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陆逊定计
孙翊朗声大笑,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朱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慨然道:“好!好兄弟!”不过他的脸sè一变,低吟道:“不过……你们要知道,我还有个二哥孙权孙仲谋。他十五岁就跟随兄长南征北战,在军中的声望地位非我能比。如要实现我等目标,任重而道远啊。”
朱然摇头道:“不然。孙权虽然早年就从军,但是军中声望并非你所想向中的那般鼎盛。我身在军营已有三年,对这些当然熟知了解。若不是他是当今吴侯的亲弟弟,以他的军事能力,必然要隐没一方。而且如今军中正盛传流行着一句话‘只身三语毙五人,五百乱贼独然过’,说的不就是你孙叔弼么。”
徐盛附和道:“正是!此点叔弼无需担忧。想你如今在江东的声望地位哪里比他差上一分?纵然如今手中少有兵权,但是做巡查使这一路来,交好多少世家大族,背后有着他们的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此时几人话已说开,便再无些许顾忌,畅言无阻起来。孙翊、朱然、徐盛三人不禁都各相站起身来。
陆逊见状也觉得坐着不怎么安稳,来到了几人身边,郑重其事的问道:“叔弼,前几rì你说,你手中有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然笑道:“有啊,我们‘求亲军’还有二三十人呢……”
孙翊瞪了朱然一眼,此刻他可没念头跟他们说笑。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们明说关于那五百袁家军的事,这其中毕竟牵扯到太大的秘密,如若泄露,那便是灭顶之灾。孙翊在几人脸上一一略过,顷刻间便下定了决心。
陆逊、朱然、徐盛,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当世人杰,怎么可能会出现泄露情报的事情?我以真心照明月,断然不会是君以假意映沟渠。既已下定决心,孙翊也就不再多想,把那五百袁家军的事说了出来。
安安静静的听完这个故事,饶是朱然那样见识过无数大场面,陆逊那样有着远大的见地,徐盛那样有着广脉的胸襟,都是不禁惊呼一声,这个故事太过离谱夸张,原来一切根源竟源于此!
陆逊手握拳状托着下颚,想了片刻,缓缓道:“这五百人……断然不可抛头露面。如若用的好了,会成为我们手中一支神秘的武装,可以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如若是用的不好……”
徐盛无谓道:“大家一起死呗!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怕有什么用?”
朱然点头同意道:“文向兄所言极是,畏首畏尾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叔弼,我等跟着你,你说一,我们绝不会说二!”
看着孙翊含笑致谢完毕,陆逊继续道:“按照叔弼所言,那么吴侯的寿命也就是半年左右。我等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如今虽然叔弼威名远播江东各地,百姓黎民莫不传诵,但是名望终究不是保命夺权的根本。苟活乱世,军队才是王道!”
孙翊点了点头,对陆逊的这番言论深感赞同。果然是那个大名鼎鼎,能够出将入相的上大将军,只言片语间就已经摸清了他如今面对的局面。
其实这些孙翊也懂,但是他却苦于没有办法到底要怎样才能掌控到军队。本来政治上的名望就已经跟孙策旗鼓相当,若是再堂而皇之的找孙策要兵权,无疑会给他心中造成莫名的忌惮。
“伯言……可有办法掌控到一支军队?”孙翊问道。
陆逊眯着双眼点头道:“办法倒是有,不过……可能会很难。”
徐盛早就已经等不及了陆逊这样yù言又止,想说又不说的讲话方式,急不可耐道:“书读多了,人就是麻烦。如今我们死都不怕,还会怕难么?有什么好的计策,你说就是了!”
孙翊拉住了徐盛,示意他听陆逊把话说完。陆逊看着徐盛的样子,轻声一笑,依旧是不紧不慢道:“叔弼你作为巡查使的目的不就是为吴侯募集到足够多的粮草钱饷。如今任务圆满完成,吴侯又是那火一般的xìng子,这后方安定的情况下如何能够稳坐泰山。如果不出所料,旬月之内,我江东定然会兵出江夏,讨伐黄祖!”
孙翊明白了陆逊所表达的意思,对他心中的韬略计谋当真是钦佩万分。如果孙策出兵江夏,那么自己到时候便可假借为父报仇之名,也领任一方jīng兵,这便有了自己的势力,掌控了正真的军权。
不得不说,别看这陆逊整rì呆在陆府中整饬家务,然而的确是心系江东大势。与诸葛亮那不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孙翊虽然觉得陆逊这个想法颇为jīng妙,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儿戏。自己从无掌军经验,孙策如何敢让自己带兵讨伐与江东对峙多年的江夏?更何况那黄祖能够杀掉孙坚,可断不是无能之辈。
孙翊有点不自信道:“计划倒是很妙,只不过……我大哥他恐怕不会把那么重的任务交给我吧?就算是念及兄弟情谊,让我掌控一军,怕是数量也不会太多,于事无补啊。”
陆逊饶有兴趣的看着孙翊,看的他都有些脸上发热的时候,才开口轻声道:“义封兄和文向兄应该知道,我吴县西北方五十多里处有一座‘上方山’,据扎着千余严白虎余孽。”
说到这茬,朱然和徐盛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朱然道:“正是。为首那人自称是‘东吴德王’严白虎的三弟,自号‘东吴惠王’。召集当年被吴侯打残打散的严白虎余孽近千人,在此地为非作歹,滥杀无辜,简直是让人深恶痛绝!”
徐盛嗤之以鼻的不屑道:“什么狗屁‘东吴惠王’,都是冒名顶替罢了。那严白虎只是兄弟俩,他只有一弟,名叫严白舆,哪来个三弟?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罢了!”
其实关于“上方山”上山贼的事,那一rì陆筱就跟孙翊简单的描述过,他也略微的对此事有所了解,但此时听到他们的话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孙翊懂得陆逊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可是还是有些疑惑道:“听说我大哥前段时间来吴郡平乱,率领数千大军,对此山上的山贼都束手无策么,若是我能够初到吴县,就平掉此乱贼,当然能够在我大哥面前有着足够的请兵分量。并且立此大功,必然可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权位。可是我等无兵无将……”
朱然脖子一扭,凛然道:“怎么说是无兵无将?别忘了,家父可是吴郡太守!由我出面,暂领两千兵马不成问题。”
徐盛皱眉道:“吴侯雄才大略,都不能平此山贼,凭我们几个,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逊摇头道:“文向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论才学,论能力,论韬略,论战法,我等几人不比吴侯帐下那些百战将领差上分毫!而且那群山贼为患吴县已有多时,在下早就对他们的行动方略有所观察。如若我等全心全力,不出半月,定可平乱!而且平定此乱,叔弼可获益四处,可谓是一石四鸟、一箭四雕!”
陆逊这话无疑引起了几人的强烈兴趣,包括孙翊在内的几人都是一脸兴奋的看着陆逊,看他到底有什么一石四鸟的妙想。陆逊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品了口香茗才一一道出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上方山”上的头领名叫严老三,虽不是严白虎的亲弟弟,却的确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也才是他能够召集些当年的残兵败将,笼络在此山上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能够在孙策大军围剿之下,不死伤一人,不仅仅是因为“上方山”洞岩交错,地形复杂,背靠原始深林,难以勘测。更是因为他们手中存有当年严白虎作乱时存留的大批军械辎重,就藏在那山上。
如果能够顺利平缴,收获辎重粮草定然不小。此之为一。
这群山贼霸占上方山已近两年,遇到过往商人无不是杀人劫财。要知道能够经商的都是些世家大族,而这吴县又是整个江东的经济中心,是商人往来的必经之地。所以说整个江东世家大族对这伙山贼无一不是恨之入骨,却又毫无办法。
如果能够顺利平缴,更能够得到广大江东大族的拥护爱戴,名望地位会得到进一步提升。此之为二。
当商人们知道有这么一伙山贼存在时,都不途径大路,而是纷纷选择了夜行小道,或绕路而行,让山贼们无从下手。平时无所事事的他们,便开始把杀戮的矛头指向了吴县和吴县附近村子中的黎民百姓们,几乎每月都会有数起屠杀事件发生。而且就在前几rì,吴县的大家族刘家就遭此山贼洗劫,受到了灭顶之灾。
如果能够顺利平缴,那么在吴县此地,孙翊的名望必定会达到一个顶峰,再加上处置张抵带来的影响力,到时候就算是孙策都莫能匹及!而且吴县才是江东政治、经济、军事的中心所在,交通四通八达,讯息畅通,比会稽更是一个合适的治所所在。他rì孙策必定会迁移治所到吴县,那么孙翊凭借着在此地无以伦比的影响力,定然是万事顺心,事半功倍。此之为三。
第四点则是可以凭此而增加军功,在军事上增强地位,以后再多加利用,便可以在政治、军事上全面压制孙权一等。此之为四。
如此头头是道的理论分析,孙翊听后大呼过瘾,对陆逊的钦佩也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心中也下定了决心:“无论想要消灭这伙山贼有多么困难,也一定要平掉!”
第四十一章 解除婚事
既定了计划,几人又商量了一番。确定了一下近几rì为了讨伐山贼做的一些准备事宜。就这样,一场讨伐山贼的序幕就此拉开。
见大事、公事已经确定完毕,孙翊又自然而然的考虑起私事起来。要知道他和陆筱的事至今都没有告诉朱然,也不知道他听后会有什么反应。孙翊想了想方案,便下定了决心。
此时几人又重新坐好,品茗阔论起来。孙翊对陆逊笑道:“伯言啊,我来陆府已有多rì了。几rì的交往接触,竟莫名其妙的和府中的一个女子生出了情愫,当真惭愧啊。”
徐盛哈哈大笑,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当是敢爱敢恨。更何况这男女缘分,本就是上天注定,何须惭愧啊。”他丝毫没有因为孙翊是他的妹夫而感到难堪不悦。
陆逊眼珠一翻,就明白了孙翊话中有话。便开始配合着孙翊演起双簧来。他故作惊喜道:“我陆府女子有幸能得叔弼的宠幸,实乃我陆府百年修来的福气啊。好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见陆逊已然上道,孙翊心中一喜,却故作矜持,把脸上憋红,羞愧道:“哎……当真是年轻气盛……那rì你我饮酒之后,我迷迷糊糊的,脑子也不怎么清醒,竟……竟做出了那种丑事!”
孙翊装出来的这般表情,陆逊看着就想笑。不过他到底是个极有心机的人,也故作很惊喜道:“好事!好事啊,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无须那些繁文缛节。说说,到底是哪个女子,先办事后纳聘也是一样!”
听到陆逊的话,徐盛和朱然都是爽朗的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因为孙翊没有遵守祖宗留下的规矩而有丝毫的鄙夷。
孙翊叹气道:“这女子也算是陆家的大小姐了,她正是你的姑姑,名字叫陆筱……”
“啊?陆筱?”还没轮到陆逊出声,朱然就大惊失sè的豁然站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孙翊。
陆逊也作势惊讶,一屁股站起身来,指着孙翊,竟慌慌张张的说不出话来。
孙翊一脸无辜的样子,很不解的问道:“你俩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是两情相悦,而且也有了夫妻之实。你们何故如此惊讶?”
陆逊眼睛偷偷瞄了朱然一眼,佯作悲怆痛苦道:“可是……可是我那姑姑已经……”
陆逊的话还没说完,朱然脑筋一转,便已下定了决心。赶紧开口打断了他,急切道:“哈哈,没事,没事……陆筱姑娘和叔弼郎才女貌,真乃天作之合。我等这不是惊讶,是欢喜的很呐……是不是啊,伯言?”
他故意在“伯言”这两个格外的用力,显得附有深层的含义。并且看着陆逊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要和自己配合着演戏,以免说出实情,大家两相尴尬。
孙翊看到朱然这番姿态,心中窃喜不已:“你还演戏呢,殊不知你就是戏中最显眼的那一个呢……”
陆逊当然会很配合朱然,脸上的惊讶之sè瞬间全无,完全被一种欢欣喜sè笼罩,附和道:“正是,正是。义封所言极是!”说着说着,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殊不知就在此时,朱然也是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好险好险!好在我反应快,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要不让叔弼知道了我和那陆筱有过婚约,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故呢。恩……过几天就来退亲……哦,不,今天就派人来退亲……”
就在朱然暗道侥幸之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能让他鸡皮疙瘩都能起一身的清脆女声,不用见人他都能知道,这不是别人,肯定就是陆筱。
果不其然,眨眼间,书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
只见她头盘飞仙髻,几朵零碎的金花别于发髻之上,凸显出她高贵的气质。自头上垂下的两条缎带,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飘扬,在她高贵的气质之中又添几分犹如仙人的飘逸。
眉如弯月,眼若明星,顾盼之间端的是娇艳动人,勾人心魄。胸前是一抹红缎裹胸,外披红sè纱衣。透过那半透明的红sè的纱衣隐约可见她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
果然正是陆筱。
饶是这楚楚动人,可以魅惑天下的绝sè姿颜,朱然也不敢抬头望去。在这陆筱面前,不知道为何,他总是自觉低上一等,就好像她是那天上的仙女,自己是地上的樵夫一样难以望及。
在外人面前,陆筱总是那么一副刁蛮的样子,虽然衣着打扮光鲜照人,高贵无比,却依旧改不了她的xìng子。还没进屋,她就娇声道:“陆逊!刚刚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一进屋子就见一脸错愕的陆逊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壮士,不过她对这些早是习以为常,毫不介意,反而看到低着头的朱然和看着自己微笑的孙翊脸上倒是微微一红。
忽然间,陆筱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足踩莲步,秀腿轻抬,脸上瞬间就换成了一副倾国倾城的醉人神态,规规矩矩的来到了孙翊旁边坐下,小鸟依人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朱然虽然是低着头,但是眼角也是不时的扫着陆筱,看到一向是大大咧咧的陆筱在孙翊面前竟然是如此的婉约动人,如此的百依百顺,不禁让他大吃一惊。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孙翊,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先是徐黛,又是陆筱,这小子驯服女人的能力未免也太强悍了吧?
孙翊也对陆筱的这番作态震惊不已。别说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就算是两人**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时候,除了第一次陆筱因为过于害怕娇羞显得很温顺以外,其他时候莫不是我行我素的样子。
忽然他发现陆筱的眼睛老是朝着朱然瞟去,孙翊这才明白陆筱这么做的原因。原来她还不知道孙翊已经把她亲事的事已经搞定,只要等着人家退亲就可以,还以为要自己展现出一番恩爱场面才好让朱然知难而退。
虽然知道了原因,但是孙翊也不可能点破。这般百依百顺的样子,且不说他从来都未曾享受过,更是在这几个兄弟面前给自己大大的长了面子。也不怕有别人在,伸手就揽过了陆筱的纤腰,即便是隔着一层纱裙也能感受到她肌肤的那种温软滑腻。
嗅着那种诱人犯罪的体香,孙翊像个大老爷一样的眯着眼睛,信口道:“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来这种场合呢?难道就不知道守规矩么?”
大男子主义的面子一上来,孙翊就有点忘乎所以起来。不仅嘴上的话加了几分力道,就连在陆筱身上游移的那只咸猪手也渐渐地加力揉捏起来,渐渐的又从腰间滑下,落在了浑圆的臀.瓣上。
身上的痒感不适让陆筱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了jīng致的眉头,不过依旧是把身子贴靠在孙翊身上,柔软的胸脯正好抵在孙翊的怀里,笑若桃花,嗲声嗲气道:“人家知道啦……三郎~~”
别说是孙翊,就连在场的陆逊和朱然听到陆筱这样的一句话都不禁有点渗然,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若是一个平常的女子这样,那倒也好说,这本就是女人的天xìng使然。但是这陆筱不同啊,往rì里打打闹闹,活一个假小子样子的她今天竟拌起了乖乖女的形象,让几人怎么都难以接受。
朱然不知道陆筱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还真以为他们二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才会让陆筱在孙翊面前如此的温柔,清了清嗓子,敬佩道:“叔弼与嫂嫂当真是恩爱有加,让朱然钦佩不已啊。”
孙翊一边细细感受着陆筱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一边仰脖傲然道:“还好吧……这女人呐,一定要好好的管教,你说是不是啊,义封?”
朱然连连点头,赶忙称是。
陆筱一开始对朱然夸张他们二人恩爱有加也是欢喜异常,说明他已经完全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再加上“嫂嫂”二字,更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禁心花怒放,顿时笑靥如花,艳照满堂。
然而听到孙翊说什么女人要好好管教的话就让陆筱莫名的反感起来,以她的xìng子,管教男人还差不多,哪里能够轮到男人去管教她?不禁眉头竖起,再一看孙翊那一副老神在在,大老爷的姿态更是让她心生怒意。
而且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孙翊的那只咸猪手已经滑落到了自己的股间,并且还想要往里深入的趋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调戏她,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反正朱然已经认清了现在的状况,退亲是早晚的事,那她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陆筱的身子猛地一挣,同时肩膀朝着孙翊使劲一撞,在她站起身来的同时,孙翊的身躯不自觉的就朝侧面歪倒过去。汉代时的坐姿都是席地而坐,所以此时的孙翊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
陆筱悻悻起身,羞愤道:“你……你得寸进尺!”哼的一声,转身就离去。从刁蛮到温柔再回到蛮横,这陆筱就像个百面郎君一样,让孙翊连连摇头。
陆逊、朱然、徐盛几人都在抿嘴憋笑,若不是在意孙翊的面子,怕是早就笑的前仰后合。朱然心中暗呼一声:“果然还是这样,我还以为她xìng子大变了呢……”
孙翊爬起身来又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衣襟,感慨道:“哎,你看看,我就说吧,女人一定要好好管教,若是管教不好……额……我刚才的样子你们都看到了吧……”
“噗!”徐盛刚刚泯入嘴里的一口茶一下子就喷了出来,紧接着陆逊和朱然二人也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十二章 锁定张家
徐盛跟朱然告别了陆府,孙翊也没有留在此地,因为他没有忘记,徐黛的母亲还身有怪病,当初他们兄妹二人去找于吉无功而返,不过这次情况可就不同了,因为在前些rì子,左慈就登门拜访过孙翊。
左慈的大名可是比于吉还要高上几分。
当时孙翊不知道“余黛”的家在哪里,所以就没有急着和左慈一块过去看病,就给左慈好生安排了一个住处。这回终于知道“余黛”就是那个徐黛,他当然不会再有任何犹豫,派人叫上左慈,跟着徐盛便往徐家赶去。
这吴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陆府在吴县的西边,而徐家在吴县的东边,所以他们不乘马车,一行人一路行来倒也疲乏。
这徐府已经没落,除了一个服役徐家四十年,五十多岁的一个老管家之外,并无其他的下人,说是府邸,就跟个寻常百姓家并无两样。
徐盛很有孝心,对于能够邀请到左慈这样大名鼎鼎,神仙般的仙人为母亲治病,当然是说不出的欢心,心中的对孙翊的恭敬就愈发强烈。到了家之后,他先是让管家带孙翊去休息,然后才引着左慈往她母亲的卧房走去。
老管家把孙翊送到客房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脑袋昏的缘故,竟然对这声名显赫的巡查使不闻不问,扭头就离开。孙翊无奈只好傻傻的坐在那里,眼睛在房间中到处乱看。
好在不一会儿,徐黛就出现在门口。很显然,是徐盛通知她的。她还是上午那一件白sè的衣裙,就跟她的容颜一样,清清亮亮的没有一点垢痕瑕疵。
孙翊赶紧笑着站起身来,轻松的问道:“怎么样,令堂的病可有眉目?”
徐黛抿嘴一笑,乌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灿若星辰,嫣然道:“有左仙人在,想必是没什么大碍了。”
孙翊这才明白原来她过来的时候左慈还没有下定论,只是凭借着对左慈的信任才有此话。这么孝顺的女子能够第一时间来看自己,而不是陪着自己的母亲,足以说明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孙翊心中觉得感动,向前急走几步,就想去抓徐黛的一双柔荑,哪里想到徐黛灵巧的一个闪身,竟躲避开去。
徐黛白皙的脖颈有些粉红,侧着臻首,嘟嘴道:“那个……陆家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孙翊有些心惊,也有点心虚。
徐黛哼了一声,娇嗔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一来到吴县就住进了陆府,你们之间是不是早就有了私情?”
孙翊暗呼一声:“原来不知道啊。”便赔笑道:“谁说早就有了私情的?我来吴县的目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就是为了娶你呀!”
“噗嗤!”徐黛掩口而笑,含羞白了孙翊一眼,嘟囔着:“还是那副油嘴滑舌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我明白,你这样的大男人身边怎么会少了女子?我……也不是想你对她能怎么样,就是想弄明白,以后……家中的地位……”
看着徐黛臻首低垂,面带红晕,心有不甘的样子,孙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徐黛这话中的意思。
陆筱是堂堂陆府的小姐,地位尊贵,可以说跟孙翊是门当户对。而她徐黛仅仅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背后没有家族势力,没有显赫的地位,如果两人都过门的那一天,到底谁才是“姐姐”?
孙翊知道徐黛老是喜欢跟他玩一些小心眼,来博得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些许利益。但是孙翊对此一点都不反感,女孩子本来就应该贴在男人身边撒娇宠溺,天经地义,更何况徐黛的做法可以说是无伤大雅,而且以她的睿智jīng明,识得大体,也断然做不出什么伤大雅的事来。
孙翊最讨厌的就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这种论调。那种看人先看地位的观念,让穿越而来的孙翊有着骨子里的排斥。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女人们的那个小圈子里面也有这样的氛围?
孙翊轻轻的拍拍徐黛滑腻的小臂,温声道:“我来吴县的目的,就是娶你,第一个娶的就是你!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徐黛虽然对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再一次得逞有些窃喜,但是看到孙翊这样的真情流露和信誓旦旦,心中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柔情万种的风情。顿时整个人好像跟喝醉酒了一般,面上发烫,娇躯好像都站不稳,轻轻的靠在了孙翊的怀里。
孙翊轻轻把徐黛搂在怀里,脸贴着她那三千青丝,轻轻的抱着……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孙翊抱着一个美女,却心无杂念。
“对了。”徐黛微微一挣,孙翊就放开了她。徐黛没有后退一步,而是原地仰头望着孙翊,奇道:“刚才听哥哥说,要把家里的存粮拿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贴身站立,那眼睛,那鼻梁,那红唇都近在咫尺,再加上那呼出的幽幽香味,更是让孙翊陶醉。声音清脆动人,宛若黄莺。然而他却全然没有迷醉其中,因为他对徐盛的做法感到了万分的震惊。
既然要出兵平贼,肯定要有足够的粮草支撑。朱然虽然能从他父亲朱治那里借兵两千,但是这战乱年代,粮草重似金,如何能够轻易得到。
而且前段时间因为孙策前来吴郡平乱,就已经借调了当地大多的军粮,民粮。本身就是难以支撑。而孙翊作为巡查使募集到的资金粮食都已经上交,如今已经运往了前线粮仓。
这个难题本来是孙翊要一力承担,哪里想到徐盛回家后竟然要拿出自己家中的存粮。这种乱世,粮食就是活命的根本。说不定哪年哪月就会发生些变故,或大灾,或战乱,到时候哪里还有粮食可以食用,徐盛这个做法,在孙翊看来完全就是饮鸩止渴。
虽然心中对于徐盛这样做法有着很大的敬意,但是更多的还是恼火。孙翊做人的准则是不可以因私废公,但是更不能够因公废私!
孙翊跟徐黛讲明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出乎孙翊意料的是,徐黛竟然对徐盛的想法一点都不恼怒,反而觉得他哥哥大义凛然,是响当当的汉子,孙翊撇了撇嘴,无奈道:“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到别人?”
“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我们都要成亲啦……”徐黛轻声道。
孙翊正sè道:“就算是一家人了,那也不行,家中的存粮万万不可动一分。”
徐黛温顺的点了点头,忽然间眉开目展,喜上眉梢,欢呼雀跃道:“对啊,你不是巡查使么,怎么不去张家募集些粮食?”
“张家?”孙翊不禁苦笑,人家两个儿子都被自己废掉,还有一个死活不知,怎么再好意思去。
徐黛明显看出了孙翊的担忧,娇笑道:“放心啦。反正都得罪了好几回,也不怕再惹一回了。”
“哦?有道理。”孙翊赞扬的看了徐黛一眼,哈哈笑道:“还是我家娘子聪明。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多烫他几次,也无关紧要!”
“去~~讨厌……”徐黛白了孙翊一眼,娇羞满面,粉颈低下,羞答答的转过身去……
……
……
“父亲,这口气,我们不能再忍了!”张白已经确定再无作为男人的能力,此时下面还在隐隐犯痛,却不顾这刺骨般的痛楚,托着浑身无力的身体到书房去找张允。
书房内有两人正在商议着族中产业的问题,一个是家主,张白的父亲张允,另一个则是一身儒生打扮,文人气质十足的张温,张白的大哥。在历史上也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
见张白推门而入,张温一惊,赶紧起身迎了过去,把他搀扶坐好之后,才问道:“三弟此言何意?”
那个时代,会客或商议大事的时候,人们都是席地而坐,每人身前都有一张案几。张白把自己身前的案几一用力就掀翻在地,忿然道:“姓孙的他欺人太甚!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允这几个儿子里面,就数张温温文尔雅,勤奋用功,在吴郡的士林中也有着很高的名望。所以张家的大小适宜他都有决断的权利。听到张白这么说,张温有些不悦道:“他可是堂堂的巡查使!我张家虽大,又如何能够相抗衡?更何况是你们犯错在先,受此罪责在所难免。”
本来张白心中就窝着一股火,这回听到自己的大哥不仅不帮着自己说话,反而用言语来数落自己,他那种狼狗一样的脾气如何能忍?
他伸出一脚又揣在了那已经掀翻在地的案几上,哪里想到又拉伤了胯下的受伤部位,“哎呦”一声,疼的他大叫起来,脸sè煞白的让人恐惧,咆哮道:“好在不是你!我和二哥都被他废了,下半生还叫我们怎么活?
你倒是可以在那里夸夸其谈,还是我大哥呢,我看你就是那姓孙的手下的一条狗!二哥现在躺在床上都没醒过来,你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到是他孙翊欺人太甚吧?”
张白受到了如此折磨,想到了以后再也碰不得女人,心中更是恼火忿恨,言语中对他大哥都颇为不敬。
张允听后当然要控制场面,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大吼道:“你给我闭嘴!胡闹什么!忍不了,你也得忍着!你拿什么去跟那姓孙的对抗?”
就算是说话的是自己的父亲,张白也是丝毫不让,怒然而起道:“每年拿那么多钱养那严老三,难道连这点忙都不帮?”
第四十三章 张家心思
张白这话说完,张温心中猛的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允,大惊失sè道:“父亲,难道我张家还跟那严老三有瓜葛?”
张允老脸豁然一红,不禁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这严老三就是城外“上方山”那群山贼的首领。其实当年严白虎霍乱吴郡时,张家就暗中出资帮助过他,以至于后来严老三占山为匪后,又重新找上了张家门来。
当时张温经过深思熟虑,长篇大论的说出了一大堆的道理,讲明跟这严老三交往的坏处。当时张允也对他的观点万分赞同。但是奈何张抵和张白这两个儿子长此以往的在他身边软膜硬泡,说跟这严老三交往的诸般好处,让他不得不动心。
而且他知道,跟这严老三交往最具有诱惑力的一件事就是:可以肆意靠着山贼的势力打压生意上,或者生活中的敌对者,而自己会毫发无损。可以说整个张家,除了张温一人,这张允、张抵、张白皆是相同的xìng子,都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
没有办法,张允经不得此等诱惑,终于同意了张抵和张白的建议,和严老三保持了往来。如今已有两年有余。可以说张家的确在这交往过程中获益不少,不仅成功的打压了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又可以暗中使用手段,让与自家有矛盾的家族灰飞烟灭。
就在前些rì子,张抵因为看中的一个女子嫁给了刘家的三公子,而忿恨不已,暗中通告了严老三这个消息,这才有了刘家的灭顶之灾。
张白看到他老爹张允好像犯错一样的任耸了,更加狂躁起来,顾不得唾沫星子满天飞,张牙舞爪道:“有瓜葛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我张家发展的这么好,还不是靠这个!你还真以为靠着你那两下子,咱们张家就能成就今天的这番局面?做梦去吧!”
张温气的都快昏过去了,脸上的气sè瞬间变得比张白还差,大失所望道:“你……你可知道,如若消息泄露,我张家可是要面临着诛九族之祸!”
张白不屑道:“诛九族?哼!真是胆小如鼠。这两年来受到灭顶之灾的是谁?是那些跟我张家作对的!连孙策都奈何不了严老三,这小小的孙翊,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怕成这样?父亲,你怎么看?”
张允毕竟是心中有愧,他四十多岁年纪,可谓是见多识广,不像张白那样愣头青,深知跟严老三交往的利害关系,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千万不可冒失,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
张白不耐烦对张允道:“还商议什么?那姓孙的都骑到咱们张家的脑袋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这样,反正我和二哥以后也用不上了,我们那些女人就全送给你好了,容貌身段比我那些姨娘强多了!”
张允一阵气极,不过还是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喉咙动了一下,是咽口水的举动。
这时管家忽然前来通报,说巡查使孙翊前来拜府。
顿时房间内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低到了零下,凝滞起来。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个个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最后还是张白的xìng子最为急躁不成熟,骂骂咧咧道:“他还敢来?还不把他给我轰出去!”
张允这回终于展现出了他一家之主的威势,伸手一摆,打断了张白,肃然道:“此事不可大意。且先看看对方的来意再说,你先在这给我好生呆着,要是敢再惹出什么事来,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狠狠的瞪了张白一眼,和张温、管家一同去迎接孙翊。
张白了解他那个老爹的xìng子,平常时候怎么说都没关系,要是他正经说话的时候,那可就一定要乖乖听话,否则挨顿打那是轻的。没有办法,张白只有老老实实的呆在了这里,半步都不敢离开。
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张允和张温两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张白赶忙迎了上去,百般询问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听到张温的话后,却让他又是勃然大怒起来。
原来孙翊去张家的原因竟然是募集粮食!而且还不由分说,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因为如果不给,他就会让太守把他手中的那张十万金的借条给毁去,到时候张家可真就是两眼摸黑,无能为力了。
没有办法,张允只好陪着好脸,像个孙子一样的善待孙翊,并且拿出了两万石作为军饷。两万石虽然不多,奈何孙翊手中也就是两千多人,根本不需要太多,所以孙翊也就是满意而归。
张允的脸气的都绿了,尼玛你害了我两个儿子不说,来到了我家,我还得像个祖宗一样的侍奉着你,等你走了,还得送你足够多的粮食,怕你饿着,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到了伤天害理的地步!
“不行!就算是个畜生,受到了虐待还会反抗一下,更何况我们这有头有脸的张家?必须马上联系严老三,那姓孙的实在是欺人太甚!”张白已经忍无可忍。
看到张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张温沉默半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道:“那……那就联系吧……不过此事还需有一个完整的计谋,断不可仓促行事。”
听到张温竟然同意,这下张白高兴了。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张温同意的事,他老爹张允几乎不会不同意。张白兴奋道:“好啊,好!商量吧,咱们好好商量出一个好计划,定然要那姓孙的死无葬身之地!”
张允脖颈间的青筋跟跟凸起,其实他在知道孙翊的来意之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拼上整个张家的家底,也一定要跟他孙翊较量一番。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来都未曾受到如此的耻辱。
张允的三角眼盯着他大儿子张温半天,声若幽灵道:“温儿,事已至此,我张家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要干,那就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看你这样,可是有了良策?”
张温有点失落的叹了口气,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四章 绝色陆筱
回到了陆府,孙翊心情大快。那点粮食要陆府拿出当然是不在话下,但是孙翊总觉得过意不去,要你的人还要你的财,孙翊自觉没有刘备那样的厚脸皮。不过好在张家一行还算顺利,而且对方虽然有些隐隐的不满,但是最起码表面上表现得极其恭敬,这就足够了。
满心欢喜的来到了陆筱的房间,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房间里几只红烛高燃,竟有小孩子手臂般粗细,就算是一夜恐怕都难以燃烬。幔帐束在一边,底锁金边,轻垂在一旁,香炉点燃,散发出氤氲的香气,让人神智一清,却又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房间中只有一个美人,正是陆筱,她站在屏风旁边,衣白如雪,如梦如幻。她身披雪白衣裳,一尘不染,竟和今天徐黛的气质装扮不遑多让。只是耳垂坠着一片玄黄的美玉,发髻云松,一枚玉钗插上,显得就高贵许多。
见孙翊进屋,星眸顿时闪亮,娇笑着迎了上去。
她这眉目如画,衣着似仙也就罢了,最让人迷醉的却是她那步伐的轻盈,体态的动人,简直就是烟视媚行。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娇慵懒散,却又妩媚迷人。
她肩上披着沙罗制成的锦帛,隐约露出圆润的双肩,肌肤白里透红,简直是美的让人心惊肉跳。碎步而来,披帛环绕双臂之中,飘舞逸动,美不可言。
陆筱轻步下移,一举一动真的如梦似幻,来到孙翊面前款款施礼,声若黄莺,娇柔道:“三郎~~快进来……”
就算是孙翊再怎么沉稳干练,也是忍不住口.唇发干,举止失措,他不知道那个刁蛮的陆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百面郎君不成?
顺着陆筱,孙翊无限疑惑的来到座位上坐好,真是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好以静制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陆筱。
看到孙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好像如堕云里雾里,陆筱妩媚轻笑,柔媚道:“三郎且坐解乏,待妾演舞消闷……”
说完体态柔情万种的翩然转身,只是施礼倒退之计,秀眸流盼,给了孙翊一个妩媚柔情的眼神。
陆筱披帛一摆,静如两条长龙般舞动不停,任是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再是扭动,也依然能把她笼罩在红绸之下。
没有抚琴弄筝,没有吹箫玩笙,陆筱依旧是翩翩起舞,真如蝴蝶般轻盈,浑身柔若无骨,忽如其来,倏然而退,只留余香阵阵,倩影飘忽。
也不知是不是她平rì习武的缘故,身段飘忽当真若蝴蝶一般,好像是飞舞在大漠黄山,动人心魄中带有娇艳之美,又像是苍穹孤雁,苍凉中竟带有继续哀愁。
不知何时,陆筱已如蝴蝶一般伏在地上,刚才还舞蹈的江海滔滔,此刻倏然就是风平浪静,水光清潋,孙翊默然良久,好像两眼失神一样,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终于面露出赞叹的微笑,仍然是心悸神摇。
“三郎可是喜欢?”陆筱盈盈起身,静体轻言。
孙翊一凛,恍然道:“喜欢,喜欢,从来未像现在这般喜欢过……”
陆筱脸上红晕上涌,素手轻抬,扯了衣襟上的红绳,轻咬贝齿道:“那……三郎是准备安歇了么?”
孙翊傻傻的根本不懂得陆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都是自己主动邀请,这次怎么她就有些急不可耐了?不过孙翊见过这般美轮美奂的舞蹈之后,虽然yù望大增,但是好奇也是更多。他跟陆筱的交往时间不长,还说不上太多的了解,是想看看她接下来的举动。
“现在……还早吧……”孙翊面不改sè心不跳的说道。
陆筱眸闪浅笑道:“那……妾来为三郎沐浴更衣。”她一言一行,并不做作,却更有一种撩人的姿态。
“啊?这……这是鸳鸯浴的意思么?”
就在孙翊有些惊慌失措的时候,房门一响,侍婢嫣儿已经和另一个婢女捧进了一个木桶,有半人多高,放在屏风前面,就在孙翊的眼下。嫣儿望了孙翊一眼,窃笑着走了出去。
“我……我……我现在不想洗澡。”孙翊已经是迷惑的语无伦次,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一会儿,两个侍女又提着水壶水桶回到了屋子里,往木桶中注水。注了大半桶热水之后,试探下水温,又用冷水调试了一番,待水温合适之后,才放下热水桶,另一个婢女转身离开。
嫣儿却又拿出了一个花篮,花篮中尽是各sè的花瓣,以娇艳光鲜为主。她伸手一抓向空中撒去,花瓣漫天散落,多数到了木桶中,少数飘到房间各处,五彩斑斓,暗香涌动,让人心旷神怡。
热水一熏,空气中弥漫着除了女人的幽香,还有花瓣的香气,一时间宛如梦中。
嫣儿任务完成,又偷偷的瞧了孙翊一眼,才躬身而退,轻轻的带上房门。
孙翊看的目不暇接,心道:“果然是家大业大,花儿这般浪费,就算是当初在吴侯府的时候也未曾见过。这排场,当真不俗。不过这钱花的倒也不冤,气氛营造的简直就是完美至极。”
陆筱的几个婢女中,孙翊就认识嫣儿一人,所以刚才几个侍女的举动,他只注意到了嫣儿,也对她那种调皮般的眼神颇有感慨。他的目光跟随着嫣儿,直到她掩门而去,在转过头来,然而这时候,却差点让他跳了起来。
不知何时,陆筱已经宽衣解带,身着亵衣,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在烛光下尤为耀眼夺目。孙翊yù言又止,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面对着这样红颜祸水的无限诱惑,仍然是感觉到喉咙有些发干,几乎难以呼吸。
朦朦胧胧间的东西最为让人觉得惊心动魄,难以忘怀。爱情如此,女人亦如此。只着亵衣的陆筱站在那里,更是让男人有着欣赏的yù望和倾泻的冲动。饶是孙翊已经有过很多次的见过她**着诱人的娇躯,然而这种朦胧迷幻,还是让他的目光再也难以挪动一分。
陆筱的表情并不生动,有些涩涩的作态,甚至有些木然,可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是魅惑万千的宠儿。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解亵衣,露出羊脂般光滑的身子,胸前圆玉弹出,颤颤巍巍,上面两点樱桃红夺人眼目。
她对孙翊已经是完全卸下了遮掩,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主动的第一次,却绝对是展现的最浪荡的一次。她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这番举动,毫无疑问,陆筱心中也是充满了羞涩与晦涩难明的意味。
以前两人的**坦诚,都是在床上的时候,这是孙翊第一次看到陆筱站在自己面前任君欣赏,是完完整整的把她这美妙胴.体看如眼中。
此时他已经不是难以呼吸,而是忘记了呼吸,那玉洁的胸膛,盈盈一握的纤腰,笔直的双腿,还有……
水声响起的时候,孙翊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何时,陆筱已经钻入了木桶之中,捧起带着花瓣的清水,当头浇了下来,微合双目,妩媚娇人,简直是惊心动魄。
上一次孙翊偷窥陆筱洗澡的时候,只是借着墙板的缝隙苦苦看去,模糊不清不说,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个背影,虽然那背影就已经是足够**荡漾,但是跟这眼前毫不做作的姿态,毫不掩饰的诱惑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眼前的水汽弥漫室内,缭绕不绝,朦胧一片,宛如置身云里雾里,去寻找那仙境中的绝sè美人。水汽中的陆筱好像是一条快乐的美人鱼,表情不再是那种木然的生涩,而是多了几分娇柔,几分羞涩。
木桶隔断了孙翊的视线,只能若隐若现的看见粉肩外露,还有偶尔的酥胸展现。毫无疑问,这又是一种别样的美,和异样的妩媚。孙翊干咳了一声,轻声问道:“你今天……是想怎么样?”
孙翊说的是实话,从进到陆筱的闺房中时,他的心中就蒙上了一层疑惑的sè彩,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缘由,不知道她的目的,好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看着陆筱慢慢的,一环扣一环的展示着她那绝sè姿容和极品魅惑。
陆筱愣了一下,素手搭在肩头,并不掩饰胸前的圆润,又是让孙翊大饱眼福。声若幽兰,朱唇轻启:“三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不经意的回答,更是让人遐想万千。
“那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孙翊依然在问。
陆筱不经意的撩起水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答此问,却转口嫣然道:“这个木桶是为两个人设计的,三郎何不与妾一起洗浴,效仿鸳鸯?妾是你的人,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人,何须顾忌呢?三郎要是喜欢,现在亡羊补牢也不晚哦……”
看到孙翊没有说话,陆筱倏然一笑,继续洗着身子,一寸一寸的分外仔细,轻声道:“今rì在书房,妾当着几人的面损了三郎的脸面,自觉过意不去。身为女子,又当如何偿还?难道短短的几rì,三郎对妾的身子就再无分毫兴趣了吗?”
孙翊是个男人,是个有命根儿在的男人。
这一刻,面对着挑衅,他暴然而起。
第四十五章 美人心计
孙翊在陆筱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下,三五下就脱光了衣衫,踏上小凳,一下子就迈进了木桶中。
雄纠纠气昂昂的坚挺顺着陆筱的视线而没入水中,引得她一阵轻呼,奇道:“它……它怎么好像变……变大了?”
孙翊坐进木桶中,双手径直向陆筱胸前的那对圆润柔腻上探去,细细的感受着那处莹滑细腻的饱满和粉嫩嫣红的凸起,抵在掌心中有种可爱的触感。
他嘿嘿一笑,自然知道陆筱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闭口未答。其实他也有着深刻的体会,自从那一rì跟左慈学习了他那道家的房中术,确实让他那方面的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甚至强的让孙翊自己都有点恐惧。
虽然在床上陆筱也是百般服侍,只要花样别太过离谱,她觉对是有求必应,但是即便这样,孙翊也老是感觉难以尽兴。
见孙翊没有答话,而是把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酥胸上,双手更是爱不释手的把玩不停,陆筱心中傲然欣喜。然而难耐孙翊那极端挑逗的抚摸手法,不多时,陆筱便气息有些急促起来。
孙翊感觉到了陆筱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的耳力很好,甚至能够听清那阵阵有节奏的娇.喘声。
他轻轻的把陆筱揽在怀中,嘴巴毫不犹豫的就吻了上去。舌头进到了陆筱的口腔中恣意搅动,品尝着香舌媚人的味道,而陆筱双眸微闭,也在紧张笨拙的回应着,享受着唇间传来的阵阵热浪。
孙翊的双手自然而然的滑到了她光洁的背上,一路向下,抚过纤腰,触及嫩.臀,轻轻的揉动……
“呜呜……”
听到陆筱嘴里传来的声声有点反抗似的声音,孙翊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还是紧紧把她搂在怀中,嘴对着嘴,去寻找香舌的存在。
倒也不是孙翊yù望上脑,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是刚才陆筱的那般作态简直太过妖媚动人,简直就是祸水红颜的存在,这种极度的魅惑,让孙翊这个血气方刚,正值青chūn的男人根本无法抵抗。
孙翊全力心思的吮.吸着陆筱的诱人红唇,手指已经顺着臀.瓣,滑到了中间的那一处粉红的缝隙中轻轻揉动。这一处陆筱最是敏感,孙翊刚一触及,就引起了她全身寒战似的颤栗,香舌与孙翊做起了强烈的反抗。
陆筱无可奈何,只好握起了粉嫩的拳头,却不敢用力,轻轻的捶在孙翊的前胸上,做着无声的反抗。
孙翊的指尖感受着那与清水完全不同的,带着些许粘稠感的湿润,终于一脸坏笑的放开了陆筱,然而放开她的那一刹那,还是用舌头挑逗似的舔了她的红唇一下,还好像品茗一般的咂巴着嘴。
陆筱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喷洒在孙翊脸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厚重,她撒娇般的白了孙翊一眼,娇声道:“拿开你的手……手指嘛……”
听到陆筱这话,孙翊不仅没有拿开,反而得寸进尺,更加深入了几分,指间还蜻蜓点水般的勾动着,笑道:“怎么了?不是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陆筱的脸变大红布,贴在了孙翊的肩膀上,轻吟道:“别……别用手了……”
孙翊会心一笑,当然知道陆筱这话所表达的意思,双手抱着她的玉.臀,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有了经验,就不像第一次那样的不知所措,轻车熟路已经可以掌控自如。
然而就在这时陆筱却两条**却突然紧紧夹住,不让孙翊再探入一分,看到孙翊那不解的神情后,得意的笑了笑,贴着孙翊的耳边温声道:“听说你来吴县就是要娶一位徐家妹妹,是么?”
孙翊被她那两条**夹住,虽然也是柔嫩滑腻,有几分舒爽,但是终究比不了那隐秘之处的狂热紧蹙带来的神清气爽,听得陆筱这么问,也不及多想,一边用力的想要挣开,一边拼命的点着头。
陆筱莞尔一笑,浅浅道:“那……就算她先进门,我也是姐姐喽?”
听到这茬,孙翊豁然一惊,原来一切都是这个原因!
徐黛使了个小聪明,耍了个小手段就能在孙翊口中得到个“姐姐”的地位,而陆筱才思不及徐黛,又不好意思在这方面询问陆逊,却也能想到这样诱惑的方式。虽然这法子耗时费力,甚至连自己的身子都要搭上,但可以说还是很有效果。
此时箭在弦上,孙翊还有得选择吗?虽然他心中的密云终于云开雾散,明白了陆筱这么一番作为的原因,但是终究还是落入了圈里,无奈的看了陆筱一眼,点头道:“你十七,她才十五,当然你是姐姐。更何况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啊,你还担心什么呢?”
古人的思想与现代人不同,在一个男人的后宫内院中,“姐姐”就是地位权势高的那个,根本就和年龄无关。
陆筱听孙翊说自己是“姐姐”,登时心花怒放,笑容满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有些羞赧的放松了大腿,轻吟道:“来吧……”
说罢就把头埋在了孙翊的怀中,等待着幸福的到来。
哪里想到孙翊此时却不动了,落入了圈套,被一个女人算计了,让他的大男人自尊有点受伤,双臂撑开搭在木桶上,双腿蜷起,像个大老爷一样霸道的说:“我就这样坐着,你来吧……”
此时两人的话已说开,陆筱就不用再装着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恢复了她本来那种风风火火的野xìng,见孙翊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动不动,而自己确实又有了空虚之感,盈盈妙目流波横转,悻悻的瞪了孙翊一眼,“哗啦”一声站起身来。
本来半闭着双眼,坐在那里静等享受的孙翊一下子又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是坐姿,而陆筱是身无片缕的站立,那最隐秘最要紧的部位正正好好的落在了孙翊眼前近在咫尺的位置。
稀稀疏疏毛发中,可以清晰的看清那一道浅浅的沟痕,宛若天边的弯月,可爱诱人。黑白分明中,那一道淡粉更是显眼,饶是见过数次,此情此景,也是让孙翊激动的差点鼻血狂涌。
更让孙翊震惊的是,陆筱竟然又把身子向前了几分,使得那私密.处正好抵在了孙翊的鼻尖。让孙翊能够完全的感受到那种温度,那种喷发出来的热量,还有几分淡淡的幽香。
她的头发已经浸湿,散碎的发丝紧紧的贴在腮边,不自觉的就然她又添了几分妩媚。她轻甩秀发,素手整理了一番,才缓缓的蹲下。
那几分稀疏的毛发紧紧的滑过孙翊的鼻尖,嘴唇,胸膛,腰间,小腹,最终终于落在了那处坚挺上……
木桶中的水就好像是狂风大浪下的海面一样,水波荡漾,层层不止。有时如cháo水般的击打着木桶的边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有时若清风拂过湖面,只是引起淡淡的波痕,潋滟波光。
时间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按理说木桶中的水应该冷却了许多才是。然而因为孙翊和陆筱的存在,而且正在进行着热量散发极大的运动,这水好像根本就没有冷却上半分一样。
孙翊果然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虽然双手已经不再搭在木桶边缘,而是扶在了陆筱的纤腰上,却没有丝毫的用力。
虽然平rì里陆筱骑马打猎,习武打架,净干些男人干的事,但是这样重复一个动作,大腿,纤腰因为一直用力,还是累得有些有些发酸,就连用力到的脚趾都有些疼痛之感。此时她一手扶着木桶,一手抓着孙翊的肩膀,更是娇.喘不断,香汗连连。
见时机差不多了,孙翊双手在她腰间用力,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不再让她动弹。他知道,以陆筱那种不服输的xìng子,就算是再累也不会吱一声。
他轻轻的吻去陆筱鼻梁上的汗珠,温声道:“好了,休息一会吧……”
陆筱只顾大口的喘着气,没有回答,额头顶着孙翊的脸庞,借力休息。忽然感觉到孙翊手上用力,好像有让自己转过身去的意思,抬起头来,睁大了眸子,很不解的看着他。
孙翊笑了笑,附耳在陆筱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啊?”陆筱掩口失声,惊诧道:“那……那怎么可以?多……多羞人啊……”
孙翊一本正经的摇头道:“话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的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的,在你家夫君面前,有什么羞不羞的?”
孙翊这话让陆筱眼前一亮,不是因为他话说的多么在理,而是因为“夫君”这个词让她想入非非。在古代,只有正室妻子才有权利称呼夫君,孙翊不懂这些,但是无意中说出的这个词,就好像是确定了陆筱以后的身份地位一样。
陆筱眼帘微闪,终于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弯下腰身,双手伏在了木桶沿上,有点害怕小声道:“三郎,你……你可要轻些啊……”
孙翊也顺势站起身来,调整好姿势,抱着陆筱的大腿,摩挲了一会,坏笑道:“放心,不会太轻的……”
**撞击的声音,这羞人刺耳的让陆筱有些心慌意乱,难以承受。
“呀!你……轻点……”
第四十六章 八百铁甲
自嬴政创建了秦朝开始,民间就禁止私造武器军备,严重者甚至有杀头的罪过。然而此时东汉末年,连皇权都外落他人之手,军队都由各路诸侯把持,朝廷颁布的典令早就是形同虚设。
恰好此时战乱频繁,朝廷赋税极高,平头百姓根本就不可能有靠种地活命的机会。没有办法,所以普通的百姓都开始纷纷的依附大族生存。各世家大族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佃农耕作,而且战乱太多,保命才是根本。
所以世家大族都开始有了培养部曲的传统,就是开始培育起一支私立武装,当初严白虎就是此地的豪族,聚众万人而早反。虽然此时江东经过孙策的治理,已经明确规定世家大族的部曲人数大都不多,但是影响力终究不小。而最重要的,就是有了私造兵器装备的权利。
这一rì,也不知是张家人胆小怕事,还是良心发现,竟然突然派人通知孙翊,说是张家存有铁甲八百副,想要献给巡查使以供剿匪之用。
这一下可把孙翊乐坏了,简直是有点欣喜若狂。要知道东汉末年,铁冶炼技术并不发达,要想制作铁甲更是难上加难。当年董卓尚未危害朝廷时,整个东汉王朝除了最jīng锐的羽林军人披铁甲外,其他各路杂牌军几乎难得一见,通常都是皮甲。
他听朱然说过,如今江东兵力大约六万左右,然而铁甲不过两千具而已,皮甲倒是有七八万之多。然而皮甲跟铁甲根本就是一个层次上的防御道具,皮甲靠的是皮质的紧蹙来夹住来犯的武器,防护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然而铁甲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可以救命的装备。
当初在会稽围剿那五个杀手的时候,出动的那三十多人都是孙策“霸王军”中的jīng锐,可以说是江东军队jīng锐中的jīng锐,然而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过是身着皮甲而已。由此可见,这铁甲的地位在孙策的心中有多高多重。
孙翊、陆逊他们几人要平匪的主力大军就是朱然从朱治那里借调的两千人。他们作为朱治的手下,虽然没有铁甲附身,但是武器装备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孙翊压根就没打算要把这八百具铁甲给这两千人使用,这毕竟是一比太大的财产,他还想等以后有了兵权,掌控一支所向披靡的铁甲军。
虽然孙翊并没有打算把这八百具铁甲用在此次剿匪上,但是既然张家已经开口,孙翊怎么可能不去领来,拿回来存放在陆府中也好,白来的便宜,孙翊怎么可能错过。
不过张家传来的消息是,虽然有八百具铁甲要献上,但是这批铁甲并不在吴县中,而是在无锡。
吴郡一共有十二个县,分别是娄县,由拳,海盐,余杭,钱塘,富chūn,乌程,阳羡,无锡,毗陵,曲阿,丹徒。
而恰巧的是,匪酋盘踞的“上方山”就在无锡和吴县之间。所以说,如果孙翊去无锡取装备,不绕道的话,就一定要途径“上方山”。而如果绕道的话,原本数rì的路程就会平白添加近两个月的时间。
孙翊当然不会绕道而行。这江东就相当于他家的,在自家的地盘上行走,还需要顾这顾那,那不是平白受气一样。陆逊虽然对于此行颇感不安,但是面对着八百具铁甲的诱惑,就算是千难万险孙翊也不会在乎。
陆逊还说他们陆家一具铁甲都拿不出来,张家不可能拥有八百具铁甲。但是孙翊根本就不怕张家会在此事上弄虚作假,如果他们信口雌黄,那可是耽误了剿匪大计,影响军事战略,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责,想必那张家没那种胆子。而且孙翊已经决定,让朱然带一千士兵随行,那就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那群山贼不过是千余人,孙策之所以平不了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打仗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他们熟悉地形,孙策根本就没有跟他们面对面交手的机会。如果真要是交手,凭他们那些个虾兵蟹将,想必顷刻之间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孙翊觉得带着一千人同去,此行必然是安然无忧。
就在孙翊和朱然带着一千人准备启程时,没想到陆筱却一身劲装出现在了孙翊面前,说是她也要陪着孙翊同行。
因为她的姐姐陆悠就是嫁到了无锡,前段时间因为严白虎作乱,近年来又是因为“上方山”上盘踞山匪,她已经五六年都没有见过姐姐了,心中难免不思念万分。
本来孙翊还以为这是借口,哪里想到陆逊竟然也是这么说,这就不由得孙翊不同意了。他是极重感情的,对于姐妹俩五六年都不能见上一面深感惋惜,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孙翊怎么可能不会带着陆筱。
这一段路程就不像孙翊从会稽来到吴县时那么低调,而是军队围绕,大大方方,气势十足。朱然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千人大军跟在后面,颇有几分行军打仗、威风凛凛的气势。
孙翊和陆筱乘坐马车,行在队伍的正中间,旁边有两个掌旗兵轮番持着那面高大数丈的大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大的“孙”字。
千余士兵虽是步行,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显然平rì里也是常有训练,一路或奔或跑,竟没有一个人落在后面。
一路上陆筱显得很兴奋,她第一次能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军队,而且是被这一千士兵围在zhōng yāng,这种聚焦的感觉让她莫名的振奋。素手挽着孙翊的胳膊说这聊那,显得开心无比。
然而孙翊却完全没有心思却陪着陆筱说笑,他一直是眉头紧蹙,这条宽敞的官道上果然是见不到一个人影,按理说以吴县在江东的中心地位,应该是客商往来不断才是,然而竟因为那“上方山”的存在而荡然无存。
在这一刻,孙翊深深的坚固了灭掉这伙山贼的想法。
行军半rì,忽然就听军队“哄”的一下动乱起来,孙翊一怔,暗叫不妙,难不成那严老三真敢出兵不成?连官军都敢拦截,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孙翊赶紧拉开车帘向外看去,果不其然,此处正行至一处山谷间,四周丛林掩映,而且地势较高,在杂乱的丛林中可以依稀看见隐隐约约闪动的人头,初步估计,不下千人!
第四十七章 山谷伏击
看到山林里的人头攒动,再看看己方这地处低势的地形,孙翊知道,事情不妙。
己方士兵们已经全部进入了戒备状态,长矛挺出,木盾高举,长刀在手,虽有面部几分惊恐显现,却并没有出现阵型上的溃散。
“守护在马车周围,保护好巡查使大人!”朱然高声吼道。
他不愧是在孙策手下历练多年,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显刚毅,毫无惊讶恐惧之感。单这一嗓子大吼,就一下子把己方的气势拉回不少,他双腿紧夹马腹,足底使劲的敲打,一匹通体黑sè的黑鬃马就出现在了孙翊面前。
“这朱然果然是名将,这名声可不是盖的。”看到朱然策马而来,孙翊伸出头急切的问道:“义封,事态怎么样?”
朱然轻蔑的一笑,眯着眼睛不屑道:“一群山贼而已,若是真敢前来交战,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陆筱听得兴奋,来到了孙翊身边,也探出头来,见朱然一身戎装,黑马银甲,长刀在握,威武不凡而英气十足,颇有仰慕吃吃道:“帅,好帅啊……”
孙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把就把她拉进了车内,板着脸道:“给我老实坐着!你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吗?”
陆筱嘟着嘴颓然坐下,悻悻道:“就是比你帅!早知道……”
孙翊yīn沉着脸不悦道:“早知道什么?早知道你就真嫁给他了?”
见孙翊真的生气了,陆筱赶紧露出了一个笑脸,身子像水蛇一样贴了上来,赔笑道:“哎呀,三郎最好了,能够嫁给你就是我陆筱一生最大的福气。”
孙翊脸上这才有所好转,冲着陆筱红嘟嘟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手不自觉的朝她的胸脯上探去……
“喂!”陆筱一巴掌打掉了孙翊那正在做坏的手掌,盈盈妙目白了他一眼,嗔道:“还说我呢,这是什么关头啊?”
孙翊老脸一红,苦笑着收回手掌。就在这时,却听山林中传来了多处回荡的声音:“下面的可是巡查使孙翊?”
孙翊又重新伸出脑袋,却根本看不到是谁在说话,只是能够凭借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那说话的人是在自己的右方,隐匿在丛林中。
孙翊不甘示弱,朗声道:“在下孙翊,不知拦路的是哪路兄弟,不如出来见上一面,交个朋友。”
“哈哈……”山林中又传来那有点嘶哑的声音,在一阵放.荡不羁的狂笑后,只听他又道:“交个朋友?孙策的弟弟要和我严老三交朋友?哈哈!”
听出对方的话语有几分讥诮的味道,朱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鼠辈小儿,我家大人这是看得起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大军所至,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可笑!当真是可笑!此时你明我暗,你低我高,你毫无防备而我蓄势待发,你说老子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大笑之后,忽然对方的声音yīn冷森然起来,好像这山林间的空气都有几分凝固:“趁早都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否则你们这一千多活人,明rì便是一千多具死尸!”
陆筱坐在马车里,早就是对这畏缩畏脚,藏在暗处说话的人愤怒不已,此时已是忍无可忍,一把掀开了车帘,站在马车的前缘上,娇声斥道:“是男人就出来跟你姑nǎinǎi单挑!要是不敢,你就是个耸蛋!不算个男人!”
孙翊被陆筱吓了一跳,不是说她的言语怎样的出格,是她这样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让他担心不已,赶紧双臂一紧,一下子就把她又重新抱到了马车里。黑着脸道:“你给我老实一会!再敢露一下头,小心我收拾你!”
这马车是陆家的,陆逊担心孙翊行程的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对这马车jīng心改造了一番,可以说坐在里面,安全xìng无须担忧,俨然就是一辆古代的装甲车。
看到孙翊红着眼睛,脖颈间的青筋跟跟暴起,陆筱知道他这回真的是生气了。虽然心中仍有不服,俏脸一紧,还是忿然的点着头。
“哎呦……有娘们!哈哈,这回还真让那小老儿说对了,果然是捡了条大鱼!兄弟们,他们不想活,咱们也不能手下留情!别伤到马车里的人就行!”
孙翊刚想探出头去再交涉几句,哪里想到对方已经是发起了进攻。“嗖嗖”的箭矢密密麻麻的飞了过来。
“列阵!保护大人!”朱然没有因为目标太大而下马,因为他知道在马上更可以指挥好全军的动态。
一千个士兵围着一辆马车,简直可以形成数十道包围圈,然而越是密集,也就越容易成为对方的活靶子。虽然士兵们几乎人手木盾,瞬间便形成了数道防御措施,然而对方好像已经有所先知一样,shè过来的都是火箭!
“啊!”
“啊!”
士兵们的惨叫声不绝传来,几乎也就是顷刻之间,就有十几个人倒在了地上,鲜血横流,皮肉间翻腾出来的白红血肉,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有些火箭因为扎进了盾中,而连带这木盾一同燃烧起来,顿时场面乌烟瘴气,颓势已显。
“少将军,兄弟们有些顶不住了!”已经有不少的士兵这样叫嚷着。
“放屁!给我顶住!谁敢退后一步,我要他人头!”朱然左手倒提长刀,右手持着利剑高高举起,就好像是演兵用的令旗一样,发号着施令。面对着刺眼惊魂的箭枝,他面不改sè,从容不迫的躲避开,或者用剑拨挡,面对着这样大的危险,凛然不惧。
孙翊把整个身子都藏在了车内,不敢探出一点,只是小心的拉开车帘一角,查看着外面战局的变化。
虽然对于朱然这从容有度,豪情万丈的形象心生敬畏,但是孙翊对于他的战略思想却不敢苟同。他见准时机,把朱然叫到了身边,大声道:“义封,这样守下去不是办法,弟兄们渐死渐伤,而对方却毫发未损,这简直就是慢xìng死亡,这样干不行!”
朱然刚毅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许忧愁,却给了孙翊一个笑脸,想要他不过过分担心,不屑道:“一群毛贼而已,叔弼,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就好,这里的一切有我顶着,出不了大问题!”
孙翊急了:“放屁!什么出不了大问题?这一个个小问题的累积,最后就变成一个大问题了。有攻有守,这才是打仗,这样一直呆在原地挨打,有十万士卒也经不起这样的shè杀,最后必定会死伤殆尽!”
朱然被训,却不敢反驳,脸sè微窘道:“对方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箭矢,撑过了这一阵,想必也就好了。”
“对方有备而来,箭矢怎么会少?”
孙翊简直是对这个朱然无语了,明明是江东一个很有名的将领,怎么脑袋瓜子这么死板。这回也不跟他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了,直接下命令道:“马上命令全军,分兵两路,每五百人为一部,向山上进攻!这是军令,不得违抗!”
这一下朱然傻了,面sè尴尬:“可是,你的安全……”
孙翊这回是真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火箭的危险,走出车厢,站在车缘上一脚就揣在了朱然的背上,红着眼睛怒吼道:“要你去,你就去!老子的安危,老子自己解决!”
孙翊疯了,朱然也疯了。
他高叫一声“末将遵命!”,双脚狠狠一击马腹,如此健硕的黑鬃马经不过吃痛“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向前冲去。借着这种气势,朱然挥刀在手,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冲啊!胸口的怒气都给我散发出来,杀光这些兔崽子!”
一马当先,向着右山就冲了上去,显然是去寻找那隐匿在那处的严老三。
这一千士兵都是朱治统帅,对他的儿子朱然也是一样的衷心效命。乍一见朱然已经凛然不惧的冲了上去,气势汹汹,当仁不让。士兵们被一轮轮的箭雨shè击的也早就是胸腔一阵怒火,这回军令一下,顿时千余勇士井然有序分成两拨,如cháo水一般的向两侧山丘上涌去。
士兵们冲锋的过程中不可能一直用木盾挡住前方,因为那样会大大的影响速度。伤亡的数目也就开始增加。
每看到一支箭穿过士兵的胸膛,孙翊的心就不自觉的纠了一下,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然而年轻的勇士们好像本来就是抱着必死之心一样,倒了一个,又接着补上去一个。
两边都不是什么大山,五百人要想冲上去就需要分多层排列,然而勇士们根本就没有落于人后的打算,死了一个,就顶上去一个,争先恐后的向上冲去。死亡的虽然是战友,但是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决心。
这一刻,孙翊对战争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忽然一阵箭雨竟然朝着马车的方向shè过来。车厢是经过jīng心的改装,箭枝shè在上面就好像shè在了石头上一样被弹开,然而却有两只火箭恰好shè入了拉车马儿的腹部,登时马儿一声嘶叫长吟,四蹄发力,撒腿冲了出去。
车夫本就是士兵客串,此时已经参战,还站立的孙翊因为马车这瞬间的快速移动而一下子仰倒在了车厢里,和陆筱两人任凭马儿带着他们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行去。
第四十八章 深陷绝境
马儿受惊,更何况是被火箭刺入腹部,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别说是畜生,就算是个人都会狂躁起来。
孙翊和陆筱在车里被颠的上下乱动,虽然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搀扶想要彼此间减少些震动。然而马车行速太快,加上道路凹凸不平,两人仍是像兔子一样的上蹿下跳。
孙翊搂着陆筱的纤腰,却忽然间发现她的脸sè异常煞白,弯弯的柳眉都微微的蹙起,额头间已经出现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他心中暗暗一叹:“到底是个女子,虽说平rì里比较野xìng,这种惊慌的时刻,终究免不了需要男人的呵护。”
他把陆筱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搂着她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关怀道:“别怕,有我在呢。”言语之间带着男人少有的温柔。
对于孙翊流露出来的关怀,陆筱有些感动,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关心,她好多年都没有体会过了。她低下头来轻轻的在孙翊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虽然仍是眉头不展,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却仍然绽放出了一个动人心弦的微笑,就好像是寒冬腊月的梅花,白雪盈盈,红妆一片。
“三郎~~有你在,我有点都不怕!”
陆筱的声音依旧是银铃一样的动听,但是孙翊能够感受到,她在说话时有着明显的吃力。
马车还在不停的飞奔,这个时候孙翊根本就没有办法。且不说他根本就不会驾车,而且就算是能够勉强挥鞭,这发疯的马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掌控。况且这一路颠簸,左晃右晃连坐都坐不稳,更别说出去赶车了。
然而孙翊却发现,每一次车体的震动,陆筱的身子都会有着轻轻的颤抖,眼角也不自觉的紧缩一下,这一下孙翊更是担心不已:“筱筱,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啊?”
迎着孙翊那诚挚的目光,陆筱有点羞涩的点了点头,密密的眼帘垂下,琼鼻上的汗珠啧啧晶莹。
看到她那yù语还休的样子,孙翊心中更急,这又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这种关乎生命安全的时候,你这样娇羞的作态有什么用?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了啊?我很担心啊。”
“其……其实也没什么,就……就是人家月事来了……”陆筱低声细语,然而此时正好车轮压过一块大石,孙翊抱着陆筱又是重重的一颠,陆筱情不自禁的“哎呦”一声。
孙翊有点傻了,愣愣的不解道:“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我们不还……”
“哎呀!”陆筱大发嗲意,恢复了本来的xìng子,扬起下巴,高傲的道:“这不是刚刚才来的嘛。”
知道了原因,孙翊再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果然弥漫着几许血腥味。刚刚虽然也闻道了,但是他还以为是刚才交战时外面的味道传了进来,哪里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陆筱脸上瞬间变成了火烧云,半嗔半羞的捶了孙翊一下,不悦道:“你吸着鼻子,乱闻什么呐?”
“啊?嘿嘿……”孙翊又是一阵坏笑。
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本以为面临着极端凶险的两人心态反而平和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焦躁不安。虽然陆筱小腹绞痛难忍,但是孙翊在旁边一直不停的给她讲着各式各样前世的故事,让她从疼痛的jīng力中分散,从白雪公主到七个小矮人,从抗rì战争到国共内战……
就在陆筱听得入神,孙翊讲的入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马车猛的震动了一下。孙翊凭借着物理的惯xìng知识可以判断,是拉车的马儿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因为他和陆筱因为这样的一下震动而撞到了车厢的后壁上。
这还不算完,孙翊能够隐隐感觉到车厢在向一边歪去……
要翻车!这是孙翊的第一个念头,但是看看怀中的陆筱和和自己仰躺着的形象,怎么可能在这眨眼的功夫逃出去。
“算了,翻车就翻车吧,只要不死人就行。”
这是孙翊的第二个念头。陆筱好像跟他心有灵犀一样,根本就没有过想要跳车的打算,俏脸埋在了孙翊的怀中,就算是翻车时两人的震动再大,她小腹带来的疼痛再大,她都不怕,因为靠在他的坏中国,她感受到的只有温馨和惬意。
然而就在孙翊以为这车厢一定会滚倒在地,甚至转个五六圈时,本来已经倾斜到甚至有四十五度角的车厢又重新正立了过来,最后竟然安安稳稳的停在了那里。
“有外力施加……有人!而且是很多人!”孙翊暗道一声不妙,这荒山野岭的,碰到野兽猛虎什么的他都不会害怕,就怕碰到人,因为这可是“上方山”的地界,在这里能碰到人,那就肯定是严老三的人!
孙翊的心此时有点凉了,如果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凭借孙策的关系,根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脸sè一下子就变了。他穿越以来,对武艺一道从来就是漠不关心,本来的打算是苟且乱世,根本就完全不用费时耗力的练武。
而后来有了争霸天下的决心,对武艺一道就更加不屑起来,战场比的是计谋阵法,比的是军心气势,有几个武将会傻呵呵的真在两军阵前单挑?战争不是儿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哪只军队中没有几个神箭手?
《三国演义》里铸就的单挑体系无疑是文学作品中的杜撰安排,就连当年的战神项羽,杀神白起,每战必身先士卒,也从未有过单挑的经历。
然而哪里想到,孙翊的这种想法虽然正确,他却忘记了,此时他还是个没有什么兵权的“小人物”,不可能前呼后拥,每次出行都有保镖随行。此时面对着外面的山贼,就算是他嘴皮子再厉害,也绝对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陆筱的脸sè依旧很苍白,但已经是眉开目展,她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孙翊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sè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三郎……还好我们可以在一起。”孙翊的心思,她懂,她也很平和。
陆筱的笑容很绚丽,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白牡丹。素手伸进了孙翊的怀中,摸到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把紫金鸳刀,眼帘闪动,轻声道:“我是你的人,不想让他们玷污……”
她的表情,她的话语,无一不让孙翊为之动容,心思也怆然。
他知道陆筱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如果被那些山贼掳去,以她那样的绝sè容颜,肯定会遭受到那群牲畜一样山贼的侮辱,所以她宁可选择先行一步。但是孙翊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那可是自己的女人,第一个女人!
他对大乔有情,对徐黛有爱,但是陆筱,不仅有情有爱,还有xìng。如果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此话当然有些偏激,但是却也有几分道理。xìng,更会男人刻骨铭心,也就是最深刻的铭记。
“老天爷,你赢了,让我来到这个时代,要是不让自己的女人过上舒服的rì子,我他妈就不算个男人!”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陆筱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听声音可以判断,外面至少有二十多个人,难道此行真的就这样了断?今生重活,就这样草草结束,甚至连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
孙翊不甘心,他不甘心!虽然陆筱因为月事,基本丧失了打架的能力,但是他是一个男人,理应站出身来,保护身后的女子。
“不!冲出去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孙翊刚毅的道,他从怀揣中拿出了那把冰冷,泛着幽光的金刀,毅然决然。
“跟在我后面,什么都不用担心……要死,我们也一定会一起死。”他的声音很柔,却很惊悚,但是在陆筱耳中,此时的这句话,无疑是胜过了世间任何的甜言蜜语,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本身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紫金鸳鸯刀是一对短刀,但是孙翊手中握着这把刀时,就好像是手持沙漠之鹰一样的自信给力。
金刀开路,手拉美人,孙翊凛然不惧,勇往而上。
刀尖挑开车帘,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只见这马车仍然是处在官道上,而前方不仅是横着两个断截粗木,更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拦住去路,拉车的马正好是撞在了那块大石头上,再加上这一路跑来,流血流汗,此时已经没有了气息,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尸身。
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sè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yīn影,更快地倒压在孙翊、陆筱两人的身上,yīn影很浓,却正好让孙翊能够避开直shè的阳光。
看清了前方的形势,加上再被这山风一吹,孙翊倍觉神清气爽,心中的不安焦虑再无一分,见眼前无人,心中的英雄气概顷刻间倾泻而出:“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是男人就出来堂堂正正干上一仗!别管他百人千人,我孙翊今天,要打一万个!”
孙翊的身躯并不像孙策那样魁梧,也不像朱然那样薄而有力,但是已经有好多次的展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威慑的气势,别说朱然,就算是孙策都不及半分。
陆筱有着一种野xìng,向往的是大英雄,当初就因为朱然在她面前太过卑微,毫无男人该有的气概而让她嗤之以鼻。此时她就站在孙翊的身边,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苦苦寻求的那种豪杰气势,英雄气概,竟从来没有人能够胜过他半分。
她醉了,没有饮酒,却醉的更加深沉,眼中带着万种柔情,痴痴的望着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因为他此时的形象就像个王者一样。
PS:最近事情太多,三更力不从心,请谅解。
第四十九章 绝处逢生
“孙……孙将军。”
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让孙翊吓了一跳。他转头一看,正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将在抱拳跟自己作揖,棕sè皮甲护身,四尺长刀在腰,眼角流露出了几许风霜饱经的姿态。
孙翊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感觉好眼熟。再一看他身后大约二三十个年纪跟他相仿,装束一样的士兵成倒三角井然排列,面无表情,冷俊非凡。
孙翊心中犯狠,向他吐了一口痰,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正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要擦去的意思。孙翊有些惊讶,依旧是面若冰霜的冷冷道:“别跟我装模作样,要上就赶快上!既知我名号,想必也曾听闻‘只身三语毙五人,五百乱贼独然过’的故事。区区二十几人,我孙翊根本看不在眼里!”
陆筱的眼中柔情似水,情意绵绵的看着自己的爱郎,她从未发现原来自己的男人竟然有如此阳刚的一面,心中欢喜异常,竟名生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孙翊装逼了大半天,而对方也根本不愠不恼,等到他把话说完了,才笑道:“小的当然知道孙将军的赫赫威名,心中也是钦佩不已。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瞻仰一下将军荣光,也好回去跟弟兄们炫耀一下。”
对方的态度如此恭敬,让孙翊诧异不已:“难不成这‘上方山’附近还有其他势力不成?严老三应该对我孙家恨之入骨,断没有如此和气的道理。”
他再一看对方这二三十人,成倒三角形有序排列,说话这么久,他们竟然依旧是严阵以待,没有丝毫位置的偏差,孙翊这一下子就明吧了,军人!他们是军人!
“难不成是吴郡太守朱治料敌在先,所以派兵来援救我?”孙翊这下满心欢喜,就好像漫漫黑夜中见到了一缕黎明的曙光充满了希望。
他放开陆筱,跳下马车,双手抱住了这个对方首领的肩膀,兴奋道:“哈哈,你们是朱太守派来的?”
然而手一触即他的肩膀,孙翊就要哭了,他忘记了刚才自己吐了一口痰,正好在对方的肩膀上,没有擦去!感受着手指尖黏黏糊糊的液体,孙翊都快哭了,苦着脸想着:“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臭毛病,以后得改了。”
“朱太守?小的不知。小的是遵循我家袁将军之命。”
“袁将军?”孙翊微微一愣,这才想了起来这个袁将军是谁,就是那个曾经在许家村外有过交往,理论上听命于孙策的四夫人袁氏,实际上已经听命于自己的袁成,袁家军!
“这是一支我的部队啊!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啊……”这个结果简直就是比朱治派兵来援救他更好,更妙。此刻他的心头仿佛粘住了些什么,当然不是忧愁烦闷,可也不是喜悦快适之类,只是那么轻轻地,麻麻地,一种激动刺激着她,简直难以自制。
“袁成……袁将军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既然已经知道是自己人,孙翊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轻轻地搀扶着陆筱下了马车,靠着车厢问道。
那小将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当rì在徐家村外的山头上,孙将军你说要去吴县办一件大事,然后要我们先行一步到吴县来候命。我家将军自从踏上江东的土地以后,从来没有那般振奋过,一行五百人,不出把月就到了吴县的地界。
但是我军五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不找一处安稳之处藏匿,恐怕会引起江东士卒的注意。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上方山’上屯聚了近千山贼,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是背靠原始深林,可以说藏匿无忧。
所以袁将军就率领全军充当山贼,投靠了此间的头领严老三。他们出动杀人打劫,袁将军却是屡屡借口推脱,因为一旦下山,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然而哪里想到,前rì山上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而且深得严老三的信任,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我家将军颇感好奇,上前一去打听才知,原来他们是在商量计策,要来谋害孙将军。我家将军听后大惊,于是就虚与委蛇,与他们从容周旋,终于也得到了一个出山行动的机会。方才出箭shè中马匹的,就是咱们自己的人。这样才更好的能让孙将军您脱离险境,确保安然无恙。”
这袁成能被袁术选派来江东配合着袁氏的计划,当真是有几分能耐。孙翊不通历史,对袁术了解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他不知道袁术手下有什么大将,也不知道这袁成到底在历史上算不算是一员虎将,但是以目前发生的这件事来看,综合素质还算不错。
陆筱灵秀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这才知道原来爱郎的身后还有这样一支隐秘的武装。好奇之中又有几分疑惑,满肚疑团道:“不速之客?是谁敢去找严老三,而且关系还形同莫逆?”
那小将向陆筱抱拳施礼,却并不敢抬头看她,眼睛看着别处,徐徐道:“小的见过夫人。对方是什么人我家将军也不知,虽然来到此地已有些时rì,但是终rì在山上,对于城中的人物并不了解。不过……倒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好像叫什么张允,张温,张白的。”
对于这小将“夫人”的这一声称呼,陆筱一下子红霞铺面,偷偷瞧了旁边的孙翊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在叙事,无意中就是默许了对方的这个称呼,更是芳心欢喜不已。然而后来听到那几个人名的时候,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张允,张温,张白……三郎,那是张家的人!”陆筱拍着胸口,一声轻呼。
相比于陆筱的惊诧表情,孙翊此时犹如生铁浇涛的雕像一样,那么稳重、沉着。他一脸肃容,黑亮的眼睛里流露着冷静和镇定。
他也曾一度怀疑过严老三跟吴县中人有勾结的可能,要不他们不可能可以在城中大肆杀戮,然后安然而返。但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在此地有如此名望的张家竟然就是背后的主使!
张家确实有杀他的理由,而且很多。但是孙翊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的胆大包天,真的敢行刺孙策的弟弟,当今的巡查使。
孙翊吁了口气,看到身旁惊讶愤怒的陆筱,他紧紧握住了她白嫩的玉手,微笑道:“放心。这……兴许是好事。”
“好事?都敢勾结山贼谋害于你,你还说是好事?哼!咱们这就派兵回去,平了他张家!平rì里看到他们鱼肉乡亲就可恨的紧,没想到竟然敢得寸进尺!”陆筱气鼓鼓的胸膛上下起伏,虽然她年纪不大,也就比孙翊大上一岁,但这个部位绝对是惊心动魄。
孙翊嗓子有些发干,声音有些嘶哑道:“我大哥当rì数千人马围剿‘上方山’,都不能有所建树,我虽有两千兵马,但是说实话,成功的可能xìng并不大。他们是一群山贼,作战能力不强,但是那隐匿,游击的功夫确实让我们望尘莫及。
本来我还觉得此役必定困难重重,然而现在知晓了张家人勾结严老三意图谋害我等,反而却解了我心头上最大的困混。因为这张家,正是我们除掉这‘上方山’匪患的重要帮手!”
陆筱扁着小嘴,乌溜溜的黑眼睛上翻,半信半疑道:“什么呀?这张家明明是和严老三是一伙的,怎么会帮咱们啊?”
孙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洋洋得意道:“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筱悻悻的努了努嘴,盈盈双眸给了孙翊一个白眼,有些气虚的道:“嘁,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小将见两人打情骂俏,知趣的往后站了站,好像地上有什么金银珠宝一样,低着头看个不停。忽然间见孙翊走了过来,赶紧抬头和气的道:“估计时间已经差不都了,孙将军的手下马上就要赶过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恩,好,谢谢你们。”孙翊和声致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慢慢思索着道:“你们就这样放过我……回去不好跟严老三交差啊。”
那小将眉头一挑,脱口道:“孙将军勿用,我等早已有了对策。”
话一说话,他左手抬起,忽然狠狠的向下挥去,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就在这时,他后面一个士兵猛的拔出腰间佩刀,狠狠的在他背上砍了过去,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孙翊能够看清,他的脸上肌肉有着猛烈的抽搐,顷刻间冷汗就布满了面颊。
这还不算,后面的那二三十个人纷纷出刀,相互砍去,瞬间整个场面一下子血腥起来,他们面对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战友,而是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
长刀高举,每一声大喝完毕,都会伴随着一道血粼粼的刀口出现,或前胸,或后背,或肩膀,或手臂,总之这二三十人,刚刚还是完全健健康康的样子,片刻之后就都是身负刀伤,虽然伤口不重,不至于有xìng命之忧,但是这么活生生的来上一刀,这种巨大的疼痛,还是让他们疼痛的吃牙咧嘴,有些吃不消。
虽然通过他们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一个个都是紧要牙关,脸上的青筋凸显,疼痛无比,然而却没有一个失声叫喊,有的实在是疼痛难忍,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也没有出过一声。此时的声音,只有一种,那就是刀砍在身体上的声音。
陆筱喜欢打猎,也喜欢在街头打抱不平,教训那些欺负平民百姓的纨绔子弟,然而要么打的是鹰兔之类的小动物,要不就是拳脚上的一顿胖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的血腥场面。
就连刚才在山谷遇到伏击的时候,那场面虽然紧张,气氛凝滞,血肉横飞,但是她却是一直被孙翊按在车中,根本没有亲眼见到。此时突然见到这二三十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拔刀相向,向对方砍去,鲜血飞溅达到丈远的场面,一下子愣住了。
尤其是那种深深的刀口,那一层厚厚的脂肪,向是白sè的流油一样往外翻着,还染着几许血液的鲜红,更是让陆筱震动不已。本来她因为身体的原因,脸sè就有些憔悴,此时更是再无一丝的血sè,胸口间好像有着一股强烈的气流往上翻涌。
“喔……”陆筱终于转过了身,蹲了下去,干呕了起来,这种杀戮、血腥的场面着实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一向自觉坚强的她还是发现了内心中的恐惧,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孙翊一直让她呆在马车上不露头的原因。
人杀人的场面,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孙翊已经无数次的见过了这种鲜血弥漫的场景,仍然是心中震惊不已。这得需要多么的冷血,多么强硬的心理素质,才能把屠刀砍向平rì里跟自己一起吃,一起住的兄弟身上。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锤炼的有几分孙策的气质,但是此时才发现,这还远远的不够。
他蹲下身,让陆筱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平适了一会儿,见她再无什么不良表现之后,才转过身去,见到了这二三十个伤痕累累的勇士。喟然一叹,他知道对方这样做的原因。
待大家都已经行动完毕,那小将才重新回到了孙翊的面前,咬着牙根,强笑道:“孙将军能够‘只身三语毙五人,五百乱贼独然过。’我们这二十六个人,怎么会是您的对手?肯定是被打的落花流水返回山寨。不过好在威震江东的巡查使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我等才得以苟全于世,留得xìng命。”
孙翊不得不感慨,这个理由当真是好,只不过代价有点太大。他眼角有些湿润,感慨涕零,没有说话,却实实在在的鞠了一躬。
那二三十个勇士已经相互搀扶着,拖着受伤的身子往山上走去,陆筱此时也已经恢复了常态,虽然心头仍然有几分悸动,但是她已然可以接受了当今的局面。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吃吃的道:“都是好儿郎,真勇士啊。三郎,你有他们相助,大事一定可成的!”
孙翊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有些森然的冷冷道:“相助?相互利用罢了。哼!本来还想留他们一命,如今看来,那恐怕就是养虎为患了。”
第五十章 袁成弄戏
上方山。
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洞内,这里呆着几个人。山洞也不知是天然而成,还是后来的人为而成,入口小而里面大,最里面就如同一个大殿一样,三四丈高,七八丈宽,四周岩脚处油灯高燃,足有十数盏之多,将这里照的通亮。
主位上坐着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这人穿一袭圆领皂衣,颌下一缕粗髯,根根粗如钢针,生得是浓眉阔口,颇具英武之气,他的神情很冷,既没有蹙额嗔目,也没有咆哮如雷,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股杀气便从他身上静静地散发出来。
这不是别人,正是这上方山的主人,人称严老三。
左侧坐着一个佝偻着身子,儒衫模样的老头,就好像是某个大家族的管家一样,与严老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杀气。此人正是跟孙翊有过一面之缘的袁成。
右侧坐着三个人,正是张家的父子三人,张允,张温,张白。张抵如今已经渐渐转醒,但是身子仍然十分虚弱,所以虽然事关张家的生死存亡,他也没有参加。
他们刚刚从山下回来,严老三所率领的那么一群山匪初时还成,占据着有利地形能够shè杀不少朱然的士兵,但是山贼终究是山贼,待朱然一马当先冲上来后,他们的防御便一触即溃,四四扬扬的奔逃出去,丢盔弃甲,大败而回。
本以为这正面战场虽然溃败,但是他们的“妙计”必然会成功,但是哪里想到袁成的手下的那二十多人,竟然根本就奈何不了那孙翊半分,不仅没有抓到他人,还尽皆受伤而回,简直是比严老三的正面战场更加狼狈。
严老三铁青着脸,他两眼圆瞪,往外喷着愤怒的火焰,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脸被一种极度的愤怒和痛苦扭曲了,厉声道:“袁老弟,你手下二十多人,竟然拿不下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战斗力如此低下,你还有什么脸面回到山寨?”
严老三其实比袁成要小。当初袁成投靠严老三,便自谦称呼了一句“三哥”,他便也赶鸭子上架,便称呼起袁成为袁老弟。
此时听到严老三的话,袁成没有丝毫的愧疚之sè,反而脖子一横,反唇相讥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可是有着‘只身三语毙五人,五百乱贼独然过’的能耐,我这二十多个兄弟如何耐得他?”
严老三暴跳如雷道:“放屁!他一个小娃娃,哪能有这般能耐?不过是那些蠢货们以讹传讹罢了。再说,既然你知道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多派些人,手下五百人,怎么就派去了二十多人?”
袁成挺直了身子,分毫不让道:“五百人?哼!要不是我分兵接应你们,就凭你那些虾兵蟹将,早就被官军赶尽杀绝了!”
“你!”严老三还想发火,但是气势上已经是降了几分,袁成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他分兵前来接应,恐怕他那千余人就不是死伤几十人那么简单了。不过做了两年的山大王,让他怎么可能因此而失了面子,忿然道:“哼!我的是虾兵蟹将?下次看我严老三亲自出动,定然把孙翊给抓回来,让你看看!”
张白看他们两人吵了欢腾,正眉飞sè舞像听相声一样的欣赏着,他老爹张允也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忤逆严老三的意思,也是津津有味的听着。只是张温识大体,重视面,赶紧出言安抚道:“两位头领请息怒。那孙翊可是个鬼机灵,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抓到,那就不可能成为巡查使了。机会还有,不过一定要抓住下次的机会就好。”
袁成听到张温这话,很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怒气也消了八分,向严老三拱手道:“三哥,刚才是小弟多有鲁莽了,还望三哥切勿怪罪才好。”
见袁成先服软,严老三心中大喜,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很有气概的一摆手,笑吟吟的道:“哪里哪里,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张家贤侄所言在理,下次可千万不要放过那小子了。”
严老三刚才正在气头上,说下次要亲自出马拿下孙翊,但是他也对孙翊那享誉江东的大名颇有顾忌。虽然他也以为那都是以讹传讹的故事,但是难耐三人成虎,更何况袁成手下的那二十多个人的的确确是个个负伤而回,伤痕累累。
此时气消了几分,头脑自然也就清醒了许多,本来大家就是合伙擒拿孙翊,利益均沾,他可不愿意去啃那最硬的骨头。
见严老三绝口不提刚才他所说的亲自抓获孙翊的事,袁成暗道了一声“老狐狸”,喟然道:“哎!那姓孙的小子,当真是有几分能耐,三哥啊,我看下次,还是由你亲自去抓好了,小弟这里给你打掩护。”
严老三面sè微窘,露出一个像哭似的笑容道:“这个……咱们再好好商议商议,是不是啊,张老弟?”说完向张允递了一个眼神。
张允赶紧挺直身子,满脸堆笑道:“正是,咱们还要再商议商议。”
袁成不以为然道:“这还商议个什么,事情不是明白着么。张老弟,你现在就马上赶往无锡,继续给我们通风报信。那姓孙的小子此时身在无锡,他rì必然还要返回吴县,再次经过此路时,便是咱们出手的大好时机!到时候,小弟就坐等三哥马到成功,敬候佳音了!”
严老三干咳了一下,眉宇间踌躇犹豫尽显。
袁成又暗骂了几声,肃容道:“小弟既已来到山寨,便是山寨中人。哎!实不相瞒,小弟跟那孙翊早就打过交道,那‘五百乱贼独然过’并非子虚乌有,实乃就发生在小弟所统领这五百人手中!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样,待三哥平定了孙翊,为小弟报仇之后,小弟这五百士卒,从此便归三哥统领。”
严老三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他知道袁成那五百士卒可不比他那些山贼,一个个都是龙jīng虎猛。于是一本正经道:“袁老弟,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此话当真?”
袁成正sè道:“绝无虚假!”
“好!”严老三站起身来,抬脚踏在凳子上,活一个土匪形象,他面sè狰狞,恶狠狠道:“既然袁老弟跟那姓孙的是有过旧仇,那我这当哥的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下次,我倾尽全力,这一千号人马全副上阵,就算是死光了,也必定为老弟你报仇雪耻!”
“好!等的就是三哥这话!”袁成满面欢喜的向严老三敬酒。
看到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下次的行动分工说清,张温有些隐隐担忧,但是他又着实不好说些什么。首先他的辈分不高,而且以前根本就没跟严老三打过交道,说话也毫无分量。只好开口说些现在面临的困境:“两位头领,我张家可是答应给孙翊八百具铁甲……”
听到这茬,张允脑子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的开口道:“是啊,严三哥,那八百具铁甲可怎么办啊?要是拿不出来,到时候我张家可是要面临着灭门的境地啊。”
严老三不耐烦的瞪了张允一眼,没好气道:“谁不知道你张家家大业大,连八百具铁甲都拿不出来?别在这蒙骗老子!”
张允就差给严老三跪下了,颤声道:“严三哥,这铁甲可不是有钱就能造出来的啊。我张家辛辛苦苦打造了七八年,也不过就存有三百余具而已,跟这八百的数目还差得远呐……”
严老三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道:“没有那么多,你说什么八百啊,直接说三百不就好了?”
张允急的好像屁股被火燎了一样,不知所措的说:“那不是为了更让孙翊有点诱惑,这不是您的主意吗?”
严老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多少就多少啊,我让你把家财都给我,你怎么不给啊?”
看着张允吃瘪的样子,袁成鄙夷的暗笑不止,咳着道:“三哥,依小弟觉得,这次抓捕那孙翊,还得全靠张家帮忙,这一关还真要度过才是。”
“正是正是,袁头领所言极是啊。”张允不住的点头,就好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可是,他只有三百具,我能有什么办法?”严老三往后一仰,耍起了无赖。
袁成心中怒气冲冲,却表现的风平浪静:“我这群手下装备虽好,铁甲却是没有。不过听闻三哥得到了当年严白虎的辎重,铁甲应该不少吧?”
袁成这话说完,张允一家三口瞬间都是两眼放光,看到了生还的可能。都是满怀希望的看着严老三。
严老三不悦的瞪了袁成一眼,哪里想到袁成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自的大口喝酒。
看到严老三犹豫不决的半响不语,张温早已耐不住道:“严头领,不过就是暂借而已,到时候您平定了孙翊,那些武器辎重还不都是您的?倒时候别说你的那些铁甲,就算是我张家的那三百多具崭新的铁甲也一应于你,如何?”
“可是……可是我手中仅有五百多具而已。”严老三终于受不过诱惑,开口道。
“那岂不是正好么?”袁成大喜道,“三哥手中有五百,张老弟那里有三百,这不是正好凑齐了这八百具铁甲么?”
严老三眼睛眯起看着众人那期待的眼神,抓起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嗔目厉声道:“他nǎinǎi的,那就这么办!五百具铁甲拿去吧,事不宜迟,现在就派人把东西运往无锡!”
第五十一章 陆家姐妹
就跟会稽魏家的布庄生意独步江东一样,这吴郡张家的打铁生意,也是冠绝长江以南。不仅吴郡十二县中每个县都有属于张家的铁匠铺,就连其他的州郡也已经开始建立。
在朱然和那一千大军的陪同下,孙翊和陆筱安全的抵达了无锡。无锡也算是个比较繁华的县城,商铺林立,客商往来不断。
按着张家先前给的信息,孙翊等人来到了那属于张家的铁匠铺连锁店,果然比普通的铁匠铺要大气许多,光是那打铁的师傅就是十多个,叮叮当当的敲打个不停,火星子四溅,一个个虽然是**着上身,却丝毫没有因那飞溅的火星而感到刺痛。
然而一问,老板却说那东家已经提前半个时辰传来了消息,因为这次是巡查使前来领货,意义非凡,所以东家和几位公子决定冒着巨大的风险,连夜赶路,明天就会来到无锡,到时会亲自招待孙翊。
孙翊冷冷一笑,他当然知道那张家几个爷们跑来无锡的真正目的,无非就是想充当内应,在自己一行返回吴县的路上,里应外合,配合着“上方山”上的山贼把他一网打尽而已。
看着眼前那低三下四,很有一副老实人模样的铁匠铺老板,孙翊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反而态度谦和的跟他寒暄几句,告诉他明rì等张家的几位主事人来了以后,再来取货。
铁甲没有取到,孙翊无奈,只好陪着陆筱一同去了她的姐姐陆悠家里。
陆悠比陆筱大八岁,已经出嫁十年有余,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作为陆家的小姐,所嫁之人断不会是平庸范范之辈,她的夫君名叫顾徽,时任无锡县丞。这顾徽虽然名头不响,但是背后的势力却是惊人的庞大。
历史上在治国上可以跟蜀汉之诸葛亮,曹魏之荀彧想比的,只有东吴丞相顾雍一人。而顾徽正是顾雍的弟弟。吴郡四秀是陆逊,顾邵,张敦,卜静,而这顾邵正是顾徽的亲侄子。
顾家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一,而顾徽毫无疑问,在顾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陆悠嫁给他,虽然年龄上有些差距,但是终究地位、身份上绝对是门当户对。
顾家的府邸在吴县,因为顾徽在无锡任职,所以在此地也有一处房产。这处府邸并不阔大,布置的简简单单,颇有几分恬淡隐士的风范。虽是秋季,院子中仍有大量的奇花异草,掩映入目。怪石铺地,整齐有序。
因为来无锡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来这打好招呼,所以一家之主顾徽带着妻妾孩童在下人的陪同下,早早的就准备迎接。跟往常一样,孙翊同样不喜欢高调行事,所以他们虽然是迎接,也仅仅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并没有十里相迎。
孙翊一行来到了院中,才发现这顾徽虽是顾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xìng子如此淡薄,不追求名利,只不过长相却实在不可恭维。
他年过三旬,身材瘦削,肤sè黝黑,颌下一缕微髯,只是细看上去颧骨过高,一双白多黑少的三角眼多少破坏了他儒雅的气质。跟他身后的那三个妩媚女子完全不相衬。
尤其是靠他最近的那个女子,不施粉黛,一颦一笑间却有着魅惑众生的妩媚,她身边的那两个女子虽也是妖娆多姿,但是跟她比起来,那简直就像是村姑碰见了影视明星的感觉。
她样子跟陆筱有七分相似,只不过年龄的差距,使得她少了那种青chūn的青涩,更有成熟妩媚的味道。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sè了许多。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yù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见到孙翊,在他夫君顾徽施礼完之后,眉目含羞的双腿微弯,道了一个万福,举止间有扭捏的娇羞,有成熟的韵味,更有风情万种的魅惑。
从进到院子来,陆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然而那双大眼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女子,没错,她就是陆筱的亲姐姐,已经有数年未见的陆悠。
此时的陆筱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多年的思念在此刻化作了点点香泪,吸着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妆容,身形袅娜,向前奔去,一下子就扑在了陆悠的怀里。
“姐姐……呜呜……人家好想你,姐姐……”陆筱的她眼睛里充满了眼泪,抽泣间肩膀微微颤抖,情绪显然激动万分。
她们的母亲死的早,陆筱的童年完全都是陆悠影子,所以陆筱对陆悠不仅是骨肉亲情,更是有着一种浓浓的依偎感,靠在陆悠的怀里,陆筱就好像回到了童年,任由姐姐带着在家中院子里玩耍的情景。
陆悠起初情绪控制的还很好,还能够微笑着跟孙翊施礼,但是此时拥着怀中多年未见的妹妹,那种血溶于水的亲情一下子就扩散开来,几乎就是瞬间,眼前的一切全被她的泪珠给罩上了一层玻璃似的薄雾,不多时,雾气凝结,化作相思泪,汩汩而下。
“呜呜……姐姐也想你……”她的声音不像陆筱那样清脆,反而很柔,很媚,虽是感情的极度爆发,也能感受到那种软言细语。
两个姐妹相拥在一起,身子因哭泣而微微颤抖,让院子中无论是家人,或是下人,就连孙翊认为有些冷血的朱然都有这些眼眶模糊,禁不住的扭过头去。
如果说陆筱是一轮初月,令人惊艳中还带着几分青涩,而陆悠则是圆月当空,晶莹绚亮,褪去了稚拙,更加透明纯净,落满一地清辉。只不过这初月也好,圆月也罢,此刻却是密云笼罩,只能模糊的看清个轮廓,恰又生几分朦胧的美。
相比于满院子人的泪眼婆娑,孙翊虽也是眼角有些湿润,却是很欢欣的笑了,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姐妹相拥,表述思念,本就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他更是想到了前世的一首歌,一首他几乎每听必哭的歌:张楚的《姐姐》。那种撕心裂肺的呐喊,那种无与伦比的亲情表露,竟然跟眼前的这个场面如此的吻合。
“哦,姐姐,我想回家,牵着我的手啊,你不要害怕……”
想着那段歌词,孙翊渐渐闭上了双眼,他想到了前世的母亲,那个为他cāo劳一生的母亲。
“妈妈,你……在那里还好吗?”这是孙翊内心的呼唤。
“娘亲……你怎么哭啦?这位姊姊是谁呀?”忽然一个nǎi声nǎi气的话打断了孙翊的沉思,睁开眼来,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怯生生的靠在陆悠的身边,抓住她的衣角,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与茫然,正看着抱头痛哭的陆家两姐妹。
听到声音,陆悠轻轻的放开了陆筱,拿出帕子,擦了一下腮边的泪水,蹲下身来,温和的笑道:“小妖,这不是姊姊,这是娘亲的妹妹,是你的姨娘。”
小姑娘是顾徵和陆悠的女儿,今年才五岁,名字叫顾娆,rǔ名唤作小妖。
相比于陆悠,陆筱擦眼泪的方式就简单了许多,伸出袖子在脸上随意的擦拭一番,见这小家伙正睁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自己,红嘟嘟的小嘴巴微微撅起,好像有点难理解母亲陆悠的话,不过配着那灵动的眼眸,白腻的肌肤,就显得可爱至极。
陆筱蹲下身来,拉住了顾娆的小手,满心疼爱道:“这就是我那外甥女小妖啊,长的真好看,现在就这么可爱,长大以后一定比姨娘好看。”
顾娆歪着脑瓜想了一会,吃吃的道:“姨娘和娘亲一样好看,小妖长大后肯定不如你们。”
“噗嗤!”陆悠和陆筱两姐妹同时会心一笑,相互对视了一眼,更是喜上眉梢,陆筱一把抱起了顾娆,站起身来,笑盈盈的道:“小妖真是懂事,这么小年纪就懂得哄姨娘开心了。”
“那位哥哥,哦不,叔叔是谁呀?”顾娆的声音总是那样nǎi声nǎi气,但却是清脆悦耳。
孙翊身后还站着朱然和几个贴身的侍卫,然而他站在最前面,而且装束最是华贵,在众人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所以不用想,顾娆口中的这个叔叔,就是自己无疑。
孙翊对于这个小丫头也是分外喜欢,走上前去,来到了陆筱的身边,冲着顾娆做了一个鬼脸,板着脸瓮声瓮气的道:“我是大灰狼……”
本来孙翊只是向逗顾娆一下,因为他以前老是喜欢用同样的把戏来捉弄孙尚香,而孙尚香却总是开心的不得了,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三哥,三哥”的叫个不停。哪里想到这顾娆毕竟要比孙尚香小上好几岁,受不得吓,“哇”的一声竟哭了起来。
顿时,院子中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十二章 夜间私话
是夜,孙翊跟顾徵谈到了很晚,交谈的内容也是各个方面多有涉猎,有天下大势,有江东政治;有百姓疾苦,有士族风度;有用兵之道,有阵法之妙……林林总总,不愧是顾雍的弟弟,这份才学,当真是颇有几分能耐。
实践也许不好说,但是理论上的功夫,当今天下恐怕真没有几人是孙翊的对手。本来他那嘴皮子能耐就无与伦比,再加上历练了这么久,更是诡辩频频。妙语连珠之际,甚得顾徵的佩服。
想他顾徵如今三十多岁的年纪,官至县丞,就算面对着族中学问最高的顾雍,他也很少落于下风,哪里想到面对着这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竟有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你每说的一句话好像都是按照他的节奏来说一样。
孙翊走出顾徵的书房,在下人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客房,这一晚上,光茶水就喝了好几壶,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来到了房间门口,他没有急的推门进去,却是听到了屋中传来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一种是儒儒软软,慢声细语有种妩媚的味道;一种是清丽悦耳,直言快语有种青chūn的气息。不用看人,孙翊也知道,房间中一定是陆悠和陆筱两姐妹。
“妹妹,这串珍珠玉斐项链就送给你好啦。”
“哎呀,姐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从来就不喜欢这些配饰。”
陆筱的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让孙翊听后有点吃味,因为在孙翊面前,她都少有此等语言。他有点萧索,就想推门而入,然而刚想推门,屋中两人又开始交谈起来,而且话题深让孙翊大感兴趣,于是耐下心来,继续站在门口偷听。
只听陆悠道:“嗳……妹妹呀,你都十七岁了,该收收xìng子了,女儿家家的别老是整天在外面跑,小心你家夫君到时候不要你了……”说到后来,声音却已渐渐转小,又饱含着一种羞晕的味道。好在孙翊耳力超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姐姐你就放心好啦。他才不是那种死板的xìng子呢,你不知道,他可喜欢我了呢……每次我们那个,他都是要个不停……”
这样露骨的话,不用想,肯定是出自脑袋有点一根筋的陆筱之口。
“呸呸呸!你这小妮子真不知羞……什么话都敢乱说!”虽然见不到人,孙翊也完全能够想象出陆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娇羞无限的风情。
陆悠和陆筱的xìng子完全不同。她那种羞涩的姿态竟跟大乔相仿,而大乔重在的那种娇柔,而陆悠则是展现更多的是妩媚,那种挑逗般的姿态容颜。
“哎呀,姐姐,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胆子这么小?再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姐妹间说些贴己话,怕些写什么?”陆筱反驳了一阵,继续悄声鼓动道:“姐姐,那个……你们每次都多长时间啊?”
“什么多长时间啊?”
“就是那个!”
“哪个啊?”
陆筱急了,一时间声音都大了起来,听得孙翊是兴奋不已,只听她道:“就是你跟我姐夫每次那个都多长时间?”
这一下陆悠这过来人当然是全然明白了陆筱到底是在问什么,颤声道:“呸!你这小妮子,怎么什么都敢乱问?我走了,不跟你在这疯!”
“哎呀,好姐姐,你别急着走嘛……好几年不见了,人家好想你嘛……”陆筱的声音又是大发嗲意,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已经控制住了陆悠的情绪,又开始旧话重提:“姐姐,我和三郎……每次都要将近一个时辰呢!每次累的我浑身都好像没有了一丝的力气,连手指尖都不想动弹呢。姐姐,你……和姐夫呢?”
陆筱这一段没心没肺的话让孙翊暗暗好笑,却对陆悠接下去的话语更加感兴趣。
“啊?!”陆悠一声惊呼之后,过了好半响,才呢喃着:“你姐夫都三十多了,身子骨比不了你们年轻人。自从有了小妖,我们……就没有再有过了……”
“啊?”这一回传来的是陆筱的惊讶,“小妖今年都五岁了,这么说你们五年都没有过?”
“恩……”虽然声若蝇蚊,但是孙翊听觉灵敏,这一点轻声,也一样进入耳中。
“那……那你刚成亲的时候,多久啊?”陆筱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
“哎呀,你烦不烦呀。半刻钟的时间,满意了吧?”
孙翊正在门外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一下子把他吓了个机灵。
“叔叔,你在门口干什么呢?”顾娆被一个侍婢牵着小手,乌溜溜的眼睛就如天上的星星一样晶莹剔透,正充满好奇的瞅着孙翊。
虽然第一次两人见面,孙翊就把她给吓哭了,但是这种五六岁的小孩子喜怒欢笑变化无常,几番挑逗之后,就已经不再那么害怕孙翊,此时已经是可以一口一个“叔叔”的甜腻的叫着。
短短半rì的相处,孙翊就对这个小丫头万分喜爱宠溺,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溜溜转,使小xìng儿时嘴角微微撅起的样子,实在是分外可爱。他上前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怀里,笑道:“小妖这么晚了,不跟娘亲在一起,去干什么啦?”
陆悠和陆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都不再说些悄悄话,打开房门,却见是孙翊正抱着顾娆。自己的男人如此喜欢自己的外甥女,陆筱当然心花怒放,上来就靠着孙翊跟他一块儿逗着小妖。
然而陆悠见到孙翊后,忽然想到了妹妹跟自己说的那“将近一个时辰”的惊人时间,再加上她这二十五岁,正是女人一生当中情思最是敏感的时候,跟陆筱说了那么多隐晦的话,让久缺雨露的她情不自禁的就有些幻想,私密.处都有一种湿湿的感觉。
她一边懊恼,一边尴尬,尤其看到孙翊那健硕的身体后,身子不自觉的就有些酥软,妩媚娇羞的脸蛋浮起两抹酡红,更添了几分诱人魅惑。
顾娆没有搭理别人,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话语,要回答孙翊的问题,考虑了半天,才终于把话给酝酿出来:“人家要去嘘嘘呀……不过那里好臭呀……下次叔叔你带我去个不臭的地方好不好?”
这一句话一出口,不禁让孙翊是啼笑皆非,这简直就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再看看陆悠的桃花脸,更觉得尴尬不已。
小妖年纪小,天真烂漫的还不懂这些女孩子该遵守的礼仪。然而陆悠听后却愈发窘然,她赶紧从孙翊的手中接过了顾娆,小声的教训着什么,不一会小丫头就又撅起嘴,不高兴起来。
陆悠的个子跟陆筱差不多,然而这身材……陆筱的身材自不必多说,绝对是万中无一的流线婀娜。而这陆悠的身材则可以用得上火爆来形容。
陆筱的胸脯比徐黛要大上几分,丰满韵圆。而这陆悠的酥胸简直就是壮观的有些惊心动魄,如果用前世的杯罩来形容,恐怕不会低于D罩杯。此时把小丫头顾娆抱在怀里,挤压着那处饱满的酥胸,鼓鼓的就更加突显,看得孙翊喉咙都有些发干,禁不住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却没有料到,孙翊这“虎视眈眈”的眼神完全落在了他身旁的陆筱眼中,陆筱顿时心中不悦,拍了他一下,吃味道:“眼睛在看什么呢?”
孙翊面sè一窘,掩饰的笑了笑,面不改sè道:“姐姐,带着小妖进屋里吧,这晚上风大。”
果然孙翊的话一说完,陆筱就笑靥展露,对于他那种地位的人,能这样称呼她的姐姐,无疑就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同时也说明了她在孙翊心目中的位置。刚才的那种不悦顷刻间就消失。
对于孙翊这样亲昵的称呼,陆悠的身子明显的一颤,刚刚消失的晕红又重新布满了面颊,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谢……谢谢大人,天sè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孙翊摆了摆手,和气的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都是一家人!姐姐就叫我叔弼好了。要不这样,反正你们姐妹也有多年未见,要不今夜你们就住在一起吧。”
孙翊这好心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陆悠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因为她又想到了妹妹说的那几句冒昧的话,白皙的脖颈间都开始红霞漫布,低着头不敢看他,嗫嚅道:“不……不用了,你们先休息吧……”说着也不管别人的眼神,抱着小妖转身就小跑而去,这样子姿态,竟跟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一般无二。
送走了众人,两人掩好门窗,早已经被撩起无尽yù.火的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陆筱,双手自然而然的握住那一对饱满,不停的揉.搓,眼睛闭起体会着那种滑腻的柔嫩,下面的yù杵坚硬如铁,顶在陆筱的股间。
陆筱如果想出手,那么就算四五个孙翊都不在话下。但是面对着自己的爱郎,陆筱根本就不敢倾尽全力,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他。她左挣右挣的也没有挣脱孙翊的那一双魔爪,无奈娇嗔道:“哎呀,你快放开!人家来那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翊的双手微微一滞,这才想了起来,陆筱这几天刚巧来了月事。他眼睛睁开,面sè顿时失望起来。然而这失望之sè也就是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一种邪恶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手掌已经探入了陆筱的亵衣之内,用心的把玩着那一处樱桃般的柔腻,不怀好意的笑道:“下面的水帘洞涨cháo了,上面的盘丝洞不是还可以用么?”
“恩?三郎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水帘洞,盘丝洞啊?”陆筱的身子静止下来,任由孙翊施为,茫然的问道。
孙翊嘿嘿一下,舔了一下陆筱的耳垂,惹得她全身的轻微颤抖之后,才细细的在她耳边说了一阵……
渐渐的,当天边一轮弦月斜斜挑起的时候,房间的说话的声音消失了,倒是隐隐传出些“啾啾唧唧”的声音。
孙翊解衣宽袍,袒腹仰卧,双臂张开,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陆筱那滑滑.嫩嫩的俏脸正埋在孙翊的股间,云鬓花颜频动,花枝辉耀步摇。檀口雀舌吞吞吐吐,吮弄之间弄得他魂消魄荡。虽然动作比较生涩,有些笨拙,但是他仍然感觉好像身下躺着的不是床,而是天边的那一片七彩祥云,随风飘动……
第五十三章 尔虞我诈
夜里,一向是睡眠很好的陆悠竟然失眠了。她今年才二十五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灿烂的年纪,然而却让她空虚了五年之久。看着在自己旁边睡的香甜的女儿,她心有欢喜,又有幽怨。就是那一rì有了这个小家伙,顾徵才开始纳妾,而且她的房间就再也没有来过。
不知不觉中,困意终于袭来,她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然而这梦的内容竟然是如此的羞人,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一个男人伏在自己身上不停的动着,她舒服的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这梦持续了足足长达一个时辰那么久。
忽然间,她爱上了这种感觉,想要极力的睁开眼睛去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但是哪里想到因为这长时间的伐担让她全身酥软的竟然没有了一丝睁开眼睛的力气。突然,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面孔。
她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这才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一场梦。但是感觉到股间的粘稠湿润,让她瞬间面若朝霞。
……
……
想起昨夜闺中滋味,确是让人回味无穷,陆筱还只是第一次,含羞带怯,技艺生疏,就已那般**,略施小技,就让他那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唇两瓣中……这要是熟谙了风雨滋味,各中妙处,当真是不可言表。
第二rì一起床,穿衣系带的过程中,孙翊的目光总是离不开陆筱那一张樱桃檀口,红唇两片,诱人非凡。
陆筱当然注意到了孙翊的眼神,开始自顾穿着衣服,佯作不知,但是难耐孙翊那火辣辣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一匹饿狼见到了一个待宰的羔羊,让陆筱是又羞又愤,白嫩嫩的手掌轻轻打了孙翊一下,啐道:“哼!再也别想弄这些花样,那种味道难吃死了。”
孙翊邪邪的笑道:“嘿嘿,怎么会难吃呢?我看你昨晚不是品的津津有味吗?”
陆筱大羞,红着脸蛋道:“还不是你骗人家?说什么蛋白质,什么美容养颜,乱七八糟的,什么到你嘴里都能讲出一番大道理。”
孙翊的神情有点失落,这让陆筱有点诧异,有点懊恼:“难不成自己什么地方说错话了?”
只听孙翊黯然道:“我嘴里能讲出一番大道理又有什么用呢?我最紧要的那处在你嘴里,最后还不是丢盔弃甲?”
陆筱窘迫不已,这才知道原来爱郎又是在戏弄自己,心头一下子就如小鹿乱撞,面sè酡红,知道言语上不可能占得他一丁点便宜,便不依不饶的就向孙翊打去。
屋子中,一对情侣就像是两只小蜜蜂一样,纠缠在一起,个中旖旎,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还没到晌午,正如同孙翊所料的一样,张家三口便过来拜访孙翊。孙翊表现的很热情,脸上洋溢着笑容,便把他们迎接到了会客室。
若论起打交道,孙翊最怕的就是莽夫之类的武将,对于张家这几个还读过书的文人,想要在他们面前不露出丝毫的马脚,对孙翊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几人就位,孙翊率先开口,笑吟吟道:“往rì跟贵府几位公子都有些误会,没想到张先生胸襟如此宽广,在这讨匪的紧要关头,献上家中私有的八百具铁甲,当真是我江东世家的楷模啊。”
张白听到这话,顿时心生怒意,脸sè瞬间大变,还好张温眼疾手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才让他没有发作出来。
作为一家之主,回答巡查使的话,当然是张允的职责,他强笑道:“我张家别的没有,就这些家底,留着也没什么用,索xìng就献给巡查大人您。我张家久居吴县,全靠些父老乡亲的厚爱,才有了如今的地步,如今贡献出这八百具铁甲,也算是造福一方把。”
孙翊暗自骂了几声:“你要是会造福一方,早就把铁甲献给孙策了,哪还会轮得到我?不过这样也好,这八百具铁甲对我的登顶大业还算是有着莫大的帮助。要是当初给了孙策,还真就不好说。”
孙翊抿了一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对了,这吴县跟无锡两地的官路已经被那‘上方山’上的山贼封锁,不知几位有何等神通,可以安然无恙的到达此地?”
对于这个问题,张家几人早就在山寨上跟两位头领商量过,张允想也不想的脱口道:“嘿嘿,大人不是本地人,有所不知。吴县到达无锡的路可不止是这仅仅的一条官路。从吴县出发三里左右时,会有一条岔路口,一条是官路,一条则是隐秘的羊肠小路。这条路因为要穿过山林,河流,更有一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的山谷小路,所以比较危险。而且这条路极其隐秘,小老儿也是听闻一个药农偶然间说起,才知道此路的。”
孙翊一听来了兴趣,大喜道:“这么说,你们就是走这条路羊肠小路,才得以避过了那群山贼的耳目?”
张允抚须傲然道:“正是。”
孙翊两眼发光,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兴奋道:“这可就大妙了!你们不知道啊,虽然我如今是安然抵达了无锡,但是路上的确是碰到了那群山匪,险些丢了xìng命啊!还好我福大命大,得以脱困。
本来一直有个困惑久久的萦绕心头,就是到底该怎么样的返回吴县,我手下仅带兵一千,真不想跟那群山贼碰面。这下好了,听过张先生一语,让在下顿时是茅塞顿开啊!如若要返回吴县,何不就走这条羊肠小路?”
张家父子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隐隐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张允耐不住xìng子道:“巡查使大人果然高见!这条路虽然路途不顺,但是却安全无忧。正该走此路。不知……大人想要何时启程呢?”
孙翊慢慢思索着道:“那一rì受到山贼的侵扰,至今还没恢复过来。这样吧,三rì后,三rì后你准备好铁甲,装箱上路,大军开拔!”
张允大喜道:“小老儿遵从大人所命!”
送走了张家一行人,孙翊冲着他们的背影讥讽的笑了笑,叫来了朱然,吩咐了一阵,也不知是说了什么话,总之朱然听后,神情大震,欣然领命,欢喜而去。
走出房间,看着当空的那一轮火红的rì头,小风吹过,心情畅快不已,就好已经大事已定了一样安心。不过这尔虞我诈的表演当真是劳心伤神,他略感疲惫伸了一个懒腰,能听得到肩骨摩擦的“叮叮”声,然而却是舒坦不已。
“叔叔好不知羞,刚刚才睡醒……”身后一下传来了一种脆生生的声音。
孙翊欣然一笑,知道肯定是小妖那丫头把自己刚才那动作当成刚睡醒时的样子,做过身去做了一个鬼脸,哪里想到小丫头好像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不仅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害怕,反而张开双臂,向孙翊这边小跑过来。
“叔叔,抱抱……”
孙翊哈哈一笑,抱起了顾娆,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才像着她的母亲陆悠道:“姐姐,可是去找筱筱么?”
陆悠晕着脸蛋,嘤嘤的“恩”了一声,粉颈低垂。
昨晚她带着顾娆回房以后,就问了一番,哪里想到顾娆竟说孙翊已经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最后她耐不过xìng子,才叫住他的。这一下可把陆悠给愁坏了,心中乱糟糟的一团,如果要是让他把自己和妹妹的贴己话给听去,那可不羞死人了。
此时见到孙翊,都不用有什么言语交流,她早已经是骨软筋酥,那一张脸儿如如烟笼芍药,雨润桃花,chūn.情媚态,美得不似人间之sè。
孙翊虽然挂着十五岁的年龄,但是实际上他前世可是活过三十多年。相比于青涩的小辣椒,他更细化熟透了的红桃儿。见到陆悠这楚楚动人的样子,不需言语动作,便已经是媚态尽显,娇艳不可方物。
他不禁食指大动,目光聚焦在她那桃花般的脸蛋上,痴痴的望着。
虽然名义上孙翊算是陆悠的“妹夫”,但是在古代,哪有什么妹夫的概念,都一样是男人!更何况还是有权有势的巡查使,就更加淡化了“妹夫”在她心中的印象。
“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这就是陆悠骨子中流露出来的思想。
《易经》中就说,万物分yīn阳,两仪成四象,归根结底就是那个八卦浑圆图。其实人也是这样。如果你有两个孩子,那么一个骄傲,另一个就会谦虚;一个好动,另一就会老实;一个胆大,另一个就会胆小。
陆筱胆大,直言快语毫不做作,这陆悠就恰好相反,完全一副女儿家的作态,扭扭捏捏的,根本看不出已经嫁人的样子。
尤其是因为孙翊的灼灼目光,陆悠有些心惊胆颤,起伏的酥胸分外耀眼,俏脸飞霞,水汪汪的眸子波光流动,就如两颗夜明珠。
一时场面格外有趣,孙翊像个猪哥一样的肆无忌惮的在陆悠的脸蛋、酥胸、纤腰、肥.臀间上上下下的打量,面sè泛红;陆筱则是低头难语,羞羞答答的扭着身子,双手放在前面也不是,背在后面也不是,最后只好紧紧的抓着裙边,好像在衣服一样,不停的揉动。
“叔叔,你这里跳的好快呀!砰砰砰的,真好玩儿……”
常言都说童言无忌,今天孙翊算是领会到了。看着顾娆小丫头白嫩嫩的小手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画着圈,孙翊哭的心都有了。
第五十四章 天时地利
“哈哈,严老弟,张老儿刚传过信儿来,说那孙娃娃果然上当了!”
严老三仰靠在一个自制太师躺椅上,优哉游哉的道:“我还当他有何等能耐,什么狗屁巡查使,什么‘五百乱贼独然过’,我看都不过是欺世盗名而已,碰到我严老三,还不是一样认栽?”
话一说话,才忽然醒悟过来,袁成可是跟他说过,那“五百乱贼独然过”的故事就发生在他的身上,此时说出这话无疑就是伤了他的面子。若是往常对于这些脚毛蒜皮的小事,他才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同,这可关乎到袁成是不是会履行当初的诺言。
严老三小人之心,他很怀疑那rì袁成说如果一旦抓住了孙翊,袁成就会把他手中的那五百士卒交给自己,虽然袁成说的信誓旦旦,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严老三一直是把袁成当爷爷一样的供着,好吃好喝的都先给他享用,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看着严老三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一脸窘态,袁成暗自一笑,他当然知道严老三担心的是什么,笑吟吟的道:“是啊,要不是有三哥的计策,那孙翊恐怕还不知在哪里逍遥呢,我所受之辱也不知何时才能讨回。”
见袁成一脸淡然,笑而不拘的样子,严老三暗道一声侥幸,长呼了以后气,又恢复了那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袁老弟你就放心好了,这吴郡地头上,我严老三也是混了几十年,还真就是没受过什么窝囊气。姓孙的这小子昨天敢惹恼了你,今天我就定然要拿了他的脑袋!”
袁成千恩万谢的拱了拱手,感动道:“三哥真比袁某的亲兄长更亲上三分。”随即又换成了一种疑问的语气道:“只是不知三哥可曾想好,我们要在何处拦截他们?”
严老三坐起身来,脸sè凝重的思考了半天,小心的道:“要不……还是藏匿在两侧的山林中,待他们路过,我们便迎头几轮箭雨,然后再鼓足勇气,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袁成暗骂了一声“猪头”,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敬,迟疑的道:“那……岂不是跟我们上一次的行动如出一辙?再者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这次肯定会加倍防范,以我的估计……成功的可能xìng不大。”
严老三脸sè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只是一个山贼的头头,平常打劫那些过往的商贩,都是用着这种手法,向来是无往不利,他哪里还会有其他的什么高招?
虽然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乱糟糟,严老三却不想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正了正脸sè,一本正经道:“袁老弟此言差矣,此计我行千次也不过就失手一次而已。不过……你这番话,听着却也有几分道理。恩……这样吧,你先把你的想法说一下,我在斟酌斟酌。”
袁成憋住笑意,毕恭毕敬的道:“小弟确实有了一个点子,全看三哥同意与否。”
“恩,说说吧。”
“是。”袁成清了清嗓子,慢慢道:“昨rì快马亲自去查探了一番,发现那里有一处三里多长的山谷,两边绝壁万丈,高耸入云。道路宽不过两丈,勉强行车,我觉的此处正是出动的最佳时机!”
严老三皱起了眉头,茫然道:“可是……正如你所说,那两处可是绝壁万丈,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高处埋伏,这仗怎么打?”
袁成郑重道:“不在高处埋伏,只在山谷的两端的丛林中埋伏,带他们全军进入山谷之中,我们前后出动,将他们困在谷内,届时两面夹攻,定可生擒孙翊!”
严老三惊讶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嘴巴像塞进了一个鸭蛋一样张大,不可思议道:“你是说跟他们正面对抗?那不是早死么?我这不过就是千余山匪,打劫个过往客商还行,要论跟官军正面抗衡,那不是早死么?
还要分兵两路,前后夹击,到时候别说夹击他们,人家随便几个推进,我这些手下就全都葬送了!袁老弟啊,你还是不了解我方的情况啊,我们擅长的是利用地形的优势跟对方纠缠,困扰着对方,要是正面抗衡,那绝对是万万不能!”
不得不说,严老三的这么一番论调很有当年太祖游击战八法的指导思想。要是让孙翊听到这么一番话,恐怕难免不会浮想联翩。
听了严老三的话,袁成眉头一挑,有点惊诧的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山贼头子也有这番见识,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摇头道:“非也,小弟并非要严三哥你分兵。既已都是一家人,如此大事,小弟怎么不参与其中?到时候,三哥只需要率领手下千余弟兄在山谷前方埋伏,我率领手下弟兄在山谷后方埋伏。
到时候起火为号,见到黑烟升空,你便率军冲入谷内,届时小弟已经截断了他们的后路,这样他孙翊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严老三神sè一喜,讶然道:“你也要出兵?这可好了……喔……不妥,还是不妥,即便是这样,咱们这一千五百来人两面围剿一千官军,胜算恐怕也不大,不妥……不妥。”
看到严老三那犹豫不决,战战兢兢的样子,袁成恨的直跺脚,心中大骂不止,长喘了几口气,抚平了一下心绪,才笑眯眯的拉着长音道:“严三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成大事者,当不惜小费!何况此役我等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何愁不胜?”
“哦?天时、地利、人和?”越是没读过书的莽夫越是对这样的话感兴趣,严老三不禁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见他已上套,袁成微微一笑,解释道:“小弟计算过时间,孙翊一军经过山谷时恰是黄昏时分,那是刚好是夕阳斜下,谷中yīn暗一片。敌在暗而我在明,正是天时之利;
对方前后受敌,下不能入地,上不能飞天,何处可去?而我等不同,如若情况有变,还有后路可退,可保我大军安然无忧,此为地利也。”
严老三听的入神,他没学过文化,往常都是打打杀杀,能赢就上,不赢就跑,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大道理。此番听袁成这么一分析,简直就好像是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语言一般,耳朵竖起,两眼冒光,听的津津有味。
然而那袁成在说完“天时地利”之后,根本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严老三不禁急了,连声问道:“那人和呢?接着说呀!”
袁成“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脱口道:“这人和嘛,就更简单了。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同仇敌忾,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战。他孙翊赶路百里,人疲马乏。我等以逸待劳,不正是出手的好时机么?”
严老三脸上展现出一种兴奋的踊跃的神采,狠辣的眼光里透露出坚决的意志,脉管里的血似乎在激烈地奔流,脸上红通通的一片。他狠狠的一拍大腿,振奋道:“好!就他娘的这么干了!袁老弟,这役若成,你功不可没!”
袁成嘿嘿一笑,低着头却没有答话,心中却是暗暗叹息:“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你真要全部占尽,恐怕孙将军真会就此被擒。只是可惜啊,天时地利你的确有,这人和嘛……却是遥不可及……”
……
……
三天的时间飞闪而过,然而除了第一天之外,后两天孙翊几乎是完全看不到了陆悠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躲避,还是无意的藏匿,总之想让孙翊大饱眼福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小丫头顾娆几天的相处下来,倒是跟孙翊有了颇为亲近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孙翊跟孙尚香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很懂得小女孩儿心思,小妖这些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念叨着“叔叔”,显然对孙翊已经是颇为依赖。
顾娆虽然年仅五岁,但是已经知道了离别的含义,大眼睛泪汪汪的楚楚可怜,扁着小嘴,很努力的克制,才没让眼泪流下来,但是她不知道这个样子更是惹人心疼。
好在孙翊对于哄小孩子有着得心应手的手段,说了几个小笑话,又说等过些rì子让她妈妈带着她一块回外公家,去看陆逊哥哥,而且陆悠也是下了保票,说只要“上方山”的山匪清除以后,一定会回吴县娘家看看,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又重新高兴起来,还轻轻地在孙翊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无疑又惹得陆悠的一阵羞涩,就好像是她亲的一样。
这边的小丫头没有哭出来,那边的大丫头陆筱却是真真实实的哭了起来,死死的抱着她的姐姐陆悠,哭得就像她们前rì见面时候那般伤痛。也难怪,分别了五六年的姐姐,刚刚才团聚了三天就要分别,她怎么能不心酸。
没有办法,哄好了小姑娘,又费了一番口舌,哄好了大姑娘,孙翊一行这才上路。将近一千士卒,由朱然统领,孙翊和陆筱仍旧是乘坐一辆马车行驶在队伍的中间,不过与来的时候不同的是,他们马车的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上面乘坐三人,正是张允、张温、张白三父子。
行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