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千里寻夫
次rì中午,众将在孙翊的带领下送走了太史慈。/太史慈果然如昨天宴会上所说的那样,只随身携带二百士卒,其余士卒都留给了孙翊使用。
感慨之余,孙翊率领着手下长队终于沿官路返回了彭泽。但是哪里想到刚到彭泽城池大门口,就看到县丞刘道在那里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眼睛像是老鼠一般的滴溜溜乱转。
看到他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的样子,孙翊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赶紧走了过去。
刘道远远见到孙翊过来,急急忙忙的躬身来到了他面前急声道:“将……将军,方才来了两个女子,强冲县衙,好……好生厉害!衙役们抵挡不住……”
因为大军都在城外布防,而且jīng锐都跟在孙翊身边一起去为太史慈送行,所以这彭泽县衙内仅仅留着七八个老弱的衙役看管。
可是即便如此,听到县丞刘道说这七八个大老爷们竟然打不过两个女子,顿时气的跺脚,忿然道:“废物,当真是一群废物!连两个女子都处理不了,改明都给我回家种田去!”
刘道被孙翊这么一通训斥,态度更加谄媚,那腰弯的更甚,简直就快成九十度角,嗫嗫嚅嚅道:“不……不是两个,一个女子文弱至极,另一个女子则是武艺不凡,难以抵挡……”
“噗!”跟在孙翊身边的徐盛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道:“堂堂彭泽县衙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抵挡不过,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你这县丞也别当了,也赶紧回家哄孩子去吧!”
刘道虽也有官职,但是乱世无兵权,就跟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所以在他心中,徐盛和孙翊一样,都是高不可及的上等人物,听到徐盛这话,顿时面sè大变,哭泣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道:“求将军宽恕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吃nǎi的娃娃……”
“滚一边去!”
孙翊心中生气,哪里还有心看他表演,一脚踹在了刘道的脸上,顿时鼻血狂涌。孙翊冷哼一声,叫上徐盛,也不带别人,气冲冲的就往县衙行去。
然而刚到门口,却见县衙大门半闭半开,两旁守卫的衙役早已经被打倒在地,此时正在吃牙咧嘴的痛苦嚎叫着,声音之凄惨就好像缺胳膊断腿了一样,见到孙翊想要起身施礼,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
这还不止,更让孙翊恼火的是,远远站在门口,就可以听到县衙内“砰砰通通”厮打的声音,而且不时还有男子惨痛的哀叫和女子凌厉的娇斥声。
“光天化rì之下,竟然敢公然袭击县衙,这世道难道就这么无法无天吗?徐盛呢?”孙翊怒吼一声。
“叔弼,我在这呢。”相比于孙翊那怒火冲天的样子,徐盛则是神sè平淡了许多,微微撇着嘴,丝毫没把眼前这些人看在眼里。
孙翊狠狠的挥了下拳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不准怜香惜玉,把屋中那两个野婆子给我狠狠的教训一顿!”
“妥了!你放心就好。”徐盛扭了扭手腕,晃了晃脖颈,一番装腔作势后才迈开大步,像箭一般向大厅内蹿去。
“兄台留步!”忽然一个壮硕的人影从房檐上跳下来,刚好挡在了徐盛面前。
只见他二十多岁,青衣短袍,穿着最是简单不过。只不过眉宇间的冷毅豪状,臂膀的粗壮刚猛比之徐盛更甚几分。他正神sè轻松,甚至有几分轻蔑的瞅着徐盛,揶揄道:“与女子相较算什么英雄,便让足下陪兄台玩玩。”
“好一个汉子!”孙翊不认识这个壮汉,但是看到他这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心中顿起钦佩之意。..
徐盛自觉速度奇快,忽然被这莫名其妙的汉子挡在身前,顿时心惊不已。再看他伟岸容貌,也是暗叹一声:“好一条好汉!”
可是虽然心中这般想法,但是徐盛向来也是不服输的xìng子,见忽然被这莫名其妙的一人挡在身前,更是不悦,凛然不惧道:“哼!要打便打,就只怕打的你满地乱爬!”
徐盛被那汉子轻蔑的眼神乜斜,气愤不过,心下一横便先声夺人,双拳紧握,“嗬”的一声虎吼,一记勾拳如蛟龙升天之势便向那汉子下颚打去。
徐盛出身落寞世家,从小便是从事家中重活,并没有学习过拳法,招式之间只是力道浑厚,却无复杂变化可言。
相比于徐盛这样莽汉一般的出拳,那壮汉显然就对拳法颇为jīng通,招式纯熟无比。眼见徐盛一拳攻来,他不慌不忙,左手一记格挡,右拳如虎豹之势猛地向徐盛胸前冲去,同时身体向右转身,左拳又再度出击,竟是连环拳循环不断。
电光火石之间,那壮汉已是连续三招攻出,不仅破了徐盛雷霆万钧的一拳,更是“嘭嘭”两声,砂锅般大的拳头几乎同时落在徐盛的胸口。
即便是远远观望,孙翊都能感受到那拳头之上携带的万钧力道,从容有度间虎虎生风,颇有大将风采。心中暗暗为徐盛捏了一把汗。
好在此时徐盛正是戎装,护胸连环铠如同一块钢板很好的护住了他的胸口。再加上徐盛本身就身体强健,胸腹肌肉发达,也能够堪堪承受。
可是即便如此,受到如此巨力闪电般的连续两击,胸口仍像是炸裂了一般疼痛,甚至连气息都不均匀,慌忙的步子不自主的后退了五六步才堪堪停住。
徐盛的脸憋的通红,大喘了几口粗气才渐渐的把气息平舒了过来,看向这汉子的眼神顿时大变。
他没有和太史慈交手过,但是常常和朱然有过拳脚争斗,从未落过下风,哪里想到与眼前这汉子交手,竟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住手!”孙翊顿时明白过来了事情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样刚猛的汉子,即便是徐盛不善拳法,但是能几招把徐盛打退的,当世能有几人?
孙翊拱手向前,圆场道:“不知这位壮士何方人士,咱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
此时的徐盛已经歇息过来,高喝一声:“什么误会,刚才我是不小心,咱们再行来过!”
徐盛握紧拳头刚要再度向前攻去,却忽听厅内传来了一阵女声,竟甚是熟悉。只听道:“你们是何人?小女子乃是荡寇中郎将孙翊的夫人,你们竟敢如此无礼!”
“什么?”徐盛神情一滞,听到这声音,心中忽然想到一个人。但是此地是彭泽,距离吴县足有千里,根本不可能是那人。徐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知所措的看向孙翊。
孙翊听到这声也是一愣,眼睛猛地睁大,同样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盛,都点六神无主的道:“你……你……”
孙翊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敢确定心中所想,直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眼前出现了两个人比花娇的绝sè容颜时,才终于醒悟过来,如梦似幻呢喃着:“黛儿,筱筱……”
“三郎!”
“夫君!”
这两个女子赫然就是千里寻夫的徐黛和陆筱!
此时两人穿着都是粗布麻衣,但是收拾的极其利索,尤其是那两张清美的容颜就如刚刚成熟的梨子,白嫩的可以滴出水来。水汪汪的眸子宛若夜晚的烁星,整个院子都为之耀眼。
几乎是同时,两人纤纤玉指都轻捂朱唇以掩惊讶,但是骤喜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滑过白嫩的手背,在“滴答”声中落在了地面上。
两个女子再也难耐心头的激动,泣儿音不断,宛若两只花蝴蝶徜徉花丛,倏然而至,飘到了孙翊的怀里。
直到滑腻如玉、温软如棉的两具娇躯涌入怀中,孙翊才终于确定了眼前这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中。
他伸出手掌,两只手分别在徐黛和陆筱的琼面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细腻,小心翼翼,跟往rì的那个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的孙翊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将近一个月未见,说不思念那绝对是假话。再坚强的汉子也有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见到两位红颜知己咫尺相拥,孙翊竟然也有一种泪水奔流的冲动。
他俯下头来,分别轻轻地吻去了徐黛和陆筱脸上的点点泪花,感慨万千的轻声问道:“你们……是如何来的?”
陆筱xìng子直爽,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被孙翊这样亲吻,心中满足之余也有几分羞涩;徐黛就更加娇羞无限,把头紧紧的埋在了孙翊的怀里,扭捏着身子,连抬头看孙翊的勇气都没有。
陆筱虽然也是羞红着面颊,但是心中思念无限,柔情万种的看着孙翊,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好像永远都看不够。她并没有回答孙翊的问题,软言细语的抽泣着呢喃道:“三郎,你瘦了,也黑了……”
徐盛耐不住xìng子,看不惯他们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卿卿我我,再加上自己的亲妹妹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更是让他心头不悦,干咳着道:“好了,要亲热到晚上再说。先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壮士吧,竟好生厉害!”
“呸!”徐黛扬起脖,露出了那艳若桃花的容颜,轻啐道:“哥哥你就会胡说,再也不理你了!”说罢又把俏脸埋在了孙翊的怀里。
徐盛讪讪的挠了挠鼻子,自言自语道:“我要不胡说,你怎么会搭理我?”
第五十四章 得将魏延
>
徐黛白了徐盛一眼,拍了拍胸口以平舒下心绪,才娇羞无限的对孙翊低声道:“我们……是在这位魏延魏文远壮士的护送下来到此地的……”
徐黛心思缜密,虽然心中有着十万火急的大事要跟孙翊说,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是断然不可能明说。所以她用眼神示意陆筱不要乱说话,一切听从自己安排,而陆筱一路行来,对这一切已是司空见惯,微微颔首。
孙翊见过这壮汉和徐盛的交手,知道这壮汉绝非常人,对他的身世也颇为好奇,听到徐黛的介绍,微笑着便向他拱手道:“多谢壮士护送两位贱内。在下孙翊,见过魏……魏……你……你叫什么?”
魏延听到徐黛的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趣的睁开了眼睛,也在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在江东之地名声鼎盛的荡寇中郎将孙翊。见他虽然年轻,但是干练沉稳,随和简约,暗赞一声,也对自己的将来放下心来。
但是见到此时孙翊竟然是一副大惊失sè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在下姓魏名严字文远,义阳人氏,自幼练武,十八般武器都有所了解,弓马娴熟,尤擅刀法。”
魏延一心想要在孙翊帐下为将,便一五一十的自我介绍。
“魏……魏延,你当真是魏延?”
孙翊此时还是不太敢相信,那名声显赫、威震川蜀,原本听命刘备的大将魏延竟然机缘巧合之下投靠了自己。
陆筱不懂孙翊为什么是这样一副嗔目结舌的样子,急不可耐的道:“三郎你怎么了?他就叫魏延啊,有什么事吗?”
魏延也心中疑惑,茫然道:“在下义阳魏延,行不更坐不改姓。不知将军……”
“啊!”孙翊顿时醒悟,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放开了怀中的陆筱,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魏延厚重粗糙的大手,激动道:“叫我叔弼就好!都是自家兄弟,他rì建功立业,我等共成大事!”
魏延心中有豪情壮志,但是xìng子又有几分心高气傲,素有凌云之志,使得他根本就不愿埋没于末流士卒中,这也就是他屡屡求仕而屡次碰壁的原因。
他一心为将,听到孙翊的这番话,顿时如俞伯牙见到了钟子期,心中激动振奋丝毫不比孙翊少上多少,单膝跪地道:“末将魏延,见过将军!”
“哈哈!”
孙翊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先是见到了两位rì思夜想的娇妻美妾,此时又收纳了一个当世猛将,当真是喜事连连。
徐黛在孙翊的背后,虽然看不到他的神sè,但是凭借对他的了解,单看他的背影就能够明白他此时内心中的狂热,和掩饰不住的得意。
徐黛轻移莲步,款款而来,轻扯孙翊的衣衫,附耳低声道:“夫君,此番前来,是有大事相告!”
耳边丝丝绵绵的呼吸如同兴奋剂一般刺激着孙翊的神经,瞬间荷尔蒙分泌无数。但是看到徐黛那柳眉微蹙,神态焦躁的神情,顿时心中猛地一跳,冷静下来。
他知道凭借徐黛处事的冷静缜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发生,断不会有这样的话语神sè。
“文向,你先陪着文远。筱筱,黛儿,我们回屋!”不知不觉中,孙翊话语中的狂热也渐渐冷了不少。
不过徐盛却是根本就没有听出来,见孙翊这样急不可耐的就把徐黛和陆筱往自己屋子中领去,顿时想歪了,吹了一声刺耳的口哨,笑邪邪的道:“小妹她奔波而来,叔弼你注意点,别累着她哦……”
孙翊此时没心情去搭理徐盛,但是徐黛一个女子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言语调戏,即便是自己的亲哥哥也断然不能容忍,她面颊如霞,回头狠狠的瞪了徐盛一眼,“呸!”的一声扬长而去。
徐盛一声憨笑,却见魏延竟然不苟言笑,还是一副不喜不悲、不急不躁的样子,再想到刚才的一番简单比试,心中戚戚然,硬着头皮道:“刚才比试胜负未分,咱们再行来过!”
徐盛的xìng子最突出的特点便是豪爽不羁,而魏延则是刚猛自傲。方才已然取胜,魏延便再不会跟徐盛动手,有些不屑的淡淡道:“你不懂拳法,跟你比斗,实来无意。”
“你!”徐盛被魏延点破,一个大男人羞愧的脸上都有些发烫,耍无赖似的道:“没错,本将是没学过拳法,要是懂得拳法,就凭你这水平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哦?”魏延来了兴趣,有些轻蔑的冷笑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任你随便说去吧!我这套拳法复杂至极、变化繁多,乃当世最高明的拳法之一。别说你不懂拳法,就算是懂,也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
徐盛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容,呵呵笑道:“你懂拳法,我不懂,比试起来你就算是赢了,脸面上也无光彩。要不这样,你把这套拳法教给我,待我学成之后,咱们再行比较,这才算公平。”
“恩?”魏延眉头一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盛。
徐盛知道他一定不会这样随便的就答应自己的要求,诱惑道:“你也看到了,叔弼是我的好兄弟,我妹妹也是他的妻子,我们关系可是形同莫逆!你初来咋到,凡是会多有不顺,如果有我帮忙,想必就更容易许多。”
“恩……”魏延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徐盛,是又好气又好笑,有些无奈的道:“行了行了,我这拳法也是儿时跟一位流浪武师习得,你若想学教给你便好。用不着这样低三下四!”
徐盛没想到魏延胸径竟然宽广至斯,一套拳法竟然说传授就传授,千恩万谢道:“好,文远果然是条汉子!你这个兄弟我徐盛交定了!”
就在徐盛正不停的鞠躬时,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声高喊:“速去把伯言叫来!”
徐盛一愣,抬头一看,竟是孙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迎上前去掐着腰打趣笑道:“这可不行啊,叔弼,这时间有点太短了……”
“滚一边去!”
孙翊已经听过徐黛的描述,虽然徐黛把话说的很简练,但是重点已经完全交代清楚。此时孙翊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所表达的意思,正心急如焚,想要叫来陆逊研究下对策,根本就没有和徐盛开玩笑的心情。
此时听到徐盛这嬉皮笑脸的话,顿时气的鼻子冒烟,狠狠的一脚就揣在了徐盛的大腿上,怒斥道:“去把伯言叫来,嬉皮笑脸的跟个地痞流氓一样!”
徐盛也有些心惊,他很少见到孙翊的神sè如此慌张冷峻,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顾不得大腿上的疼痛,话都不说一句,飞一般的奔离而去。
孙翊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心中的急切仍没有半分减弱,看到一边静静站立的魏延,思忖片刻,吩咐道:“文远,你先到厢房休息片刻,一会儿……我有大事相托!”
魏延神sè一震,没想到刚刚投身孙翊,就得到了他的如此重视而托付大事,赶紧郑重应声道:“末将……遵命!”
第五十五章 义结金兰
门窗紧闭。
屋子中一共五个人,孙翊,陆逊,徐盛,陆筱,徐黛。除了孙翊,其余四人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惊愕之中冷汗不断。
因为他们听到了孙翊一个异想天开,甚至宛若梦幻的想法。
徐盛自诩虎胆,但是听到孙翊这个想法之后,此时也是心惊肉跳,有些惶恐不惊的迟疑道:“即便是孙权来势凶猛,那也断然不比当初刘勋人多势众啊。刘勋都不怕,还何须怕他?”
孙翊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孙权,孙贲,孙瑜都是孙家的子孙。这不是怕他们,怕的是这份血统!”
徐盛还是不理解,又想出言反驳,但是孙翊叹了口气,也不顾大家能不能听懂,怅然唏嘘道:“一旦开战,如若我军战败,则我等必掩埋于历史;如若战胜,我等还是掩埋于历史!人活一生,断不能碌碌而为,所以如今,我们只有这一种选择。”
陆逊无疑在这些人中最聪明。徐黛聪慧不假,但是女人的局限xìng使得她有的都是些小聪明,根本不懂孙翊的心中所想;而陆逊有的是大智慧,渐渐懂了孙翊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
战败自不必说。就算是战胜了孙权,破了这围杀之局。可是即便是出于被动,兄弟火并的这段故事都不会在孙策心中留下什么好印象。
而当今时代,登顶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名正言顺!就算是他能够杀掉孙策,能够笼络大部分文臣武将,但是没有孙策的首肯,就算是问鼎江东,也将是他一生的诟病,同时也是后方的一种暗暗隐患。
孙翊胸怀大志,志在天下,容不得治下有一丝的隐患!
陆逊吁了口气,有些不舍的道:“只是义封……”
提到这茬,徐盛顿时又急躁起来,嚷嚷道:“是啊,义封可是我们的兄弟啊,我们岂可这样对他?”
孙翊的神sè顿时yīn冷起来,眼神紧紧的盯着徐盛,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什么叫兄弟?”
徐盛想也不想的脱口道:“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出死入死,两肋插刀!”
孙翊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徐盛茫然的问道:“怎么?难道在你心中,这样还不算是兄弟吗?”
孙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轻声吩咐道:“黛儿、筱筱,你们俩去安排一下,备下乌牛白马,就在这屋中摆设香炉,我等祭拜天地!注意,一定要小心行事,避开别人耳目。”
徐黛和陆筱知道孙翊此时正办大事,虽然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但是出于女人的本xìng,还是顺从的开始着手安排。
别说是徐盛,就算是陆逊都不懂孙翊这到底要干什么。陆逊轻问道:“叔弼,这不是什么重大的节rì,身体也尚康健,何须祭拜天地、告慰神灵?”
徐盛附和道:“是啊,叔弼,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啊?”
孙翊眼睛在陆逊和徐盛的脸上逐次轮回扫过,眼神不是往rì的那种凌厉,也不是对女人的那种柔情,而是带有几分信任,几分寄托。
不过他却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直到徐黛和陆筱安排好案架香炉,才终于露出了一个舒缓的神sè。
“我是想告诉你们,什么叫做真正的兄弟!”孙翊朗声道。
听到孙翊这话,陆逊顿时醒悟过来,一下子猜到了孙翊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一时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何等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
然而接下来,陆逊就见到了一副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一幕,孙翊竟直挺挺的跪在了香炉前,跪在了冰凉的地上,口中郑重道:“伯言,文向,孙翊愿与你们二人义结金兰,成为异xìng兄弟,你们……可是同意?”
“什么?”论地位身份,徐盛连陆逊都不如。听到孙翊这话,顿时怔怔地盯住孙翊,半天不错眼珠,仿佛那眼珠是铆死的,不会转动。
等了半刻,孙翊都不见身后的二人有什么动静,还在那傻愣愣的站着,叹了口气,凄然的道:“罢了,看来你们二人是瞧不上我孙翊了……”
“不是!”徐盛急了,双膝一屈,顿时跪在了孙翊的右边,激动万分的道:“不是瞧不上你,是我自觉身份卑微,不敢与叔弼如此结为异xìng兄弟。”
孙翊笑了笑,淡淡道:“怎么?难道伯言还有什么犹豫吗?”
陆逊已是热泪盈眶,像个女人一样的抽了一下鼻子,“哐当”一声跪在了孙翊左边,慨然道:“今生兄弟,逊宁舍xìng命,也必不负所托!”
徐黛就站在几人不远处和陆筱一同观望,听到陆逊这话,不禁好笑道:“可别舍弃了xìng命,这义结金兰可是要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的……”
陆逊挥袖一抹眼眶,有些惭愧的侧身向徐黛拱了拱手。
见两人已经安然跪在了自己的身旁,孙翊此时也是热血澎湃,感慨道:“我等兄弟,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今rì孙翊,陆逊,徐盛结为异xìng兄弟,从此一生荣辱与共,不分彼此!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陆逊和徐盛随着孙翊的声音同时说道。
三人磕过头,填写金兰谱,三支大手紧紧相握。
“大哥,二哥!”徐盛兴奋的道,脸上激动的一片枣红。
按理说三人中孙翊年龄最小,但是因为地位超然,必然是大哥身份。而徐盛年龄比陆逊小,便恭谦的称呼陆逊一声二哥。
陆逊也和脸微笑,欣然道:“叔弼,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等的大哥。文向啊,你以后就是我陆逊的三弟了!”
孙翊情知自己这“大哥”的身份有点过分,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他紧了紧握住的手掌,若有深意道:“二弟,三弟,方才所言关于义封之事,你们如今还有异议?”
徐盛神sè微微一滞,不过也就是这片刻,便果断的正sè道:“我们三人,方是兄弟!”
陆逊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是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陆筱却面sè不怎么高兴,来到了孙翊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有些不悦道:“三郎,伯言是我侄儿,如今成了你的兄弟,这……这该怎么算嘛……”
徐盛最是活跃,憨声笑道:“那还不容易,大哥在场的时候称呼我二哥为二叔,大哥不在场的时候那就称呼二哥为侄儿呗……”
“噗嗤!”听到哥哥的话,徐黛也是莞尔一笑,这一笑,甚至比此时夜空中的群星还要璀璨。
徐盛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道:“可是如果我们两兄弟都回吴县安排事宜,你身边仅仅带着那魏文远一人,可行吗?”
孙翊沉吟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那魏延一见便是一条忠勇的汉子,想来不会有些许差错。”
陆筱附和道:“没错没错,你们不知道,从皖县到彭泽这一路上,他恪守本分,甚至连眼睛都不往我和姐姐这里瞟一眼,可以说是个人品端正的君子。”
听到陆筱这么一说,不仅徐盛,本来在陆逊心中的一团迷云也终于消失。
孙翊心中大事未定,事不宜迟,便正sè道:“这样,马上从我‘求亲军’中选出五百jīng锐交由文远统领,与我共同策应行事,躲避此劫。剩下的一百多人你们带回吴县,去做那些未雨绸缪的大事!”
说着又从胸口怀揣中拿出了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宝玉镶嵌的金刀,正是那一对紫金鸳鸯刀。他把这对宝刀交给了陆逊,无需说话,因为这份默契,光是眼神的交流,陆逊就已然明了他的意思。
陆筱有些不忍道:“三郎,太史将军留下了数千人马给你,可是你就这样把他们抛给了孙权手下当了替死鬼,这……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徐黛赶紧把陆筱拉在身旁,小声告诫道:“男人的事,咱们女人家不要去管。”
“可是……”
“好了!”孙翊打断了刚要开口反驳的陆筱,上前一步,也不顾陆逊和徐盛在场,就把徐黛和陆筱二人拥在怀中,温声道:“我知道你们千里而来,断然不会就这样返回吴县。可是要知道,我此番一行,极附风险,很有可能命丧他处,身首两地。你们……真的愿意跟随在我身边吗?”
“愿意!我们当然愿意!”陆筱伸出手臂顺着孙翊的腋下抱住了他的腰背,声泪俱下。徐黛没有说话,但是她紧紧贴着孙翊的胸前,已经无疑表明了她的心思态度。
陆逊被眼前这三人有所感染,长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徐盛,和他一同离开。然而忽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叔……大哥,不知你此番一行,想要到何处去躲避?”
孙翊嗅着那阵阵两种截然不同的醉人幽香,从牙缝中缓缓迸出了两个字:“江、夏。”
第五十六章 反叛朱然
“报告将军,有一位叫朱然的壮士前来拜访,说是您的故人,不知将军见是不见?”
“朱然……义封?”孙权兴奋的拍案而起,激动的双眼放光,大喜道:“速速有请!”
)
不过孙权心中也有所疑惑,按理说孙翊能够斩邓龙、破刘勋,战斗力不至于这么差才是,哪里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然而也不要紧,只要找到孙翊的尸身,他心中的所有顾忌便都不复存在。
此时听到孙翊手下的得力战将朱然来投,当然是喜出望外,赶紧起身相迎。同帐中的孙贲、孙瑜、刘钰、周泰等人也是神sè迥异,各有所思。
不多时便见一个年纪与孙权相当,一身甲胄的小将在士卒的引见下来到了帐内,正是朱然。他眼神在帐中草草一扫,便见孙权那有些yīn鸷的脸,当即拜倒:“降将朱然……见过将军!”
“哈哈!”孙权眉宇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夸张喜sè,赶紧搀扶起了朱然,那一双碧眼上下打量了朱然一番,才朗声笑道:“多年不见,义封气度更胜从前,威武不压幼平啊。”
孙权和朱然的确是多年未见。少年时,两人曾同为同窗,因为都是佼佼之辈,彼此关系也算融洽。只是朱然地位不比孙权,身为孙策的弟弟只需坐享其成,便可声名鹊起。
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前程打算,朱然只能投身孙策“霸王军”中谋取军功,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又得识孙翊,发觉了他的无限潜力,便跟在了他的身边。
只是如今孙翊兵败,虽然与孙翊相交往的这段时间也对他的为人计略颇为敬佩,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就无法与孙权相抗。为了自己的前程,只好再度投身到孙权帐下。
可是朱然毕竟也算是条汉子,这样先后不断另投他主,心中也是惭愧不已。此时听到孙权的赞扬,更是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喟然道:“降将而已,何敢逞威?只愿将军念在当年同窗之谊,给朱然个效命的机会便好。”
孙权此人优点不多,但是用人唯才,识人之能确实是很强。他笑着拽起朱然粗糙的大手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同坐下,丝毫看不出他对于朱然这个降将有一丁点的不屑,反而神sè间的欣悦是显而易见。
他亲自给朱然倒了一杯酒,敬道:“义封说的这是哪里话?我等兄弟一场,岂能这般见外?这几年虽然多有变故,但是好在此时我们还是聚首一处,快哉快哉!”
孙贲、孙瑜虽然都是孙权的堂兄,但是在他面前,就像个孙子一样谄媚,附和拍马了一阵。
因为刘钰身份隐秘,只有孙翊和陆逊跟其有所来往,徐盛和朱然都不知晓这个人的存在。然而刘钰却对朱然这个人有所了解,知道他是孙翊手下的将领,再看到他那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心中更是鄙夷唾弃。
只是碍于面子,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恶心,拱手笑道:“原来这位就是享誉吴郡的朱义封!在下吴县刘钰,对于将军的大名可是仰慕已久了!”
只不过周泰那张jīng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说话,自顾自的饮酒。
]只叹刘勋兵锋所指,三弟年幼抵挡不及,竟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哎!此战我等虽胜,只叹三弟竟然葬身彭泽,当真是出乎意料,可悲可叹啊!不过三弟虽然战死,可一定要找到他的尸身,否则本将生不如死!”
孙贲也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露出了一个悲戚的愁容,喟然道:“是啊,这战场之上确实是瞬息万变,意外难策。想叔弼也算是一代人才,哪里想到竟魂归这彭泽弹丸之地。”
对于孙翊死没死,朱然还真就不敢确定。当时他亲眼见到孙翊指挥大军抵御孙权的进攻,可是当对方大军风卷云涌,势不可挡的呼啸而来后,却再也没见到孙翊的影子。
他只是见到徐盛和陆逊收拾了一百多残兵,仓皇顺着陆路向东逃去。不过没有见到孙翊和他们在一起,想必也就会凶多吉少。
朱然知道,他们此番兵败,徐盛和陆逊再没处可去,只能返回吴县,而他不愿意就这样埋没,再加上心中早就对孙翊有所不满,念着和孙权的旧情,便投靠他来。
刘钰虽然亲眼见识了对方的全面溃散,但是他知道孙翊此番定是安然无忧。因为他早已经把消息通过徐黛和陆筱两人传递出去,他对孙翊有着一万分的信任。所以虽然大败,但是心中也笃定:孙翊无恙。
看着这几个孙家兄弟恬不知耻的表演,刘钰冷笑不已,甚至有着隐隐作呕的感觉。
只听孙权又向朱然询问道:“义封啊,听说三弟手下有三位小将,颇有才干。除你之外,另外两个可也是葬身此处?”
朱然想也没想的脱口道:“没有,我亲眼见到他们带着一百多残兵返回吴县去了。”
“哦?”孙权的脸上泛起一丝yīn冷,向周泰命令道:“幼平,你去照看一下。我估计刘勋残部很有可能会尾随他们而去,你带兵帮忙清理一下。”
孙权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要保护陆逊和徐盛二人,免遭刘勋残部攻击,实际上这里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赶尽杀绝。
朱然顿时急了,虽然他对孙翊、陆逊有些不满,但是对徐盛可是实打实的当兄弟看待。如果因为自己这冒失的一言就这样害了徐盛xìng命,那他心中可实在过意不去。
他反应不慢,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帮徐盛解脱的点子,慌忙道:“他们二人此去吴县,已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只是当时战乱,我好想隐隐看到叔……孙翊也收拾了一部残军往西北方去,朝着江夏奔逃。”
其实当时朱然根本就没有看到孙翊的影子,只是为了解救徐盛,引开孙权的注意力才这么随口一说。
“荒谬!”孙瑜冷哼一声,“那江夏乃黄祖地盘,如果逃跑也是在我江东之地鼠蹿,逃往江夏?难道他孙翊是傻子,找死不成?”
孙权摆手让孙瑜住口,思忖了半响,才点头道:“我信义封的话。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江东都在我掌控之下,他如何能生存?只有江夏之地看似危险,实则安全至极。因为他初出茅庐,江夏众将还不认识!”
“哦!”孙瑜点了点头,露出了一种无比崇敬的神情,谄媚道:“果然如此,还是仲谋看问题独到深刻,入木三分!”
孙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令周泰道:“幼平听令,火速发兵收拾战场,定要把三弟的尸身完整无缺的带回!”
孙权的声音yīn冷无比,尤其是在“尸身”两字上格外用力,配合着他那yīn鸷的神情,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周泰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愿意与否,只是简单了拱了拱手。
“呼……”朱然拍了拍胸口,暗道:“还好这孙权不懂装懂,乱算计,否则文向兄弟当真是危险了……”
孙权看到朱然的神sè变得转忧为安,有些疑惑,不解问道:“义封,在想些什么?”
“啊!”朱然被孙权那凌厉的眼神下了一跳,平缓了下心绪敷衍道:“是这样,将军此番大战大破刘勋,解了彭泽之围,当然要有所斩获才是。不知俘虏刘勋嫡弟刘偕算不算是军功?”
“那当然算!只是那刘勋早就在两rì前就逃离此地,想交战都不能,该如何俘虏?”孙贲讪讪的道。
孙权也点头同意。
朱然淡淡一笑,脸不红心不跳的得意道:“末将不才,前rì交战,亲手俘虏刘偕,此时正压在帐外!”
“此言当真?”孙权双目大睁,手中的酒盅都因受到巨大的惊诧而失手落地,发出“咣当”一声,看向朱然的眼神众,既有不可思议又有几分憧憬神往。
朱然傲然道:“不敢半句虚言!将军一看便知!”
孙权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此番进攻彭泽,名义上是攻击刘勋,实际上就是想要消灭孙翊,但是没有战利品实在是说不过去。此时朱然说俘虏了刘偕,而且就带到了此地,无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朱然话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孙权当然不会像是小孩子一样毫无头脑的赶紧起身出去查探一番,这样就显得太小家子气,显得对其信任度不够。
孙权安然稳坐,又瞪了那想要起身一查究竟的孙瑜一眼,大喜道:“义封当真是一员虎将,传言那刘偕jīng通武艺,在淮南之地颇有盛名,没有想到竟被义封生擒去!明rì,不!马上我就会向大哥表奏,为你请功!”
朱然狂喜,起身拜倒:“多谢将军!”
第五十七章 久别温情
跌宕起伏的山路十分难走,下坡到时好说,但是上坡的时候,累的连双腿都有些发酸。/孙翊身边的徐黛和陆筱更是疲乏,只能汗光渍渍相互搀扶而行。
此时这段山路虽然开阔平缓,但是一路上碎石子太多,高低不平行走起来倒也是颇为艰辛。
看到在不停摸着额头上汗珠,正低着头谨慎注视脚下的徐黛,孙翊心有歉意,把扶在她胳膊上的手掌环到了她的纤腰上,用着全身的力量撑着徐黛,使她觉得轻飘飘的,走起路来也不再那么劳累。
不过这样肆无忌惮的亲昵举动,再加上那浓重的男人汗味,让徐黛觉得晕陶陶的面sè绯红,既欢喜又感激的瞟了孙翊一眼,羞涩的轻声道:“后面几百人在看着呢……”
孙翊温和的笑了笑,满不在乎道:“他们都是我的部下,就算看到了也是没看到,不用在意。”
徐黛悄悄的回头看了在自己身后一步距离的魏延一眼,果然见他脑袋侧向一边,眼神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徐黛暗吐香舌,噤着鼻子白了孙翊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身轻笑,娇羞无限。
孙翊在徐黛的左边,陆筱在徐黛的右边。因为徐黛的身子最弱,所以两人分在两边,一同搀扶着她前行。
虽然孙翊和徐黛的声音都很小,动作幅度也不大,但是根本就逃不过近在咫尺陆筱的眼睛。
陆筱有些吃味的哼了一声,酸溜溜的道:“三郎你就是偏心!”
孙翊一阵冷汗,微微侧身见陆筱已经是气呼呼的扭过头去,也不知道是走山路累的,还是受到不公平待遇气的,胸口起伏剧烈,煞是壮观。久缺荤腥的孙翊顿时两眼便有些发直。
徐黛听到陆筱那委屈的话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她是个女子,这种事情本就该男人去处理。但是哪里想到她低着头过了半响,却依旧没有听到孙翊的任何话语,只是耳边的喘息声却愈发明显。
那燥热的呼吸打在耳根那最敏感的部位,让未经人事的徐黛心慌意乱,再加上心中的好奇,便大着胆子抬头去看孙翊,但是却见孙翊的眼神发直,炽烈的目光不知在看着什么。
徐黛心头疑惑不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陆筱那鼓鼓的胸脯!虽然此时她一身男装比较宽大,但是那高耸挺立如两处小山似的,还是那样明显。
]徐黛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顿时恍惚的心惊肉跳,呼吸也急促起来,自然而然的胸脯的起伏也渐渐明显。要知道,徐黛的身材火爆程度可丝毫不比陆筱差上多少。
渐渐的,当徐黛再度看孙翊那火辣辣的眼神的时候,竟然发现他的目光竟然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这一下徐黛可更慌了,虽然以前她和孙翊有过几次比较亲密的接触,但是那也是几个月以前的事,而且此时还有外人在场,让她根本就抹不开脸面。
她的脸烫的甚至都可以蒸熟一颗鸡蛋,那蛋清般滑腻的脸庞如晚霞般艳红,心中更是慌乱不已,无措的甚至连两只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陆筱一直歪着头等待着孙翊的安慰,可是哪里想到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孙翊的一句话,心中更是不悦,嘟着嘴,转过头来就想埋怨一番,可是正见到孙翊那直勾勾的眼神瞅着徐黛胸脯的一幕。
陆筱忿然娇声道:“哼!果然是这样偏心!”
“啊!”
几乎同时,孙翊和徐黛惊呼一声。
孙翊面有愧sè,徐黛更是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分外艳丽。
在男人面前,孙翊能够做到刀架在脖子上都面sè不改,面对各种yīn谋诡计都神态怡然。可是面对女人,尤其是面对红颜知己的时候,却最容易挑动他心底最柔软的情思。
还不待孙翊开口狡辩,徐黛就有些急不可耐的脱口道:“才不是呢,刚才是先看的你!”
“……”孙翊惊愕了,刚想吐口的话顿时又憋了回去。
“啊?”陆筱也愣住了,没有想到徐黛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看着她发呆。
当话一脱口的时候,徐黛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心急则乱,慌忙掩饰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陆筱戏谑的目光瞟了孙翊一眼,使得孙翊更是尴尬。她轻轻的挽着徐黛,嫣然笑道:“好啦姐姐,人家什么都明白,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
见徐黛还是羞不可抑,低着头连张望的勇气都没有,陆筱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向孙翊问道:“三郎,那孙权有那么大能耐么,至于我们这样翻山越岭,舍弃了几千士卒而奔逃百里吗?”
孙翊把怀中的徐黛紧了紧,那柔软的玉体紧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道:“人如刀,至刚则断!”
陆筱反应了一会儿,却没有明白过来孙翊这话的含义,低姿态的向徐黛询问道:“姐姐,三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最聪明,一定会明白!”
徐黛终于从刚才的尴尬氛围中舒缓过来,可是脸上的那团火烧云依旧是还没有退去,掩口轻声道:“在男人面前,他从来都是刚毅冷峻,可是为什么在你面前就温和柔顺了几分?”
陆筱扬起下巴,想也不想的脱口道:“那还用说吗?他是男人,我是女子呀!”
徐黛赞扬道:“正是这个道理。以yīn至阳,以柔克刚,才是世间的大道。”
“以yīn至阳,以柔克刚,才是世间的大道。”孙翊心中默念了一遍徐黛的话,有些惊喜的道:“没想到黛儿对道家学问竟有如此jīng妙的见解!如果你是个男儿身,想必成就定然会超过我啊……”
徐黛抿嘴轻笑了一声,却没敢应承。
就在三人温情如水,浓情蜜意徐徐萌生之时,忽然地面有着轻微的颤抖,而且渐渐地,这种颤抖也越来越明显。
魏延神sè大变,赶紧俯下身去趴下,耳朵蹲在地上听了半响,猛地站起身来,急声道:“将军,有敌军!粗略估计,人数不下三千!”
“啊?”徐黛拍着胸脯轻呼一声。
孙翊的神sè顿时就从刚才的那种温情变得冷峻起来,冷冷道:“可有抵挡的把握?”
魏延悍然立正,义无反顾的道:“将军和两位夫人看快前行便好,有魏延在此,别说是几千人,就算是几万人,也断然不会越过这座山!”
第五十八章 英雄相惜
\/\/不过这片林子不大,对方人数定然不多,估计也就是数百人而已。”探子一身风尘,慌慌忙忙的来到了周泰身边禀报。
周泰脸sè一变,仰天思忖了半响,喟然一叹,沉声道:“张治何在?”
张治是周泰的副将,是他的亲兵心腹,深得他的信任。
张治此时就在周泰的身后,按照他往常对周泰的了解,如果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肯定是想都不想就带队冲锋,毫不胆怯。然而此时却忽然叫起了自己的名字,顿时让他一惊。
张治赶紧向前走了一步,向周泰拱手道:“末将在,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从周泰的神sè不变,丝毫没有流露出一点内心的想法,只听他浑厚有力的声音道:“按照他指引的方向,你带兵去进攻。”
“什么?”张治顿时愣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一直深受他敬仰的好汉周泰竟然怯战不前,派他一个副将带队进攻,愣愣的半响都回不过神来,颤声道:“将军,对方人数不过数百,我军却近三千士卒,难不成对方战斗力这么强大?”
“恩?”周泰眉头一紧,看着张治那有些黝黑却泛红的粗糙大脸,顿时明白过来了他心中的顾忌,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你别乱想,对方几百人,就算再是骁勇又如何是我大军对手?”
听到周泰这么说,张治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周泰为人坦率正直,从未有过虚言妄语。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这就率兵厮杀过去,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然要这群敌人全军覆没!”
“尽放狗屁!”周泰虽然是个武将,莽汉出身,但是为人方正朗直,少有骂声,颇受人敬佩。但是此时因为心情沉重,恍恍惚惚中竟然爆粗了一句粗口。
看到众人的惊愕神sè,周泰也知道方才有所失语,赶紧敷衍道:“无须那般拼命,能战则战,如若敌方势大,本将许你后退。一切责任,我为你承担。”
张治更是惊奇,实在搞不懂周泰到底是一番什么心思,惶恐不安的问道:“将军往rì来不是教导我等说军人宁死不退……”
“行了!”周泰突然摆手打断了张治的话,冷冷道:“此为特例,无须多言,速速执行命令!”
“末将遵令!”张治挺起胸膛,朗声回答。
看着张治率领着大军继续往前赶去,周泰又挥手打发走了自己的随身的八位亲兵,让他们一同跟张治去战场拼杀。
等到周围都没有人的时候,周泰才仰天怅然一叹,从怀中又摸出了那封已经看了不下十几遍的书信,那是他的生死兄弟蒋钦很早以前就传递给他的私人信件。
他又轻轻的把信打开,看到了上面几个简简单单的文字,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神sè一变,身若脱兔,不走大路,一个身影就冲进了旁边那三四尺高的草莽丛中,就像是兔子一样,躲过别人的视线翻山而去。
那速度,简直比普通士卒行走在畅通无阻的大路上还要快。
……
……
因为身边带着两个女子,孙翊虽然说是先行一步逃走,但也是不慌不忙,丝毫没有一丁点后有追兵的样子。
没有了旁人在侧,徐黛也就有些放得开,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孙翊的怀里,又是下坡,显得轻松、幸福、温馨。本来上坡过程中是徐黛在中间,孙翊在她左边,陆筱在她右边以帮助徐黛能够顺利登山。
此时下山陆筱也无须再搀扶着徐黛,又有些吃味孙翊和徐黛的那种缠绵悱恻,不管孙翊愿不愿意,径直来到了他的身边,拉开了他的胳膊环在了自己的腰间,也是把香喷喷的娇躯靠在了他的怀里。
左拥右抱……当真是齐人之福!
更何况这怀中的两位女子具是绝sè,在前世的电视、报纸、电脑、海报等等传媒上都难以找到一个这样容貌的女子,而此时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在他怀中,如何不让孙翊心情澎湃?
尤其是发间的清香,一种是兰花的淡雅,一种是百合的温馨,截然不同的两种芳香具是品流极高,沁人心脾。
孙翊想控制,但是……根本控制不住的下面就起了变化。
孙翊练习左慈传授的房中术已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说对于这项道家功法已然是得心应手。每rì清晨起床先修炼半个时辰,不仅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量,这时间长了,那铁杵就好像是被焊接了一块,粗长出不少。
此时这样直挺挺的横着,再加上孙翊没有着戎装,紧紧是一件外袍,虽然是冬天,穿的很厚实,但是就如徐黛和陆筱的胸脯一样,衣衫根本就掩饰不了那种分外明显的突出。
“咦?”徐黛正怡然自得的把脑瓜靠在孙翊的肩膀上,正向孙翊询问着为什么他肯把重若xìng命的五百“求亲军”交给魏延这样一个从来未统过兵的人,忽然眼神一瞥,见到了他小腹处竟然鼓起了一块儿。
说来也是好笑,徐黛这样聪颖的女子竟然是个xìng盲。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处到底是什么,忽然脑海中回忆的画面一幕幕浮过,顿时想起来孙翊跟她说过,那是他腰间秘密的一把刀。
徐黛好奇心重,伸出玉手就向那把“刀”抓去,口中又问道:“夫君,你这刀是怎么回事啊,到底藏在哪里?刚才还没见到,怎么这会子又冒了出来?”
因为徐黛和陆筱把心思都放在了孙翊身上,甚至连脚下的路都懒得看。这也就使得孙翊的任务极重,根本就无法察觉到她俩在做些什么,一心一意的看着道路,引领着她们二人前行。
忽然听到了徐黛这句话,顿时心头不解:“刀?我身上没有刀啊,那紫金鸳鸯刀已经交给陆逊,让他带回吴县安排事宜了啊……”
正在孙翊疑惑不解之时,忽然那处坚挺竟被温热柔嫩的小手裹起,顿时一种紧蹙的舒爽感差点让孙翊呻吟出来,低头一看,竟见徐黛正饶有兴致的在那细细把玩!
孙翊的脸都绿了,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喉咙都有些发干,红着脸尴尬道:“黛……黛儿,快松手吧,那……那个不是刀……”
徐黛头也不抬的脱口道:“你快别骗我了,人家记得你说过这是一支枪,但是哪里有这么短的枪?分明是一把刀嘛……只不过为什么这刀热乎乎的?”
徐黛忽然想到了孙翊那两把jīng美的紫金鸳鸯刀,顿时又喜道:“哦!我知道啦,这一定也是一把旷世奇刀,传言极西之地有温玉和冷玉,这刀是温玉制成,对不对?”
孙翊都快哭了,发干的嘴唇甚至都被咬出了口子,看着徐黛那好奇求知的可爱样子,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旷世奇刀?”陆筱正靠在孙翊的肩膀闭目而行,正细细的体味着这山风的清凉,感受着爱郎的温情。
但是此时听到有一把宝刀,陆筱顿时兴致大起,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急切的娇声就已经传了出来:“三郎!当初人家向你讨要那把紫金鸳鸯刀,你不给,这回这把宝刀可一定要给我呀!”
徐黛有些不悦,撒娇似的道:“我先发现的,凭什么要给你啊?”
孙翊都快疯了,前生今世,那何尝受到过这样的戏弄,顿时胸口憋屈的愁闷顷刻间发泄出来,暗道一声:“不管了,反正都是我的女人,反正早晚都要面对!”
“好了,别吵了,这宝刀不分你我,你们人人有份!”孙翊大叫一声。
“啊?”陆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样子妩媚慵懒,好不挑人。声音似萤似蚊,轻轻道:“三郎就会乱说,一把刀怎么可能人人都有份啊?”
孙翊无奈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苦笑道:“筱筱啊,你先看看这把刀再说……”
“哦……呀!”
陆筱顿时惊的跳了起来,玉手掩口,指着徐黛不可思议的道:“姐姐,这荒山野岭的,你……你竟然……”
徐黛茫然的看了惊诧万分的陆筱一眼,又瞥了那尴尬苦笑的孙翊一眼,疑惑道:“怎么啦?你们都怎么啦?”
陆筱毕竟是过来人,此刻脸上已经是火红一片,指着孙翊的那块儿有些羞怯的颤声道:“姐姐,那……那根本不是刀!”
这一下徐黛可真晕了,你一会儿说是刀,一会儿说是枪,一会儿又说是刀,一会儿又说不是刀,这到底是什么啊?
陆筱的声音已经是越说越少,但是竖起耳朵虚心受教的徐黛还是听清了她最后一句话:“那是一处只有男人才有,我们女子没有的东西!”
徐黛是个xìng盲不假,但是此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配合着他们二人的那种迥异神sè,也终于是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随着一声余音袅袅的尖叫,徐黛猛地撒手而去,全身上下,除了那被衣衫覆盖住的肌肤看不到之外,包括白皙的玉手在内露出来的肌肤都已经变得晕红起来。
一时间空气都好像凝滞……
“下面可是荡寇中郎将孙叔弼?”
忽然一声沉稳刚毅的声音从远处的山林中传来,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而这种氛围也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远远躲在一边的徐黛也放下了娇羞心态,赶紧来到了孙翊身边。
“这里荒山野岭的能在这里相遇,绝对是跟后面那伙敌军是一块来的!”徐黛很笃定的轻声道。
“恩……”孙翊的神sè出奇的冷静,抬头向右边的山林中看去,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心中也不禁有些慌乱。此时他身边没有士卒,只有两个女子,可以说随便来一个将领,那他们一行就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过孙翊知道,此刻一定要镇定,否则两位爱妻定然更加惶恐不安。逃是根本不可能,只能去面对!
孙翊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回道:“来者是哪个兄弟,孙翊在此静候。”
果然不多时,就走出了一个一身戎装的将军。只见他身形偏瘦,尤其是棱角分明的脸上甚至有几分皮包骨,没有那些勇猛武将的魁梧,但是脚底步步有力,这夺人眼目的气势比起他们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翊求生心切,先好言安抚了徐黛和陆筱几句,然后把她们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率先拱手道:“在下正是孙翊,不知这位将军该怎么称呼?”
“在下周泰!”周泰眉宇间毫无厉sè,随和的同孙翊一般无二,丝毫看不出武将的那种刚猛粗放。
“周泰!竟是周泰!”孙翊顿时大惊。周泰在历史上的顶顶大名是他震惊的一方面原因,而眼前最重要的是,他周泰是孙权的手下!
几乎是瞬间,孙翊就感觉到背后的冷汗出了一身,却十分镇定的冷笑道:“可是我那禽兽二哥派你来的?”
孙权之于周泰就如孙翊之于徐盛,都有着引领提拔的恩德。听到孙翊这样诋毁孙权,周泰也是面sè尴尬,但是他根本就无从反驳,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顺着孙权的命令来诛杀孙翊。
周泰叹了口气,好像自言自语般的道:“二将军与我有提携之恩,不得不以死相报。只是……哎,将军既yù逃亡西夏,那便改名换姓,从此告别这江东是非血腥之地,寻得一个平静的人生吧……”
“恩?”孙翊有点不太相信,迟疑的问:“你……你不顾那禽兽的命令,要放我们走?”
周泰轻轻一笑,摇头道:“谁说我放了?那孙翊明明已经在山上纷乱的战事中,在惊恐不安之下跳崖而亡,跟你们已然是没有了任何关系。”
周泰这话一说完,孙翊心中狂喜,没有想到这周泰竟然有意放过自己,要知道他和周泰可是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交情。虽然听他口气,xìng命已然无忧,但是孙翊心中还是有一丝疑惑,不解的问道:“周将军如此苦心,不知何故?”
周泰仰天慨然道:“只叹项羽殁乌江!英雄……不该这样埋没!”
孙翊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又疑惑的问道:“在下与将军素未谋面,何得将军如此高评?”
周泰不紧不慢的从胸口中拿出来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交给了孙翊之后,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英雄,才懂惜英雄!”
徐黛和陆筱见竟然就这样化险为夷,欢呼雀跃的来到了孙翊身边,好奇的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孙翊也是被周泰搞的迷迷糊糊,但是看到那信中的内容后,顿时明白了过来。
只见信上只是聊聊的几个字:“叔弼高才,当世英雄!愚弟——蒋钦。”
蒋钦和陈式是周瑜的左膀右臂,都和孙翊有过一番交往。但是凭借着蒋钦的一封简单的信,就这样活了一命,孙翊摇头不止。
他学着周泰的样子,仰天长叹,却唏嘘不已。
第一章 黄氏龙凤
-
可是即便如此,孙翊仍旧是用尽着全身力气以臂代桨,保持着这小船的平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他的身边正倚靠着两个女子,病怏怏的睁不开眼睛,身子具是烫的惊人,上面覆着孙翊的一件外衣,但是浑身上下仍是湿漉漉的一片。
孙翊此时心急如焚,甚至有些哭泣苍天的不公。
周泰放过了孙翊,本来他还以为能够就此安全,但是哪里想到竟然半路上又碰到了一伙山贼的截杀,虽然几人身上并无多少钱财,但是凭借徐黛和陆筱的倾城绝sè,就足够那群山贼如狼似虎的追个不停。
直到孙翊他们三人一路奔袭,来到了江边才发觉,已经没有了前进的道路。
面对长江,孙翊并不惧怕,他的游泳技术也算是上等。只是徐黛和陆筱都是女子,身子不比男人,一旦受到这样冰冷的江水侵袭,定然会得病,让孙翊顿时踌躇起来。
好在徐黛眼睛尖,竟然在前面不远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条小渔船。前有长江拦路,后有红着眼睛追杀的山贼,孙翊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一丝的犹豫,男人当断则断,毅然决定乘船下江。
虽然他知道这破渔船短时间内打鱼倒是可以,若是长时间在江面上漂流,肯定会大有风险,但是事出紧急,他根本就无从选择。此地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就不可能寻得一处躲避。
上了船,虽然躲避了拿伙山贼的追击,但是情况也不好到哪去。在江水的大浪前,这小船根本就阻挡不了江水的拍打,无数浪花翻滚而上,落在了船上的三人身上。孙翊是个男人,又是从军多时,修炼房中术数月,身子骨健朗的很,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徐黛和陆筱终究是女子,身子弱,在江中行驶没多久,就病怏怏的发起高烧来。
孙翊不敢靠岸停留,因为他不懂医术,一旦上岸,这荒山野岭中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全力的划船而行,水路一定比陆路快,而且视野宽广,只想找到一处人家,就可以停歇下来。
一rì未进食,腹中早已经是咕噜噜的响个不停。就算是个铁人在这江面上不吃不喝一天,受着这剧烈的寒风侵袭同时又要全力保持着渔场的平稳前行,也绝对吃不消。
此时孙翊的头脑时常都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但是为了那两个躺在自己身边的红颜,他不得不撑下去。每到感觉坚持不住,力不从心的时候,他都会狠狠的咬一下唇舌,那剧烈的疼痛和浓厚的血腥味下,保持着头脑的最后一丝清明。
此时孙翊又觉得有些神志不清,出现了晕厥的前兆,他想也不想,“咔哧”一声就狠狠的咬在了下嘴唇上。因为他神志有些不清,下口没轻没重的,顿时嘴唇上裂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刺眼的鲜血顺着嘴角淌了一条线。
清醒过来的孙翊长叹一声,眼神不经意的一瞟,忽然眼前一亮,jīng神百倍,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眼睛不再浑浑噩噩的失神发呆,而是充满了希望……
因为他终于在这前面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处港口,旁边也刚好有很多人在不知道指点着什么。
心中热血奔腾,孙翊求生的yù望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小船在江面上晃晃悠悠,径直向港口停靠而去。
……
……
汉水下游入长江处有一个港口,由于汉水自沔阳以下古称夏水,故此港口名叫夏口,立于江北,属江夏郡,在太守黄祖的掌控之下。
江夏太守黄祖的儿子黄shè心高气傲,平rì里很少会这样抛头露面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那些平头百姓直视。江夏太守儿子的名声享誉江夏一地,再加上他深入简出的作风,又蒙上了一层神秘sè彩,更让人猜测不一。
然而此时黄shè却满心欢喜的出现在了夏口岸边。他的身边身边只有几个亲兵护佑,更多的还是远处指指点点的百姓在小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必是很少见到这样华服倜傥的公子。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就是在江夏大名鼎鼎的黄shè,但是黄shè见到他们那破衣楼搜的一身行装便是作呕不已。对他们根本不屑一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身边的那个脸上雪白轻纱蒙面,淡黄sè锦袍的女子身上。
他不知道这个跟自己在黄氏家族中有着同样的地位影响、并称“黄氏龙凤”的从妹为何初到江夏,就急不可耐的想要来夏口巡查。但是心中的无限好奇和骨子里的邪恶想法,让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直鞍前马后的安排她的行程。
穿戎装征战沙场时倒还好说,但是此时黄shè.jīng心打扮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潇洒公子形象,被这江风吹袭,未免会有损他的伟岸光辉,便有些心急的道:“婉贞,这风太大,你一个女子受不得,还是跟为兄回府歇息吧……”
婉贞身子要比黄shè瘦小很多,但是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这凛冽的北风下,脸上的蒙着的纱巾竟然纹丝不动,严严实实的遮掩之下根本就露不出一点容貌。
她与黄shè并肩而立,听到他的话却不为所动,看不到她的一丝神情,只听到一阵似自言自语般的灵动、空灵、清脆的声音:“江水汹汹更胜往年,然而过犹不及,刚则必断!看来……所料不差啊……”
婉贞的声音很轻,黄shè纵然是竖起耳朵全心静听,依旧是没有听个明白,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江水汹汹”、“过犹不及”“、刚则必断”等几个词,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茫然问道:“妹妹这是在说些什么?好大的禅机啊。”
婉贞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竟有种忧国忧民的架势,喟然道:“兄长,那我们就回去吧……”说罢也不理睬黄shè到底愿不愿意,转身倏然而去。
看着婉贞那款款的身姿,黄shè心头更觉燥热难平,嘴唇发干。
“黄氏龙凤”的大名可不仅在黄家中令人敬仰,就是在襄阳等地也是名声显赫,黄shè可以说是少年得志。
然而在面对这个从妹婉贞时,他却老是抬不起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都好像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过黄shè心中纵然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婉贞那袅娜的身姿和他从未见过的容颜无疑是他心底最萌动的一起邪念,就算她是同宗从妹。
“呀!那有人!”
忽然婉贞的贴身侍女惊呼一声,让埋头而去的婉贞又转过身来,问道:“流朱,怎么了?”
流朱拍着胸脯指着江面讶声道:“小姐,你看,你快看,江面上那条小舟……”
婉贞举目而视,果然见江面上有一条飘飘荡荡的渔船,上面有一个男子正在奋力用双手划水,脸sè煞白。而他的身边却躺着同样褴褛的两个人,俨然已经晕厥过去。
正是孙翊他们一行。
婉贞暗道一声:“不妙!”
她知道一条小渔船在这江面上航行的凶险,再加上那人还以臂带桨。不过他持之以恒的jīng神无疑是把男子汉的气概展现的一览无遗,让婉贞心中敬佩,赶紧说道:“兄长,快去救人!”
黄shè也看到了那渔船上的几人,破破烂烂的衣衫暂且不说,光是他们是男人的身份,而且让婉贞如此敬重就让他心头隐隐不快,很不情愿的道:“妹妹也算是大家闺秀,何必在意这将死蝼蚁之辈?”
婉贞心头一阵气急,看了黄shè半响,见他还是腆着脸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她恨恨的一跺脚,忿然道:“既然兄长不愿相帮,那婉贞就只好亲自解救了!流朱,我们走!”
说罢拉起侍女流朱的手,便向那边飞奔而去。
“喂……婉贞……”黄shè急了,心中顿生一阵恨意:“竟然会为了这几个小民如此急切,我对你向来是百依百顺,却得不到你一丝的感激崇敬,哼!”
黄shè越想心头越怒,怒喝一声:“走!我们这就回府!”
他恨恨的一甩袖子,忿然而去。然而刚一转身,婉贞那婀娜的身段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又无奈了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算了算了,还是去救人吧……”
当婉贞和流朱赶到江边时,孙翊刚好也抵达了港口。见到了前来援救的好心人,虽然他没有力气抬头去看看对方的容貌,但是心中的磐石也终于安定下来。
心中巨大的负荷顿时消失,让他最后一丝忍耐也终于磨灭,双眼一闭,也是昏厥过去。
是的,他太累了,身子骨已经散架。
见到他竟然昏厥过去,婉贞顿时一惊,娇声道:“喂……你醒醒啊……”
她的眼神一瞟,见到了孙翊身边的两个人身上,虽然都是一身男装,但是青丝因江水浸湿沾在脸上的妩媚样子,一看便是女子,而且两人肤若白雪,细腻如玉,竟是绝佳的美人!
再一看孙翊的样子,虽然落魄沧桑,样子憔悴,但是那儒雅的气质却挥之不去。
婉贞很聪明,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竟是逃难的大家公子!”
想到此点,婉贞的心情更加急切,称呼也变得恭敬起来:“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
第二章 变身韩铎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
孙翊就好像做了一个梦,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他疲乏的睁开眼睛,一时身上的酸痛无力便已传来,而且头痛yù裂。
不过这些身体上的不适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此时诧异的心情:“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jīng致暖阁里,寒意寥峭,湿气又重,所以燃着一盆兽炭,烘得室中暖意融融。
室中布置富丽堂皇,凳、椅、几、案、橱、柜、台架、屏风……取材皆用紫檀、花梨、红木,造型古朴,简洁洗练,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贵重之气。镂空的博古架上,摆放的古玩瓷器,也是件件珍品,坊市上绝对买不到的东西,有价无市。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几盏细木为骨、彩缓花纸为罩的宫灯放置在桌上,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别的不说,光是这几盏灯,就是极昂贵的物件儿。
这布置,这环境,简直比当初的吴侯府还有奢华几分!
不过相比于这等富丽堂皇的房中景象,还有更令人惊奇,引人眼球的画卷。在这罗汉床前摆放着一个金丝藤的圈椅,上面竟娉娉婷婷的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只见她十四五岁的光景,发上不簪髻,只挽着一窝丝的栊州缵,长发恰似光油油的乌云,上身穿一件白藉丝对衿的短檑,下身着一伴月华湘水裙,随和的穿着给人一种自然亲近的感觉。
只是他脸上蒙着一块雪白的纱巾,看不清容颜如何。孙翊躺在床上,刚好从下面看去,能够隐隐约约的看清一片雪白的肌肤,甚至少了一层血sè,显得异常苍白。
“这……这是哪里?”
孙翊身上感觉毫无一丝力气,连说起话来都很是费力,刚问一句,便觉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个不止。
那女子此时正单手托着香腮,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听到孙翊竟然开口说话了,顿时双眸闪亮,俯身床前,惊喜道:“太好了,公子你终于醒了!”
她甚至有些喜极而泣,继续道:“这里是江夏太守府,公子逃难至此,在这里就安然无忧,可以安心养病了!”
“江夏太守府?!”孙翊顿时大惊!他不知道当rì那渔船行驶到了夏口处,更不知道竟然是被黄祖的家人给救了!
女子见孙翊顿时神sè大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甚至冲动的想要翻身而起。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样大惊失sè,赶紧伸出白嫩如玉的小手按在了锦衾之上制止了他,同时用着几分埋怨的语气劝阻道:“公子大病刚醒,切记不要乱动啊!”
在那一刹那,听到这里是江夏太守府,是对孙翊来说最危险的地方,难免的会心中出现惶恐的感觉,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也就一刹那,听到这女子几分急切的话语,顿时也就醒悟过来,瞬间冷汗就出了一身。
“大病?难不成……我生病了?”因为刚才的躁动,此时孙翊面sè变得更加苍白,声音更是软弱无力。
然而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一个身着月白sè素服的女子轻轻推开,清脆的声音轻笑道:“你这人真有趣,都昏睡两天了,竟然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家小姐博闻强识、jīng通医理,恐怕你这条命都保不住了呢!”
她也是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手中正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款款而来。
蒙脸女子轻啐一声,佯斥道:“流朱!不许乱说!”
流朱轻手轻脚的把汤药端到了孙翊面前,露出了一个笑脸,轻言道:“没想到你竟然生的如此俊俏,也不枉我家小姐照顾你两天了!”说罢又打趣似的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
看着她俩在互相调侃打趣,孙翊心头却没有丝毫兴致:“原来我竟然已经昏睡了两天!”
孙翊感激的看了她俩一眼,郑重其事道:“没想到在下xìng命竟然是两位姑娘所救!如此大恩,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他的眼神盯着那蒙脸的女子。
“小女子姓黄,你叫我婉贞便好。”她轻笑了一声,嫣然答道。
随后又轻声问道:“还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我叫……”孙翊话语一滞,脑子一转,便有了一个惊天的主意,继续道:“在下……韩铎。”
“原来是韩公子!韩公子,你该喝药了……”侍女流朱把汤碗递给了黄婉贞。
黄婉贞忽然举止变得扭捏起来,低着头甚至都没有勇气抬起,眼睛有着几许躲避,含羞带怯道:“韩公子都已经转醒,直接给他饮下就好了啊……”
流朱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好像自言自语的道:“这几rì韩公子昏迷不醒,都是小姐陪伴在旁,亲自用羹勺喂药……”
孙翊接过药碗,听到流朱的话,心惊之中又夹带着无数感激的看了黄婉贞一眼,轻叹一声:“多谢小姐!”说罢一扬脖,一碗苦涩的汤药就好像蜂蜜一般咕咚咕咚几口就悉数咽下。
黄婉贞欢喜的接过药碗,若有深意的询问道:“看公子举止谈吐,便知必是出自大户人家。可是小女子见识浅薄,竟不知这荆州竟有姓韩的大族。”
苏醒多时,孙翊渐渐觉得神智已经清明与往常无异,身子虽然仍是酸软疼痛,但是也渐渐的有了几分力气。
对孙翊来说,力气不是最重要的,神智才是上上之重,因为口才的伶俐才是他立命根本。他面露出一丝愁容:“姑娘所言甚是,荆楚大地此时的确是没有韩氏大族,但是你有所不知,大汉之初,数百年前我韩家才是荆州最显赫的名门望族!”
流朱完全不信的白了孙翊一眼,有些嘲讽的讥诮道:“我们黄家乃是荆州大户,面对我们黄家,连刺史大人都要敬畏三分。黄家尚且不敢自称是第一大族,你这从来都没听说过的韩家倒成了第一大族?”
黄婉贞瞪了一眼心直口快的流朱,思忖了半响,才无比震惊的低声呢喃:“高祖皇帝建汉之初,荆楚大地……韩家的确是第一大族!”
“啊?”流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黄婉贞,半信不信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就短短的两rì相处,你也不必这样处处护着他呀。韩家……奴婢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黄婉贞没有继续理睬流朱,而是将信将疑的看着孙翊,有些不解的道:“小女子听说,那韩家……不是满门抄斩了吗?”
“呀!”听到满门抄斩一词,流朱顿时吓得面sè苍白,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孙翊心底暗暗发笑,得意与激动并存。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愁态,凄然道:“满门抄斩不假,幸存残孤也是真!到了如今,在下便是韩家在世上的唯一的幸存者!”
黄婉贞定睛直视了孙翊半响,却丝毫见不到他露出些许马脚,心中疑惑不已:“难道……他真的韩家后人?这……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公子为何会用渔船带着那两位姑娘漂流在长江之上,到底是怎样的仇家?”这是黄婉贞心中的最后一个疑问。
而这个疑惑也是孙翊心中最担忧的问题,因为他真心对韩家一无所知。话多失言,孙翊自知此时断然不能恣意的胡言乱语,否则出现点纰漏,可就前功尽弃。不过他心中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孙翊顿时托着疲敝的身子晃晃悠悠的想要坐起,但是力气不够,一个趔趄就要滚下床来。
说时迟那时快,黄婉贞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孙翊给扶住。
孙翊声音很虚弱,却很急不可耐的道:“快!我要去看看她俩,她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虽然黄婉贞已经有几分猜出是这个结果,可是听到孙翊亲口说出时,心底还是有几分低落失望,强笑道:“两位姑娘如今还高烧未退,不过xìng命无忧,公子快快躺下休息吧。”
孙翊不愿意再躺下和她聊天,以免露出些马脚,也不顾双腿虚浮无力,坚决道:“不行,见不到他们,我……我身不如死!”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重情重义!”流朱也是在一边搀住了孙翊,有些敬仰的仰头看着孙翊。
孙翊神情萧索的道:“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这重情重义又有何用?此时我身体无力,还请两位姑娘相帮,一定要马上见到她们……”
黄婉贞有些心疼的道:“公子还是马上躺好休息吧,大病初愈,切忌乱动啊。”
孙翊一脸坚定的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她们死到一块!”
黄婉贞侧头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珠,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道:“好,她们就在隔壁的房间中,由我的侍女在悉心照料。公子既然想看,那便看看吧……”
“小姐,可是……”
“不碍事!”黄婉贞摆了摆手,打断了流朱的话,也不顾男女有别的身份,和她一起搀着孙翊便走出了房间。
第三章 大病初愈
孙翊毕竟身体还很虚弱,在黄婉贞和流朱的搀扶下仅是看到了还在昏迷当中的徐黛和陆筱一眼就在此晕倒。
直到第二天午后,孙翊才又渐渐转醒,而这次,他却觉得身体恢复了几许力气,不再像第一次醒来身体那般酸软无力。
孙翊心中挂念,再加上身体转好,跟一旁照顾的侍女要了一件外袍简单披上,就再度来到了隔壁徐黛和陆筱的房间,惊喜的发现她俩竟然也已经醒来,而且面sè并不怎么苍白,尤其是陆筱面sè已经有了些许红润,正欢快的和黄婉贞聊天。
孙翊心情大好,感激不尽道:“多谢黄姑娘如此悉心照料,救我娘子xìng命,如此大恩大德,韩某没齿难忘!”说罢郑重其事的向黄婉贞一揖。
黄婉贞不敢受礼,盈盈起身,轻巧的闪到了一边,佯作不悦道:“公子真是见外,叫我婉贞便好。两位姐姐昨rì夜里便都已经转醒,一rì来的交往,婉贞竟发觉和两位姐姐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此刻就好像情同姐妹了呢!”
孙翊目光柔情的看了徐黛和陆筱一眼,她们躺在一张大床上,斜靠在床头,青丝如瀑,不施粉黛的素颜清丽脱俗,淡雅从容的气质宛若天仙。
见她们眼神中也是柔情万种,情意绵绵,若不是顾忌还有外人在场,恐怕他就会当即扑了过去,以解劫后余生的牵肠挂肚和思念之情。
黄婉贞的聪慧更胜徐黛几分,而且饱读古籍经书、著作杂论,论起学问,连寻常男子都是不及。虽然年纪比徐黛还要小上两岁,但是看事却比她还要深刻独到几分。
她发觉了孙翊和徐黛、陆筱眼神中的那种无限柔情,心中虽然有几分萧索,但是却对他们之间的这种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感情敬佩不已,很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妹妹那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公子请自便。”
徐黛和陆筱也是很有礼数的向她盈盈作谢道别。
“三郎!”
“夫君!”
一见到黄婉贞和侍女出了房间,孙翊的身影就飞一般的坐在了床上,一下子把徐黛和陆筱搂在了怀里。而她们二人也是清泪落腮,紧紧的搂住了孙翊。
顿时无尽的余悸、感慨、愁绪、思念都化为了那两行热泪,消散在这温馨动容的画卷中。
过了好半响,哭泣声才渐渐的淡弱了下来。
感受着孙翊温热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徐黛有些羞涩,却没有一点的躲避,涕零着道:“夫君……人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陆筱点头喃喃道:“是啊,要不是婉贞妹妹心善,我们几人,可真就怕是要命丧长江了呢……”
孙翊拍了拍陆筱,温声摇头道:“都过去了,一切磨难都过去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的明天,一定充满希望!”
陆筱莞尔一笑,她就喜欢孙翊的这种积极乐观的心态,跟她颇有几分相似。
忽然她心中有所疑惑,小心的在门口观察了半响,才小声道:“三郎,你知道这婉贞的身份吗?这一rì的交谈,听下人的语气,她好像是黄家的大小姐。那黄家……很厉害吗?”
孙翊点了点头,却听徐黛若有所思的道:“黄家……的确是荆州豪门。蔡、蒯、马、黄、庞可谓是荆州五大豪门望族,就连那汉室宗亲刘荆州都要忌惮三分。”
陆筱欢喜的道:“那看来就是这样了,婉贞妹妹的确是黄家的大小姐。有黄家的庇佑,我们虽然远离了江东是非之地,但也是安然无忧了!”
相比于陆筱的欢喜,徐黛则要忧愁许多,轻轻叹了口气,幽然道:“看似安全,实则危险至极。”
“恩?”陆筱jīng致的眉头蹙起,疑惑不解的问:“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婉贞妹妹如此心地善良,又与我们话语如此投机,怎么会有什么危险?”
孙翊现在虽然对于江东的格局了如指掌,但是对荆州的情况还真就不如徐黛知晓的多,只好听她俩对答,没有插话。
“刘荆州素有重用大族的习惯,蔡家家主,蒯家家主皆是他帐下要臣。这黄家虽不是家主出仕为官,却也有能人在外为将,深得刘荆州重视。”徐黛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很肃穆。
“什么?你是说江夏太守黄祖也是黄家的人?三郎,难道这里是……”陆筱顿时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孙翊。
孙翊神sè冷峻,郑重的点头道:“没错,这里正是江夏太守府,是黄祖的家!”
其实这一点那一rì黄婉贞就已经跟他明说过,听徐黛这样说,他并不为怪。只是听过徐黛的话,心中也是渐渐起了一丝疑问:“原来这黄祖和荆州的黄家竟然是同宗一家!那婉贞这蒙面女子……难不成就是她?”
然而陆筱却没有孙翊的这般镇定,听到他们此时正居住在江东的头号敌人黄祖的府中,顿时心惊肉跳,慌乱道:“三郎,那……那我们如今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孙翊轻轻的笑了笑,看到他的风轻云淡,陆筱顿时心安了不少。
只听孙翊道:“逃?我们为什么逃?这里有谁认识我们?更何况如今魏文远下落不明,离开了这里,哪里有在这里逍遥自在?不如利用这太守府的权势去探听到魏文远的消息,然后再做打算不迟。”
“可是……”
“好了,我们听夫君的!”徐黛轻轻抓住了陆筱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展颜笑道:“跟在夫君身边,我们什么都不怕!只是……夫君怎么改姓韩了?”
孙翊嘿嘿一笑,高深莫测道:“没错,如今本公子姓韩名铎,百年前的豪门之后!”
陆筱不明所以的道:“三郎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百年豪门?”
孙翊的耳朵及其灵敏,听力极好,房门虽然未动,但是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凌乱的步伐不是一个人,而那重重的脚步也显然不像是女子。
他向陆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关于我韩家的身份,你们无需知晓太多,只需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他们拿捏不准便好。一切事宜,有我来处理!”
陆筱和徐黛对视了一眼,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第四章 韩信兵法
]
“哈哈,两位姑娘可是安好?在下太守府少爷,江夏大将军黄shè,这厢有礼,见过两位姑娘了。”
黄shè虽然话语说的比较客气,但是态度颇为傲慢,言辞颇为自负,眼睛发亮,还不停的在徐黛和陆筱身上乱瞄,至于她们旁边的孙翊这个大男人根本就视而不见。
孙翊有所了解,这黄shè正是黄祖的儿子,年纪虽轻,但已经是江夏的头号战将,此时见到他有些心惊,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韩铎,见过黄将军!”
黄shè这才用眼神瞟了孙翊一眼,表情不屑至极,嘴角很轻蔑的一撇,淡淡的“恩”了一声。
黄婉贞最了解她这个从兄的品xìng,生xìng风流喜爱女sè不假,但是身为“黄氏龙凤”之一的他断然不会做出为了美人儿而烽火戏诸侯的事来,说的好听是雄心壮志,说的难听则是野心勃勃。
黄婉贞对于孙翊受到这样的冷漠心中有些难受,赶紧来到了黄shè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果然话一说完,黄shè神sè大变,看向孙翊的眼神也似敬若神明,从新打量起孙翊来,就连孙翊的两个女人——陆筱和徐黛都抛之脑后,那sè眯眯的眼神消失全无,而是换成了那种震惊和狂喜。
“韩……韩铎,你叫韩铎,淮……淮yīn侯的后人?”黄shè的话说的磕磕绊绊,显然对于孙翊杜撰的这个身份震惊不已。
孙翊心中好笑,却面不改sè,只是轻轻一揖,淡淡道:“确切来说,在下是昔rì楚王后人!”
-贬责淮yīn侯本是冤枉,楚王才是令先祖的真正地位!”
黄shè并不需要去判断孙翊这个韩铎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因为以他对从妹黄婉贞的了解,她看人极准,头脑聪慧,而且她断然不会说出假话。
见黄shè神sè激动,孙翊知道计策已然得逞,见他好像还有着无数的话,孙翊颇为顾忌的看了他身边的黄婉贞一眼,轻笑道:“黄将军,先祖有必胜兵书传下,只是这里都是女眷,好像说话不大方便吧……”
“哦!对!”黄shè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再也不顾床上的那两个国sè天香的美妙女子和身边楚楚动人的妹妹婉贞,像是多年好友一般的上前就拉住了孙翊的胳膊,往他的房间引去。
孙翊还是第一次走出房门,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观赏一下这太守府的布局。
虽然这黄shè看起来举止高傲,装扮又像是暴发户一样,玉坠无数,衣着金光闪耀,但是这府邸却当真是古香古sè。
古旧的石阶长满青苔,顺阶而下便来到了这偌大的院落中。
虽是冬季,却有小桥流水,水中更有五光十sè的游鱼在四下窜动,几株梅数红花点缀,配着几株苍松的清脆,倒当真有几分怡红倚翠的视觉享受。
一座斗拱架的石门苍劲古朴,石门左右刻着“素淡儒雅,巍巍生情”的对子,笔意力透石壁。
黄shè心情极好,见到孙翊这样左顾右盼的眼神,更是畅快无比,傲然道:“这对子正是本将自吟自写,还上得了台面吧?”
孙翊露出了震惊敬仰的神sè,屈身拱手道:“想不到将军竟然如此高才,在下着实钦佩不已!”
) ”
孙翊顿时一愣:茫然问道:“皇室龙凤?的确,将军的确有几分皇子的气派!”
黄shè微微一愣才发觉了孙翊这话中的含义,顿时对于他这不留声息的马屁十分受用,觉得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道:“皇子?皇子如今不还是在那曹贼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rì子,岂有本将过得逍遥自在?”
见孙翊神sè恭敬至极,黄shè心中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没话找话道:“怎么样,这太守府可比你家韩府要气派许多吧?”
孙翊叹了口气,有些落魄的回话道:“还哪里有什么韩府,若不是如今天下大乱,在下这韩家人又哪里敢表露出真实身份?穷困潦倒的跟普通农户几乎并无区别。”
黄shè哈哈一阵得意的大笑,却没有再说话,径直引孙翊来到了那专门属于他的会客大厅。
进到了房间,黄shè急不可耐的打发走了下人,便赶紧问道:“快说说,淮yīn侯……哦不,楚王留下了什么兵书?”
孙翊说起假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一字一顿道:“韩、信、兵、法。”
当年韩信权倾天下,大汉兵马十之仈jiǔ皆听从他的指挥调遣,可谓是一时无两。他忠心耿耿却不愿负刘邦解衣推食之恩,受封齐王,挥兵南下剿灭项羽于垓下,终于天下大定。
然而登上皇位的刘邦心xìng大变,改封韩信齐王为楚王,虽然名义上王爵不变,但是兵权已经不在,而且当时齐鲁大地要远比荆楚大地富庶许多。他的部下知道如此的贬责恐包藏祸心,但是韩信对刘邦的恩情一生难忘,连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就受封楚王。
只是面对韩信这样一个登高可一呼百应的奇才,刘邦仍旧是忌惮无比,终于找借口贬责他为淮yīn侯,进而以谋逆之罪夷其三族,血流成河。就连他苦心孤诣写出的三篇兵法都因此而失传。
孙翊找出这个韩信后人的空当,查无可查,短时间内只要自己不露出些许马脚,完全可以蒙蔽一时。
听到这话,黄shè兴奋至极,都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两眼放光的道:“传闻楚王当年和文成候一同整理先秦数百卷兵法,再加上自己一生的统兵经验,写出了三篇举世无双的兵法,难不成就是这《韩信兵法》?”
黄shè话中的文成侯正是“汉初三杰”之中的张良。
然而孙翊不通历史,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物是谁,便索xìng不去理睬,只是装腔作势的“恩”了一声,牛掰万分的道:“将军高才,正是这《韩信兵法》!”
黄shè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来到了侧位上坐在了孙翊的旁边,情不自已的激动道:“快!那快拿出来给本将瞧瞧!”
“只有叼着你的胃口,才能更好地控制你!”计划全盘在心,行动起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
孙翊面sè有些为难,犹豫的道:“这乃是先祖留下的唯一物件,是我韩家比xìng命还重视的东西。而且……”
见孙翊吞吞吐吐的,黄shè心急如焚,急不可耐的问道:“而且怎么了?”
“而且这兵书因为时间已久,在我太爷爷那辈就已经烂掉失传。如今这《韩信兵法》世间已经不复存在,靠的都是家中长老的口口相传。到了我这一脉,就只有在下还深深记得这兵法的要领。”
孙翊心中大乐,面sè却忧愁无比。
“啊?这样啊……”黄shè大失所望,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狠辣的念头,就是拿那两个女子的xìng命做要挟,来逼迫孙翊就范,背写出这《韩信兵法》,可是转念一想又否决了这个念头。
这年头女人能值几个钱?谁会傻呵呵的拿这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祖传兵法去换两个女子的xìng命?
黄shè一时失望,一时兴奋,脸上yīn晴不定,过了半响,才厚颜无耻的道:“要不这样,我保举你在我江夏做个军侯,下半生保证衣食无忧。你把那兵法念给本将听听如何?”
孙翊心中暗骂了一通,淡淡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韩信兵法》与现今的兵书完全不同。它所有的战法思想都围绕着一个宗旨,想必将军也曾听过一句话叫:‘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不是在下话说的难听,以将军如今的兵力,恐怕就算是得到了这兵法,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
“什么?”黄shè顿时大惊,想不到这兵法里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不解的问道:“那到底多少兵力才够用?”
孙翊朗声道:“至少也要在这江夏太守的位置,手握三五万兵马方可!”
“江夏太守?那可是本将的父亲!”黄shè大声道。
孙翊摇头道:“那又如何?你的话,你的计策……他听吗?”
孙翊这话无疑使说在了黄shè心中的痛处:“是啊,要是听我的计策,何至于邓龙兵败身亡,身首异处,又何至于困守江夏,一筹莫展?”
黄shè无比失望的叹了口气。
见自己已经完全说服了黄shè,孙翊心中冷笑不止,却装出了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拜道:“在下韩铎愿在黄将军手下为一小卒,或出谋划策,或征战沙场,在所不辞!”
这话无疑使让黄shè又重新恢复了那副振奋激动的神采,得到这韩信后人的追随,那还何需那《韩信兵法》?
黄shè大喜,赶紧扶起了孙翊,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本将今天就去跟父亲请示,最迟明天,你便是我江夏的军侯!”
第五章 循序渐进
见黄shè把孙翊带走,黄婉贞才叹了口气,身姿款款来到了床边,嫣然笑道:“没想到两位姐姐竟都是豪门夫人,小妹竟失礼了。”
徐黛抿嘴一笑,回应道:“妹妹救命之恩,便已是没齿难忘,切莫如此客气。”
黄婉贞见徐黛对于韩家豪门之口不提,便索xìng开门见山,好奇的问道:“对了,姐姐,你们韩家在哪里啊?黄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信息往来无数,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韩家的些许信息?”
徐黛面sè忧伤的答道:“哎……又提那些往事做什么?徒增伤感罢了,想必妹妹已经看到了,我们和夫君是落魄至此地的……”
黄婉贞还不死心,又问道:“方才听韩公子说有一祖传兵法,那到底是个什么兵法啊?”
徐黛从容不迫的道:“我家夫君向来都不会在我们面前坦露这些事,其实姐姐和你一样,还是第一次听说竟有祖传兵法呢!想来这兵法定然是重要至极,否则也断然不会对我们这样隐瞒。”
黄婉贞心中有一丝无奈,对于徐黛话语的严丝合缝根本就无法见缝插针。却见一旁的陆筱一直保持沉默,而且这段时间的交往也了解到她是那种直爽的xìng子,忽然又计上心来。
便向陆筱笑道:“陆姐姐,不知你和韩公子成亲多久了?”
陆筱不知道她此言何意,便信口胡诌道:“不足半年。”
黄婉贞轻轻点了点头,好奇的道:“看姐姐言谈,也断然不是小户人家出身,那想必当rì成亲的场面必定是奢华至极吧?”
陆筱不明所以,只是埋头“恩”了一声。
黄婉贞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这荆楚大地,据妹妹所知,好像没有什么姓陆的大户人家啊。而且有什么盛大场面,也根本就逃不过小妹的耳朵……”
“啊!”陆筱一声惊叫。
徐黛赶紧抓住了陆筱,关切的问道:“姐姐久病初愈,是不是太累了?还是赶快休息一会儿吧……”
陆筱心知肚明,赶紧装出了一副难受忧愁的样子,病怏怏的又躺在了床上,虚弱的向黄婉贞歉意道:“实在过意不去,身子疲乏的紧,实在是顶不住了,这会子想要休息了……”
说罢就闭目而卧,好像睡着了一样。
黄婉贞展露出了一丝无奈。
……
……
孙翊的有意配合,使得黄shè和孙翊竟有许多共同的话题,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黄shè对孙翊的印象更加好了几分。
“对了,你可会下棋?不是围棋,是象棋。”
一提到象棋黄shè就两眼放光,因为他是个棋痴。府中凡是会下棋的都和他有过交手,而且他棋力颇jīng,难有敌手,便更让他傲气冲天。此时正心头发痒,想要找个高手好好杀上一盘。
此时见和孙翊有这么多的共同语言,而且又是豪门之后,地位与其绝对旗鼓相当,也不怕屈尊降贵,失了面子。
听到象棋这词,孙翊顿时一愣:“象棋?这个年代就有象棋了吗?是了,楚河汉界那不正是大汉之初的标志嘛……”
黄shè见孙翊错愕的神sè,顿时有些失落,叹气道:“无妨无妨,这象棋毕竟流通并不算广,你若不会,倒也正常。”
孙翊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将军误会了!在下平rì来对象棋一道也颇有兴致,只是苦于难碰敌手,才扼腕不已。没有想到今rì碰到了将军,竟然一见如故,而且也是jīng通象棋!实乃快哉!”
黄shè额手称庆,兴致勃勃道:“快哉快哉!来人,去把本将那副象牙棋拿来,本将要与韩军侯大战十盘!”
孙翊额头一阵冷汗。
]只是没有想到这黄shè一个将军,竟然会对象棋如此热衷。
黄shè的这副象棋简直是价值连城,全盘三十二个棋子都是象牙雕刻,一个个玲珑jīng致,jīng巧至极,握在手中滑腻如玉,手感颇佳。孙翊不得不再次感叹这黄shè的奢靡。
开始孙翊心中还是忐忑不已,若是自己棋艺不佳,甚至不堪一击,应付不了几招,肯定会招来黄shè的不满,反而得不偿失。
但是下过两盘之后,才发现这黄shè的棋艺水准远远不如他口中的牛皮那么厉害,简直是平淡无奇。
这个年代象棋并不怎么流通,历史上流传的比较广泛的经典棋谱也没有流传开来,下棋全靠的是自己的悟xìng理解。
而孙翊则不同,二十一世纪的象棋技巧可是融合了千年的经验,便是小孩子的几手开局招式,可以说都是融汇了千年来古人智慧的结晶。
再观这黄shè招法简直如愣头青一般,只攻不守,一味的冲杀,根本就不懂往来顿挫,先布局再厮杀的道理。
常常是先手第一步就是“炮二进七”直接先杀个马以显雷霆的杀势,但这虽然看似凶猛,然则完全是葬送先手的招法,可谓是臭棋。
孙翊先手时必是“炮二平五”走堂堂正正的当头炮开局,然而黄shè不甘示弱,也必是同样以当头炮回应。当孙翊沉不住气炮打中卒后,那黄shè同样是不敢吃亏,也一样是炮打中卒,还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刚下完两盘,孙翊心中就乐了。
这下棋的招法就如一个人的xìng格。单凭黄shè这象棋中大杀四方,只前不退的招式,孙翊就已经判断出来,这黄shè根本就是浪得虚名,那“黄氏龙凤”的名号根本就配不上,跟黄婉贞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知道了黄shè这样的xìng子,孙翊心中也就更加自信起来,对于心中的惊天动地的计策更是信心满满。
跟黄shè下棋,孙翊虽然棋力要远远高出他不少,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断断不能胜他,所以一连十盘下来,虽有苦战优势的经历,但还是尽数败下阵来。
“痛快,当真是痛快!”
连胜十盘的黄shè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兴奋不已,高声欣然道:“韩军侯虽然棋艺不如本将,但是招法纯熟,远比府中的那些人强上百倍!好久没这样痛痛快快的厮杀了,以后一定要多多切磋啊!”
孙翊心头一阵哀伤,苦笑的点了点头。
能陪他下棋,这让孙翊在黄shè心中的地位更加高出了几分,畅快的道:“今晚父帅设宴,款待前来投靠的庐江太守刘勋,到时候你也随本将一同参加吧,也认识认识我江夏的文臣武将,更方便你在本将身边效命。”
“什么?刘勋已经投靠黄祖了?”这个消息无疑对孙翊还是比较震撼的。不过好在每次交锋孙翊都在远远的地方,刘勋大军中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孙翊欣然领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面有愧意的向黄shè请求道:“将军,在下落魄至此,恐没有合适的衣着,上不了台面啊……”
黄shè一拍额头,爽朗的大笑道:“没错,本将把这茬给忘记了!今晚就要赴宴,现在再去赶做衣衫想必也是来不及了。
本将见你虽然年纪小,但是身材魁梧,倒与本将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样吧,过会本将会派人把本将的常rì衣衫给你送去几件,你再挑出一件合适的穿上去赴宴吧!”
孙翊顿时大喜,赶紧拜谢道:“多谢将军大恩!在下定当全力以赴,相随将军左右,悉心辅佐!”
黄shè很满意,像个长辈似的的拍了拍孙翊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恩……你放心,只要好好干,本将一定会重赏你的!”
孙翊又是拜谢,马屁不止。
出了黄shè的这个会客大厅,也不知道是自己心中的计划有一个完美的开局,还是因为修炼房中术的缘故,虽然今天才刚醒,身子竟然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丝毫没有了第一次醒来时的那种酸痛。
他哼着小曲,在这太守府中闲庭信步般的闲逛,眼珠乱转,细细查看这府中的每一个角落。忽然见到那用细小jīng美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姿婀娜窈窕的姑娘,正是刚刚从徐黛和陆筱房间走出来的黄婉贞。
只见他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jīng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看得孙翊不由一呆,痴痴的愣在了那里。
黄婉贞蒙着面纱,看不出她任何一点的神sè异动,但是脖颈间的一片肌肤如凝脂白玉,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见惯了男人用这种眼神看她,本已是司空见惯,引以为常。
只是此时见到孙翊竟然也用着同样的眼神看她时,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羞涩,一双小手放在前面不好,放在后面也不是,扭捏的举止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息。
“韩……韩公子……”黄婉贞低着头,好像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说着。
“哦!呵呵,原来是婉贞姑娘!”孙翊神智一清,心中惭愧不已,赶紧赔笑。
这还是孙翊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婉贞”,顿时黄婉贞心头大喜,鼓起勇气抬头瞟了孙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轻轻道:“那处有一个清亭,公子可愿随小女子一同前往,小女子有几句话想对公子说。”
孙翊看了那边古香古sè的八角亭一眼,心中又对黄婉贞这个“黄氏龙凤”的身份颇为好奇,也不推迟,拱手笑邪邪的道:“美人有命,在所不辞!”
黄婉贞晕着脸轻啐了一口,低着头绕过孙翊,当先一步,就往那边的亭子袅袅而去。
第六章 黄硕之秘
] 这亭子比平地高出大约两尺,恰好是观赏这院子风光的绝佳场所。
见黄婉贞款款落座,笑而不语,好像会说话的眼睛眨呀眨,说不出的灵动机巧,狡黠聪慧。
面对这样聪明的女子,孙翊自知言语之间一定要小心谨慎,却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在下醒来不过半rì,却已经多次听到了‘黄氏龙凤’这四个字。黄将军当此名号当真不枉此名,只是……”
黄婉贞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嘴角一撇轻轻道:“那是我族中男子着实不佳,他那品xìng……想必公子也是明白。”
“呵呵……”孙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有心惊奇的道:“只不过没有想到婉贞姑娘竟然是如此鼎鼎大名,方才听引路的下人说这‘黄氏龙凤’四个字即便是在襄阳都是显赫无比。”
黄婉贞低下了头去,凝脂如玉的脖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有些羞怯的低声道:“再显赫又有什么用,你又没有听说过……”
孙翊好像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惭愧道:“在下家族过着隐匿躲避的生活,对于天下大事哪里有那么多的了解。”
随即又有些不解的问道:“只是在下有个疑问,你明明是生活在襄阳,怎么会出现在了这江夏地界?”
黄婉贞狡黠的一笑,反问道:“怎么?人家出现在这里不好吗?”
孙翊练练点头道:“好啊,那当然是好事!姑娘要是不出现,恐怕我们夫妻三人就命丧江边了!”
黄婉贞听到他的话,是一时高兴又一时忧愁,幽然的叹了口气,徐徐道:“家父专研奇门遁甲、天文地象,使得小女子从小便也生了兴趣。然而入冬以来却发现久不见雪,而且草木衰亡的时间比往年甚早。
不仅如此,大小河流水势减弱,山里土地更是贫瘠干裂,心中便有所疑惑,才来这汉水、长江交汇处探察水势,来判断明年我荆楚大地的地象。”
“怪不得那rì会在夏口碰到你,原来竟是在查看水势!”不过孙翊心中还有有所疑问,不解的问:“那……姑娘查探的结果是?”
黄婉贞有些凄伤的摇了摇头,无奈的道:“很不好……”
“很不好,难不成……明年旱灾?”孙翊惊讶的睁大的眼睛,连嘴巴的吃惊地合不拢。
黄婉贞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叹息道:“要仅仅是旱灾就好办了,明年恐怕……还会有蝗灾!”
孙翊又是一惊,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荆州明年有旱灾,有蝗灾……这……这是天要助我孙翊吗?”
黄婉贞见孙翊竟然隐隐露出了一个笑容,心头很是疑惑:“公子你……你在笑?”
“啊?没有没有!”这打死孙翊,他都不会承认,意味高深的道:“苦了广大百姓,却美了大家世族!姑娘有此发现,想必明年你们黄家定然会成为荆州第一豪门了吧?”
]
她明白孙翊话语中的意思,如果他们黄家先得到了这个消息,囤积粮食,那么在灾害到来的时候奇货可居,定然可以卖上一份好价钱,从而达到发家的目的。
看着孙翊那有些讥诮的神sè,黄婉贞的神sè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对于孙翊这体谅百姓的心思钦佩不已,淡淡的道:“我的兴趣不会影响到我的家族。天灾难测,**断然不可!”
孙翊顿时心中大乐!
他就怕的是黄婉贞得到了这个结果后回到襄阳张扬开去,一旦消息传开,刘表有了jǐng惕之心和防备之策,那么对于他以后的大计定然会有所影响。此时听到黄婉贞竟然秉着“人不可胜天”的原则秘而不发,顿时喜上心头。
孙翊不想再把话题放在这上面,以免话多失言,改变了黄婉贞的想法那可就不妙。
赶紧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从见到姑娘那一天起,你就一直见你带着面纱。在下见姑娘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肌肤胜雪,身姿绰约,想来也是有着极美的容颜,却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听到孙翊说了自己这么多的优点,黄婉贞刚刚舒缓过来的心态又娇羞起来,羞羞答答低头不语。
孙翊有些歉意的道:“算了,是在下冒失,算我没问!”
“不是,不是!”黄婉贞急的连连摆手,当迎上了孙翊的目光之后,却又赶快的低下头去,轻声道:“就算对别人不愿意说起,但是面对公子,婉贞也是愿意说的……”
黄婉贞没有急着回答孙翊的问题,而是漫无边际的先问了起来:“公子可信‘祸水红颜’的说法?”
孙翊凛然正sè道:“当然不信,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黄婉贞眼睛瞟了孙翊一眼,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然而这笑容也就是瞬间就消逝下去,幽幽道:“苏妲己号称一代妖姬,有魅惑众生的容颜,却害得殷商灭人道、痛亡国。”
孙翊冷冷一笑,反驳道:“那是商纣王残暴昏庸,滥杀无辜,亡国本是理所应当。”
黄婉贞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又徐徐道:“褒姒风华绝代,却得幽王姬宫湦烽火戏诸侯,这天下如何不乱?”
孙翊脱口道:“周幽王胸无大志,昏聩无能,一介匹夫,亡国也是理所应当。”
黄婉贞又道:“桃花夫人息妫只因美貌无双,却让楚国出兵亡灭息国,这也是国君的昏庸无能吗?”
“楚国兵强马壮,息国弹丸小国,兵锋所指无力抵挡。就算没有这美貌的桃花夫人,也断然无法在那chūn秋乱世存留!”孙翊说的斩钉截铁。
黄婉贞点了点头,轻笑道:“那美人西施呢?吴国要比越过强大百倍,更有名将相佐,还不是因为西施的出现从而有了亡国的征兆?”
孙翊慢慢思索着道:“勾践一代明主!夫差远远不及,虽有名臣将帅,却难当越国众志成城,民心所向。西施只不过是那被政治利用的可怜女子罢了……”
这个时代女子都是男人手中的玩物,此时听孙翊竟为一个跟他毫无干系的女子感慨不已,顿时让黄婉贞对孙翊又有了深刻的认识,心中更有了几分惊奇。
不过话语却没有心中的欢喜而有所停滞,也不反驳孙翊的话,继续道:“西楚霸王项羽一代人杰,民心所向,更有天下兵马,诸侯归心,其势可撼天地!
奈何虞妙弋的时刻影响,却是豪杰软肋,一生所向披靡,最终却落了个自刎乌江的下场。
难道这项羽实力不如高祖皇帝?难道他才华不及高祖皇帝?难道他品xìng为人不及高祖皇帝?”
黄婉贞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忽然间对于汉高祖刘邦斩杀功臣,尤其是屠杀韩信的事极为恼火,刘邦在她心中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此时有了英杰项羽的对比,连续用了几个反问来贬低刘邦。
刘邦在孙翊心中的地位也不高,结结巴巴的道:“这其中可定是有原因的。刘邦……项羽他输在过于自信了!”
看孙翊从最开始的信誓旦旦脱口就说,到后来的慢慢思索才能回答,到最后话语都说的结结巴巴,黄婉贞抿嘴一笑,得理不饶人,继续讲诉着历史上的美人:“灵帝时,西凉董卓为害江山社稷,控制朝堂,以至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只是他手下西凉铁骑所向披靡,帐下猛将吕布万夫不当,虽十八路诸侯联合绞杀却依然无功而返。然而最后呢?输在了一个美人貂蝉的手中。”
关于这段历史,孙翊最是熟悉,他身边常常有人给他讲诉着王允“连环计”的故事。
这计策虽然jīng彩绝伦,只是可惜貂蝉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每每听到这个故事,都让孙翊不得不为貂蝉感慨一番。
对于黄婉贞最后这一段话,孙翊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这“美人计”利用的不就是“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孙翊心头有些气愤,不是因为黄婉贞,而是可怜那些楚楚的女子,薄嗔道:“姑娘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在下问的是你为何蒙这纱巾,而你跟我周旋了这么半天,到底要说明什么呢?”
黄婉贞轻轻一笑,不急不忙的站起身来,背对着孙翊面对着那株已经凋零的石榴树,柔声道:“公子可知天有天象,地有地象?”
孙翊点了点头,忽然发觉她此时背对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赶紧重重的“恩”了一声。
黄婉贞道:“可是公子可知……人也有人相!”
“人相?”孙翊哑然失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没错!”黄婉贞娟娟道来,“手相、脸相、脚相、身相都属于人相。可以通过这些不同的相位,看出一个人的前程发展,命运舛数。”
“这么神奇?”见过了于吉和左慈的才能,让他早就对于这古老的易经八卦体系下的学说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的盲目否定。
黄婉贞没有理会孙翊的惊讶,声音如流水一般鸣咚而来:“公子有所不知,妲己、褒姒、息妫、西施、虞姬、貂蝉等等人虽是不同朝代,却都有一个共同的人相——红颜煞!”
“红颜煞?”孙翊已经是目瞪口呆。
黄婉贞幽怨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是啊,红颜煞!凡是有这种命相的人,都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倾城的女子!公子的两位夫人虽然也是罕见的美女,但是却远远没有身犯红颜煞的女子那般美的动人心弦!
身负红颜煞的女子,别说是男子,就算是女子看上一眼都会惊若天仙。不过女子毕竟是同xìng能够克制,然而男子一旦遇到,哪怕是看上一眼,便是刻骨铭心,然后夜夜苦思,以至于六神皆失……”
孙翊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是女子?这怎么像是封神榜里的狐狸jīng?”
黄婉贞转过神来,见到了孙翊那有些苍白的脸,如梦似幻的道:“现在,你明白我带纱巾的原因了吗?”
“你……你……你也是命相红颜煞!”孙翊惊语失声。
黄婉贞有些自嘲的黯然一笑,摇头道:“怎么?公子怕了?放心,只要不看到我的容颜,公子就断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孙翊忽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怒火。不是因为黄婉贞讥讽似的话语,而是因为她的话语太过自卑自贱!
“女子便是女子,是靠男人保护,而不是祸水的源头!”
孙翊心头气急,上前一大步,伸手就要扯下黄婉贞那雪一样洁白的面纱。
黄婉贞顿时大惊,好在她身子灵巧,赶紧一个闪身,慌慌张张的躲了过去,伸手扶住了旁边的长椅,才避免了跌倒在地的尴尬,很是不悦的嗔道:“我看公子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也是个轻薄的男子!”
孙翊心头火气还未消,脖子一梗,大声反驳道:“尽是胡言乱语!你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你说你是红颜煞,我孙……损失了条xìng命也不怕!我倒要看看你的容颜,看看这红颜煞究竟有多么厉害!”
“啊?”黄婉贞顿时惊了,痴痴的看着孙翊,半响不语。
“原来他不是因为美貌而想要掀开我的面纱,而是想拼着xìng命去试探,让我不要轻贱自己……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
不知不觉中,黄婉贞的双眸已经是闪闪发亮,泪珠盈.满双眶。
看着孙翊还在那里气喘吁吁的怒气难平,黄婉贞有些迟疑,款款道福,带着泣儿音道:“小女子先回房休息了,公子大病初愈,也早早回房休息吧。刚才……是小女子多有误会,还请公子见谅。”
说罢,双目又满含柔情的瞟了孙翊一眼,转身而去。
看到黄婉贞就要离开,孙翊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想到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没有解决,便赶紧开口道:“婉贞姑娘请留步,不知姑娘可曾听说你们黄家有一个叫月英的女子?”
“啊!什么?”黄婉贞顿时大惊,掩口失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孙翊茫然问道。
黄婉贞也是一副茫然的神情,反问道:“公子是如何得知月英这人的?”
“多次梦中相会,由此记得。”孙翊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便索xìng胡诌到底,说出了这个狗血的理由,好在这理由在黄老玄学充斥的古代可谓是百试百灵。
黄婉贞再次大惊!纱巾之下看不清她的神sè变化,只是知道她沉默了半响,过了好长时间,才终于长长吸了口气,低吟道:“小女子姓黄,名硕,字婉贞。月英是娘亲和家父这些最亲近的人方可称呼的rǔ名!”
“嘎?”即便想到了这个结果,孙翊仍是大惊失sè!
第七章 媒人黄射
孙翊有些恼火,尼玛这古人就是繁琐,有名字就行了呗,还得整个表字,有表字也就算了,竟然还有rǔ名这一说。
原来这黄婉贞就是黄硕,就是那传说中的丑女黄月英!
可是传说毕竟都是传说,当亲眼见到这黄月英后,孙翊才明白,果然这“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竟然把黄月英这样身具红颜煞,容貌可比貂蝉、西施的妖娆女子戏说成了一个黄头发、黑皮肤的丑陋女子。
孙翊再细细一想,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中那黄月英的父亲老是挨家挨户的推销她的宝贝女儿。
不是因为黄月英相貌丑陋,嫁不出去。反而是因为相貌太过出众,平常男子根本就无法抵挡那红颜煞的威力,需要挑选一位真正阳气十足的男子作为女婿。
离开了亭子后,孙翊的步伐很轻很慢,低着头缓缓的向自己的客房走去。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可是脑海中黄月英那窈窕婀娜的身段,那雪白的面纱,柔顺的三千青丝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孙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暗暗想着:“难不成我还没看她的容貌,就被她的红颜煞给深深感染了?”
不过对于黄月英的容貌,此时孙翊还真就是万分好奇。
本来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以为仅仅是一个普通女子,那么她的容貌好看与否都与他无关。可是当知道这黄婉贞就是历史上名声大燥的黄月英时,顿时就让孙翊对她充满了好奇。
按理说那雪白sè纱巾应该很透明才对,就像在前世的时候,夏天里那些漂亮美眉如果穿上一件白衬衫,无疑是形同虚设,让男生们大饱眼福才是。
]
孙翊很无奈,便索xìng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再去乱想。等回到客房的时候,却发现,那黄shè竟然已经派人把衣衫送了过来,此时房间门口正有一位十七八岁,浓妆艳抹,前凸后翘的侍女在门口安心等待。
“这便是韩公子吧,奴婢媛媛,奉少爷之命前来给公子送几件衣衫。”那侍女搔首弄姿不说,声音还故意做作发嗲,根本不肯好好说话。
孙翊的眉头微微一蹙,看这侍女华贵的穿着,对她的身份就已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感叹这黄shè口味真重,这女子虽然也有几分姿sè,但是那浓重的胭脂味简直呛人,年纪轻轻脸上就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刺眼的黄脸红唇简直就像是老妖婆。
孙翊紧着鼻子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却做感谢道:“劳烦姑娘这一程,韩某在此谢过。”说罢接过一叠被折叠的板板整整的衣服,推门而入。
然而当孙翊反身想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媛媛竟然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孙翊有些吃惊,淡淡的道:“在下这里已经无事,姑娘可以回去复命了。”
媛媛露出了一个妖媚的笑容,故作羞怯的给了孙翊一个飞眼,埋下臻首低声道:“我家少爷已经把奴婢赏赐给了公子,从今天起,奴婢……就是公子你的人了!”说罢又极其害羞的转过了身去。
孙翊都快被她这么一番做作的姿态给恶心的快吐了出来,再加上那刺鼻的胭脂味恨不得让孙翊离她远远的,要她伺候在孙翊的身边,那还真就不如杀了他痛快!
看着她在那不停的扭动着那颇为自负的水蛇腰,孙翊心中厌烦至极,冷冷道:“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天气凉,穿这么少小心冻着!”
媛媛有些不解的转过身来看向孙翊,柔声道:“公子可能方才没有听清奴婢的话,奴婢已经……”
孙翊不耐烦的连连摆手,皱着眉头道:“行了行了,本公子什么都听明白了。你现在就回去吧,你家少爷那里改rì我自会去说!”
媛媛见孙翊捂着鼻子站在远远的,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不屑,心中顿时恼火,她是黄shè身边最受宠的侍女,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顿时大怒,扯脖子喊道:“姓韩的,你给老娘等着!”
说罢一摔房门,迈着大步恨恨而去。
忽然只听“哎呦”一声,孙翊顺着门缝而视,顿时让他心中的烦闷消失殆尽,原来那媛媛因为走的太快,一下子摔倒在了路上,狗啃屎的动作极其不雅,还露出了两条光溜溜的大腿。
可是当媛媛口中骂骂咧咧的起身而去后,孙翊刚刚兴起的快意瞬间就消失,脸上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黄shè之所以会派媛媛来侍奉他左右,无疑是想掌控他的一举一动。而他这样戏弄了媛媛,虽然图了一时之快,然而打发她回去无疑就相当于打了黄shè的脸,以黄shè那睚眦必报的心态……
孙翊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翊把黄shè送来的那几件衣衫一一摊开,才见识了这黄shè的大手笔,竟然一下子就送给了自己四件极其名贵的外袍。
说是极其名贵,是因为孙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华丽的衣服,前世没见过,今世也仅仅在黄shè的身上见过这样的衣服。
每件袍子光滑柔顺,都是上等的丝绸编织而成这自不必说。最让孙翊惊讶的是,这每件袍子上竟然镶嵌着无数闪闪发亮的金片、银片,金光闪闪的耀眼夺目。
不仅如此,更有玉坠在胸前、腰间、袍裾处点缀,最多的一件衣服上,竟然挂着二十八个玉坠,最少的一件上面也足有十八个之多!
“这黄shè当真是奢靡过度,尤甚皇室,难有匹及!”对于这样价值连城的衣服,竟然一送就是四件,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更让孙翊感慨这黄家的家产雄厚。
这四件衣服孙翊一一试过之后,才发现竟然都是如此合身。穿起这衣服来,果然有几分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是孙翊如今在江夏,他是万万不敢像黄shè那样招摇过市,引来别人的猜忌。
更何况晚上要参加黄祖的一个宴会,一旦穿着打扮的这样光怪陆离,无疑是把大家的眼球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可不是孙翊本来的目的。
他见这衣服上四处挂着的玉坠虽然好看,但是就好像是暴发户一般毫无品味可言,一狠心,便把这衣服上所有的玉坠都给扯了下来。可是在他刚想把另外三件衣服上的玉坠也扯下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到了傍晚十分,黄shè便差人来请孙翊前去赴宴。见到黄shè后,便见他果然是一脸怒容,看向孙翊的眼神都有几分凌厉。
见孙翊到来,黄shè冷冷的道:“媛媛是本将宠姬,本将是看重你才赏赐给你,哪里想到你竟然不识抬举,给轰了出来!”
孙翊摸了摸鼻子,话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闭嘴不答。
那黄shè骂过一句还不解恨,继续喋喋不休道:“没想到你这韩铎竟然如此不通人情,这让本将如何信任于你?如何敢委以重托?”
孙翊心下一横,有些羞愧的低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在下对于男女之事上,有一些个人的癖好……”
“哦?”说到这话黄shè来了兴致,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癖好,快快道来!”
孙翊腆着脸道:“在下只对处子有些兴趣,那媛媛虽是貌美如花,却着实让在下提不起兴致来!”
“哈哈!有趣,有趣!”黄shè很热情的搂住了孙翊的肩膀,朗声笑道:“没想到淮yīn侯的后人竟然也是这样风流!不过本将最喜欢你这样直言直语的汉子。
本将还以为你和本将一样都喜欢那等柔情万种的妩媚女人呢。不过既然这样也好说,等宴会结束,本将就赏赐你几个年轻漂亮的处子,包你喜欢!哈哈!”
孙翊顿时额头一阵冷汗,赶紧补充道:“多谢将军美意,在下惶恐,不愿……”
“恩?”黄shè恶狠狠的瞪了孙翊一眼,冷哼道:“你不愿意?”
孙翊心头一阵无奈,忽然想到了黄shè对黄月英的言听计从,便赶紧开口道:“将军误会了,其实在下对婉贞姑娘……”
“什么?放肆!”黄shè勃然大怒,忿然道:“妹妹婉贞他rì必是本将所有,你竟敢企及?”
孙翊都快疯了,赶紧又改口道:“将军别急,在下话还没说完。在下说的是婉贞姑娘身边的侍女流朱姑娘……”
孙翊感觉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愁的都快哭了。
“流朱?”黄shè饶有意味的看了孙翊一眼,思忖了半响:“流朱是婉贞身边最看重的侍女,若是把她调离开婉贞的身边,想必我得到婉贞的机会也会加大几分!虽然此事有些难度,但是事在人为!”
想到了这点,黄shè顿时心花怒放,大喜道:“韩军侯果然是本将的福星,如此两全其美,甚好甚好!最迟明rì,那流朱姑娘必定送入你房中!”
“什么?”
孙翊大惊失sè,呆在了那里。
第八章 宴会风波
江夏太守黄祖设下的宴会,果然够气派!
满堂二三十个侍女往来穿梭,或倒酒、或夹菜,温言细语,侍候的无微不至。一侧钟瑟相协,音乐高奏,堂中七八个衣衫暴露、身材火爆的女子在不停的舞动着腰身,眼神夹带了万千的柔情,向两侧一道道火辣辣的眼神迎头瞟去,妖媚至极。
一开始孙翊还担心自己这身黄shè的衣服太过眨眼,即便是那十几个玉坠已经被他摘下,但是金光闪闪的仍是太过瞩目。但是哪里想到来到了这宴会之中他才发现,自己这身行头根本就不值一提。
除了侧位上的蒯良身着还算朴素儒雅,其他人,包括刘勋在内都是光怪陆离,一个个大男人的衣着竟然比那些舞女更加夺人眼球。显然这黄祖治下,奢靡之气流传的很广。
孙翊在这里身份卑微,单纯是作为黄shè幕僚的身份参加宴会,坐在黄shè的后面,细细的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经过黄shè的简短介绍,他已经认识了黄祖、蒯良、苏飞、刘勋、刘晔、陈就等人。可以说如今江夏郡的最高层人物都已经悉数了解。
黄祖显然兴致很高,虽然此时江夏战事危急,但是堂堂庐江太守刘勋前来投靠,还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频频举杯,再加上手下大将陈就不断的马屁,让他爽朗的笑声从未断过。
孙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尤其是蒯良那颇为不屑的神情,让他忽然发现,原来这江夏高层中也是矛盾重重。
此时黄祖又高举酒杯,畅快的道:“我江夏如今有刘太守倾力相援,实乃如虎添翼!前翻有蒯军师率五千长矛手助我江夏,如今又有刘太守率jīng兵万余投我江夏,何愁孙郎小儿不退兵?”
]
此时听到黄祖的话,陈就一饮而尽后便笑道:“大帅此言差矣,如今我江夏只有黄太守,可没有刘太守!如若再是这般称呼,恐于我军心不利啊!”
刘勋听到这话心中大骂不止,却无奈寄人篱下不得不容忍,只得陪着笑脸道:“陈将军所言甚是,在下再也不是什么太守了,大帅切莫乱了名分。”
黄祖心中暗自得意,对于刘勋的表现也是十分满意,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捋须轻笑道:“既然众将一致要求,那便这样吧。前些rì子我帐下大将邓龙误中孙翊小儿jiān计,刚好留下了一个空缺。
刘将军如今虽然初临江夏,尚未有些许功勋,但是本帅对于刘将军可是万分的信任,便补任邓龙留下的空缺吧,不知刘将军可是愿意?”
刘勋心中气的火帽三丈,还真是给你个棍子你就顺杆爬。但是心中虽有火气,此时也只能忍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激道:“多谢大帅!”
刘勋手下的头号谋士刘晔就在他的身边,虽然他极力反对投靠黄祖,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改变。
见自己的主公受到如此欺凌,心中有些不忿,慨然道:“我家将军虽然受了那邓龙的职位,但是能力地位那绝对是天壤之别。
邓龙将军惨败无一人生还,被小儿孙翊戏弄。而我家将军则是不同,大军围困彭泽数rì,不仅屠灭了守城的数千将士,就连那孙翊都是命丧当场!”
听到这话,黄祖帐下的头号大将苏飞顿时两眼放光,颇为敬仰的看了刘勋一眼,震惊无比的道:“今rì探马来报,说江东哭丧不停,屡见白衣白甲的士兵,原来竟是孙策的亲弟弟,荡寇中郎将孙翊被刘将军斩杀,当真是可喜可贺,可惊可叹啊!”
刘勋有些心虚的看了刘晔一眼,见到他鼓励的神sè,便厚颜无耻的道:“苏将军客气了,那孙翊小儿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娃娃,本将征战沙场十余载,剿灭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听着他们在那恣意吹嘘,孙翊的脑袋都涨得发麻:“尼玛一个个看着五大三粗的,怎么脸皮竟然一个比一个厚?”
他也没有心思去细细听他们这帮人像农村老娘们一样的八卦造谣,而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刘勋后面那个衣着得体的谋士身上,正是那个制作出霹雳车的——刘晔。
对于这样的人才,孙翊想法设法也要弄到手中。
听他们几个在那侃个没完,忽然黄shè冒出了一个想法,惊喜的大声道:“父亲,儿子有一个妙计,定然能够一举歼灭孙策小儿!”
“哦?”黄祖正和刘勋吹牛皮吹的开心,听到黄shè忽然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脸上的喜悦一闪而逝,淡淡道:“吾儿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为了增强个人的气势,黄shè竟然好无礼数的站起身来,侃侃而谈道:“如今孙翊初亡,孙策又还在庐江前往柴桑的路上,想必江东大军定然是人心惶惶,军心不安。正是我江夏将士用命的大好时机!”
蒯良听后眼前一亮,惊喜的附和道:“少将军果然奇计百出,此计绝对可行!”
刘勋被江东害苦了,先是进攻海昏毫无战果,进而庐江老家被孙策一举平定,最后数万大军竟然被孙翊几千人马困守在了彭泽动弹不得,让他早已对江东孙策恨之入骨。
他前来投靠黄祖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此时听到黄shè的这个建议,顿时觉得报仇有望,大喜道:“妙,果然妙计!此番出战,定然可以一举消灭孙策小儿,大军所至,平定江东也不在话下!”
紧接着苏飞,陈就等将领也悉数请战,表示同意主动出战,化被动为主动的做法。
黄祖心中并不赞同黄shè的这个想法。作为将军,建功立业绝对是一生所求。但是作为主帅的他,保持住当今的局面,稳定住江夏的局势,吸收掉蒯良和刘勋带来的大军才是重中之重。主动出击实在太过冒险。
更何况有了邓龙的前车之鉴,让黄祖对于孙策部队的战斗力更加忌惮几分。
然而此时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主动建议,而且满堂众将齐附议,让黄祖这个主帅觉得骑驴难下,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已经年过中年的他不求建立太大的功勋,不像是儿子黄shè那样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野心勃勃,一心就想守住江夏一地,颐养天年便好。
只是面对着堂下众将那一双双炽热的眼睛,黄祖心头一阵烦闷,没好气的狠狠瞪了黄shè一眼,冷声斥道:“上次建议出奇兵阻击孙翊的就是你,最后落了个惨败的下场,这次又要冒险,难不成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黄shè不服气,扬着脖子反驳道:“那是邓龙无能,本来是儿子请命,父亲没有同意,这才是失败的根本原因!”
黄祖气的吹胡子瞪眼,大手狠狠一拍桌几,震的酒杯都倾倒在测,清澈的美酒洒落一地,怒不可揭道:“混账!目无尊长的东西!”
刚骂一句,忽然看着黄shè那倔强的样,想到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又是族中最出类拔萃的男丁,黄祖顿时心头一软,话语也渐渐的平息下来,叹息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沙场变化的厉害。孙郎几年时间平定江东,建下偌大的基业,这份能力,可万万不可小觑啊!”
挨了一顿骂的黄shè气的身子都在发抖,可是知道此时黄祖也在气头上,不敢再冒然顶嘴,只好恨恨的一屁股又做了下来,也不管黄祖在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脸上憋的通红。
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孙翊心头大呼过瘾,看到他们父子不睦,更是酣畅淋漓。他轻抿了一口美酒,美滋滋的俯身到了黄shè的身边,低声道:“将军无须担忧。既然大帅不同意,咱么可以联系蒯军师和刘将军。
蒯军师是刘荆州帐下首席谋士,地位超然,绝对不会听从大帅命令。而刘将军刚到江夏,根基未稳,也不对全然听命。只要说服他们二人,还怕大事不成吗?”
“恩?咳咳咳……”黄shè听到孙翊这话,顿时惊喜万分,可是刚刚喝了一杯酒还没下肚,惊喜之下竟然呛到了,脸上憋成紫红sè,差点没呛个半死,过了好半响才舒缓过来,一脸兴奋的喃喃道:“是啊,蒯良和刘勋手下都有jīng兵强将,只需他们愿意出兵,又何须父亲的同意?”
想到了这点,黄shè的脸上忽然展现出了一丝冷毅,yīn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狰狞。因为他想到了孙翊跟他说过的话,《韩信兵法》用兵的要领是多多益善。
他如果想要真正的运用好这兵法,就必须有足够的军力实力,而蒯良、刘勋都是自相为阵,那么江夏太守的位置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刚刚在众人面前的一番痛骂,失了面子的黄shè,让他那高傲的心态根本就难以承受,本来就淡入清水的父子亲情更加冰冷。
心中的yīn冷仿佛把血液都凝结成冰:“父亲?如此优柔寡断,如何能光大我黄家?我黄shè既为‘黄氏龙凤’之一,那必定是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黄shè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第九章 负气而去
“少将军,这一大早就叫本将过来,不知有何要事?”刘勋迈着四方大步,yīn沉着脸走进了黄shè的会客厅中,显然因为昨天宴会上黄祖没有同意进攻孙策的计策而导致心情很不好。
然而眼光一扫,忽然见到了荆州蒯良竟然也在这里正襟危坐,正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刘勋表现出了一丝恭敬,拱手道:“原来蒯军师也在,失敬失敬!”
蒯良轻轻一笑,拱手还礼道:“刘将军客气了,良也是一早便接到少将军的传唤,才来到了这里,却也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黄shè见蒯良言辞这样卑微恭敬,自觉脸上有光,心情极好,站起身来相迎道:“本将鲁莽,这一大早就把两位相邀至此,实乃是有要事相商。刘将军快请落座,我等细细详谈。”
刘勋淡淡的“恩”了一声,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
黄shè坐在主位上,根本没有一点晚辈的架势,很有一副主人的气派,抿了一口滚烫的浓茶,慢条斯理的道:“昨rì晚宴上,本将跟父帅提起过一个突袭孙策的建议,想必两位也都听见了。”
刘勋对于这个建议是有着极度的yù望,提到这茬,心中对黄祖的愤慨又展现了出来,眯着眼睛道:“计策倒当真是好,怎奈何有人却有眼不识金镶玉,又如何是好?”
那黄祖毕竟是黄shè的父亲,蒯良jǐng戒似的看了刘勋一眼,圆场道:“黄太守高瞻远瞩,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等不要妄自揣测。”
刘勋火一样的xìng子,这里又没有黄祖在场,根本就压制不住,恶狠狠的道:“什么高瞻远瞩,蒯军师未免太阿谀奉承了吧?”
蒯良本来是想调节气氛,不想让刘勋在江夏成为众矢之的,哪里想到这刘勋竟然丝毫不领情,反呛一句,对于蒯良这样的名士,说他阿谀奉承无疑是对他最多的侮辱,顿时勃然而起,也是怒气冲天。
看到刘勋和蒯良,黄shè暗暗觉得好笑,憋住笑意,清咳了一声,正sè道:“好了,都是自己人,为的都是我江夏安危,何须争吵?本将召集二位来此,就是为了畅所yù言,为我江夏长远之计做打算。”
刘勋点头道:“少将军所言甚是。趁着孙翊初亡,敌方军心紊乱之际,奇袭孙策的计策绝对可以一击必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蒯良识大体,懂大局,不像是刘勋这样鼠目寸光,有些犹豫道:“计策虽然不错,但是黄太守不许,我等也着实无能为力!”
黄shè轻轻一笑,若有深意道:“蒯军师何出此言?怎么就无能为力?本将记得当rì你奉主公刘荆州之命,可是亲率刘虎、韩唏带着五千长矛手赶赴江夏,说多是不多,但也绝不算少。再加上刘将军手中掌握的万余jīng兵,如何说无能为力?”
蒯良顿时大惊失sè!口齿伶俐的他惊诧的竟然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颤声道:“少将军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想私自出兵不成?”
刘勋可是对黄shè这样胆大的行为大加赞赏,兴奋之sè溢于言表,大喜道:“这怎么能叫私自出兵,这明明是我们共同出兵才是!”
黄shè得意洋洋的道:“正是。我们三人自相出兵,齐心协力,还愁不破敌军?等到大破敌军,建下滔天的功勋,即便父帅再是反对,想必到时候也不会再多说一句,对于我等还不是另眼相待?”
刘勋赞叹道:“好在江夏之地还有少将军这样的虎胆英雄,否则孙策大军所至,江夏还真就是难以抵挡。依本将看,就依少将军计划行事,断然可以一击即破,声震江东!”
黄shè瞥了蒯良一眼,傲然道:“怎么?蒯军师还在犹豫不决吗?”
看到黄shè那希冀的目光和刘勋那红通通的眼睛,蒯良心中苦涩不比,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黄shè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兴致高涨,就好像把整个江夏都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
……
黄shè今天的兴致极高,上午得到了蒯良和刘勋的默许,准备一同出兵进攻孙策;随后他亲自去找黄月英,想要为孙翊和流朱寻求一段绝世好姻缘。
本来他对于这件事还有所担忧,因为那流朱可是从小就陪着黄月英一同长大的侍女,可以说是情同姐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把来意说明之后,黄月英竟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那种不悦,她们二人经过很短时间的商量,就同意了黄shè的这个建议,让他有些疑惑的同时,更是大喜过望。
此时刚吃过午饭,黄shè就带着流朱急不可耐的往孙翊处行去。
刚一进门,就见孙翊正在和徐黛、陆筱聊着天。经过两天的休息和黄月英的细心调养,她们二人的身子也已经恢复如初,行走自如。
突然见到黄shè竟然带着侍女流朱推门而去,众人都是隐隐一惊,只有孙翊觉得头皮有些发麻,面露苦涩。
黄shè根本就没有在乎徐黛和陆筱那种诧异的目光,兴高采烈的走向了孙翊大声道:“韩军侯,流朱姑娘本将军给你带来了!怎么样,可见识到了本将军的一言九鼎?”
孙翊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苦笑道:“将军当真是言出必行,在下佩服。”
黄shè哈哈一笑,扭头向身后的流朱道:“流朱?韩军侯在这,你以后可要好生服侍,若是韩军侯有半点不悦,本将可要唯你是问!”
流朱羞涩的满脸红晕,娇羞无限的低吟道:“奴婢知道,一定会好好服侍韩公子的……”
见到眼前这一幕,徐黛和陆筱都愣了!
如果说徐黛还能沉的住气,那么陆筱是绝对无法压抑住心中的疑惑,茫然道:“三郎,这……这流朱姑娘是怎么回事?”
黄shè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唯恐世界不乱道:“这位夫人想必还不知道吧?哎!韩军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够不跟自己的夫人好生商量一番?
不过现说也无妨。韩军侯对这流朱可是一见倾心,已经向本将索要多次了。本将素有chéng rén之美,便索xìng把流朱赏给了韩军侯,也好成就一番佳话!”
“什……什么?”徐黛和陆筱同时失声。
陆筱就感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悲戚道:“难不成有我们还不够吗?你和这个女子刚认识两天,就值得你这样苦苦讨要?这置我们姐妹于何地?让我们如何自处?”
黄shè看到陆筱的哭泣和徐黛的愁容,顿时心中升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快感。他得不到徐黛和陆筱这样的美人,可是看到她们和孙翊闹翻那也绝对是一番快事。
孙翊脸上升起了一丝不悦,不耐烦的道:“怎么相处?当然是当姐妹一般的相处!妇人当有容人之量!”
“你!”陆筱顿时语滞,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汩汩而下,止都止不住。
徐黛叹息着拉着陆筱,有些幽怨的看着孙翊,可怜兮兮的道:“刚刚认识两rì,如何能当做姐妹般相处?”
见孙翊沉默不语,黄shè一脸坏笑,赶紧添油加醋道:“韩军侯,看来你虽有才学,可是个人家室掌控的并不称心如意啊……”
孙翊失了面子,脸sè一窘,眉毛霍得一挑,冷冷道:“怎么就不能相处?更何况流朱为人乖巧懂事,恪守本分,只要你们不生事端,就绝对相安无事!”
流朱也赶紧连连施礼道:“是啊,两位姐姐,流朱一定会很听话,把公子服侍的十分周到。”
“呸!谁是你姐姐!”陆筱眼睛若刀子狠狠的剜了流朱一眼,把流朱吓得“呀”的尖叫一声,胆怯的藏在了孙翊的身后。
陆筱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抽泣着道:“三郎,难道你真的就这样不顾我们这半年的夫妻情分,执意要收下这个小妖jīng吗?”
听到这话,黄shè脸上一沉,对孙翊冷冷的道:“韩军侯,流朱姑娘虽是个下人,但却是和婉贞妹妹一同长大,可以说是情同姐妹。令夫人说流朱是小妖jīng,难不成是在污蔑婉贞,污蔑我黄家,污蔑我整个江夏郡吗?”
孙翊向黄shè陪了个笑脸,冲向陆筱怒道:“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流朱虽是下人,可是论身份、论地位哪里比你差?让你当姐姐,这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你!”陆筱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黛很心疼的搂住了陆筱,也已经是泪流满面,埋怨道:“夫君,你在说什么呢?姐姐跟你这么恩爱,你怎么能这样伤她的心?”
孙翊心头一阵烦闷,恶狠狠的道:“你也给我闭嘴!我要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来教!”说着轻轻的把身后的流朱搂在了怀里,有点逞威似的道:“今晚……你就来侍寝!”
“什么?”陆筱猛然站起了身子,三把两把就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一脸的刚毅绝望,凄冷的道:“韩铎!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再见你一面,真是令人恶心!”
说罢,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眼光,掩面推门而去,径直离开了太守府。
看完了一场好戏,黄shè觉得心中快意连连,幸灾乐祸的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笑呵呵的跟孙翊道别:“那行,本将手里还有点事,就先告辞。祝韩军侯和流朱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