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功高权重TXT下载功高权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功高权重全文阅读

作者:老井古柳     功高权重txt下载     功高权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06章 前往工作单位

    郭拙诚刚接过餐票,正准备说谢谢,这时旁边一张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打量了郭拙诚一下,问道:“小同志,你是不是姓郭,叫郭拙诚?”

    “同志,你好。”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我叫郭拙诚。”

    中年男子伸出手,接过郭拙诚递过来的手握了握,说道:“郭拙诚同志,你好,辛苦了。你的事情组织上有特别的交待,对你的工作特事特办。我以为你会过完年才过来,我没有跟下面的同志打招呼,想不到你今天就到了,对不起。”

    那个女孩脸红红的,悄悄地朝旁边一个同事吐了一下小舌头,介绍道:“这是我们薛主任。”显然他只是地委组织部下面一个部门的主任。

    郭拙诚笑着道:“薛主任,没事。我是不是现在就办手续?”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道:“随我来吧。”转身刚yù走,他又重新转身,对那个正在锁抽屉的女孩说道,“小易,等下去带这位同志去吃饭。”

    女孩这次爽快多了,连忙说道:“好的。”

    郭拙诚办手续很快,当中年男子看了郭拙诚的资料后,从一本花名册里面翻到郭拙诚的名字,然后拿出一本介绍信薄写了起来。字写得很漂亮,也很工整,就是骑缝章也盖得方方正正,骑缝线正好穿过公章zhōng yāng那颗五角星的中心。

    郭拙诚真心说道:“同志,你的字写得真漂亮。”

    中年男子得意得笑了,说道:“马马虎虎吧。写了几十年了,勉强还过得去。”他将介绍信沿虚线折起,问道,“你这么年轻,在部队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干嘛转业到地方?”

    原以为这个老者知道自己不少情况,现在看来他也只了解一些皮毛,知道的都是上级允许他知道的假信息。郭拙诚装出苦笑的样子,说道:“你没看过我的档案?我可是杀了俘虏的越南小鬼子。”

    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军队首长哪里会真的计较这种事?看着战友牺牲,谁能控制得了手指不抠扳机啊?呵呵,算我失言。你将来好好工作吧,有些事还是不要冲动。从你杀俘虏就知道,你这个人xìng子不好,要多磨练。平时多练练字对修身养xìng有好处。”

    说话间又帮他开了一张派遣证,字同样写的工整,公章同样盖得规规矩矩。

    郭拙诚笑着点了点头,心道:你的xìng子也不是很稳重哦。搞组织工作的,话还这么多?怪不得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是组织部的领导,而只是一个小部门的头而已。

    薛主任哪里知道郭拙诚心里的想法,他一丝不苟地将介绍信、派遣证递给郭拙诚,说道:“你也不问问你分配到哪里?也不想了解长河县的情况?”

    郭拙诚笑道:“反正我知道这都是领导决定了的事,我问不问都一样。现在又到吃饭时间,就是我不饿,你也饿了。问来问去,你还不烦?本来有点点好感恐怕都会问得一干二净。”

    “呵呵,你这孩子。我是那样的人吗?”中年男子一边收拾郭拙诚交来的资料、收拾刚使用了的印章、印泥,一边说道,“虽然长河县条件艰苦了一些,但组织上还是充分重视你的。这次地区领导专门给县领导打了招呼,要求让你主管一个单位的全面工作。说明你们军队的首长还是很关心你的,你都转业了,他们还向地方上打招呼。你可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啊。年轻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好高骛远……”

    对于这种好心人,郭拙诚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点头:或许这就是一次非正式的组织谈话吧,你还不得不听。

    从薛主任的小办公室里出来,那个姓易的女孩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见他,她问道:“你的东西是带着走还是放这里?前面往左拐,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你先去洗手,然后我们一起去食堂。”

    也许她不知道郭拙诚的正科级身份,也许她知道,但作为地委组织部的干部,对这种小官并不在乎,说话都是一种指令xìng的。

    正科级干部在县里也许一方大佬,受普通人尊敬,但在地委大院里却不够看,明显只是普通工作人员的她都可以指派他,当然这种指派是善意的。

    除了地委几个大领导,其他几乎所有官员进了组织部都自觉矮人一等,生怕在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了自己的仕途。所有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对里面的领导和普通干部都客气有加,慢慢把这里的人都养得有点趾高气扬。

    郭拙诚拿出行李包里的毛巾在洗手间洗了脸,然后一身轻地跟着姓易的女孩到食堂吃了中饭。期间两个年轻人相互说了一会儿,但说的不多,因为她矜持,他也没有多少心情跟她谈什么,只是知道了她叫易雯,听到他笑,她就解释了“雯”字的写法,是炫丽的云彩之意,不是“一文”钱的文。

    借着这个名字开的玩笑,郭拙诚稍微了问了一下长河县的经济情况,以及县领导人的姓名。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会,前世的印象里没有任何袁兴思、马庆豪的痕迹,估计这几个人一直没走出海沭地区为官,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成绩,要不郭拙诚不会没听说过。

    前世的时候,郭拙诚就在鲁河省生活、从政,虽然不说全省的官员都认识,但基本能认全全省厅级以上的官员。当时郭拙诚工作的地区是滨照市,与海沭地区相隔一个地级市的距离。

    吃完了中饭,郭拙诚揣着地委组织部重新开出的介绍信、派遣证出发了。吃饭的时候易雯告诉他,下午一点半有一趟到长河县的长途汽车。

    如果说从省城到海沭地区的长途班车是颠簸,那从海沭地区到长河县的班车简直就是拆骨头架子。在市里和刚出城还好,可没有跑上二十公里,马路一下变得糟糕透了,整个汽车就如大海里的小船似的,一会儿抛上天一会儿落入谷底。郭拙诚因为身体素质好,只有一点不适,可其他旅客都脸sè煞白,几个旅客则吐的天昏地暗,整个长途车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酸臭味,两排座位之间全是不堪入目的呕吐物。

    在特战队训练士兵的时候,他带头趴过臭水沟,当时因为有一股意志做支撑,也是为了给其他士兵做表率,身为特战队队长的他不觉得那个脏不能忍受。可是现在看了车里的环境,郭拙诚实在有了受不了,决定干脆步行。

    趁汽车被一辆运煤炭的独轮车堵住,郭拙诚朝女售票员问清了到县城的距离,然后请司机打开车门,他背着背包顺着公路朝前走去。

    一阵凉爽的山风吹来,郭拙诚真有一种从地狱上了天堂的感觉:太舒服了!

    看着崎岖不平、年久失修的马路,郭拙诚还真的佩服那个长途汽车司机:这家伙的驾驶技术真好啊,这种路面他也敢天天跑。

    里面一个坑接着一个坑,有的坑深度多达二尺多,如果下雨污水淹没了这些深坑,或者司机一个不小心让车轮落下去,非得有好几个壮汉来一起推车不可,否则别想出来。

    看到眼前的烂路,想起前世平整笔直的高速公路,郭拙诚心里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尽快改变这里的落后面貌,不知能不能让这里的农民尽快富裕起来。

    走了一里多路,长途公共汽车竟然还没有追上来,郭拙诚感到又庆幸又好笑,正在这时,前面一棵大树下一位女人举手大喊道:“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快来帮帮忙!请帮帮我。”话里带着哭音。

    闻言,郭拙诚连忙加快了步伐,很快走到她跟前,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纯朴得很,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好心扶起倒地的人而被对方告上法庭、被对方勒索巨额“赔款”的风险。

    女人焦急地说道:“我的板车冲到坡下去了,我……我一个人拖不上来,我也不会游泳。里面还有棉被衣服了,麻烦你……请你帮帮忙。”

    郭拙诚顺着她的手一看,果然下面的水塘里露出两根木头,在它们的中间位置,浮着两包被被单包着的东西,它们离岸边足有四米多。

    在这么冷的天,这个女人还打着赤脚,裤脚挽到了膝盖处,双脚冻的通红,一双布鞋和袜子整齐地放在一边,塘边还要刚踩出的脚印。显然她曾经努力了几次,想把塘里的东西捞上来,可惜力不从心,离岸边太远了,她的手达不到。

    女人在郭拙诚没来的时候急切地将他喊来。等郭拙诚真的过来了,她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毕竟现在这个天气太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刮来的冷风不比下雪天暖和。

    她心里犹豫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问道:“你有办法没有?你有办法没?……,这里连木棍都没有一根。就怪我,避开那个坑的时候没抓住,哎——”

第407章 年轻的老女人

    郭拙诚提着行李包一边往塘边走,一边说道:“木棍有什么用,板车这么重,你以为用木棍就能把它们拨到岸边来?这么冲下去,肯定陷入淤泥中了,只有下水才能拖过来。你别急,除了两包东西,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女人连忙说道:“还有一袋小麦,一袋咸菜。”

    郭拙诚将行李包放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说道:“你到马路上去守着,如果有人过来就喊他下来帮忙,我先下去看看。”

    “这……,同志,不能啊。这么冷的天会冻出病的。”女人见郭拙诚准备脱衣,急了,但看到水里的东西时又犹豫起来,“要不,我先烧一堆火?烤热身子了再下去?”

    郭拙诚挥手道:“不用。你自己快点把鞋子、袜子穿上,冻坏了可划不来。到时候治病的钱都比塘里面的东西多。”

    女人显然有点不满意郭拙诚的“咒诅”,白了他一眼,但目光扫过去,脸上不由泛起了两团红晕:郭拙诚已经脱掉了外面的罩衣,又脱掉了里面的毛线衣、白sè衬衣以及长裤,上身只剩下一件白sè背心,下面只剩下一条军绿sè短裤。壮实的肌肉一下显露无遗,看得她一阵心慌意乱:这家伙年纪不大,好壮实哦。

    愣了三秒,见郭拙诚的目光扫过来,她吓得慌忙转过头,脚步凌乱地朝放鞋子的地方走去。步子虽然迈得快,但速度却很慢。

    郭拙诚没有注意她的脸,只看到她脚板处布满了污泥,以为她在犹豫如何穿袜子。

    他笑了一下,一下脱了背心,弯腰在水里弄湿了一半,卷起稍微拧了一下,然后扔到鞋子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说道:“用它把你的脚擦干净。快点穿上!”

    女人又是一愣,脱口说道:“不行!我脚太脏了。……,等下你穿什么?”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布满腱子肉的上身上。

    郭拙诚两下踢掉鞋,一边往水塘里走,一边说道:“快点,等下我自己也要擦脚呢。”

    双脚走进水里,虽然身体壮实,但冰凉的水漫上脚面、漫上小腿、淹没膝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过,也就是哆嗦了一下而已,长期修习永chūn虎狼拳、参加过特战队残酷训练的他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这点寒冷算不得什么,依然继续朝水塘里走去。

    他原以为水不深,不想走到那架板车旁边的时候,连胸口都被淹没了。

    一旦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对郭拙诚而言就不难了。他先抓住两个用被单包着的东西扔到岸上,又弯腰将一袋小麦扔上岸。倒是她说的一袋咸菜找了好久,围着板车找了两圈,准备就此放弃寻找的时候,手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东西。

    看待手上不到两斤多重的布袋,郭拙诚忍不住嘀咕道:“这就是一袋咸菜?耽误我好多时间,……,”

    女人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郭拙诚抬头看了她一眼,怒道:“你倒是快点穿鞋啊。背心等下我还要用呢。这些东西必须让它们先沥干水,你着急也没有用。先让它们放在那里就行。”

    女人这才在鞋子旁的石头上坐下,先用周围的枯草将脚上的污泥擦去,再小心翼翼地拿起郭拙诚的背心擦干净剩下的污泥,然后穿上袜子和鞋子。

    此时郭拙诚已经将板车拖到了岸边,等他在岸边站稳后,双手一手抓着一个车轮的轮胎,一手抓着板车的车架,稍一用劲,近二百斤的车子轻易被他举了起来,然后稳步地朝马路走去。

    女人吃惊地看着郭拙诚,嘴巴半张:哇!他竟然能把它举起来?!既然有这么大的力,刚才还要我找其他人干什么?

    她想了想,脸上红了一下:肯定是他不想让我看他的身子。肯定是不想孤男寡女地在这里,让我走开一些。哼,我偏要看!就是好看!

    郭拙诚可不知道女人的心思,他将板车稳稳地放在到处都是坑的马路上,正准备转身下去提被单包着的东西,那辆摇摇摆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散架的长途汽车过来了。

    司机认出了郭拙诚,笑了笑,按了一下喇叭,等车身过了那个大坑后,降下本就不快的车速,大喊道:“解放军同志,还搭车不?你真是活雷锋啊。”

    郭拙诚笑着喊道:“罗师傅,不必了。你们先走吧!”在路上,郭拙诚从售票员嘴里知道这个手艺不错的司机姓罗,听售票员显摆说,现在长河县交运公司就只有两个司机敢开这条路。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罗司机又按了一下喇叭,开着四处透风的汽车走了,留下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把两包湿漉漉的衣被和一袋小麦以及小包咸菜放到了板车上,对着满脸感激的女人说道:“把背心给我吧。你们家离这里多远?”

    女人很不好意思地将背心递给他,说道:“不好意思,我下不去,不能洗。……,我家离这里还有三里地。”

    郭拙诚怒道:“你真是蠢啊!你一个女人能推动这么重的板车?你男人呢?”

    女人先是吃惊地张大嘴巴,继而怒道:“我哪里有男人,我还没结婚呢,你以为我多大?我不过是不小心罢了,我怎么推不动?……”

    郭拙诚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发现她除了黑一点,皮肤粗糙一点,还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脸上的黑和皮肤粗糙都是因为长年劳作而留下的。

    他说了一声对不起,接过湿漉漉的背心下塘去了。

    女孩倒不知道如何说话了,觉得自己刚才发火实在没必要,人家只是误解了而已,谁叫自己的脸这么黑呢,还有胸脯那里那么大呢,哪个不熟悉的人看了自己也以为自己年纪大。

    想到这里,她又生气了:“哼!原以为你是好人,原来也是登徒子!肯定是看了我的胸脯就以为我是妇女了。”她气鼓鼓地甩了一下手,几步冲到马路上,吃力地推着板车朝前走着,推车的速度明显太快,一看就是赌气。

    可惜没有人看,她赌气算是白赌了。

    郭拙诚理都没有理她,他正忙于善后呢:先从行李袋里拿出毛巾,用塘水将全身用力擦了一遍,然后洗干净背心和毛巾,这才上岸。

    总感觉到军服上粘染长途汽车里的酸臭味,郭拙诚干脆将军服叠好,换上了一套便装,军服连同湿毛巾、湿背心一起捆好用以前军队发的防水袋装好,塞进行李包的角落,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放下,我来帮你推!”郭拙诚几步走上去,将行李袋往板车上一扔,说道。

    “不要!我自己能推!”女孩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又说道,“刚才谢谢你,……,你没事吧?”

    郭拙诚一只手抓住一个板车把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胳膊扒拉一下,说道:“当然有事,这么冷的天能没事吗?让我推,不出一身汗会得病。走开!”

    女孩一边让开一边说道:“你这人好霸道。”看清郭拙诚换了衣服,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穿军服了,忒好看的。”

    郭拙诚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穿了。谁知道前面又有没有人喊解放军同志帮忙的。”

    女孩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真正将少女的魅力显现出来。接着,他才发觉她的声音也很动听,如黄莺出谷,清新而娇脆。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她。

    她撅起嘴巴说道:“看什么看,都被你说成丑八怪了。”

    郭拙诚笑了一下,认真地推起车来。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坚强与韧xìng,这么重的板车竟然一个人推。

    她似乎知道郭拙诚在想什么,说道:“习惯了,每一周都要推几次。如果不是打湿了,板车没有这么重的。刚才是大意了,唱歌的时候没注意……。真的谢谢你,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郭拙诚问道:“你是老师?上面是你的行李吧?放假了?”

    她脱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郭拙诚说道:“猜的。学校有孩子住宿?他们吃的用的都要你拖?”

    她更是惊讶,说道:“嗯……也不完全是。不少学生都是自己背自己扛,只有那些女孩子和身体瘦小的孩子要我帮忙。现在好多了,学生家里没有以前缺粮食,不用再每家每户上门催……”

    似乎往事不堪回首,她说到这里时,眼睛都红了。接着,她问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你到哪里去?”

    郭拙诚回答道:“我是外地的。到长河县县城去。”

    女孩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下车?”

    郭拙诚更惊讶,问道:“难道在这里下车下对了?”

    “你不知道?那你干嘛中途下车?”女孩更是不解,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郭拙诚调笑自己,但见郭拙诚一副认真的样子,她才明白郭拙诚有可能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第408章 骇人听闻

    她笑着解释道:“以前路好的时候当然不用中途下车,从这里到他们长河县城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行。可现在路太糟糕了,三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到。熟悉情况的人一般会在前面一点下车,然后走路穿过一个村子,乘渡船过河之后就是长河县的马驿镇了。在马驿镇坐到县城的班车,速度又快又没有这么摇晃,虽然距离远一点点,但没什么。”

    郭拙诚想不到自己无意中还走了更好的路,他笑了,问道:“如果我去马驿镇搭车,跟你顺路不?如果顺路,你就当向导,我帮你推车推到家。”

    “那就麻烦你了。”女人羞涩地笑了一下,说道:“其实,马驿镇到县城一周只有两趟车。星期一一趟,星期五一趟。今天刚好星期五,下午四点有。”

    两人边走边慢慢地攀谈起来。

    很快他知道她姓姜名雨嘉,是山溪县黑山公社的农村代课老师,在一个偏远小学教书,语文数学一起教,而她的家就在前面不远的五里铺村。

    郭拙诚也告诉了她他的名字和转业到长河县工作的事情,说这次过去就是为了报到,具体干什么工作还得由县里决定。

    姜雨嘉羡慕地感叹道:“还是你们上了战场立了战功的好,当兵回家有工作分配。我二哥也当了几年兵,什么事也没有让他做的,反而把他养成了好高骛远,家里的农活都……”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只是叹了一口气。她不想把自己家尴尬的事情袒露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听,虽然她看他很顺眼。

    离开这条马路,两人拐向一条小路,虽然路比之前的马路窄了很多,但这里的路却平坦了不少,至少没有什么大坑,用不着一直盯着路面看。但是,路面虽平,整条路却起伏很大,整条路都随着地势变化而变化,不断上坡下坡。下坡的时候不但不用力推,反而要扯着不让板车往下冲。而上坡的时候却要身子前倾,掂着脚尖往前推。

    当然,这些对郭拙诚而言不在话下,但对姜雨嘉而言可就不轻松了。

    听郭拙诚问起,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难。如果遇到上坡,我先在下面歇一会,等等看有没有路人经过,如果等不到,我就先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到坡顶,然后再推空车。……,你的劲真大,我哥哥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大的力气。”

    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但郭拙诚还是觉得她不容易,心里不由高看她一层。

    不知不觉地两人走到了村口,看到一个穿旧军装的男子走过来,姜雨嘉低声说道:“那就是我二哥姜元超。”

    看到妹妹出现在村口,对面来的姜元超吃了一惊,大声问道:“雨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一个小时呢,正准备去接你。……,咦,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朋友还是你同事?……,哇,怎么全湿了,到底怎么回事?”

    姜雨嘉白了哥哥一眼,说道:“说好了去接我了。我等了你好久,可是……。刚才在25公里牌前面那里,我推车不小心,结果连车带东西都冲到下面那口水塘里去了。幸亏这位同志路过,我就请他帮忙,他帮我捞上来的。二哥,你来推车,他还要过河到马驿镇搭车去长河县城呢。”

    听说是路过的人,姜雨嘉的哥哥没有再好奇,伸手从郭拙诚手里接过板车手把,一边推板车一边说道:“小同志,今天你恐怕进不了长河县城。如果我是你,干脆掉头走刚才那条大马路,用不了个小时,晚上仈jiǔ点就能到。”

    郭拙诚还没有问为什么,姜雨嘉急了,连忙问道:“为什么?”

    姜元超得意地说道:“其他人不清楚,我清楚。现在马驿镇的所有进出口都被封锁了,不许人出来,也不许人进去。现在过河的小船都被锁锁了。”说到这里,他转头对郭拙诚问道,“没有船,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河?”

    他如果知道郭拙诚刚才就是下水从塘里捞出的板车等物,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姜雨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们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来?马驿镇又发生什么事了?”

    姜元超说道:“不清楚,好像有人不久前看到了河里浮着一具尸体。接着很多人冲到了河边,又是喊又是哭的。我们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那边就来人说不许渡船过去接人,也不许送人过去。我就是因为守在河边等消息,所以耽误了去接你。”

    “用得着你在这边等,关你什么事啊?真是。”姜雨嘉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以为你是干部,还是派出所的公安人员?……,怎么又死了一个。他们马驿镇真是……”

    姜元超鄙夷地看了远处一眼,说道:“我呸,还不是那个叫马修德的王八蛋整的。这次肯定又是他逼死了人。说不定是一个女……”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看了妹妹一眼,又说道,“马修德这王八蛋将来肯定不得好死,都害了多少女人了。我就不知道他们长河县的领导是吃饭长大的还是吃(屎)长大的,怎么会容许这种玩意当官。听说过年之后他还会升官,马上就升为马驿镇的书记,书记镇长一起当,牛气呢。

    他儿子马烂疤那杂种现在尾巴都翘天上了,到处吹今后马驿镇就是他老王八说了算,是他说了算。狗rì的乖乖,你们不知道他家的房子有多大、多好。我告诉你们,那院子比过去大地主马蒙田的还大,里面装的尽是好东西。都他玛拿的公家的,找知(青)敲诈勒索的。这种坏东西根本就该枪毙!怎么能留他们在世上尽害人?”

    姜雨嘉又白了哥哥一眼,说道:“说话文雅一点,有客人在呢。”说话的时候,她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郭拙诚,见郭拙诚脸sè没有什么不喜,她才放心了。不过,她又暗暗地骂自己:你这女子瞎cāo心什么?他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有必要担心成这样吗?

    姜元超对郭拙诚笑道:“老弟,咱们都是爷们,随便说没事吧?”

    郭拙诚装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本想说一句你这嫉恶如仇的xìng子很好,但话到嘴巴收住了,眼睛看向前面——马驿镇的方向。

    姜雨嘉以为他担心乘车的事,加上他是自己鼓动过来的,感觉如果他没坐上车是她的责任,就问道:“二哥,渡船不是我们村里的吗?他们马驿镇怎么敢锁?等下船会开吗?”

    姜元超对能回答妹妹的问题感到很自豪,他有点兴奋地说道:“渡船是我们村的怎么啦?不说锁一条小小的渡船,就是过河抓几个人,他们也敢。他们可比过去的恶(霸地)主还厉害着呢。你不知道他马修德有一个好姨妹夫?他老婆的妹妹的老公就是我们海沭地区军分区司令!军分区司令是师级干部,知道不?平时出门都是带手枪、带jǐng卫走的。如果不是他姨妹夫在长河县里当公安局局长,就凭马修德做的那些坏事,早就枪毙三四回了。那个狗屁公安局局长更不是好东西,听说他不但从马修德这里捞钱捞东西,还从这里抢女人,马修德搞到了黄花闺女就让他去睡,两人还轮流用,真是一群王八蛋!”

    姜雨嘉实在忍受不了哥哥的口无遮拦,又羞又怒地骂道:“你给我闭嘴。说得难听死了。你这么乱说,等话传到马修德耳朵里,有你好看,哼!”

    姜元超心虚地看了一下身后,说道:“我们又不归他管,怕他一个逑……怕他什么?我这不是跟你们说吗?如果有外人在这里,我还不说呢。老弟,你说是不是?”

    姜雨嘉又哼了一声,目光瞥了郭拙诚一眼,心道:他不是外人吗?

    姜元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就对郭拙诚说道:“老弟,今天你干脆在我们家吃晚饭住我们家,明天早上再回到大马路上等车。就算今天的渡船能过河,你也没法乘班车去他们县城,班车铁定被扣了。”

    郭拙诚似乎很随意地问道:“班车以前扣过多次吗?”

    姜元超点头道:“今年都好几次了,这两年扣的次数最多。只要他们镇里下放的(知)青闹事,班车就常常一周、几周都不跑县城。镇里的干部要办这些知(青)的学习班,等大家老实了才放行。好几次我们想乘车去他们长河县玩,都被阻了。

    马烂疤还吹牛说通往县城的路是他爸爸找上级领导拨款修的,他要断就断,要放就放。这小子嚣张着呢,比他自己家老爸还牛气,如果我们这边也通了车,王八蛋才会坐他们长河县的车。还是有当官的亲戚好啊,我们这里连进县城的好路都没有,更别说有班车了。”

    郭拙诚心里不由冒出一团怒火:这姓马的也太嚣张了,这不是土皇帝吗?

第409章 罄竹难书

    郭拙诚试探着问道:“马驿镇的经济情况怎么样?就是……就是他们那里的农民比你们这里的农民富裕不,有钱用一些不?”

    姜雨嘉奇怪地看了郭拙诚一眼,心里想到了什么,本想阻止多嘴的哥哥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姜元超说道:“狗屁!除了一条好一点路,除了一周有两趟班车,什么也比不过我们这边。你说说他们怎么可能比我们这边有钱?他们交的钱比我们多,什么农业税啊、提留款啊,什么办校费,什么交通维护费,他们那边的农民买化肥都比我们这边贵。

    他们镇上的三个工厂不但不赚钱,反而年年吃补贴,不但问上面要补贴,还从下面农民手里要补贴。说是说可以安排农民到工厂里做工,可是进去的时候首先要交一百元,工资名义上是十八元一月,可实际上从来就没有发过工资,不是用那些没人要的产品代替,就是家里的提留款代替,反正就是没有现钱给你。以前很多人抢着去,现在没人愿意去了。工厂一团糟,但当官的却肥得流油,工厂里的小领导都有凤凰自行车、沪海牌手表、抽的都是过滤嘴香烟,衣服都是的确良的……。真是可怜哦,幸亏我们不是住马驿镇。”

    想到郭拙诚分配到长河县工作,姜雨嘉担心哥哥说太多将来惹出麻烦,就出言打断他的话道:“二哥,你就不能不道听途说吗?说说你在部队的事啊。你们都是男人,肯定爱听。”

    姜雨嘉显然知道哥哥的秉xìng,她这么一说,姜元超的兴趣立即发生了转移,兴奋地说道:“还是军队好啊,没有这么多破事烂事,就是当官的也是和和气气。草,我就是回来早了一年,要不我也能参加中越边境战争了,一样能打仗一样能立功。如果我立了功,还不分到派出所当公安?……,想当年,师长到我们连队来检查工作,我站在连部门口站岗,师长下车后亲自拍了我的肩膀。下岗的时候,正好他出来散步,还给了我一支过滤嘴烟呢……”

    姜雨嘉讥讽地说道:“行了。这事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不就是一支香烟吗?如果我看见他,我还要骂他呢,不是他装这支烟给你,你还不会学会抽烟,不会浪费钱。”

    姜元超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是这位老弟没听说吗?师长那个人……”正要说起他在部队的幸福事,可惜已经到家了。

    姜雨嘉客气地邀请道:“郭干部,到我家坐坐吧?”

    郭拙诚谢绝道:“不了。我先到河边去看看,如果真的不能过渡船,那我还是走原路。”

    “喝口水吧?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姜雨嘉依然客气地说道。

    姜元超却将板车往院子里一推,弯腰迅速将它放到地上后起身说道:“老弟,先喝口水,然后我带你去河边,或许那里又有什么消息呢。”

    来到河边,几个人正在看着对岸议论纷纷,一条小船系在岸边的一块麻石上,随着水波的荡漾而轻轻地摇晃着。船头蹲着一个忧郁的中年汉子,大口地吸着报纸卷成的旱烟,浓烈的烟雾不断从他嘴里、鼻子里喷出,时不时发生一声哀叹。

    一个年轻人对着中年汉子大声道:“鳖划子,你怕什么?人家是长河县的,管得着你吗?你要划就划,蹲这里叹什么气?心里骂娘能骂死那些王八蛋?老子要过去买药呢。”

    那个蹲着抽烟的中年汉子抬起头,忿忿不平地说道:“人家有权有势,老子一个平民百姓敢对着他干?上次他封河,老子划了几个人过去,两分钱一个人,才收了一毛六分钱,可那个王八羔子罚了老子十五元的款。不交款不给船也不让老子划船了,老子要划几个月才能赚回来。你说老子胆小,你现在敢向对岸大声骂马修德的娘不?只要你敢骂,老子就敢送你过去。小子,你敢不敢?”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面对众人的目光退缩了,嘴里嘀咕道:“老子又不蠢,老子骂了,你再送我过去,还不是送肉入虎口?等他们把老子打残了,你们这些家伙铁定笑老子傻。我才不干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明显是苦中作乐。

    一个老头看着对岸,说道:“真是作孽啊。又是一名黄花闺女被糟蹋了。老天无眼啊,每年都打雷,上天怎么就不轰死这个王八蛋?”

    刚刚赶到的姜元超连忙问道:“淹死的又是一个女的?……,会不会又是一个女(知)青?”

    一个想过河的男子讥讽地说道:“我也估计是,谁知道。我们都过不去。该遭天杀的,难道他们想把盖子盖起来就能盖住吗?”

    一个胸前口袋挂了一支钢笔的男子——估计是村会计——看着对岸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时不报时辰未到,总有一天他马修德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一个个看着对岸,脸上充满激愤的神sè。

    姜元超转头对郭拙诚说道:“老弟,我说了吧,你根本过不了河。我劝你还是走大路,要不今天晚上住我家,明天早上走路去,也许路上能拦到拖拉机、运货的卡车什么的,捎上一顿。其实你走路也没什么,想当年我在部队强行军的时候,七八十公里不在话下。”

    现在正是一个从侧面了解长河县的机会,郭拙诚哪里会愿意就此离开?对他而言,早一天报到与晚一天报到根本没有区别,而眼前的事情却很难遇到。为了让周围的人畅所yù言,郭拙诚从行李袋中翻出一盒过滤嘴香烟,给每人散了一支,所有的人立即高兴起来,一个个对郭拙诚另眼相看:这么高级?这一支烟就是七八分钱啊,老子以前只看当官的抽过,呵呵,今天也有自己尝尝的运气?

    郭拙诚满脸疑惑地问道:“现在知(青)不都回城了吗?怎么马驿镇还有知(青)?”

    胸前带钢笔的男子正准备点烟,听了郭拙诚的话,说道:“老弟,看你也不是种田的农民,你怎么不知道国家政策?现在国家确实允许(知)青回城,但有很多手续要办,不是说走就走的。”

    对于国家政策,郭拙诚当然知道,前世他当县长、县委书记以及副市长、市长的时候就处理过这类事情。很多(知)青到前世的时候户口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们的户口还在以前插队的农村。但并不是说他们就一定住在农村,除了一些特殊的人,比如与当地人结婚生育了小孩,家庭和睦生活水平高的人就有可能不愿意离开。有的是在下放前受了以前朋友、熟人的迫害,发誓一辈子不回去的,他们在犹豫中耽误了时间。有的则是为了表现自己真的扎根农村,想捞一点政治资本再走,还有就是已经在农村转干当了村干部、公社干部……除开这些基本算自愿留下的,其他知(青)都走了,即使很多手续没办,他们也先进城回家,一边找工作做苦力或做小生意维持生计,一边寻求早rì解决进城户口的办法,在此过程中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导致知(青)迅速回城除了知(青)本身受不了农村的苦、都知道城市生活好之外,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现在搞联产承包责任制了,说实际一点就是将原来生产队、大队的田土按人口分下去。农民自己的田土都少了,谁愿意被知(青)挖走一块?(知)青就是想留也会被当地农民赶走:“哪里来哪里去,我们不稀罕你们,滚!”

    一个刚美美吸了两口郭拙诚散发的香烟的男子说道:“所有知(青)可以走,那是其他地方,但马驿镇不行,几乎一个都没走呢。有几个私下跑回城的,他们还派公安和民兵把他们抓回来了。这些知(青)可是他马修德的聚宝盆、摇钱树,哪里会舍得放?男的不交足钱,女的不让他睡足,绝对回不去的。”

    划船的艄公也吸了郭拙诚的烟,也说道:“我听他们说一个男(知)青要回去,必须送二百元,还要送烟送酒,态度要好,要签保证书,保证回去之后不乱说,他们才可能得到马修德的签字,才能够回去。年轻漂亮的女(知)青则要陪他睡,或者跟他安排的人睡,否则送再多的钱也没有用。长得丑的女(知)青就跟男的一样,要交那么多钱。有次一个长得不漂亮的女的想回城,可家里又没有钱,晚上主动找到马修德,说是把干净的身子给他,结果被马修德甩了几个耳光,还让民兵抓起来游街,说她是破鞋。那个女的觉得无脸见人就投河死了,真是作孽啊,好年轻的一个女娃子。”

    那个急于过河进城的男子也瓮声瓮气地说道:“三年前,那个上吊死的女(知)青呢,好漂亮的,结果肚子里怀了毛毛,不敢进城见父母,马修德这王八蛋到外地出差三个多月,女的眼看肚子越来越大保不住了,只好寻了短见?都七个月了呢,生下来都能活。”

第410章 她已经被埋了

    听着马修德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两世为人的郭拙诚就是再稳重心里也禁不住怒火中烧。虽然这些罪状未必是真的,但无风不起浪,如果他没有什么恶行,老百姓绝对不会这么说他,有些事情也不可能随意编排得出来,至少眼前渡船被封就是铁证!

    郭拙诚已经不想再听了,就凭其中任何一桩罪行,这王八蛋就该杀!他只想看看今天淹死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冤屈。

    如果真的是女知(青)被逼跳河,不管马修德是不是元凶,作为一镇之长的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郭拙诚用平静的口气对划船的男子说道:“师傅,我今天有急事,请你送我过去吧。如果他们罚你的款,我来出这笔钱。我先给你二十元,如果罚款少于二十元,多的就是你的。如果超过二十元,我到时候补给你。这里有一包香烟,送给你,算我的过河费。”

    看着两张钞票和一包香喷喷的香烟,划船的男子犹豫了,迟迟不敢下决心。

    其他人抽了郭拙诚的烟,这时都纷纷劝说起来,更有几个急于过河的人更是大声鼓动:

    “鳖划子,你狗rì的真胆小。你爷爷是老游击队,你爸爸是村干部,怕他个鸟,他是什么玩意?”

    “上次你不但送人过去了,还从那边接了人,不也只罚了十五元吗?”

    “你本来就是渡船的,又不是国家不许你渡,他马修德难道真的是土皇帝?”

    “去吧,保证你没事。你又不是娘们,走!”

    “堂堂一个男子汉,我们又不属于他们马驿镇管,你怕成这样,真是胆小鬼。”

    ……不知道是因为受金钱和香烟诱惑,还是被其他人鼓动了,艄公一把抢过郭拙诚手里的钱和香烟,大声道:“好!老子豁出去了。就这二十元,够了!我送你们过去!真怕他怎么的?走!谁愿意过去,上船!”

    急于办事的人连忙上船,没有什么事的人虽然想过去看热闹,但想起马修德等人横蛮,犹豫了,都没有上船。就是姜雨嘉的哥哥姜元超也没有敢上船。

    将钱揣进口袋后,艄公拿起竹竿撑了一下,底气不是很足地说道:“今天大不了不接人过来就是。他们想找我的麻烦也得明天。”似乎感觉自己表现太软弱,他随即又大声道,“老子也不是随便被他们拿捏的,大不了不划船了,家里分了田,老子种田去!”

    “对!就该这样,都是有卵子的人!”那个急于过河的年轻人早已经将系船的缆绳解开扔进船舱里,上船前还猛地用力蹬了一下,小船很快就退离了岸边。

    姜元超吸着过滤嘴香烟,朝郭拙诚挥了挥手,很洋气地说了一声再见。郭拙诚笑了笑,也朝他挥了一手。

    船到河中间,艄公有点胆虚了,越往前划心里越没底。

    不过考虑到贴心藏在衣服口袋的钞票和散发着香味的过滤嘴香烟,他还是硬着头皮划着,但没有划向对岸的小码头,而是划向下游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毕竟马修德在他心里常年产生的yīn影不是一下就能消除的。

    小船在一个僻静处靠岸,还未等船停稳,艄公就急不可耐地喊道:“快上去,快上去!你们可不要说我拿了钱!快点啊,他们来了,我就惨了,你们也会被抓起来!”声音故意压低,生怕远处的人听见。

    最后一个人还没跳上岸,艄公就急不可耐地撑起船来,让这个男子差点踩到水里。他脱口骂道:“鳖划子,我cāo你老娘!”

    艄公讪笑了一下,等船离开岸边一丈后,他对着骂他的男子骂道:“狗rì的麻石崽。你没有交船钱给老子,还骂老子,下次不把船钱补上,老子就去你家cāo你堂客!”

    显然,没有被抓住的他胆子大多了,哼着歌曲兴高采烈地返航回去了。

    上岸了的人并没有就此分散,除了那个急于买药的男子,其他人相约一起去看尸体、看热闹。看他们的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郭拙诚知道这些人无形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为头的。

    可他现在不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未当官就微服私访那是电影里的桥段,这种行为最让官员忌讳,他可不想做。再说,就是微服私访也应该彻底地隐瞒身份,不让别人看出来,如果带着这么一帮人过去,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假装说道:“你们去看吧。尸体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去打听一下班车什么时候走,如果今天走不了,我得找一家招待所住下。”

    几个人同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想到人家急于去县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招呼了一下立即朝前面人多的地方跑去。

    毕竟马驿镇是一个小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已经人人皆知,街道上的人都在诉说这事,根本不用打听就知道尸体放在哪里。

    郭拙诚打量了一下街道,走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头上还戴上了一顶脏兮兮的军帽。虽然因为条件有限无法化出与之前迥异的相貌来,但只要不仔细看,那几个同船来的人很难一眼就把他现在这个活泼年轻的小孩与刚才那个稳重有气质的青年联系在一起。他将行李包塞进稻草秸秆里,只将手枪插在腰里,然后如小伙子似地蹦蹦跳跳朝人群跑去。现在带军绿sè帽子的、穿军装的年轻人很多,郭拙诚的装扮走在街上一点也不显眼。

    他从另外一个方向挤进人群,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想象中的尸体并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只湿漉漉的皮鞋,一件沾满枯叶和污泥的罩衣,以及地面上一滩水迹。

    就在郭拙诚准备出口询问的时候,旁边一个显然是才进来的年轻人问道:“人呢?”

    一个男人说道:“搬走了啰。难道还让你看啊。”

    一个大妈忿忿不平地说道:“真是可怜哦,下面那里都稀烂了,大腿也被割开了口,nǎi头都被咬掉了。谁这么残忍,难道他没有姐妹没有妈妈吗?”

    旁边一个男的慌忙说道:“刘大婶,你想死啊。你没看见别乱说,小心他们抓你。”

    大妈胆虚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即说道:“谁说我没看见?我认识这闺女,虽然是城里来的,但对我们很好,好漂亮的妹子。当时我看到她被人拖上来,我就知道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昨天不会那么心情不好。我和张家嫂子好几个妇女都看了她的身子,你不信问问她!我又没说谁害的,谁敢抓我,他就是凶手。”

    一个新挤进来的女人大声问道:“尸体呢,尸体呢?”

    人群外一个老头说道:“都回去吧。尸体被人家埋掉了。连女娃家里的父母都没通知就埋掉,说是她自绝于人民,自绝于……”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些坏蛋!我们也和那些知(青)一起找他们去!”一个男子大声喊道。

    “对!找他们去!不能让他们一手遮天。”

    有的人动了,但大多数人没有动,郭拙诚装着如其他小年轻一般随着那几个人朝前面走去,耳朵不时收集着周围人的信息。

    在镇zhèng fǔ前面的水泥平地上,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有男有女,郭拙诚不用问就能猜出他们大部分是下放的知(青)。他们一个个禁闭嘴巴,双眼愤怒地看着那栋三层楼的房子。

    在他们前面是一排荷枪实弹的民兵,几名穿白sèjǐng服的公安人员在来回走动着。一个中年女干部手里拿着喇叭筒,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同志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但我不赞成你们的行为。对于她的自杀,我们镇党委也很痛心……”

    一个男知(青)愤怒地问道:“请问她为什么自杀?”

    女干部大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因为家庭经济困难,是因为她不相信组织的领导,对前途产生了绝望……”

    那个男知(青)大声吼道:“放屁!以前那么困难都她过来了。现在政策开始容许我们回城,她怎么可能绝望?你这是污蔑!……,你们为什么这么早就把她埋了?经过了法官尸检了吗?你们这是掩盖事实真相!”

    女干部恼羞成怒,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抗组织!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经过了组织调查的,是经过了公安局同志检查了的。不是如你这样信口开河。”说着,她将喇叭对准其他人,“你们必须保持理智。组织上现在是给你们机会,不要以为国家政策容许你们回城,你们就可以为所yù为。

    你们到底能不能回城,还需要我们镇里批准,由我们镇里给你们审批表,由我们镇里给你们签署意见,也由我们镇里给你们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不要以为你们跑了,我们就抓不到你。只要你在中国,我们就能找到你。我相信你们是聪明人,不会做影响你们一生、影响你们家庭生活的傻事、蠢事。个别人的不理智,后果由个别人承担,你们应该相信组织,相信zhèng fǔ。”

第411章 突出重围

    女干部继续威胁道:“对于她的事情,组织上已经做出了实事求是的结论。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故意为组织抹黑,给领导抹黑,无(产阶)级的铁拳就是为你们而设的。她的尸体之所以现在埋掉,是因为为了减少细菌的感染,也是为了不让少数别有用心的人闹事。公安人员已经对她进行了全面的尸检,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我希望你们认清形势,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回城就无所yù为……”

    面对她**裸的威逼利诱,很多人都犹豫了、动摇了。毕竟与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比起来,为一个无辜女子伸张正义还是轻了很多。再说,他们现在并没有铁证证明是某人逼死的她,都是只是怀疑,只是从她身有伤而推断。

    虽然这个女干部有几分姿sè,衣服穿着也比普通妇女得体,但在郭拙诚眼里,这女人无异于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那个悲愤的男知(青)大声说道:“可她为什么全身伤痕,她……”

    “你这是煽风点火!不要以为你和她谈恋爱,组织就能不断地理解你,同情你!”说到这里,女干部厉声喝道,“马营长,把破坏国家政策的坏分子给我抓起来!明天开他的批(斗)会!”

    “是!”一个男子大声答应一声,带着四个民兵立即冲过来,将那个男青年如抓小鸡似地拖进了办公楼。

    显然这个女的很有解决群(体)事件的经验,或者说她曾经多次遇到过这种事,本已经犹豫和动摇的知(青)一下被这个行动吓住了,一个个开始离开现场,个别胆小的甚至飞跑起来,胆大的也不过嘀咕了几句重话而已,至于那个女干部能不能听到,他们不管。

    对情况基本了解了的郭拙诚回到收藏行李包的地方,将衣服换回刚才乘船的衣服,然后提着行李包朝汽车站走去。

    因为班车每次都是上午从县城过来下午回到县城去,并不在这里过夜,所以这里并没有正规的车站候车室,只不过在镇子外面那里竖了一块牌子,整理出一块大约二百平米的平地。

    郭拙诚过去的时候,那里还三三两两散落着二十多个想回县城的旅客。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坐在那辆班车上,几个调皮的小孩车上车下奔跑着,玩得不亦乐乎。

    郭拙诚提着行李走上车,看见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就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开车?”

    那人扭头看了郭拙诚一眼,趾高气扬地说道:“想进城?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呗。下周!”

    郭拙诚一下就认出这人的身份,绝对不是司机,肯定是被人派来看守汽车的,不知道他们把司机安排到哪里去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装着很委屈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事情都解决好了。那个女的埋了,在镇zhèng fǔ目前闹事的人也回去了,那个女的男朋友也被抓进了镇zhèng fǔ,一切都没事了,干嘛还不让我们走?”

    这人惊讶地打量了郭拙诚一眼,见郭拙诚一副不亢不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骗了我,我扇死你!”

    郭拙诚说道:“我骗你干什么?你随便找一个从镇里出来的人问啊。师傅,什么时候开车?”

    那个家伙笑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虽然那里的事情处理了,但我们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等下你得跟我回去,填写一张表,在镇上住几天,没事了才能走。老子不妨告诉你,这辆车的司机早已经骑自行车进城回家了,不说镇里没有司机,就是有司机也没有钥匙。小子,是现在跟我过去,还是等下自己乖乖地来?到时候找不到招待所、没有地方住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郭拙诚想不到这些人疯狂如斯,竟然连住宿也能控制。他装着有点累的样子,说道:“我先休息一会,刚才看热闹脚站痛了。……,要不,你帮我提袋子,我跟你一起走。这行李不重的。”

    那家伙眼睛一翻,很惊讶地打量着郭拙诚,说道:“你小子很牛啊,想让老子提你的破袋子,没睡醒吧?做你的chūn秋大梦,滚开!挡着老子下车的路了。”

    看着那家伙摇头晃头、骂骂咧咧都走开,郭拙诚将行李袋往引擎盖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他先从后视镜看了那个监视的家伙离开后,双手快速地在方向盘下一阵鼓掏了一阵。看到面板上的油料显示表指针开始偏转并偏过了中线,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等那个家伙的身影消失在镇里后,郭拙诚推开窗户,喊道:“谁去县城的,马上上车。免费!”

    喊了两声,见很多人不相信,知道他们以为自己在开玩笑,郭拙诚也懒得再喊,而是迅速地启动了发动机!

    随着发动机轰的一声启动,众人都惊讶了。车上玩耍的孩子迅速逃离,那些急于进城的虽然怀疑,但还是激动地冲了上去,那些不着急的或者胆小的则依然观望,不时看看坐在驾驶室的郭拙诚、不时看看那个家伙消失的方向。

    郭拙诚动作娴熟地启动了汽车,先是慢慢地前行了十几米,等几个迟疑的旅客追上来后,他将车门一关,汽车鸣了三下喇叭,扬长而去,留下一道漫天的尘灰带和目瞪口呆的人们。

    当班车只剩下一个指甲大的背影时,刚才那个守车的家伙这才气急败坏地从镇子里狂奔着追出来,嘴里一边狂骂不已……一个家伙想讨好他,连忙迎上去说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就是那个年轻人……那个要你提行李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重重的耳光:“你他玛的瞎说什么?老子看见他了吗?没有!……,是有人趁老子上厕所偷走的车,对不对?!说,是不是坏分子趁我上厕所偷车的?”

    “是,是……”告密者慌忙不迭地说道。他害怕且后悔的同时,也发现打他的家伙一样害怕了。想到失职的家伙肯定回去不好有好果子吃,告密者心里一阵快慰,立即忘记了脸上的痛疼,脑海里快速思考如何向镇里的领导告密才能使自己得到好处,才能使这个打人的家伙受到更重的处罚。他悄悄地退后,然后转身离开,悄无声息地朝镇里疾走……虽然郭拙诚驾驶客车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但因为现在的马路很少,根本不用选路,只顺着前面的路往前开就是。

    随着汽车离马驿镇远来越远,除了少数不是马驿镇的乘客和几个孩子,其他乘客的心情却越来越复杂,有不少胆小的人开始后悔自己坐上这辆车,后悔趟了这趟浑水。他们对郭拙诚的心情开始从感激转变为埋怨,他们不时交换着眼神,眼睛不时看看前面,又不时看看后面:他们担心害怕后面有人追来,又担心前面有人堵截……旅客的表情变化郭拙诚通过车里的反光镜看得清清楚楚,他没有怨恨这种胆小而朴实的农民,也理解他们情绪的变化,知道他们在马修德等人的yín威下生活实在是胆颤心惊。他一路上只是认真地开着车,对旅客们的反应视而不见。

    在马驿镇镇zhèng fǔ里,一个魁梧的老者愤怒地甩了那个守车男子好几个耳光。男子哭丧着脸,胆怯地看着地板,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硬挺着接受了这个几个响亮的耳光,连嘴角和鼻子里喷出的鲜血都不敢擦。

    老者指着倒霉蛋的鼻子吼道:“你狗rì的倒是说话啊,老子安排你守车,你是怎么守的?就是一条狗也能守住。……,撒尿?你从你娘那**里滚出来起,什么时候老老实实找茅坑撒过尿?前天不还在街上对着人家新媳妇撒尿,炫耀你的鸡霸大吗?玛的,镇外哪里不是你撒尿的地方,哼!”老者说到这里,气愤地提起脚,对着男子的裆部就是一脚。

    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担心这一脚把自己的宝贝给踹了,男子这次动了,一边扭转身子一边求饶道:“马镇长饶命,哎呦……,马镇长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马修德这一脚踹偏了,只是踹中了对方的大腿,那家伙负痛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再补一脚,而是提脚狠狠地踢了对方的大腿一下,说道:“说!他是哪里来的?他怎么知道开车?没有钥匙,车的保险都拔了,怎么还能启动?”

    倒在地上的男子连忙吐出一口鲜血,说道:“我不知道啊。那家伙太年轻了,就像十五六岁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要他到镇上来登记,他说……他说休息一会就来,我因为尿急……,因为他是一个孩子就没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他会开车啊。车的钥匙真的被司机拿走了,我看着他还拔掉了一个保险。谁知道……谁知道……”

    这时,刚才在镇zhèng fǔ门口带民兵抓捕男知(青)的民兵营长快速走了进来,正准备汇报,见有人被打倒在地,他放慢了脚步,眼睛看着马修德。

第412章 把他抓过来

    马修德又踢了地上的倒霉蛋一下,说道:“马肥田,老子今天再饶你一次,不要以为你是老子的堂叔,老子就会对你高看一眼。你狗rì的就知道喝酒吃肉做不得一点点事,尽给老子添麻烦,下次再惹老子不高兴,一样灭了你,滚!”

    马肥田如遇大赦,立马爬了起来,嘴里感激地说道:“谢谢马镇长,谢谢马镇长……”

    虽然辈分高,但年纪却反而比马修德的小,面对杀气腾腾的马修德,这个堂叔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着马肥田的背影,马修德吼道:“给老子多到镇上转转,看那个敢跟老子作对的,给老子狠狠整几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是……是……”马肥田迅速消失在走廊上。

    马修德盯着刚进来的民兵营长,问道:“雨chūn,查清楚了?”

    民兵营长说道:“基本查清楚了,好像问题不大,这个偷车贼只是无意中路过。”

    马修德却一脸凝重,说道:“萧营长,小心没大错啊,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吧?我们这个时候可不能随便掉以轻心。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出了一点差错,你我都不好收场。……,你说说你调查的情况。”

    民兵营长萧雨chūn心里腹诽道:“你狗rì的知道是关键时刻,知道自己要抢夺镇党委书记的宝座,怎么还闹出逼死女青年的事来?混蛋啊你。”

    但这话只能埋在心里,他嘴里却说道:“是,马镇长说的对。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小年轻是从对河的五里铺村撑鳖划子的船过来的。我抓了两个从那边跟他一起过河的人,他们说这个小年轻跟着姜元超的妹妹,就是那个当代课老师的姜雨嘉,他们一起从那条到地区的大马路过来的。”

    马修德不认识姜元超,但对姜雨嘉有点印象,毕竟她是老师,在周围有不错的口碑,加上农村里老师数量不多,虽然在河的对岸,他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马修德点了点头:“听马肥田说那小子不是本地人,现在看来确实是姓姜的这个女娃带过来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到这里搭车进县城。”

    萧雨chūn说道:“是的。我抓的人都说他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他们也都不认识他,连到渡口都是姜元超带来。这个小年轻身上似乎有不少的钱,不但给他们乘船的人每人散了一支过滤嘴香烟,还给鳖划子二十元渡河费和一包过滤嘴香烟。”

    二十元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是学徒工和代课老师两个月的工资。就是马修德自己,一个月的正式工资也就是五十多元而已。

    马修德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鳖划子这王八蛋敢再次违背老子的话,原来是被收买了,贪图二十元。萧营长,你给我把他的船给没收了,看他还敢不敢再贪心。”

    萧雨chūn说道:“这王八蛋已经跑了。船不知道被他藏哪里,人也说是走亲戚去了。”

    马修德哼了一声,说道:“暂时便宜了这家伙,我就不信他不回来。现在正在风尖浪口,不敢对他怎么样,等他回来,我们也正好摆平了这事,到时候再来跟他会会,让他和他父亲那个老不死的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哼!……,雨chūn,你接着说,他到我们镇里转了没有?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萧雨chūn说道:“不会。他根本没有到镇里来。当时他们在镇口下的船,几个人要进镇看热闹,他说不去,先到车站找车要紧。然后他和他们就分手了,之后这个小子就出现在汽车站,虽然中间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车站,我觉得这是因为他人生地不熟,没有走对路,所以用的时间比熟悉路的人多得多。”

    马修德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眯起了眼睛,突然说道:“不对头!”

    萧雨chūn被马修德的话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肯定出了什么错,连忙小心问道:“怎么不对头?”

    马修德倒是大度了一次,摇手道:“不关你的事,你能这么快就调查出来这里多消息,很不错,辛苦了。”

    萧雨chūn偷偷地嘘了一口气,说道:“应该的,应该的,马镇长过奖了。我还做的很不够。不知马镇长发现了什么?”

    马修德自豪地说道:“你用脑子想一想……”似乎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头,连忙绷紧脸,严肃地说道,“我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说一个小孩,就是大人也会很好奇,也会设法看一看。除非他真有急事,或者他知道了什么,否则不可能不进镇瞧一瞧,不可能不好奇地问一问。如果他真有急事,急得没心思看热闹,那他也应该迅速地去车站,中间不会耽误。从他上岸的地方到汽车站,就是我们散步也就七八分钟的时间,更何况一个着急的人,最多也就五分钟。

    从他向乘船的人散烟,从他拿出二十元过河,说明这个小年轻并不呆板,而是很灵活。他真不熟悉镇里的道路,随便问一个本地人就知道了,我们镇是一个小镇,也就一个十字形,还能复杂到哪里去?马肥田可是说了,他是急匆匆地到汽车站的,可时间对不上啊,中间至少有二十几分钟的空档。”

    萧雨chūn冷汗一下冒出来了,说道:“您这么一说,他真有可能在镇里逛了一圈,也很可能到了现场。他这么掩饰自己,也许真的发现了什么才走的。”

    马修德先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未必一定是这样。也许这小子尿急了、屎急了,到处找厕所什么的。因为脸皮薄,不好对乘船的人说。……,再说,事已至此,太担心了也没有必要。他上岸之前,尸体就已经运走,他最多道听途说而已。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稳住镇里,不要让这里的人太咋呼。实在不行,就放一个两个表现温顺的知(青)回城,申请表、户口迁移证明、介绍信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你必须让他们都明白,只要老老实实听话,就能得到好处。不听话的,老子要让他们好看。”

    说到最后,他是咬着牙说的,说完后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

    萧雨chūn看着脚边的浓痰,忍住内心的恶心,连忙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并当着那些人的面公开宣布回城(知)青的名单。马镇长,那个偷车的小子押过来之后,关哪里?要不,我们还是去接一下吧?我担心南志公社那些人会不乐意,上次他们帮我们抓逃跑的(知)青就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

    马修德摇头道:“不必了。抓贼是他们应尽的本份,我们这是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只是在路上拦一下,功劳就到手了,哪里有不乐意的?我们这里人手太紧,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你哪能离开?快去办你的事,等那小年轻送过来了,连夜给我审清楚,关他一年半年的,他不是有钱吗?老子倒是看看他的钱多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等萧雨chūn出去带上门,马修德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吼道:“我草你老娘的,这个时候给老子捅出这么大的窟窿!”

    门外的萧雨chūn吓得一哆嗦,身子靠在墙壁上才没有坐下。他稳了稳神,这才继续朝楼梯口走去,心道:“这老王八是骂谁啊?”

    刚到二楼,一个民兵高兴地过来说道:“萧营长,那个偷车的小贼被抓住了!”

    萧雨chūn随意挥了一下,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汽车又不是飞机,就这么一条到县城的路,他还能飞上天去?……,马上给我准备好审讯室,好好地招呼他一下。别看这小子年轻,但身上的钱不少,人家给渡河非就给了二十元,身上也许还有几十上百元呢。等把这些钱掏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好好喝一顿。”

    这个民兵大乐,笑道:“呵呵,好的。保证让他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连他三岁时偷看他爸爸妈妈堆肉饼都会说出来的。”

    郭拙诚现在并没有被抓起来,但距离抓起来也是一步之遥。车开到南志公社的车站时,前面突然冲出一辆军绿sè吉普车,然后几个穿公安制服的人荷枪实弹地讲汽车围住,枪口直指开车的郭拙诚:“停车!下来!”

    郭拙诚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事,他平静地松开油门,将档位推到空档上,右脚带上一点点刹车,客车顺着马路朝前溜着。

    等到客车离拦路的公安一步之遥,郭拙诚将刹车重重踩下。随着一声压缩空气的喷出,客车稳稳地停在他们那些如临大敌的公安人员前,挡风玻璃与手枪的枪口几乎撞上了。

    郭拙诚出了一口粗气,拉紧手刹后还伸了一个懒腰,甚至在松懒腰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哈欠。

    不是郭拙诚装逼,实在是这条路太难走了,刚才他开车集中了全部的jīng力,正好想休息一下了。这条路难走,不是因为路上不平,不是因为路上坑多,而是地势太险峻。

第413章 面对枪口

    虽然路面还算平坦,但路的一边是悬崖路的另一边是峭壁,让开车手艺不错的郭拙诚还是有点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客车开到悬崖下面去了,同时他还不断担心对面有车过来,担心对面来的车太冒失,让他的客车避无可避。

    一路走来的这条路很多是在山体里开凿出来的,盘旋在山腰的时候,一大团大团的云扑面而来,真让他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很糟糕,没有一点潇洒和惬意。因为是第一次走这条路,郭拙诚开的很小心,眼睛时刻注意着前面的道路和周围的情况,仔细地倾听前面的声音。

    好不容易开到了平地上,紧张的他自然想利用这个机会喘口气,前世的他可知道疲劳驾驶的巨大危害。

    看着公安人员气势汹汹地举枪,车上其他旅客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一个个吓得灰飞魄散,一个胆小的男子甚至还吓出了屎尿,几个小孩则吓得大哭。

    郭拙诚将发动机熄火,转头车内的人说道:“各位别担心,没你们的事。你们好好坐着就行,其他的事由我来,责任都由我负。”

    一个农民颤抖着说道:“当然……当然由你来,是你要我们坐车的……你这个坏分子……”

    其他人纷纷撇清自己:“对,就是你强迫我们坐的,我们本不想上来的。”

    “一看你就不是好人!你是偷车贼!”

    “你赶快投降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郭拙诚无语,对于这些明哲保身的家伙,恨不得一脚全踢出去:老子都说了一切责任由我负,你们还叽叽歪歪干什么?你以为那些王八蛋会奖励你们钱?

    郭拙诚虽然心里很恼火,但并没有多少气愤,因为他知道经过了那场史无前例的大混乱,不仅人xìng被扭曲,就是人鬼也颠倒了。老实的人吓得惶惶不可终rì,而那些混混们、无良的家伙一个个人模狗样,为所yù为。他们现在这么做,其目的并不是要把自己这个开车送他们来的人踩死,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只是为了保护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不受牵连。

    他转过头不再理他们,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围上来的公安人员。

    看到汽车遵命停下,几个公安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几个人还放下了枪口。一个公安将手枪插回枪套后冲到驾驶室旁边,伸手就来拖开车门。可惜郭拙诚已经把车门锁死,猛拉了几下也没有拉开。

    这个公安恼羞成怒,拳头猛砸了几下,吼道:“快开门!你给老子滚下来!”

    咚咚咚的敲击声把所有乘客吓得伏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胆子稍大的也只敢偷偷地打量郭拙诚如何做。

    郭拙诚笑道:“我说公安同志,有必要如此如临大敌吗?你以为我是苏联特工还是越南鬼子?别用力了,汽车可是公家财产,砸坏了要赔的。”

    公安更怒,吼道:“赔你个狗屁!你这个偷车贼,还有胆子跟老子叫嚣?你笑,我看你笑,等下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郭拙诚摇下玻璃,胳膊伏在窗沿上压住锁扣,不慌不忙地对这个气急败坏的公安问道:“你怎么能随便按一个罪名给我?你这可是知法犯法,是有意栽赃。……,偷车贼?我偷了车吗?我车上可有不少乘客,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开过来,目的地是县城汽车站。你看见过我这种小偷?呵呵。……,我告诉你,我不但不是小偷,还是见义勇为、拾金不昧、争做好人好事的好青年。”

    “你——!小子,你现在嚣张……”公安用力讲郭拙诚压在窗沿上的胳膊推开,可郭拙诚的胳膊如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公安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而郭拙诚却依然波澜不惊。

    旁边一个年轻的公安见了,又举起了枪,正要开口大骂,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公安偷偷地瞪了那公安一眼。年轻的公安一愣,很不解地看着老公安,慢慢地放下枪。

    老公安走到车旁边,用手扯了一下正要发飙的同事,等他骂骂咧咧走开一步后,他站在车边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仪表堂堂,不像一个jiān猾的家伙,怎么做出这种傻事?……,我奉劝你一句,年纪小不要随便逞威风,别逞嘴巴劲,年轻人嘴巴厉害没好处。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刚才退后的公安大声道:“陆队长,别跟他客气,这家伙自恃有点力气就跟我们作对。你看他,偷了车一点惭愧的意思也没有,绝对是一个惯偷。”

    老公安——陆队长——依然平静地看着郭拙诚,说道:“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郭拙诚笑道:“没什么要解释的。我只知道这辆车因为故障停在马驿镇开不动,司机回县城找配件去了。而我能够修好,又能开车,加上旅客和我都急于回县城,就帮司机把它开过来了。刚才我在路上还在想,我做了这么多好事,他们交运公司肯定会感谢我、会送我东西,你说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陆队长想不到这小子这个时候还贫嘴,不由笑了,说道:“真是这样?可跟我听到的消息可不同。不管怎么样,你还得下来接受我们的调查,然后我们派人送你到马驿镇去。只要你们面对面说清了,肯定能消除误会。”

    郭拙诚笑问道:“你确定能消除误会?……,好吧,你想必也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开玩笑了。这里是我的派遣证、介绍信。你先看看,看我能不能把这车开到县城。”

    陆队长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好吧。我看看。”

    郭拙诚从口袋里掏出在地委组织部开的介绍信、派遣证递给了对方。

    对方接过来打开后仔细地看着。刚才那个气急败坏的公安也把头凑过来,迫不及待地扫描。突然他惊讶地说道:“正科级干部?到我们长河县?军队转业军官……,这……这……,这不是真的吧?他才多大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虽然嘴里喊不可能,但他也不敢如刚才那样了,而是问道,“陆队长,怎么办?这可是马修德马镇长要的人。”

    陆队长表面看起来很镇静,实际上他现在的脑袋有两个大,很多信息在他脑海里回转、翻滚。虽然他的级别很低,但他也有他的消息渠道,他已经从县里某些消息灵通人士知道地区派了一个正科级干部下来,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人是军队转业干部,县委初步确定他取代马修德担任马驿镇的镇党委书记。

    实际上,这个消息不仅他知道,很多普通人都知道,因为县委根本没有对此项人事安排要求保密,相反,还有大肆宣扬的意思,里面的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现在马修德如热锅里的蚂蚁,正在四处找人帮忙,想把这个上级压下来的人顶走,让他如愿以偿地坐上马驿镇一把手的宝座。

    甚至他还听说因为这事,马修德与他的连襟张恒德——县公安局局长——都产生了裂缝,怪张恒德不但没有帮他的忙,反而跟在县委书记、县长的后面踩他。

    越想这件事,陆队长就越觉得这潭浑水深不可测:“难道这个年轻人是来微服私访的?难道他发现了马修德的什么事,而马修德知道了,要铤而走险?……,不可能啊,马修德虽然是地方一霸,但也不可能如此疯狂,明知道是地区派下来的干部,他还敢抓?……,会不会是马修德这家伙在转嫁责任,让我们替他顶缸,将来把抓人的责任往我们身上推?……,可这也说不过去啊,只要这年轻人说出他的身份,我们敢抓吗?……,到底怎么回事?马修德到底识破了还是没有识破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不管马修德是不是识破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陆队长现在可是不敢再抓人了。先不说自己身份低,连派出所所长都不是,而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人一来就是正科级,跟县公安局局长——也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一个级别,现在抓他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最让他担心的是,一旦马修德活动成功,把这个年轻人顶出去,这个军队转业来的年轻人很可能回到他最合适的位置——担任公安局的领导,到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会接受多少小鞋穿,今后的rì子绝对是郁闷加烦躁。

    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虽然马修德在县里的实力大,有县公安局局长做后台,远的还有军分区司令做后台,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弱,不管他有没有后台,就凭他现在的年龄,凭他现在是正科级干部,将来就算熬资历也能熬过马修德、张恒德,甚至将来的职位比那个军分区司令的职位还高。

    想明白了这些,陆队长一边讲介绍信、派遣证交还给郭拙诚,一边笑着对郭拙诚说道:“郭科长,这事是我们不熟悉情况,对不起。你是继续开还是愿意休息一下,让我们的人帮你开?……,你开车的本事不错,连这么险的路都开过来了。”

第414章 先礼后兵

    陆队长最后还不忘关心了郭拙诚一下,也没有忘记拍一下他的马屁。

    郭拙诚将介绍信等资料仔细叠好放进口袋里,笑着拒绝道:“谢谢,陆队长不必麻烦你们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走了,再见。……,对了,如果有人问起你,你照直说就是。”

    陆队长脸红了一下,说道:“谢谢郭科长的理解,其实我们也不是怕谁,只是……,呵呵,再见!”

    前面的公安迅速将拦路的吉普车开到一边,在乘客惊讶的目光中,郭拙诚启动发动机开着汽车继续朝县城奔去。

    直到车离开南志公社好远了,乘客们才敢肯定自己乘坐的这辆车有惊无险,一个个惊讶莫名。不过,虽然这些人心里很惭愧,也很感激郭拙诚,但他们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跟郭拙诚套近乎,一个个呆呆地坐着,相互用眼神交流自己内心的惊骇:郭科长?他是科长?这不是一个小青年吗?到底科长的官大还是镇长的官大?公安局的队长怎么还怕他?

    对于他们的疑惑和眼里显露出的敬畏,郭拙诚视若未见,他装作专心开车的样子一丝不苟地看着前方,将车开得又稳又快。

    ……听到南志公社那边打来的电话,马修德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压得屁股下那张墨竹做成的逍遥椅嘎嘎直叫。他右手死死抓着话筒,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陆队长,你有没有搞错?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科长,还正科级干部?”

    陆队长的话从话筒地传了过来,说道:“证件绝对是真的,而且从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动作看,他就是将调入我们县的那个郭拙诚。如果你不相信,等下可以打电话到县委组织部去询问一下,也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地委组织部询问,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个人肯定就是郭拙诚!”

    实际上马修德心里也认同了那个小青年就是郭拙诚,虽然他没有和他谋面,但凭他能拿出二十元钱给渡河的,能轻易拿出一包过滤嘴香烟给别人,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

    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马修德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脑海里一次又一次自问:“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等了这么多年的书记就真的这么泡汤了?他会不会知道了我们的那些事呢……”

    “马镇长,听说南志公社的公安把那个偷车的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民兵营长萧雨chūn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说道,“他玛的,我就知道这个姓陆的太不仗义了!他眼里到底有没有张局长?有没有你马镇长。马镇长,你跟张局长说说,让他撤了这个姓陆的王八蛋……”

    马修德猛地站起来,狠狠地甩了萧雨chūn一个耳光,吼道:“你给老子安静!”见萧雨chūn捂着脸,茫然而有点怨恨地盯着自己,马修德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狗屁!老子告诉你,现在麻烦大了!那个开车走的小王八蛋就是来顶替老子坐书记位置的郭拙诚!”

    “啊——,”萧雨chūn呆若木鸡,良久才说道,“怎么可能?他……难道他今天是故意来暗地里调查我们的?你们……你……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呢?”

    马修德冷笑道:“什么你们我们,难道你现在就想撇清责任了?你以为这个女的不是你逼死的,你就没有责任?”

    萧雨chūn吓得全身一哆嗦,慌忙说道:“马镇长,哪能啊。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我就是畜生也不会有这个想法啊。我从小是一个孤儿,不是您养我,我哪里能长大?不是您关照,我现在哪里能当上民兵营长,哪里能找到老婆、生孩子,还建起了大房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说吧,无论您要我干什么,我都干,就是这条命也是你的。”

    话说的很激昂,可内心却对马修德在这个时候逼死女青年很反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争夺镇党委书记的关键时机啊。

    马修德虽然不知道萧雨chūn内心想的什么,但对他这番话也没有往心里去,更没有什么感动,他崇尚的权力、实力和抓住对方的把柄,有了权力、实力,有了对方的把柄就能征服一切,凭什么狗屁恩惠就让别人对你死心塌地?不靠谱!

    马修德冷笑了几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敷衍我的话,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我只告诉你,你小子必须死了与我马修德分道扬镳的心,你也不是很傻,应该知道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拍拍屁股就走。要发达一起发达,要倒霉一起倒霉,没有第二条路走。你做的那些事,足够你枪毙三四回!现在不是考虑如何脱身的时候,而是要了解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能不能想办法让他闭嘴!”

    萧雨chūn顾不上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说道:“是,是……”说着,他眼珠一转,说道,“依我的建议就是两个办法。一个办法就是如前年灭那个姓庞的,把他往山崖下一推就成了肉饼,自己没走稳,怪谁?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整上任县委书记那样,给他一个破婆娘让他插,然后……”

    马修德很快就摇了摇手,一边沉思一边说道:“那些事做多了容易露出马脚。事情不可能做了一次又一次,现在镇党委班子里就有人针对我们,在搜集我们的材料,想报告上级,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萧雨chūn满脸的狰狞,怒道:“谁?马镇长,你告诉我,我整死他!”

    马修德又摇了摇手,说道:“先让他们得意几天,这事不急。现在最主要的了解这小子的基本情况,看他有没有后台。万一他的后台比张恒德叔叔的职位还高,那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果惹火了他,等他真的分到了我们镇里,那就麻烦大了,我们的事情做的最隐秘,也禁不住有心人细查。全镇跟着我们跑的人有几十上百人,谁敢保证里面没有一个反骨仔?”

    萧雨chūn连忙说道:“是啊,是啊,那种事还是尽量少干。那次我推姓庞的下去时,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不去那里。”

    马修德瞪了他一眼,怒道:“难道你不把姓庞的挂在嘴边不行吗?”

    萧雨chūn的腰又弯下几分:“对不起,我……我现在实在还感到害怕……”

    马修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家伙就是没出息,一辈子只能由老子罩着。老子真若死了,我看你怎么办?连堂堂的县委书记都被我们整进了监狱,难道一个镇党委书记的死就把你吓得魂魄出窍?”

    萧雨chūn本来想说亲自动手比那种设局陷害吓人得多,但他没敢说出来,只是说道:“那对这个小崽子您有什么办法?”

    马修德说道:“咱们这次来一个先礼后兵。试探试探这家伙是爱钱还是爱女人。今天你和我连夜进县城,我找张恒德好好商量一下,看如何搞定他。实在不行,再走另一步,你好好想想万一的情况。”

    萧雨chūn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马镇长,依我看还是送两个女人给他试试,没有必要拿钱了。这些(知)青我们控制不了多久,从他们身上也捞不到多少钱,今后可没有再大把进钱的机会了……”

    马修德鄙夷地看着萧雨chūn,等萧雨chūn的腰弯下去几寸后,这才骂道:“你小子不要一天到晚背着枪到处逛,除了显摆就是搞女人,怎么就不花点时间看看报纸?不认识的字可以找人问啊。你不知道现在全国的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了吗?什么叫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说透了就是鼓励大家赚钱。有了十几万人为我们赚钱,你还说没有一起赚的多,我真不好怎么说你。从他们身上每人收一元就是好几万,一亩地里收一元就是近十万。你从三个工厂拿的东西还少了?眼光怎么还落在几十个(知)青身上,不是里面有几个水灵灵的妹子,老子早把他们全放跑了,留在这里尽是跟老子惹麻烦。”

    萧雨chūn抬起头笑道:“呵呵,是啊。还是主动钻我们被窝的妹子有意思。只要我们答应放她们回去,她们一个个随我们怎么玩。马镇长,现在是不是还有三个没驯服?”

    说着,嘴里的口水都留下来。

    马修德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下去把吉普车准备一下,我拿了钱马上进城。”

    萧雨chūn嗯了一声,脚步慢慢地朝外走,但随即加快了步伐,出了办公室将门带上后,脚步又迟疑起来,但听到里面传来马修德的一声咳嗽声后,他慌忙地加快了步伐,嘴里喃喃地念道:“死老东西,一个人把钱管的死死的,连老子都不知道保险柜里有多少钱……”

    马修德听了萧雨chūn的脚步声下了楼,这才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反锁,然后朝办公桌后面的墙壁走去,嘴里恨恨地骂道:“小王八蛋,又要老子破费。如果老子查清你没有什么后台,老子会让你生不如死,把吃了的给老子全部吐出来……”

第415章 县委招待所

    郭拙诚把客车顺利地开进了县城长途汽车站。

    进站的时候,天sè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而郭拙诚之前乘坐的那辆从海沭市到县城的长途客运汽车也还没有到。

    看到这辆客车进站,守大门的老头从值班室冲出来,大声问道:“王师傅,不是说这辆车出故障、几天才能修好吗?怎么又……,咦——,你是谁?王师傅呢?”

    郭拙诚将车靠边停稳,打开车门让其他旅客下,自己也拿起行李包推开了驾驶室的门。两个老年旅客却在这时走到郭拙诚的身后,说道:“对不起,谢谢你。”

    郭拙诚收回已经伸出去的脚,转头看了两个男子一眼,对这两内疚的旅客笑道:“没关系,我知道我也理解。你们好走,再见。”

    说完,动作敏捷地从驾驶室跳下来,对依然惊讶不已的老头说道:“你说的王师傅啊,他家里有点事。好像是他老婆要生孩子,还是双胞胎,必须回去照顾老婆几天。你就不要到处囔了,没办法,我们应该体谅他不是,谁没有困难的时候?过两天,我让王师傅请你喝三朝酒,请你吃红蛋。再见!”

    郭拙诚说着伸手在老头肩上拍了两下,散了一只过滤嘴香烟给他,然后大步离开。

    老头一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啊。这么好的烟,谢谢哦,再见!……,不对啊,他老婆刚才还在这里,怎么要生孩子了,还双胞胎……,呃!我说同志,你……”可眼前哪有那个年轻人的影子?

    从车上下来的几个旅客一个个忍俊不住,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地看着郭拙诚消失的方向,大家一边离开一边小声而兴奋地议论着。

    看门的老头在人群中寻找郭拙诚,可左寻右找了好一会就是没找到。老头很是郁闷而奇怪,然后吃力地爬上驾驶室,念道:“钥匙呢?车钥匙呢?……,老王不会出事了吧?”

    没有人回答可怜的老头。

    此时,早已经离开的郭拙诚已经问清了县委招待所的位置,正大步流星地赶过去。

    县委招待所名气大,地域大,但建筑陈旧。两个服务员懒洋洋地站在大厅里,一个在织毛衣,一个端着一杯开水在旁边说着什么。还有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子坐在靠墙壁的长木凳上,眼睛眯着、嘴里抽着没有过滤嘴的香烟。

    郭拙诚进去的时候,他睁开一下眼睛但很快又眯上了,嘴里吸了一口,喷出一大股烟雾,长长的烟灰从烟嘴上掉下来,一半落在他裤子上,一半落在地板上。

    郭拙诚看不出这个公安是安排在这里执勤的还是外地来出差。

    看到他进来,两个女的也看了他一眼,本想呵斥他一句,但见郭拙诚气质不同于其他小年轻,就收住了嘴。

    捧着开水杯子聊天的服务员斜看着郭拙诚,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郭拙诚说道:“住宿的。”

    “住宿?呵呵……”打毛线衣的女子笑了起来,好像郭拙诚在说一件好笑的事情,“你知道住宿要花钱不,这可是两元钱一晚,你家长同意?”

    这时那个公安人员眼睛睁大了,一边讲嘴里的香烟拿开一边问道:“你是不是姓郭,叫郭拙诚?”

    郭拙诚简单地说道:“是我。”

    公安人员里面跳起来,将手里的烟往旁边一扔,热情地伸出双手,说道:“你好,你好,我是城关镇派出所的汪道璐,欢迎郭科长来我们县工作。”

    郭拙诚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说道:“你好。你找我有事吗?”

    汪道璐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表示一下欢迎。我以前也是部队出来的。……,喂,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给郭科长安排住的地方。这可是上级为了帮助我们县的发展,亲自派下来的年轻干部。”

    郭拙诚很快猜测这个汪道璐是马修德或者是张恒德派来,目的很可能就是想通过这个人来了解自己今天一路见到了多少,了解自己的xìng格如何,以便采取相应对策。

    两个女服务员连忙朝服务台跑去,一边收拾毛衣、茶杯。

    打毛衣的女服务员嘴里嘀咕道:“真的假的?这也太年轻了吧?是真正的科长还是……”

    人们嘴里喊某人是科长、局长的时候,并不意味着这个人真的是科级干部、局级干部,很可能只是不入流的股级干部什么的,因为很多单位有一些部门以“科”来命名。至于被称之为局长,普通人更难判断其真正的行政级别,国家部委里有局级单位、省直机关里有局级单位,地区、县里一样有局级单位,但这些单位里的局长职位权力相差可谓云泥之别,虽然都被人喊局长。

    汪道璐先瞪两个服务员一眼,说道:“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别看郭科长年纪小,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是地区沈专员亲自安排下来,跟我们公安局张局长一个级别。”接着,他对郭拙诚笑道,“郭科长,你是大地方来的,不要跟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计较。说实在的,你真是年轻有为,就是刚才我也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干部家子弟,呵呵。……,请!”

    郭拙诚笑道:“没事。没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两个女服务员可不怕派出所的汪道璐,因为她们直接归县委办公室管,区区派出所还管不到她们。刚才之所以接受他的呵斥,是因为她们看错了人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见汪道璐还人模狗样地骂她们,两人就有点不客气了。

    那个打毛线衣的女子斜看着汪道璐,说道:“未来的汪副所长同志,您现在在哪里高就啊?我们怎么不知道您调到我们县委办来了?刚来的吧,怎么还没上任就开始训斥我们这些下属了?哼!就算您高升了,调到我们县委办,那您的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吧,怎么就摆出了官架子?如果您在这个位置坐久一点,或者将来升了大官,那还有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活路?”

    这个女子yīn阳怪气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女子将茶杯往服务台上重重一放,说道:“就是啊,还没上任的汪副所长,请问我们刚才是迟到了,还是旷工了?轮得到你副所长大人来教训我们县委办的人?刚才我们可是jǐng惕xìng高,是上级领导教导我们要防止一切坏人浑水摸鱼。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如此认真工作,完全按照组织的要求工作,你还要计较我们,请问汪副所长,你准备计较我们什么啊?”

    汪道璐额头上一下冒出了冷汗,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惹火了两位姑nǎinǎi。他知道这里的娘们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这些在外面搞接待的女人,她们之所以能轻松坐这里,不用在客房里搞卫生,不用在厨房里忙乎,只需要轻松地聊天,偶尔接待几个上门的旅客就行,就是因为她们身后都有后台,不是哪个官员的亲属,就是她自身姿sè好被那个领导看中,都是属于手能通天的角sè。

    当然,这个通天也只能通到县领导一级,最高就是县委书记袁兴思,但在小小的县城已经足够了,足以摆平一切。真要得罪了她们,不说他那个还没有下文的派出所副所长位置没戏,甚至连县城都不能呆,或许不用到过年,自己就会被赶到哪个偏僻的乡下去。

    他连忙笑着说道:“两位好姐姐,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不是糊涂了吗?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你们放过我这个小小的人物,行不?”

    “姐姐?我们可领当不起,我们怎么可能有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弟弟呢?在某些人心里,还不知道到底谁是大人、谁是小人呢?”毛线衣女显然比茶杯女更有优越感,虽然长的不漂亮,但嘴巴厉害。

    几个人的行为让郭拙诚心里产生了一丝不耐,虽然他也不喜欢汪道璐这种人,但这两个女的也太得势不饶人了:难道你们上班时间打毛衣、闲谈就有理了?

    这时,毛线衣女对郭拙诚说道:“小科长同志,请你把你的介绍信什么的拿出来吧。”

    在她们斗嘴巴劲的时候,郭拙诚早已将资料准备好,现在他不急不慢地将派遣证、介绍信放在服务台上。

    见郭拙诚没有将资料递到自己手里,毛线衣女心里不忿,又要开口讥讽,旁边那个茶杯女连忙伸手拿起,扫了派遣证,嘴里轻轻地咦了一声,很客气地说道:“麻烦你稍微等一下。”

    毛线衣女也是一个察言观sè的能手,见了茶杯女的神sè,知道眼前的小年轻是正儿八经的科长,也就住了嘴巴,只是白了汪道璐一眼,一边看着茶杯女登记郭拙诚的姓名单位一边动作娴熟地织着谷黄sè的毛衣,嘴里念叨道:“郭什么诚啊,没见过,左边提手右边是‘出’字,那意思是不是用手捅进捅出的意思?呵呵,咋用这个字取名字的?好奇怪啊。”

第416章 半路冲出的女人

    郭拙诚一阵无语:大姐,没文化不可笑,可偏偏要显示自己有文化就有点可笑了吧?

    茶杯女似乎有稍微高一点的文化水平,笑着指点道:“这是笨拙的拙,就是很笨很蠢的意思,就如乡里人喊儿子为狗剩、石头一样,名字取差一点好养活。”

    郭拙诚再次无语,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爷爷不会取名字:您老随便取一个大众化名字多好啊。用古书上的典故来取,现在显摆不成反而被她们取笑了吧?

    旁边的汪道璐想笑而不敢笑。今天他确实是受张恒德局长的指派来跟郭拙诚接触的。张恒德要求他尽量对这个年轻人示好,了解他的xìng格和对马驿镇的看法,但又不能表现太亲热、也不要急于求成。

    这事想成功显然有难度,但汪道璐不得不做。因为他知道张恒德他们将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对这个小子采取相应的对策:收买、sè诱、利用、控制、……住宿手续很快办好,汪道璐很热情地抢过郭拙诚的行李包,说道:“郭科长,你第一次来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我送你上去。三单元207号房间,是不?走,我带你过去。”

    对于汪道璐的客气,郭拙诚没有拒绝。虽然他能顺利找到房间,但有了汪道璐带路,就不必问服务员了。现在这个时代的服务员可没有前世的服务员客气,除了她们的领导,她们可都是爱理不理的。更何况郭拙诚也想通过他来了解马修德等人意图。

    没走几步,汪道璐将郭拙诚的行李包带子移到肘部,站在走廊边,一边掏烟一边说道:“你看完,连烟都忘记装。不好意思。请——”

    郭拙诚只得跟着他一样停住脚步,推开他递过来的烟说道:“我不抽烟。你自己抽吧。”

    汪道璐掏出的是一包过滤嘴香烟。他掏出一根一定要塞到郭拙诚手里,说道:“抽,抽吧,学着玩嘛。你当领导的不抽烟,将来不好与我们这些下属打交道。这玩意迟早要学的,不如早一点学会,呵呵,早一点交好领导,早一点与我们普通群众打成一片。”

    因为郭拙诚不是他的直接领导,距离又相距遥远,估计完成了这次差事将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加上郭拙诚的年纪小,刚才一直很和善,并没有摆什么官架子,所以汪道璐在他面前放得开,有意无意地教育郭拙诚,同时也对自己能完成局长交待的任务而充满信心。

    人们一般都好为人师,极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没有恶意。

    郭拙诚只是拒绝了他递过的香烟,也没有说其他什么。当他轻轻推开汪道璐递过来的香烟时,眼睛无意中看到前面有一个身影闪过。

    见郭拙诚真的不想抽烟,汪道璐讪笑着将过滤嘴香烟插回香烟盒,然后郑重其事地将这包烟重新揣回口袋,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无过滤嘴的劣质香烟,一边用汽油火石打火机点火,一边说道:“那烟是待客的,我可抽不起。”

    心里有疑云的郭拙诚不由稍微高看来了这个汪道璐一眼,觉得这汉子还有一个又能屈能伸的优点。

    郭拙诚笑着说道:“抽不起就不抽。无论是有过滤嘴还五过滤嘴,这烟都对身体没好处。呵呵,你以为真的凭几根烟就能巴结上领导,结交好同事?只是烟鬼们自己安慰自己,作用也许有,但肯定没有你所的大。”

    见郭拙诚很随和,汪道璐笑道:“我这种人没办法。就算这烟只能取得百分之一的成功,我也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我可不像你郭科长,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我这一辈子不知能不能爬到科长位置,听说今后当干部都得有文凭。郭科长,你有文凭没有?”

    郭拙诚认同地说道:“将来文凭肯定重要,我也想拿呢。……,不过,既然你有这么大的雄心,将来肯定会有进步。”

    汪道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让你见笑了,好像我就是官迷……,啊——”他突然一身惊呼,身体也随之转了半圈,“干什么!你谁啊——”

    当他走到前面拐角的时候,突然一个女服务员冲了出来,正好撞在正在闲谈的汪道璐身上,不但将汪道璐撞了一个趔趄,转了半圈才稳住,手肘上挂着的行李包也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就是她自己,也惊叫一声,双手端着的陶瓷盘子、盘子上瓷杯也飞了起来。

    跟在汪道璐后面的郭拙诚手疾眼快,见状立即迅速前冲。他一手抓着撞飞的瓷杯,一手抓住坠落的陶瓷盘子。

    那瓷杯上的陶瓷盖子和里面滚烫的茶水却没法抓住,盖子砸在水泥栏杆上摔得粉碎,而茶水洒了汪道璐和服务员一身,就是郭拙诚自己也被一些热水溅到了手上。

    女服务员似乎吓傻了,慌乱地抱住郭拙诚,嘴里不停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怎么……,我怎么办,这杯子好贵……”

    汪道璐连忙将郭拙诚的行李包捡起来,对着女服务员吼道:“你还怪我吗?你这么突然冲出来,是不是想吓死人?还问我怎么这样,你看你,端着一杯茶有必要走这么快吗?着火了似的,快点给我道歉,给郭科长道歉!哎呦,烫死了,幸亏是泼在身上,要不会被你烫死。”

    汪道璐对这类女服务员可不必顾忌,她们都是最底层的,做的都是苦活、累活,虽然欺负她们有点不光明正大,但问题是她做错了事还怪别人,能不让汪道璐光火吗?刚才行李包掉地上的时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还不知道里面摔碎了什么东西,也许自己好心帮忙反而做了坏事,让这个年轻人生气。

    至于刚才郭拙诚异常敏捷的动作,他根本就没看见。

    现在陶瓷盆和茶杯在他手里,他以为是郭拙诚无意中抢到的。

    被汪道璐训斥了几句,女服务员红着眼睛大哭起来,松开抱着的郭拙诚,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寻找茶杯盖的碎片:“唔……这要赔好几毛钱……唔……就是你们,领导要喝茶,现在……唔……”

    汪道璐真是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火,见郭拙诚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以为他嫌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女孩子计较,一咬牙,从口袋掏出五毛钱,心痛地扔在地上,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算我倒霉。郭科长,我们走!”

    郭拙诚将手里的盘子、茶杯轻轻地放在女孩另一边的墙根处,然后笑了一下,跟着忿忿不平的汪道璐继续超前走,直到他们找到207号房间,用钥匙开了房门,那个女孩还在那里哭泣着。

    汪道璐狠狠地一脚踢上房门上,房门砰地一声响,与门框来了一次剧烈的接触,这才将那女服务员的哭声关在门外。

    郭拙诚从汪道璐手里接过行李包,翻出一包过滤嘴香烟递给他,说道:“麻烦你了。”

    “郭科长,你这是……,我怎么能要你的烟呢?”汪道璐想不到郭拙诚能拿出一整包高级烟了,一时束手无措。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还是比较纯朴的,这些基层干部还没有如前世那样被金钱所污染,前世不说收一包烟、一条烟,就是收几万元、十几万元都敢收。

    郭拙诚将烟扔到他怀里,笑道:“你不是说烟能改善关系吗?我现在就先从你开始。”

    汪道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讲烟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一边说道:“郭科长真是说笑话,我一个普通的公安,你是领导,应该是我交好你才对,嘿嘿。想不到你有这么高级的烟,怎么可能抽我那种破烟呢,呵呵,刚才我献丑了。”

    郭拙诚懒得跟他解释这些,而是问道:“刚才你不知道她会撞你?”

    汪道璐一下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你说什么?我……我……怎么知道她会撞我?我又不是神仙。……,你是说……她是故意撞的我们?”

    毕竟是公安人员,稍一回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走廊拐角处并不深,是一栋楼与另一栋楼的交接处,两栋楼的走廊错开不到两米,就算她身体紧紧靠着墙壁走,然后大步朝他们走来,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冲力,除非她用力有意撞人。

    他脱口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幸亏是撞的我们,如果撞的是县里的领导,就是不被开除回农村老家,也会受处分吧。……,喂,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只是送你一下,我可不知道会有这一幕发生。还有,她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里?刚才我看前台服务员可是随机给你定的房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哦,我明白了。”

    郭拙诚冷笑道:“你明白了什么?你是说我刚从战场上下来,所以有点过度敏感。那么,我请你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而且你说的这几句话,比我还表现得敏感,分析这么到位。你怎么知道她们是随机定的房间?”

    汪道璐反问道:“那我问郭科长,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就为了我的那五毛钱?我还不想给呢!我两天的烟钱就没有了。”

第417章 送肉上门

    郭拙诚冷着脸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给。我看到了你脸上那副心痛的样子。”郭拙诚本来还想多说一些,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下逐客令道,“汪所长,今天谢谢你。我现在想先洗一个澡。你忙你的吧。”

    汪道璐愣住了,说道:“那……那等下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先去点菜,等下你直接去餐厅就行。”

    郭拙诚摇头道:“不必了。也许我还想走走,看看县城的风景,吃一吃当地的风味小吃。……,我刚来,对长河县的情况都不知道,现在你想知道我想什么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汪道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话。我只是来帮你一下而已。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想吃饭的话,你可以在招待所吃,也可以到外面的长河饭店吃。不过还是这里的好,长河饭店的菜便宜是便宜一点,但不好吃,也没有这里的卫生。”

    送走了“热心”的汪道璐,郭拙诚开始脱衣洗澡。原以为这里和水甸县一样只有冷水没有热水,只能洗冷水澡,想不到打开龙头后,里面竟然流出热喷喷的热水,这倒是让郭拙诚一喜。

    虽然洗冷水没事,他也喜欢洗冷水澡,但想起今天在脏兮兮的塘水里泡过,在那辆充满酸臭味的长途汽车里呆过,还是洗一个热水澡显得干净些。

    可是,没有洗上两分钟,头发刚打上香皂,水却突然停了,不但热水没有了,冷水也没有了。

    郭拙诚郁闷地将两个龙头拧来拧去,可是就是不出水。他双手捧着全是泡沫的脑袋,恨恨地骂道:“草,这是什么破玩意。开始没水还好,弄得我现在这个样子……”骂完,他还狠狠地踢了水泥墙壁一脚,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就在他用行李包里的那套军服刚揩完头上的泡沫,准备穿好衣服出去找服务员问情况的时候,外来传来了敲门声,敲门声很轻,但也很急。

    想到突然停水,郭拙诚心里一动,连忙抓起毛巾往腰间一捆,动作迅速的去看门,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就急不可耐地问道:“服务员,为什么停水了?”

    门拉开,只见一个标致的女孩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现在连京城都难得一见的连衣裙,领口的纽扣没有扣,露出里面一片细腻。长长的黑发批在肩上,给人一种难得的惊艳。

    郭拙诚看到她,仿佛时光倒转,回到了前世读大学的时代,不由一阵迷惘。

    看到郭拙诚眼神和表情变化,女子笑了一下,灿烂的笑容里露出一丝自豪和得意。但随即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脸sè通红、娇娇滴滴地说道:“郭科长,你好。你在洗澡啊?”

    说着,她扭着腰肢,悄无声息地从郭拙诚身边溜进了房间。

    郭拙诚平淡地说道:“刚才你的表演不错啊,连汪道璐那个公安人员都被你骗了。还浪费了他五毛钱呢。”

    女孩惊讶地捂了一下嘴,但随即笑了,上下打量了郭拙诚几乎赤露的身体几下,甜腻腻地说道:“郭科长,看你说的。刚才我真的是没站稳好不好?你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要扑到你怀里啊?就是真的一见钟情,我也会含蓄一点的。小哥哥,你说是不是,你的身体真的好强壮哦,我当时怎么就不发现?要不,我还会在你怀里多呆一会的。

    小哥哥,你赤身露体的,是真的在洗澡还是在等我过来?你当时在我胳膊上捏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要我十分钟之后过来。小姐姐我可是很听话的,这不,我就过来了吗?你说小姐姐我漂亮不?”

    说话间,她的右手停留在自己左rǔ处,微微的压力将丰满胸肌从领口下挤了出来很大一片。如果换成了其他年轻男人,在目前这种保守的大环境下,肯定会不能自持,即使下面的小弟弟不翘起,呼吸也会急促,眼睛也会发红。

    只可惜郭拙诚是重生来的,前世结婚多年的他对女xìng的一切都了解得很,就是美女特别是衣着暴露的美女见过成千上万,不说只是露出一片胸肌,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也敢露出她们的全部两只肉球、露出她们jīng心化妆的小蛮腰、露出她们的圆润臀部以及修长的大腿……,甚至更过分的都女子都见过。

    眼前的女子这种小小的风情根本对郭拙诚产生不了任何诱惑。

    他笑问道:“捏一下是十分钟,那捏两下是不是二十分钟?”

    女孩笑道:“当然。这个简单的数学题你肯定会算。”

    郭拙诚说道:“如果刚才我是sè鬼,捏你三下、四下,是不是意味着我愿意等更长的时间?”

    女孩也发现不能自圆其说,打情骂俏道:“讨厌!有这么抓人家姑娘家把柄的吗?捏三下肯定是说‘我爱你’,捏四下就是‘我马上要’。嘻嘻,你好坏。”

    郭拙诚收住笑,问道:“凭你的姿sè、相貌和你的大胆,你该负责收款什么的,怎么还干服务员这种又苦又累的事?”

    想不到这个女子的眼一红,眼泪很快就下来了,抽泣着说道:“小哥哥,姐姐好可怜哦。你心里肯定以为我下贱,以为我放荡。其实我不是的,我是乡下来的丫头,没权没势处处受人欺负,人家都有当官的做后台,好活轻松活都被她们抢走了,小姐姐我却只能干粗活累活。

    小姐姐我也是爹妈生的,为什么她们能过好rì子,我就不能?我就豁出去了,以前也和一个干部好过一段时间,那个人对我好,我也陪他睡过一次,他也答应帮我。可他太倒霉了,去年竟然中风,全身瘫痪。小哥哥,你说姐姐我真是亏大了啵,什么都没捞着还被其他姐妹们耻笑。

    这次我看中了小哥哥你,只要你帮我,我随你怎么玩,保证不拖累你。其实,那个死鬼虽然和我睡过一晚,但他根本就没插进去,那玩意根本硬不起来,只是用手抠了小姐姐下面一下,要不,你帮我看看,我下面那里真的只破了一点点皮,我可以说还是实实在在的黄花闺女呢,你看……你看……”

    说着,她提起裙子,露出里面空荡荡的下身,仅仅她这么一提,神秘的三角地带就全部显露在郭拙诚的眼前。

    郭拙诚扫了她那里一眼,笔直的双腿、平坦的小腹、稀疏的卷毛、白嫩的隆起、粉红的两瓣……,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有有本钱的。

    看到那里的风景,他身体竟然也有了一点点反应,下面的弟弟将小小的毛巾顶起。

    但他脸上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问道:“你去过香港?”

    她动作一滞,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笑着扑了上来,娇娇滴滴地说道:“我就知道小哥哥你相信我,相信我是黄花闺女,检查都不用,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这次更主要的是感谢刚才小哥哥为我解围,有了你给的五毛钱,我就敢对领导理直气壮地说打烂杯子的不是我,责任不在我,是客人错了,否则客人怎么会拿钱出来赔偿?只要我没犯错,那个领导就拿我没办法,他就无法威逼我上他的床。对了,小哥哥,我叫柴灿灿,今年十八岁,真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哦。”

    柴灿灿说着,整个人都软软的,身体挂靠在郭拙诚身上,因为她提起的裙子还没有放下,她**的下身和他围着毛巾的下身紧紧相依,而她的上身则挤在他**的身体上。郭拙诚不但上面感受着她胸前柔软的碰撞,下面更感受到了她的紧逼。

    就在郭拙诚准备推开她的时候,她的手将他腰间的毛巾用力一扯,毛巾刚飞走,她冰凉的小手就迅速抓起他两腿之间的凸起塞进她两腿之间……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颤抖的低吼。

    郭拙诚的荷尔蒙急剧分泌,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那张媚眼如丝的清秀脸庞,一时间竟有些把持不住,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了她胸前的那一团高耸,触手之处饱满结实,温热柔软,另一手则扶着她的背部。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法,只见长裙从她肩上缓缓滑轮,不但玲珑的双肩裸露出来,两只肉rǔ更是骄傲地挺立,肉球上两粒粉红的小樱桃轻轻地跳动着,似乎在对郭拙诚的嘴唇发出召唤:“来啊……来啊……”

    郭拙诚的手急切地从她裙子里抽出来,直接握住她的一个肉团,捏了一下。

    柴灿灿嘤咛一声,右手先抚摸着郭拙诚的腹部,然后轻轻在握着下体,抬起头,睡眼朦胧地仰望着郭拙诚:“小哥哥,毛都没长齐,怎么本钱这么大?我好担心会被你整死哦。……,我……我愿意被你整死,好想被你整的死去活来……,嗯——”

    随着这声呻吟,郭拙诚的双手紧了紧,她的身体更是陷入了他的怀里,她挺翘的双峰更是在郭拙诚右手的用力揉搓下,变换着各种形态。

    柴灿灿意乱情迷地道:“小哥哥,我们上去吧,我都快死了,都喷湿裙子了。这叫姐姐我等下怎么见人……,啊——,快

第418章 马修德上阵

    郭拙诚右手离开她的高耸之处,左手从背后松开,两只手一左一右握在她柔软的腋窝处,稍微用力一提,她的身体立即飞离地面,裙子也彻底滑落,飘然落地地板上——在男子面前赤身的羞涩和空中腾飞的惊惧深深刺激了这个女孩,让她兴奋得不能自已,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叫从她嘴里源源不断地发出,悠悠地传到房间外面,传到不同人的耳朵里,传达不少人的心里。那些已经懂得男女之事的服务员听了这种原始而本能的欢叫声,一个个全身瘫软,脸红耳赤,她们双腿紧夹着,努力控制着小腹那股热流不冲泻而下……“她太荡了吧,有这么**的吗?真是伤风败俗!”一个服务员义愤填膺。

    “真有这么享受?如果是我多好,就是死了也值得。”一个服务员面红耳赤,心里只想自己代替她,嘴里则说道,“是过分了哦……”

    “我就知道她是一只sāo蹄子,打扮那么漂亮主动勾引他。”一个服务员嘴里很不屑,但心里却患得患失,“……,如果我穿漂亮些,他会这么喜欢我吗?那衣服得花多少钱啊,至少六七十元吧,好几个月工资呢。如果他不理我,那真划不来。”

    “这小子这么这么厉害?才多大年纪啊?”一个服务员悄悄地问同伴。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他们今后怎么办?哼!最好让公安抓起来,流氓!”一个年纪大的服务员很正义。

    此时的郭拙诚将全身不着一缕的她举到半空旋转了好几圈,见她即将晕过去,冷笑了一下,脑袋在她的腹部轻轻地顶着旋转了半圈。

    立即,早已情迷意醉的她如受电击一般痉挛起来,随着她一声轻呼:“妈妈啊——,我死了——,真的死了——”她一下晕死过去,整个身体变成了一片cháo红,两条紧紧夹紧的大腿内侧流动着大量晶莹的体液……郭拙诚将她扔到床上,抓起地板上的毛巾转身进了洗手间。如他所预计的,此时水龙头里流出了压力十足的水流。

    他关掉热水,让大量的冷水冲刷着自己滚烫的身体,心里一阵侥幸:草!差点把持不住了。真要上了她,这辈子恐怕就完了。

    当他洗完澡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后出来,柴灿灿依然没有醒转。她(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胸前那团紫红sè依然没有完全消失,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微微的香味,沁人心脾。

    郭拙诚皱了一下眉头,伸手在她太阳穴下按了一下。

    只听柴灿灿嘤咛一声,眼睛眨了眨,虽然没有睁开,但粗重的呼吸声还是显示她已经醒转。

    郭拙诚命令道:“快点起来穿衣服!既然你闲得发慌,我洗衣间有几件衣服你帮我洗了。……,还有,等下那些人要你交差,你可得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你。一个人的命运是自己的,如果你相信我,你就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如果你愿意继续这些过下去,那请便。我出去了,忙完了你自己走。”

    柴灿灿一愣,快速睁开她那双明朗的眼睛,手伸出阻拦道:“别……”

    但随即住了嘴,因为郭拙诚已经打开房门,她吓得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等门重新关上,郭拙诚的脚步离开越来越远后,她才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一边思考着什么,眼里有犹豫更有慌乱。

    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捡起地板上的裙子套在脑袋上……郭拙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没走多远就看见走廊拐角处站着两个男子,一边抽烟一边窃窃私语。看到郭拙诚的目光扫过去,那两人急急忙忙地走了。

    从他们的背影看出,其中一人就是那个热心的汪道璐,只是他现在没有穿公安制服而是一套便衣。

    郭拙诚轻轻地笑了一下,心道:“这些家伙真是舍得下本钱啊。连这么jīng心培养出来的女人都奉献出来了,下面应该是送钱了吧?”

    从刚才那个女子的表现以及他的观察,他发现这个叫柴灿灿的女孩完全是一个黄花闺女,是标准的完璧之身。虽然她说自己被什么老家伙用手抠破了身子,其实那只是她宽慰他的话而已,目的就是让他消除顾忌,不要担心睡了她而承担什么责任。

    当然,她当时说出的那些话还有另外一个主要作用,那就是勾引:一般男人遇到美女在密闭的房间请他看她的私密之处,能不产生兴奋吗?能不yù(火焚)身、yín(心大)动?

    郭拙诚稍微算计了一下时间,当他慢慢踱步走到服务台的时候,汪道璐果然带着两个男人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两人都身材魁梧,其中一个四十左右,另一个五十多岁了。

    郭拙诚心道:“主角终于出场了。”

    “郭科长,你好。”汪道璐一副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样子,举起手招呼道,“这是我们县局张局长,他特意从外地赶过来见你。”

    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伸出手,笑道:“什么特意从外地赶来,我每天都回家的。听说郭科长来了,我马上就来了。对于你,我可是仰慕已久啊,真正的越战英雄,我最佩服战场上的英雄了,幸会幸会。”

    郭拙诚握着对方的手,随着对方的摇动而摇动,嘴里说道:“张局长太客气,我真有点受不起啊。”

    “客气”两字,郭拙诚特意加重了语气。

    张恒德脸sè闪过一丝慌乱,倒是那个老者一脸的平静,只是将夹在左胳膊下的人造革皮包夹得更紧了一点。

    郭拙诚嘴里的“我真有点受不起”的意思如果反过来听就是现在还受得起,你们这点礼物我就全部接收了。

    老者也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小郭科长,你好,我是马驿镇镇长马修德。我今天在县城办事,听下面的人打电话说有人偷走了我们镇里的长途班车,我感到很奇怪,世界上哪有大白天偷客车的,而且还偷走了一车乘客?经过一打听,原来是小郭科长本事非凡,不但能驾驶大客车,还有一套非凡的修车本事。呵呵,老朽真是佩服啊。哎,你真是厉害,厉害啊,人老了不佩服不行。”

    张恒德似乎觉得马修德称呼郭拙诚为“小郭科长”太着痕迹了,就大着哈哈说道:“哈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相信你竟然是堂堂的科级干部?我都想喊你一声小郭科长才好。你知道,我可是努力了几十年才成了科级干部的。”

    郭拙诚伸开马修德的手,笑着说道:“马镇长,你别叹气,这是自然规律,没办法。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人都有从年轻到老朽的时候。其实,虽然老朽了,只要不坐井观天、不固步自封,那还是有所作为的,不是有句成语吗?叫老当益壮,就是说还是有机会年轻一把的。”

    虽然郭拙诚恨不得一下子掐死眼前这个老家伙,但理智告诉他不行,不说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掐死他,就是暗地里杀了他也不好。现在自己身处官场,不是在中越战场,官场的事就得用官场的办法解决,特别是他希望自己能在政坛走得更远,绝不能因为这种败类而污了自己的履历,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如果私自杀人被zhōng yāng大佬知道,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他们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血腥事。

    郭拙诚相信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老家伙,会让这个老家伙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现在他很“平和”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马修德听了郭拙诚说的这些话差点噫死,可他又发作不得,毕竟“老朽”这个词是自己说出来的,人家只是顺着你的话说,就是太顺着他的意思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长江后浪推前浪”为什么还有后面一句“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听起来太别扭了。

    张恒德心里则在揣摩:这小子不简单啊,吃了我们的好处,嘴巴一抹就不认帐。可是,我们的好处是那么容易抹嘴的吗?你以为柴灿灿的那层膜被你捅破了,还能长起来?

    想起柴灿灿那个尤物,张恒德心里直痒痒,觉得把这个培养了好多年的女子送给眼前这个小年轻享受,真是亏大了。至少也得送给地委书记、地区专员一级的干部吧?送给一个小小的科长,能捞到毛好处?马驿镇那个婊子真是扫把星,迟不好早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跳河死掉,逼得老子提前把这张好牌打出来。她可是老子费了好大的力气、动用了好多关系、花费了大量的钱培养出来的。

    想到这里,张恒德很不满的瞥了马修德一眼。

    是否动用柴灿灿这张牌,两人在电话里可是大大地吵了一番,最后张恒德只好同意了这件事。在争吵的时候,马修德不但责备张恒德之所以不想动用柴灿灿是因为他垂涎她的美sè,想自己先用,而且他还告诉张恒德,这个年轻人有可能知道了马驿镇的不少内幕。无论是处于安抚他还是出于他将来的发展,都值得下大赌注。现在才十八岁就是科级干部了,谁保他将来不是处级干部、厅级干部、部级干部?要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第419章 官场忠告

    在旁边打毛线衣的女子听了他们的话忍俊不止,大笑起来,良久才揉着腹部说道:“呵呵,笑死我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怎么第一次听说?真是笑死人……”

    汪道璐也忍不住想笑,但见马修德被毛线衣女的笑声弄得脸sè铁青,他只好强行忍住。

    想起今晚的目的,张恒德连忙打破僵局,说道:“热情的话等下再说,我们先去吃饭吧。郭科长,今天我们有缘相见,就让我们为你接风洗尘,你可不要客气。”

    马修德也明白自己的失态,马上笑着说道:“是啊,郭科长,相见就是缘。正好到了吃饭时间,你就别推辞了。”

    郭拙诚从谏如流,说道:“既然我们有缘,那就谢谢你们了。”

    一行人来到餐厅,县委招待所的主任也闻讯过来,跟他们打了招呼后亲自动手带着服务员为他们用屏风隔开出一个用餐的空间。现在这个时候县城的餐馆酒店还没有雅座、包间的概念,平时客人都在大厅里吃饭,只是在有领导或客人来时用屏风隔开一下。这个时代干部和群众的等级还没有前世那样泾渭分明,领导的特权还不多。很多县领导下乡都是骑自行车,根本见不到后世那种前呼后拥、jǐng车开道的宏观场面。

    而且这个时候的干部一般在家里吃饭,因为到食堂吃饭划不来,要交菜金和粮票。虽然这些菜金和粮票比在外面吃同样的东西便宜,但不zì yóu,坐在同事中间吃饭,你非得吃两个甚至三个菜、三两四两米不可,否则别人会认为你太小气。而在家里你却可以随意,也许一点大豆酱或者一点咸菜就可以应付了,剩下的钱和粮食可以留到过年过节或家人过生rì的时候改善生活。越是孩子多的家庭,越要算这种经济账。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在食堂买一个油水多的菜拿回家,跟着家人一起改善一下生活。

    这个时代吃食堂被很多节约的人视为奢侈行为,而前世吃大食堂几乎等同于过苦rì子,只有无权无势的苦哈哈才吃食堂,只要有一点权力就去高级宾馆、高级酒店潇洒去了,一只鲍鱼、一瓶酒的费用就足够在食堂吃几个月。

    吃饭的人只有郭拙诚、张恒德、马修德,汪道璐因为级别太低,连作陪的资格都没有,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们三个有秘密要谈,所以他被张恒德打发到外面望风,防止其他人贸然闯过来。

    菜还没上来,三个人的关系已经大大改善,郭拙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张恒德、马修德也不再倚老卖老摆老资格。

    马修德说道:“郭科长,想必你也听说了。上级组织很可能安排你到我们马驿镇担任镇党委书记。对于组织的这个决定,我老马可是举双手赞成,认为这是上级领导关心我们马驿镇的干部群众,让一个战斗英雄来带领我们前进。我老马也希望能在你的带领下贡献自己最后的余热,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说完,他举起茶杯约了一下。

    郭拙诚笑了笑,静听他接下来的“但是”转折词。

    “但是”这个词没听到,听到的是下面的话:“郭科长,说一句良心话,我为你不值啊。你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能把你发配到我们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马驿镇你也看到了,除了镇党委那栋办公楼是水泥房子,其他的不是茅草棚就是快要垮的土砖房,镇上那些房子盖了瓦的还不到十套,你怎么可能习惯?冬天四面透风,能冻死狗,而夏天呢,能热死猫。到处都是臭烘烘的百足虫,到处都是咬人的蚊子。你细皮嫩肉地跑过去用不了几天就得跑回来,影响多不好?

    你跟我们不同,我们是老家伙了,说前途前途已经到顶,说习惯我们已经习惯那里的环境。而你呢,你可是有大把好前途的,你才十八岁就是科级干部了,不说我们县,就是我们省,你这个年龄当上科级干部的,估计也是你,最多不超过一巴掌,五个。前途远大自不待言,何必因为这事粘上污点?

    当然,你也许会想越是艰苦的地方越容易出成绩,越能引起上级的重视。呵呵,我是一个老家伙,现在倚老卖老地说句觉悟不高的话,这话是偏无知的人的。官场自古都有,从奴隶社会就有当官的了,先不说有几个当官的是凭成绩上去的,就说一句话,你想想,世界上有哪一个地方从贫穷一跃为富裕的。一个地方之所以千百年来都贫穷,是因为这个地方该穷,要人没人,要矿没矿,要路没路,上天不穷它穷哪里?难道上天会去穷那些交通发达的、能人多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其实领导重视不重视,领导喜欢不喜欢你,根本不是看成绩,而是凭他们心里的印象。你长年累月呆在穷山沟里,领导终年见不到你的面,提拔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考虑到你?只有经常在领导面前露面,经常关心领导的生活,领导心里才会有你的好印象,提拔干部的时候他才第一时间考虑你。领导小孩过生rì的时候,你从省城买一个几元钱的稀罕玩具,它在领导心中造成的印象很可能超过你在下面乡村埋头苦干一年。

    郭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再说,现在农村的成绩真的难出,你千辛万苦让亩产提高二十斤,不及别人嘴巴一张说提高了五十斤。这玩意都是嘴巴一张冒出来的,虽然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吹嘘亩产上万斤,但数字绝对不可能真实。正因为数字不真实,你把产量提高几十斤没有人会真的注意,没有人真的为你请功。有些小人还会说你虚报数字捞政绩。你也看到了,我们马驿镇那里的土地贫瘠,大部分是黄泥土,没有足够的化肥根本增产不了。”

    两世为人的郭拙诚不得不承认这个缺德冒烟的家伙还真懂得一些为官之道,如果他年轻十几岁,如果他不是如现在这么贪婪这么歹毒,也许他的仕途会走的更远。当然,更可能是因为他贪婪、歹毒,得到了不少甜头,从而悟出了这些道理,等他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郭拙诚可没有替马修德惋惜的意思,他甚至都不想这个家伙得意,虽然心里认同,但他装着很不屑的样子,问道:“那按马镇长的意思,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要拒绝组织的安排,按我内心的意愿挑选新的单位?……,军人嘛确实希望还是能在与军人有关的职业上。”

    说话的时候,郭拙诚的目光在面前两人脸上扫了一眼,见张恒德眼里露出紧张之sè,他内心乐了:敢情你们两个也有矛盾啊,马修德要赶我走,张恒德却害怕我去他那里。

    显然,马修德和张恒德之前以前通过气,此时的他笑着说道:“组织安排当然要服从,你初来咋到怎么立即就跟组织讨价还价呢?怎么能只往自己希望的好单位跑呢?如果你这样提要求,给领导的第一个印象就不好,影响今后你的进步。再说,你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再干与军人有关的工作,也不利于你全面发展。我的意思是,我以老哥哥的身份劝你,可以找一个表面看起来不好的单位,住在县城,一边默默地工作一边结好领导。”

    郭拙诚笑问道:“那按马镇长的意思,我该选择哪些表面看起来不好的单位呢?”

    马修德回答道:“如果郭科长看重的是今后,看重的是等你二十岁、三十岁之后能快速地、稳步地升官,你完全可以选择宗教局、民政局、文体局、旅游局和机关工委。表面看现在坐的是冷板凳,但你能吃得苦中苦,能让人知道你有忍耐心,大家都会说你好,如果你稍微结交一下县领导,将来还不是一路凯歌?你说呢?”

    “马镇长真是会说,稻草都能说成金条。”郭拙诚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我提出来,上级领导也不会同意啊。据我所知,这次地区领导可是要好好历练我,要我到艰苦的地方去。这些冷板凳固然轻松,但显然违背上级的指示jīng神。如果上级要求我去马驿镇,而我本人又愿意呢?”

    马修德笑道:“刚才我也说了,我们举双手欢迎。今天我就是来为郭科长接风洗尘的。”

    郭拙诚冷笑道:“马镇长,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吧?……,你看,现在菜也上来了,如果你还不说出你的来意,我们这饭、这些菜可吃不下去。虽然我很年轻,但我知道如果我到了马驿镇,你的rì子未必有现在这么自在,至少你上面多了一个人管着。”

    马修德一阵尴尬,眼睛看了张恒德一眼。张恒德见状,连忙起身,说道:“刚才我没洗手,你们先谈,我去洗一下手就来。”

第420章 露骨的威逼

    张恒德还没有走开几步,马修德就居高临下地说道:“郭科长,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语了。我明确地告诉你,马驿镇是我马修德的地盘,我管那里已经管了十三年了,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虽然期间不断有镇党委书记派过去,但他们都呆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主动申请调回。因为他们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一切都得听我的。只要我认为镇党委书记做的不对,他的命令就出不了办公室。

    有两个家伙自恃自己经验足、自认为自己有能力,坚持要和我作对。我告诉你,现在他们一个瘸了腿躺在床上被儿子骂被媳妇嫌弃,不说过平常rì子,就是想吃一口饭、喝一口水都不行。另一个才从监狱里出来没多久,现在在家里种田,他老婆带着孩子跟他家附近生产队的一个大队会计跑了,丢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我说这些不是威胁你更不是恐吓你,当然那两个人也不是我动手害的,因为没有人能找到证据。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马驿镇的情况特殊,你不适合去。如果你不去,愿意调到其他单位,我和张局长会帮你活动,你活动所花的钱我给你。

    另外,我还给你二千元作为你的收入补偿!如果我们活动不成,上级一定要你到我们马驿镇当书记,那也行,就请你到了那里当不闻不问的菩萨,你玩你的,我们做我们的。我们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们的事。只要我们做的不过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觉得当这个书记没意思,想要一点权力,我们也给,但请你不要误听别人的话,不要想着整我们的黑材料。只要你现在认可,我也给你二千元!今后每个月还按时额外给你两百元的零用钱,保证你不亏,保证你比其他镇党委书记过的舒服,过的有钱。”

    说着,他从人造革皮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纸包放在郭拙诚面前。

    虽然郭拙诚两世为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肆无忌惮的土皇帝,竟然如此**裸地威逼利诱自己。他冷笑着用手捏了捏纸包,问道:“收买我?你觉得我是一个轻易能收买的人吗?”

    马修德盯着郭拙诚的眼睛,点头道:“是的。能不能收买我心里确实没底,但我希望你能答应。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你按我说的办,我可以保证将来我将镇里的所有功劳挂你身上,将所有过错推到我或者我手下身上,保证你照样升官发财,保证不影响你的仕途。

    像你这个年龄和级别,你一个月也就七十多元的工资,可我保证你有近三百元的收入,还保证你有喝不完的酒,抽不完的烟,享受不完的女人。刚才那个女人你也睡了,应该知道我们镇虽然破烂,但漂亮的、懂味的女人不少。只要你答应,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保证有香喷喷的女人送上门。你要黄花闺女也好,要中年妇女也行,要nǎi大好玩的还是要下面紧窄舒服的,我们都可以让你满意。我姓马的决不食言!”

    郭拙诚笑问道:“不可能吧?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做不到这一点。”

    马修德轻松地说道:“皇帝不行,我行。……,人家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根本用不着麻烦,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不用我们这么麻烦。我们镇上穷,穷得只剩下有女人的身子可换,所以我能满足你,这只不过是我们马驿镇的土特产而已,人家能跟你乐一次,她们巴不得。我老马也不会亏待她们。”

    郭拙诚看着马修德,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我不但要去马驿镇上任,还要当上真正的镇党委书记呢?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相信我的胆子不会比一头刚出生的小牛小。我还真有的不相信我会和那两位倒霉的镇书记一样。”

    马修德笑道:“确实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虎这句话,可是你想想,真有初生牛犊站在一头老虎面前,它又能活几分钟?不怕老虎是它愚蠢,没见过老虎所以不知道老虎的厉害,但不管它怕不怕,最终只得进老虎的肚子成为它的食物,实际上这叫不自量力。

    郭科长,你不是初生牛犊,也知道了老虎的厉害,明智的就是先躲起来,让老虎走了再出来慢慢吃草,而不是傻乎乎地冲上去,用刚长出一点点的牛角去顶老虎。老虎一爪就能拍死你,拍得你脑浆迸裂。

    你是聪明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应该还记得。从南志公社的公安人员拦车,到汪道璐向你示好,到柴灿灿和你上床,都是我临时安排。短短时间里能做出这些事情,虽然有些事没有成功,但你也多少知道了我的份量。仅仅凭你jiān污宾馆女服务员一条,你的前途就完了,你就只有坐牢的命。

    我是看你年轻,舍不得你就此废了,所以才跟你交心地谈话,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说真的,你才十八岁就是正科级干部,多让人羡慕啊,我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呢。如果你一路平稳的发展下去,当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甚至省委书记都有可能。我还希望到时候能到省城,找你郭省委书记喝一杯茶呢。那我真是祖宗坟山开裂冒烟了,我怎么能不帮你一把,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糊涂事,看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谁能不动心,人家可是送上门让你rì的。”

    郭拙诚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睡了她?如果我现在拍屁股走,你是不是马上就写告状信?或许你这个皮包里就已经写好了状告我jiān污女服务员的材料吧?”

    马修德也笑了,说道:“到底是当过兵立过功的,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不怕,现在面对如此大事也不动声sè,若无其事。你可不要忘了,很多事只要做了,你就推脱不了。不像我们现在两个人谈话,我就是承认我杀了人,你也告不了我,只要我不承认,只要我咬死没说过这些话,你只能干瞪眼,我甚至还可以说你是诬陷。

    可是,你睡女人的事能轻易否认吗?女人下面的那层膜破了是长不起来的,你rì她的时候流出来的东西落在床单上、落在她的衣服上,短时间内是销毁不了的。如果你没有睡她,我现在敢如此开诚布公地跟你讨价还价吗?年轻人,很多事情不要想当然,老人做事毕竟比年轻人还是稳当些。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再忍几天,等情况都了解了才rì她,多好?呵呵,当然,我也理解年轻人的冲动。”

    郭拙诚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上她,你信不?”

    马修德笑道:“呵呵,狗改不了吃屎,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不想上她。你也许不知道,为了你,我们可是下了血本的。她可是我们通过了不少人、动用了不少关系,将她送到香港进行了培训,培训她如何勾引男人。不说是你没见过几个女人的小子,就是我和张恒德都好想在她身上享受享受。如果不是事情紧急……”

    说到这里,他发觉自己说话太得意,差点露出了自己的胆怯,马上说道:“如果我们不是看好你的前途,不是认为你的前途无限,我们也不会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你用。你应该知道,我们能做到这一步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当时我们都约好了,如果你真的当假君子不rì她,她就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出来,我们再想办法。如果你rì了她,她就会悄悄地收集相关物证。我想她收集的证据现在已经到了张局长手里吧?呵呵,年轻人,还是平稳一点好,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郭拙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瘦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不慌不忙地问道:“马镇长,你相信不相信这事我可以轻易摆平?”

    马修德得意地笑问道:“除了答应我的条件,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轻易摆平,就算你有后台,也是山高皇帝远,一下子影响不到这里。当然,什么事情都有意外,要不,你跟我说说你能轻易摆平的原因,我还真好奇。”

    郭拙诚笑道:“很简单,我有后台,有你惹不起的后台。”说着,他摇了摇手,“其实,对付你们,我根本用不上后台,就我自己加上一点点手法也能轻易摆平。你想想,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但还没有结婚。只要我对组织上说明我和她在谈朋友,准备跟她结婚,别人会怎么说?我想凭我的条件,她不会反对吧?虽然还没有结婚就上床是不对,但组织上绝对不会说什么。为什么?你应该懂的。上级刚刚派我下来好好历练,还没有一天就被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拖下水,女人这么快就将证据交到你们手里,谁不说这是你们在陷害?如果有心人联系到上一任县委书记的倒台坐监狱就有张恒德局长的功劳,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回事。马镇长,您说呢?”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19/ 第一时间欣赏功高权重最新章节! 作者:老井古柳所写的《功高权重》为转载作品,功高权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功高权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功高权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功高权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功高权重介绍:
市长郭拙诚在抗洪抢险中不幸牺牲,重生回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开始了他新的人生。 ……………… 老井开新书了,请各位书友去瞧瞧,《机电帝国》书号3234579 简介如下: 主角有一点腹黑,有一门独特的技术,他用腹黑来营造环境,用技术来创建事业,终于成就了他的机电帝国功高权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功高权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功高权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