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扒了你的皮
“想不到,老子也是能打通任督二脉,未来要拯救宇宙和平的天才……”
想起后世里《功夫》的经典台词,杨猛总是会在筋疲力尽的时候,一边忍不住的偷笑一边安慰着自己,而在他的功夫稳步提升的刺激下,若离的拳技也是突飞猛进,虽然无法与他一般达到气合拳式的地步,但也渐渐能在平素的行拳走式中,保持住蓄吸发呼的逆势呼吸法,将气血随着至劲力的转化而运转,将气血运使和实战打法紧密地结合了起来。
这里面,还要归功两人成亲之后,姑母教给若离的沐浴功。
在最初听到这门功法的时候,杨猛还曾在心里无尽意.淫过,可到了真正亲身修习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又犯了土鳖与形而上的毛病。
沐浴功,绝不是两口子洗鸳鸯浴时练的功夫,而是一种由亲近之人频繁为其推宫过血,按摩十处可滋阴壮阳的坎离水穴,以达到内壮外强的目的。
在杨猛修习了天罡钓蟾劲之后,于早晚醒后睡前,在床上平卧,由若离为他进行的辅助性按摩练习,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理疗。
沐浴功的名气有些俗气,但功效却是极强,主要练法是养精蓄锐功夫(即揉玉环),同时配合两掌干摩擦发热后,推按搓揉双眼、腰侧、命门和涌泉,使练者体内气血达到阴阳匹配,坎离相交的程度,使得心肾功能不断增强。
令杨猛感觉最为苦逼的是,成亲了几个月,若离却一直不敢与他圆房,据说还是姑母严词训诫反复叮嘱过的事情,为的是,在天罡钓蟾劲完全练成之前,精气不至于过度泄露,以免造成功亏一篑。
若离对杨猛的心思可谓无私到了极点,任凭杨猛在床上说破了大天,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这个就有点像后世笑话里说的,疯牛病是怎么来的了。
“连续几个月,天天都让美女给你全身推油外加气功肾疗按摩,然后却连手枪都不让小撸一发,估计换个白痴过来,也能立马打通任督二脉,沟通天地之桥,从此拯救宇宙和平,挽救整个银河系了……”
当然,尽管心里的怨念已经深若后世的贞子,可杨猛到底还是在性福生活的巨大压力下,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毅力,日夜下着苦功熬炼气血,终于在几个月的一天早上,初步练成了这门金蟾派秘传的天罡钓蟾劲。
杨猛有些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泪牛满面。
如今他的丹田小腹可谓时刻鼓荡自如,一口气息吞下,瞬间就能意运全身,虽然还不能像那个变态王伟一般,使出超级无敌化劲必杀技‘打神鞭’,可在平日的练习中,已能打出一波又一波疯狂而又狠辣精准的三皇短炮拳甚至猴拳寸劲来。
“那八极拳的混元劲,乃是外家功夫练至巅峰后,开始由外及内壮大骨髓气血的法门,而咱们金蟾派的天罡钓蟾劲,则是先练五脏八脉内府气血,再走骨髓筋膜由内及外的内丹派绝学,你所学的北派形意拳和杨氏太极,虽说也都是内家拳,但与武当的太极十三母拳相比,显然还是自家的功夫更适合这门功法,当然,等你练到气随心走,腹部一荡则五雷随心、发动全身的境界,别说是什么内家拳,即便是用普通的罗汉拳、外家八极拳或越女剑法,都能发出暗劲甚至所谓的剑芒来……”
有了名师的日夜提点,杨猛不单将飞鸟穿林剑及太极拳练至得心应手,就连暗劲的火候也有了质的飞跃,虽说还没将暗劲练至头顶,但在若离每天以暗劲帮他按摩丹田后腰,辅助修行天罡钓蟾劲的便利条件下,将暗劲练至胸背躯干之处,显然已经不在话下。
当然,在飞鸟穿林剑法练至登堂入室之后,杨猛已经在宋唯一的责令下,开始在那个荷花水缸上练习了,受益于王五传他的活马桩,尽管偶尔步伐不稳,但却也能勉强能将整套剑法在水缸上使出。
用句宋唯一的话来说,他如今才算是轻功略有小成的人物,虽然还不能像李云龙那老贼头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但在宋专门拿出了十多天的时间,又让他练习了一番跑板功后,杨猛终于能像个正经的武当弟子,借着快速跑动的惯性,在墙壁上连续踏出六步了。
所谓跑板功,最早据说是出自于北少林寺的一门外功,乃操练攀登墙壁时必修的实用功夫,同时还是操练趾功的一种有效的手段。
跑板时,要先选木质较硬,厚约l一2寸,宽尺许的长木板,斜搭于墙壁上,练者用一两步跑行至板端,回身下板转落至原地,初跑时,板的斜面约45度,经过训练后,逐步加大角度,最后等到垂直的角度后,便可以直接攀登墙壁。
虽说这门功夫平日看似无用,可每当杨猛想起霍元甲徒手登上天津城墙,为师伯大刀王五收尸的事情,心里难免就有些执念,这执念之深,连宋唯一都在心里觉得极为不解。
平静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作为武人麻烦与争端宗师会随之而来,就在杨猛如饥似渴般的日夜苦练时,一个有些怪异的不速之客却不请自来。
虽说来者并非是来找杨猛麻烦的,但如今他可也算是宋唯一身边的入室弟子了,授业恩师有事,这做徒弟又如何能够不上前呢?
按照武林中千百年留下的习俗,门派中得传真功秘技的入室弟子,平日里不单是维系该门派声名威望的御用打手,同时还是师傅年老气衰时,为其维护武林名声撑起门面的第一人选。
正因为如此,越是武艺高深的宗师或大拳师,对自己的徒弟便越亲,几乎是手把手的提点指导。甚至在很多没有留后的武人眼中,这嫡传的徒弟甚至比儿子都亲……
用杨猛更实际的话来解释,这无论是真传、嫡传还是入室或衣钵弟子,其实就是习武之人在年老气衰之后,能够得以安身保命,平安终老的绝对屏障。
来人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一身气度看起来却极为不凡,尽管杨猛无法从他的身形步伐中感受到其手上的功夫到底有多强,但从他背上那柄三尺长剑上看来,就可见一斑。
长剑长约三尺三分,宽约两指,应该属于快剑的范畴。
虽说剑鞘与剑鄂上的磨损程度看起来很重,所谓的耐久值可谓濒临底线,但从那剑柄上五只清晰的指印和深深的握痕之中,就能感受到剑主人在剑术方面,恐怕下了不知多少的真功夫。
“武当金蟾派第十代弟子柳生雨,叩见掌门九师叔,家师东海紫河道人,嘱咐弟子出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来杭州向师叔讨教,顺便取回家师十年前寄放在九师叔这里的内丹派剑典……”
宋唯一摇了摇头,忍不住噗嗤一笑,端起手上的骨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咱武当内丹派的剑典确实在我这里,不过可不是你师傅寄放在我这的,那是你师祖亲手传下来的金蟾派掌门衣钵,你是门里的晚辈,想要这份传承倒也不算坏了武当的规矩,只是能不能拿得走,就要看你得了紫河道人多少的真传了……”
从浩然大度的官员气派,忽然变作自古传承了武当道统的金蟾派掌门,宋唯一的华丽演技,显然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说了这么半天,怎么感觉自己勤修苦练的飞鸟穿林剑法,好像也算不上内丹剑派的真东西呢?
“难道还有更神秘的武当秘籍?”
看着杨猛忽然神采飞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若离一把把他拉到了一旁,轻轻地啐了一口道:“姑母让我告诉你,这是他们武当金蟾派千年传承的大事,外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得插手的……”
杨猛微微楞了一下,随即脸色有些涨红起来,对若离无视自己已经‘嫁’进了张家的事实感觉极度恼火起来,同时也更对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金蟾派的外人,而感觉愤懑不平:“那是你姑父,可如今也是我姑父,何况我学了金蟾派的天罡钓蟾劲和飞鸟穿林剑,怎么就算不得金蟾派的人,难道还要……”
若离翻了翻白眼,一巴掌拍在了杨猛的额头,瞅了瞅宋唯一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低声地骂了一句:“你忘了你胡乱篡改飞鸟穿林剑的时候,姑父就特意地跟我和姑母说过,你以后要敢说是武当内丹派剑法的嫡传弟子,他就扒了你的皮……”
无限求票票、收藏……
第六十二章.念想
沸水沏茶,自有其道理在其中。
特别是杭州的龙井茶,在沸水浇下的半分钟内,叶片便会如玉针般根根竖立,悬浮于淡绿色的茶水之中,其色泽有如碧玉含情,与福建的铁观音沸水卷花,实在是各有一番自然神韵。
柳生雨对茶道的研究,还要超过宋唯一,虽说宋唯一总把龙井茶比作茶中的君子,可在这位明显属于茶道大家的年轻人面前,终归是逊色了许多。
这也是宋唯一对柳生雨的第一道考验。
很明显,人家不单通过了考验,而且还显得有些游刃有余。
杨猛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种装.逼式的道门考验,宋唯一可从来没对他提过,心里不爽之余,对彬彬有礼的柳生雨却小心地戒备起来。
不是因为柳生雨谦谦君子的茶道大家风度,而是从他极度守礼的茶道功夫上,看出了一丝日本鬼子的痕迹。
这个民族,最擅长的就是把抄袭来的文化或道理,挂个马甲修改一番后,称作是自己民族的精髓与传统,然后在不断伪造的‘历史’中,反过来再将这种经过变化的文明与传承,从原主身上彻底剥夺,甚至连叫法都不可以相同,同时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才是傻x正宗。
这是一个骨子里极度低劣自卑,狂妄中又充满了色厉内荏的低劣民族。
“茶沏得很是不错,不过,你大概不是中土人吧……”
宋唯一轻轻地尝了一口柳生雨的功夫茶,随即在杨猛心里的喝彩声中,道破了那小鬼子的来历。
柳生雨身躯微微一震,随即低头塌腰地如狗般趴伏在了地上:“请九师叔原谅,柳生雨自幼由师傅养大,虽然不是大清的纯种血统,但骨子里还是……”
“你师傅其实也是个倭族人吧……”
柳生雨愕然坐起,先是一副痛不欲生的便秘表情,只是当他听到宋唯一下面的一番话之后,便只能放弃了继续作秀,渐渐恢复成一副冷峻甚至有些傲慢的嘴脸。
宋唯一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在感慨此人虽然仪表堂堂,却已将日本人的虚伪精神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虽然你师傅从未对你师祖说过,但你师祖可是堂堂武当派的闾山道人,会看不出他故意隐瞒带艺投师的事实么?哦,或者说是蓄意偷师的目的么?”
看看柳生雨沉默不语,宋唯一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嗤笑:“告诉你这些话,是让你明白做人要厚道一些的道理,回去知会你那师傅,武当秘传的剑术绝技,永远不会教给一个居心叵测的日本人,你师祖不给,到了我这,更不会给,还有,以后不要再以武当或金蟾派的名义,在咱大清的地界上招摇撞骗,否则我会连他已经学到的东西也收回来……”
柳生雨双眼微微一缩,发出了一种狼性的光芒:“师叔想必忘记了覆水难收这句话……”
“覆水虽然难收,但你别忘记了水无常形,我只需将装水的铜盆刺破,一样能让水流光……看在你师父这些年恶迹不显的份上,跟他一起回日本吧,不要再来中土……”
杨猛讨厌日本人,是因为那帮畜生对祖国的祸害与后世反复无常的挑衅,而宋唯一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却是因为从甲午中日战争的马关条约中,看出了这个依仗着列强的虎皮,不住欺骗并侵略中国的走狗国家,其丑陋而又虚伪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剑曰真空,长三尺三分,重一斤八两……”
柳生雨眼见宋唯一看破自己师徒的身份,再也无法依照武当的规矩讨得内丹派的秘传,索性恢复了日本人土鳖矫情无下限的本色,缓缓地拔出了手里的长剑,平举过眉,面色凝重地放在头顶上面。
“看来不给你留个念想,你就会跟你师傅一样贼心不死,知道猿与猴的长相体型相近,而称呼为什么却一直不能混为一谈么?”
柳生雨微微地愣了一下,“请九师叔赐教……”
“所谓杂食为猴,食露为猿,猴子一天嘴巴不停,而猿却只在早晨服用露水……”
看着柳生雨一脸不解,宋唯一淡然地笑了笑,想来或许是觉得之下的话略微有损身份,这才有些腼腆地继续说道:“一个人种的贵贱,在于他吃什么,想什么和做什么,在我看来,你和你师傅代表的日本人,就是属于吃杂食的林间野猴,可如今非要跟师叔这灵猿来抢露水吃,即便是这露水让你们一时抢了过去,可你却仍然吃不饱,最后还得去吃杂食……”
杨猛听着嘿嘿一乐,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这不属于你们的知识,即便给你了,凭你们日本人的智商,恐怕也永远都搞不明白里面的奥妙……”
说到这里,宋唯一也不怪杨猛随意插话,只是微笑着站起身来:“说了这么多,怕是你也理解不了,你大老远漂洋过海的来到中土,师叔说什么也得给你留个念想,免得以后你的后辈还要继续以此为借口,到我们中土纠缠不休……”
虽然这些日子里,杨猛常常也会眼馋宋唯一这柄三宝九龙剑,但当宋唯一真正拔剑出鞘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了何为冲霄剑气,什么叫不平则鸣!
青白光亮的剑身上,雕满精细古朴的篆文,绝非只是为了美观,而是将宋唯一对剑道的理解和精神都融入其中,尤其在宋唯一轻轻抖腕发出阵阵低沉的剑鸣之后,杨猛才发现难怪姑父会对自己修行短剑技法感觉到脸上无光。
这把剑不愧在后世被称为宋氏剑,因为它的频频跳跃与宋唯一已经出现了一丝琴瑟和鸣的痕迹,而对于柳生雨来说,这当然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
能够代表自己的师傅找宋唯一取经,其实力显然已经超越了曾败在宋唯一剑下的紫河道人,而在两人纷纷亮剑之后,柳生雨的气势顿时再次变化起来,虽然看起来仍是武当剑法的架势,但骨子里却隐隐暴露出来日本武士道提倡的暴虐冷血之剑意。
宋唯一摇了摇头,忽然叹了口气:“想不到,你连你师傅都不如,武当的东西,你连一点精髓都没体会到,就敢来我这里招摇撞骗,在这心性一关上,你恐怕还得跟你师傅多学几年……”
“八嘎,新右卫五门为了我能突破武当剑道的束缚,已经杀身成仁了,你不要瞧不起我大日本帝国的剑道,像你这样的支.那人,只配死啦死啦地哟……”
连番不断的讥讽,终于让柳生雨恼羞成怒,只是在狂怒的同时,却忘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三尺长剑在双手的把握之下,瞬间挥过头顶,随着脚下一个踏步急冲,便如闪电一般狠狠地刺向宋唯一的喉咙……
“再差的剑法也有其过人之处,日本人的剑道深得快、疾、狠、准的精髓,虽然对心性修养毫无益处,但在实战杀戮上的威力却极强,用内丹剑派的话来讲,已经算是深得月练的精髓……”
错步接连闪过柳生雨的斩击与突刺,宋唯一大大方方的教起了杨猛,只是在说道月练两字的时候,柳生雨不禁好似受到刺激一般,再次将出剑的速度加快了两成……
当当……
这一次,宋唯一便不敢只凭步法躲避,而是用手上的三宝九龙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弧,再次打断了柳生雨恶狠狠地回首斩劈,并顺势将其长剑带落牵引至一旁,虽然场面看起来极为凶险,但明显保持着游刃有余的气度,执剑缓步绕行。
“看你的剑法,比你师傅还要急功近利,虽然将武当的剑法与你们日本人的剑道融合在一起,但却只有杀戮之心,没有了君子之德,彻底的走上了邪路,就算你如今还年轻,恐怕日后也再没了修行日炼的资格和心境,你如现在收手,我可以保证不收回我武当的东西,让你就此安然离去……”
柳生雨脸上先是一阵挣扎,随后又恢复了狰狞的表情,双手将长剑遥指宋唯一的眉心,不住积蓄着强大的杀气……
“就算我现在偏离了武当的剑术,也还有无数真正向往剑道精髓的后辈,日炼剑法这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剑道,不应该掌握在被称为东亚病夫的民族手中,与我们大日本武士道相比,你们才是整日浑浑噩噩的猴子,而我们日本人,才是充满了灵性的猿之一族……”
宋唯一脸上微微一怒,随即又不觉哑然失笑,手上的宝剑不觉再次慢上了几分。
“按我的意思,月练之剑的法门,我师傅都不该传给你们这帮狼子野心的蛮夷,你倒比主人家还不客气,既然如此,就给你留下的念想再深刻一点……”
说来也怪,尽管宋唯一手上的宝剑越来越慢,可柳生雨狠戾迅疾的剑法却仍然无法突破那看似单薄圆润的剑幕,等到他将浑身的力气使出,令长剑在手上击发的速度愈发高涨时,空气中幕然出现了两道凛冽的月光,突破了宋唯一的剑幕,刺向他的眉心与喉咙……
叮!
宋唯一手上的宝剑一闪,忽然第一次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一记简简单单的直刺,却精准到了非人的极限,在击破了两道银月般的剑光同时,竟然还能准准地点在柳生雨手中的剑尖顶上,使得其快如满月的强袭突刺,不觉整个为之一顿……
宋唯一手上宝剑再次慢了下来,在空气中缓缓地画出了一个环形,只是当柳生雨怒喝着再次出手的时候,那慢到了一定程度的圆光宝剑,又再次如神龙闹海般地光芒暴涨……
这瞬间爆发出的恐怖剑光,便好似天上的大日骄阳,将柳生雨在狂暴中突破了音障的剑技与银光再次拦腰斩断,并将空气中残留的弧形剑影一扫而光。
令人眼花缭乱的瞬间过后,战局转眼已经彻底结束。
宋唯一侧身静静地站立一旁,而他手上的三宝九龙剑,却极为温柔地点在柳生雨急冲过来的胸腹中央……
今天收藏终于过了3000,感谢所有兄弟的支持,各种跪求!
第六十三章.暗柳生
柳生雨的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将刺向宋唯一眼睛的长剑继续向前递出分毫……
一刹那好似百年,就这么凭空的脚尖一顿,却将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冲杀动势彻底地凝固了下来……
柳生雨一动不动,保持着弓步前倾的动作站定原地。
嚓!
杨猛没有看清宋唯一收剑的动作,等到宋唯一宝剑回甩,以暗劲崩掉剑尖那一点血珠,并转腕将宝剑插入剑鞘时,他才听到空气中残留的声音,以及剑鄂上的暗扣发出的那一点轻响。
这一轻到了极致的声响,却打破了暴雨狂风过后的宁静,“我出剑与收剑的速度对已超出了声音的速度,也没有破坏你的内脏,如果你学过我武当的吞气法门,当知道如何闭气修养,只要一个月之内不与人动手和动气,伤口处残留得那一点暗劲,反而会帮助你快速回复,起码可保你十年无虞,只是以后的阴天潮湿天气怕是要遭一点罪了……”
柳生雨惨然一笑,在杨猛与宋唯一极为不解的目光中,回手用力的在胸腹间狠狠一拍……
砰……
随着这一声闷响,伤口里的暗劲顿时爆发,而柳生雨绷紧如弓的身体也忽地瘫软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瞪着宋唯一慢慢趴倒,等到看似毫发无伤的身体终于碰触到坚硬的石板地时,忽地又似干瘪的海绵,奇怪地缩成了一团。
这是一团诡异到了极点的身体,直到那一团紧缩到了极致的身体下面,终于缓缓流出一块圆圆的血迹时,空气中凝重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氛,这才随之被彻底打散。
杨猛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即便是在后世见识过各种邪门歪道,如今也感觉脑袋实在有些不太够用,“如果他是坚持武士道精神,应该是剖腹自杀吧,为何会选择如此极端而又令人费解的死法?”
答案隐藏在外面忽然传来的一道冷冽而又有些恭敬的声音里面。
“在下皇甫松,乃宫内四等御前带刀侍卫,上面让我随柳生大人同来杭州,吩咐如果宋大人出手之后,可以为他收尸……”
宋唯一看着那名穿堂入室,不请自来的大内侍卫,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既然上面让你收尸,你便收了去吧,想来那柳生雨甚至其身后的日本人,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从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剑伤里,看出日炼之剑与月练之剑的区别……”
皇甫松看起来大概有三十一二岁,下颌留着三缕漂亮工整的短须,看着宋唯一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道:“此人来自日本的望族柳生一族,加之其此次算是立下了功劳,是有资格葬入柳生宗家墓地的……”
杨猛听了宋唯一的话,终于恍然大悟,但心里毕竟有些不爽,虽然看着皇甫松一脸恭敬,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阵阵的腻歪:“今天倒是长了见识,早听说日本地少人多,所以才对我大清贼心不死,如今看到这日本人的死样,才知道日本人果然极为爱国,原来连死了都不敢浪费地方……”
皇甫松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才有些恍然杨猛若有所指,先是举手抱拳示意见礼,然后才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在下也是因为与这位认识了段日子,才从他口中得知,普通的日本男孩,从小睡觉的姿势是要仰面平躺四肢展开的,象征着日后前途远大,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刺客或忍者,从小在睡觉时才必须缩成一团,为的是不让身体时刻保持警醒,以免过分暴露在阳光之下,也正是因为这种严酷的训练,所有刺客或忍者在死后,身体都会因为条件反射瞬间缩成一团……”
看着宋唯一有些不解,皇甫松继续解释道:“柳生家族虽然在日本从政参军者众多,但那都是宗家的子弟才有资格的,至于那些旁系的柳生分家,有点地位的还能做个武士,地位低下者,只能作为忍者或刺客培养,因为柳生家不擅长培养忍者,所以此人定然是名刺客,这种人在柳生家族里,又被称为暗柳生,如果没有特殊的任务或功勋,终生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且不得行走于阳光之下……”
杨猛心里微微一动,却又装作不解地继续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此人已经……”
“是的,这人的任务恐怕就是激怒宋大人出手,在身体上留下大人独门的剑法,如今虽然身死,但任务却已经完成了,按照柳生家族的规矩,他不单有了将尸体以大字展开的资格入藏宗家墓地,就连他的直系后人,也可以从此脱离暗柳生的身份,加入柳生宗家并拥有自己的名字……”
宋唯一看着皇甫松侃侃而谈,心里觉得有些厌恶,皱了皱眉头转身坐了下去,“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处?既换不回他的命,也改变不了他身上的剑痕……”
皇甫松笑着点了点头,有些理解地对宋唯一鞠了一躬,“宫里的李公公和柳生家的代表关于这方面有过口头的协议,这次交手,算是柳生一族的剑客与我大清民间高手的私人武术交流,一来不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友谊,二来比武的结果如何,柳生家都承诺不会以暗杀和其他任何方式继续追究宋大人……”
宋唯一嗤笑了一声,忽然与杨猛一般,觉得这清廷算是已经烂到了根子里,竟然丝毫不以此为辱,竟然还好似占了多大便宜般的沾沾自喜。
可惜,皇甫松显然没有猜到宋唯一的想法,看到他仍皱眉不语,这才继续笑着说道:“宋大人不必担心,相信就此一役之后,日本方面从此不会再有人以其他接口继续纠缠大人,更不会再有人来找那日炼之法……”
……
杨猛眉头一动,瞳孔本能地在眼眶中缩了一下,随后好似无意地走了过去,仔细地大量了一番这位皇甫松,“如此,可真是要谢谢皇甫大人了,希望日本人能够信守承诺,不再想法设法来给我姑父添堵,这人既然刚死,要不要我来帮大人抬出去……”
皇甫松没有看到杨猛眼中的变化,只是客气地拒绝了杨猛的好意,独自忙碌起来,趁着尸体没有彻底僵硬,先是轻轻地将那位用了假名的暗柳生四肢一一拉直,然后又将其扶起放平躺在地上,等到外面再次进来几人之后,这才用准备好的担架将其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
“猿真的是只吃露水么?就能够活下来么?”
宋唯一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杨猛,忽然笑了起来:“你也想学那日炼之法?”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门秘术,单凭那暗柳生宁愿豁上性命,也只求在尸体上留下致命的剑痕,就能看出其神异与强大之处……
杨猛嘿嘿笑了一下,有些讨好地接着说道:“就算孩儿没有资格修行这种千年传承的秘术,不过只是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日炼法门,想来也不会影响到咱武当什么……”
宋唯一犹豫了一下,不知在心里触碰到了什么地方,看着杨猛略微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忽地淡淡一笑:“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你看那露水在清晨旭日初起之时才有,早晨的阳光启发万物生机,所谓的猿食露水,其实吃的是阳光,在道家的典籍道藏中,也有在黎明时分以吞气的法门,服食朝阳紫气一说,其实都是一个道理,总而言之一句话,便是服食日月精华……”
杨猛眉头微微一动,心里先是惊讶,竟然会与道家服食日月饵药等传说联系到了一起,觉得过于玄异恐怕有些夸张其词,但但他忽然联想到连自己都能灵魂穿越,那这些原本被后世归于迷信的玄学,是否真有其事呢?
心有大畏惧,便生痴障心,说得便是如杨猛此刻的心态,特别是当他反复琢磨着宋唯一所说的理论,不觉愈发觉得其中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玄机,等到宋唯一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话扭头看过来时,却发现杨猛神态之严肃,甚至比自己还要庄重几分,显然对于这门更倾向于道家修道长生学说的剑技秘术,发自内心地真正敬畏起来。
宋唯一点了点头,心里赞叹杨猛心思还算纯净,有着常人难求的追求大道之本性,嘴上则继续用最通俗的语言继续描述着:“这个世界很奇妙,你看一切的植物,好似不如走兽飞禽般自在,但却都时刻暗中模仿甚至向往着太阳,吸收着太阳的精华,而本来看起来要比植物高等的动物,在吸收太阳.精华这方面,却天生又不如植物,只能模仿着月亮,或有意或无意地服食着月亮的精华……”
杨猛一头汗水,眼中愈发迷茫……
今天要临时出门,晚上那一更如果来不及回来,就明天补上,兄弟们票票好少,跪求!
第六十四章.日炼之法
“你看那树里的年轮,描画的便是太阳的形状,世间大多数花儿绽放,也都是在模拟着太阳的动态;而动物则不然,它们大多喜欢昼伏夜出,月缺时一切正常,可月圆时,所有的动物都会不自觉地变得亢奋起来,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出现发情或狂乱的现象,包括常年隐藏在土里的虫子、深海底下的鱼兽乃至我们整个人类……”
看到杨猛渐渐有些明悟,宋唯一继续说道:“人类其实也是一种动物,女人受月亮影响,产生了关系人类繁衍的月事,男人何尝又不是总会在月圆时候动情,只是不如女人的形迹显著……可以说,所有动物的身体,都受到月亮的影响,而唯一拥有太阳痕迹的器官,便是眼睛,它同时具备了太阳的形状以及所有的动势,实际上,动物能够以眼视物,也与阳光的作用不能分离的……”
杨猛脸上有些动容,对古人看似没有科学根据的大智慧,感觉发自内心地敬畏起来,“也就是说,所谓日炼之剑的修行法门,炼的便是人的眼睛?”
宋唯一点了下头,接着又摇头道:“猿是动物中的异类,不单吃的是太阳精华,就连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也是要一直注视着太阳……所以猿才是动物中最能体会太阳.精华的生灵,这也是为何上古剑客大多以猿自比,创立了白猿剑技和猿公剑法,也正是因为古人发现动物中灵性最强的,便是这猿类,才有了日后的道家吞气采药的修行法门,算上武术中的技击和刀剑之术,其实都是上古人类对猿类的崇拜,以及对自身进化的一种探索……”
“那月练又是怎么回事?”
“武当内丹派的剑法,各门各派的拳术,包括我传给你的飞鸟穿林剑,都是先要以夜练之法,开启人体内与月亮的神秘感应,在力量、速度以及气血上突破常人的极限,然后才可如猿类一样,开启自身与太阳感应的器官-眼睛……”
“然后呢,也在清晨时注视太阳,以吞气之法服食日月天地精华?”
宋唯一摇头笑了笑:“这就涉及到武当剑法的日炼秘诀了,没有日炼的秘诀,人若敢直视太阳太久,用不了多久便会瞎,这也是多少没有获得传承的武当高手,自己摸索时亲身验证过的事情……”
杨猛一脸垂涎,眉头有些兴奋地跳动起来,可惜不等他再说话,宋唯一便已经抢先说道:“这口诀传子不传女,传贤不传长,你虽也算得了武当月练的剑法,但性格过于机巧跳脱,恐怕要很久才能明白月练之法的真正精髓……虽然你装起傻来大多数人很难看破……但你别忘了我修行的日炼法门,便是从眼睛开始的,而你……我觉得并不适合……”
杨猛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释然的点了点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虽然我如今脑子算是开了窍,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憨傻,不过也失去了那份纯真的性情……”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的站起身来,向后院走去,只是当宋唯一走到庭院中央那一团暗褐色的鲜血旁时,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这日本人狼子野心,与宫里所谓的协议,怕是连马关条约都不如,我虽不能破戒直接传你真正的日炼剑法,但提前做些未雨绸缪之事,倒也未尝不可……”
杨猛有些惊喜,同时也有些期盼。
宋唯一哑然一笑:“这个跟道藏里的金丹长生玄学一般,只要将话说白了,其实便也没有那么神秘了,你看地上的这团鲜血……”
血迹有些凝结,颜色发暗,只是联想到之前宋唯一说的话,杨猛不禁脱口说道:“也是圆形?”
眼下正是正午时分,宋唯一指了指脚底的影子,“这世界万物的影子,总会在正午时分无限接近于圆形,实际也是在感应着与太阳之间的联系,一切事物的运动轨迹也是如此,无论是武当剑术还是太极拳,都包含着张三丰祖师对太极阴阳分化的理解,也就是说,无论是月练剑法还是武当的太极拳法,本就一直藏着一颗无形的太阳……”
“那该如何才能感应并吸收到太阳.精华……”
“古人朝服白露紫气,晚食彩霞夕照,莫不都是在吸纳太阳.精华罢了,至于如何感应,只要联想下你学的天罡钓蟾劲的吞气桩法,自然也就懂了……日后如果你能从这门功法里采到太阳.精华,便足以从中体会到如何将自身进化,至于风险性更高的日炼之剑,其实不学也罢……”
轻轻的点了点头,杨猛算是彻底地服了这古人的智慧,眼见若离与姑母两人端着龙井山刚下来的新茶进了庭院,忽然惊呼道:“那日本人的剑道,好像更喜欢直来直去……”
宋唯一笑着接过了若离手上的茶杯,拍了拍杨猛的肩膀。
“日本人的剑道及刺客的刀术,都是在唐朝年间随着唐刀打造之法一同流传过去的战场技击之术,最擅直线突进,以强力逼敌退至死角,所以才会杀戮血腥之气过盛,但凡有修行日本剑道有成的剑道高手,几乎无一能有善终……”
看着杨猛一直点头,宋唯一又接着说道:“他们会千方百计的觊觎我武当的日炼之剑,一来是觊觎我华夏侠义武风的千年精神传承,二来,则是对他们自己民族修行及进化无路的一种绝望……日后你若再与日本人交手,只需将太极洞虚混元的意境发挥出来,不断从侧面和圆弧角度发动攻击,自然便在先天上胜了他三分……”
话说到这里,又转回到那暗柳生的身上,联想到之前那位皇甫松临走时说过的话,杨猛忽然理解了这个民族,为何会将‘自卑’与‘自大’这两种反差极大的性情,通通融入在他们的武士道精神里面。
方才那个皇甫松虽然年纪轻轻,可身上却隐藏着一股锋锐的剑气,如今静下心来再想想,其话语中的漏洞,分明已经泄露出他与日本人有极大的关系,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想想后世日本人多么反复无常便可想而知这句话能否靠得住。
若离上前轻轻挽住杨猛的手臂,有些心疼的嗔道:“想不通就明日再想,莫要钻了牛角尖,功夫是一天天练出来的,指望着一朝顿悟,只有佛家才擅长那机辨之术……”
宋唯一与妻子哈哈一笑,不约而同的指着若离赞叹起来:“想不到这小若离想得比那些前辈还要通透,说得好,这功夫本就是从自然中一点点推演出来的,指望着一天就想明白日炼之法的奥妙,那也就算不上代代单传的中乘丹派秘诀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谁又能完全免俗嘿嘿,我看这暗柳生与咱武林中的暗门也是十分相近的,说不定还是抄袭咱们老祖宗的创意……”
四人一同进了内宅,在下人的伺候下坐在了饭桌旁,只是等到宋唯一喝了三杯之后,忽然有有所感触的接起了杨猛最后的话题。
“武林中这些门派看似风光,实际上传承下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少,而武当尽管前些代一直保持单传,却能传承至今,其实便是因为这暗门所奉行的宗旨不同造成的……”
杨猛一愣,“有何不同?”
“暗门最初,大多是由负责门派武技及精神传承的暗堂转化而来,武当尽管是是单传,但因为一人孤立无援,反而无法参与江湖上的名利之争,而那些消失在武林中的门派之所以传承不在,则是因为看不破名利二字,由暗门之人被迫出手,渐渐演变成了争夺名利清理门户的工具……”
看着杨猛若有所思,宋唯一继续说道:“到了现在,不单是暗门,就连那些江湖帮会甚至什么革命党,也开始将精力放在培养暗门刺客上,这一点,其实与日本人的家族分明暗两种传承,是一个道理的,如过如此长久下去,则国之武术和民族的精神传承都难以为继,而奇巧淫技恐怕却会大行其道……”
想想后世国术大量失传,而如泰拳般死磕训练出来的外家散打却是终日鼓吹,杨猛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位宗师眼光之深远独到,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国人敝帚自珍,如若各门派能够开诚布公,将武术广为传播,寓武道的精神于广大民众,这些传承日益艰难的武术和技击功夫,必将化为中国之国术!”
“国术?!”
宋唯一有些愕然,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心里一直痛惜种种武林绝技失传,但若一下让他如此开诚布公,心里到底还是难以放下,即便是后世被称为著谱传世的第一人,在正当壮年的时候,同样还是有些看破这其中的关隘……
这一晚,宋唯一醉了。
据若离后来听姑母说,这位一声戎马传艺的武当剑仙在醉梦中不住地喃喃低语,虽然姑母直至后来也没问过其梦中的场景,但她还是无法忘却当她看见那位终年养气静心的道门传人,竟然会在梦中不住低泣着‘国术’、‘国术’时,这个外柔内钢的女汉纸不觉也有些痴了……
下午总算逃过出差的命运嘿嘿,得以回来安心码字,上传至今天正好一个月了,由于我每章字数总超标,今天我郁闷的发现竟然超了新书期了,没有了新书榜单,就要靠兄弟们更多的支持和鼓励了,无论点评、推荐、收藏、打赏还是点赞,希望大家都能踊跃支持,业余写手需要的动力就是你们,让我看见你们的存在吧兄弟们……
第六十五章.宗方小太郎
“我们日本老一辈的剑道精神,本已偏离了中土的自然日炼法门,下一代的孩子,更是在陆军军部的号召下,彻底地走入了邪道,为追求典籍剑谱中移形换位及吐气发针伤人的效果,他们改变了月练剑技的古法,每日都以东密毒药熬出的汁液为食,为刺激身体内的潜能不惜大幅缩短寿命,甚至恬不知耻地将口中喷出毒气,称为什么新阴流忍术……”
看着眼前一脸恭敬肃然的皇甫松,宗方小太郎一脸沉痛地继续说道:“我的大郎就是死于这种忍术修行之下,所以我宁愿让次郎与你我一样,从小便送到支那来做暗谍,也不想再让他走大郎那么急功近利的邪路……”
皇甫松的脸上早已没了在宋家侃侃而谈的洒脱,一脸青灰的色泽下,丝毫表情不露,即便看到宗方小太郎渐渐哽咽起来,他的喉咙也不过微微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从腹部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宗方桑,这月练之剑本就艰涩难练,那正统的吐气发针术,须要吞吐大量月精之息,更是必须借助圆月时的引力……可每月只有一次月圆,一年最多不过能练十二次,眼见满洲那边与俄国人的战争日渐激烈,陆军参谋本部在情报课的特务必修课上,选择了急功近利的忍术也是迫于无奈,至于那日炼之剑,日本自古便只有一两位大家才能练成,不知我们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八嘎……”
一记响亮的巴掌在静室中响起,宗方小太郎脸上的哀伤转眼变得狰狞起来:“支那人不懂得老祖宗的智慧,柳生君你也不懂?”
或许是觉得没有从化名皇甫松的柳生身上看到足够的敬畏,宗方小太郎在犹豫了一番后,终于说道:“你以为八国联军入京城,真是只是为了那些金银财宝?”
“中华民族泱泱五千年的文化,影藏了不知多少能够让人类真正踏入进化的神秘技能而不自知,英国人将目光投向了西藏,因为他们在那里发现了古亚特兰蒂斯人生活的痕迹,俄国人与我们为东北开战,却是因为黑巫术的源头便来自于那片土地,而诸国研究得最为深入的,却要属德国人,据说已经提出了轴心物质的学说……”
看着最倚重的部下眼中渐渐放出了狼一样的光芒,宗方小太郎这才得意地拍了拍的肩膀,“你说这么多的秘术,中国能不被列强联手镇压?而这些神奇的传承必须掌握在大日本天皇陛下的手中……”
“哈伊!”
或许是感觉到这名属下终于又与自己站到了一个战壕里,宗方小太郎又洗脑般地与他共同怒吼了两句,这才刻意的恢复到那种虚伪的平静状态。
“总之,要不惜一切代价,从宋唯一的手中得到日炼之法,必要时,可以先从他的妻儿入手,他的两个儿子好像都没练过武,想办法,让荒尾君在日清贸易研究所里挑出两个女谍,混进宋家……”
皇甫松(或者该叫他暗柳生)的额头向前微微一点,又兴奋地喊了一声‘哈伊’,这才脸色亢奋地走出了静室,只是当他走到门口的瞬间,面部再次回复了麻木无语的状态,只是那对惨白色的眼球中,不觉闪过两道奇异的金色血丝……
当然,仍在杭州的杨猛,这时还在借着宋家的人力财力,练习着刷人桩的手法。
如八极拳、一挂鞭及巴子拳等外家拳来说,当火候达到一定程度后,并会抛开柔弱敦实的沙袋,尝试以木柱或石碑作为打击目标,试验劲力,称为“打桩”。
而在练太极拳的时候,虽然初始练习大捋和白腊杆时,需要在树桩上左右反复刷练靠劲与粘劲,然而草木无情无疼不知躲闪,这样练出来的拳法总归有一股子死劲,唯有活人才能跳跃、躲闪甚至反击。
而这种以人为目标用来试练拳脚胸背上劲力的手段,则被称为刷人桩或者是打“活桩”。
这个时代的物价,远没有后世那么夸张,虽说杭州乃是书生商贾盛行的水乡,但在拿出了10块龙洋一个月的赏格后,愿意出头做人桩的农家汉子倒也大有人在。
自从暗柳生来过宋家之后,杨猛便对宋唯一说的日炼法门渐渐上了心,既然剑术上不得其法,那索性便将精力放回在更擅长的拳脚功夫上。
当然,这时候杨猛打出的太极拳,已经渐渐有了自己的味道。
太极拳本就重意不重式,无论是陈家老拳、武当太极母拳还是杨氏太极拳,在拳架及打法上的侧重点都有很大的不同,但对于太极的拳意也就是杨猛从若离身上学到的动势,却是太极真正的根本。
有了这个根本,再加上天罡钓蟾劲不断增长的气力,杨猛在刷人桩时,无论是用云手、推手、散手还是长劲发人,都已经做到意到人飞的地步。
当然,尽管人桩数量不少,但杨猛还是极为小心地尽量不用手和脚,只是力求在各种不规范的状况下,以身躯之任意部位接下人桩打过来的劲力,并借着这股力量,将人桩腾空放出老远。
从这一点上看,杨猛的太极拳还是更倾向于杨式太极的长劲,虽然会将人弹放很远,但人桩却决无内伤之虞。只是即便他自觉已经十分低调,却仍忽视了国人对武艺的神化以及向往之心。
“听说了么,宋大人家的外甥女婿也是个活神仙,练得一手武当棉拳,随手便能将人发放一丈开外而不伤……”
“切,侬的消息已经过时了晓得伐,阿拉隔壁的赵家,据说前几天就带着三少爷上门学拳,只是人家一看上门的人太多,如今不再雇佣人桩了,还说不轻易教拳嘞……”
撇开这些因为银元四处八卦的乡民不说,单说宋唯一家,如今已经是车水马龙。
甲午战争之后,国人自觉振奋报国者众多,虽说自古以来便常说穷文富武,可在这种乱世之中,情况恰恰反了过来。
尽管清廷一直苟延残喘到1912年才正式灭亡,但在今年日俄战争爆发之后,百姓对只敢保持中立,任由列强在自己的国土上战争的清廷愈发失望,连所谓的科举制度如今也早已形同虚设,加上一些穷苦家的孩子如果想混口饱饭,第一选择自然便是脚夫力工或武馆的学徒最为适合。
来宋家学武的人,虽说也有几个家境富足的孩子,但更多的还是借着学武的名义,到宋家来混口饭吃的主。
事实上,即便是宋唯一,如今混得也只能说很一般,但在这些平头百姓的眼中,那可还是吃着皇粮的官家老爷,尤其当这位老爷据说还与很多军队里的军爷关系密切时,自然便让人有一种更值得信赖和托付的感觉。
尽管,宋唯一和杨猛都不太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你值得信赖’。
幸运的是,经过在酒桌上与杨猛的那番谈话过后,宋唯一如今对开门广收门徒这件事也不再排斥,反正自己这半生一直都在奉军中做武术教习,那么在这座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再多收几个徒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倒霉的是,在门外不住嚷嚷着要送上厚礼学艺的年轻人中,一对长相极为出众的兄妹,一眼便被若离的姑母看中。
当然,看中的是哪个相貌气质都极佳的少女。
别忘了,宋唯一两个儿子如今也都二十多岁了,在那个年代都已经可以算是晚婚晚育的极品模范了。
为什么说倒霉呢?
因为这对兄妹,正是前文说的日清贸易研究所派出来的间谍。
说是日清贸易研究所,其实却是清末时期日本最早设在中国南方的间谍机构。
也许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如果说它之后再次改头换面的名字,估计在中国就可谓是家喻户晓了。
黑龙会!
是的,无论是宗方小太郎,还是那位混进清廷官场的皇甫松柳生,都是日本早在十几年前派出的孤间。
为什么叫孤间呢?就是日本将一些军部或武道世家的孩子自幼培养起来,等到洗脑成功,并完全以效忠天皇为整个人生目标后,再想方设法的派到中国,为其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深度潜藏下来。
据说这种做法,源自于日本古战国时期的**忍者村落。
名义上的兄妹两鹤立鸡群,因感觉武当国粹传承艰难的宋唯一,不觉一眼便看好了一表人才的哥哥,甚至在一时兴起收了几个徒弟后,又特意嘱咐杨猛在晚上安排几桌酒席,进行武当金蟾派正规的入门仪式。
不要小看这个后世看起来有些中二的入门仪式,在这个年代,只有经过这种正式拜师仪式的弟子,才有资格被记录在门派的传人宗谱上,而他们将来所学到的,也绝非宋唯一后来编著的《武当剑谱》中,那些习剑的基础剑决和江湖散式。
拜师宴上,多喝了两杯的宋唯一情绪很高,就在杨猛冒着被训斥的风险,乘兴要他表演下武当绝活时,老人竟然罕见地答应了,只是就在众人鼓掌欢呼的刹那,老人却笑嘻嘻地说了一声“看好”之后,整个人就摇身从酒桌上消失了。
椅子未动,酒桌上连酒水都没晃动一下。
杨猛心里惊诧不已,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这种恐怖的移动速度,怕是后世什么火影忍者的三身术也不过如此吧……”
“在这里!”
大家正为宋唯一神出鬼没的绝技欣喜若狂地拍手叫好叫绝,而若离却是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宋唯一。
杨猛闻声扭头一看,宋唯一四脚大开,全身高高地贴在厅堂的侧墙上,如壁虎一般地四肢挂在墙上,一动不动。
想起自己以橡胶绞盘冒充高手,从天牢里搭救出若离的情景,杨猛不觉惊讶原来这个时代的高人,当真可以凭借自身的暗劲与拳脚功夫,做到这种传说中的壁虎游墙劲。
“姑父,这是什么功夫?”
宋唯一嚓地挑落在地,有些微微喘息地说道:这叫“地行蛇劲”接“墙上挂图”,可惜我这功力远不如杨露禅纯粹,据说他晚年的时候,已经能够试探着在墙壁上小幅游走了。”
叫卫清羽和卫清蓉的兄妹对视了一眼,心里十分吃惊,只是想到自己能够随着这种高人学艺后,不禁又觉得格外的兴奋。
两人这一兴奋不要紧,倒让一心想收那卫清羽做衣钵弟子的老爷子高兴起来,等到坐在厅堂中间品茶抽旱烟时,当众人不住讨论赞美席间的表演时,突然只觉眼前一闪,随后便见到宋唯一又装起了一袋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若离有些吃惊,因为原来烟袋锅子里的烟灰,好似凭空出现在天井中的荷花缸边上。
到了这个时候,别有用心的兄妹也渐渐对老人敬畏起来,趁着老人高兴,索性诚心诚意地又磕了几个响头来。
能凭一本不是绝学的武当剑谱,就填补了后世中国剑法的文字真空,宋唯一肚子里的墨水岂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就在兄妹二人心悦诚服地磕下头时,老人将早就写好的《剑形八卦掌谱》作为拜师礼送给众人人传抄,并让杨猛为大家演示起飞鸟惊林剑来。
新月如钩,来照琼彝醉小楼。
一剑光寒,去化飞鸟惊九州。
只是谁能告诉这家人,已经在无意之中引狼入室了呢?
早上起来,微波炉热了一下薯条,然后我发现都成脆条了,不知各位童鞋有么有这个经验,今天修改完这章时,才发现字数又超了不少哈哈,不管了,当做给兄弟们的福利,另外,要感谢‘小刀砍鬼子’‘血魔心’‘金沙罗’三位兄弟的打赏,和其他所有兄弟的推荐与收藏!
第六十六章.洪门双花红棍
洪门。
明末清初的秘密民间组织,对外通称天地会,后来演变成多个的社团或会党,随着华侨移民南洋而远播东南亚,主要有会党和教门两大系统。
天地会分支有洪门,青帮,白门三大支派,所以有洪门莲花,青帮绿叶,白门白莲藕之说,并以‘桃园’义气、‘瓦岗’威风为号召,提倡‘兄不大弟不小’互相平等的说法。
在清末时期,天地会也是分作区域的,好比青帮主要在上海发展,洪门则在江浙与东南亚甚至美国传教,而在闽、粤地区,因广东以北江、西江及东江流域三江汇聚,所以又被称作‘三合会’。
之所以要介绍洪门,因为民国的国父孙中山,在1903年末,经叔父钟水养的介绍,拜入了美国檀香山洪门致公堂,开立了含括内地各个山头的‘大陆山’,并担任总山主,同时也做了洪门洪棍(元帅)的职务。
实际上,由于天地会本是明末遗老或反清志士成立,所以自清初以来便一直受到严重的剿杀与镇压,致使很多洪门弟子在流传到港澳南洋之后,仍不忘不断出钱出力,资助各种反抗清廷的民间组织,等到清朝末年的时候,更是为推翻清王朝的辛亥革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无论是什么样的团体,一旦与政党及某种政治纲领挂上了关系后,高层之间的更迭即新人上位的时候,自然便会考虑关于未来居于庙堂之上该如何自处的高度。
所以,尽管清末洪门下面的诸多香堂供奉得仍是五祖五宗,可在对于新五义、小五杰以及三英二师等总门的高层,基本渐渐都是由当时最坚定的革命党人,也就是后来的同盟会员担当的。
这样一来,洪门就有了助朱元璋夺取江山的明教色彩。
孙中山做了洪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举行洪门总注册,并代致公堂拟定了全新的管理章程,将反清复明的范围无限扩大,同时也将整个洪门巨大的人力财力,悄然地绑在了反清革命的战车上。
1903-1904年间,单单孙中山一人在美洲华侨中收到的捐赠,就足有二十一万元美金之巨,其中甚至有致公堂以总部大楼做抵押换来的贷款,也全部都成了反清革命的基金,从而大大地支持了国内革命之急需,所以后来称华侨抑或洪门,为中国革命之母。
事实上,就在1905年八个党派合并成立的同盟会,在当时也是被视为洪门分支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嘴从日本回来的同盟会领袖黄兴。
这个时代的文人多奇葩,而黄兴则算得上是奇葩中的奇葩。
用一句后世老套的电影台词来形容他的话,那他生来就是要拯救中国民众,维护宇宙世界和平的天才。
据杨猛与他在湖南的日子里统计,此人每日嘴上不离革命,日必高喊革命五百遍,立志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对伟人极度敬仰,又不太会像当官的,将拍马屁这门从政神技练至出神入化的境界。)
按理说黄兴是从香港偷渡回广西桂林,策动郭人漳、蔡锷反正,进行武装革命起义的,只是因为这时清廷对地方的监控尚算有力,其在民间正统的威望还没有被地主阶级否定,所以这次起义基本也是没有怎么开始,便很快地再次失败。
起义失败,黄兴虽说有些无奈,但却也早准备好再次逃亡上海,转而偷渡新加坡的计划,协助威望日隆的孙中山,在南洋各地的华人圈中,建立同盟会分会。
黄兴一路到了上海,忽然听说杭州出了一个武当剑仙,而武当剑仙身边的弟子里,还以跟自己同生共死过的疯猴杨猛为尊,他便兴冲冲的又折道返回杭州,一来准备与杨猛这个兄弟好好叙叙旧,二来,顺便从这个貌似小土鳖的身上搞点捐款,拉他一起加入前途一片光明的同盟会。
这个时代,虽说民间关于君主立宪甚至革命学说林立,但真正有勇气三番五次地实践武装革命这一条路的,其实还真只有黄兴一人。
与黄兴比较起来,后世号称民国国父的孙中山,和民主政治制度专家宋教仁等一干活跃于海外的同盟会高层,其个人的安全系数,大多都是在革命同志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黄兴并不傻,能够成为民国开国元勋,其头脑心智无是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只是他在拥有智慧的同时,还拥有着一种后世宅男们根本体会不到的勇气和精神,那是一种大无畏的信念……
有了前面这么长的铺垫,加上黄兴之大无畏的信念,本就对他有些崇敬的杨猛想不加入同盟会,显然是不可能的,当然,对于这个内心还是有点宅的家伙来说,不用跑到日本就能加入同盟会,还是一件非常有面子也有前途的事情,即便日后做不成什么开国元老,政党高层,但在洪门中的辈分,起码会比日后的蒋哥或者再低点的杜月笙要高吧?
若说杨猛之前也曾有过奋发救国的想法,但当他真正与这个时代的精英们走到一起后,这才沮丧的发现原来自己跟人家比起来,仍然是个真正的**.丝,这个无关于智慧或勇气,而是对于时代的认同感,以及对这个国家与民族的那种责任感。
杨猛自认为是个小愤青小热情,但却真的不敢昧着良心说自己是个高大全。
所以,与其抱着如后世的里那般虎躯一震,降服多少军阀,扛着几百条枪就能立马救国的想法,不如顺着历史的大潮,在这些时代的伟人身边,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足以去打破砸烂这个昏聩腐朽的时代……
加入同盟会的流程有些简单的过分,只要填好黄兴用毛笔现画的个人资料表基本就可以了,而加入洪门的过程,却让杨猛头疼之余,又彷佛回到了后世的港产警匪片中。
洪门的入门仪式第一步叫‘开坛’。
由白纸扇高叫:‘恭请坛主。’之後再叫:传新人!
等到把守门口的‘天佑洪’人物,循例盘问后,新人过关,由‘执事红棍’派清香一枝,下跪高举过头。
这些还有斩凤凰、烧黄纸等步骤都没什么劲头,让杨猛觉得震撼的关键,是第三步:三十六誓。
‘执事红棍’提出大刀,以刀背轻拍杨猛这匹新马的肩头,然後大声传谕洪门三十六誓七十二例,如有违反便要受家法‘三刀六眼’。
“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违背,五雷诛灭。”
“倘有父母兄弟,百年归寿,无钱埋葬,一遇白绫飞到,以求相助者,当即转知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如有诈作不知,五雷诛灭。”
“洪家兄弟,虽不相识,遇有挂外牌号,说起投机,而不相认,死在万刀之下。”……
“遇有兄弟困难,必要相助,钱银水脚,不拘多少,各尽其力,如有不加顾念,五雷诛灭。”…………
关键在于节录的这些条,才是杨猛潜意识中有些无法理解,对后世某些人来说,甚至听起来可能还会觉得好笑的誓言,在这个时代,却是大多洪门弟子奉行的真知戒律,这才是洪门在海外得以传承并不断扩大的根本。
想想清末时期,那些远在南洋受人欺凌的华侨血汗钱多么来之不易,再想想孙中山募集到的革命基金数目之巨大,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人,果然比后世要淳朴讲义气了一百倍……
“或许这个时代,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已经不是玩笑话!”杨猛一边看着坛上长老卖力的训诫和比划,在心里一点点地将那丝习惯性的无厘头,悄悄收了了兜里……
此刻发誓已毕,众人开始同声发愿:‘立誓传来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义气公候位,奸臣反骨刀下终。’
托杨猛师傅李存义的福,也是借着老人在江湖中的宗师地位,又凭借着杨猛如今北派形意疯猴的大拳师名声,他虽是刚刚加入洪门,却不用从什么小老弟做起,而是按照现在的谱书,大摇大摆地插了一下队,摇身变成了大字辈的红棍。
当然他这根红棍与孙中山那根是完全不同的,人家那个是山主兼洪门总门元帅的洪棍,而他则是洪门杭州山主门下的第一打仔——双花红棍。
洪门组织严密之处在于纵.横系统,如在职位名称上有龙头、坐堂、执堂、心腹、巡风到么满的纵列,又有“言谈”、“手势”等的横向系统。
从纵列上看,具体职务也是要论资排辈的,怎奈杭州如今最能打的高人就要数武当剑仙宋唯一了,可人家是清廷的官员,根本看不上这个小山头,所以杭州洪门的山主决定,就不给这位以打人发劲闻名杭州的疯猴添堵了,干脆带师收徒,让他做一个辈分高高的却没什么实权的散人。
而从横列上说,洪门这一套暗语手势等江湖切口,其能量绝非后世闲谈时那么无力或是苍白。
很多即使是第一见面的洪门弟兄,一见手势动止,一闻“春典隐语”,便要说出“花亭结义”的切口,之后就算是兄弟,即是生死之交,若原有仇恨也须得化为玉帛。
从这两方面可以看的出来,不是真正的博学大才之士,是绝对制定不出来这么严密的纵.横系统以及言谈隐语,即便是在后世发展得也极为兴盛的黑手党、三口组,也无法制定出来这么严密的组织系统。
当然,既然加入了洪门,那么总归要干点活的。
干什么活呢?
“这次去新加坡,是协助逸仙兄在南洋发展同盟会,安全问题上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如今会里虽然志士众多,但真正能资助革命的有财之士,国内还是远远不够的……”
杨猛有些不解,同时也暗自在心里狂吼:“尼玛,人家加入社团都是给点安家费、茶水费,最差也能去收个保护费,为毛到了老子这里就要倒贴了呢?尤其令哥接受不了的是,哥现在貌似还狠狠地吃着软饭呢……”
当然,即便是在心里把黄兴骂的狗血临头,杨猛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他喊‘我是吃软饭的’这话,否则不用人家来鄙视他,自己就会被这些刚成为同门兄弟的吐沫化作尖刀,为他亲身演示一番,什么是绝逼真实版的三刀六洞体验款……
扭头看了看一脸偷笑的若离,杨猛厚如城墙的脸皮不禁也感觉阵阵发烫:“娘子,你看着刚发完洪门三十六誓,这有钱不借是要三刀六洞的……”
“哈哈,你可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这是一千两,赶紧给黄大哥拿过去……”
黄兴有些愕然,显然没想到号称穷文富武的武人,竟然比自己穷得还要彻底,就算是吃软饭,可在出门之前,难道不会先跟自己婆娘要点钱,放在口袋里装装门面么……
好吧,黄兴想想自己的口袋,好像也没什么资格笑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杨猛,“兄弟,多余的话哥哥也不多说,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跟我一样东奔西跑,你且在杭州再呆段时日,等上海那边的洪门兄弟联系好了,自然会有人来找你……再谈谈资助革命的事情……”
杨猛傻傻地看着黄兴理所当然地走开,忽然有种冲过去抓住他的头发,弹他小jj一百下的冲动:“瞧你丫这意思,感情哥以后不单是你们洪门同盟会的通用打手,还成了你们这帮子革命志士的自动提款机了呀!”
(下午键盘坏了,搞了大半天才算搞明白,感觉一路写来过于严肃,心里不觉有些累了,便总想着在码字之余,写一点搞笑自己也能娱乐大众的小段子,只是笔力不足,还望兄弟们不喜莫喷……最后要感谢‘李易铭’和‘记叟饮老春’两位兄弟的评价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十七章.太极杨澄浦
浙江的花雕酒,是中国黄酒中的奇葩,用料选用上好糯米、优质麦曲,辅以千岛湖明净澄澈的湖水,用古法酿制,再贮以时日,产生出独特风味和丰富营养的美酒。
宋唯一虽说是东北人,但对浙江的花雕酒却情有独钟。
临近年关,杨猛特意跑出二十多里地,去龙井山下的厚德酒坊家,买了一坛三十年的陈酿花雕,准备在年三十的晚上好好孝敬孝敬宋唯一。
龙井山上龙井茶,山下独有老酒家,这厚德酒坊的黄酒,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有时候杨猛也会小酌几杯,只是山上的龙井茶价格昂贵,按照杨猛现在的吃软饭水平,还不足以用这个来表达自己的孝心。
惬意地走在月下长街中,却忽然感觉脊梁上寒毛竖立,扭身看去时,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微胖的身影,背着月光站立在身后十几米的地方,月光虽好,怎奈却也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杨猛微微定睛看去,只是隐约觉得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没经过太极门的同意,你丫就敢把杨家的真东西传出去?”
一口儿话音浓郁的北京腔,听起来,“好像是在杨建侯身边,那个一身傲气的年轻人。”
杨猛渐渐想起来对方,心里对他也确实有印象,因为之前在杨建侯身边,表现出对自己极为敌视的那双眼睛令人难忘,但是心里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千里迢迢的追到杭州来。
“这人善果然是被人欺,什么时候这武二代竟然如此不知深浅了,怕是在京城霸道惯了……”
杨猛心里十分地恼火,自己和若离已经听了全佑大师的奉劝,阖家来到江南,想不到这杨家的少爷反倒追来杭州,刻意地表现下他的愚蠢和咄咄逼人起来。
“太极本从来都不是你们杨家一家的东西,杨露禅不也是从陈家沟偷师回来的么?怎么?你千里迢迢的跑来,就是阻止我这个大拳师开馆授徒的么?如果是这样,恐怕你还没有挑战我的资格……”
虽然杨猛打心眼里就不在意这大拳师的身份,可当别人逼上头顶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偶尔拿来气气人倒也不错,何况自己虽说学了杨氏太极的动势,可随着自己对武当太极十三母拳的体会日深后,愈发觉得太极的奥秘,远非武林中的一门或一家之拳便足以概括。
年轻人双臂抬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够不够资格挑战你,就看咱手上的东西说话,杨家的东西,本就不该传给你这样不知深浅的外姓人,你若是不能安心用,小爷今天便替我们杨家收回去……”
“杨家的东西再金贵,也轮不到你个学艺不精的纨绔子弟收回去,要是你师兄爱绅或是你爹来,今日或许还有几分可能,凭你,不如好好回家吃几年奶再说……”
杨猛怒极反笑,忽然想起京城一别,自己夫妇怕是成了太极门弟子心中的丧家之犬,这怕才有了今日的羞辱。
心里有了怨气,但那年轻人一举拳脚,却没给杨猛使出真正实力的机会。
“看这年轻人手上的拳架虽然标准,但身上的劲力流转却颇为生涩,显然是对太极的动势还没练到家,单凭那绷紧别扭,难以松软空洞的下盘,恐怕注定今天他要铩羽而归……”
没想到对手口气不小,可身上的功夫却稀松平常的很,看着年轻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杨猛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先将花雕酒坛随手放在路边,这才将长衫下摆卷起掖在腰间,模仿着后世那位以无影脚红遍大江南北的‘黄师傅’造型,极为潇洒地勾了勾手,“来来来,让你这位杨氏太极门的大少,好好看看我身上的功夫,到底还算不算是你们杨家的东西!”
形意打直弹簧步,八卦趟泥浑圆掌。
至于这太极拳,虽说平日里步伐拳架软慢松空,但如若在实战中以太极捶劲作为主要攻击的手段时,其发劲与爆发力都是内家拳中最为刚猛无匹的,而对于掌握了柔劲的单鞭云手等打法,除了王伟那般的化劲大师外,其他人多是用在防守反击上面。
年轻人选择的便是最为凶悍的太极五星锤法。
脚上连连滑动之下,几乎三步不到,便已冲到杨猛的面前,微胖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冷笑与蔑视,那对虚握如松的拳头,却使出了号称‘隋唐八大锤’套路,双拳略显缓慢,却偏偏重如泰山地上下抡打而出,不说其凶悍至极的气场,单看那对中空的拳眼中,便有了大铜锤一般的分量,在空气中猛地发‘嗡嗡’的震响声。
杨猛脸上保持着笑意,心中却不觉赞叹:“不愧是名门之后,即便拳架动势上略有瑕疵,但这大锤发劲的精髓,却显然是得了杨建侯的真传……”
杨猛想到杨建侯,心里的凶煞之气不觉又减弱了几分,而香火情谊却不觉占了上风,“毕竟是名门迭宿,我若是重伤了他这不懂世事的孩子,如果杨建侯追究起来,我虽占着理,怕是师傅脸上也会有些难看……”
想到这里,杨猛不觉单臂轻转,手上凝聚的捶劲幕然转化,五指散捏如长蛇一般缓缓向前探出蛇头,当少年那铜锤般的拳头及近眼前时,这才将无名指微微一抖一拧,将手臂轻轻地搭在了年轻人的手臂上……
唰!
大松大软的意境略一催动,手臂便似无骨的蛇虫一样,‘嗖’地缠在对手手腕上,等到年轻人脚下一转,双臂化锤劲为云手,企图挣脱自己的鞭手缠丝劲时,杨猛的腹部不觉本能般的微微一震,汹涌的天罡钓蟾劲已经在体内悄然发动。
嘎……嘭……
年轻人手上微微一响,整个身体便被杨猛向左前方猛地带出去几步,不等他将另一只手臂化作的单鞭反击抽去,便又觉得腋下微微一麻……
嘭!
年轻人心中一慌,随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却是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先是被杨猛一记云手托起,接着以肩头崩发出贴山靠,猛地贴在了他的肩背上,被杨猛以纯粹的柔劲,顺势将他发出去了好几丈远。
咳咳……
年轻人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感觉喉咙里好似有一口浓痰堵着,有些难以呼吸,等到喘了半天之后,方才算是缓过那口气,却又觉得整条脊椎骨有些松软疼痛,好像被杨猛看似摆架势的那一撞,撞得浑身都散了架一般。
“好,想不到,你连八极拳的排靠也用了进来,杨家的东西虽然在你身上,但已经不再是正统的杨家太极拳,不过,这事还没完……”
说着说着,年轻人的眼中竟然渐渐地有了湿意,好像委屈道了极点的孩子,正向家长告状一般。
杨猛哑然失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虽然以杨氏太极入门,感受到了太极真正的动势和拳意,可如今自己打出的这套太极拳,已经脱离了那些杨氏或陈氏太极中固定的拳架……不过郁闷的是,自己明明已经留了手,可这孩子看来却根本不领情。
少年见杨猛没有留住他的意思,这才有些后怕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巷子中走去,只是步履之间虽然有些踉跄,但嘴上却仍拉着硬气,“我虽然是输了,但绝非杨家的太极拳不如你,你今日不留下我,我便走了,但你给我记得,这事还没完……”
呃……
杨猛有些郁闷,恨不得把这家伙拽回来,再重新拟个疼一点的方案,好好揍他一顿,“这球孩子,明明毛都没长齐,非要整得跟江湖切口似得,估摸杨建侯也不知道他会跑来杭州找我的麻烦……”
心里很是不爽,但杨猛却丝毫没有冲动的想法,这人身上的功夫虽然没到家,可那拳架子与动势一看就是杨建侯的嫡传,就算是给他的小小的教训就罢了,这笔账,以后总有从杨建侯那找回来的时候。
就在杨猛捡起酒坛转身而走时,却不知道在某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他咬牙切齿……
此人看起来好似在瑟瑟发抖,但那对仇视的眼睛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的怨毒。
“这才两年多点,这小子的功夫就已经成了火候,单看这招太极缠丝鞭手,就已经不在我之下,难道真要向师伯说的那般,与他化干戈为玉帛?”
来人是岳峰,那个曾经如高山般屹立在杨猛面前的太极高手。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岳峰看着杨猛远去,这才急忙向年轻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想到自己与那女人及王大胡子间的血仇,他现在感觉十分头疼,再这么让他成长下去,恐怕用不上五年,便会回京城寻仇。
“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此人武艺已成,大人不如利用官家的势力斩草除根,奴才可是听这杭州的同门说过,此人不单在杭州开馆授徒,据说还加入了洪门天地会,做了什么双花红棍……”
说话的正是得了岳峰赏识的老吏,虽然只练过几年的外家拳,可胜在脑子好使,心机城府颇深,如今已经做稳了岳峰的亲随,甚至连这次岳峰能攒兜杨澄浦一同来杭州找杨猛麻烦,也是出自于他的主意。
杨澄浦今年只有22岁,乃是三先生杨建侯的第三子,虽说是杨露禅的嫡孙,可对于杨家的太极拳艺,却远没有跟他伯父杨班侯修行的二哥杨少侯那么厉害,其实力甚至就连岳峰这样的门面弟子都不如。
当然,人偶尔也有大器晚成的,这位如今实力一般心气却极高的小胖子,在父亲过世之后,才闭门苦练了好几年,在40岁左右后也终成一代太极宗师。
这也宗师,那也宗师,为何在这清末民初的时期,会有这么多宗师呢?
别忘了,这个时期,可是中国受列强欺凌最严重的时期,连带着接下来的几十年,都是一个巨大的乱世。
盛世黄金乱世拳,逢此乱世,各家拳术武艺发展得极为迅速,各门各派高手迭出,连带着就如杨猛这样的闷骚宅男,如今竟然也隐隐有了一丝开宗立派的资格和迹象。
与老吏回到客栈,岳峰找到了有些伤神的杨澄浦。
虽然这个时候,杨澄浦还有些纨绔气质,可到底也是家学渊源的武人,调理了下身上的伤势之后,便看出来杨猛对自己确实已经手下留了情。
所以,当岳峰与老吏回来后,不断窜兜他回京城找杨建侯告状,派出太极暗门的高手刺杀杨猛时,年轻人的心里终于感到了反感,同时也渐渐发现了一丝的不对。
“我拿你当兄长,与你来杭州为你寻仇出气,你tm不单不安慰我,还是不住的挑唆,这却分明是拿我当枪使啊,难怪爹和全师伯一直说你岳峰心术不正,我这真是瞎了眼了……”
当然,身处异地,杨澄浦眼下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异样来,顺着岳峰的口气破口大骂了一阵后,这才提出赶紧回京城找他爹,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定要鼓捣二哥领暗门的高手来杭州……
岳峰一听,心里不觉兴奋起来,愈发地小心伺候起来。
只是当他与这位少爷回了京城后,却发现这位少爷竟然找个借口忽然翻了脸,甚至直接玩起了失踪,虽然师伯杨建侯对他说澄浦正闭关养伤,可岳峰分明从那老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寒意。
“不好,怕是杨澄浦那小子不知胡说了些什么,如今连杨师伯也对我有了敌意,这要是惹来千手观音杨少侯那残暴的家伙回来,我怕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早这更虽然晚了一点,但又是一大章送上,还望各位兄弟看得舒爽之余,记得将手上的推荐评价票各种支持都留给丹经,丹经真的是在用心的码字,拒绝掺水!
第六十八章.那一拳的风情
“这么说,那杨澄浦来杭州找麻烦,也是岳峰刻意挑唆的?那杨建侯在信中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抖了抖手里的信纸,杨猛直接塞进了若离的手中,“这些老人说话跟拳经一般云山雾罩,我只看出来好像杨建侯对岳峰起了戒心,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太极门从此不再限制我们两口子回京城了,对岳峰也不再……”
“这是想借刀啊……”
若离仔细的看完杨建侯托人送来的赔礼和信件,先是跟杨猛点了点头,这才撒娇般地倚在一旁的姑母身上说道:“姑母,既然太极门不再阻拦我跟猛子回京,我想趁着年前回去报仇……”
姑母双眼微微一缩,嘴唇忽地有些颤动起来,“该来的总是会来,孩子长大了,便该出去见识见识,报仇是大事,我和你姑父不能拦你们,但也不要过于心急,最好先去趟山西,找着猛子的师傅,与他们一同回京城最为妥帖……”
若离默默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杨猛。
“吃了老婆这么长时间的软饭,如今也是该我振一振夫纲的时候了,还不赶快去收拾下东西,这两天买点龙井茶给师傅一起稍去,这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
若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这个貌似憨厚,实际闷骚奸诈的小老公狠狠滴啐了一口,“姑母和姑父都在,你乱发什么疯……”
杨猛嘿嘿一笑,示意若离赶紧出去,这才正经地跪在了宋唯一夫妇的面前,狠狠地磕了九个响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姑父与姑母安心颐养天伦,等傻二跟媳妇报了仇,再回来二老身边伺候着,只要傻二不死,就没人能动了若离一手指头……”
宋唯一有些想笑,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你虽比若离小,但城府心机都是够的,我倒不担心你这个没事总装傻二的家伙,只是若离这孩子虽然从小倔强,却最是听你的话,少不得要你平日多哄着点,一会与我进书房,我还有话对你说……”
看了看已经哭出声的姑母,杨猛忽然觉得鼻子也有些发酸,在杭州生活的这大半年,却是自己穿越过来后最舒心踏实的日子,好在如今没有了太极门的阻拦,想来报仇也不会太难……
宋家的书房布置的极为雅致,除了一些传世的典籍以外,也有一些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武术秘籍或孤本,平日里杨猛最喜欢的事,就是来这里随意翻阅,对照自己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络’国术理论。
宋唯一换上了武当派的道袍,端坐在书房正中央的椅子上,等到杨猛进来的时候,这才严肃的对他说道:“跪下,叩拜武当历代祖师……”
杨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不由惊喜交加,按捺着兴奋的情绪恭恭敬敬地磕头上香敬了茶,这才在宋唯一的‘暗示’下,改口叫起了师傅。
或许是当着祖师的牌位前,宋唯一对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尴尬,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后,这才算再次开腔说话:“本来你这跳脱胡闹的心性,并不适合武当内丹派的传承,只是经过这一年的考察,我觉得人的品行心性只要是好的,比那些表面看着谦逊有礼,实则心中鬼蜮的人要可靠的多……”
说过这些话,宋唯一便将身子背转过去,“若离说已经传过你太极的动势,不过她的动势学自王……现在你来摸摸师傅背上的肌肉走向,感受下武当太极拳的动势……”
杨猛脸色慎重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宋唯一背上的肌肉,感受着肩背脊椎上每一条肌肉与筋络的动势,那一条条的肌肉虽然不是十分粗壮,但却韧性极强,而且会随着宋的呼吸转动,时刻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这与外家拳的肌肉动势,完全不同……”
就在杨猛用心体会着肌肉动态与分布情况时,却忽然听到宋唯一腹中传来沉重的‘咕咕’声音。
“师傅好强的钓蟾劲,听起来好似雷鸣……”
宋唯一微微一笑,“金蟾派的丹书铁卷中记载,天罡钓蟾劲练至高深处,好似闹海金蟾吞入腹,敢叫日月换新天,虽说这话夸张了些,但若只像这样发出金蟾般的丹田雷音,还是不难的……”
看到杨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宋唯一接着说道:“若离并不知道,她从小王那学到的太极动势,只是外形拳架之动势,如今你感受到的,却是运起了天罡钓蟾劲之后的武当太极内家动势,这种内家动势,非衣钵弟子不能传授,不得著书钉册,只能代代以口相传,若离如今大蟾气也算练成了,你找时间将天罡钓蟾劲与这个内家动势传给她……”
杨猛嘴巴微微一瘪,显然对师傅传自己这内家动势的目的有些腹诽起来,不过想想即便是姑母传了若离,若离定然也会传给自己,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武当太极也好,杨氏太极也罢,听说现在还有武氏和什么李氏太极,这些都是对太极拳意不同的理解,使得拳架与动势发生了变化,但大多还是各家宗师为了招揽门徒,以开宗立派的名目搞出来的噱头。”
看着杨猛已经开始尝试着以钓蟾劲驱动身上的动势,宋唯一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正的太极拳,只有一条内家动势和浑圆拳意,其他招式皆为皮毛,为了日后你独自修炼太极不走歪路,师傅今天便以日炼的法门,再给你留下个念想,以正你求内家太极之道……”
杨猛有些愕然,感觉好似以前便听过这样的话,只是没等他看清,便觉得宋唯一背上的道袍猛地一涨,好似涨满了水波的钱塘江,泛起春潮般的涟漪。
轰!
整个书房内轰然一震,随即只听到一扇窗户上的玻璃传来了嘎吱的一声。
声音有些刺耳,但杨猛却有些呆了。
那一尺见方的玻璃上,四周完好无损,独独在玻璃中心的位置,粘着一只苍蝇,苍蝇看起来受了不小的震动,但却仍处于安然活着的状态,只是看起来有些萎靡不堪,柔弱的身子略微有些破损,露出一丝丝的血水粘在玻璃上。
最奇妙的是,在苍蝇身子底下,那透明的玻璃上裂开了一条闪电形状的缝隙,贯穿了足有四寸大小的拳印。
奇妙的地方有三点!
第一,这拳印明显比宋唯一的拳头大了一倍;
第二,拳击玻璃崩裂出缝虽然不易,但杨猛自付也能勉强做到,但如再他收拳之后,玻璃往往都会如蛛网般继续炸裂崩碎,可这块被宋唯一用拳头打过的玻璃虽然有了裂纹,但即使是拿手指轻轻叩打,也没有继续崩碎的迹象;
第三,也是最可怕的一点,宋唯一这一拳分明打得是那苍蝇,其速度使得苍蝇来不及飞走,而其中蕴含的暗劲竟然可以透过苍蝇,只给它造成一点点损伤后,便完全将其中的暗劲作用在玻璃上面……
“这个,就是以日炼的功夫,打出的太极化劲道理,我这手……咳咳……还没有练到家,否则,苍蝇应该毫发无伤地飞走……”
看着杨猛呆呆地瞅着仍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宋唯一脸上微微有些尴尬,“据说杨露禅当年抱劲成丹不久后便仙逝了,那他抱丹后的功夫恐怕没来得及全部传下来,只是单凭化劲的手段,相传他已经达到了‘肩落麻雀再难飞’的境界,其功夫火候都比师傅这手要深得多……”
杨猛摇了摇头,脸上仍满是震撼,“这便是武林中失传了的‘隔山打牛’功夫了吧……”
宋唯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说道:“这名字有些夸张,但其中关于化劲的道理和描述是相同的,杨露禅死后,他儿子杨班候也被称为杨无敌,据说就是因为拳法练至隔着豆腐打牛皮纸,纸破而豆腐不烂的境界……只是到了今天,不知那几门的老家伙学到了多少,是否又都能将这招化劲神打的精髓传承下来,年轻一辈里面,估计你恐怕是第一个知道这个其中的关窍之人……”
杨猛有些不解,同时也有点难以置信:“那红楼里的龙爷,可是抱了丹的高手,他的传人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师傅便能如此肯定丹劲的功夫真的大多失传了?”
“内家拳分三重境界,明劲、暗劲和化劲,但在武当的拳谱中记载,化劲之上,其实还有出神、抱丹及真空三层功夫,杨露禅四十岁之后出神入化,五十而抱虚丹,能在三十多岁便出神入化的,即便是现在武林中的迭宿,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至于抱丹的境界,除了我师傅和你说的龙爷,我再没听过有人能达到这个地步……”
杨猛静静地看着玻璃,不知宋唯一什么时候出的门,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留下了张日炼剑法的口诀,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一块宛如鬼斧神工的玻璃,和身体有些破裂但却顽强活着的苍蝇……
脑海里似乎空无一物,但又仿佛被那道裂隙与拳印满满地烙印在心里,当然在那深深地烙印之中,唯有那一拳如诗如画如歌如泣的绝代风情……
求票求赞求打赏,谢谢兄弟们的支持!
第六十九章.京杭大运河
日炼口诀的手书,只有寥寥几十句话,宋唯一嘱咐杨猛熟读背诵后便立即烧毁,杨猛照做了。
他知道,这口诀虽然传了给他,但真正具体的练法,还要在日后修练天罡钓蟾劲及太极拳的过程中仔细体会,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宋唯一此举,隐隐有些托孤和防备着什么的感觉。
“若离师姐,听说你和姐夫要回天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这块护身符是清蓉在灵隐寺中求来的,送给你和姐夫,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因为醉心于那一拳,杨猛在书房里呆了足足三天,直至第四天的清晨,杨猛夫妻两个这才动身众人辞别,不成想表现得最伤心的,却是一直由若离手把手教拳练气的卫清蓉。
若离有些感动,心里同样感觉有些不舍,只是却没注意到,当她将那块玉符挂在腰间后,卫清蓉伤感而又好似内疚的眼中,悄然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喜悦。
“好了,若离夫妇只是去京城,又不是不回来,清蓉师妹你不用伤心,等若离在京城安顿好了以后,我和青书带你们一起去京城见见世面,也去他们夫妇家里好好的打上一阵秋风……”
想起自己腆着脸皮,在人宋家生生吃了一年软饭,且来时还是两手空空的土鳖模样,杨猛的老脸再厚,这时也难免一红,心里阵阵发虚,连忙扭头装作没听见宋清桥的暗讽。
得益于兄弟两个对卫清蓉的一见钟情,竟罕见的主动提出要跟姑母学太极拳,虽说武林中的拳训是‘少不炼气,长不练拳’,可人家毕竟是家学渊源,儿子忽然开了窍,愿意主动学拳,姑母这做亲娘的,当然也没有不教的道理。
说来也怪,虽然兄弟两人一向都以读书为荣,且身材样貌无不以娘炮为美,可在这些年的耳读目染之下,对拳理和站桩的法门倒还算有点基础,而当他们在卫清蓉有意无意的逗引下,正式学起拳后,不单认真程度要比卫清羽兄妹还卖力,就连在拳术的长进速度上,也比那对龙凤般的兄妹还要快。
这样一来,宋唯一当然是老怀大慰,偶尔看到两个儿子身上仍有翘起兰花指等伪娘做派,也不会再如以前那般脸色铁青地喝闷酒了。
话说慈母多败儿,这一点在若离身上还没那么明显,可到了宋青书与宋清桥的身上,这句话却显得尤为正确。
在杨猛的眼中,这对兄妹的心计和面子功夫都是做得极好的,他不相信凭着宋唯一那副日炼神眼,会看不出这对兄妹身上带着某种奇门外家拳的痕迹,只是姑母的功力也不比姑父差上多少,这一直视而不见是否还是因为对儿子过于宠溺呢?
当然,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杨猛也没打算说太多,毕竟宋家兄弟喜欢美女,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正带艺投师在武林中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或操心了,每当兄弟两个争着向卫清蓉大献殷勤的时候,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估计是后世的狗血言情剧看多了,我现在好像是纯正的阴谋论者……”
宋唯一没有出来送别,他一向不喜欢别离的气氛,所以当杨猛夫妇离开的时候,最后只能跪在门口,对着书房的方向默默地磕了三个头。
“保重师傅,别了,我的西湖!”
刚刚信誓旦旦的走出家门,杨猛却发现仍是去不成山西,因为在离开姑母等人的视线后,若离才说出早先联系到京城那边时,常海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师傅李存义与师兄尚云祥已经补全了形意十二大形,如今怕是已经走陆路回天津了。
“常海大哥来信说,东北的联合马帮十有**是日本人的杰作,而他跟着马帮在张作霖的新民府驻扎了些日子后,借着你的名义与郝师兄搭上了关系,后来才在张作霖的帮助下找了个合适的借口,与风君子一同逃去了京城……”
杨猛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那个风君子恐怕就是官家的人,否则不会在你退出响马以后,还能利用京沪之间的官道系统,快速传递消息……”
若离点了点头,神色中夹杂了一丝黯然与担忧,“我和老王都受过翁大人的照顾,由他的亲信风君子牵头,与常海和刘奎几人在东北拉起了杆子,如今日俄在东北的战争日益激烈,东北已经成了千里赤地,常海在风君子的劝说下如今都隐居在京城,只是翁大人一死,京城里的保皇一脉实力被削弱到了极点,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便与风君子他们彻底断掉联系……”
“不用,咱们此次回天津,正是需要耳目传送消息的时候,管它什么保皇派还是蛋黄派,咱们现在只要不深往里搀和,应该没人理会咱们这种武人……”
看见若离神色有些不虞,杨猛心里也知道让她一下断了那边的联系,怕是反会惹来麻烦,不如就先这么敷衍着,说不准还能借上些许力气,“对了,要不咱们走水路,还能看看沿途的山河风景……”
当然,杨猛考虑的是,既然师傅已经不在山西,自然也就不用从陆路再绕上一趟,想着出门前那种微微心悸的感觉,这才决定走水路去天津,以免路上再生什么事端。
若离本来有些担心的脸色,看见杨猛却丝毫不当回事,一下又如云霞升起般地红润了起来,笑眯眯地用力点了点头,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杨猛的胳膊,“相公说怎么着都行,反正若离……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或许还有些腼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杨猛看见若离难得的小鸟依人起来,先是有些愕然,随后不觉也在心里感受到了一点小幸福,“娘子这么乖,不如晚上相公给娘子用沐浴功增进功力,我如今天罡钓蟾劲也算是练至小成了,姑父说只要不纵色于犬马,当是无碍的,成亲这么久,也该给相公生个儿子玩玩了……”
“要死了你,这么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浪词疯语,那沐浴功可是你这等用法?这在船上沿途怎生方便……等去了天津,人家自然……”
轻轻地挨上几下粉拳,杨猛的心情不觉大好,想到即将真正开始清末后的性福生活,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要湿了,“走走走,咱们抓紧时间……”
看着若离一副羞恼,杨猛嘻嘻一笑,也不顾路人有些诧异的目光,硬是抓起若离的小手向拱宸桥(即北三里桥),也就是杭州古运河的终点走去。
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运河之一,它和万里长城、坎儿井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闻名世界,沟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也是纵贯南北的水上交通要道。
当然,自从十九世纪海运兴起,津浦铁路通车后,京杭运河的作用便逐渐减小,而这一点,也是清末民初时期,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状况的写照。
幻想总是很丰满,但现实却无比的骨感。
等到两个人上了船后,杨猛这才发现,原来书上看到的东西果然不能太过当真,尤其在英法德美俄等列强殖民中国的当下,这千年的运河之上,不单丝毫诗情画意都感受不到,相反只有漫天的洋轮船渡冒出一股股的巨大黑烟,再看运河两岸,一户户破败零落的民家,说是满目疮痍真的是丝毫不为过。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就在杨猛夫妇站在船首闲聊感慨的光景,一个男人忽然在一旁接下了这首杜甫的‘春望’,从船舷边上走了过来。
男人看起来面相白皙文雅,一身笔挺的西装极为考究,大概只有三十多岁,留着个双边啃到耳朵上面的西式分头,那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古怪和莫名的熟悉。
杨猛微微地碰了一下若离,扭头看了看这位忽然出现,显得有些冒失的西装男人。
男人脸上泛起一种热情又怪异的笑容,礼貌地抱拳说道:“京杭闲人客拜见疯猴杨猛!”
杨猛双眼微微一眯,忽然想起这有些熟悉的笑容,明显是后世流行的典型日韩贱笑,只是却没想到此种贱笑竟然会出现得这么早,尤其是一个大男人,竟然爷会如a.v女一样的贱笑,这算不算是最早的殖民式娘炮呢?
“你是……日本人……明柳生?”
明柳生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有料到会被杨猛一眼识破自己的来历,只是想到此行只算是偶遇,究其身上的秘密也不过顺手而为之,这才勉强地继续笑道:“想不到杨先生对我们柳生家族还很有研究,此次来叨扰您,只是顺路向先生求一味药!”
杨猛:“什么药”
“日炼剑法!”
杨猛微微一顿,表情随后变得十分精彩地笑了起来:“你脑子进水了么?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给你啊!”
第七十章.平常心
清凉的风吹过运河,却吹不走船上渐渐变得尴尬的气场。
杨猛的讽刺让明柳生的脸色微微一窘,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并没发怒,反而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状态,“杨先生如果真没有这味药,也没关系,你们中国人一直有句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与杨先生在这里相遇便是有缘,日后还望有机会拜访宋唯一先生……”
杨猛怒极反笑,看着明柳生那日本人最典型的虚伪扑克脸,十分洒脱地将长袍下摆随手塞进了裤腰,“我就知道你们日本人,一向这么无耻,出尔反尔对你们柳生家来说,恐怕也是家常便饭了……”
自宋唯一剑毙暗柳生雨后,杨猛便感觉这事情绝没皇甫松嘴上说得那么简单,只是想不到这帮整日满嘴汉唐之风,比中国人还喜欢崇倡‘仁义礼智信’的家伙,会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明柳生脸色终于一变,只是自由培养出来的习惯好似本能一般,让他即便在生气的状态下,也能得以保持住所谓的礼节,“在下柳生左之助,请杨先生不要因为我个人的行为,污蔑我们神圣的柳生一族与大和民族,更不要因为千人一名的暗柳生做得事情,而仇视拥有真名及太阳下的荣光明柳生……”
杨猛扭了扭脖子,好像后世的运动员一样做起了热身运动,脸上渐渐涌起了奇怪的笑容和淡淡的杀机:“管尼玛的明柳生还是暗柳生,你们日本人是不是觉着在中国,就该拥有特权和什么狗屎的荣光,还是你觉得我的胆子太小,不敢在这人多的地方杀你们东洋人?”
柳生左之助脚下微微向后一错,好像极为惧怕似得举起了手上的西式文明棍,甚至还有些颤抖的将双手挡在了面前:“在下只是生意人,所以想来先生这里寻求是否有合作的可能,还请杨先生不要……”
话没说完,刚刚还好似小绵羊的柳生左之助,已经化身饿狼,一个箭步膝打便冲了上来,双手在空中微微一扭一弹,便将那根黑色的文明棍旋开,化作一剑一棍,恶狠狠地突刺向杨猛的面门。
这把剑看起来极薄,即便是在最不会与空气摩擦的直刺动作下,也发出了细微的破空之声,而那根作为剑鞘的文明棍,则是通体纯钢所制,在柳生左之助的左手旋转情况下,悄然从顶端冒出四根细微的钢针,锋锐的钢针上闪烁着靛蓝色的光泽,正遥遥地对准一旁蠢蠢欲动的若离。
“你安心呆在一旁……”
可惜,这无往不利的偷袭之术,在熟知日本人劣根性的杨猛面前,显然失去了突然性和以往的威力,当柳生左之助讶然地听见叮叮两声时,杨猛已经将袖中的短剑彻底拔了出来,脚下微微一弯,整个人便好似变成了标准的弧形,侧身屈腿,如趟泥一般地在甲板上滑行略动,转眼已经闪至柳生左之助的身侧。
当当……
这一次,是柳生左之助挡住了杨猛的强袭,只是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惊险动作过后,他显然对杨猛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不等杨猛冲过来,整个人就好像小鸡快跑一般,踏踏踏踏地向后连退了十几步,“你这根本不是月练剑法……”
“你个傻x,能杀人的剑法,就是好剑法……”
当当当当……
这一次,两个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与力气,好似饿虎一样厮打纠缠在一起,只是在凛冽的剑光闪动下,空气中的片片残影往往一触即退,从不会过度的纠缠在一起,只是任凭短剑与钢棍之间不住斩劈刺击,偶尔溅起阵阵的火花。
若离手里捏了一把汗,一边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头顶的银簪子摘了下来。
簪子看起来很短,只有五寸,但在银亮的簪子上,竟然还有一层薄薄的银质外壳,外壳上雕满了图案与文字,但当若离轻轻将那层外壳向后推动时,这才露出里面四道菱形的血槽……
这分明是一只杀人不见血的微型十字钢锥……
若离的担心不是白费,就在她刚刚准备暗中施以援手的时候,却发现人群中忽然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嗖……
砰……
尽管钢锥提前飞出,插在了一个黑衣女子的小臂上,可仍然没有阻止住枪声的响起。
若离眼前一黑,惊怒着一脚蹬在船舷上,如惊弓一般抢在那女人换手举枪之前,左手一挡对方的手臂顺势一提一拉,右手则虚握如盅猛然击在黑衣女子踉跄扑前的胸口上,发出了咔咔的声响,这才有时间急忙回头观望杨猛的伤势,等她看到只是腿上泛起阵阵血红后,心里不觉有些后怕的软在一旁……
没有命中要害,杨猛的身子只是晃了一晃,虽然体内的劲力随着腿上的伤口猛地泄了大半,但他的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明柳生的肩膀,眼见对手也是一愣,随即抓住时机突进身前连连挥剑,唯有急忙强吞下一口气息暂退,将短剑当做飞镖一样甩出,抢占先手。
嗖嗖……
两道银色的寒光,从杨猛的手上脱手而出,惊住了柳生左之助的同时,也阻滞了他原本准备好的偷袭,脚下急忙一个急停,并头下脚上的向侧后方翻滚过去。
这个动作可谓反应神速,同时也看出柳生左之助的实战经验之强,显然并不在杨猛之下。
可惜,就在柳生左之助翻滚过后,刚刚持刀半蹲在甲板上,并本能地双臂分开向前后两个方向刺出时,却发现杨猛在飞剑之后,脚下早已二次发劲,几乎在两人纷纷踏碎甲板的同时,他也将身体如蟾蜍般一蹲一跳,带着一股劲风弹至自己的身旁。
这时候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长,而柳生左之助动作却已经用老,心里一惊之下,连忙将手臂逆向摆动,企图以手上的利刃,阻碍杨猛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的出拳。
啪……
看似刚猛无匹的重拳,打在身上却是大松大软,就连发劲也好似拍灰一样的温柔,轻轻地柳生左之助的后颈中央敲了一下。
嚓。
柳生左之助苦笑了一下,看着同时也冲到自己身前的若离,将手上的刀棍一分一合,里斯慢条的重新拧成了一根文明棍。
杨猛则轻轻地跺了跺脚,然后才俯身拔起两柄刺穿了甲板的短剑,插回隐藏在袖口的剑鞘里面。
两个人没有争吵和怒骂,反而平静的坐下对视起来,脸上甚至都挂满了古怪的笑意。
杨猛脸上看似有些赧然,表情也变得平静下来,想到之前的恶语相向,甚至感觉有些尴尬:“想不到,并不是你对我产生了真正的杀意,是我误会你了……”
柳生左之助缓缓地坐在甲板上,尽量不做出剧烈的动作,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奇异而又病态的光芒:“没关系,我的同伴手段有些下作,难免引起你这种几近通神之人的警觉,幸亏你的妻子也很强,但最强的,还是你的想法和反应都太快太巧妙,能将这么轻柔的拳法与日炼的法门融合,我即便是早有杀意,恐怕也无法得手,我输得心服口服……”
杨猛微微地点了点头:“你的行事风格与暗柳生果然不同,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日炼法门,不过我并没有炼成,恐怕无法让你真正感觉到那种境界,如果你有什么未尽的心事,我会尽力帮你完成一件作为补偿……”
柳生左之助苦笑着咳嗽了两下,口鼻中的鲜血开始汩汩地流出,“能够无意中看到家族想方设法都要学到手的日炼之法,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是一名明柳生,我的任务是在阳光下,为我的祖国和家族奔走,而不是将生命虚耗在暗柳生的家族任务上……”
若离这时终于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站在杨猛身旁,为他包扎起来。
她对杨猛刚刚发出那举重若轻的一拳很感兴趣,更没有想到原来暗劲还可以这样应用在实战之中,以最省力的发劲,给敌人造成最无法挽回的伤势,即便还有一点时间自救,但如果将脊骨瞬间破碎得如此彻底,显然崩裂只是一点时间的问题。
杨猛看着柳生左之助圣洁般的表情,努力地将脑海中的‘娘炮’两字抹去,“如果真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和我妻子将会在下一站下船,你知道的,现在清政府让你们这些列强欺负的不像样子,我杀了你们两个,官府肯定会大肆通缉……”
柳生左之助有些骄傲地笑了笑:“你们这个国家,确实是个奇怪的国家,你们的**可欺,毫无令人尊敬之处,可你们的人民,却是世界上最神秘也最顽强的民族……”
努力地呼吸了一下,柳生左之助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不要破坏我的尸体,我想要灵魂完整的死去……”
杨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会将你和她一起葬在这京杭大运河中,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因为尸体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
“呵呵一切都随你,这把剑也留给你做个纪念,我们的国家,其实还有很多我这样不在意政治的人……”
说完,柳生左之助便静静地躺在了甲板上,回想起禅宗佛学家井上圆了曾劝导自己说;“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所以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故知一切诸法皆由心造,若想求解脱,须以平常心……”
“想不到自己在临死前,才明白什么是平常心,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并不怨恨这个亲手杀了自己的清国人……”
各种推荐收藏点评各种求,新人写作难,兄弟们多多支持哦!
第七十一章.鉴湖女侠
1905年的上海,是列强殖民中国的核心城市,也是这个时代整个亚洲最为繁华的贸易金融中心。
它海纳百川地包容了中外各种思潮交流碰撞,同时也滋生着各种形式的租界、工商企业,以及遍地黄金的传说和无孔不入的帮派。
回想起后世风靡全国,影响了一代人的‘上海滩’,杨猛不禁又有些意气风发起来。
上次走的仓促,貌似黄金荣和他那个盟兄弟还有些不太甘心,不知道那个叫陈育青帮长老恢复得如何,这次回来,哥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洪门里‘大’字辈的爷叔级人物了,不知道这几个家伙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20世纪初的大上海,帮派活动猖獗,几乎可以说是‘悟’字洪门遍地走,‘学’字青帮多如狗,随便张张嘴巴,怕是也能遇上几个一身痞气的家伙。
杨猛拐着伤腿,与若离小心翼翼的走向红楼的方向。
抛开脑子里偶尔不合时宜的念头,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能否先联系上洪门或同盟会的关系网,甩掉身后层出不穷的日本间谍。
当然,如果洪门和同盟会都联系不上的话,即便是很容易暴露,也只有顺路躲进红楼了。
有若离时刻守在身边,夫妻两个一起去红楼,感觉还是有些怪异,何况此次回来,他只是想暂时安顿一下就走,在跑路逃亡这方面,不知怎么总觉得同盟会更为专业……
在轮船上一怒杀了柳生左之助两人,虽然杨猛后来也学着后世的狗血悬疑剧里的情节,给尸体上绑着了块大石头才弃尸运河,可到底还是没能摆脱好似闻到了气味,接踵而来的间谍偷袭。
“这些小鬼子,为了完成任务,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着自己拖着一条伤腿,与若离一路明刀暗枪的杀了过来,杨猛心里却愈发有些郁闷,穿越至今5年了,武艺算是练得越来越高,但却永远跟不上热武器发展的脚步,幸亏现在还没有发展出来狙击步,否则就算是红楼中那位抱丹的龙爷,恐怕也很难感觉到千米外的杀意。
难怪杨猛心里不爽,自从杭州外下船到现在,两口子已经遇上了四五拨乔装改办偷袭的刺客,其中有白发苍苍扮成行脚商的老人,也有长得年轻貌美,看似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少妇……
最让杨猛觉得可怕的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孩子,竟然也是刺客,若非自己看过后世‘火影忍者’,算是了解了小日本在对忍者和刺客的培养方面,究竟有多变态,否则若离恐怕真的会被那个看似无邪的孩子用毒针暗算……
“幸亏这帮忍者还算保留了一丝武人的风骨,如果当时手上拿着的是手枪,恐怕自己夫妇即便不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些轻伤……”
当然,如果杨猛知道上海日清研究所,是目前中国唯二生产日本间谍的权威机构,他肯定不会如此傻x的半路下船之后,非拉着若离隐踪匿迹地向上海跑,生生地不断地撞向人家的枪口。
柳生左之助虽然并不怨恨他,可也不至于傻缺到会提醒他说别去上海,那里是我们日本间谍的华东分公司,何况即便没有在轮船上的意外事故,杨猛夫妇两人同样会在下了轮船后的第一时间内,被那些无孔不入的间谍盯死。
“把这个护身符丢掉,我感觉这东西有些不妙……”
虽然心里有些不敢置信那两兄妹真的有问题,但杨猛从后世多国网络刑侦影视剧培训中心——酷狼及搜狼网站上训练出来的反侦察技术,还是让他十分专业的警醒起来,将一切可能引人注意的‘外挂插件’,都统统丢进了码头边的小巷里。
最让杨猛郁闷的是,上船之前还美滋滋地想着,找个时间与老婆好好地圆圆房,可在这无孔不入的跟踪与接连刺杀下,他显然也不得不将处男之身暂时保持到底,即便当他利用不太熟练的洪门唇典暗语,在途中的和平饭店里勾搭上了几个貌似重孙子辈的黑涩会后,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仍然丝毫没有减轻。
幸运的是,由光复会、华兴会及兴中会等八大精英团体联合组建的同盟会,也早早地发现了杨猛夫妇,虽然上海的会员在战力与潜伏方面不如那些日本人的特务,但毕竟占着本土本地的优势,再加上那些留日或留德归来的高级同盟会员们,也算是受过日本或德国的特务训练,这才主动地帮助两人掩盖行踪,并安排人手上前主动试探。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就在杨猛与若离傻乎乎地坐在酒店大厅,心里感慨自己貌似过于理想化,竟然真的等着那几个不知能否回来的‘重孙子’时,一个看似服务生的‘同志’,十分自然地端着银亮的餐盘走了过来。
“春典隐语!”
杨猛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同样低声地回了一句,“花亭结义!”
“天父地母!”
“反清复明!”
要不说干革命的同志就专业,即便来人明明是主动上来确认杨猛身份的,在初步对上了洪门的海底切口后,仍锲而不舍的比划起更复杂的手语。
相比之下,杨猛就显得十分业余,不但手语比划得是磕磕绊绊,当他看着渐渐紧张起来的服务生,甚至还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出来,在这个本来挺严肃的关口,脑子里忽然闪现出‘韦小宝’三个字。
“兄弟受累,我这刚加入洪门,实在有些记不住那么多手语,我叫杨猛,杭州山大字辈巡山,双花红棍……不知道黄兴大哥在不在上海?”
服务生一听这位的辈分,先是吓了一跳,随后额头便忽地冒出了一层细汗,等到看到远处另外一人点了点头后,这才有些为难地说道:“爷叔见谅,小人只是上海山的小钻风,这些事情不是我这辈分能知道的,请爷叔与姑奶奶跟我一起去后门……”
若离额头青筋暴起,忽然有种想掐死杨猛的冲动,你丫这是故意的吧,我才不到三十,就得给这么多孙子当奶奶,这是要人命的节奏么?
杨猛一边瘸着腿跟上,一边拉起若离的小手赶紧哄着,至于旁边有些无语的‘孙子’,只能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杨先生是吧,在下绍兴山白纸扇,现任浙江同盟会主盟人,秋瑾,受黄兴大哥所托,引贤伉俪入上海山门……”
杨猛有些愕然,抬头看了看这位妆扮成大家闺秀的美妇,觉得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早听说鉴湖女侠练得一手三叉六肘巫家拳,今日得缘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秋瑾脸型属于标准的鹅蛋型,虽有一丝圆润却因为那双六枚多出点英姿飒爽,难得的是,她的五官长的也十分端正,打扮成普通妇人的样子时,很难会有人怀疑她竟然也是习武之人。
“杨兄弟客气了,从日本回上海之前,黄兴大哥可是跟我说过,你才是行走江湖的真正高手,与你们两口子比起来,姐姐这身把式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若离见着秋瑾一副豪爽的样子,心里不觉便有些喜欢,与杨猛一路逃亡,可谓是身心俱惫,忽地见到如此有名的侠气女子,让她怎能不好好结交一番,一句姐姐叫上之后,两女竟然抛开杨猛,在一旁唧唧喳喳地聊了起来。
杨猛看着笑颜如花的若离,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自从出了杭州就诸事不顺,尽管若离嘴上不说,但杨猛却看出她的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怒火发不出去,好不容易遇见能说些体己话的良伴,自己也算少了一桩心事。
然而,就在杨猛感觉心里有些松懈,跟着两女穿过酒店的后门时,一股刺骨的杀意不觉扑面而来……
“不好,躲!”
浑身寒毛炸立,杨猛甚至只来得及喊出三字,便听得后门外的巷子里传来阵阵破空的声音,等他本能的向后侧方翻滚躲避,猛然将整扇木门咔嚓一把抓断掀起时,耳边不觉又传来密密麻麻的暗器刺击入木的声音。
夺夺夺夺夺……
令人毛骨悚然的暗器,如漫天花雨般飞射而来,亏得若离反应极快,听得杨猛口中高喝的瞬间,已经本能地拉着秋瑾向后方猛然翻滚而动,等到那扇被丢上半空的木门遮在身前时,两人却只能躲门后,连伸头观望都无法做到。
杨猛双眼微微一红,心中一股血气涌上头顶,眼见两女危在旦夕,脑中不觉出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口中嘎然一声,随即便如长鲸吸水一般,疯狂地向肺部与腹腔吞气纳息,等到若离听到他的吼声扭头一看时,杨猛已经好似怀了卵的蛤蟆,上身忽地高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饱满状态。
“冲!”
一声暴喝过后,杨猛便不管不顾地抡起双臂,好似两把势大力沉的铜锏重重地砸在后门旁的土墙上,发出轰然的一声巨响。
通!
秋瑾双肘如弓,猛然崩打在木门上面,随即拉着仍盯着杨猛的若离窜向了支离破碎的后门,等到路过杨猛的身边时,甚至还不忘猛地拉了他一把,继续以狂牛的姿态向店内冲去……
噗通又是一声震响,半边土墙彻底崩塌散落,使得整个巷子变得尘土飞扬难以视物,等到远处十几个身穿黑衣背着太刀、蒙面束脚的东瀛忍者小心翼翼地摸到后门外时,仍有些勉强才能看清大堂,惊叫奔逃的人群在惊变下乱成了一团,而目标三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两天有点感冒,不过仍然不会改变两更,希望兄弟们不要太懒,有推荐票和收藏就赶紧砸死我吧……
第七十二章.脱险
“据暗楼递来的消息,杨猛兄弟今早便回了上海,只是不知怎么惹上了那帮小鬼子,下午在和平饭店遭袭重伤,后在他太太和鉴湖女侠的掩护下,一同失去踪迹,如今小鬼子正满上海滩地找他……”
青衣舒展的眉头一拧,脸上习惯性的笑意不觉瞬间隐去,看着同样有些焦虑的高杭,从躺椅上轻轻地踮脚起身,在地上来回踱起步子,半晌之后,才猛地抬起头,一脸狡黠地笑了起来……
“让楼内的姐妹们,都换上件素净点儿的衣裳,准备结伴出行,另外通知黄金荣,红楼这边需要他那边的人手帮个忙,叫上几十个青皮,一律刮光头发,一人带两名红楼的姐妹去各个租界闲逛,随后一起向和平饭店进发,记着,要三人一组,还须得步行方可……”
高杭的嘴角微微一咧,虽没想到青衣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仍由衷地为杨猛感觉高兴,想到黄金荣那副老脸,忽然兴奋地拍了下手掌:“对啊,那些刮了光头的青皮,身形最好跟杨老弟相仿,反正黄金荣手下人多的是,尤其要去虹口的日租界好好转转……”
“什么?红楼暗堂的高半楼,亲自带人去黄公馆送上拜帖,要黄金荣出人出力,配合红楼搞什么百花游街?”
等到宗方小太郎接到季云卿姗姗来迟的消息时,日租界里已经就要翻了天,虽然小日本侨民聚集的虹口区,一向是以赌场和妓院而闻名大上海,但当红楼接连出动上百名身姿柔媚的美女,且是两两为伴地跟在一光头男子身旁,其巨大的反差效应,甚至比所谓‘百花出游’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虹口区里,那些号称见惯了美女的男人们,纷纷拥上了大街,看起了这难得一见的大热闹,甚至就连整日东奔西跑的黄包车夫们,不觉也有些闷骚地慢下了跑动的飞毛腿。
“啧啧,早就听说红楼的美女如云,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你看看这些姑娘的脸蛋和身段,好似天女般的惹人怜惜,比这虹口的日本女子,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侬晓得不啦,听说是人家红楼要进虹口区开堂子,小日本不让来,所以这才搞什么百花出行,向那些只知道在床上哭爹喊娘的日本娘们叫板来啦……”
“叫板,老娘今天不把虹口闹得个底朝天,就不叫青衣……”
听着青衣在身后咬牙切齿,高杭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在前面苦笑起来,尽管心里已经极为重视杨猛的安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冷静的二姐,这次竟然会拉着自己亲自出马,虽说红楼里仍有老家伙在看护,可这传到了江湖上,岂不是要让那些葛字门里的牲口们笑掉大牙。
“巴嘎雅鹿!”
宗方小太郎站在窗口,脸色铁青地看着街面上越聚越多的人群,心里不觉郁闷得差点吐血,“这虹口区的侨民,人数到底还是太少,一个小小的妓院搞出来的场面,就让整个虹口的中国人都轰动了起来,这让那些满世界追踪杨猛的特务人员该如何是好?”
“宗方桑,情报课那些追杀杨猛的忍者都已经回来了,现在和平饭店周围也已经乱了套,英国和法国的巡捕房联手行动,到处驱逐行迹可疑的日本侨民,这次在和平饭店的行动,看来惹得两国公使非常的不满……”
宗方小太郎摆了摆手,有些不甘心地对皇甫松说道:“叫特高课的那些孩子们也都撤了吧,如今的形势,已不适合再搞出什么大动作,这么一番乱像之后,恐怕那个叫杨猛的疯猴子早已逃出了埋伏圈……”
皇甫松微微的低了下头,双手随着小腿并拢的动作,在股边轻轻一拍,“哈伊”,随后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当他通知了下面的特务后,心里不觉有觉得有些佩服,“这个杨猛,不但能从十几个忍者手上逃生,甚至还驱动红楼和黄公馆一起出手……”
“谢谢姐姐刚刚出手,否则怕是……”
与此同时,和平饭店三楼的一间客房中,若离泪眼婆娑地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蜡黄的杨猛昏昏睡去而束手无策,身上没有伤药,这个心智本极为坚韧的女子,不禁从心里感觉到一种惶恐和焦虑。
“弟妹,杨兄弟昏去前已说过,他是将太极锤的锤劲强行与‘打神鞭’的柔劲糅合,这才会反噬伤了肺经气血……”
看着若离的目光渐渐转了过来,秋瑾摇了摇若离的手臂继续说道:“如今外面的情形,怕是有人在帮我们三人脱身,想来那些刺客也会知难而退,你在这里小心看护杨兄弟,秋瑾这就去楼下试探着联络同盟会的兄弟,想来在接到这边的消息后,他们定然比其他势力要更清楚我们的动向……”
若离点了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姐姐此去,千万多加小心,另外,还请寻些武门里的秘制老丸子,猛子这次的内伤,恐怕没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这个我自然省得,弟妹先稳住了架,如失了分寸反而不好,我去去就回……”
看着武艺远超自己的女侠因为着紧而慌乱,秋瑾只能略劝两句,转身下楼,小心寻探同盟会或者江浙会党的踪迹。
此次来上海,秋瑾本是联合陈伯平、尹锐志等志士密商,组织江浙会党,准备在湖南、江浙多地同时发动武装起义,至于同盟会发出接应杨猛的任务,只是她一时的好奇之举,不想却真的看见了武林中难得一见发劲吞气绝技,尽管事后杨猛的内伤也颇重,但总算应了黄兴对他的评价。
“不,这个杨猛的武力,恐怕还在黄兴大哥的评价之上……”
尽管心里有些急迫,但秋瑾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脚下速度极快,但脸上偏偏看不出一丝端倪,在渐渐恢复了秩序的和平饭店内穿来走去,甚至还有时间在脑海里给昏迷的杨猛下个评语。
咳咳咳……
阵阵低咳声中,杨猛不觉渐渐醒来,当他看见惊喜得落泪的若离完好无伤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若离不慌,我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一定有人来帮忙,沉住气,同盟会那边不行,便找人联系红楼,找……王伟,或是……龙爷……”
若离点了点头,轻轻地遮住了杨猛的嘴巴,“这些事,你便不用再操心,外面多出不少一男两女在街面上四处游荡,刚刚秋女侠又已去联络同盟会了,你现在身上有伤,便安心躺着,天黑后我便护着你冲出这里……”
杨猛虚弱的点了点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肺经里的伤势使得呼吸有些吃力,每当空气涌入,总会有种火辣辣的刺痛将意识拉回现实,“想不到这‘打神鞭’和太极锤劲融合,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后遗症,不知与其他的拳法发劲融于一体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想到穿越过来,所学所练的功夫虽然越来越多,可情急之下还是本能地使出最得心应手的功夫,“看这情景,还颇有点艺多‘压’身的感觉……”
心里思绪飞动,却觉得眼皮沉重无比,只是不知怎么,到底还是思来想去无法放心睡下。
脑子里一片混乱之际,杨猛不觉将身上所学的武技一一从脑海中闪过,一会是形意猴形换成内家太极的鞭锤发劲,忽地练上几手三皇炮锤然后又转眼变成了飞鸟穿林,一招招一式式,彼此穿插打出催动,到了最后,竟然混成一团,再也分不出个彼此,只有一片片飞快的拳影胡乱在脑海中闪动……
丝……
随着一丝丝冰凉的气息涌入肺部,杨猛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热力在胸口上反复的推动,使得原本乱成了一团的意识终于渐渐平静,等到那股气息停下之后,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试探着吸了口气,这才发现肺经里火辣辣的刺痛终于戛然而止……
“你醒了……”
此时距离上次醒来,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杨猛努力地睁开了双眼抬头一看,却发现果然已经躺在另外的房间里,身边的若离起色沉定,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再看看床外那几张挤在一起的熟悉面孔,这才有些恍然地笑了起来,“一时大意……给各位前……辈与姐妹……们添了乱,杨猛真是……”
龙爷满是皱纹的脸上神情凝重,摆了摆手示意杨猛别再说话:“肺经伤重,这些客气话就不必浪费在咱们身上,也亏得东北大战,老夫一时动不了身,否则你这身奇怪的伤势,恐怕小王还要费上不小的力气……”
看着杨猛虚弱地笑了笑,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青衣心里不觉一阵阵刺痛,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到了极点,“回上海为何不提前来个信,这次仗着龙爷手里还有50年以上的老丸子,否则恐怕你这身功夫都保不住,同盟会的人还在外面,我先替你们夫妇打发了,回头等你精神好些,再与他们见面也不迟……”
说完,青衣轻轻地拉了下欲言又止的王伟,转身便出了房间,只留下龙爷在一旁没心没肺地无声笑了起来。
一直守在杨猛身边的若离,这时才有精神感觉到青衣心里的怨念,看着杨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觉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青衣水一样的身影,忽地扭头微笑着拍了拍杨猛的手背。
“这次能安全的离开和平饭店,亏得红楼的前辈和姐妹们全体出动,你先安心养伤,等你好些了,再一一的答谢不迟……”
兄弟们,忙碌了一个月,终于上了三江,丹经在这里先表示无比感激,接着就是习惯性拉票了嘿嘿,大家都懂得,喜欢本书的兄弟,务必请每天到三江频道领取一张三江票,投给本书,最后,如果推荐票这周到10000,我就加更一次,谢谢了兄弟们,拿出你们的精神,赐予我力量吧!~
第七十三章.暗夜先行者
“根据我们的消息,杨先生夫妇一踏进上海,就连续被英、德、法的间谍及日本特务盯上了,亏着原光复会的几个干事勉强认出了那些日本人,经过徐锡麟同志的指示,联合上海本地的帮派会员,连续派出了大量人手,才算牵扯住那帮特高课的特务,导致秋瑾女侠在接应先生的时候,人手临时短缺,被忍者埋伏重伤在和平饭店……”
看着杨猛毫无感激涕零的觉悟,面色不动地躺在床上,上海情报组的负责人李易中,不觉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只是主盟人陶成章还没有说话,倒还轮不到自己发言,心里想了想眼前这位高人和黄大元帅的关系,心里又忽然觉得或许这样才正常。
“当然,如果先生愿意去我们光复会养伤,成章定然保证杨先生的绝对安全,只是如何安排杨先生离开上海,还要联系上面与天津分盟,才能做到万无一失……自从日俄开战以来,这日本人的间谍,如今几乎是无孔不入,别说这小小的红楼,就连清廷的官衙里面,现在都不知道混进去多少了……”
杨猛听了陶成章的话,心里不觉有些好笑,“陶先生的意思是,你们……哦……不,是咱们同盟会和光复会里,就肯定没有一个日本间谍了……”
陶成章做人一向自信,可听到杨猛的话,不觉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随即又信誓旦旦地说道:“相比国内其他组织,咱们同盟会和光复会已经算是最少的了……因为日本同盟会与日本的黑龙会,本来就是盟友的关系……”
杨猛张开了嘴巴,看着这位在后世与‘孙中山’极为不和的高人,隐隐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幸亏李易中见他脸色大变,连忙在一旁解释道:“当然,国内各同盟会的分盟,目前还都保留着原来独立的革命组织性,而且我们在日本留学的光复会高级干事们,一直负责国内间谍的甄别、监控及暗杀的职责,所以您就安心的先在红楼再住些日子,等上面安排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我身上这伤势,一半时动弹不了,也只能先这样了,这tm的小日本,拿咱们中国当他自己家后院呢啊……”
毫无用处的埋怨了几句,杨猛决定还是抛开同盟会内部的纠纷与山头关系为好,纯粹以个人的角度,表现出感谢的姿态或许更有利于彼此的交流。
同盟会自成立后,一直没有建立上海或国内中部的总盟,虽然在黄兴的支持下,孙中山的‘一哥’地位牢不可破,但有宋教仁和其他几位光复会与共进会的大佬,这同盟会内部的矛盾从来都没有消除干净过。
这么一来,尽管知道未来同盟会的前途远大,可杨猛仍是不敢拖着一身伤病跑去光复会养伤。
当然,尽管知道在红楼内的安全暂时无虞,杨猛却不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眼前这位在原本的历史上,可也是没事就搞武装起义乃至多地串联起义的狠人,即便自己心里怀疑光复会里可能潜伏着某些别用有心的‘内鬼’,但还是要给对方个台阶,甚至拿出点好处或许才能皆大欢喜。
与同盟会不同的是,光复会建会时的纲领乃至日常行动的宗旨,都显得更加激进甚至可以说是极端,不但派遣了大量的干事去日本学习军事乃至特务的课程,就连习武不成的陶成章,也是专门东渡日本,刻苦钻研过催眠术的另类高手。
如果把同盟会比作是文艺愤青团的话,那么光复会大概就可以当做当下中国最热血最强势的武斗愤青集中营了。
在这种普遍以潜伏、渗透及策划暗杀清廷官员为行动准则的纲领下,当武艺几近出神入化的杨猛夫妇承诺,伤好之后会去做一段时间的武术教官时,陶成章有些发黑的脸庞,忽地就格外晴朗了起来,看向杨猛的目光中,不觉立马充满了革命同志的热情,若非杨猛事后反复确认过这想法是自己的主意,恐怕真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借机将自己催眠了呢。
当然,经过这次‘和平门’的事件后,杨猛也明白了一点,随着热武器和敌人势力的愈发强大,尽管夫妇两人身上的技艺愈发精湛,但在这个时代,仍然不足以震慑住心怀恶意的敌人。
实际上,早在夫妇两人被太极门赶出京城后,便足以证明了集体的力量,永远要高于个人。
何况,在这个热武器纷飞的年代,能够瞬间决定人之生死的,绝非只有国术技击这一种途径。
出于男人天生对武器的渴望,杨猛在伤势略微恢复之后,便主动向陶成章示好,讨来了枪械射击与日本特高课的培训课程。
令杨猛失望的是,由于受到经济条件的限制,想象后世电影里那样双手各执一把手枪,左右开弓枪枪爆头的‘英雄本色小马哥’是肯定做不成了,但端着技术愈发成熟的步枪,训练如何让‘子弹飞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更加可惜的是,杨猛在射击方面的天赋,显然比若离差了许多,即便心里知道一些后世枪械射击培训方面的理论,可在实践起来的时候,只要子弹一射出枪口,便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半路跑偏,即便伤势略好之后连续锻炼了十几天,也不过是勉强做到不脱靶而已。
“这不科学啊!?”
看着同时接受射击培训的若离,很快便能做到枪无虚发,颗颗命中靶心附近,杨猛不住的在心里怨念着,直至若离安慰性地劝解他,“咱关东的响马,对弓箭和枪械天生就有极高的天赋,据常海大哥来信说,他如今打百米外的‘飞龙’,基本也是弹无虚发……”
“呃……老婆……貌似你是江南女子好吧,算了……这个……技贵专精而不在博……”
练枪练到感觉没前途,杨猛索性彻底放弃了这个在后世曾无限yy过的念想,将精力再次完全投入到养伤在打熬气血拳脚上。
说来也怪,强行融合太极锤与‘打神鞭’的发劲,虽然给杨猛的内脏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但同时也让他对所学武艺与发劲的关窍,有种捅破了窗纸的感觉,不但对脑海中武技掌握得愈发得心应手,甚至还隐隐有种将前世见过的功夫大片都融会贯通的迹象。
这就属于质的飞跃了。
用宋唯一后来的话说,经历了五内俱伤的杨猛,在拳脚上的功夫可谓因祸得福,算是初步脱离了拳架的束缚,勉强做到了意至则劲发,拳未动,而意与气先行的地步。
再通俗点的解释,就是如今杨猛即便手上打得是猴形或三皇炮锤的拳架,但当手脚乃至身体与目标有所接触时,那瞬间喷发出的劲力,却能按照意念的控制,转换成太极锤劲甚至‘打神鞭’的劈抽发劲之力。
这便已经有了万拳不离其意的味道,虽然不能做到通体化劲身上落叶难停,但也几近一羽加身,瞬间可感应神明的更高层次,距离开宗立派的宗师地步不觉又跨进了一步。
这个时候,得到了杨猛如何杀进上海,又如何在巷子里力劈整片砖墙等确切消息的同盟会,与杨猛之间的供求关系,渐渐地颠倒了过来。
凭着习武以来一次次主动或被迫的杀戮,杨猛如今在国外的情报组织里也算挂上了号,从开始的‘貌似憨傻’、‘实则腹黑’又或者是‘心狠手毒’等简单的评语,进而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等到他在京杭大运河上,一怒击杀了明柳生两人,并极为专业冷静地将其沉尸江底的消息传开后,这些原本还有些参差不齐的评语,便一股脑地被定性为‘性情暴虐、职业杀手’了。
武林中的武人,手上大多沾过献血,但杀得像杨猛这么干脆而又平静,就连处理尸体的手法也不必情报组织的特工差多少的,却实在是没有几个。
再加上黄兴从日本发回的电报与秋瑾在事后的描述,同盟会对杨猛武技的了解,无疑比其他情报组织更专业得多,虽然陶成章起初还感觉短时间内习练太极拳的效果恐怕不会很好,但当他听得秋瑾说杨猛还擅长武当剑术和双刃肉搏术后,却是惊喜过望地不住邀请杨猛,来同盟会及光复会里培训那些精英的留学生干事。
随着日本间谍对宋唯一的骚扰日益升级,国内武林的很多人,已经渐渐了解到杭州武当剑侠的真正实力,而作为大刀王五和武当剑仙共同的弟子,很多同盟会的刺客与精英青年,不觉渐渐将杨猛树立为新时代的暴力崇拜对象。
这个时候所谓上海的同盟会,并没有得到孙中山的批准和支持,主要行动的力量,几乎都是原上海光复会、华兴会甚至兴中会的成员,他们对暗中刺杀清廷政要以及汉奸间谍的兴趣,甚至比同盟会的武装起义更加上心。
事实上,同盟会这一年培养的刺客和保镖的人数也绝对不少,只是没有特别专业和系统的特工级高手培训,只凭着那些武林中的高人传授,总归在实战质量与成长速度上略有不足。
经过和平饭店一役,杨猛心里的想法,已经出现了蜕变,等到研读完光复会提供的特务培训手册后,虽然在头脑中仍没有形成营建势力的**,但却对自己的势单力孤,愈发有些深恶痛绝。
所以,当同盟会与光复会接连送来聘书,邀他做上海革命武术总教官的情况下,杨猛便索性顺势而为,立志做一个专心培养革命斗士的暗夜先行者。
兄弟们啊,上三江了哦,你们就这么懒啊,远了不说,收藏也有快5000了,每个v和会员都去三江频道帮忙领一票投给我行不,这才20来票,也太卡脸了,哥哥们哪,拜托了!!
第七十四章.国术
“有人说,我杨猛这次来上海教拳授艺,其实是北拳南下,欺南拳无人!”
“可是我想问他,拳脚可分南北,但国可能分南北么?讲这种话的人,必然是阻碍革命阻碍民族苏醒的腐叶朽木!”
近百名学员,上来便被自己夺了先声,杨猛心里不觉渐渐有了底,进而将穿越以来的所感所悟,用最真挚也最通俗的话语一点点地讲了出来。
“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在座的各位,有新晋的同盟会干事,也有本就是北派或南派武门中的练家子,今日杨猛出来献丑,不会专门传授所谓的南拳北腿,而是一种全新的,也是能够令普通人都能速成的外家格斗技法,希望通过这些散手式的实战打法拳技,在你们这些时代的精英心里,留下我武门一脉的信仰和精神传承……”
看着眼前一个个期盼的眼神,杨猛慢慢地原地演练起在心里琢磨了十几天的格斗技法,先以最为纯熟的形意和太极开场,随后又开始演练三皇炮锤乃至八极排靠,而最令那些有点武术功底的学员们惊讶的是,随着杨猛越打越熟练,拳脚越打越快之后,其所表现出来的格斗技法,或者说是那种另类的格斗风格,也愈发地庞大甚至有一些杂乱起来。
这件事,早在庚子拳乱的那一年,杨猛便在英军的军营里做过了一次。
他还记得,他是用一记扫堂腿混和侧踹,踢断了那个叫赖斯的黑人士兵膝盖,但那时候自己的武术基础太差,还是有些侥幸,更不足以将拳击与散打做出完美的结合。
到了今天,特别是经历过‘和平门’之后的杨猛,其眼光与气度,已经愈发地有了几分开宗立派的味道,即便是这大杂烩一般的纯外家格斗术,在他手脚上使出久了以后,也渐渐地有了他自己的拳意和味道。
可惜的是,台下近百人,却是无人喝彩。
不怪这些同盟会和光复会的精英们难以理解,即便是杨猛自己,都有些无法置信这些风格技法都不同的拳技,真的能够一点点融合在一起。
因为一时兴起,杨猛先是有些随性地使出了简易版的巴西柔术,在地上翻来滚去;接着又兴致勃勃地将拳击与散打结合起来,跳起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蝴蝶步,偶尔还会在那跳舞般的步伐中,爆发中极为迅疾狂野的北方弹腿技法,将整个格斗的动作努力凝练,加以简化或者说是野蛮化;等到拆解版的泰拳出手后,杨猛这套格斗技法的整体风格,也算渐渐地确立了下来,直至最后,才用以色列格斗术做了个漂亮的结尾……
“给我上木桩……”
感受到学员们眼中的不解与隐隐的失望,杨猛并没有解释,也没有急着退下场去,反而对外面笑成了一团的若离,猛地高喝了一声。
若离娇嗔地翻白了杨猛一眼,这才挥了挥手,叫上那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兴奋地手持早已准备了半天,足足有大腿粗细的硬木桩子,分散成一圈站定在杨猛身外不动。
杨猛扭了扭脖子,又略微活动了下手脚,开始进一步的演示那些彪悍凶残的动作,究竟以何处又是如何地发力,并在口中配合着解说起,有的看起来好似怪异的寝技与关节技动作,在有了实体攻击目标后,又该如何一招致死,发力点及要害处在哪里,人体真正最容易致命的要害,究竟有多少个……
砰砰砰砰……
阵阵令人胆寒的惊呼声在教室内不住响起,随着一块块硬邦邦的碎木飞溅此起彼伏,偶尔当杨猛演示起最为阴毒拳打脚踢甚至手挖肩撞等打法上的关窍时,教室内的好孩子们不觉集体倒抽了一口冷气。
啪啪啪……
更多的碎木与干屑洒落满地,好似有几个隐形的天女在杨猛头顶散花一般,弄得整个教室都有些乌烟瘴气。
教室内从阵阵激动和喧哗,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即便刚刚在嘴上硬撑,自认也可以打断一两根硬木的武人,在看到杨猛非人般的刚猛与阴毒到了极点的黑手,不觉也渐渐地陷入了目光呆滞的震撼之中。
“武林中,抱着祖宗留下的拳艺勉强求全者众多,在以前或许没什么,但在那些洋毛子还有热武器杀进咱中国以后,如果还这么委曲求全下去,那便是真正的固步自封……”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根硬木,被杨猛一组快如闪电的炮锤击成一块块的碎末,“在你们的眼中,这击碎一根根硬木的技法,可能必须代表着南拳或者北腿,最差也要算是武林传承下来的内家或外家的拳技,但对我来讲,这片木桩活人阵,就是眼下这大清统治着的世界,一个需要改变和进化的世界,一个只需要不断打破和击碎,才能浴火重生的新世界……”
随着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话语,杨猛也渐渐从这些风格迥异的格斗技巧中,感悟到了一脉脉拳术的精髓。
即便手上的发劲和拳意仍是自己的,但在对这些绝对能致人于死地的招式,进行了二次加工与糅合后,他忽然发现,原本还有些散乱的格斗技法,已经愈发地接近着后世风靡世界的无限制格斗流技巧,只是在自己刻意的强调下,中国的外家武技的比重,显然要更为突出……
学员们如今的目光,也随着杨猛的解说或者说是演讲,一点点地变化了起来,从起初的呆若木鸡,到后来的热血沸腾……
等到杨猛最后一拳打出后,整个教室内不觉齐齐地发出了一声喝好!
那一整根的硬木,只是有一端接触到了杨猛的拳头,却被汹涌澎湃的太极锤劲整个都击断崩碎,难得的是,碎裂成的十多块碎木,看起来分量和大小都极为相近……
“好,杨教官的拳脚打得好,但话说得更好!”
哗哗哗,一阵阵掌声和赞美声,如潮水般的连连响起,所有的学员无论男女,都被这种抛弃了拳架与套路,只强调速度、力量与最短最直接攻击路线的无限格斗技法深深地震撼住了心智,甚至有些人已经双眼冒光,狂热地崇拜起杨猛这个好似人形兵器的牲口来。
“这是什么拳法,简直就是纯粹的战场杀人拳,只是看着有些过于粗暴,没有了武道的意境和内涵……”
看着同样有些震撼地望着自己,久久没有言语的若离,杨猛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又转身正色对所有人低吼道:“难看么?粗暴么?但是实用否!?”
“实用!杀人拳!”
杨猛抖了抖身上的碎木,这才发觉经历了破茧重生般的修养,自己的骨骼关节中,如今一旦只用刚劲,便也会发出了节节响节节通的声音,显然是在武门秘药与龙爷的暗中帮助下,无意中将内脏和气血练至了大成,开始由内及外的淬炼起筋骨皮膜来。
“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不断的进步,这套拳法只是草创,还没有真正的名字,我也不想给它冠以一家之名,之所以创立这种拳法,只是为了杀人救国,所以不如便以‘国术’概论之,希望日后的武人,能够记得我今日的话,并不断将其加以创新,彻底抛弃南北武林中的门派乃至拳种之间的桎梏,不断以自己学到的绝技补充进去,并永远改进这套纯粹以战场杀戮为目标的国术……”
说到这里,杨猛不觉顿了一顿,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几位武门的学员,“只要能够用来杀敌致胜,管它是否粗暴难看,又管它是北拳南下还是南拳北传,这个国家,就需要这种不讲门派,不讲资历,只凭实干和不断创新前进的精神与力量,所谓‘国术’,既是杀人之术,也是护国安民之术,更是我们这些时代的精英们,能够永远传承给子孙后代的中华崛起之精神传承……”
拥有强横武力的武术教官不可怕,拥有强横武力以及宗师气度的武术教官,也在正常人的承受范围之内,可怕的是,拥有了以上条件的武术教官,再加上后世洗脑般的传.销及推销手法与理念……
整个教室再次沸腾了起来,啪啪的掌声仿佛潮水一般延绵不绝,有的学员甚至将掌心都拍得通红,也不愿率先停下。
杨猛的心情也渐渐有些激动起来,看着学员们仍处於狂热之中,索性又多讲了几句。
“今日之中国,单说武林,有内家拳与外家拳之分,还有十大拳种四大门户,但武学千年,烟消云散的事儿,我们武人见的还少吗?拳法或秘籍可能失传,但我相信,这凝聚了我们一代人的精神与传承的国术,必将承担起强国强种的使命,永不远传承下去,而我们这一代人,也必将以鲜血和性命,为子孙们换来安心生活、学习乃至钻研医术、商道的自由与权利……”
“说的好!杨先生此番话讲完,今日过后,必将传至祖国大江南北,山河海外,而国术从此也必将成为救国强种之术,成为炎黄子孙崛起的精神与脊梁……”
兄弟们呐,会员和v去三江频道领取下三江票支援下吧,太可怜了就那么孤零零的几张,眼泪哇哇地跪求啊!
第七十五章.演员的自我修养
杨猛火了!
他那一番国术论更是火遍了大江南北。
最让陶成章、蔡元培吃惊的是,经过电告同盟会各部之后,国术论很快又火至海内外,并得到海外无数有识之士的高度赞扬,即便是孙中山,也特意为此给上海同盟会来电表示,‘杨先生国术之论,可谓强国强种之路!’
以上种种,都是所谓文士集团所为,而那些听到国术论的武林中人,随后在全国掀起的声势与波澜,更是令整个列强集团都觉得有些恐怖。
南拳五大拳种,广东十虎仍在世的几位,或是以黄飞鸿为代表的二代十虎传人,决定放弃南拳的矜持,带六大教官率先入沪。
北腿八大门派,在京城风尘三侠(李瑞东、李存义、张占魁)的鼓励下,联合以霍元甲为代表的北方同盟会精英,抛弃了派系之别,组成了八大暗劲拳师团,坐上了火车下江南,虽然暂时可能泯灭了后世‘五虎下江南’的佳话,但却又在江湖中,掀起了一股‘南拳北腿会沪都’的强武强民旋风。
巨大的强武强种浪潮之下,青衣却渐渐地有些担心起杨猛的安全来,只是整个武林都为其振奋并罕见地凝聚成了一团,她也不能因为他的安全便逆潮流而上,左思右想之后,索性暗中鼓动红楼的耋老们,带着景氏兄弟、王振男及王伟这四大天王级高手同行,也来到同盟会里做了武术教官,只是在临行时,又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们,一定要做好杨猛个人的保镖工作……
这么一来,上海同盟会及光复会的学员们就有些吃不消了,就算他们的积极性再高,可人数上便已不够那些强大的教官团瓜分,更不要说如何与教官们互动。
“坚决不能浪费资源,既然我们集结了南北武林二代高手,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华丽教官团,那就应该再召集更多的革命志士,来给他们好好的操练!”
在杨猛的动议下,黄兴、宋教仁大大地点赞,等到孙中山一封电报群发后,不但江浙两广一代的同盟会会员紧急被召回上海加塞加练,就连南洋分盟的各地武人,也纷纷闻风而动,向空前团结的国内不断集结。
“杨先生,我借您一步……你看这国术如不论出个南北,恐怕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你丫滚蛋,国术国术,乃咱整个中国之拳术,你丫不好好想着如何改进可强国强种的国术,又跑这搞你那套陈词滥调……”
“王大师此言差矣,岂不闻……”
砰……
“闻你妈啊,咱中国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老逼养儿的还在这搞什么门户山头,老夫今天揍你个老逼养儿的……”
“呀,老蔡,侬个贼忘八,侬还真敢下死手哟,阿拉今天跟你拼了……”
砰砰砰……
一干刚刚赶到上海没多久的武人,转眼便不分南北的打了起来,等到杨猛反应过来,赶忙准备去拉架时,转眼发现楼上楼下忽然就涌出一**的人群,转眼又将这群热血老年们淹没在人潮之中……
“都别挤,别挤……学梅花拳实战打法的爷们分两组,轮流到初二甲、乙教室,学咏春的去初一教室,八卦掌的去初三教室,练鹰爪拳和形意拳的干事学员,去楼上的中一、中二教室,八极拳去中三,学无限制拳刀混合国术的,分两个时间去高一甲、乙,学无影脚的去高二教室,太极拳在高三……”
李易中拥着一帮刚刚登记完的学员或干事,跟放羊似地冲进了一楼大堂,眼见这帮都快抽抽成一团的老家伙又干上了,连忙使出了人海冲刷的绝技,一下便将这帮子文斗胜过武斗的前辈们推搡得狼狈不堪,等看到杨猛也在人群中时,这才对着杨猛嘿嘿一笑地挤了挤眼睛,随后紧忙又高声地喊了起来……
这位原上海同盟会情报组组长,北少林俗家弟子,如今已经成了武斗培训中心的后勤组组长,兼中二学员,即便是在下课后的时间,也要忙着分配学院和教室,尽管知道杨猛传授的无限制实战国术更加凶残,但他这个外家高手,还是更中意王振南的北派鹰爪拳。
虽然现在每天都忙得较大后脑勺,可李易中的心情一直都不错,只是每当他看见那些去初一教室的学员们还有些不甘不愿时,这货不禁就会在心里痛骂:“一帮不识货的东西,那景廷林才是通了神的化劲大师,老子想学人家还不收呢……”
当然,在骂完之后,这货又会看着默不作声,静静地领着小猫两三只的太极王伟,偶尔在心里琢磨,“难道这年头,越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实力便越强么……”
教官剧增,学员的人数也差点就要爆表,在这种情况下,难免又会有所纷争,为了解决一些武术上的争议,或是消除南北之间的界限,杨猛索性在内部组织起学员比斗联赛。
“你有什么意见?行,只要你的学员得了学员冠军,你就可以尽管提!”
“你想多招两个班?好,等你这批学员实战战绩成为甲等之后就办!”
连续几次内部学员的交流比武之后,本就以速成著称的国术实战课学员们可谓是风头尽出,哪怕是以实战著称的正统形意拳,在同样以毫无武术基础的学员培养上,其成长速度也是不敌杨猛搞出来的实战国术。
这么一来,尽管杨猛与其他正统的武术教官间水平并没有绝对优劣,但在对学员的战力提升效果上,可谓高下立判。
于是,学习无限制国术的学员人数,在不知不觉中又悄然翻倍,让杨猛忙得是不亦乐乎,可即便是已经忙得难以开交,他却又忽然甩出了一门更令人吃惊的新课程-新式特工培训课。
如果说,将传统武艺与无限制格斗术糅合成速成实战国术,并一一传授给同盟会的高级干事,让杨猛在十几名高手教官中脱颖而出,确立了他同盟会第一武斗教官的位置,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那么,当他又拿出脑海中的记忆,配合日本特高课的培训手册,鼓动出来目前世界上最系统的新式特工培训教程后,整个同盟会的小伙伴们不觉彻底被他惊呆了。
没办法,虽然前世不是军旅出身,对军队战略战术等问题没有太多涉猎,但作为闷骚级宅男的带头大哥,关于后世网络上长篇累牍的各种刺杀、侦察、爆破、秘密联络等影视作品和小说,他还是略有研究的。
当然这些东西虽然新奇,但对于日俄英法等老牌军事强国来说,还不至于理解不了,但当杨猛凭着那本特高课的培训手册,一点点努力地回忆起后世的克格勃、军情六局、fbi甚至基.地组织里面,部分科学、残酷、专业甚至冷血的特工训练手段,并将之整编成册拿出来后……
国内各同盟会分盟都沸腾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同盟会总部也被惊呆了。
“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杨猛同志,务必等我回到上海,先电告特聘请杨猛同志,为中国同盟会暗部军事总教官,着国内外各同盟会分部,物色新锐有志革命青少年,立即奔赴上海……”
在接到上海同盟会的电报后,远在南洋的黄兴不觉兴奋得连连发电,在与孙中山和宋教仁等高层领导商议过后,决定带着孙中山筹到的资金,只身一人先返回上海,准备组建同盟会自己的情报兼职业军事组织。
而当孙中山有些好奇地将贴身保镖神腿杜心武也送至黄兴身边,并小心地询问杨猛到底是何人也时,据说黄兴当场说了一句令后世军统、中统和中央特勤局都奉为特训,需要特工们时刻铭记的话语。
“此人本乃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如今看来,竟然对刺杀、潜伏、爆破、情报窃取等手段尤为突出,甚至对该工作技术与纪律的训练,也有超越世界军事强国的完整系统总结理论,其脑中奇思妙想无数,必将开辟世界特种军工大兴之先河……”
当然,杨猛选择将这些很可能影响整个世界军情谍报格局的技术理论抛出来,起初是对日本间谍在中华大地上无限猖獗的报复,但后来,也是对柳生左之助这种日本人,为祖国不住奔走抛开家族利益的精神所感染。
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政客的料子,但却希望通过这种科学手段,在未来能培养出大量的新式特工,作为一颗颗致命的种子,快速潜伏和作用在茫茫神州之内,为即将爆发的大革命,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虽然不知道能够降低多少起义的伤亡,但起码可以改变国内间谍机构极度落后,任由列强宰割的窘状。
然而,就在越来越多的同盟会精英聚集上海后,杨猛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玩大了……
“报告教官,我是来自湖南的杜心武……安徽王亚樵……天津刘振声……东北王天木……红楼青衣、景廷华、景廷林……”
“呃……青衣姐你怎么也来了……两位景大哥,你们可是武术教官啊,怎么也带着红楼的兄弟一起过来凑热闹……”
“你脑子装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也不知道先便宜咱们红楼,我不来好好学学,将来恐怕连跟你算账的资格都没了……”
杨猛看着青衣似笑非笑的娇媚模样,心里不单没有一丝兴奋,反而觉得阵阵莫名的心惊胆寒,自从伤好之后,自己便躲进了光复会,也难怪青衣心里这么大的怨气,可自己毕竟是有了家室的人……
杨猛想到这里,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又将视线投向刚刚出现在教室里,身边还带着霍元甲等几大保镖出现在面前的黄兴。
“黄大哥,你这是要闹哪样啊?怎么一下子搞来这么多的狠人,只是一个简单的特工培训课程,那神腿杜心武前辈,可是人称‘南侠’……”
刚刚踏进上海同盟会分部的黄兴,看着杨猛哈哈一阵狂笑,不顾身上的风尘仆仆,一把抓住杨猛的手吼道:“混蛋小子,你这脑子里都装得是什么?平时看你傻得要命,偏偏有这么多人所不能为之的奇思妙想,说你聪明吧,你竟然会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很简单?”
看着杨猛一脸木然无语,再次恢复了初见时的憨傻表情,黄兴与霍元甲对视了一眼,不由笑骂道:“你小子,少跟我们这装傻,这可是能改变整个革命进程,乃至世界军事情报系统格局的大事,世界各同盟会分部乃至洪门分支,派出来的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你给我好好的训练他们,往死里训练他们……”
杨猛没有说话,表情却从憨傻转为奸笑,随即变得正常,又从正常转为极其猥琐,等到黄兴与霍元甲的嘴巴越张越大时,他的表情忽然又严肃了起来,“这不是装傻,这就是这些特工学员们即将要学的第一课,演员的自我修养!”
“演员的自我修养?”
年底工作时间太紧张,只来得及修改一次便上传了,如有纰漏兄弟们请谅解并指出,手上有推荐票的记得砸过来,能领取三江票的兄弟拜托一定帮帮忙,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