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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味酒     枭雄的民国txt下载     枭雄的民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88章 前倨后恭

    那秘书亦是一副不屑的样子,答道:“张宗昌倒是大方,答应将胶莱道二十六县一半都交予省府直辖,并且将他的胶东军置于省府保安司令部辖制之下。”

    吴孝良心道张宗昌送上十三县听起來是挺大方,但这几县即便他不送,恐怕也保不住,因为此番县长大会里几个主张归附省府直辖的县长全在胶莱道之列。

    澹台继泽亦是觉得张宗昌有空手套白狼的意味,问道:“助韩还是帮张,主座可有成算。”

    “先谈上一谈,你和朱武生配合一下,去会会这两人的代表。”

    朱武生接到吴孝良让他和澹台继泽一并负责谈判的命令后,受宠若惊,他本是临淄县县长,虽然负责的工作不少,但赈灾、建设都是他分内之事,可这回却不同,使其代表省府谈判代表了吴孝良的信任,这是一个绝好的信号,由不得一直在仕途郁郁不得志的他不兴奋。

    岂料一番谈判下來,韩张两人的代表竟是一毛不拔,那韩复榘的代表甚是嚣张,他甚至不承认临淄省zhèng fǔ的合法xìng,指斥道:“趁火打劫就不要指望了,韩主席希望你们临淄县出兵,已经给出了足够丰厚的条件,并且韩主席所给回报之丰厚,远胜于张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韩复榘代表也不知从何得知了张宗昌提出的条件,是以有恃无恐,极端霸道,澹台继泽听此人如此嚣张,也不多言转身就走,朱武生本还想还几句,见状也亦步亦趋的离开。

    张宗昌的代表倒是很好说话,却也是半点都不让步,声称这已经是张大帅能给出最优厚的条件。

    就这样僵持了几rì,一rì晚间,韩复榘的代表突然來到朱武生住处,希望重新开启谈判,朱武生一脸的莫名其妙,“代表先生,谈判与否鄙人做不了主,鄙人的实职只是这临淄县的县长,对于省zhèng fǔ之决策是沒有发言权,你何不去找澹台处长。”

    韩复榘代表一脸苦涩,他何尝沒去找过那个怪异的老头,怎奈人家连面都沒让见,这也是沒办法了才想起來走朱县长的门路,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小包,放在桌子上,听布包包裹之物与桌面撞击声竟似分量不轻。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朱县长笑纳。”

    代表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朱武生看得起腻,忙将布包想外推去,入手处果真分量不轻,凭经验里面该是金条,不过,吴孝良自在临淄成立省zhèng fǔ以來,便颁布政令,zhèng fǔ官吏贪污受贿金额累计超过十银元者立即开除公职,并且永不录用,超过一百者判徒刑十年,超过一千之数立即执行枪决,法令如此严苛,他自然不敢因为这点小利毁了大好的前程,又想起此人那rì的嚣张态度,于是冷冷道:

    “东西拿回去,你的要求我自会禀报主席,谈与不谈却只能看上意如何。”

    代表以为他是客气,哪里肯往回拿,又要往回推,朱武生立刻冷了脸。

    “省府法令,行贿者一经查实,判处徒刑三年。”

    朱武生绝不是随口一说,吴孝良的确曾定下行贿者同样判刑的法令,但是他忘记了具体数额所对应的具体刑期,因此只是胡乱编了个数字,以此來震慑那代表。

    果不其然,韩复榘代表听了朱武生的话,动作一滞,待见对方不似作假,颤抖着又将红布包揣了回去。

    刚打发走韩复榘代表,张宗昌代表又眼巴巴的赶上们來,此人倒是爽利,直接将一张花旗银行的本票放在朱家客厅的桌子上,朱武生拿眼睛瞄了一瞄,看的他心头一跳,竟是一万元整,心道前几rì这家伙还一毛不拔,此刻居然出手如此大方,自己区区一个县长便舍得送上一万大洋,此人所为何來,莫不是也如韩复榘代表一样,想从新开启谈判吧。

    朱武生又是一伸手将本票推了回去,态度坚决的道:“代表有事说事,临淄法令森严,不得受贿,你送东西便等于害我。”

    那代表又岂肯轻易将东西收了回去,低声道:“朱县长此言差矣,这件事只有你知俺知,天知地知,你不说俺不说,又有谁能知道。”

    若说堂堂朱县长沒对那一万大洋动心,绝对不是真话,但他还是能够权衡出个中利弊,收下这一万大洋,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目下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他深知來之不易,是以态度更加坚决。

    张宗昌代表只好悻悻的收了回去,这还是头一次遇到给钱不要的官,他想破了脑袋也沒想透其中原因,只好硬着头皮说明來意,竟是和韩复榘代表一样,也是要求重新开启谈判。

    朱武生又是一番应付,原來他同样在澹台继泽那里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也找到了这里,不过此人更加难缠,他在答应代为通传之后,才将赖着不走的张宗昌代表撵了出去。

    第二rì一早朱武生來向吴孝良汇报昨晚韩复榘与张宗昌代表的异常举动。

    “会不会是鲁南战场上有了变化。”他试探着问道,他私下揣测,能让韩复榘代表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必然是战场上出现了对韩复榘不利的情况。

    吴孝良将一封电报稿扔到朱武生面前,说道:“一看便知。”

    朱武生异常激动,连机密电报都让自己看,这说明吴主席沒有将自己当做外人,他激动的拿起电报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竟让他大吃一惊。

    原來,韩复榘在沂水大破张宗昌军,兵锋直抵高密,张宗昌主力尽数被击溃,退往青岛,月余大战,韩复榘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之后,终于获得惨胜,这也就解释了张宗昌代表为何舍得在自己区区一个县长身上花下送如此重金的原因,败亡在即,一万银元的敲门砖的确不贵。

    可韩复榘取得了胜利,为何也如此急吼吼的要求重启谈判呢,朱武生百思不得其解,吴孝良见他一脸茫然,又将另一份电报递了过去。

第389章 被动的日本公使

    朱武生翻开电报,仅读了几个字便心惊肉跳,韩部被自称是河南省主席孙良诚的部队袭击,菏泽、定陶一线韩部守军全线溃退,而据可靠消息在袭击部队中有rì本人的身影。

    “难道,难道rì本人竟,竟参与进了鲁南大战。”

    其时,rì本人对国人尤其像山东这种rì方势力根深蒂固的省份人民,震慑力已经远超其他洋人,况且还有济南惨案在前,朱武生虽然贵为一县之长,提起rì本人也难免胆寒,他不知道吴孝良从何处获得这份耸人听闻的电报,但是他清楚,以面前此人之能力,这封电报十有**便是真的。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帮张宗昌还是帮韩复榘。”

    吴孝良收起电报,他对国人畏惧洋人如虎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朱县长认为帮谁合适。”

    如果沒有rì本人搀和进來,这将是一道十分容易的选择題,出兵帮价高者便是,但现在却不得不慎重决定,如果电报属实,张宗昌一定已经和rì本人勾结在一起,帮他就等于做了rì本人的帮凶,而韩复榘部两面受敌,帮助他就等于和rì本人为敌,以临淄城外整训的山东保安旅和学生团能和训练有素的jīng锐rì军一较短长吗。

    朱武生思量半晌红着脸答道:“卑职愚钝,实在不知应该帮谁才好。”

    他的答案早在吴孝良意料之中,别说是朱武生一个小小的县长,便是南京蒋总司令也未必能有好主意,不过吴孝良见不得rì本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猖狂,所以他的答案很简单。

    “邻升啊,手中权力越大,肩头的责任相应就越大,我既然身负省主席的职务,便要为全省百姓负责,岂容外人置喙,存了这个原则,你说说咱们该帮谁。”

    朱武生身子一震,按照他的理解,吴主席这番话沒看出要帮谁,倒是读出了他准备向rì本人开战的意思。

    “难,难道,打rì本人。”

    吴孝良道:“不是我要打rì本人,反过來说,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咱要帮的自然是中国人。”

    朱武生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滚落,主动去招惹东洋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实际他认为最稳妥的方式乃是,静观其变,哪一方也不相帮,等局势明朗后再伺机抢夺胜利果实,但他从与吴孝良的接触中探知,这位吴主席可以容忍很多事,但唯有一样容忍不下,那就是rì本人,是以试探的问道:

    “临淄城外的保安旅和学生团战力未成,只,只怕……”朱武生yù言又止,相信吴孝良一定能够理解他华中的意思。

    吴孝良却笑道:“谁说帮中国人,便一定要出兵。”

    “啊。”

    朱武生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思路,不出兵又如何帮中国人呢。

    十月二十五rì天津《大公报》极其罕见的全版面报道了一件再度挑起全中**民神经的事件,头版头条上黑sè标醒目夺人,rì军悍然攻击山东守军,并附上数张菏泽等地的实地照片,照片中rì军耀武扬威,浩浩荡荡开进小城中,路边还有身着国民革命军军装的士兵尸体,看者无不激愤落泪。

    消息传到běi jīng,各大高校学生纷纷停课上街游行,抗议rì本人不宣而战悍然发动对中国的侵略战争,闻风稍晚的南京、武汉、上海等地也纷纷罢课游行,抗议rì军的侵略行动,仅仅数天时间,全国上下一片声讨抗议之声。

    得到确实消息最晚的反而是南京国民zhèng fǔ,可是根据他们的情报,济南rì军仍旧好好的呆在济南,何谈大举攻击山东驻军一说,倒是韩复榘和张宗昌两人打的不亦乐乎,但是面对全国汹汹舆论,国民zhèng fǔ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一面派人出面安抚学生,劝导他们回到学校上课,一面派人急赴山东,调查此事。

    南京国民zhèng fǔ的电报拍到临淄,朱武生心道吴主席玩的够大啊,一个假新闻连zhōng yāngzhèng fǔ都惊动了,却不知要如何收场,他赶忙丢下手头的事情,敢去隔院省府吴孝良的办公室。

    吴孝良见他慌慌张张的进屋,笑道:“邻升何事如此慌张。”

    “zhōng yāng來电询问山东战事,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武生一脸的焦躁不安,生怕谎言被拆穿对临淄省府蒸蒸rì上的形势带來不利影响。

    “报上如何说,你如何回便是。”

    得到了指示之后,朱武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道这省府的秘书长当时间长了就得要命啊。

    自山东保安司令部成立后,李泽军被调整了工作范围,被任命为山东保安司令部副司令,专职训练部队,而将其不擅长的省府秘书长一职交予临淄县长朱武生兼任。

    rì军在山东的行动不但让南京国民zhèng fǔ措手不及,rì本驻华公使谦泽芳吉同样被动不已,此前他已经就rì军在济南的活动与美英两国达成谅解,美英默许了他们在济南的行动,但同时也提出jǐng告,不要再波及山东其他地方,rì本的公然毁约,令美英两国也愤怒之极,纷纷向rì本zhèng fǔ提出抗议。

    谦泽芳吉本人对陆军在山东的行动也不甚了了,于是立刻拍电报给驻扎济南的第六师团师团长长福田彦助中将,向其质询陆军在山东的行动,得到的答复却是,rì军的确冒充孙良诚部在暗中帮助了张宗昌的军阀部队,但绝沒有像报纸上所描述的那样,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行动,他们更多是起到攻坚的作用,而大举占领菏泽、定陶两城的部队则是不折不扣的河南军。

    事实真相竟然如此,谦泽芳吉哭笑不得,陆军原本的小动作被支那人无限放大,如今正应了支那谚语,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令谦泽芳吉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据报山东省主席吴孝良已经正式电请南京zhōng yāngzhèng fǔ,要求就济南rì本驻军一事与rì方进行交涉,rì本面临的国际压力愈來愈大,田中首相甚至为此事,将其召回国,亲自面授机宜,他预感到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之下,恐怕撤军只是迟早了。

    十一月十一rì,谦泽芳吉正式得到中华民国照会,南京zhèng fǔ已经任命山东省主席吴孝良为与rì交涉全权代表,这一有违外交惯例的任命,让他十分不解,但仍旧匆匆收拾行装赶去济南。

第390章 代表服软

    山东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rì军的小动作有所收敛,而孙良诚部攻击友军亦是被鲁豫两省各界极力谴责,一时间骂名满天飞,不得已只好撤兵。

    韩复榘后方压力骤减,但高密一线已经被张宗昌部突破,重新整军的张部人马再次沿着诸城、沂水一线进逼新泰,如此一番折腾之后,韩复榘优势不在,陷入两难境地。

    两方的谈判代表一直被晾了半月之久,初來时的那点骄傲之气早就被磨的不见半点棱角,这rì,韩复榘代表突然接到临淄省zhèng fǔ秘书长的通知,省府特意安排了一场谈判,请他立即到场。

    原本,泰安被两面夹攻形势岌岌可危,虽然后來一场席卷全国的舆论风暴挽救了韩主席于危难之中,但他面对的局面仍旧极为不利,据说张宗昌已经再次突击到新泰附近,与其留在临淄得不到接见,无所事事,不如回到泰安去,还能出上一份力,也不枉韩主席一番信任提拔。

    可希望就是降临的如此突然,既然临淄省府叫他去,必是事情有了转机,不过他还是藏了个心思,派人悄悄打听了同在临淄城内的张宗昌使者,居然也被省府那个新秘书长约谈了,甚至还在他之前,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韩方代表怀着忐忑的心情來到与省府一墙之隔的县府,來过这里多次得到他早就已经门清,知道这个深得吴主席信任的县长兼着省zhèng fǔ秘书长,并且这个秘书长权力很大,由于其他各厅厅长位置高悬,很多权力便都临时由他來行使,譬如这谈判原本不是秘书长的职责,却都通通交予了他。

    不过韩方代表还是很庆幸,与其谈判的不是那个脾气古怪的澹台处长,被县府卫兵拦下后,他递上片子,便被引着进入院子里的一间厢房,等待秘书长的接见,自从县长兼任省zhèng fǔ秘书长以后,公事往來以及來求见的人激增,所以必须排队等候,他早沒了初來临淄时候的嚣张与狂妄,老老实实的等着外面叫他的名字。

    可左等不见人來叫他,右等还不见人來叫他,一晃就rì落西山,按照以往的脾气他早就拂袖而去,但现在却是切切实实的要求着人家姓吴的出兵相助,如何能受了冷落便拍屁股走人,别无他法只好耐心等待,直到掌灯时分,才有县府的杂役來通知他。

    “先生,县长大人被吴主席叫去开会了,捎话回來,让您先回去,明儿再來一准儿先见您。”

    韩方代表听完杂役的解释,等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失落与焦躁瞬间化作熊熊怒火,可涌到一般却又生生的压了下去……

    第二天,韩方代表又被早早的叫來了县府,一等便又是一个下午。

    此时,朱县长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隔壁院吴孝良的办公桌前。

    吴孝良看看腕上手表,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晾他两个下午可以了,去见他吧,该要的条件一样都不能少。”

    朱武生起身退出去,回了县府大院,立即便命人将等的焦躁不安的代表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又到了掌灯时分,韩方代表本以为今rì也要如昨rì一般空等一场,一腔怨愤正不知何处宣泄的当,看到又是昨rì那仆役进來,终于沒忍住怒火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他娘的,不见老子,又让老子來是何道理。”然后又一指那仆役,“你他娘的算哪根葱也敢來戏耍老子,你去告诉朱武生,老子要见他,他见不见……”

    由于情绪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那仆役也不生气,等他消停下來,才淡淡答道:“秘书长大人有请。”

    “什,什么。”

    代表立时尴尬无比,再看人家一个仆役都能够如此淡定,被骂的狗血淋头不见不点脸红,反观自己今rì所为,实在有**份,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闷头跟着仆役去见朱武生。

    待见到朱武生端坐在书案后,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他大有痛哭流涕的冲动,再历经无数次的求见与等待中后终于见到了正主。

    “请坐。”

    “秘书长,鄙人此來……”

    沒等代表说完,朱武生便打断了他的自诉,“说说你们韩主席的条件吧,我好比较比较,是张大帅有诚意还是韩主席更有诚意。”他特意将诚意两字发音咬的很重。

    代表岂能不明白何为诚意,显然人家看不上他此前提出的条件,可如何才能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尽量满足这些人的胃口呢,他不知道张宗昌给予了何等条件,又不清楚对方底线,只好以退为进。

    “我方诚意实足,只等朱秘书长示下。”

    朱武生笑道:“如此到也简单,我先说出个一二三四來,你看看能否接受,第一,也是最重要一点,泰安方面必须承认临淄省zhèng fǔ为山东省唯一合法省zhèng fǔ,第二十师必须服从山东省保安司令部的辖制,第二,立即释放裹挟在泰安的各界政要名流,不得阻拦其去处,第三,必须供应我方军援期间,一切军资消耗,同时,提供价值至少一千万元的军火。”

    窗外夜深如墨,代表的心境也如这夜sè一般,听了朱武生提出的条件,直吸冷气,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如果真按照这个条件來做,就等于被吴孝良收编,这又与被张宗昌吞并有何区别

    “秘书长,鄙人绝对是带着一百二十分诚意前來,连续等在这县府两rì,均到掌灯时分就可见一二,但恕我直言,韩主席万万不会答应秘书长所提之条件。”

    韩复榘北伐时何等风光,四大集团军属他风头最劲,可在老长官冯玉祥与各方政敌的打击下竟然落得今rì这般境地,可在他眼里,吴张二人不过宵小之辈,如何又能自毁身份投效。

    代表追随韩复榘多年,料想到他不会同意被收编,只好据理力争。

    “秘书长第一条去掉第二十师受山东保安司令部辖制这一条如何,只要这条划去,鄙人也好在韩主席面前为贵方多争取一些好处。”

    朱武生淡然一笑,反问道:

    “如今泰安方面几尽弹尽粮绝,还有多少东西可充作好处给我们。”

第391章 败亡在即

    rì军在山东的军事行动被无限夸大,使得rì本zhèng fǔ以及内阁承受了巨大的国际压力,为此首相田中义一还专门将rì本驻华公使召回国内面授机宜,令其尽快解决这起令他尴尬无比的政治争端,中国的舆论他可以毫不顾忌,但美英两国的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制裁与禁运像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上,随时可能落下,这是他在任内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因为一旦美英翻脸他的内阁不仅仅将面对国际压力,还要同时迎接国内反对派势力的重重攻击。

    田中义一听到山东省主席的名字时,只觉得甚为熟悉。

    “吴孝良,这个支那人的名字怎的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是了,当年在海参崴给帝国zhèng fǔ制造了极大麻烦的那个支那将军就叫吴孝良,难道是他。”

    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被他毁了的名将之花至今还在东北承受着永不磨灭的耻辱,被他毁了的军舰至今还停靠在庙街港口,想及此处,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

    谦泽芳吉回到中国后,马不停蹄的赶赴济南,尽管他对南京zhōng yāngzhèng fǔ任命一个地方省主席作为谈判代表大为不满,但还是抱着解决问題的态度,准备与其会谈一番,谁知等他抵达济南后,却得到了吴孝良出兵攻击张宗昌的消息。

    吴孝良以山东省主席的身份通电全国,强烈谴责了张宗昌擅自挑起战端,勾结rì本人,屠戮百姓,拆屋毁田,至数百万百姓无家可归,数万人冻饿而死,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山东的局势也由吴孝良这份通电开始,在外界看來开始逐渐变得明朗,此前rì军之所以悍然发动对中国守军的军事攻击,完全是因为张宗昌与韩复榘内斗不敌才卖国投靠所导致,如今rì军迫于国际压力不得不收敛行为,山东省府发表的通电得到了全国各界的支持。

    由此,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吴孝良终于走到台前,为全国人民所知,以天津《大公报》为首,长篇累牍报道了山东省府主席吴孝良过去的种种事迹,各地媒体也跟随争相报道,人们这才恍然,原來绥东建省,收复外蒙竟是这位不显山露水将军所为,人们都对山东的局面充满了信心,有这样一位将军坐镇,无论是张逆亦或是rì本人的问題,想必都会迎刃而解。

    十一月二十rì,山东降下入冬以來的第一场大雪,天气冷的滴水成冰,但鲁东南一带却打得极其火热,山东保安部队学生团一部,以及骑兵营像一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了潍城、高密、兵锋直指青岛西部门户的胶县。

    由此,张宗昌大本营与西部的军队被彻底掐断联系,西部军队被歼灭只是迟早,不但如此,就算是大本营的处境一样岌岌可危,设在即墨的司令部已经人心惶惶,一片萧瑟之sè,很多军官已经脱离军队,偷偷逃命去,张宗昌失魂落魄,由始至终他并沒有将这个老相识看做一个相当的对手,在他眼中,此人虽然有勇有谋,但只是一个无兵无权的光杆司令,即便他当年在湖南战绩如何辉煌,在东北功绩如何彪炳,那都是建立在他有一支绝对jīng良的军队的基础之上。

    他不相信,吴孝良能带着一群民团和rǔ臭未脱的学生与之正面对抗,但事实让他绝望异常,就是这支rǔ臭未干的学生团,将他jīng锐中的jīng锐,第十九混成旅打的丢盔弃甲,从高密一路败回即墨,为了不使自己这支最为jīng锐的部队遭受灭顶之灾,他应经命另一旅人马接替了十九混成旅在胶县的防区。

    胶县县城外围,一场齐膝深的大雪阻碍了山东学生团的进攻步伐,作为第一支实验摩托化部队,配备的卡车纷纷抛锚,士兵们在各级长官的命令下,步行前进,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了原本张宗昌守军构置的一道道工事,因为此时的工事早就空无一人。

    直至接近县城之时,才零星的听到几声枪响,炮兵选择好炮位准备进入shè击状态,大批的步兵们于城前展开进攻阵型,工兵连也是了得,竟然以人步行的速度挖出了一条两米宽的通路,吉普车喇叭嘀嘀之声跟随到了阵地的最前沿。

    一名身穿厚呢子双排扣军大衣的军官由车上下來,肩章上一颗将星璀璨夺目,带着黑皮手套的双手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测着县城城防状况,陆续有情绪高昂的营连长前來请战,士兵们同样高昂的士气竟似将这严冬的酷寒也融暖的火热。

    少将沉稳坚定,部下们火一样的热情好像并沒有感染他分毫。

    “何必浪费兵力,炮兵准备,两个基数,覆盖炮击。”

    命令下达,早就调校好shè击诸元的重炮齐齐发shè,整个胶县城墙都淹沒在重炮炮火之下,城墙上适才还零星响起的枪声则彻底哑了火,炮击彻底将城墙以及门楼变成了一片废墟。

    待炮击完毕,少将命人对着城头喊话。

    “城上的人听着,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改编,对你们此前的罪行省zhèng fǔ可以既往不咎,如果负隅顽抗,城破之后将得到严厉的惩处……”

    很快攻心战便起了作用,城头上升起了一块由白布扯成的旗子,一个士兵在残破的城头上扯嗓子喊着:

    “别开炮,俺们旅长发话了,俺们全旅都向贵部投诚,愿意接受贵部改编……”

    原本这一旅人马便对张宗昌将他们顶上來当炮灰极度不满,如今见识了省府军队重炮厉害,已然吓得胆寒,那旅长左思右想之下,便起了反正之心,左右都是为他人效力,何不傍上一棵大树。

    少将很快见到了城中旅长派來的代表。

    “将军,俺们旅长只要求还能带部队,其余的都好谈。”

    对方的要求并不高,甚至改编派驻军官都可以,少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条件,只是提出一条,一旅人马必须开出胶县县城接受改编。

第392章 鸠占鹊巢

    山东保安部队学生团一路高歌猛进,如摧枯拉朽一般终结了张宗昌在胶济铁路一线的统治,眼见无力回天,张宗昌弃了部队孤身一人逃往青岛,请求rì本当局予以庇护,但青岛rì本当局却认为他军队和地盘全部丧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再者此人名声极臭,山东省府已经宣布他为战争罪犯,发出通缉令,眼下收留此人,不但沒有半点好处,反而会引來一身的麻烦。

    张宗昌在青岛转了个圈便又被赶回即墨,当得知驻守胶县的部队投靠了吴孝良以后,暴跳如雷,一阵癫狂的怒骂之后,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因为自己曾经的部下已经投靠了吴孝良并且帮着对方來围困即墨,众叛亲离即在眼前,绝望在一瞬间填满了他无所适从的内心,想起十多年前,那吴孝良不过是金川街的一介小人物,以自己的实力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像碾死只臭虫一般除掉他,可那时相差悬殊的吴孝良竟然将自己打的一败涂地,最终还是他的一时心软自己才逃得一命。

    如今,仍旧是实力相差悬殊,张宗昌心里终究是存了忌惮,表面上对吴孝良的一切政令都举双手拥护,但实际上在私底下却搞了无数的小动作,拆台,挖墙脚,怎奈最终还是被他打的惨败,此番一败恐怕今生便再无翻身之力,不由得一阵长叹:

    “既生瑜,何生亮。”

    当然,张宗昌不是周瑜,吴孝良也不是诸葛亮,所以,张宗昌在发出以上感慨之后化妆逃往威海,准备在那里登船逃往奉天,去投靠小六子张学良,毕竟当初两人在入关作战中合作的也还算愉快,虽然与北伐军激战时产生了一点点摩擦,但他相信张学良此人念旧,终归还是会收留他的。

    张学良是否能收留张宗昌那是后话,吴孝良彻底击败胶东张氏之后,严令学生军止步即墨,不准靠近青岛半步,民国时的青岛并不直辖于山东省zhèng fǔ,而是相当于后世的直辖市而被rì军单独占领,吴孝良此举也是为了避免rì军借机挑衅制造争端,给济南谈判雪上加霜。

    吴孝良于十一月二十五rì启程前往济南,期间传來韩复榘围困张宗昌残部于泗水的消息,他在胶济铁路上拍电报命令保安旅南下临朐取沂水、诸城,彻底消灭张宗昌盘踞于鲁南的残余势力。

    二十七rì,吴孝良的专列抵达济南,他驻足林祥门外,但见城墙斑驳,门楼残破,仿佛硝烟并未散尽,他似乎看见,当rì国民革命军不屈不挠于城上,以微不足道的力量抵抗rì寇的无耻侵犯,以血肉之躯抵挡着rì军重炮,倏忽间,不觉热泪盈眶。

    蒋某人的国民zhèng fǔ一直标榜驱逐外侮,但在面临rì军厚颜无耻的威胁时,仍旧不自觉的选择了攘外先安内的政策,他惧怕rì本人干涉国民革命军进军běi jīng,怕在彻底消灭北洋zhèng fǔ的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选择了妥协退让,也选择了将耻辱钉在自己的rì记本之上,钉在灵魂深处。

    吴孝良深知想在当前国弱民疲的条件下,为惨死的6123名济南军民复仇是多么的不现实,此番谈判必然是一场极为不对称的谈判,他前世历史上关于济南rì军去留问題的谈判,国民zhèng fǔ可谓是受尽屈辱,国民zhèng fǔ提出不需要rì军赔偿损失,仅仅需要他们道歉即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条件,仍然遭到了rì本的无理拒绝,仅以济南不幸之事成为过去,以期两国交好之辞敷衍搪塞国民,这是何等的屈辱,弱国无外交,此言果真不虚。

    林祥门外关厢大街上空无一人,吴孝良命人买來酒水、熟肉、香烛于废墟处焚香祭拜当rì战死者英灵,期间有rì军前來干涉,省府卫队与之剑拔弩张。

    吴孝良此番來济南由于路途并不太平,所以带了几近一团人马,而紧随其左右的除了原奉军宪兵队的底子以外,多是由学生军中选拔而來的优秀士兵,因此战斗力在山东保安部队中首屈一指,同时也都是骄兵悍将,本就对rì本人极度仇视,见对方來挑衅,压抑了许久的满腔怒火终于不可遏止的喷薄爆发。

    中rì双方均子弹上膛,群情激动,局面已经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徘徊,如果,枪声一响,也就沒有必要再谈下去,中rì在山东剩下的恐怕只有打这一条路。

    这种情况是吴孝良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愿见到的,他立即喝令军官约束部下,力图做到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毕竟此番前來不是挑衅打仗,如果中rì因为这种小事擦枪走火,山东的大好局面怕是会被打成一锅烂粥。

    很显然,rì本方面也不愿意在此时与中国人产生冲突,所以也是极力克制,直到他们被一名rì军中将喝止,才悻悻的收枪在道路两旁列队。

    rì军中将怒气冲冲,对着冲突士兵,用rì语叽里呱啦劈头一顿痛骂之后,才排开众人來到吴孝良面前,双手紧贴大腿,挺直身躯,深深一躬道:“想必这位便是名满华夏的吴将军,久仰久仰,下榻饭店已经准备妥当,请随我进城吧,并且陆军为您准备了盛大的欢迎宴会,也算聊表地主之谊。”

    他说出这话來绝不是客气,当年rì军在绥东惨败,他那时还是其中的一名大队长,当年的震撼至今还历历在目,rì本人本就对强者有着天生的尊敬,因此他对吴孝良代表支那來济南主持谈判事宜此事,从内心中升起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骄傲与得意,不可战胜的支那将军居然为战败坐下來与自己谈判,那是何等的荣耀。

    此人正是rì军驻济南第六师团师团长福田彦助。

    吴孝良回敬军礼,一阵冷笑:“尔等不请自來,鸠占鹊巢,何來地主之说,将军好意恕难从命,今夜吴某便不进城,还请将军自便。”

    随即又是虚敬一礼,不再理会福田彦助,带着部下拂袖离开。

    福田彦助热脸贴了冷屁股,尴尬的站在当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第393章 晋升上将

    南京,国民zhèng fǔ主席蒋中正对山东战局极为满意,此地处于江苏北部为南京国民zhèng fǔ门户,不论是落到阎锡山手中还是冯玉祥手中都是他所不愿见到的,这个吴孝良在关内毫无根基,居然也能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地盘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只是想将他放在山东将水搅浑一点,却沒想到此人竟意外的达成了他认为不可能的目标。

    蒋中正对吴孝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身旁一名瘦高男子道:

    “松坡兄,你推荐的这个小兄弟,给我们带來不少惊喜嘛。”

    瘦高男子面无表情的道:

    “维中这个人擅长于逆境中求胜,这次山东之行他沒有让我失望,只是将与rì本人谈判的差事交给他似乎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

    “维中此人硬则硬矣,却变通不足,况且……”

    瘦高男子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下,十年前与之倾心交谈的那一幕又闪现于眼前,大胆的预言,满腔的报国热忱,似火一般,让他至今仍能感觉到当年的炙烤。

    “况且,介石兄你可知这个吴维中十二年前便断言中rì早晚必有一战,其言语中对rì本人怨恨之深尤甚,我只担心他……咳咳……咳咳咳……”

    “北伐已经成功,松坡兄尽可以放心去rì本养病,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蒋中正一番话情真意切,见瘦高男子咳得厉害便不再与他商议济南之事,但心中却有了计较,既然吴孝良此人忠直有余,变通不足,那就派个人去为把把关,外交部亚洲司司长周龙光早年毕业于rì本东京帝国大学,颇为亲rì,由他去做谈判副手再合适不过,此时他还存了另一个心思,听得蔡锷对此人推崇备至,已经起了招揽之意,他一早命人调查了吴孝良的经历,此人虽然资格够老,功绩卓著,但因为北洋zhèng fǔjiān佞当道,竟然至今仍只是个少将。

    他早就签好了委任状,将吴孝良山东代主席前面的代字去掉,同时晋升其军衔为陆军上将,并给山东保安部队正式番号,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军,同时,由国民zhèng fǔ拨款一千万元,给其整饬军队,建设地方。

    山东济南,吴孝良率领的一个团在济南城外扎营,他并沒有急于进城主动寻求谈判,而是在此等候省府中其他从未曾谋面的委员们,一rì后,冷遹与何思源率先抵达济南,同时抵达的还有南京国民zhèng fǔ派來的谈判副使周龙光。

    周龙光带來的委任状,让大家jīng神为之一振,去掉代主席前面的代字正式就任省主席,只是迟早的问題,所以在大家眼里这个为人顺理成章,不过接下來的情况就不一样了,首先正式晋升吴孝良为国民革命军陆军上将,并给山东保安部队正式番号,最为关键的是拨款一千万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手笔,沒见哪个人能得到南京zhōng yāng的如此大手笔的拨款,南京zhōng yāng的财政状况并不乐观,能够拿出这许多钱來,足以说明对山东亦或是说对吴孝良的重视。

    周龙光情知蒋主席正在极力拉拢吴孝良,此人或许早晚要成为蒋身边的红人,自己沒必要找不痛快,所以见到吴孝良后当即表态。

    “吴主席,卑职这次來奉命协助您谈判,但卑职对山东地方并不熟悉,所以还是要唯吴主席马首是瞻。”

    吴孝良焉能听不出周龙光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蒋某人断然不会平白派一个人來给自己当副手,此人身上必然是负有某种使命,但不论他身负何种任务,只要不妨害谈判中,国家民族的利益,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施为,反之就将他赶回南京。

    接见周龙光在十分和谐的气氛下结束,吴孝良來到了冷遹与何思源的下榻处,由于军营中军帐紧张,是以将两人安排在同一间军帐中,进账时,两人正围坐在火炉前烤火,低声议论着时下局面,看到吴孝良进屋赶紧起身相迎。

    “不知吴主席驾临,未及远迎,还望见谅包涵。”

    冷何二人均是拱手深躬一礼,吴孝良赶忙上前几步,扶住二人,将他们重新让到火炉旁坐下。

    “两位先生,不辞道路险阻艰辛,孝良铭感无内,在这里先替山东两千万民众谢过二位先生。”

    说着又冲冷何二人躬身施礼,弄的两人刚刚坐下又赶紧起身來扶他。

    吴孝良不再顾及虚礼,直接开门见山道:“张氏祸鲁三年,贻害无穷,如今山东百废待举,首当其冲乃是教育与民政,我有意邀两位先生加入省zhèng fǔ,却不知意下如何。”

    冷遹肃容道:

    “吴主席言重,为山东建设出力,冷遹责无旁贷。”

    何思源亦是点头赞同附和。

    “我二人來济南便是为此……”

    “有二位先生的话,孝良这便放心了,孝良打算委任何先生为教育厅长,委任冷先生为民政厅长……教育关乎一省民众之未來,而民政则是这未來的基石,孝良无能,拜托二位先生……”

    外面寒风肆虐,寒气透进军帐,呵气成霜,炭盆中的火炭正旺,三人脸上通红一片,只不知是火光映照使然,还是天气寒冷所致。

    十一月二十九rì为中rì双方正式商定的会谈rì期,rì方提出将会场设在城中胶济铁路饭店,吴孝良对此提出严正抗议,因为rì军早就将胶济铁路饭店霸占为驻军济南的司令部,在哪里会谈等同于中方屈服于其压力,吴孝良如何能干。

    公使谦泽芳吉态度坚决,提出非胶济铁路饭店不谈,试图一次恐吓逼迫吴孝良就范,在他看來支那人现实势力,胆小如鼠,只要态度强硬对方必然就范,但这次他却失策了,对方的态度的强硬超出了他的预料,谈判代表山东省zhèng fǔ主席吴孝良,派人送來照会,会场可以在济南城内,但必须选择第三方会场,否则一概不谈。

    谦泽芳吉气的大骂支那人混蛋,决定给这些狂妄的支那人一点颜sè看看,他当即拜访了驻济南第十一旅团斋藤旅团长。

第394章 斋藤大意

    斋藤听了谦泽芳吉的叙述不但沒有气愤,反而嘿嘿的大笑起來,旅团长的举动让这位驻华公使大惑不解,他哪里知道斋藤心中所想,帝国陆军在支那地界上还沒遇见过敢于如此叫嚣螳臂当车的家伙,出于帝国陆军特有的骄傲,使得他不但沒因为支那人的不配合而觉得烦恼,相反,他甚至只觉得有趣,倒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此不自量力,他甚至已经看到那个叫嚣者匍匐在自己脚下,讨饶求告。

    “公使阁下不必烦恼,这件小麻烦就交给帝国陆军吧,真不明白帝国那帮老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明明帝国陆军在支那所向披靡,却要自缚手脚,搞什么谈判,占领便占领,撤军便撤军,支那人算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指手画脚。”

    谦泽芳吉开始还担心斋藤会拒绝帮忙,谁曾想他竟一口答应,立时心花怒放。

    “如此就拜托将军了。”

    他摘下头上平顶礼帽,鞠躬致谢。

    斋藤戴好军帽,挎上指挥刀,嘿嘿一笑,露出满口森森白牙。

    “听说前rì福田那老家伙在支那人面前吃了憋,今rì我连他的气也一并出了,帝国陆军的脸可不是这么丢的。”

    谦泽芳吉跟在斋藤身后,只见他大马金刀的跨上一匹东洋大马,令部下佐官点了几十人的骑兵,谦泽芳吉有点担心,这几十人是否太少,能够应付得了支那人吗。

    “斋藤将军,支那人多,不如多带些人去,也好增加震慑效果。”

    斋藤不屑道:

    “支那人胆小如鼠,几十人对付他一个团都高看了他们。”

    说罢带人向城外疾驰而去,谦泽芳吉不习惯骑马,他还是选择坐上了司令部为他配备的一辆美国产福特小轿车,跟在那几十骑骑兵后面,也驶往城外,去会那顽固不化的吴孝良。

    吴孝良正在军营中与一并军官商议安全问題,由于驻扎在济南城外,rì军近在咫尺,随时都有被人家一锅端了的危险,所以他反复强调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以备不测。

    这一团人马在山东保安部队中装备最为jīng良,其中突击连全部人员都分别配备德制MP28冲锋枪支,以及毛瑟驳壳枪一支,包括钢盔军装都是一水的德式行头,并且几乎所有士兵都是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兵。

    突然,有哨兵急急进來,声音急促的汇报。

    “一支约五十人的马队正在向军营方向运动,将于五分钟后抵达,马队亮的的是rì本膏药旗,看架势來者不善。”

    在座诸位军官都是悚然一惊,沒想到光天化rì之下rì军就敢公然进攻中**队,一时间大家都绷紧了神经,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吴孝良。

    原本吴孝良也是吃了一惊,但在仔细询问马队的规模之,立刻放下心來,他判断这些人急吼吼而來,既不是充作侦查兵侦查情况,也不是大举进攻的前兆,想必是來此耀武扬威施压的

    “rì本人黔驴技穷,语言恐吓沒达到目的,便想搞武力恐吓,咱们如何能叫他如愿了。”

    吴孝良立即命令所有突击连士兵归队,并且进入一级战备,随时防备rì军马队武力侵犯,仅仅三分钟不到,士兵们便全部集结完毕,此时平rì里的训练发生了效用。

    冷遹与何思源也在韩复榘军中待过,但却从未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士兵,动作迅速而整齐划一,手脚动作便似同一个人使出來一般,不禁暗暗咋舌,如此军队焉能不胜,难怪吴孝良能在短短月余时间内便在山东省站稳脚跟,但两人心中的疑问也和赞许一样多,仅凭他一个光杆省主席又是如何训练处这些jīng锐士兵的呢,百思不得其解。

    说话间,rì军马队旋风一般疾驰而至,马队为首之人正是斋藤,他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大大小小上百长短各异的步枪手枪。

    斋藤并不着急,这样的阵势他见过太多了,支那人的士兵或许能忠于职守,但他们的长官都是一滩烂泥,捞钱吃大烟样样都是把好手,独独这打仗的能力差上许多,他眼角余光扫了眼跟在两侧的骑兵们,个个挺拔威武,气势逼人,相必支那军官见了都能吓出尿來。

    他用rì语大声喊着话,军营中守军听的一头雾水。

    有懂rì语的军官,听了对方的喊话,顿时脸sè大变,急忙赶去向吴孝良汇报。

    “主席,外面的rì军军官是驻济南第十一旅团旅团长斋藤。”

    济南惨案中大举屠杀中**民的rì军部队,正是他的旅团,并且斋藤此人是rì本陆军中的年轻少壮派,年纪轻轻就已经升至少将旅团长,是以常常目空一切,不把军中的老前辈放在眼里,有传言,在这济南城中,斋藤的话竟然比中将师团长福田彦助的命令还要有效力,由此种种,此人嚣张程度可见一斑。

    吴孝良冷笑道:“放他们进來。”

    有部下立刻劝阻。

    “主席不可,rì军狡猾凶狠,切不可放他们进來啊。”

    “rì军只有区区五十余人,何足惧哉,咱们一个突击连便能将他们全部吃掉。”

    突击连士兵们在军营中设置掩体置身其后,并且拉起铁丝网,将军营分隔成数段,斋藤领着人刚进军营就觉得气氛不对,按照以往的记忆,即便是自己孤身进入支那人军营,也能将那些胆小如鼠的支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如何今天场面竟似全部一样,他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可能要死上几十上百次了。

    斋藤毫不在意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在他眼中,即使再jīng良的武器到了支那人手中也和烧火棍别无二致,因此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军装上衣,翻身下马,等候支那将军前來摇尾乞怜。

    但孝良并沒有如想象中一样战战兢兢的出现,斋藤反而吃惊的发现,围着自己与部的支那士兵越來越多,多到让他都感受到了压力,斋藤开始暗自后悔,不该如此鲁莽的就进來,但为时已晚。

    突然,一阵rì语在军营上空爆响。

    “rì军士兵听着,你们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否则子弹无情。”

第395章 把柄在手

    斋藤敢于自蹈险地也不全在于其鲁莽自负,实在是他此前所见的中国.军队太不争气,听到有人竟敢喝令皇国陆军放下武器,他真想纵声大笑,支那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天还沒黑就在说梦话吗。

    突然间,斋藤只觉得头顶一片yīn影掠过,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只见漫天粉尘,紧接着眼睛便是一阵钻心剧痛,再睁不开來,与此同时其他骑兵亦是惨叫连连。

    斋藤想从腰间抽出手枪,怎奈摸了几次都沒将腰间的王八盒子打开,骤然间觉得一股大力将他扑倒,随即双臂被人用力反剪起來,绳子一圈圈使劲缠上胳膊,骨头都被勒的嘎嘣直响,斋藤不甘心的用rì语叽里呱啦骂着。

    “支那猪卑鄙,狡猾yīn险,混蛋……”

    他胸中燃起熊熊怒火,心中暗暗发誓一旦得以脱身,定要将这些支那人通通杀死,但斋藤看不见,他和部下们被一直所鄙视的支那人像捆猪一样,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堆在空地上。

    这一队rì军骑兵竟然只在眨眼之间便完美漂亮的解决,并且最为重要的是双方沒有放一枪一弹,沒有任何受伤或者丧命,冷遹与何思源在一旁却是看的心跳加速,虽然这位省主席的招数有点下三滥,但却是目前最为合适的,冲突不可避免便迎头而上,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能将冲突规模控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说明此人不但勇敢还颇有头脑。

    rì军士兵被关押在仓库中,斋藤则被带往会议室,吴孝良命人用菜油将他的眼睛洗干净,然后又解了他的绳索,扔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此时的斋藤已经彻底冷静下來,被俘的处境使他心中悔愤交加,安静的在椅子上做了下來。

    吴孝良缓缓道:“沒猜错的话,阁下便是斋藤旅团长吧。”

    斋藤心中一惊,刚刚还心存侥幸,但愿对方不直到自己的身份,谁知这支那人早就直到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大为尴尬,沉默不言,与开始时的嚣张形成鲜明对比。

    吴孝良见斋藤沒提出异议,便是默认了身份,原本他也只是在情报的照片上见过,沒想到一猜即中,这个斋藤既是可居奇货,但同时也是烫手的山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引爆塌天的大祸,不过他并不想拿斋藤來大做文章,小做惩戒即可,省得他目空一切,不把中**人放在眼里,所以,他在确定了斋藤的身份之后,突然笑了。

    斋藤听了支那军管的笑声,恼火异常,脸sè难看之极,但碍于尴尬的处境却无法发作,可支那军管接下來的话却让他惊讶了。

    “误会,原來是误会,斋藤将军既然想來鄙人军营中参观事先招呼一声便是,如此不期而至,竟使我等差点铸成大错呀。”

    误会,这是开什么玩笑,这个支那人明明直到自己是來挑衅的,如此说莫不是,一阵兴奋漫上心头,莫不是这个支那人畏惧皇军起了后悔之意,斋藤压制下内心蔓延的兴奋,他不希望自己的心理活动暴露在支那人眼前,却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默不作声。

    “你就是吴将军吧,既然是误会,皇国陆军便不打算追究你们失礼的行为了,我等军务在身也不便多做叨扰。”他嘴上虽说不打算追究,实则心中却将吴孝良祖宗十八代草了个遍,并暗自发誓,一旦回到军中,必发兵灭了这一团支那兵,一雪今rì之耻。

    吴孝良见这个斋藤上道,懂得就坡下驴,也省去了一番口舌,不过他可沒天真的将斋藤此时的话当真,这时,一名传令兵进屋捧了一叠文件进屋放在桌子上,文件最上方是一张照片,他顺手将之拿起,递给斋藤。

    “斋藤将军看看拍的如何,随军记者技术不jīng,将军的风采只展现出十之一二呢。”

    吴孝良嘿嘿笑道。

    斋藤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便觉七窍生烟,几下便撕了个粉碎,照片上的他,双手反剪,一双支那人的大手揪住其头发使其脸抬向上方,面部更是由于生石灰粉刺激的涕泪横流,表情痛苦不堪。

    “鄙人相信斋藤将军一定是信守承诺之人,将军一定也不希望如此英姿如果出现在明rì的报纸上吧。”

    吴孝良的眼中露出颇为玩味之sè,斋藤只觉得一阵眩晕,如果这张照片公之于众,自己这半生荣誉便会毁于一旦,一个重视声誉胜于生命的武士又怎能在苟活于世间,再看支那军官那张笑脸,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恨不得冲上去扇他几巴掌,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斋藤不能也不敢,他后悔今rì孤身犯险來这里,更恨那谦泽芳吉平白将自己牵连进來,使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不知将军何时送我等回济南。”

    吴孝良道:

    “鄙人本想多留将军在此一叙,但考虑到将军军务繁忙,也不便强留,所以,将军随时都可以离开。”

    “如此甚好,烦请将军也将我那些部下也一并放了吧。”

    吴孝良哈哈大笑道:“将军多虑,您的部下早就在外面候着呢,请。”

    说罢一引右臂送斋藤出了会议室。

    ……

    rì本驻华公使谦泽芳吉乘小汽车來到支那人军营附近,但见一切都平静如常,料想到的冲突并沒有发生,心下暗暗奇怪,斋藤旅团长按说早就该到了,为何迟迟不见人呢,他命司机远远围军营绕了一圈,见军营中一切如常,沒有半点状况只好悻悻的回了济南城。

    回到皇国陆军驻军司令部,谦泽芳吉惊讶的发现,斋藤竟然早就回來了,正在他的办公室内处理公事,忍不住气往上涌,上前去质问道:

    “斋藤将军不知去了何处,那些支那人又如何了。”

    斋藤丢下手中文件,抬头瞟了一眼谦泽芳吉,重重的哼了一声,“公使阁下自重,军事机密不方便吐露,还请见谅。”

    一股森森寒意自斋藤的言语中透出,谦泽芳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何斋藤竟与此前判若两人。

第396章 谈判前奏

    谦泽芳吉在斋藤那吃了瘪,只好去找福田彦助,福田彦助听说斋藤竟如此沉得住气,沒去找支那将军的晦气,不由得大为惊讶,难道这个骄狂的家伙竟然转xìng了,说实在的,福田彦助对于这些少壮派军官也是无可奈何,他们的好战程度已经到了利令智昏令人发质的程度,就像疯狗一样只要认准了,拼上一死也要咬住不放,他担心皇国早晚有一天要为这种癫狂吃亏。

    但皇国实力蒸蒸rì上,这种杞人忧天似的想法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否则同僚都要认为他是否得了失心疯,竟说出这等胡话,不过,他虽不赞同穷兵黩武似的癫狂,但仍旧赞同为了皇国利益,吃下支那乃是大势所趋,因此,只是应该考虑该如何吃,是狼吞虎咽,还是文雅一点的jīngjīng细嚼呢。

    想到此处福田哑然失笑,他只是皇国陆军区区一介中将师团长,这种战略层面上的东西根本轮不到他來想,即便是想了也沒有任何用处,他所做的就是做好皇国的枪,天皇需要他打向哪里,他便义无反顾的冲向哪里,正如此次济南之战,正是在他一声令下之后,皇国陆军用重炮将济南城墙几乎炸为废墟,城破之后数千支那军民被其屠戮,在福田看來这是十分必要的,在皇国陆军面前,任何抵抗都要遭到报复,只要顺民才会得到优待。

    谦泽芳吉的喋喋不休终于打断了福田彦助的思绪。

    “请福田将军务必给予支那人在军事上强大的压力,为了谈判的顺利进行,还要拜托将军了……”

    福田彦助在谦泽芳吉面前丝毫不掩饰对内阁的不满,皱眉道:

    “田中首相在怕什么,济南占便占了,如何又要撤军,皇国陆军的士兵就这样白白玉碎了吗。”

    谦泽芳吉十分头疼和这帮军方人物打交道,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只知道闷头打仗,哪里直到外交和国内政治的艰难,但又不能对他的疑问置之不理,只好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美英为了惩戒支那南方zhèng fǔ,原本是支持皇国出兵济南的,但是陆军在山东的草率行动又让他们感到了焦虑,因此才大为反对……”

    福田彦助不以为然,却也不愿在这个问題上继续与芳泽谦吉争执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題。

    “公使阁下可知道与你谈判之人有何來历。”

    谦泽芳吉沒想到福田彦助由此一问,愣住了。

    “能有什么來历,不过是支那后起的一个小军阀,如今是山东省主席而已。”

    “公使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绥东海参崴之事,阁下可曾听说。”

    谦泽芳吉眉头一跳,迟疑着道:“你,你是说三宅被俘和海战惨败那次。”皇国在绥东的惨败是皇国前所未有之耻辱,碍于当时之国内国际形势,最终不了了之,但这也成为所有人都极力回避的问題,他不知道福田彦助提及此事有何目的。

    福田彦助谦泽芳吉一脸莫名,提醒道:“与你谈判的吴孝良,他便是那个支那将军。”

    “他就是支那将军。”

    谦泽芳吉不禁为之动容,虽然那几件事成为了皇国禁忌,但这位曾经战胜国皇国海陆军的支那将军却成了rì本国内的传奇人物,似乎只有将他传的神乎其神,才能为皇国挽回些许颜面。

    冷遹与何思源不明白吴孝良为何如此轻描淡写的放了前來挑衅的rì本军官,如果依照他们的方式,应该将这些人正式羁押,然后通知城内rì军,进行强烈抗议谴责,并以此为谈判筹码,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但军事决定他二人不好贸然动问,只好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却绝不说出來。

    毕竟这位年轻的省主席已经将他们的工作分好了工,冷遹主管民政,何思源主抓教育,都是两人最擅长的部分,对于吴孝良用人这一点,两人都持有一个共同观点,那就是吴孝良此人颇有识人用人之名,此前评价还多了个,只是对外过于僵化,失之变通,如今看來,吴孝良本人与外界的传闻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以两人亲眼所见,此人不但有勇,并且有谋,堪当大任。

    吴孝良见两人心存疑虑,便笑着将自己用在斋藤身上的那点小手段说了出來。

    “现在斋藤已经是咱们手上一枚随时可以抛出的棋子,只要运用得当,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两人听罢不仅失笑,办法是卑鄙了一点,但却很好用,与何思源的不以为然不同,冷遹旗帜鲜明表明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两国争锋,你死我活,只要能打败对方就是好办法,拘泥于个人的小利小德,才是害了国家,吴主席为大义甘愿牺牲小德,冷遹佩服。”

    济南的事不能再拖,谈判必须及早见个分晓,吴孝良沒有时间再等下去,他心中实在已经拟定好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每一分每一秒的浪费对他來说都是极为奢侈的,但却又不得不等下去,以他对谦泽芳吉的估计,此人很快就会找上门來,但rì本人绝不是什么良心大发而想撤军,他们不过是无法正面面对美英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记得前世rì本撤军,南京国民zhèng fǔ甚至许诺不索求赔偿,可就是连要求一个小小的道歉,都不可得,这对当时的中国,军民是何等的悲哀。

    这一世吴孝良该如何做,也如前世那般,百般退让,不要赔偿,不要道歉吗,他自问做不到,可眼下的局面允许他和rì军硬碰硬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南京国民zhèng fǔ老蒋是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啊,可吴孝良绝不敢将这当做烫手山芋在随手抛走,他下定决心要尽一切努力为中国争取前世不曾得到的利益。

    谦泽芳吉终于妥协了,答应在将谈判会场设在第三方场地,于是临时征辟山东师范学校的教室作为谈判场地,这是一个好兆头,中国zhèng fǔ要面对国内汹汹舆论,rì本zhèng fǔ同样也得面对国内外的双重压力,谁能挺到最后,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第397章 谈判插曲

    rì本公使虽然在谈判场地上给予了妥协,但在接下來的谈判中态度却极其强硬,第一次会晤仅仅进行了半个小时便不欢而散,究其原因还是双方在赔款问題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南京zhèng fǔ派來的外交部亚洲司司长周龙光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那吴主席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降低谈判标准,那他不介意來做这个“好人”,当然,他也是怀着私心的,原本他便不被上司看重,又与同僚不睦,如今有了一展能力的机会再把握不住,让那个吴主席把谈判的事拖延不决,自己必然会遭到部中同僚的攻讦和上司的问责,到时候丢官去职在所难免。

    于是,当天晚间他偷偷溜出了军营,赶往城内胶济铁路饭店去见那rì本公使。

    芳泽谦吉正在为如何厘定谈判条件而头疼,听到谈判副使连夜來访,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意识到事情很可能出现了转机。

    周龙光一进屋便用标准的关西腔rì语向芳泽谦吉发出了问候。

    “公使阁下,连夜打搅,万分抱歉。”

    芳泽谦吉听到他这一口地道的rì语,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心道看來此人曾在rì本留学,用rì语与自己交谈无非就是为了示好,看來事情果真在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上进展。

    “何谈打扰,阁下请坐。”他不冷不热的请周龙光入座,便沉默下來,也不急于发问。

    两个人对坐无语,周龙光大感尴尬,只好干咳一声道明此番來意:

    “公使阁下,鄙人此番前來,是想就谈判条件私下里交换一下意见。”

    “哦,在下愿闻其详。”

    芳泽谦吉的态度还是不咸不淡,周龙光却急的满头大汗,他整理了一下思路。

    “鄙人在临來济南之时,蒋主席曾交代,只要归国肯撤兵,其他一切都好谈。”

    “如何个好谈法。”

    “可以,可以不要赔款,只要归国从速撤兵,一切都好商量。”

    芳泽谦吉听罢欣喜若狂,站起身來纵声大笑,在支那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他暗暗好笑,亏得他还头疼了半天,在看周龙光也站起身,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己,心道这姓周的支那人倒个可人儿,是专为自己排忧解难而來的啊,既然支那人这么容易便妥协,他决定來个狮子大开口。

    “除了不需要担负赔款以外,贵国必须惩办此前加害rì侨的官员,并且要严禁一切排rì宣传,并且胶济铁路沿线二十里外不得有中国驻军。”

    “这。”

    周龙光倒吸一口冷气,他万万料不到rì本人竟然如此贪婪,不但不给赔款,还要报复那些爱国奋战的官兵,自己如何能答应,若答应了自己在国民zhèng fǔ内还有立身之地了吗。

    “这个,这个,鄙人权小位卑,不敢擅自做主……”

    芳泽谦吉又是一阵大笑,毫不客气的冷冷道:“你能做得了不要赔款的主,如何就做不了其他主,你瞒着吴孝良來找我谈这个不怕他知道了枪毙你。”

    周龙光被芳泽谦吉挤兑的阵阵胆寒,想到吴孝良那冷峻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仍旧强作镇定的道:“我乃代表南京国民zhèng fǔ,代表蒋主席,他区区一个省主席有何权力对我采取措施。”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却是越來越沒底,他已经开始怀疑,今夜偷偷來见芳泽谦吉是对是错,别再谈判成了,却把这妥协的责任都推在自己一人身上,万一真被那姓吴的做了替罪羊,那是何其冤枉。

    芳泽谦吉一阵嘿嘿冷笑,也不于他争辩,“你将我的意见转告给吴孝良,中rì双方只能在这个基础上谈。”他在初时的兴奋冷却下來后,仔细梳理了一下目前状况,觉得之前过于乐观的相信周龙光这个人的能力,虽然面前之人的确可能得了南京蒋中正的面授机宜,但在强势如吴孝良这等人面前,直如草纸、放屁一般,沒有半点效力,他真正的谈判对手仍旧是吴孝良。

    因此,想在谈判条件上绕开吴孝良是不可能的,想通这点,芳泽谦吉对周龙光就失去了兴趣,摆摆手命人将其撵了出去,喋喋不休的周龙光周后,屋里静下來,他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夜sè如墨。

    芳泽谦吉突然想通了,逼迫支那将军妥协,主战场却不应在这谈判桌上,最终还是要使用武力和压力,谈是谈不出结果的,十一旅团的斋藤少将是皇国陆军狂热的好战分子,这个任务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十二月三rì,由泰安方向传來一个令吴孝良十分震惊的消息,韩复榘降而复叛,撕毁了之前达成的协议,袭击了驻扎在大汶口的保安旅,双方互有死伤,紧接着他又得到了第十一旅团奉命南下的消息。

    吴孝良意识到,这一连串的行动绝不是孤立的,而是环环相扣,韩复榘背后撑腰的应是rì本人,而斋藤南下便是这一猜测的佐证,他不能坐视rì军如此猖狂,谈判之时还在中国山东境内调兵遣将,于是立刻派人去胶济铁路饭店rì本驻军司令部提出强烈抗议。

    rì本人给出的理由仍旧毫无新意,rì本侨民于泰安一带遭遇不测,rì军南下实为护侨,绝不参与中国内部事务,这个解释让吴孝良火冒三丈,真真是欺我中华无人那,突然心中念头一动提笔在信笺刷刷写了起來,罢笔后将信笺折好又唤过卫兵,低声交代几句将折好的信笺交给他。

    卫兵换过便服出了军营,直奔城内而去。

    吴孝良冷笑自语:“你芳泽谦吉做了初一,我吴孝良便做个十五给你看看。”

    十二月四rì会谈继续,双方就撤军,赔款一事吵的面红耳赤,周龙光实在忍不住在休息间隙,偷偷的和吴孝良交换意见。

    “卑职临來济南之时,蒋主席曾面授机宜,事不可为之时,可以不要赔款。”话音未落,周龙光只觉脸上一阵剧痛,接着一阵哗啦之声,竟是一只瓷盖完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吴孝良将一碗滚烫的茶水,连碗带水砸在了他的脸上。

第398章 千里转进

    周龙光哪想到吴孝良反应如此激烈,被惊的一阵结巴。

    “你,你,你干什么。”

    吴孝良冷笑道:

    “我打醒你这个糊涂人,rì本人贪婪,岂是妥协就能满足他们胃口的。”

    “赔款谁不想要,可打又打不过,如何能要來钱,不如务实一些先许其退兵。”

    吴孝良听周龙光振振有词,心中一阵悲凉,国内抱有周龙光这种想法的大有人在,甚至数不胜数,的确,表面上分析,打不过只能选择务实的妥协,但昨天妥协,今天妥协,明天还要妥协,中国一直要妥协到何时才是个头,rì本人贪婪无度,到最后,还要将整个中国都双手奉上吗。

    “谈判的事你坐享其成便是,有一场大戏让你好好看。”

    “大戏。”

    周龙光不解的嘀咕着,吴孝良却又厉声道:“再胡捣乱瞎搀和,别怪吴某辣手无情。”他吓得一哆嗦,连不迭的点头道:

    “卑职绝不再瞎搀和了,不瞎搀和了……”

    这次谈判再度无果,不过不利的消息再次传來,保安旅一部一千人马被突施偷袭的韩复榘部包围在大汶口,同时又分兵直插新泰、沂水一线,山东形势一月数变,令人目不暇接。

    芳泽谦吉得意洋洋的看着谈判桌对面的吴孝良,虽然他在支那将军的脸上看不出悲喜,但他猜想,支那将军心中一定慌乱如麻。

    支那将军的根基在山东,如果山东不稳,他哪里还有心情谈判,自然会急不可耐的尽快结束谈判,以惩治叛乱,不过,在芳泽谦吉看吴孝良已经沒有机会了,韩复榘在斋藤的帮助下,取得山东只是迟早,可怜的支那将军最终只能黯然落幕,他干咳了两声,再度摆出了谈判条件,为了引诱其上套,还特意降底线。

    “我方可以适当降低条件,第一,中国zhèng fǔ需道歉,第二,皇国zhèng fǔ不会负担赔款,第三,皇国陆军一年内梯次撤出山东,第四,胶济铁路沿线十里内不得有中国驻军。”

    这是要将山东变成第二个奉天的节奏吗,吴孝良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起身抱歉道:“公使阁下,如果贵方仍旧坚持这些五里条件,恕我方难以接受,并且我还要重申中国zhèng fǔ之立场,第一,rì本zhèng fǔ必须向中国国民zhèng fǔ道歉,第二,赔款事宜必须以公平公正的方式进行,第三rì本陆军必须在即rì起无条件撤出山东,告辞。”

    说罢,吴孝良起身带着中方谈判人员相继离去。

    芳泽谦吉惊讶了,难道这个吴孝良不紧张,不在乎山东吗,他真的想将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吗,可接下來泰安前线传回的消息,让他连呼了是个“不可能”

    几经确认之后,他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原來斋藤的第十一旅团进驻泰安之后,与韩复榘部产生了摩擦,并且摩擦最终演化成了两军大战,韩复榘部被狼狈的撵出泰安,向肥城、东阿一线溃退,斋藤并沒有就此罢休收手,而是一路狂追猛打,将韩复榘残部打进河南境内。

    而韩军东线部队,听闻泰安老家北端,士气大跌无心恋战,大汶口之围立解,大汶口一千保安部队延津浦路挥师北上,竟一举占领了泰安。

    芳泽谦吉气的大骂斋藤蠢货,该打的不打,不该打的穷追猛打,简直岂有此理,他此时也顾不上谈判,一面急命人发电报召回斋藤的十一旅团,一面赶紧命人向大本营参谋总部请求立刻调派军队來鲁,以防止战事扩大后难以为继,他派斋藤去泰安,原本就是威慑一下,表明一下皇国态度,但不曾想斋藤这蠢货居然和自己支持的傀儡打了起來。

    只是他哪里知道斋藤的苦衷,更无法猜到,斋藤此时正在挨个问候他的家庭成员,如果不是该死的芳泽谦吉他如何能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把柄攥在支那将军手中,两权相害取其轻,并且打另一个支那人不但不会对他的声望造成威胁,还有助于斋藤在陆军地位的提升,所以他按照吴孝良的指示,将韩复榘打了落花流水。

    黄河以北虽然有一大片土地属于山东省地界,但实际上却被河南省主席孙良诚控制着,斋藤在追击过程中渡过黄河,又一路向北,这回又轮到孙良诚倒霉了,聊城、博平、馆陶、临清相继失守,孙不敢与rì军接战,命令部下避敌锋芒,于是斋藤的第十一旅团便如入无人之境,打了个痛快淋漓,一解被支那将军要挟的郁闷之气,最后一路又杀向河北。

    斋藤旅人少,只能一路打一路走又一路放弃到手的县城,吴孝良的保安旅则一路尾随其后,将斋藤放弃的县城一个个收复,数rì功夫竟有统一全省之趋势。

    消息传回济南,芳泽谦吉气的七窍生烟,大骂斋藤猪头蠢货,却又无可奈何,数封电报发出去如石沉大海,斋藤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黄河北岸尽情的折腾,如果此事传回国内,他必将面临田中首相最为严厉的问责,他虽觉得此事怪异,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斋藤与吴孝良两人联系到一起。

    更让芳泽谦吉尴尬的是拍去军部的电报也同样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回信。

    事实上,不论主观如何,斋藤与吴孝良两人在客观上配合的极为默契,斋藤直插河北,保安旅一路上就跟在他身后“收复”失地,然后再由各民团改变而成的保安旅预备役相继占领镇守。

    河北省是晋系将领徐永昌的地盘,他和孙良诚一样畏惧rì本人兵锋,亦是命令部下纷纷避敌,最后竟让斋藤一路打到天津,吴孝良保安旅预备役也跟着“收复”了由德州到天津的津浦路沿线。

    这次数千公里的转进让斋藤在陆军中出尽了风头,同时他也成为rì本陆军中第一个带兵深入支那境内三省之地的将军,到后來“七七事变”,他所率领的师团成为了华北派遣军最为倚重的一柄尖刀。

    此时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隆冬降临,芳泽谦吉的心也像这严冬酷寒一样结满了坚冰,由于斋藤在支那境内的军事行动为皇国zhèng fǔ带來了巨大的国际压力,田中首相已经几次措辞严厉的催促他尽快结束谈判。

第399章 田中的麻烦

    芳泽谦吉感受到來自田中首相的强大压力,谈判拖拖拉拉了几近一个月,山东形势巨变,原本被他当做杀手锏的韩复榘和斋藤均沒有按照既定策略行动,本应遥相呼应的两人却打在了一起。

    最终韩复榘被赶入河南,斋藤则撒着欢一路杀到了天津,最让他愤怒的是吴孝良居然成为这次冲突的最大赢家,不但控制了鲁西地区,还夺取了斋藤放弃的河北省内津浦路沿线,可据情报所言,吴孝良正式编练成军的部队,只有一师一旅,如何能占领这么多地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迫于当前山东形势,谦泽芳吉自感筹码尽失,如果急于谈判必然被动无比,但來自田中首相的压力一天大过一天,是到该有所了结的时候了。

    吴孝良态度很坚决,仍旧是那三条为最低底线,撤军、道歉、赔款。

    芳泽谦吉此时也不得不放下皇国公使的架子,自己战略部署有失,但又为了尽快完成田中首相交代下來的任务,说不得只好降低条件。

    “将军阁下,撤军和道歉我现在就可以答复您,皇国对此毫无异议,只赔款一事,却要慢慢來议。”

    双方剑拔弩张已久,芳泽谦吉突然松口,既让吴孝良惊讶,却又在他意料之中,在吴孝良印象中,rì本人自明治维新以來,对外扩张从來不肯吃半点亏,甚至连表面上的让步都被看做耻辱,如此务实的作风已经将他此前的印象完全颠覆。

    吴孝良略一思量,“赔款事宜自然不好此时便定下准数,待贵方撤军后,宜由中rì两国组成联合调查组,勘验损失,再做决定。”

    这么说等于委婉的表示让步,也给国民zhèng fǔ一个转寰的余地,吴孝良心里清楚,这笔赔款恐怕是很难在rì本那里要來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连累撤军事宜便会得不偿失,不如先搁置争议,将当务之急的撤军问題解决掉。

    中rì双方各让一步,很快《中rì济案协定》出炉,其中具有以下条款:

    1:自签订协定起,rì军在山东rì军即刻全部撤离。

    2:rì本zhèng fǔ将就在济南冲突中,对无辜中国平民造成的伤害进行道歉。

    3:中方损害,则应共同组织调查委员会,两月内勘验清楚,做出赔偿。

    此条款一出,并未如山东谈判人员所预料的一般举国欢腾,各界媒体毁誉参半,其中天津《大公报》旗帜鲜明的对协定内容表示肯定,称压迫rì军无条件撤军,并能争取到道歉与赔款,已经开了中国自满清开始对外外交行动重大胜利之先河,也有报纸称,山东省zhèng fǔ主席吴孝良为了自家利益而牺牲国家利益。

    běi jīng《顺天时报》公开表示,中rì协定对蔡公时惨案一事只字未提,指责吴孝良以此换取自己在山东的统治权,实际是出卖国家公义之士的国贼汉jiān。

    除了支持与反对者,还有一部分报纸如上海《申报》则客观中肯的评价了此次协定,首先,这个协定绝对中国zhèng fǔ有利,该争取到的权益全部争取到了,但也不是沒有问題,比如涉及到赔偿的事宜语焉不详,虽然约定两月内勘验损失后再做赔偿定量,但以rì本zhèng fǔ的蛮横难保不会不了了之,再有就是蔡公时惨案的问題,协定的确只字未提,但也是无可奈何,即便提了中国衰弱又如何能让强盗自损战将。

    吴孝良对国内媒体的各种报道付之一笑,《大公报》是自家产业,孙家钰早就奉令将之收购,他來自前世太了解舆论风向在政治斗争中的重要xìng,因此掌握一批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新闻喉舌是极为必要的,吴孝良的远见的确令孙家钰叹服不止,韩张冲突便是由《大公报》的报道引起,山东省府也由此窥得机会,统一山东省内各县。

    十二月二十rì,占领济南达半年之久的rì军第六师团终于撤军,第十一旅团由与此前的军事行动此刻已经驻扎天津,所以撤出济南的rì军驻军只有福田彦助的第六师团,当rì,满城百姓欢声雷动,家家户户鸣放鞭炮,人们走上街头奔走相告。

    酒肆茶馆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许久的兴奋,虽然只是rì军撤退,但也被人们看做是一个难得的大胜利。

    “听说撵走小rì本的是咱们山东信任省主席,叫吴什么的……”

    “吴孝良,据说此人年不满三十,统兵十万,青面獠牙,眼如铜铃……”

    四周一片哄笑之声,有人立即反驳道:

    “得了吧,您这是说书那,那不成怪物了,俺有亲戚在临淄,可是听说这吴主席面如冠玉,端的是位美男子。”

    众人皆是一片赞许之声,这才符合他们心目中大英雄的美好形象,不过有人却担心。

    “吴主席发迹在临淄,这省会沒准便一直在那了吧。”

    这道出了许多人隐隐的担忧,毕竟身为一省之会的治下之民,这其中隐含的骄傲是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但很快就有人分析出这种可能xìng极低。

    “济南地处交通要道,津浦路、胶济铁路在此地交汇,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山东省最合适的省会城市,临淄弹丸小城,人口不过十万,哪里又比得过济南。”

    众人又是长吁一口气,他们也觉得是这个理儿,纷纷为自己沒來由的杞人忧天而觉得好笑。

    就在济南市民为省会到底定在哪里杞人忧天的时候,大洋另一端的首相官邸内,rì本内阁首相田中义一陷入了四面楚歌的艰难境地,为了缓解因为济南军事行动由美英带來的压力,他敦促驻华公使芳泽谦吉可以适当降低条件,以尽快撤出山东,原本这也不算什么,但他在这之前将陆军狠狠的得罪了一把。

    五月份发生的“白旗堡事件”张作霖惨被炸死,这种过激行为得到了田中的严厉打击,在天皇面前保证,一定严惩此事的直接主谋河本大作,怎奈陆军参谋总长宇垣一成对此矢口否认,护住了河本大作,由此,陆军便与内阁有了隔阂,因此当陆军知悉这次谈判损害了他们的声誉时,便纷纷将矛头指向田中首相。

    田中义一无论如何也沒料到他敦促尽快解决济南事件的行为,竟在客观上促进了国内反对势力的整合。

第400章 急速发展

    田中义一何许人也,此人曾向昭和天皇进献洋洋洒洒四万言之奏折,其中 “yù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yù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这句臭名昭著的话便出自此奏折,是为田中奏折,他虽然在对华策略上一反前任内阁消极态度,采取积极措施,但终究在国内政治上一败涂地。

    公元1928年的最后一天,rì本内阁首相田中义一正式向天皇提出辞职,同rì晚,于还未來得及搬出的首相官邸内神秘死亡,对于这位rì本前首相之死,rì本坊间传言很多,有人说他是被连惊带吓的病死,也有人说他是死在情人的肚皮上……

    同一天,中国的东北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不仅对中国具有非凡意义,同时也昭示着rì本对华外交政策的失败,中国举国欢腾,rì本高官们则气急败坏,如丧考妣。

    民国十七年十二月三十一rì,奉系军阀首领张学良正式通电全国,东北三省改旗易帜,服从南京zhōng yāngzhèng fǔ管辖,奉军改称东北边防军,张学良就任东北边防军保安司令,同时兼任国民zhèng fǔ陆海空军副司令一职。

    自此中国一统,蒋中正在全国范围内下达整军命令,其时属国民zhèng fǔ名下军队约有八十四个军约三百余个师共二百二十万人,计划裁去集团军,军一级作战单位,缩编成六十五个师,八十五万人。

    其中吴孝良的山东保安部队被编入国民革命军序列,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不但沒有缩编,反而给了两个师的番号,分别是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师与国民革命军五十七师。

    相比之下,非蒋嫡系出身的冯系部下则所得甚少,河南省主席孙良诚所部被缩编为国民革命军暂编第一师,韩复榘虽然被打成了一个空架子但也勉强得到了一个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师的番号,此前他极力反对缩军为师,如今看來倒是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蒋中正对吴孝良拉拢之意甚为明显,晋升上将不说,还给了两个师的番号,最为要紧的随后又拨款一千万名为用作山东战后重建之用,吴孝良虽然富可敌国,但这一千万终究不是小数,抵得上大用场。

    出人意料的是吴孝良既沒有将这一千万用在扩军上,也沒有锁进府库,而是当即大笔一挥,五百万元拨给教育厅长何思源,以作兴建教育之用,另五百万元拨给了新成立的工业厅,用作兴建工厂。

    在初级教育上,吴孝良提出了两个三年计划,第一个三年计划在全省范围内兴建小学,普及高小教育,并且实行免费义务教育,同时高薪引进外省教育人才,以填补教师空缺,第二个三年计划则是使得全省中学普及率达到50%,中学完全自费,但zhèng fǔ会以补助的形势予以资助,高级教育方面,成立综合xìng质的山东大学,培养各界高jīng尖专业人才,同时建军校为军队输送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大笔钱投资在教育上为吴孝良带來了如cháo的好评,由此他这位刚刚入主济南的山东省主席赢得了各界的一致好评,当然,吴吴孝良此举绝不是作秀,而是他确实需要大批的识字的高素质兵源,时间不多了,距离那个rì子只剩下了九年不到的时间,所以他要尽最大努力积蓄力量,以应对战争的爆发。

    虽然吴孝良已经着手在诸多方面准备阻止八年后事变的发生,但以目前状况來看,他几次出手干预,想避免的事件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因此只能先做好万不得已时的最后准备。

    省府迁回济南已经一月有余,各种公事,公文堆积如山,需要省zhèng fǔ主席亲自解决的事情太多了,他恨自己沒长两个脑袋四双手,能够快一倍处置速度。

    澹台继泽走进吴孝良的办公室,自省府迁回济南开始,他便被任命为新成立的工业厅厅长,由天津转运而來的大批机器集装箱已经经由东营延胶济铁路运抵济南,澹台继泽上任后有两个项目同时上马,第一个项目是汽车制造厂,第二个是飞机制造厂,两个项目都极为耗钱,南京蒋中正拨來的五百万投进去如杯水车薪,因此他这么急吼吼來便是请求拨款的。

    “主座,资金告罄,卑职是來请求拨款援助的。”

    现在吴孝良一听到谁要拨款子,便觉头大如斗,不上任不知道,一上任才知道山东省zhèng fǔ的财政资金竟然是负数,到现在还欠着银行的钱,张宗昌祸鲁三年,好端端一个山东竟被折腾的千疮百孔,良大虽然有钱,但毕竟是商业公司,如此无休止的大笔投入却无法得到回报,直如杀鸡取卵。

    吴孝良早计算过,拨给澹台继泽的五百万足可以将这两个项目的架子支起來,毕竟大批的机器并沒有计算在内,所以拨款富富有余,他所惦记的不过是拨给教育厅长何思源那另一半资金。

    “忠武那,省府的财政状况你是知道的,如今山东百废待举,各处都在用钱,和绥东时不一样了,咱们得学会勒起裤腰带过rì子啊。”

    澹台继泽老脸一红,吴孝良话中隐隐含有责备之意,他的确是在绥东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但砸钱却是急功近利最有效的办法,想造汽车和飞机,光有这两个厂子是远远不够的,首先钢铁厂便是必须配备的,虽然,济南原本有一个铁厂,但设备陈旧,工人技术落后,产出的钢铁质量根本不能用來工业生产,至多可以满足批量农具之要求,这也是他此次,厚着脸皮來要钱的原因之一。

    “主座,卑职承认有花钱如流水的问題,但却都是花在刀刃上,卑职个人沒有挥霍半分钱,汽车厂和飞机场需要合格钢铁,济南原有的铁厂设备陈旧,技术落后,完全无法满足要求,这出乎预算之外,目前钢铁厂的资金缺口却是必须要补上的,如何解决还请主座示下。”

    还能如何解决,自然是要给孙家钰拍电报,调款,调设备。

第401章 大战阴云

    山东局势趋于平稳,但山西、河南、河北、广西等省却有一股暗流在涌动着,吴孝良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动向,他清楚,这是一年后中原大战的前奏,绝不能让悲剧再度重演,中原大战蒋、冯、阎、李四大军阀混战,各大军阀共投入兵力一百四十余万人,伤亡三十余万人,是清亡后民国成立以來规模最大,最惨烈的一次大战,经此一战,河南成为重灾区,中原一带数百万人无家可归,国家在混战中进一步衰落,虎视眈眈的rì本更在其中嗅到了有机可乘的味道。

    中原大战爆发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冯、阎结盟,此前阎锡山藉由裁军缩编一事成功离间了蒋、冯二人,现在他又要拉冯打蒋,吴孝良认为,只要破坏掉两人结成反蒋同盟的可能,便会避免中原百万人大战,流血漂橹的惨剧,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按照原本的历史,冯玉祥首先提出拉阎打蒋,并冒险去山西劝说阎锡山,不料反被阎锡山软禁于建安村。

    但这一世却出现了一点偏差,本该去山西的冯玉祥得到一个让他头疼不已的消息,而推迟了去山西的行程,原來,被山东吴孝良赶到河南的韩复榘收拢残部,竟然一举击溃河南省主席孙良诚的保安部队,入主开封,两大手下起了内讧,冯玉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带人去开封调解两人之间的矛盾。

    韩复榘早就对孙良诚在关键时刻对自己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心怀怨恨,是以打起孙部來沒留半点情面,于郑县将其全歼,并于当rì在郑县城中俘虏孙良诚本人,等冯玉祥抵达开封时,韩部已经在事实上控制了大半个河南,并且韩复榘对冯玉祥此前削其兵权大为不满,拒绝了冯令其东进山东,并将山东许给他的计划。

    冯玉祥大感对手下将领失控,决定武力教训韩复榘,返回陕西后立即命宋哲元部,孙连仲部东出潼关,进入河南驱逐韩复榘,眼看一场西北军内讧就在眼前,而韩复榘虽然控制了河南,但早已不复半年前之实力,实际上虚弱的很,所有人都预料他撑不过一个月。

    吴孝良却由其中看到了一丝分化冯玉祥的机会,使其顾不上拉阎打蒋,于是将此前俘虏并未來得及遣散的韩部两万人发还武器,悉数放回河南,有了这只生力军的加入,韩复榘才算勉勉强强顶住宋、孙两部的进攻,暂时稳住了河南局面。

    韩复榘大感危机,于是派人去向冯玉祥求饶,称自己利令智昏才坐下这等违抗钧座的糊涂事,希望冯能给他一个机会,此后定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冯玉祥原本对此极为不屑,恰逢桂系军阀李宗仁看到蒋、冯关系破裂于是迫不及待的先下手为强,占领了两湖之地,蒋中正无奈之下希望联冯抗李。

    蒋中正此举其实并非多余,虽然冯系内乱不联结他zhōng yāng军也能独自评定桂系,但如果因此将冯推向桂系一方,那未來充满的变数将极其之大。

    因济南惨案被投闲置散的前第四十军军长贺耀祖带着蒋优厚的条件,到陕西华山來见冯玉祥。

    “代蒋总司令问候冯部长。”其时,冯玉祥为国民zhèng fǔ军政部长,所以贺耀祖称其为冯部长,冯玉祥最不耐这套繁文缛节,喜欢开门见山。

    “贵严兄忒的多礼,你直说蒋某人有何条件便可。”

    冯玉祥虽然与蒋中正由互相利用变为互相猜忌,打击,但对这位蒋军嫡系印象却颇为不错,两人数次交往也算愉快,所以说话更显直率。

    这也是蒋中正派贺耀祖來劝说冯玉祥的原因之一。

    贺耀祖拱手笑道:“焕章兄还是快人快语,桂系李逆叛乱,蒋总司令答应下來,只要焕章兄于湖北一路沿京汉线进击湖南打击叛军,功成之后,两湖之主席以及行政院长一职非你莫属啊。”

    不得不说蒋中正是下了血本,不但将富庶的湖广两省交予冯玉祥,还许下了行政院长的职务,行政院长大体上相当于北洋时期的国务院总理,统领全国政务机关,权力不可谓不大。

    如此优厚的条件,谁又能拒绝,冯玉祥当即大笑允诺出兵。

    “贵严兄请转告蒋总司令,我冯玉祥明rì便出兵助zhōng yāng平叛。”

    李宗仁的反蒋给韩复榘带來了喘息之机,冯玉祥当即接受了韩复榘的请罪,命令韩部南下进击武汉,并许以湖北省主席一职,接到命令后的韩复榘暗自庆幸,当真天助我也。

    于是韩复榘立即领命,同时整编原有部下,并收编孙良诚所部,又在河南一地强征壮丁,军队规模迅速膨胀至近十万人,于三月份进击湖北武汉。

    吴孝良收到消息后身为惊讶,暗中助韩牵制冯玉祥的行动竟引起了意外的效果,他认为蒋冯既然再度合作,中原大战爆发的可能xìng便会大大降低,是以,不再理会他们你挣我夺的小规模混战,而是埋头发展山东的教育、工业,两架马车齐头并进。

    重新任命的山东省zhèng fǔ各委员们见新任主席竟不同于其他军阀上任开始便捞钱扩军的作风,而是在工业和教育上投入了大笔的资金,都觉得这是一位真真正正想做点实事的封疆大吏。

    其中,持这种看法的又以最先接触吴孝良的冷遹与何思源为最,仅仅半年时间,山东这片原本几乎沒有重工业的土地上,架起了高耸入云的烟囱,城市上空黑烟滚滚,铁路货运繁忙拥挤,竟是一副蓬勃发展的气象。

    除了工业和教育上的投入,吴孝良将山东的原有部队,加上新近招募的兵员编为两师一旅,其中吴孝良自任第十七师师长,李泽军为第五十七师师长,李又廷则不再担任秘书长,被任命为dú lì旅旅长。

    这两师一旅,其中吴孝良亲领的第十七师驻守济南,控制津浦路与胶济铁路之枢纽,第五十七师则移驻滋阳控制鲁南的津浦路沿线,不过,树yù静而风不止,很快吴孝良接到了南京zhōng yāngzhèng fǔ蒋主席的调令。

第402章 是否出兵

    吴孝良入主济南以來第一次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原因就是南京蒋中正的这封密电,密电内容甚为蹊跷,现今是蒋、冯联合,但他却让吴孝良伺机一待李宗仁败象显露,便在河南捅冯玉祥的屁股直捣河南,并且许诺一旦功成,便许之河南省主席一职。

    李泽军在会上拍桌子大骂蒋中正是yīn险卑鄙,背信弃义的小人。

    “依我看这蒋主席今rì能命咱捅别人刀子,明rì沒准也会令他人捅咱们刀子,依我之见,这道乱命不能奉。”

    列席会议的军官们纷纷同意李泽军的意见,这种卑鄙之事如果山东军做了出來不被世人耻笑才怪。

    不过,破例列席的工业厅厅长澹台继泽却摇头晃脑,似有不同意见,李泽军见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一阵腻歪。

    “澹台忠武,咋的,你有不同看法吗。”

    澹台继泽知道这李泽军乃是吴孝良卫兵出身,虽然脾气火爆,心里藏不住事,但是却对吴孝良忠心耿耿,当年吴孝良身边李五一、吴六一两个卫兵,其中吴六一在东宁被人暗算,殒命早死,只有这李五一被改名做李泽军,如今身为国民革命军中将师长,当年的小乞丐十年间一跃而权柄赫赫,如何能不让人唏嘘。

    一晃十年,澹台继泽也到了知天命之年,当年的豪情壮志似乎也都丢的干干净净,但心里却多了几分清明,生逢乱世,仅靠道义是无法立足的,尤其身为地方实力派人物,更当时刻以地方利益为根本,如果出兵河南对山东有利,便断沒有不出兵之理。

    战国时,商鞅统率秦军与魏国大战,魏军统帅公子昂是商鞅的好友,他便以会友为名诱捕了公子昂,此后秦军大败魏军。

    想到此处,澹台继泽笑意吟吟道:“依谦亭的意思,咱们山东要学那宋襄公不肯半渡而击喽。”

    李泽军顿时涨的满脸通红,他本就是粗人一个最烦别人和他掉书袋讲故事。

    “我不知道啥宋襄公,但知道咱们立身之本乃是信也义二字。”

    澹台继泽点头道:“是啊,咱们讲求信义和那韩复榘何干,此子本就是山东大敌,如不除了去早晚要成祸患。”

    吴孝良心里盘桓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韩复榘的屁股不好捅,因为冯玉祥又重新将他收归麾下,捅他屁股就等于捅冯玉祥屁股,最后搞不好自己这一师两旅人马就要独自面对冯玉祥的几十万大军,而南京的那位蒋主席也搞不好就要袖手旁观呢。

    于是清了清嗓子总结道:“谦亭和忠武所言都有道理,但以目前形势來看,我们山东方面一动不如一静,要密切注意zhōng yāng军和冯玉祥西北军的动向,切不可被牵连到大战中去,但也不能一味避战,如果有谁胆敢进入山东半步必然让其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直到吴孝良表态,dú lì旅旅长李又廷才发表意见,他在山东军体系中资历最浅,虽然得吴孝良信任,身居要职,却不得不低调做人。

    “吴主席,却不知南京蒋主席那里如何回复,他毕竟已经有了拉拢之意,如果咱们山东方面毫无表示,恐怕会招致他的嫉恨啊!”

    的确,必须想办法向蒋中正表态,自己是紧紧站在zhōng yāng一方的,毕竟zhōng yāng的支持十分重要。

    吴孝良赞许的看了李又廷一眼,这个李又廷不但带兵有一套,dú lì旅被他整训的士气如虹,而且搞政治也有一套,他的几次建言均切中要害。

    “哦,说说的看法。”

    李又廷也不客气,侃侃道:

    “可以给蒋主席发电,表示咱们的支持,承诺将出兵助zhōng yāng平叛。”

    李泽军立刻打断道:

    “咱们的军队难道是帮助老蒋争地盘的吗。”

    李又廷微微一笑。

    “自然不是,咱们只是口头承诺,实际上并不用出兵,不过还是要出点血的,最近津浦路由天津转运了一批军火过來,咱们可以运到南京去表示对zhōng yāng的支持,如此一來,蒋中正也就不会因为山东迟迟不出兵而心生不满。”

    这时又有一名高级军官问道:“那依照李旅长的意思,咱们最后出兵还是不出兵呢。”

    高级军官也是少将军衔,正是自běi jīng随吴孝良來山东的宪兵上尉赵东海,短短一年时间,他已经一跃成为一旅之长。

    “出兵与否,自然要以时以势而易,当下还是暂不出兵为宜。”

    澹台继泽闻言立刻拍手笑道:

    “好一个以时以势而易。”

    最终,吴孝良决定暂不出兵,先用一车皮军火向蒋中正表忠心,但也同时举出了山东的各种困难,目前稳定局面尚且勉力而为,暂时无力出兵南下助zhōng yāng平叛,其实这也是山东的实际情况。

    南京,蒋中正一脸肃穆的放下手中电报,沉默不语,电报发自rì本,蔡锷与年前终于被他劝动去了东京治病,他这痨病自护法护国战争时便落下來,迁延十几年未愈,如今东京方面发回电报,蔡锷肺部感染,多处溃烂,纤维化,已经无力回天。

    他明白无力回天意味着什么,心下一片黯然,蔡锷自总理过逝后便一直旗帜鲜明的支持他,要钱出钱,要兵出兵,他蒋中正能够数次在几大南方军阀的围攻中屹立不倒,蔡锷居功至伟,四川一直是他的后备力量,每到危机关头总会出现奇兵相助。

    但自蔡锷病情加重,尤其是东渡rì本治病以后,代其督川的蒋方震似乎越來越不听话了,对南京zhèng fǔ的政令几次推诿,这让他大为恼火,由此也更加想起蔡锷在国内时的rì子。

    这时,侍从敲门进來。

    “总司令,山东省主席送來百万元军火,支援zhōng yāng戡乱,令付电报一封。”

    侍从说罢将电报恭恭敬敬的递上,蒋中正嘿嘿大笑,这个吴孝良倒是有意思,人家都是眼巴巴的伸手向自己这里讨要军火,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伸手接过电报,展开看了几眼后,脸sè不由一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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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介绍:
穿越前,他是风光无限的医生,是社会精英;穿越后,他是叮当烂响的山农,是屌丝一枚。更倒霉的是身在民国乱世,饥寒交迫,还要受人欺压折辱,遭遇悲催无比。穿越众可能会同情的认为,这不科学。别急,我们的故事就从逆袭开始。在枭雄共治的民国,看屌丝如何打出一片天下,权力、女人、财富尽在手中。而内忧外患,枭雄们的路又在何方?让我们拭目以待。枭雄的民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枭雄的民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枭雄的民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