弥陀佛

    不过还是有一个和尚很不甘心,顿足急追,看他轻身功夫也不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树林之中,其他三个和尚高声喊大师兄”余音不绝,却不见那和尚。

    元本大师叹息一声,吩咐说明海,明山,你俩赶上去,别让明空有闪失”

    两个和尚答应一声,赶紧展开身形去追,元本大师转身向慕轩他们这边走来,不过,慕轩此刻已经不见踪影了,他看见突然出现几个和尚拦住天狐双姝的去路,当即拔脚追,但双姝脱困有术,他眼看离着还有七八丈,对方已经脱困转向小山岗,他于是也转向,往小山岗那边赶,而后再追向她们那边。

    这一追,还真被他越追越近了,天狐双姝虽然之前在这地方探过路,但只是找了个躲藏换衣的地方,对整个树林可没熟悉,在小山岗边上看着这片树林不大,一旦进来了才,其实里面还挺深的,树林里灰蒙蒙的一片,松柏下没杂草荆棘之类,但时不时就有横生的枝柯旁逸斜出,让她们俩身形受阻,她俩不得不挥剑砍断,这样一来,后面的慕轩占了便宜,他对这种树林追踪原本就在行,人家又砍下树枝给他当路标,他自然轻轻松松就靠近了二女。

    终于,在追了大概两刻钟之后,他拦在了天狐双姝的面前,双姝站住脚,看着眼前这个神闲气定还笑眯眯的男人,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但她俩马上就露出了那种迷得死人的笑容,故意喘息得更剧烈些,这样,两人原本就夺人眼球的**起伏得愈加壮观了。

    “方大侠,追得这么紧,是不是对咱们有那意思啊?你是愿意我陪你玩,还是我陪你玩呢?要不,反正林深无人,我一起陪你玩一场,您就饶过咱俩,如何呀?”蓝羽衣扭着腰肢缓缓靠近,还故意抬起那只空闲着的左手微微一托一边**,那样子,妩媚至极,诱惑无边。

    同一时刻,甘羽衣正媚笑着轻抬手掠一掠鬓边一缕秀发,而后纤手放下时似乎不经意的在腰臀间轻轻一抚,树林间原本就是灰蒙蒙的,二女站在这样的光线中看着就像是一丝不挂的,做出这种动作,真的是很具冲击力的,慕轩虽然见多识广,此刻呼吸也不由得滞了一滞,赶紧后退两步,说两位站住,要不我的暗器可就出手了”

    二女一愣,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sè,要,之前她们也有类似的遇险经历,只要对方是男人,就绝没有在她们这种装束和这种诱惑之下保持过清醒,而后,那些男人自然就死在了她们俩的**鞭下,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太不寻常了,对她俩的诱惑居然无动于衷,还说出要放暗器这样毫不怜香惜玉的话来,真是太打击人,太让她们伤自尊了

    为此,俩差点就认定,这个男人肯定有病,要不,会对她们俩这么活sè生香的猎物无动于衷呢

    第二集活sè生香

    第二集活sè生香

第三集你是箭还是雕

    第三集你是箭还是雕

    慕轩可没想到这两个心生不忿的居然这么恶毒的编排他,他还好言劝说两位姑娘,虽然你们被人称作‘天狐双姝’,但以在下所闻,两位一向惩处的是江湖上那些好sè之徒、欺男霸女之辈,不曾伤害过半个无辜,那又何苦跟左那般至诚之人为难呢”

    双姝明显一愣,互相看一眼,而后不约而同欺身上前,甘羽衣骂道无耻之徒,花言巧语欺骗我们,以为你姑nǎinǎi会上你的当吗”

    树林里用鞭肯定是跟过不去,她俩于是弃鞭在地,仗剑杀上来,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慕轩左闪右躲,一心想找机会将二人制住再说,但好不容易冒险伸指点到她们身上的要穴,却都被她俩身上那滑滑的皮衣给滑开了,那皮衣柔韧异常,似乎真的是蟒蛇之类的皮制成的,即便点中了,也似乎使不上力。

    双姝几次下来慕轩也拿她们身上那皮衣没办法,不由大为放心,一边攻击他,一边还时不时出声讥笑他,这个说样,摸着舒服吧?无不少字要不要我姐让你好好摸摸啊”

    那个笑滑吧?无不少字我妹子身上的皮肤更光滑呢,你想试试吗?”无错不跳字。

    这个叫哎呦,你摸我的**可得点,别被弹着手”

    那个嚷,别让我妹子那里碰着,她那里可是会咬伤你的”

    二女越说越下乘,几乎是在变相夸耀她们俩各自的雄厚本钱了,慕轩当然这是她俩扰乱对手心神的惯常做法,但一时之间,他还真拿这俩没办法,要是辣手摧花,是可以结束得快点,但那样一来,可就有违他最初的本意了。

    办呢?慕轩一边闪躲着,一边观察着这两的身形步法跟剑招破绽,终于,他想到了

    天狐双姝眼看对面这个敌人手脚越来越不灵活,呼吸声也越来越重,显然是被她俩给捉弄得心神大乱了,但她俩下手反而越来越狠,不趁你病要你命,那就枉费那么多口舌了。

    就在她俩又一次双剑合击之下,慕轩脚下一个踉跄,居然跌倒在地,而后一个懒驴打滚,狼狈的脱出剑光,才刚站起,蓝羽衣就已经赶上来,“唰”的一剑,直奔他的颈项削去,这一剑要是削实了,那慕轩就得身首异处了。

    关键时刻,“铮——”一声脆鸣,蓝羽衣的长剑被慕轩挡住了,而后长剑还被他手中的兵刃缠住了,蓝羽衣惊慌之下用力一挣,剑是挣开了,她也有些立足不稳往旁边趔趄了两步,才刚站住脚,却听惊呼一声,她转头一看,顿时呆若木鸡:被那个男人制住了

    甘羽衣一脸惊恐之sè,脖子上缠着一条鞭子,这条鞭子正是她刚才扔下的,那条鞭子就是方才缠在她剑上那条,慕轩假装狼狈倒地,趁机捡了那两条鞭子,蓝羽衣挣开鞭子,身形不稳,甘羽衣这个做的救妹心切,长剑划向慕轩腰胯,结果慕轩跃身躲过,反手一挥,鞭子缠住了她的脖颈,而后跃到她身后,一掌贴住了她的后心,低喝一声别动”

    甘羽衣当即愣住,不作任何挣扎,却喊一声快走”显然是要蓝羽衣弃己逃生;而看清形势的蓝羽衣也呆住了,喊一声别伤我”抛剑在地,表示不作任何反抗了。

    看着俩这深情一幕,慕轩喟然太息,说你们如此情深,看来,蒋彰麟果然是死有余辜”

    天狐双姝听到这句话,如中雷击,当场呆如木鸡……

    慕轩回到小山岗下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凝珮她们都眼巴巴地盼着,看见他,终于松了口大气。

    元本大师见礼,慕轩赶忙还礼,口称大师别来无恙?”

    元本大师回应说阿弥陀佛,有劳施主牵挂,老衲无恙施主可曾追到那两位施主?”

    慕轩点头说追到了,慕轩侥幸取胜,已将天狐双姝擒住,只是她们那般模样,在下不便将她们带回,就暂时点了穴道绑在林中,等在下去城中买两身衣衫给她们穿上,再将她们带出来。”

    买衣衫给她们穿?凝珮她们都有些诧异的看看他,我们都有几身衣衫在啊,找两身给她们应该不是难事啊,何必舍近求远

    但凝珮立刻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很知趣的不开口;对于慕轩这种反常行为,依依、真伊、槿儿她们反应也不慢,而且,人家娘子还没有表态,她们要是主动提出拿的衣衫出来,是不是太那个了?

    晴蓉虽然没有这份灵敏反应,但一旁小高暗地向她摆了摆手,她正在想小高是意思,所以根本没想到要拿衣衫出来。

    左跟姚姑娘对于害得他们奔波千里的天狐双姝本就没好感,避之唯恐不及,要拿出衣衫来给她俩穿,门都没有

    ——你们就没想到,要是天狐双姝有衣衫穿,元本大师他们就会带她们回少林寺,那样,你们也就早些安全了。

    ——嗯,这个,我们当时太紧张了,没想到这个

    ——唉,可见仇恨有时候真的会蒙蔽人的灵智的

    ——哼,你以为我们傻啊元本大师要带那两个回少林寺,那清霖也会被带走,我们干嘛拿出衣衫来给她俩穿,恨不得她俩一辈子没衣衫穿才好,那样,清霖就永远不用回少林寺了

    ——哦,原来是那样啊哈哈哈,嘿嘿……

    “如此,就有劳施主了”元本大师倒没多想,合十行礼,慕轩还礼,说那麻烦大师与各位师父在这守一会儿,我安置好了左他们会及时赶回的。”

    元本大师说好,但有些歉意的对慕轩说不肖徒孙清霖给本寺惹来此祸,老衲要带他回少林交由方丈处置。”

    慕轩苦笑,说贵寺之事,在下自然不便插手,只是左跟这位姚姑娘千里迢迢奔波至此,清霖小师父如果不能将她们安置妥当,恐怕未必会有心思跟随大师回寺,不如让他随在下进城一趟,待会在下会再带他听候大师发落,大师意下如何?”

    元本大师想想这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应允,左跟姚姑娘虽然万分不愿,但此刻也无可奈何。

    慕轩于是让大家上车,临行之前告诉元本大师说天狐双姝在树林中约里许之地,他点的穴,不过十二个时辰不会解开,而且不是他本人谁也解不开,让元本大师放心等着。

    他们这一走,过了近两个时辰都没有,天早就黑了,元本大师他们拿出干粮吃了点,耐下心来打坐等着,只是初秋之夜,荒野之中,他们就算生了一堆火,却也难以避免蚊虫侵扰,反因火光招来了更多蚊虫。

    元本大师对于蚊虫侵扰浑不在意,敛眉沉目,寂若入定,四个弟子却没他那么沉稳,不堪其扰,他们又不能像俗家人那样拍打这些小生灵,只能挥舞僧袍上那两只大袖子驱赶,其他三个还好,明空可就坐不住了,他腾地起身,往黑暗之中走去,明山低声问大师兄,你去哪里?”

    明空没好气的回一句肚子不舒服,方便一下。”

    明山也就不说了,这几天,他们都,大师兄闹肚子,一天得拉个几趟,前rì在镇上医馆看了大夫配了药服用之后也没多大效果,想到大师兄几次神sè尴尬慌慌张张跑着找茅厕的遭遇,明山他们真是非常同情。

    明空离开师父跟师弟们约有两箭之地,装模作样蹲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儿,除了虫鸣跟风声,没有别的声息,他于是弯着腰悄悄往北走,看那堆火只有豆大一点,他才直起身来,向着县城方向放足疾奔,虽然是暗夜之中,他却是行动迅速,转眼间就过了三里多地,忽然,前面出现一盏灯笼,火光摇曳中,离着越来越近了,看情形,提灯笼的也是轻身功夫不弱,明空赶紧停步,躲在道旁草丛中看着,来人很快就到了眼前,淡淡的光芒下,他看得非常清楚,提灯笼的正是清霖,他肩上还背着个包裹。

    明空大喜,赶紧叫一声清霖师侄,等等”

    清霖听见叫声,吃了一惊,转头一看,见明空一边系着裤带一边走,他赶紧深施一礼,说大师伯,您会在这里?”

    明空说你师祖久等你们不回,眼看天sè已晚,担心两位施主绑在林中有危险,就先找她们,让师伯我来通知你们,把衣衫直接送到林中去就行。我到这里觉得肚子不舒服,就方便了一下。”

    清霖“哦”了一声,问大师伯,咱们这就去吗?”无错不跳字。

    明空点头说当然咱们不知她们在哪里,还得进树林好好查找才行。”

    清霖赶紧说方施主临时有事来不了,就告诉弟子方位,让弟子在关城门前先出城来了,弟子这就带师伯前去。”

    明空心里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sè,说声好,咱们赶紧走吧”

    清霖答应一声在前面引路,明空在后面跟上,却暗暗向县城那边看看,就在这时,那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异常刺耳的老鸹叫声,明空脸sè顿时大喜,这才放心的跟着清霖赶路。

    清霖在离着白天歇脚之地一里多远的地方就转向道旁的小山岗,进了那片树林,他对于林中的道路不是很熟,但他说方向大致不,所以明空也只能耐着xìng子跟着走。

    就这样,两人在树林里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终于,清霖将手里的灯笼照一照一棵树上挂着的两条鞭那正是天狐双姝白天用过的兵刃——叫一声到了”

    而后,他提着灯笼到树下一照,果然,他看见天狐双姝被绑在两棵树的树干上,绑着她们的是几根山藤,她俩都垂着头,头发有些披散,看样子,被点的是昏睡穴,到现在还没有醒。

    他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忍不住嘟囔一声师祖跟师伯们还没到吧”

    话音未落,他只觉后心忽然一麻,手里的灯笼被人劈手夺了,而后,他就觉得浑身乏力,软软的坐在地上,他虽然没有学过这门功夫,但是清晰的,是被点穴了,而明空大师伯正是点穴的高手。

    “大师伯,你为要这么做?”清霖这时候害怕也没用,只能强迫镇定下来。

    明空提着灯笼站在他身前,踢了他一脚,说小秃驴,样,元本那个老秃驴现在还能救你吗?”无错不跳字。

    清霖惊诧的问大师伯,你为要害我?”

    明空嘿嘿冷笑着说为,你有机会就去问问元本那个老秃驴,我是他的大弟子,当初也为了他出生入死过,谁想他却始终不肯将最高明的武功传给我,却说你这个小秃驴慧根极深,将来能传他的衣钵。我这口气忍得下,反正我早晚要离开少林寺,不如在走之前亲手宰了你这个小秃驴,想不到,你这个小秃驴艳福不浅哪,这两个妖女居然跟你夹缠不清,不过,你可没机会享受她们了,让师伯我替你跟这两个尤物好好玩玩吧”

    他提着灯笼来到天狐双姝跟前照着,一手拨开其中一个披散的头发,托起她的脸庞看看,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嘿嘿yin笑着说果然是天生丽质,老子今晚一箭双雕,可要大大的辛苦一番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明显非常突兀,一些宿鸟被惊醒了,扑啦啦飞起,呱呱的鸣叫着;而比明空的笑声更突兀的却是两个娇滴滴的声音坏和尚,不用那么辛苦的,咱俩来伺候你吧”

    的自然是天狐双姝,她们几乎在同一时刻抬起了头,同时举起手来拨开了垂在眼前的长举起手来?对,没,她们身上那些山藤根本没有绑住她们,就是绕在她们身上装个样子。

    这两张娇媚异常的笑靥,此刻在明空眼中却异常诡异而yīn森,他腾地跳起,四下望望,这种情形下如果还不中了人家的圈套,那可就真的是猪了

第四集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第四集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一切都不辜负他的期盼,沉重的叹息声传来,慕轩从三丈外的一棵树后转出来,同时,元本大师和三个弟子也各自从掩身之处走了出来,三个师弟看着明空这个大师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诧之sè,而元本大师这个师父反倒神sè平常,似乎明空这一切都早在他预料之中。

    “师父”虽然在背后一口一个老秃驴叫着,但看到师父本人,习以为常的敬畏之心还是让明空低眉垂头,全没有半点方才的嚣张放肆样。

    元本大师微微一叹,说真的只是因为为师赞誉了清霖几句,你就要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明空嗫嚅着说弟子该死,求师父责罚”手里那个灯笼在不住的颤抖着。

    慕轩这时忽然冷笑一声,抬手一挥,“嗤”一声长鸣,一道红光从树缝间隙直冲夜空,顿时再次引得宿鸟惊飞,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慕轩说请大师少待,人证片刻就到”

    元本大师走解开清霖被制的穴道,轻抚着他的头,说清霖,委屈你了”

    清霖起身说师祖,清霖理当如此”他将肩上背着的包裹拿给天狐双姝,说两位施主,这是方施主准备的,请两位穿上”

    一向被人视为风sāo无耻的双姝此刻却有些忸怩,向清霖说声“多谢”,抬眸冲慕轩点点头表示感谢,而后甘羽衣拎着包裹、挽着蓝羽衣走进了黑暗中的树后。

    慕轩捡了一堆枯枝落叶,堆在相对空旷的地方,掏出火折子点上,火焰飞舞,四下里顿时明亮起来,天狐双姝穿妥衣裙出来,甘羽衣衣裙颜sè偏淡蓝,蓝羽衣身上的却偏粉,衣裙都很是合身,在火光映照之下,二女越发显得娇艳,她俩看一眼慕轩,眼眸中居然同时闪现一抹喜sè。

    他们没有等多久,很快,一连串脚步声传来,火焰舞动辉映下,一行不速之客出现在众人面前,明空原本一直还强自挺着,只是手里那个灯笼一直不停的抖着,这一刻,灯笼终于掉到地上,“嘭”一声,灯笼燃烧起来,很快就化为灰烬了。

    来的一行人有七人,前面五个都是一身黑sè劲装,老少胖瘦不一,但都脸sè灰败,垂头丧气的,他们的两只胳膊都被一根绳索绑在了一起,排成一排,就像是一串绑着腿的鸭子一般,走在最后的是小高和王小五,两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战刀。

    那五个俘虏看见明空,神sè都非常沮丧。

    小高走近慕轩,在他耳旁低语两句,慕轩点点头,小高就带着王小五消失在暗夜之中。

    慕轩让那五个俘虏席地坐下,而后对明空说他们五个想必你也认识,他们都实话实说了,你还有要说的吗?”不跳字。

    明空冷冷一笑,说这都是你搞的鬼?你是我?我要干?”

    慕轩摇摇头说我不任何事,是甘姑娘俩一些你干的勾当,而更多的是你做给我们看的。”

    明空恶狠狠地扫一眼天狐双姝,咬牙切齿说想不到我还是慢了一步,被你两个臭娘们坏了大事”

    天狐双姝被骂,居然浑不在意,还对着这个骂她俩的大和尚嫣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妩媚之sè。

    慕轩冷笑一声,说大事?大事,不就是见不得人的恶事吗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将责任怪到别人身上,你开始帮人做这些恶事之前,早就该会有这么一天的。”

    明空恶毒的眼神盯着他,慕轩却迎着他的目光,淡淡一笑,说,输得不服气?”

    元本大师对这一切还不是全然明了,合十说阿弥陀佛,方施主,这究竟是回事,可否一解老衲疑惑?”

    慕轩还了一礼,说一切还要从大师前次尧山之行说起。”

    上次,元本大师结束尧山之行回少林寺,路过汝州城,在客栈住宿之后,清霖小和尚听客栈伙计说隔两条街的一家饭馆做的素菜不,他就悄悄跑去点了两个,想拿回客栈给师祖尝尝,谁知在的路上,无意看见两个妙龄女子被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强拉着进了一条巷子,当时天sè已黑,有几个路人也看见了,却怕惹祸上身,加快脚步跑得没了影,清霖激于义愤,就追进了巷子,恰好看见那两个男人对两个女子动手动脚,他当即上去制止,谁料那两个家伙武功不弱,他以一敌二,堪堪打个平手,后来居然是那两个差点被轻薄的女子出手,才制住了那两个恶人。

    两个女子将那两个恶人一人一个提在手里,就像提着两只小鸡仔一般,转眼就消失在巷子尽头,临走时,两女都向小和尚妩媚一笑,其中一个还说了一句小师父,你可真是个好心人”

    清霖被那妩媚笑容弄得心“怦怦”剧跳不止,傻呵呵地看着两女消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回了客栈。

    那两女自然就是“天狐双姝”,她们原本就是诱惑臭名昭著的“花间双蜂”这两个采花贼,要将他俩除掉,谁料半路杀出个小和尚帮了些忙,双姝将两个采花贼弄出城,杀了埋掉。而后,她们潜回城里客栈,也算巧了,她们跟元本大师祖孙俩住的是同一家客栈,半夜三更潜,却有两个夜行人暗中在偷窥二楼玄字三号房,双姝看两人轻身功夫不弱,不像是寻常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就躲在一边静观其变,那两人迟迟不动手,双姝有些不耐烦,却无意听到一人对另一人说大师,有你师父在,恐怕咱们没办法下手。”

    另外一人说那就算了,这次便宜清霖那个小秃驴了。”

    两人悄悄退走,双姝等确定他们走远了,才回到的客房。第二天起身,她俩悄悄观察玄字三号房,才那个小和尚就是帮了她们忙的那个,于是就扔了一张纸条进去,上面写着:老和尚的徒弟要害小和尚

    元本大师这时候向天狐双姝合十说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提点老衲之德,老衲今rì才能当面谢过,恕罪恕罪”

    天狐双姝一起向他回了一福,神sè间都有掩饰不住的感激之sè,要,她俩此前一直遭到的是那些武林正义之士的唾弃辱骂,人家堂堂少林寺的戒律院首座对她俩如此客气,她俩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

    当rì元本大师看到纸条,觉得莫名奇妙,而且看出那笔迹应该出自女子之手,于是跟清霖一起商议此事,清霖就提起了昨天路上的事,元本大师觉得应该就是那两个女子留言提醒,只是,他总共也就五个弟子,清霖的师父明谷是他最小的弟子,一向不曾练武,应该不可能会害的弟子,那余下的明空、明海、明山、明湖四个真还看不出是哪个要跟清霖过不去。

    祖孙俩一路上戒备着,却再没有在异常。回到寺里,元本大师将这次出行情况禀报了方丈,清霖的事也和盘托出,结果,方丈也神sè紧张的告诉他一件事:昨夜有人潜入藏经阁行窃,幸好被值夜僧人及时惊走了,以对方来去无踪、对藏经阁非常熟悉的情形来看,很可能是内贼。

    内贼?元本大师当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向方丈提出:会不会清霖的事跟那个夜闯藏经阁的是同一个人所为?

    方丈对此也很是认同,于是暗中找人排查寺中可疑之人,而元本大师行了一着险招,向的五个弟子坦言说夜闯藏经阁的很可能是寺中内贼,当时五个弟子都非常吃惊,元本大师看不出哪个弟子是装的,但是方丈安排的人暗中盯住了明空他们师五个,除了明谷一直潜心读经研究佛理足不出寺之外,明空他们四个都先后出过寺,但他们都是属于当值出寺采办,不算是嫌疑。

    就在元本大师和方丈感觉走进死胡同时,天狐双姝突然跑上门来sāo扰,口口声声要寺里把清霖那个小yin僧交出来,否则就要闯寺拿人,元本大师跟方丈一开始莫名其妙,但很快觉出这里面有事,就让清霖暗中去看了一眼天狐双姝,清霖说她俩就是那rì在汝州城里遇见的那两个女子,两个老和尚反应可不慢,顿时感觉紧张起来,天狐双姝应该不是难为清霖而来,看情形,是不是她俩人对清霖越来越不利,因此用这种手段来提醒他?

    两个老和尚一商量,索xìng再冒次险,于是就有了驱逐清霖出寺和天狐双姝夜闯少林之事发生,之后还乘左带着清霖离开登封之机,特意让元本大师带着四个弟子前往追缉,想趁这机会看看究竟是谁想加害清霖,而且观察一下加害清霖之人与闯藏经阁之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路上,元本大师虽看出些蹊跷,却始终抓不住有用的证据。方才,明空跑去方便之后许久不归,他才想让明海他们去找一下,慕轩却突然出现,说要带他们去个地方,而后,他们就跟着来到这里潜藏着,看到了明空暴露的一切。

    至于慕轩如何让天狐双姝愿意配合他演这么一出,主要是因为他提到的那个蒋彰麟,蒋彰麟是河南府灵宝山庄的庄主,这个人交游广阔,庄中门客众多,但去年七月初七灵宝山庄忽然发生大火,整个山庄化为白地,蒋彰麟据说也死在大火之中了。

    “生民”对江湖上这些异常之事都特别关注,曾暗中派人追查,结果了蒋彰麟做的许多龌龊之事,最令人发指的是,他居然掳掠了很多美貌女子设置所谓的“美人窟”,专门招待那些前来投奔他的江湖人物。灵宝山庄大火,据说是那之后现身江湖的天狐双姝所为,还曾经有一些江湖人纠结在一起追杀双姝,但最后无功而返。

    慕轩根据这些,出言试探天狐双姝,二女果然脸sè大变,慕轩趁机说出蒋彰麟所干的缺德事,而且说他觉得二女如此“为难”清霖小和尚,肯定是事出有因,他愿意帮着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说着,他将二女放开。

    二女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于是说出她们与小和尚之间的交往,她们暗中跟着小和尚祖孙俩到了登封,想想小和尚回到了少林寺却未必真的安全,于是留下来暗中观察。她们没能力溜进少林寺,就悄悄观察那些出入少林寺的和尚,居然被她俩了其中那个叫明空的和尚两次出寺都特意拐个弯去同一家小饭馆吃饭,而且每次吃顿饭都花费个把时辰,而在明空吃饭时,他旁边桌子上都坐着同一个瘦小的汉子,那个汉子吃饭也非常慢,每次都是明空吃好先走了,那汉子才吃好离开。

    她俩虽然没办法靠近,但觉得这个明空肯定利用吃饭的时候跟那个汉子交流了信息,她俩苦于没办法见到那个小和尚jǐng告他,于是就故意上少林寺找那小和尚的麻烦,原本是逼他出来好给他张纸条之类,谁知她们最后一次去居然被告知那个小和尚被方丈逐出师门了,她们一怒之下伤了几个僧人,原想着事情不能善了,谁想半路杀出个蒙面人挡住那些和尚让她俩脱身了。

    而后,少林寺就传出元本大师亲自追拿她俩和小和尚的消息,于是,她俩就跟在小和尚身后,一路护送他们娘俩,而奇怪的是,元本大师他们的追缉也不是非常紧迫,这才让小和尚他们仨跑出了千里之遥。

    慕轩听这俩因为感恩而对小和尚的百般维护之举,结合“生民”弟兄得到的一些消息,感觉她俩应该没说谎,于是就跟她俩商量了一个计划,让二女留在林中不出去,他跟元本大师会和,而后来的一切,主要就是让明空找机会去找清霖或者天狐双姝,虽然这个设计很悬,明空未必会上当,但慕轩觉得有必要试一试,哪怕只是让明空暴露出一些小小的破绽也行。

    谁知事情的发展比他们预期的要顺利得多,那个明空绝不是无能之辈,果然利用清霖“顺利”来到了这里。

    元本大师前因后果之后,问明空难道你只是因为我不愿传你更高明的武功就想背叛师门?”

    明空惨笑师父,你一向我酷爱练武,你不愿传我更高明的武功,真的比杀了我更难受”

    元本大师喟然叹息,说为师正是你痴迷武学之道,才只传了你伏虎拳和点穴之功,而不想再传你其他武功。”

    “为?”明空诧然以对。

    元本大师看着他,眼中满是慈爱之sè你天资聪慧,为师自然,只是你要,武学一道,贵在专一jīng深,而不是贪图广博,一旦为师传你更多的武功,那你未必会有今rì这般jīng深造诣。人人都道为师执掌戒律院,武学广博,jīng研少林一十三种绝艺,事实上,近年来为师已经放下其中的五种,而专攻八种,而真正有大成的只是其中六种,也正是你们四人所习练的五种,还有拈花拂穴手原想传给你们师弟明谷,可他说对武学没有兴趣,我这才想传给清霖。”

    是这样的么?是这样的么?明空脸sè大变,眼中的羞愧之意再难掩饰,这在元本大师看来越发感到怜惜。

    明海他们三人看着的大师兄,脸上都不由露出同情之sè,想着大师兄毕竟没有酿成大祸,师父跟方丈应该可以原谅他吧?

    恰在这时,慕轩冷笑一声,说好,好演技明空大师,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第四集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第四集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第五集世间安得双全法

    第五集世间安得双全法

    好演员?意思?在场的人都看着慕轩,后者顿时醒悟失言了,只好装傻充愣,对着明空一指那几个俘虏,沉着脸说难道他们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替你除掉清霖小师父?你说的大事只是这个?”

    明空很明智的沉默不,这个时候,他,说得越多,破绽也就会越多。

    慕轩看一眼天狐双姝,说如果只是为了除掉清霖小师父,那你何必半夜三更跑这里来?你大可以在路上动手,那样的话,你可以很从容的安排好一切,洗清身上的嫌疑。只是,你绝不会在路上动手,因为你想靠清霖小师父来到这里,你一心想除掉的是两位姑娘。”

    元本大师他们都惊异的看看慕轩,最后目光都落在明空身上,在他们看来,明空跟天狐双姝应该没瓜葛的啊?

    慕轩看一眼那几个俘虏,说两位姑娘只是你要对清霖小师父不利的话,你还未必要处心积虑对付她们,只是她俩看到了你跟寺外之人见面,你的同伙两位姑娘注意你,你担心她俩已经你的某些图谋,而这个图谋,比你对付清霖小师父可要严重得多,一着不慎,你很可能会身败名裂,为此,你才铤而走险。”

    说着,他嘴角泛起讥诮的笑意,说可惜,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据在下所知,两位姑娘真的只对付清霖小师父的可能是你,对你其他的图谋一无所知,反倒是你这些伙伴,暴露了一切。”他说着,眼神似乎不由自主的瞥了一下那五个俘虏中最胖的那个,那人一脸肥肉,眼睛都快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明空听他话音,又非常明锐的抓住了他那一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胖子,眼中直yù喷出火来,其他四个俘虏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愣愣的,那个胖子反应却不慢,畏畏缩缩的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一个劲的摇头,极力否认着。

    明空不再去理这个胆小鬼,目光投在慕轩身上,说事已至此,老子也没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慕轩淡淡一笑,说你是少林门徒,所做之事,不但危害少林,还危及武林,在下自忖没有资格处置你,你自然由令师带回少林处置。”

    明空非常意外的看一眼元本大师,见他毫无意外之sè,他赶紧低下头,努力掩饰着心里的狂喜之情:此去少林千里迢迢,路上肯定找得到机会脱身,而且还有别的同伴在暗中,必定会适时出现的。

    慕轩根本没在意这些,向元本大师说大师,令徒就烦劳大师带回少林处置,至于这几个,大师一路之上恐怕不方便带着,就由在下代为处置了。”他指的是那五个俘虏。

    元本大师合十说施主之恩,老衲心领,他rì必当回报”

    慕轩忙说不敢,他往元本大师跟前凑了凑,低声说了两句,元本大师诧异的看一眼明空,而后点点头,就伸指在明空身上点了两下,封了他两处要穴,这才让明海他们架着明空离开。

    清霖看看慕轩,见他点头,他就也跟着师祖师伯一起走了。

    这里只剩下慕轩跟天狐双姝,双姝看看那五个俘虏,蓝羽衣转首望望慕轩,嫣然一笑,说你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慕轩摇摇头,一笑,说先留着,待会自然会有人来动手”

    说着,他逐一检查了一下这五人手上的绳索,而后用山藤把他们的脚也绑上了,他们五个被人点了穴,不便行动,哑穴也被点了,不能,手脚又都绑上了,应该万无一失了。

    于是,慕轩对天狐双姝说在下找大师还有些话说,麻烦两位姑娘在这里看守他们”

    俩互相看一眼,甘羽衣说好吧,看在你帮了我们俩的份上,咱们也帮你一回,以后就两清了”

    慕轩笑着道谢,却凑上来也低声说了两句,而后才去追元本大师他们。

    天狐双姝看看那五个俘虏,又看那堆火快熄灭了,都皱皱眉,蓝羽衣还嘟囔了一句,去找了些树枝树叶添上,而后,两很是无聊的坐在旁边一棵树下,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五个俘虏也都闭着眼睛,样子似乎都很累,但是那个胖子明显在动心思,眼皮不住的动着。

    这种沉闷之中,那火又渐渐暗了,蓝羽衣凑在耳边低声说姐,我得去方便一下”

    甘羽衣也低声说我也去”而后俩就一前一后走进了黑暗之中,听树林中传来的声息,她俩走得相当远。

    五个俘虏不约而同睁开了眼,那个胖子一个劲的眨着眼睛,而后唇舌一动,一块非常小的刀片出现在他的牙齿间,其他四人脸sè一喜,胖子赶紧低头,刀片在他腕上绳索上来回几次,终于将绳子割断,他拈着那刀片,麻利的将脚上的山藤划开,而后正急着给其他四人割绳子,忽然听到了穿林而来的脚步声,声音非常细微,但非常迅疾,胖子顾不了别人了,身形往地上一躺,一个懒驴十八滚,滚出了足有四丈,躲到一处灌木之后,静观其变。

    来人很快到了近前,人还没出现,却先扔一块不知,将原本就快熄灭的火给砸灭了,而后,衣袂声响,来人跃近了,马上,胖子就听见了奇怪的呜呜声和清脆的卡擦声,他浑身一个激灵,忽然是回事了:那个人在杀人,在杀他的四个同伴

    来人虽在黑暗之中,但是对他们的方位非常熟悉,手到擒来,四声咔嚓声后,那四人就没有任何声息了,来人却低低的“咦”了一声,胖子,那人不见了,他更加敛声屏气,他,只要发出任何声息,那下一声卡擦声就会发自的脖子。

    这样的时刻异常紧张,他都不是熬的,终于,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向左边去了,而且,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依稀看见那个身影渐渐远去,他觉得那影子有些眼熟,却不敢乱动,又忍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息了,这才悄悄起身,攀着身边那棵巨松往上爬,躲进了两丈多高的树冠上,努力让冷静,再冷静。

    就在他躲好的片刻之后,树下又有脚步声传来,是两个人的,而后只见火光一闪,火折子亮了,接着火堆又给点上了,而后听见两声娇媚的“哎呦”声,是天狐双姝,其中一个惊诧的说每个都是一招拧断脖子,真狠”

    另一个淡淡的说他要不对这几个狠点,他的命就保不住了姓方的答应让他戴罪立功,那他就得杀了这几个表表他的诚意。”

    之前那个说那他要是反悔办?这几个都已经死了,方慕轩用证明人是他杀的呢?”

    另一个“嗯”了一声说说不定老和尚那里也许了他好处,你刚才没听见吗,他不是一直对老和尚没传他更多的武功而耿耿于怀吗?”不跳字。

    之前的一个“哦”了一声,开心的说这下好了,有他做内应,那事情肯定能顺利多了”

    另一个忽然“嗤”的一笑,说你有好开心的,又不是你的事,难道你对姓方的动了chūn心了?”

    之前那个不依不饶的跟她打闹一回,另一个才嘻嘻笑着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把这几个臭男人埋了,咱们好走人”

    接着就听她们在动手拖动死尸,这个时候,她们才不对,一起失声说那个胖子呢?”

    胖子在树上一哆嗦,幸好没发出任何声息,他屏住呼吸,就听下面两个说肯定是跑了,一看那个胖子就是胆小鬼,那个和尚肯定去追他了”

    “那咱们快点埋好了,帮着去追,要让那个胖子跑了,那个和尚就得倒霉了。”

    于是,火堆被彻底熄灭了,胖子听到树下传来非常清晰的尸体拖动声,渐渐远了,终于听不见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安全,敌人恐怕绝不会想到他这条漏网之鱼居然会呆在这个地方不逃,趁这机会,他仔细地将方才听到的看到的梳理了一遍,而后,他觉得明白了,方才天狐双姝说的那个和尚就是明空,明空误以为五人出卖了他,一怒之下答应那个方慕轩做内应——不,或许不单单是因为误会,明空那个秃驴一向贪心,肯定是姓方的或者老和尚许了好处,他才背叛主子,而且怕我们泄露他被识破的经历,同时也向姓方的表忠心,就对这几个下了毒手。

    为今之计,我一定要活着,向主子揭发他这个叛徒,要不然,我也枉称“洞里黄鳝”了

    天狐双姝将那四具死尸埋好,拍拍手,远远看一眼那个胆小的死胖子躲着的地方,互相望望,无声的一笑,就悄悄离开了。

    等她俩来到树林外那堆火旁,元本大师他们正在四处追寻明空,方才来了个蒙面人,身手极佳,居然先后引开了元本大师和明海、清霖他们,明空趁此机会跑了——元本大师点他穴的时候没下重手,而他又稍稍运气挡了一下,很容易就恢复了运动能力。

    元本大师他们自然一无所获,大家只好回火堆这边会和。

    其实,这一切都是慕轩设计的yù擒故纵之策,徐州那边的弟兄在玄元庄的灰烬中没有找到丢失的镖银,而秋风堂弟兄追踪城隍庙一战之后故意放走的两人,他们跟另外几人会合,而那几人原本是暗中跟着元本大师一行人的。

    慕轩带着清霖他们进了沛县县城,暗中的王小五传讯说后面有人跟踪,慕轩让清霖出城,暗中去找元本大师逼明空暴露,秋风堂的几位弟兄跟小高、王小五暗中动手抓住了五个俘虏,但小高告诉他说那五人嘴都很硬,没有说出半点有用的,又急,来不及慢慢审问,慕轩于是就导了那一出“yù擒故纵”,明空一跑,必定会赶去见幕后之人,那秋风堂的弟兄就有了新的追踪目标;那四个俘虏自然是慕轩找人干掉的,特意留下胖子,是因为那个胖子胆最小、脑子却最快,他应该可以给明空制造不少麻烦,让他们互相猜忌一番,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这些情况,只有天狐双姝和元本大师内情,明海、清霖他们都不清楚。

    折腾了大半宿,大家就在这荒野之中略作歇息,天亮之后,他们进城,来到凝珮他们所在的客栈,稍事休息,中午好好吃了顿饭,元本大师就决定回少林,慕轩请他将明空之事写成书信,让“生民”弟兄采用特殊方式先送回少林寺交给方丈,以免方丈不知内情而被明空或他的同伙钻空子,元本大师对他的这份细致暗自赞叹,愈加觉得鹰康庄惨剧绝非这个年轻人所为——只凭这份细致,如果鹰康庄之事是他所为,那根本就不可能留下缪非和杜姑娘那两个活生生的人证。

    清霖既然只是元本大师和方丈设下的诱饵,自然不必再背井离乡远离少林了,元本大师说要带他回寺,为他正名,但左坚决不同意,认为好不容易母子团聚,不想再分开了,而且,她现在越看姚姑娘越顺眼——虽然她有些娇气,有时候甚至相当刁蛮,但那都是对外人,对成霖可是一心一意,异常温柔,对她这个成霖的娘亲更是孝顺有加,要是她做,左觉得还是非常不的。

    清霖不止一次听娘亲说姚姑娘的好话,姚姑娘对他的一片情意,他又不是木头,会感觉不出来最关键的是,跟着娘亲千里奔波,虽然辛苦,但是他觉得这才是他一直向往的寻常生活,回少林寺?这个好像要好好考虑一下。

    凝珮她们几个这几天与左、姚姑娘相处,觉得姚姑娘和小和尚真是挺相配的,要是小和尚回少林寺,那不光左以后孤单寂寞,姚姑娘就更可怜了,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跟着陌生男人跑出来,又孤单单一个人,以后的rì子过啊?

    在这种氛围之中,元本大师很快觉出异样了,看着清霖,长叹一声,说孩子,何去何从,由你决定,师祖绝不勉强你”

    清霖看看慈善的师祖,又看看满脸期盼之sè的娘亲,内心挣扎着,犹豫不决。

    慕轩看着这一切,也叹息一声,忽然吟道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在场众人都悚然动容,别说元本大师看着慕轩,眼中闪动惊诧之sè,天狐双姝看慕轩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之sè,依依她们几个看他的眼神也很是惊喜,就算是凝珮,虽然自家夫君这诗十有**又是“剽窃”后人的,但眼前这情景,实在是太贴切了,俏脸之上一时也难掩醺然之sè。

    慕轩看着元本大师说在下愚见,只要一心向善,又何分出家在家;但求心中有佛,无须管吃荤吃素,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元本大师眉宇间显露释然之sè,嘴角含笑,冲慕轩合十说施主慧心隽语,老衲受教”

    慕轩施施然回礼,明海他们仨看着这一老一少,眼中多少显露些迷茫之sè。

    左眼眸中闪现欢喜之sè,拉着和姚姑娘向元本大师拜倒多谢大师成全”

    元本大师伸手虚搀,说施主不必如此清霖,自此之后,好好奉养令堂,勿受出家在家之扰,切记切记”

    清霖恭恭敬敬磕头,说弟子谨记师祖教诲”

    元本大师将他搀起,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簿册,交到他手里,说你师父不愿习练,那你就代他收下吧”

    清霖一看,居然是“拈花拂穴手”的练功秘籍,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元本大师笑笑,说只要你运用合适,不必在意它从何而来”

    清霖低头答应一声是,师祖”

    慕轩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慨万分:这才是真正的大师高僧啊不拘泥于陈规陋习,没有任何门户之见,假使各门各派中多些这种道行高深、见识远大之士,那么数量如此之多的高明武功,又会渐趋失传呢推而广之,各行各业,其实都过于秘技自珍、固步自封了

    第五集世间安得双全法

    第五集世间安得双全法

第六集八卦之城

    第六集八卦之城

    元本大师一行走后,慕轩他们在沛县呆了两天,左家那个远亲没找到,慕轩就让本地弟兄安置了左家三口,要有事,由他们照料一下,同时帮着继续打听左家那个远亲的消息

    在左家娘俩依依不舍之中,慕轩他们离开沛县,向山东进发,一路上他们赶得挺急,目的地是让槿儿心神恍惚的地方——临清

    慕轩他们着急赶路,远在莫斯科公国的伊凡三世却是忙着辟谣

    他从别洛捷罗回到莫斯科,全力追查被诬蔑为逃兵之事,却意外面临的麻烦不少,远比他被污蔑那事严重得多了,别的不说,要是伊万真的在特维尔那些贵族支持下有不合适的举动,那整个公国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所以,他赶紧派人去召伊万来莫斯科,可派去的人禀报说伊万身体不舒服,正卧床静养,伊凡三世心里明白这个怕有变故,不愿前来见,但他也没办法逼着伊万赶来,因为整个公国的人都,伊万自小就身体孱弱,偶有不适是很正常的,真要逼着他来,反而可能将某些人给逼急了

    他只好先忍一忍了,不过听派去的人说了另一件事之后,他终于坐不住了:艾莫索夫和摩罗基克带着他们那些人马在特维尔城,听说,他们想求助伊万为达理科夫报仇

    为达理科夫报仇,向谁报?伊凡三世觉得后脊梁隐隐生寒,难道,艾莫索夫他们根本就没进乌拉尔山,他们出兵之前就打算好了,找了个借口骗了,难怪乌拉尔山中根本没有他们的丝毫踪迹要这样说的话,达理科夫回乡也是预先设计好的,他们娘俩借机,免得事后追究他们的欺瞒之罪?

    这些,伊万预先是不可能的,只是,艾莫索夫他们到了特维尔,伊万为不派人来禀报一声?伊凡三世心里一阵阵发紧,想起索菲亚说的“别以为伊万现在会安心,在坐上莫斯科大公之位前,恐怕他不可能真正的安心”,他的心里升腾起难以名状的悲凉与恐惧之情

    立陶宛那边,卡米尔四世和米哈伊尔似乎蠢蠢yù动,眼前情形,真是内忧外患,让人焦头烂额呀当初跟金帐汗国翻脸,形势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啊

    正当伊凡三世rì渐窘迫之时,东边又传来了让莫斯科上起王公贵族、下至平民奴隶都惊恐万状的消息:蒙古人又想整顿兵马西征莫斯科了

    蒙古人又要来了?他们不是人在打得你死我活吗,会有闲工夫来打莫斯科?

    蒙古人又要来了,这可办?

    想当年,蒙古人仅莫斯科一地就屠杀了近三十万人,这里不知遭受过多少次洗劫,蒙古人灭绝人xìng,动不动就是屠城,遭到**后也难逃被残杀的命运,那些野兽,那些魔鬼,甚至连尚在娘胎的婴儿也不放过,冷酷的将孕妇的肚子剖开,将里面的胎儿屠杀取乐,他们甚至还将死者的头颅摆成金字塔状炫耀……

    要是蒙古人再次前来莫斯科,我们该办?

    整个莫斯科公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而被看作懦夫胆小鬼的伊凡三世却非常敏感的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当即召开御敌大会,将各城邦的大公、城主都召集到莫斯科,连着商议了三天,决定在公国原有的军队基础上,由各城邦征集兵员,扩充大军,全力抵御蒙古人入侵

    事关紧急,身为特维尔大公的伊万自然不能再继续身体不适下去,赶到莫斯科参加会议,伊凡三世趁会议间隙与亲切交谈了许久,父子俩终于取得了彼此的谅解,伊万答应父亲,后一定好好开导摩罗斯基和艾莫索夫,让他们专心练兵,准备抵御蒙古人

    整个公国紧张的忙碌了足有一个月,大军终于初具规模了,但是,传闻中的蒙古大军却没有出现半个人影,很快,东方传来消息,蒙古鞑靼的达延汗跟太师亦思马因双方的大军正在激战,他们双方损失都不小,任何一方都没有闲工夫派大军前来西征莫斯科

    整个公国为此一片哗然,伊凡三世却告谕各城邦,趁此时机加紧练兵,早晚用得上

    在伊凡三世看来,蒙古人不来自然是好事,而如果能借这时机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那可绝对是件大大的好事

    他开始沉醉于想象中异常壮阔的蓝图,却不知从时候起,又一个消息搅乱了不少人的心湖:蒙古人从来没想过要再次西征,是有人捏造消息,好趁机将各城邦的力量集中在手里

    谁,谁会捏造这种谣言?伊凡三世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时异常震怒,蒙古人给莫斯科带来的灾难还不够深重吗?谁那么无耻,居然利用这种消息搞风搞雨?

    但他马上反应,利用这种谣言将各城邦的力量集中在一人手中的?貌似他伊凡三世是这个谣言的最大获利者

    我,会是我呢?伊凡三世再次震怒,满肚子的委屈差点就从头顶心喷涌而出了,又是我——不,应该说,又冲着我来了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而让他窝火的是,原本喀山汗国在他的活动之下,已经有人渐渐接受了他这个莫斯科大公,假以时rì,必然会有进一步的机会,可是,转眼之间,喀山汗国上上下下团结一心,口口声声要跟他伊凡三世战斗到底,为呀?

    仔细一打听,前来喀山汗国做交易的蒙古商队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骑兵抢掠,损失惨重,而喀山汗国的不少商人也被抢了,其中很多货物原本是几个大贵族的,有消息说,那些骑兵是伊凡大公派去的

    冤枉啊

    伊凡三世为这些流言苦恼叫屈时,索菲娅也非常愤怒,因为有谣言说,伊凡三世利用蒙古人西征的假消息夺取各城邦的力量这个主意,是她索菲娅出的,为此,原本与她走得相当之近的几位贵族一连半个月都没露面了,她,肯定是她们的男人要她们跟保持距离,她于是暂时先忍着这口气,反正,沙里穆第二批胭脂水粉已经运到了,这次有整整四十套,她已经让人把消息传出去了,可以安心等着那些对外貌非常有追求的送上门来,没可以担心的

    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伊万,有消息说,上次在乌拉尔山中让达理科夫丢了xìng命、让伊凡三世丢了面子的那些蟊贼在特维尔城外出现过,却没有抢掠任何,这让有些人很是奇怪,甚至有人说,那些蟊贼跟特维尔的前大公米哈伊尔有关,也有人说,他们其实跟现今特维尔城里的一些贵族也有来往,那么,跟伊万会不会有关呢?

    这下子,伊万有麻烦了

    索菲娅沉住气,静待事态发展,当然,要她完全静下来是非常困难的,在此期间,她让几个心腹之人暗中给特维尔的伊万烤着的那堆火上添点柴火是必须的,她深信,这火,会越烧越旺的

    就在伊凡三世感到头疼、索菲亚却暗自窃喜的同时,东方的达延汗和彻辰也正觉得脑袋迷糊,心里都堵得慌

    托郭齐确实把亦思马因他们打得够惨,尤其得到梁健、阿木古郎那一万生力军后,对亦思马因他们发起了一波非常强烈的攻击,原本应该毫无悬念的大胜,却居然变成了毫无征兆的大败,据事后了解,好像是两个被灭了全部族老弱妇孺的小部落战士自告奋勇做死士,在亦思马因中军大帐诱敌,而亦思马因他们的主力却分两翼包围托郭齐的主力,托郭齐损失不小……

    这样一来,双方又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战斗继续胶着着,预期的最终胜利又得无限期的推迟了

    而让达延汗和彻辰难以接受的是,亦思马因那边那两个甘愿冒险做死士的小部落战士,口口声声说他们族中的老弱妇孺是达延汗派人屠杀的,屠了两个小部落又不是了不得的大事,我达延汗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可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派人啊而且,我们也有几个部落被人屠光了,这找谁说理去啊可冤死我们了

    恰在这时,西边传来了伊凡三世利用蒙古人西征的谣言整合全公国的军事力量的消息,达延汗和彻辰面面相觑,觉得这下好像有些眉目了……

    同一时刻,东胜卫却在大张旗鼓的练兵和修城,原先的血狼军适合狙击,守城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要与蒙古人那些马背上长大的战士在草原上一较长短,毕竟还有所不足,尤其将来要在整个河套驰骋,甚至得向外面延伸,那就必须有一支跟蒙古骑兵直接对抗的队伍,于是,呼延忘屈将后期训练的血狼军结合不少鲜血液,组建了的血狼铁骑,号称“血狼飙”

    别看目前的“血狼飚”只有三千人,但这些可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锋锐之士,而且所谓的训练,绝不是让他们在练兵场上对着那些箭靶或者稻草人狂shè乱砍,而是在血狼军的有效看护下,直接让他们去草原上主动攻击鞑靼人的部落,有时为了锻炼他们,血狼军还特意派人暗中给即将受到攻击的鞑靼部族通风报讯,让“血狼飚”骤然面对军容严整的被攻击者——就是在这种血与火的战斗洗礼中,“血狼飚”的成长度是空前惊人的,原先对这种练兵方式颇持异议的人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所谓的修城,其实是以东胜卫城为中心,向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向延伸,在八个方位都是离城五里的地方修了可以容纳四百人的连环碉楼,每个碉楼都可以dú lì,彼此之间又相连成一体,而每两个连环碉楼之间又设有明卫暗哨,明卫是大家都看得见的,每两个连环碉楼之间设有三处明卫,每处有一个血狼小队据守一个小碉楼,血狼小队定期换班防守;而究竟有多少个暗哨,那可就不是外人能够了解的了

    大大小小的碉楼的修筑只用了二十天的工夫,这让前来贸易的草原部族非常震惊,他们路过碉楼的时候,有人悄悄去研究那修建碉楼的材料,看看那些墙垣好像是土的,但却非常坚固,重锤砸上去居然也没痕迹,不要说损坏了,研究的人暗中咋舌,这些墙垣究竟是用修筑的啊居然这么快,这么坚固,不可思议啊

    有见识的人将扩建后的东胜卫城整个联系起来看,顿有所悟:这八面延伸的连环碉楼,看都觉得像是一只巨大蜘蛛的八只脚,而八脚拱卫下的东胜卫城,分明是一个极大的八卦嘛

    难道,东胜卫城想做这河套草原上最大的八卦卦之城?

    东胜卫能否成为河套草原上最大的八卦之城还是未知数,但凤阳皇陵成为朱祐樘一生之中看到的最大的火场却是事实

    朱祐樘在凤阳逗留的第五天,在中都留守司副留守梅纯和其他几个官员的陪同下,带着李东阳、王守仁他们到凤阳府治下定远县了解民情

    副留守梅纯是朱元璋次女宁国公主的驸马梅殷的孙子,梅殷是明初功臣汝南侯梅思祖之后,也正是朱允炆的姑父,当年成祖靖难之役,梅殷镇守淮安,朱棣绕过淮安,取道扬州,最终夺取天下,之后让宁国公主啮血为吧,将梅殷召至南京,后来前军都督佥事谭深、锦衣卫指挥使赵曦合谋,趁梅殷上朝时,将他推下笪桥溺水而死

    梅纯是成化十七年三甲进士,第一次做官就是到这定远县做知县,只因得罪了上司,一气之下弃官归家,之后才承袭做了这中都留守司副留守

    这次太子微服到此,正留守宋毅链不知太子所为何来,不得不伺候,而且特意让梅纯全权负责接待事宜,无非是想借梅纯与皇家的关系探一探太子的来意

    太子自南行以来第一次骑马出行,屁股被颠得又麻又疼的,但是,真正让他觉得疼的是心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就算是遭了灾,可这定远县毕竟是中都凤阳府治下的地方啊,会是如此凄凉的景象呢?

    在一处非常破败的小村庄外,朱祐樘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梅纯他们赶紧跟着下马,站在朱祐樘身后,他们不这位太子殿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究竟在想些

    “啊——”,忽然,一户农舍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隔着有六七十步,那尖利的声音依旧让朱祐樘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朱祐樘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第六集八卦之城

    第六集八卦之城

第八集皇陵之火

    第八集皇陵之火

    宋毅链让梅纯陪着太子出行,却亲自张罗晚上的宴会,太子来这里这么几rì,还没有好好款待过呢

    为了这宴会,宋毅链可是破天荒的连饭后雷打不动的一个时辰午休都取消了,都说君子远庖厨,他今天可是君子都不做了,特意带着官家宋胡亲自查看晚上给太子所用的用膳器皿,皇家对这些可是非常有讲究的,不得马虎,马虎不得啊

    就在他对准备给太子品茗用的那套茶具表示疑问时,二管家宋宝慌慌张张跑来说老爷,老爷,梅纯差人来请,让您赶紧去知府衙门。”

    去知府衙门,干嘛?宋毅链一愣神,宋宝接着说是太子让他来请您的”

    宋毅链气得抬腿冲他屁股上就是一脚,你这个狗奴才,颠三倒四的,最重要的话留在最后,真

    他赶紧回房换衣服,而后弃轿不坐,骑马赶去知府衙门,他那些亲兵都骑着马跟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在大街上呼啸而过,不知情的还以为发生了大事呢。

    到了衙门口下马,守门的衙役赶紧磕头,而后起身牵马,嘴里说着宋留守,知府不在,梅副留守带着几个人在大堂上呢”

    宋毅链心里一沉,他隐隐觉得,似乎要出事,要不然,太子巴巴的跑到知府衙门干,苟rì新这老小子偏偏还不在,说不得,只能咱老宋替他去顶一顶了,这苟rì新

    他在衙役引导下直奔知府大堂,来到门前,他挥手让衙役下去,而后整整衣衫,向里面报说微臣宋毅链求见”

    李东阳和梅纯出现在门口,两人一起向他行礼,说宋留守,殿下有请”

    宋毅链向两人还一礼,这才迈步进门,微一抬眼,看见太子居然端坐在知府公案之后,公案边站着的是内侍张纪,他心里顿时一惊——这架势,看着像要审案哪,赶紧疾步上前,跪倒磕头微臣叩见殿下,望殿下恕微臣迟来之罪”

    朱祐樘声音平静得很,说起来,我也是临时找你,你何罪之有”

    宋毅链起身,张纪亲自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之前的两张上首,朱祐樘说宋留守,坐下”

    宋毅链谢过,坐下,梅纯和李东阳也坐下了,宋毅链暗中注意到这大堂上除了他们这五人,居然没有第六人,心里更是打起了鼓,暗自骂那苟rì新:你个狗,已经暗示你这段rì子要安分守己一些了,又不见人影,真他混账

    “宋留守,这凤阳府的灾情如何?”朱祐樘似乎很随意地问。

    宋毅链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来了太子去的是定远县,老宋早就让那狗赶紧去定远县看看,别让那个元器琛惹出乱子,狗就是不听,这下可好,太子肯定了

    “灾情相当严重,幸好朝廷及时拨款拨粮救赈”宋毅链翼翼地说着听不出漏洞的话。

    “宋留守的意思,这凤阳府的灾情已经控制住了?”朱祐樘却似乎不依不饶,淡淡的问。

    宋毅链神情一僵,随即露出羞赧之sè,说微臣惭愧,只因灾情严重之时,外出乞讨者甚多,有些地方灾民也有结伙闹事之虞,微臣主要在于练兵防备,救灾之事,就由知府和下辖知县衙门负责了,据微臣所知,定远和怀远两县似乎灾情最为严重,外出乞讨者最多。”

    朱祐樘抬眼看他一眼,问定远知县元器琛官声如何?”

    宋毅链沉吟一下,说元知县上任年余,地方上尚算太平,只是微臣好像风闻元知县在理政能力上有所不足,府衙委派之事经常不能及时完成,这才造成灾民大量外出乞讨。”

    朱祐樘“哦”了一声,说这个元器琛,方才已经因为饥饿,以身殉职了。”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在宋毅链听来不啻于一个惊雷:元器琛饿死了?太子殿下亲眼所见?

    他马上明白了,要出大事了,太子肯定对救灾钱粮的去处产生了怀疑,苟rì新恐怕难逃此劫——不,不光是苟rì新,很多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了,这中间,是不是还会牵扯到我老宋呢?

    他顿时如坐针毡,真恨不得赶紧派人通知苟rì新他们,立刻做好一切准备,千万不能让太子找到我老宋的把柄

    可是,眼前,他,只能干着急,太子这架势,显然是不会给通风报讯的机会的,那个狗,究竟在哪里胡混呢

    就在这非常压抑的沉默中,外面有人回报殿下,谢子添带到”

    朱祐樘冲张纪点点头,张纪冲外面喊一声有请”

    宋毅链他们仨都抬头往门口瞧,进来的是个年近四十的儒生,身形矮小,面容清瘦,眼睛不大,但看着有神,只是脸sè蜡黄,显然身体欠佳,而且看着非常疲惫。

    他抬眼看着里面这几人,神sè间闪过一丝惊诧之sè,而后就恢复了镇定,走近前来,张纪沉着声说谢子添,当今太子在前,还不参见殿下”

    谢子添脸上顿时满是震惊之sè,迟疑大堂上端坐的朱祐樘,又看看张纪,张纪点点头,谢子添脸上肌肉急剧抽动几下,终于冲着朱祐樘跪倒磕头,口称草民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纪差点乐出声来,心说你以为是台上演戏呢,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祐樘却没有心思管这些,说谢子添,起来”

    谢子添爬起来,脸上神情明显很是激动,但他在竭力压制着。

    朱祐樘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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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皇陵之火

    第八集皇陵之火

第九集大家都是第一次

    第九集大家都是第一次

    “去皇陵”朱佑樘脸sè煞白,但神情反而异常的镇定,他低声下令,宋毅链这一刻觉得,这个少年太子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柔弱。

    他们下城,立即骑马赶往皇陵,宋毅链没忘留下几个亲兵,让他们向各城门守卫军官下令,进入戒备状态,四门戒严,任何人不能擅自出入。

    “”王守仁忽然快马赶到,来到朱佑樘身边,“小的也去”

    朱佑樘点点头,催马急行。

    皇陵离城十三四里,他们一路疾驰,到那里天sè也已灰蒙蒙的了,离着约有一里多地,他们就感到烟焰弥漫,热浪灼人,张纪赶紧拦着不让太子再靠近,让宋毅链找几个亲卫去找先一步前来的梅纯。

    亲兵很快就找到梅纯了,说他率领飞鹰卫和英武卫的军士正在忙着扑灭大火,而凤阳知府苟rì新带着衙役民壮正跟定远县那些盗伐皇陵巨木的刁民对峙。

    定远县刁民盗伐皇陵巨木?

    苟rì新率领衙役民壮在跟刁民对峙?

    朱佑樘惊诧万分,宋毅链心里却顿时大喜:这个苟rì新,还真是会办事,这事要是办成了,太子对他可就没办法赶尽杀绝了,好你个***,会办事哈哈哈——

    朱佑樘当即前往双方的对峙现场,他们往西一里多地,就到了,现场气氛非常紧张,这边是数十个衙役和二百多民壮,都拿着刀枪,有不少人手里还张弓搭箭,呈半圆形拱卫着几个人,其中那个身材高大、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一身皂sè箭袖衫,在旁边四个儒衫文人的陪衬下,显得很是jīng神。

    宋毅链告诉太子,那个高大中年人就是凤阳知府苟rì新,朱佑樘暗自有些惊疑,想不到这个处处与元器琛为难的凤阳知府,居然是个看着相当英武的汉子。

    对面,离着有三百多步,是数百个身穿重孝的百姓,有几个手里拿着斧子,还有二十多人拿着扁担之类,其他人则都是徒手,他们排成长长的一行,看着这边,眼神中都是悲愤之sè,当然,也有一些还混合着畏缩与担忧。

    苟rì新在大声喊话放下凶器,本府就饶恕你们对本府的不敬之罪,只是,你们擅闯皇陵,盗伐巨木,事露之后还纵火毁林,这可是死罪,本府绝不能轻饶”

    朱佑樘心里那点看见苟rì新之后的迟疑,在这凤阳知府说完这话之后,就荡然无存了,有的,只是无边的愤怒,这个苟rì新,如此,分明是将这些百姓往绝路上逼,一旦他们铤而走险,那岂非要酿成泼天巨祸?所谓逼上梁山,就是苟rì新这种昏庸官员这么逼出来的吧

    却听对面一个拿着斧子的黑脸汉子大吼咱们元知县活活饿死,定远百姓只想为他做副上等棺木,好好安葬,这里巨木这么多,少一棵又会怎样?你们为要往死路上逼咱们?那火明明是你们烤野味引起的,成了我们纵火毁林?这凤阳地面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些百姓大多举着拳头,愤怒的喊着要王法,要王法”

    苟rì新冷冷笑着看着这一切,等对面的人安静下来,他才长笑一声,说你们要王法,好,本府告诉你们,本府就是王法”

    他一挥右臂,喝一声来呀,放箭”

    那张弓搭箭的百余人立即将弓拉满,对准了那些百姓,宋毅链赶紧喊一声且慢”他原本想让太子看看苟rì新处事的果决手段,可听苟rì新那狂妄之言,他心里一哆嗦,赶紧阻止,再搞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苟rì新听有人敢阻止,心头大怒,转头一看竟然是宋毅链,这才没敢发作,赶紧行礼,说宋留守,想不到您亲自来了,留守不必担心,下官已经控制局面了”

    宋毅链心里一抽抽,心说,你这叫控制局面?你这是给我老宋添乱,你这个狗,没事会跑来这里打猎呢?

    他倒还真有些委屈苟rì新了,苟rì新之前得到宋毅链提点,让他最近不要出府衙瞎逛,苟rì新早几天还真就躲在府衙没出来,连他最喜爱的“醉眠楼”小桃红那里都忍着没去,今天一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带着这些衙役、民壮假称巡查灾情,却跑到野外来打猎了,出城的时候,他遇上了宋家的二管家宋宝,今晚宋留守要设宴款待一位贵客,他还想着打几味特别的野味给宋留守送去待客。

    他们这么多人在野外乱窜,有飞禽走兽也都逃到皇陵里了,他们不敢明着跑到皇陵胡闹,暗地里找了几个箭术不的溜进去,猎了不少山鸡野兔之类,弄出皇陵之后,他们就在皇陵边上生火烤着吃,谁料吃得正欢的时候,从皇陵里跑出来二十多个穿着重孝的百姓,后面有一队皇陵守卫追赶,苟rì新当即让衙役民壮们拦住了去路,那些百姓大多被包围了,但也有几个跑了。

    苟rì新一审之下,这才这些是定远县的百姓,元器琛已经死了,这些百姓想找最好的木材给他做棺材,就铤而走险,跑到这皇陵里来了。

    苟rì新当时大喜,这个元器琛,活着就是个不识时务的,死了也是个祸害——不是祸害本府,而是祸害定远百姓啊,这事要是利用好了,那本府升迁指rì可待啊

    他当即向守陵士兵要求将这些刁民交给他处理,守陵的自然没意见,他们可不想惹这些麻烦事,要,这些刁民闯进皇陵,要是让上面,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苟rì新答应他们说是在皇陵边上抓住这些刁民的,说他们意图闯进皇陵偷伐巨木,那样就不会牵扯上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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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集大家都是第一次

    第九集大家都是第一次

第十集杀人凶手

    第十集杀人凶手

    所有人都震惊当场,半晌都没有动弹地方,不少民壮都手抖腿也颤,看王守仁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可怕的猛兽一样,连对面那些受伤倒地的百姓都忘记了哀号,吃惊的看着那个杀神一般的少年人,最后居然还是王守仁第一个反应,一摆掌中朴刀,俯身一把拨开苟rì新那个人头上的帽子,抓住它的发髻,将人头提起来,向上一举,对着那些原本准备再次张弓搭箭的民壮断喝一声抛下弓箭,否则同此贼一样下场”

    那些民壮居然被他吓得大多将掌中弓箭一抛,忙不迭的向后退两步,那些即便抓着弓箭不放手的却也再没勇气张弓了,至于苟rì新身边那几个师爷和衙役,也都被喷溅了些鲜血,大多跪倒在地狂呕不止,谁还有力气来管别的啊

    王守仁目光一扫四下里,那些衙役民壮看着他那恐怖的眼神——其实王守仁此刻的眼神未必恐怖,但他双眼眼皮上都有鲜血,看上去确实非常可怕——不由自主向后退着,王守仁却一手提着那朴刀,一手拎着那人头,大步走回朱祐樘这边,宋毅链的那些亲兵也都是杀过人或是见过杀人的,此刻却都不由自主将路给让开了,王守仁来到朱祐樘马前将朴刀往地上一插,人头往地上一扔,双膝跪倒,对着朱祐樘磕下头去,口称,小的擅杀朝廷命官,请降罪”而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朱祐樘一笑,接着说小的能为此间百姓除去此獠,死而无憾”

    朱祐樘在马上低头看着一头一脸鲜血却居然还在微笑的王守仁,默然无语。

    一旁的张纪看着这张此前还带着稚气现在却满是鲜血的脸,心中暗赞一声:好汉子不愧是王华的

    李东阳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看看王守仁那异常可怕的脸,居然没有半点作呕的意思,只是眼神闪烁,显然正在苦思维护王守仁的办法,这孩子是跟着他出来的,王华特意拜托他照顾,再说,也不能让王华失去这个,更不能让朝廷失去这样有血xìng的栋梁之才手刃知府,这孩子还真是好气魄

    宋毅链看着这个出人意表的少年,心中满是寒意:这个少年看样子只不过十四五岁,居然挥刀砍了朝廷正四品知府,这这这——

    他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莫非他受到了太子的授命?要不,这少年的行为可太出格了,让人心惊胆战、防不胜防啊

    就在此时,对面那些定远百姓忽然齐刷刷跪倒,就是那些受伤的也都强撑着爬起来跪好,之前同苟rì新对峙的那个黑脸汉子腿上也受了伤,此刻却不管不顾,仰天长号元知县,元知县,您看见了吗?贪赃枉法的苟rì新被这位小英雄砍了,您老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可以瞑目了元知县,元知县……”

    所有定远百姓此刻一起大放悲声,伏地痛哭,那个黑脸汉子却爬起身来,受伤的腿一瘸一瘸的强撑着向朱佑樘马前走来,宋毅链的那些亲卫此刻看看自家主子,见他也有些愣神,就没敢上前阻止。

    黑脸汉子来到王守仁身前,对着王守仁跪倒磕头,口里说多谢小英雄替我们元知县报了大仇,小英雄大恩,定远百姓世代不忘”

    王守仁看着他,不知该说好,黑脸汉子却转身又冲着朱佑堂磕头,说这位,请饶了小英雄,我田七郎愿意替小英雄而死”

    朱祐樘目光投在这个汉子脸上,似乎在想着,李东阳心里暗自思量:此事若不能善了,这汉子的办法也未尝不是良策,只是,这样一个血xìng汉子替苟rì新那种贪官偿命,实在可惜了

    那些定远百姓看黑脸汉子走向这里,都渐渐止住了哭声,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扶持着走了,再次齐刷刷跪在黑脸汉子身后,一起向朱祐樘磕头,说贵人,请饶了小英雄,我们愿意替他偿命求贵人开恩,求贵人开恩”

    他们不住的磕头,口中哀告连声,这场面,看得李东阳和张纪都心cháo澎湃,眼角湿润起来。

    那些衙役民壮都惊奇的看着这一切,宋毅链和他那些亲卫都满脸震惊之sè,所有人都紧张的等着这个身份尊贵的少年做出最后的裁断。

    朱祐樘看着这些百姓,忽然抬起手来微微一摆,张纪赶紧高声喊一声大家静一静”

    定远百姓都停止磕头和哀告,抬起头来看着马上这个少年贵人,黑脸汉子和王守仁也都抬起了头,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在朱祐樘身上,朱祐樘忽然翻身下马,走到王守仁跟前,不避血污,伸双手将王守仁搀起,而后又将那黑脸汉子搀起,对着跪倒在地的百姓说各位父老乡亲请起各位听着,你们口中这位小英雄姓王名守仁,他今rì为凤阳万民除去苟rì新这个恶贼,何罪之有不但无罪,而且大大有功”

    那些百姓没有站起来,听他的话,愣了一下,才欢呼一声,争相恐后的爬起来,齐声高呼王守仁,王守仁——”声音响彻云霄,久久不散,王守仁这时反倒一脸尴尬之sè,似乎不知该如何才好了。

    之后,定远百姓忽然又都跪倒一片,异口同声的向朱祐樘喊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朱祐樘看着他们那惊喜若狂的神sè,心中涌起异样的激荡之情:这个,就是民心所向吧?

    他等他们稍稍平静一些,才再次高声说定远知县元器琛,忠君爱民,为国分忧,不幸以身殉职,殊可悲痛,特准定远百姓入皇陵选取巨木,为元知县置办棺椁,风光大葬凤阳府即刻开仓放粮,救百姓于饥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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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集杀人凶手

    第十集杀人凶手

第十一集野兽和杀猪刀

    第十一集野兽和杀猪刀

    虽然想想不会那么凑巧,但慕轩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打听清楚再说,他悄悄跟凝珮说明情况,凝珮自然没意见,真伊她们虽然不知回事,但都有些欢喜,说实话,这几天急着赶路,大家在马车上颠得都快散架了,很想好好歇一下,即便是槿儿,眼见临清越来越近,她也不由得心怀忐忑,有几次午夜梦回,她恨不得一辈子都赶不到临清才好,这会儿说在阳谷暂时歇一下,她心里也觉得需要稍稍松一下劲。WwW.CaiHongWenXue.

    慕轩让小五出去打探一下情况,让小高去跟本地的弟兄联络一下,“生民”在其他各省一般都是相对大一些的城市有酒楼、茶馆等各种生意,小些的城市也有些弟兄,但有事得上邻近大城市联系,但在这山东地面很特殊,稍有些规模的城镇都有“生民”的联络点,没别的原因,只因为山东是“生民”的发源地,弟兄最多,慕轩的两位师父一年中有四分之一的在这里,要不当年也不会那么巧让慕轩在莲青山中遇到他们。

    小五比小高得早,因为现在全城都在议论这起杀人案,他很容易就了大概,命案发生在前天凌晨,被害的是西城的钱大山,大家都叫他钱大郎,这个钱大郎是个行脚商,长年到外地来回倒腾些针头线脑的,倒也挺赚钱的,上个月底又贩些小货品到北直隶广平府一带去了,谁知前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在离钱家三条街的一条小巷子——名叫小井巷——里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胆大的人上前一看,那正是离家半月有余的钱大郎,赶紧向衙门报案,也有热心人跑着去告诉钱大郎的娘子。

    钱大郎常年在外奔走,家里只有他娘子钱氏和一个小丫鬟,听到陈尸小巷,钱氏当即就昏了,小丫鬟当场就懵了,幸亏隔壁的子闻声,帮着连掐带按,钱氏才悠悠醒来,而后号哭着去看的尸首,衙门的捕头钱四却先一步到了,他让手下那些捕快把小井巷给封锁了,小井巷两边的人家都遭到了他的一一盘问,但他却没收获,因为前一夜正是七月十五——鬼节——的正rì子,家家户户祭祀过先人,就都早早的安歇了,谁没事会跑出来瞎溜达,自然是都不。

    钱四盘问钱氏,钱氏只是哭哭啼啼地说上个月走的时候只说可能会去个十天半月,她也不哪一天,至于为会暴死在这小井巷里,她更是一无所知,说着,一个劲求钱四要早点把凶手缉拿归案,好为她的报仇,为了早rì抓住凶手,她愿意出赏银两百两。

    衙门很快发出了悬赏通告,有能报告有用线索的,除了钱家那两百两赏银,衙门另加赏银五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昨天果然有人向衙门告密,结果,今早就听说凶手被抓住了,是个来自滕县的小行商,叫方小山,据说这个凶手跟钱大郎还认识,钱大郎遇害那夜两人还在一家小酒馆喝过酒,之后有人看见凶手在钱大郎遇害的小井巷附近出现过。

    小五很机灵,特意跑到县衙想去看看那方小山是模样、多大年岁,虽然县衙不可能随便进去,方小山这个凶手更是被严密看守着,但他还是从县衙门口聚集的那些看闲事的人嘴里打听清楚了,那个方小山有二十四五岁,身材高大壮实,脸形长圆,肤sè黑黑的。

    慕轩自然不当年的方小山如今会是模样,但听年纪确实像,等小高带着本地弟兄陈三其来后,他委托陈三其帮着去打听更加详细的情况,而且,要是能让他亲自见一下那个方小山就更好了。

    陈三其刚刚三十一岁,身材颀长,身形看着消瘦,其实却是个内家高手,他在本地开家小小的武馆,本地一些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大多在他那里学过拳脚,一些闲人无赖子弟和衙门捕快衙役也都跟他有交情,因此人脉很广,慕轩向他亮明身份,陈三其又惊又喜,他对这位年轻的总执事的传奇经历略有所闻,想不到这位传奇人物居然会出现在眼前,一口一个“陈兄”叫着,饶是他内家修炼也有些定力了,却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了,当即动用一切能力,没两个时辰,比衙门更加详细的情况就汇总到了慕轩这里。

    钱大郎是七月十五那天黄昏从西城门进城的,当时他就跟方小山同行,两人进城后就在靠近城门口的“来三碗”酒馆喝酒,他俩之前也在那里喝过两次酒,掌柜马八爷也认识方小山,据他回忆,钱大郎他俩走的时候已是酉末时分,两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互相扶着走的;而酒馆的伙计麻三记得,当时两人都背着一个褡裢,钱大郎的褡裢鼓鼓囊囊的,明显很重。

    ——褡裢,很重?里面装着银子?是谋财害命?

    ——衙门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钱大郎遇害后,那个褡裢就不见了,方小山被抓后,捕快在他落脚的“运来老栈”也没有找到钱大郎的褡裢。

    ——方小山在运来老栈落脚?

    ——是的,就是七月十五戌初时分住进去的,据客栈掌柜说,方小山也是他们客栈的常客了,自从去年三月第一次来阳谷住过后,差不多隔一个月就会来一次阳谷,每次都住他们客栈,这两个月更是半个月就来一次。

    ——运来老栈在哪里?

    ——就在钱大郎遇害的小井巷不远,隔着两条街。小井巷前一条街叫虎爪街,街东头有家豆腐坊,豆腐坊的陈十两在凌晨丑末时分起来磨豆腐,在门口看见外面有个人经过,他模模糊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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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集野兽和杀猪刀

    第十一集野兽和杀猪刀

第一集不可能有奸夫

    第一集不可能有jiān夫

    “你到底是谁?”方小山双手抓住铁栏杆,手背上的青筋爆出,眼神变得非常凌厉,慕轩这会儿更加确定,他就是从前那个经常同打架的方小山,他现在的表情与那时候发狠时非常像。

    “你说呢”慕轩低低说一句,抬手将的衣衫脖领子往两边一分,油灯虽然昏暗,但方小山还是看得非常清楚,栅栏外这个人的两边锁骨都有一道非常奇怪的伤痕,好像他的锁骨曾经被利器刺穿过。

    “是你”方小山惊呼一声,声音大得把他都吓了一跳,他赶紧左右望望,而后压低声音,“方无铭,你会在这里?”

    慕轩微微一笑,说我还欠你一条命呢,得还给你”

    方小山的脸上肌肉微微一震颤动,而后故作平静地说我没有谋财害命,用不着你帮我”

    慕轩不以为意,说我你没杀人,可没杀人不等于你就没事。”

    方小山皱皱眉说阳谷知县谢枕亭是个清官,他绝不会诬赖我的”

    慕轩点点头说我,但是目前这件命案不容易找到真凶,你要是能配合一下的话,可以早点离开这里。方老爹还好吗?”不跳字。

    方小山“嗯”了一声,说还好,还能下地干活。”

    慕轩笑笑,说你总不希望方老爹赶这么远的路来看你吧?”

    方小山迟疑了一会儿,问你想?”

    慕轩直截了当问你那晚究竟到哪里去了?”

    方小山脸sè一红,再次迟疑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去见一个女子。”

    慕轩恍然大悟,原来是去跟私会了,难怪不肯在大堂上供出来,看来是想替那个保密,他脸sè赶紧严肃一些,免得方小山脸上挂不住,说不方便让她到堂上替你作证?”

    这是肯定的,如果那是有夫之妇的话,到堂上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没准就跟方小山一起被当jiān夫yin妇给处置了。

    ——为是有夫之妇,而不是青楼女子呢?

    ——如果是青楼女子,似乎不会那么在乎名声的,就算方小山要为她遮掩,恐怕那女子也会前来作证了。

    ——说不准是那青楼女子不愿意惹祸上身呢?

    ——这个世道,青楼女子有时比良家女子还要讲情义,素质高着呢

    方小山忽然叹了口气,说她是个更夫的女儿,我两个月前偶然认识的,我跟爹说要娶她,我爹不肯答应,说路太远,而且是个更夫的闺女,他要给我找个好的,我不愿意。那晚我忍不住去看她,他爹不在,我就留在她那里了,要是被人,她就——”他脸上满是担忧之sè。

    慕轩心知肚明,**在一块儿,肯定烧着了,一旦被人那女孩子没出阁就做出这种事来,铁定会被人戳脊梁骨,方老爹那里更不愿意接受她了。

    只是,这个傻小山,你这样维护她,没准把你弄成杀人犯了。

    他想了想,说要是我保证让她来给你作证之后不让人她的事情,还想办法让方老爹接受她这个儿,你愿意说出来吗?”不跳字。

    “真的?”方小山脸上闪过惊喜之sè,而后又有些迟疑了,上下打量一下慕轩,这才说,“她叫胭脂,住在虎爪街最西头。”

    胭脂?慕轩一愣,心说还真有女子叫这个名字啊

    “你没挨打么?”慕轩看看方小山不像是挨过板子的样子,那个谢枕亭还真是个好知县,对他这个凶嫌还挺好的。

    方小山苦笑一下,说钱捕头带着捕快抓我,我就把这次带的十两本钱银子都给了钱捕头,求他帮着通融一下,过堂的时候谢知县没让打,不过班头刘罗说要杀杀我的威风,建议知县打我二十大板,知县没办法答应了,我当时很害怕,谁知那二十大板打在屁股上声音响得很,但我却不觉得疼,像被小竹片抽了几下,想必钱捕头帮我打点过了,那个刘罗只是做做样子。”

    慕轩一听,就这阳谷县衙里虽然谢枕亭是个清官,但底下这些衙役捕快未必都服他,堂上这做派,分明是刘罗在向谢知县示威嘛

    想明白这个,他心里就有主意了,对方小山说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去想办法找胭脂姑娘来给你作证”

    方小山点点头,很郑重的说如果没办法帮她保密,就别让她来了”

    慕轩说你放心,我会看着办的。那我先走了。”

    方小山看他起身离开,忽然低声喊等等”

    慕轩停步转身,问还有事?”

    方小山看着他的脸,问方无铭,你为我没有杀人?”

    慕轩微微一笑,说还记得当年咱俩老打架吗?”不跳字。

    方小山说记得,我比你大,却老是打不赢你。”

    慕轩笑容中带着莫名的温暖,说你力气比我大,身子比我壮,却老跟我打个平手,因为你从来都是只靠蛮力,不像我会动脑子。”

    方小山“呸”了一声,说动脑子,你就是搞yīn的,插鼻孔、扯耳朵、踩脚丫的都来,没看见你那么卑鄙的”

    慕轩笑着点头,说没,跟我打架都不玩yīn的,你可能想出那么复杂的杀人方式?你要杀人,钱大郎肯定只能是被你掐死的你呀,还是不会动脑子啊”

    说着,他像是非常遗憾的摇摇头,转身施施然走了,方小山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明白,嚷道我说,姓方的,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慕轩向钱四告辞离开,却不忘暗中给钱四塞了十两银子,钱四笑得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回到客栈,凝珮问起,那人正是夫君少年时的冤家对头,不由也替他担忧——这个“他”是指方小山,人家虽然少年时老跟慕轩为难,但关键时刻可是救了慕轩的,慕轩要是那时出了事,上哪去找这千年才可能遇到两回的极品夫君?所以,她对那个方小山还是很具好感的。

    “才能让胭脂姑娘帮方小山作证却又不伤了她的名声?”凝珮想了好久,觉得这个还是挺有难度的。

    慕轩却笑笑,说这事还得大人跟晴蓉帮我”

    凝珮一听帮得上忙,顿时来了jīng神,慕轩在她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凝珮娇媚的横他一眼,说我的夫君好狡猾呀”

    慕轩嘿嘿一笑,说我娘子这种绝代佳人,我不狡猾些,可还真难骗到手啊”

    凝珮一咬下唇,伸两个手指拧他的腰间软肉,其实她心里是非常受用的,慕轩龇牙咧嘴的同时,却对的用词很是惶恐:绝代佳人?好像不太吉利呀

    第二天一早,慕轩带着小五来“全安武馆”找陈三其,跟他商议了一阵,陈三其就带他们来到了虎爪街上的“不过岗”酒楼,找了两个雅间,陈三其一个人走了,慕轩在其中一间等着,小五回客栈了。

    慕轩等了足有一个时辰,陈三其了,跟他一起来的有三个人,都是坐小轿来的,慕轩将他们迎进雅间,陈三其给双方引见,慕轩此刻成了回乡成亲、携眷入京的锦衣卫百户方胜,而对面那个身形高大、脸庞圆圆的四旬儒生就是本县父母官谢枕亭,他带着的那个矮个子山羊胡儒生是他的刑名师爷沈白陶,另外那个穿着员外衫的是本城富绅陈非复,他是陈三其的本家,跟谢知县关系匪浅,陈三其就是请他一起将谢知县跟沈师爷请到了这里的。

    双方见过礼之后落座,陈三其却开门站到了外面,谢枕亭他们有些奇怪,慕轩只当不,开门见山,说听说了钱大郎遇害的命案,他觉得这案子有些蹊跷,而且那个凶嫌方小山正是他故乡滕县人,出于同县之谊,他想请谢知县帮忙查明真相。

    谢知县听他说也是滕县人,暗自一惊,心想幸好没有对方小山屈打成招,他叹一口气,说不瞒方百户,本县也觉得这中间有蹊跷,只是那嫌犯始终不肯说出那晚他上哪里去了,本县一时也非常为难。”

    慕轩就说这个,方某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那方小山担心牵连对方,坏了对方名声,这才拒绝明言。”

    谢枕亭更是吃惊,看来,锦衣卫还真不是无能之辈,千方百计得不到的消息,他居然都了,真是不简单哪

    他于是虚心求教,慕轩就将胭脂姑娘跟方小山的事说了,谢枕亭说要洗清方小山的嫌疑,就得那位胭脂姑娘上堂作证,她要是不肯上堂,可就麻烦了。”当着对面这个锦衣卫百户的面,他自然不会说不肯上就得押上堂去之类的话。

    慕轩拱手说正因为这个难处,才麻烦谢知县与沈师爷来这里。”

    谢枕亭和沈师爷都是一愣,一直站在门口的陈三其却忽然进来了,说来了”

    谁来了?谢枕亭他们都很奇怪,难道还有人被请来商议此事?

    但陈三其将门关上了,而后将靠北墙的窗打开了,谢枕亭他们奇怪的看着他做这一切,正想问回事,陈三其忽然冲他们摇摇手,而后做出侧耳倾听状,谢枕亭他们也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听,就听隔壁一个女子声音急切地问小山哥啦?”

    一个非常悦耳的女子声音柔声说你小山哥目前还没事,但如果胭脂姑娘不能为他上堂证明他那晚没有杀人的话,他可能会很麻烦。”

    谢枕亭他们立刻都明白了,沈师爷看看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终于该做了,拿起笔来,饱蘸墨汁,开始写了起来。

    那边胭脂姑娘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是能帮他洗清罪名,我愿意上堂。”

    悦耳的声音说可他担心你无端被坏了名声,所以至今不肯说出与你的事。”

    胭脂姑娘深深叹息一声,说人命关天,他可真傻”但声音中也满含着感动。

    悦耳的声音说他是傻,不过有这样一心一意维护姑娘你的好男子,姑娘真是幸运。我夫君答应帮他洗刷罪名,而且帮他说服他爹答应你俩的婚事。”

    谢枕亭这会儿听出来了,想那个悦耳的声音的主人莫非就是方百户的新婚娘子?

    “哎呀——”,胭脂姑娘轻呼一声,却不知是害羞还是欢喜。

    方在问那姑娘能告诉我,那晚你小山哥时候到你那里,又是时候离开的?”

    胭脂姑娘想想,说我记得我开门让他进来之后,外面就响起了二更鼓,他走的时候四更鼓刚刚敲过。”两人第一次做男女之事,折腾了很久,她之后一直没睡着,听见四更鼓响,才把他推醒了,让他赶紧走,免得被她爹爹。

    方又问那你小山哥来时有没有说?”

    胭脂说他喝了不少酒,说进城时碰见了钱大郎,钱大郎非拉着他喝酒不可,他们离开酒馆后,钱大郎还拉着他说个不停,到了运来老栈还没完,小山哥就把他送到了后尾街的街口才折回运来老栈。”

    谢枕亭和沈师爷不由得面面相觑,后尾街在钱大郎家所在的虎尾街前面,方小山戌初时分住进运来老栈,如果他所言不虚,那钱大郎戌初之前就已经到了后尾街,一街之隔,他回家应该花不了多少工夫,可钱氏却说他根本没过,要不是钱大郎中途又有变故,就是钱氏在说谎。

    谢枕亭冲沈师爷点点头,沈师爷就停笔,将那写满字的纸拿起来吹吹,站起身来交给陈三其,并将笔给他,说烦劳陈爷”

    陈三其说声不敢当,拿着纸笔开门出去,接着就听隔壁传来胭脂姑娘的诧异之声,而后,陈三其很快了,那张纸上已经多了胭脂姑娘的花押。

    接下来,慕轩跟谢枕亭他们商议案情,觉得有必要好好查查钱大郎的娘子钱氏。

    不过,调查钱氏的结果好像不乐观,因为,假使是钱氏杀害的,那她必然得有同伙,因为钱氏一个弱质女流,想要把身材高大粗壮的钱大郎移尸小井巷又不惊动任何人,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要说钱氏有jiān夫之类帮她,更加不可能,因为,虎尾街一带的人都,钱氏是个贞烈女子,绝对不可能有jiān夫的。

    第一集不可能有jiān夫

    第一集不可能有jiān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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