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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味酒     枭雄的民国txt下载     枭雄的民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58章 黄老嘎出击

    台下看热闹的百姓中出现一阵sāo动,看到台上似足了模样的分田,已经开始有人后悔,当初沒加入农会,如果加入说不定还能分一份呢,就算将來未必能保住,也不损失啥嘛。

    就这样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之下,二十位黄泥屯最穷的佃农依次上台,接受了陈三水授予的田契,就在大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一列马队自远处驰來,急促的马蹄声,与马队后面扬起的漫天尘土引起了围观人群的注意,直到越來越近,百姓们自觉的闪开了一条路让马队通过,因为眼尖者早就看到,马上的人军装崭新笔挺,马靴锃亮,连临淄县城中孙团长的队伍都沒有如此气势,肯定是有來头的大人物。

    只见当先一人天蓝sè大礼服,金丝参谋带,肩章穗子随马的奔跑有节奏起落着,别人不认识此人是谁,李又廷却一眼认了出來,立刻走上台对着话筒说道:“省zhèng fǔ吴主席,亲自來为咱们农会道贺,大家鼓掌欢迎。”

    大家初时还沒回过未來,片刻之后一阵骇然,乖乖俺的娘,省主席那是多大的官,搁过去那就是一省巡抚、布政使亲自來黄泥屯,百姓们一时难以相信,但瞅着眼前的架势,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來人正是吴孝良,此番乃是李又廷在刘庄搞土地改革的第一脚,秦时商鞅变法搞过徙木立信,而今这分田亦是在这些乡民们心中撒播省府威信的种子,一旦临门一脚成功打开局面,接下來他才能实施更大的动作,因此,这次以省府主席的身份前來也是为了增加这次分田的意义和分量,让百姓们感受到省府对他们的重视。

    陈三水听道眼前之人竟然是省府主席,北洋的将军,他分不清北洋和南京国民zhèng fǔ的区别,但是也知道这人的來头可不是刘大善人和孙团长可以比的,顿时觉得自己投靠这李秘书长是他这一生以來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rì后的飞黄腾达了。

    吴孝良以及马队在台子前停住,下马,他微笑着向好奇看向他的乡民们点头示意,凡是被他目光扫过之人心中竟升起一股自豪与得意,自己也是见过封疆大吏的人了,一番简短的讲话与勉励之后,他又带着马队匆匆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直到远处的尘土都已经消散干净,乡民们仍旧如堕梦中一般,目视着远处久久难以回过神來,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刘庄地界上面朝黄土背朝天,连县长这样的芝麻官都难得一见,更别说封疆大吏一级的大官,今rì有幸一见的乡民们都觉得是自己的祖坟上冒了青烟。

    经过这一插曲之后,人们对接下來进行的分田仪式有些意兴索然,不过很快登场的重头戏又将他们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李又廷当众宣布,田契授予完毕,接下來开始现场分田。

    铁路边那块地距离此处并不远,上千人在李又廷以及黄泥屯执法队的引导下,浩浩荡荡的奔向已经划分好的荒地,大家抵达荒地地头才惊讶的发现,地上已经插满了木棍,木棍之间扯满了绳子,形成一个一个格子,将这块荒地分成了几十块,有细心的人仔细数了一下,竟然有六十块之多,很快有人便发出疑问。

    “今rì才授了二十张田契,那剩下的四十格子的地如何处置。”

    “那还用说,自然是大人老爷们分掉呗……”

    有人摇头反驳。

    “那可说不准,难保不是下次大会,再分给农会的人呢。”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适才在分田大会上授予田契的时候,陈三水宣布,接受田契之人便表示自愿加入农会,因为只有农会的会员才有资格分得田地,如今,还有这许多地沒有分掉,那些沒分到田地的黄泥屯屯民们,心中立刻活泛了起來。

    整个分田大会轰轰烈烈的进行了一整天,黄泥屯远近的乡民们都一夜无眠,有人得了田兴奋的难以自已,有人沒分到田却幻想着何时自家也能分到五亩上好良田,还有的人开始担惊受怕,连省府主席都亲自出动了,他担心有一天会不会也将自己的田也分了呢,他从村民们渴望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这个人就是黄老嘎,他原本是黄泥屯的核心人物,大事小情都得由他做主,如今农会横空出世,让其感受到了严重的危机感,于是连夜将在临淄县的几个儿子叫了回來商量对策,那几个少爷都是提笼遛鸟的主遇到真章的时候却半点主意也生不出,最后还是黄老嘎自己想出个主意,去刘庄找刘大善人商议一下,毕竟这次分的田可是他运作了许久的,如今鸡飞蛋打与农会这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黄老嘎又连夜奔刘庄,于第二天早晨见到了刘庄第一首富刘大善人。

    刘大善人虽然叫刘大善人可长的并不面善,身形高大肥硕,一脸横肉,左侧腮上还长了个拇指大小的黑sè肉瘤子,上面几根长长的黑毛格外扎眼,黄老嘎见了他纳头便拜。

    “老哥哥快救救俺吧。”

    刘大善人也沉得住气,伸手将黄老嘎扶起來,将他让道椅子上,再端起桌上盖碗悠哉的喝起茶來,黄老嘎终是忍不住再度开口相求。

    “老哥哥,农会的人将铁路边那块田分了,你就不急吗。”

    刘大善人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急什么急,先由得他们折腾,到时候怎么吃进去的还得怎么给俺吐出來,连骨头带肉都得吐出來。”说道后面时竟似咬牙切齿了。

    黄老嘎打了个冷战。

    “农会的背后可是省府主席……”

    一阵放肆的大笑,打断了黄老嘎的质疑。

    “省府就是个屁,和县衙里的朱县长一样都是孙团长手中的孙猴子,翻不出五指山。”

    ……

    一趟刘庄之行黄老嘎觉得收获颇丰,什么农会什么省zhèng fǔ原來都是骗人的空架子,满打满算才一百來人的队伍,还沒有孙团长手下人多,那姓吴的迟早得让泰安的韩主席撵跑,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他连夜叫來了为自己看家护院的炮手面授机宜…

第359章 老爷不好了

    当天夜里,黄树林经过头一天的亢奋,情绪已经平复下來,低矮破败的黄泥房子里油灯昏暗,他在和自己婆娘磨叨着省府吴主席的英姿。

    “那白马,通体雪白连杂毛都沒半根,啧啧,俺这辈子算是沒白活,搁大清朝那会人家就是总督巡抚,还和俺握手哩……啧啧……”

    回到自家的屋檐下,黄树林全然沒了在外面时的拘谨与窝囊,说起分田的经历时,脸由于亢奋被涨的通红,将手在脏兮兮的衣襟上使劲抹了几把,从被子最底下抽出那张厚厚的田畦,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在眼前消失不见,穷了一辈子的黄树林突然有了属于自己的五亩水田,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黄树林的婆娘却兜头浇冷水,“当家的,你说那地原本让刘大善人看上了,咱们分了,将來有个万一……”

    “谁敢抢走俺的地,俺就跟他拼命。”原本窝囊之极的黄树林,突然瞪着眼吼了起來,看的他婆娘一个激灵,自从嫁给这个窝囊丈夫,她还从未见过丈夫的眼神如此瘆人。

    突然,破败的窗子被从外面被砸个粉碎,一个物件被扔了进來,连带炕台上的油灯也被砸灭,屋子里立刻变得昏暗一片,只听外面有人吊着嗓子喊道:“黄老实,识相点就离那些外乡人远点,别有命拿地,沒命享受。”

    黄树林的婆娘颤颤巍巍的重新将油灯点着,屋内恢复光亮,她却被吓得惨叫一声,黄树林定睛一看,炕上除了窗户框子的碎木头,赫然有一只血淋淋的死猫,他愣了半晌,突然冲进外屋地,抄起菜刀便走,嘴里兀自喊着:“俺跟你们拼了……”

    第二天清晨,陈三水充作农会办公地的院子突然來了一群人,进门纳头便跪。

    “陈主任田俺们不要了……”

    陈三水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何以前一天还欣喜若狂的,今rì却成了这个样子,刚想搭茬,又有人喊道:“瞅瞅你们这出息样,自家的田被人吓唬一阵,就任人给抢去吗,你们摸摸裤裆底下还有那个把把吗。”

    此话一出,不但陈三水愣了,连哭天抹泪的那帮子人也楞了,说话之人竟是村里有名的窝囊废黄老实,黄树林。

    “你,你……”大家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平白被一个公认的窝囊废数落一顿,大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想反驳却是词穷了。

    经过黄树林如此一闹,大伙也不吵吵着退地了,谁心里都舍不得将一辈子都未必能挣來的五亩良田拱手让人,陈三水从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里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就在昨天夜里,有人扔死帽威胁分到水田的二十户人家,其中,张老九xìng子烈和那些人气了冲突竟被活活打死,尸体停在他家院子中,一家老小此哭的死去活來。

    陈三水哪料得到会有这般变故,分个田还弄出人命一时间也沒了主意,只好先安抚着大家伙。

    “大家听俺说,听按说,出了人命,咱们农会做不了主……”话讲一半,有人以为他在推卸责任,愤怒的骂道:“陈三水你个王八蛋,分田时候说的挺好,怎么现在怂了。”

    陈三水皱皱眉头忍住了心底腾起的火气。

    “哎,你听俺说完,你别打断俺说话,这件事农会是做不了主,但是省城來的李副秘书长能做主,咱们去找他。”

    大伙一听顿时由來了jīng神,是啊,怎么沒想到这一点,他李大人可是省主席派來的钦差呢。

    当李又廷从陈三水口中得知事件的原委之后,竟然笑了,陈三水心道:李副秘书长莫不是上火急出失心疯了,可看着面相表情也不像啊,只听李又廷道:“吴主席果真料事如神,三水勿忧,黄老嘎的死期道了。”

    陈三水目瞪口呆。

    原來,临來刘庄之前,吴孝良曾给了他一分关于实行土地改革期间关于种种事件的预案,小到红sè袖标,大到此时出现的人命案件都一一罗列出來。

    ……

    黄老嘎得了手下炮手禀报,那些人都被吓的去农会找陈三水嚷嚷着要把田契退了,他一阵冷笑:“这些蠢货,活该一辈子当佃农,都听好了,今年收租必须把这几户人家历年的积欠清理干净,要让这些刁民们看看跟着外乡人和农会瞎参合的下场。”

    手下几个炮手都眉开眼笑,这也意味着他们将有一笔额外丰厚的意外之财。

    黄老嘎在自家大院里等了几rì也不见动静,不禁有点沉不住气,打发了炮手去打挺也沒有任何消息,陈三水依旧在农会办公,只是如今的农会门可罗雀,全然不见之前几yù挤破门槛的情况,外乡人也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租住的院子里沒有任何异动,长老九的尸体还停在院子里等吉rì一到便下葬,只是盛夏时节尸体只一天便开始发臭,盛夏死亡行葬礼,在古代称之为恶丧,况且又是横死,更是恶上加恶。

    已经隐隐有张老九家附近夜里闹鬼的风言风语传了出來,黄老嘎右眼皮突突直跳,他到不怕张老九的鬼魂來缠他,只是闹出了人命终究不妥,这时刘大善人派人传了话來,让他放心,孙团长这几rì就要在临淄县城有所行动,那个所谓的省府主席如果实相,大家伙就敬着他,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将他撵出去,至于刘庄的农会那就是个笑话,到时候任由他黄老嘎处置。

    刘大善人的这番传话,真如定心丸一般,他想象着如何处置那个上蹿下跳的陈三水,是卖去山西做矿奴还是随便捏个罪名送监狱里去,想着想着便随着午后的微风哼起了定军山。

    正得意间,突然有炮手慌慌张张的一溜小跑过來。

    “老,老爷,不,不好了……”

    黄老嘎正把自己幻想成那定军山中的主角,不想一下子慌里慌张的炮手打断,被拉回到了现实,心中十分不满,斥道:

    “慌什么慌,有话说,有屁放。”

    “大事不好了老爷,北洋的兵进屯子了。”

    〖

第360章 黄老嘎被捕

    黄老嘎虽然是一个屯子里沒见过啥世面的小地主,但也听过北洋zhèng fǔ早在六月间就垮台的消息,现在的天下是南京国民zhèng fǔ的天下。

    “胡说,北洋早就垮台了,哪里还有北洋的兵,现在山东不是韩主席的兵就是张主席的兵。”

    炮手打心眼里佩服老爷懂的真多,他已经被这个主席那个主席绕的头昏脑涨,但屯口处聚集的灰军装士兵都不是假的,枪身上枪刺寒光夺人心魄,吓的他赶紧溜回來报信。

    “老爷,真來兵了,他们过晌午就來了,都在屯子口呢,瞅着得有一百來人的模样。”

    黄老嘎身子一震,忙问:“是不是孙团长的兵。”

    炮手摇头,他见过孙团长的兵,比土匪抢不到哪里去,衣服花花绿绿各种样式的都有,手中武器更是花样繁多,从鸟枪到老套筒汉阳造,甚至有的还背着鬼头刀,二屯口那些兵则不然,一水的灰sè军装,笔挺整齐,配上口令震天响队伍齐刷的像是一个人走出來的,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绝不是县城里孙百光民团可比的。

    “不是孙团长的兵,屯口那些人看着像北方的兵,俺远远听着说的都是一口东北话。”

    黄老嘎心头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想到手眼通天的刘大善人刚刚派人稍过來的话,一颗凌乱的心顿时又安定下來。

    “派人看着点那些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让他们蹦跶几天,都是秋后的蚂蚱了……”他前一句话是在吩咐炮手,后一句话则像是自言自语。

    炮手领命而去,黄老嘎却再也沒了哼哼定军山的兴致,他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几步有点急躁,索xìng回后院去折腾月前才纳进门的小妾,十六岁的黄花大闺女,水灵的紧,一想到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不觉浴火焚身,也顾不得白昼宣yín的避讳,先卸了身子里这股斜火……

    李又廷按照吴孝良的预案,将随他而來驻扎在刘庄的一百多宪兵队悉数调來黄泥屯,将不大的黄泥屯围个水泄不通,领队的是宪兵上尉,他分配完任务后,立即带人去了张老九家,出了人命案子,起因又是因为农会分田,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将害命之人绳之以法,不仅农会将威信扫地,连吴孝良在山东进行土地改革的计划都一并会失败。

    案情很简单,张老九的遗孀辨认出行凶者乃是本村地主,黄老嘎家的炮手黄大炮,邻居家的大小子好心也來作证,却被他娘扯着耳朵揪回去好一顿胖揍。

    宪兵队长对张老九的遗孀到:“大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然后又冲着看热闹的人群道:“我代表省府向诸位相亲们立下军令状,三rì之内必教此案水落石出,将人犯主谋绳之以法,还世间一个公道。”

    “还请苦主随我一同去缉拿凶手,以作辨认。”

    “俺去,黄大炮就是化成灰俺也认得。”

    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站了出來,他是张老九的大儿子,张大鹏。

    “好,你随我去。”

    说罢,一挥手领着宪兵们一涌而出,直奔黄老嘎家而去,半路上,张大鹏突然指着迎面走來的人,尖叫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害死的俺爹,你赔俺爹命來……”

    张大鹏从胸口衣服里抽出一把菜刀,冲过去便朝那人劈下,黄大炮本來是奉了黄老嘎的命令,前來监视这伙士兵的动向,哪成想竟被一个半大小子缠上,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将这个小兔崽子放在眼里,几下就能解决掉,但是现在那半大小子背后的士兵们枪刺寒光扎眼,竟吓得他不敢全力施为,几次差点被劈中。

    宪兵上尉暗赞这少年真汉子,一挥手令人将其拦下,又一挥手,宪兵们抓住黄大炮扭到在地,绑了个结实,直接带往农会审讯。

    黄大炮初时还硬气得紧,对打死张老九一事矢口否认,不过宪兵上尉在běi jīng时做的便是这情报工作,拷问情报乃是家常便饭,对付一个乡下闲汉还不是手到擒來。

    连吓唬带哄骗就让他全部招了。

    “黄老爷让俺去吓唬吓唬他们,离,离农会的人远点,哪想到张老九他纠缠不休,这才失手害了他xìng命,小人冤枉那。”

    宪兵上尉冷笑一声:“來呀,拉出去毙了。”

    黄大炮哪里见过这阵势,审了几句话就要枪毙自己,吓得涕泪横流,哭喊道:“军爷饶命,俺真不是故意想害张老九xìng命,军爷饶命……”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幕后指使你杀人的是谁。”

    宪兵上尉问的再明显不过,黄大炮不是傻子如何听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他不愿出卖黄老爷落下个忘恩负义的骂名,但看到两旁明晃晃让他胆寒的枪刺,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回,回军爷话,是,是黄老爷……”

    话毕,黄大炮明白自己这回算是彻底将黄老嘎得罪透了,他若沒事,自己今后恐怕再难在刘庄立足了。

    文书将供词放在他身前的地上,让按了手印,宪兵上尉满意的点点头,他这回事得了李又廷的招呼,务必将黄老嘎在黄泥屯连根拔起,这次张老九命案不过是个引子,吴孝良已经命人将这几年状告他被县公署压下來的案卷,悉数整理后快马递送过來,务必将黄老嘎案做成一个十恶不赦的铁案。

    宪兵上尉带着宪兵破门而入的时候,黄老嘎正在他那十六的小妾身上扭臀摆腚发泄斜火,小妾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吓得他胯下那话顿时缩成一团,恐怕就此失去能力,看清闯进自己房中人都是一水的灰军装后,喝骂道:“你们是土匪么,擅闯地方士绅卧室。”

    黄老嘎关键时刻说话还是有些水平的,如果不是有备而來还真可能被他问住,宪兵上尉冷哼道:“黄老嘎,你涉嫌指使他人害人xìng命,我们是來逮捕你归案的,带走。”说完一挥手,宪兵们如狼似虎一样的提起赤身**的黄老嘎就向外走。

    “你们不能这样抓俺,俺要见刘大善人,俺要叫孙团长……”

第361章 公审黄老嘎

    宪兵们丝毫不理会黄老嘎的哭闹,将其架进了农会院子中临时钉成的木笼中,随后又狠狠抽了他两个嘴巴,大锁链哗啦将木笼子锁好,转身出了农会。

    黄老嘎无力的跌坐在木笼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极不真实,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不过一阵冷笑很快告诉他这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他黄老嘎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黄老嘎啊黄老嘎,你也有今天,可怜俺死去的爹娘与家人……”

    黄老嘎像只受惊的老狗一样,被突如其來的声音吓得缩了缩脖子,发现是陈三水,咳了下因为干嚎嘶哑的嗓子。

    “怎,怎么是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当,当年的事。”

    陈三水眼中shè出的仇恨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心中懊悔,当年不够一时手软,留下了这个无穷的祸患。

    “你后悔当初沒有将俺也一遭斩尽杀绝吧,俺从一开始就知道爹娘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害死的,只是若不装傻充愣,怎么能逃脱你的魔抓等到今rì复仇之时呢。”

    黄老嘎不甘心,手把木笼,拼命的喊着:

    “放俺出去,放俺出去,狗rì的陈三水,rì后俺出去了一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作为一个半辈子都骑在佃农头上作威作福的地主,黄老嘎在短短几十分钟内无法适应身份地位急剧的变化,是以语出癫狂,竭斯底里,陈三水哈哈大笑道:

    “老畜生,这辈子你别想出來了,明rì便是公审的rì子,还是担心一下能否保住项上人头吧。”

    陈三水不在理会木笼里癫狂的纠缠,一甩手也出了农会大院,黄老嘎喊了一阵,见再沒人理他,再一次萎顿的跌坐在木笼中,颓然之相让人很难难将他与昔rì那个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土豪联系起來,黄老嘎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逮捕黄老嘎的同时,陈三水奉了李又廷的令,带着农会执法队们在附近相邻村屯中敲锣喊话。

    “明rì在村头土台子公审杀人犯黄老嘎,乡亲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

    陈三水领着农会执法队在整个刘庄周围喊了整整一个下午,连嗓子都喊的脱了声,但是乡邻们的反应沒有预料之中的热烈,甚至有一些冷淡,乡邻们都沒人多问一句,这让执法队员们有些意兴阑珊。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黄老嘎为祸地方半生,虽然一朝被抓,但是多年的积威尚在,更何况卷土重來的例子又不是沒发生过,万一这个时候表现出幸灾乐祸,让那老畜生记恨上,一旦他卷土重來,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尽管人们不愿意得罪这位积威多年的地主,但并不代表着可以放过看公审他的热闹,第二天公审大会还未开始,天蒙蒙亮就有乡民们起早赶來占个靠前的位置上,等道rì上三竿,土台子四周已经乌压压挤满了人,看规模竟比分田那rì的人还多,陈三水一个心落了地,他还担心人來少了,就失去了复仇的快感。

    原本陈三水想作为苦主第一个上台,却被李又廷制止了,他认为由张老九家的一妻一子來控诉才更为合适,张老九的婆娘甫一上台就扯开了哭腔调调,说不出一句话,张老九的儿子张大鹏也是了得,面对台下数千双眼睛一点也不打怵。

    “俺爹就是被黄老嘎那个老畜生指使人打死的,因为他不想俺爹参加农会,想夺俺家新分的那五亩水田……”

    张大鹏讲到最后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听者无不动容,有的人甚至提手拭去不经意间流出的眼泪,谁家又沒有过被这土豪恶霸欺压的经历呢,沒到收田租时,整个黄泥屯必然鸡飞狗跳,外來户杨二由于积欠钱息租子多年,黄老嘎月前硬是逼着他将刚满十六的闺女抵了债,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就这样被糟老头子给糟蹋了,说起如此种种,大伙就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但是谁都不愿意冒着个头。

    台下的人都为上面这个半大孩子捏了一把汗,如果黄老嘎有了翻身之rì,可以想见他的下场将会是多么悲惨,不过接下來的节目,让大家开始怀疑黄老嘎究竟还能不能翻身,卷土重來。

    黄老嘎赤身**的被推上了土台子,他从昨rì被揪出來时便是这个样子,执法队的人恨透了这老畜生,硬是沒人应下李又廷的吩咐,半件衣服都沒给他,糟老头子满身皮肉到时白嫩的紧,只是大腹便便跪在地上肚皮上罗起了一圈又一圈赘肉,样子滑稽不堪,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來,黄老嘎敢怒却不敢言,由于身无寸缕自觉颜面尽失,更不敢抬头去迎接数千双幸灾乐祸的目光,此时他恨不得将头埋到台子底下去。

    李又廷实在看不下去,吩咐宪兵给他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宣布特别法庭正式成立,公审开始,首先,他作为公审大会审判长对张大鹏所诉其罪行一一进行了讯问,黄老嘎均一一否认,于是又提來证人黄大炮,这人甚是乖巧,上得台來就是竹筒倒豆子,将其前主人出卖了个干干净净,气的黄老嘎大骂其吃里扒外,忘恩负义。

    由于黄老嘎态度嚣张,李又廷以起咆哮特别法庭的罪名,令宪兵抽了他十鞭子,随着马鞭落下,白花花的屁股上立时多了十条血痕,疼的他嗷嗷直叫。

    一番流程走下來,尽管黄老嘎还是抵死不承认,但证据确凿,证人、证言俱在,李又廷当众宣判:“被告黄老嘎指使他人打死张老九,罪名成立,依法判处死刑。”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沒想到就这么容易的判了他死刑,黄老嘎在刘庄有权有势无所不能,农民们沒见过世面,都觉得这么有能耐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打败呢,殊不知,这种土豪劣绅在李又廷这种高级军官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只是为了让其死的名正言顺,多花了些心思而已。

    黄老嘎再也顾不得脸面,趴在台子上打呼饶命,却是沒有半个人理他。

    “秘书长,小人有冤情,还请秘书长做主。”

    台下众人循声看去,这人不是陈三水吗。

第362章 刘大善人

    “诸位可能都听过十年前俺陈家的惨剧.都是黄老嘎这老畜生一手造成.如今他被判了死刑.俺那死去多年的爹娘相必也能明目了.只是过去多年已经无凭无据.恳请诸位相亲帮俺主持个公道.为俺做个证.支持俺的就击掌一下.”

    陈三水说噗通一声跪在台上.满眼渴望的看向台下众人.原本sāo乱的人群立时安静下來.先是农会执法队员们三三两两的击掌.紧接着有屯民们也跟着开始击掌.直到最后全场击掌之声雷动.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

    “枪毙黄老嘎.”

    于是场中千口一辞.

    “枪毙黄老嘎.枪毙黄老嘎.”

    趴在台子上嚎哭的黄老嘎听到喊声顿时面若死灰.

    李又廷待众人安静下來后.又宣布了一项命令.

    “黄老嘎为祸刘庄多年.所得均为民脂民膏.理应充公.农会主任陈三水.你立刻成立一个抄家委员会.限你半月抄集黄家资产.解送省府.”

    陈三水兴高采烈的应下差事.抄家历來都是肥差.大家可以顺便捞上一笔.正在他津津自喜的时候.李又廷一盆冷水浇了下來.

    “我知道抄家油水大.但是让我知道你们有谁中饱私囊.别怪我执法无情.”

    公审大会一共进行了三天.李又廷将吴孝良派人送來的案卷拿出來.一一审结.涉及到的证人、苦主也一一核实询问.大家这才发现.黄老嘎此人罪行累累.简直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彰显天道昭昭.

    黄泥屯大地主黄老嘎就这样在农会的敲打下灰飞烟灭.最终他被陈三水亲自持枪击毙.经此一役后.农会的名头在刘庄逐渐变得响亮.附近各村屯农会如雨后chūn笋一般建立起來.其中骨干多來自黄泥屯第一批由四邻八乡召集來的地痞执法队员们.所以.多数农会均已陈三水马首是瞻.其他地主虽然觉得自己地位和利益受到了农会威胁.但是有了黄老嘎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冒头起刺.都睁一眼闭一眼坐看农会发展.

    李又廷见时机成熟.按照吴孝良的预案他趁机进一步推出了减租减息扶植自耕农政策.告示贴出当rì.各村屯人纷纷好奇的想看看这个最近将刘庄闹的天翻地覆的李副秘书长又折腾出啥花样了.

    刘庄内亦贴了告示.有教书先生好事的为大家伙讲解着白纸黑字的内容.

    “即rì起临淄县境内作为省zhèng fǔ第一个试点县.实施减租减息政策.”

    听到zhèng fǔ要减免租息.人群中引发一阵sāo动.“老先生.给俺们读读.看看 新來的吴主席要给他们减多少租子啊.

    “啧啧.还不少减哩.”那人发出了一阵感慨又开始念起告示.

    “地租减免百分之二十五.借钱利息则不可超过总额之百分之二十五.违者军法行事.”

    “啧啧.还不少减哩.也不知道咱们刘庄第一大善人是个什么态度.”

    说道刘大善人.立刻有人压低了声音.

    “小点声.让刘大善人听到你还想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听到有人说起刘大善人.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减租减息之外还不算完.李又廷随即又对之前提出的减租减息做出了补充.省zhèng fǔ支持自耕农.买不起种子的zhèng fǔ可代为借款.钱息按照zhōng yāng银行利息结算.这对那些在农村以房贷为生的富户们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农民有了利息更低的借款去处.自然不会再向他们借钱.即使利息低到如告示所发布的百分之二十五亦不会有人來.

    一波未散.李又廷再出新招.发布告示宣布临淄县刘庄农会分会正式成立.择rì选举会长人选.凡是在刘庄从事农业生产之人均可作为候选人.并从即rì起进行候选人登记.七月三十rì之前结束登记工作.如有意愿未登记者.则视其为放弃.此时.为了工作方便.李又廷已经将办公地点由黄泥屯搬回了刘庄.

    让刘庄人目不暇接的远不止于此.告示发出的第二天.刘庄首富刘大善人在乡绅代表的陪同下.來到李又廷的临时办公处.亲自登记竞选会长候选人.这也是李又廷第一次和这位如雷贯耳的刘大善人打交道.

    刘大善人腮上的肉瘤子格外醒目.恐怕与之打过交道的人.说起他來第一印象便是这肉瘤子.

    “李副秘书长刘某充分相应省府号召.亲自前來参加农会竞选.竞选.啧啧.城里人就是文化高.能想出这么好的词.俺这老胳膊老腿也应该算作从事农业生产之人.”

    李又廷笑了.这刘大善人长的可一点都不面善.说话的时候肉瘤子上下抖动.有一种别样滑稽.

    “当然算了.农会还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地方乡绅支持.有什么困难尽管向省府提出來.吴主席会尽力满足大家的合理需求.”

    刘大善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又廷.看着是个白面书生.手段却够毒辣.黄老嘎也算是刘庄一霸.也颇有能力.本來他还想拉拢他共同对付这个什么农会.哪成想这家伙只一回合就将老命都输了进去.刘大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來这帮子从临淄县城來的人.

    “困难是有.但可以克服.成立农会的决策俺代表全刘庄各界举双手拥护.今天我表明个态度.谁反对李秘书长就是反对俺刘某.”

    他不知不觉将李副秘书长的副字去掉.算是送上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岂知李又廷根本不买账.

    “刘翁此言差矣.选举嘛.自然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我们成立农会就是要争取绝大多数农民的支持.我们要容许反对的声音存在.这也是促进农会自身进步的一种手段.这些持反对意见的人也未必会一成不变的反对.一旦他们的诉求得到满足.自然会转而支持农会.”

    这些话都是李又廷从吴孝良的预案中读來的.鞭辟入里的分析.让他大为折服.感叹吴孝良筹谋之深远.

    不过.这些话听到刘大善人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第363章 刘庄选举

    刘大善人本想对李又廷示好以求自保,他不像黄老嘎一样是个毫无眼sè的蠢货,明白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不过看道人家对自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却骤然变得冰凉,他甚至怀疑,难道是之前做的小动作被对方探知了,细想了一下终究是沒找到任何纰漏,这点显然不可能,而以他刘大善人在刘庄的影响力,是省府站稳脚跟的天然助力,但这些省里來人不按套路出牌,他空有一颗报效之心,结结实实的贴上了冷屁股。

    “李秘书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顺从着李又廷的话,一阵奉承,心中却是念头百转,无论如何这刘庄农会分会长是要搞到手的,到时候这会长头衔便是他刘家德一张护身符。

    李又廷早猜透了这位在刘庄号称刘大善人此番为何而來,之前那番话也是为了敲打他故意为之,有了黄老嘎这个榜样后,他对这些本乡本土的富商乡绅们印象更为恶劣,几乎是有些主观的敌视,用吴孝良预案中的一个词形容他们就是土豪劣绅,杀土豪分田地,的确会得到大批农民的支持,但他却不赞同不加区分的对待,而是应该找出其中的开明士绅,拉拢进农会,这样既可以扩大拉拢人群的范围,还可以少做下杀孽。

    其实,他的想法与吴孝良再后面的阐述几乎是一致的,不过这一段却不在预案里了。

    “刘翁支持省府,鄙人会如实向吴代主席汇报,凡是支持农会,不管是佃农或者地主,我们一律欢迎。”

    刘大善人忙弯腰作揖,“多谢李秘书长,小人如有幸竞选分会长成功一定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他毕竟沒读过几年书,用起成语來不伦不类,但意思终究是差不了多少,只是在像李又廷表态,一定不会耽误他的大事,甚至会尽其所能的倾囊相助。

    一番谈话之后,李又廷对这个刘大善人的评价的大为改观,不是此人多好,而是他善于审时度势,有些长远目光,但终究是为了自家前景筹谋,于是对其下了个为达目的毫无底线原则的评语。

    “这种人就是个汉jiān的料,赶明儿rì本人打过來,他就得屁颠屁颠的去给狗rì的小rì本去舔屁股。”

    看着刘大善人消失在大门口的背影,陈三水一步三晃的走了进來,他如今成了农会主任,成功处置了黄老嘎以后,在整个十里八乡范围内,一时间风头五两,那些嚷嚷着成立农会的乡亲们便纷纷來找他传授经验,于是他便将自个的心腹又一一派了下去,回乡组建各村农会,争取将整个临淄县建成全省,乃至全国的模范县,想到此处衬衫谁不由得对未來充满了美好的期望。

    不过在得知刘大善人将要参加刘庄农会分会长的消息后,尤其在统属上他这个黄泥屯农会主任是直接听命于刘庄分会长的,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赶忙來见李又廷,劝他必须将刘大善人排除在外,否则他们这些苦哈哈很可能会重新被那些土豪劣绅们踩在脚下。

    “李副秘书长,千万不能让姓刘的进入农会,他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陈三水有些急不择言,按常理这种毫无证据的指责与攻击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打击政敌排除异己的污蔑之辞,因为按照规则,他虽为黄泥屯农会主任,但同样有权力参与刘庄农会分会长的竞选,因此便与刘大善人成了直接的竞争对手。

    但他是李又廷一手提拔上來的,因此已经将其视为心腹,况且他在某种程度上所代表的广大佃农自耕农是临淄县人口最众多的一块力量,绝不同于那些首鼠两端见利忘义的保守士绅们。

    这一点在吴孝良所交给他的预案计划里同样有所交代,因此成竹在胸。

    “三水那,这点你尽可以放心,在农会里谁也不会一手遮天,这点我有数,你且看好吧,至于你,我建议你竞选刘庄农会的副会长。”

    陈三水被李又廷弄的一头雾水,见他又不明说,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难道秘书长真想让那刘大善人当这个会长吗。”

    李又廷沒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这刘庄之内,每户算作一票,选他的人会有多少。”

    “这……”陈三水从未想过这等问題,黄泥屯一切胜利果实都來得太过顺利,以至于他认为穷苦的佃农自耕农选他们这些苦哈哈出身的代表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此时经李又廷提点之后他意识到问題远不会如他想象的那般简单,刘大善人在刘庄横行多年,威望绝不是黄老嘎可比,而且又亲自拜会了李又廷,并且得到礼遇,村民们想法简单,自然回认为这是勾结的结果,刘大善人出任会长只是迟早,选举不过是个形式,为了将來不被刘会长记恨找小鞋穿,又有谁敢不选他呢。

    想到此处,陈三水冷汗直流,倘若果真如此农会不就彻底成了他刘大善人继续作威作福的工具了吗,他开始看不明白李又廷这个人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李又廷看陈三水表情yīn晴不定,知道他想岔了,忙好言道:“农会是农民的根本,绝不会变成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为谋私利的工具,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我这里仍旧是坚定支持你的,而且这个会长……”

    一番话后,陈三水转忧为喜,满意而归。

    第二天,农会选举正式开始,刘大善人在刘庄的威望果然无出其右,即便是不计名投票,多数人家仍旧投了他,陈三水等人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全庄上千户超过半数已经投票完毕,会长人选基本底定。

    刘大善人迫不及待的对聚集在投票现场的乡亲们作了个揖,“感谢省zhèng fǔ对俺的信任,也感谢乡亲们对俺的支持,俺在这里保证,如果顺利的当上这个农会主任,一定让大伙都过上好rì子……”

    当晚,刘庄來了位神秘客,躲躲闪闪的进了刘家宅子,刘大善人见了他后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你如何來了。”

第364章 奸计得逞

    來人冷笑道:

    “刘兄是不欢迎俺來吗。”

    刘大善人嘿嘿笑道:“孙兄说笑,俺这里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随时來,随时欢迎,只是这次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弄的俺措手不及啊。”

    他半是解释,半是玩笑,那人却单刀直入。

    “听说刘兄加入了姓李的搞出的那个农会,如今风头劲的很那?俺这次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刘兄下一步究竟作何打算,是就此靠向省府那姓吴的,还是继续与咱兄弟穿同一条裤子。”

    刘大善人肯定的道:“咱们两家多年的世交,俺刘某当然站在你们孙家一边,但是也不要和省里下來那些人硬搞嘛,你们孙家的民团是厉害,人多势众,但鬼知道他们背后还有沒有人,谨慎起见,兄弟这回就让你们看看俺是怎么从内部瓦解农会的,让农会变成你我手中的工具。”

    说完他伸出右手做手抓状握拳,那人将信将疑,半晌才道:“咱们临淄四虎若论诡计多端,还当真数你这远近闻名的刘大善人,既然你仍旧站在咱们兄弟这边,俺就不多说啥了,等你这从内部搞垮农会的招不灵了,再來找兄弟,看看兄弟的长枪短炮好使不。”

    刘大善人哈哈一笑:“一定,一定,若论好使还数孙兄的枪杆子,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姑且就先看兄弟表现一番吧。”

    那人听后,也是哈哈一笑:“如此,俺在临淄县城内瞧好了,告辞。”说罢出门,匆匆离去。

    第二天,李又廷宣布竞选结果,刘大善人以高票当选刘庄农会分会第一人会长,同时,选出刘庄下的五个村屯主任同时就认副会长,其中黄泥屯农会主任陈三水为刘庄农会分会第一副会长。

    刘大善人听到这个结果,面露不豫,却找不到理由反对,他已经就任会长,李又廷即便弄再多的副会长想钳制自己,也是痴人说梦,相信以他的手段,这些人很快变会被制的服服帖帖。

    紧接着李又廷又宣布组建了一个新机构,“本着互相监督的原则,如以往一般仅凭一人一言而决的模式,显然已经不适应新生的农会,为了保证广大从事农业生产工作的人的利益,我代表省zhèng fǔ宣布在农会内部成立一个决策委员会,决策问題只能由会长提出,而能否通过执行,则需要由决策委员会讨论,获得三分之二决策委员会委员支持,才算通过,决策委员会委员分别由正副会长兼任。”

    刘大善人听到这里内心中不以为然:这个李秘书长,以为搞了这么一套就能制衡自己吗,且不说他在刘庄一带积威rì久,只重要的一点事他认为还沒有钱摆不平的人和事,单说这次选举,每家每户他便给了五块大洋,结果怎么样,他李又廷推出的心腹还不是沒一个能争过自己吗。

    基于这种自信,他对此报之一笑,分别与几个他连名字都沒听过,半月之前还是一文不名的几个地痞副会长和颜悦sè的寒暄一番,便在跟班的重重护卫之下第一个进入到他为农会准备的充作办公场地的一座小院之中。

    小院不大独门独户,正房一间,两侧厢房,副会长们鱼贯进入正房,在屋子正中桌子上摆有自己名牌的位置前坐了下來。

    刘大善人干咳了一声,今天召开第一次会议,他已经决定给那个猖狂的李又廷一点颜sè看看,此前李又廷在各村已经分别开始执行减租减息扶助自耕农的措施,如今他将材料派人送到农会,准备经过讨论后正式推出,在整个刘庄范围内实行,这一次他便要在这个关节上做点文章,减租减息等于在他兜里向外掏钱,无论如何不能再刘庄实行。

    “农会今天成立,本着为乡里做事的态度,咱们今天就商讨一下,以目前的情况是否合适在刘庄实行减租减息的政策,诸位都畅所yù言吧,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來。”

    陈三水第一个发言,他已经在刘大善人的语气中听出,此人是不赞同实行减租减息的。

    “减租减息利国利民,俺举双手赞成,李秘书长在几个村中进行过试行,相邻们反应都很好,还讨论个啥,依俺看直接通过就好。”

    他从李又廷那里学來了一些文绉绉的词,现在用起來倒是正合适,其余几名副会长也都纷纷点头同意陈三水的意见,按照规矩,决策委员会中只要有三分之二人数赞成,即可通过,刘庄农会分会决策委员会有六名成员,如今五人一致赞成,所讨论的议題,自然应当生效通过,但刘大善人有他的办法,今天抛出问題不过是想先看看诸位委员的态度,他们一致赞同也在意料之中。

    “诸位的态度俺知道了,但是这么大一个决定,还是希望诸位委员们能够回家好好想想,不要轻易草率的做决定,这样,我提个意见,以后凡是涉及到政策问題,头一天提出來,第二天再讨论是否通过,以示谨慎。”

    其实,刘大善人提出这个办法绝沒有安了好心,留出一晚的缓冲时间不过是准备以钱和恐吓的双重办法,诱惑或者胁迫委员们同意他的想法,表面上他们与刘大善人平起平坐,其实离开会场他们仍旧是哪个一名不文的村民闲汉,身份地位仍旧无法与之相比,至于财力和势力便更沒得比。

    陈三水回家的路上,总觉得身后沙沙作响,可几次回头又都看不到人影,他为了抄近路,走了一片坟地,沙沙作响之声再度响起,顿时吓得他汗毛倒竖,冷汗直流,陈三水只觉得头部猛然一痛,便失去了知觉,等他醒來时天已经大亮,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极为陌生,这是哪里,他感到一丝恐惧。

    正好前面有个老人经过,他忙不迭的凑上去问路。

    “大爷,这里是哪啊。”

    老人奇怪的看了陈三水一眼,心道这年轻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好端端的竟不知道自个身在何处吗。

    “这是广饶县那……”

第365章 变起突然

    “广饶县。”

    陈三水心神俱震,一夜之间竟被人扔到与临淄临近的广饶县,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摸遍全身,半文钱也沒翻到,想招呼刚才的老人,却发现人已经赶着牛车走的远了,陈三水记挂着今天准备召开的刘庄关于减租减息的决策会议,撒开腿冲着临淄县刘庄的方向,一溜烟小跑而去。

    临淄县刘庄,刚吃过午饭,李又廷将减租减息的细则准备好,准备上午的农会投票通过以后,便交由各个村的负责主任,然后照章办事,如此一來刘庄土地改革的头三脚算是彻底踢开了,等这里一切都走上正轨,他也就可以回县城向省府吴主席复命了,相信凭借这一次顺利的完成任务,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到吴孝良的赏识和重用。

    虽然,他是由陈调元推荐的,但其实他和陈调元沒有半点关系,陈调元原本是江苏军阀,在北伐时才投靠了国民革命军,他自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便与一干同学被分到第一集团军做了高级参谋,辅助陈司令处理军机事物,但实际是蒋校长对这个半路投靠的将领不放心,在他身边撒钉子。

    陈调元纵横军政两界半生,如何不明白老蒋的意图,但又不好明里反对,所以只要寻着机会,便会将这些高参们推荐给地方实权派人物,毕竟陈调元在苏鲁两省颇有影响力,加之高参们的素质的确远胜常人,所以一个个都得到了重用,高参们得了实惠,自然不会再难为陈司令,他李又廷也是如此被推荐给吴孝良。

    不过,李又廷明显感觉到这个出身北洋的年轻将领与其他北洋军阀们有着明显的不同,通常军阀到了地方上,当务之急有两点:一为扩军,二为捞钱,而这位吴少将似乎并沒有将这两点放在心上,來到临淄后反而大张旗鼓的搞起了土地改革,这是原本广州国民zhèng fǔ才干的事啊,北洋的军阀竟然在搞革命,如何能不让他惊讶,只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吴孝良只有区区百余人就敢于面对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从他们嘴里夺出霸占多年的利益,分与百姓,偏偏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在他一番jīng准的筹谋下居然已经初见成效,这是何等的胆识和魄力,李又廷相信,便在在南京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也找不出几位才俊可与这位空架子省主席相比。

    正在感慨的当,宪兵上尉急吼吼进了院子。

    “秘书长外面有风言,农会全票否决了减租减息的提议,这事里边可透着蹊跷……”

    宪兵上尉平rì里极为低调,非到不得已绝不多说话,此刻又此一说,必然是他得到了什么确实的消息,或者真正预感到问題严重,李又廷突然意识到,事情若果真如他所说,那就真的不妙了。

    正疑虑间,刘家的跟班送來了,他要求的会议纪要,李又廷翻看了几眼,便气的将几张写了沒几个字的纸撕个粉碎,正如宪兵上尉所讲,早在上午,农会就全票否决了他提出的减租减息议案,而此刻已经到了午后,仍旧沒有农会的相关副会长來他这里汇报情况,这在以往是从未发生过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农会失去了控制力。

    想到此处,李又廷不禁毛骨悚然,如果他失去对农会的控制权,被刘某人架空……他不敢再想下去,必须马上采取措施,否则悔之晚矣。

    “命令宪兵立刻逮捕刘某人。”

    宪兵上尉问道:“以什么理由呢。”

    “理由,理由不有大把大把的,从临淄带來的卷宗里,有一半都是告他的,你只管去抓人,抓到人以后,剩下的便叫给我。”

    宪兵上尉正想出门,一个jīng赤着上身的汉子跌跌撞撞进了院子,jǐng卫拦都沒拦住。

    “陈三水你怎么这个样子,干嘛去了。”

    宪兵上尉一脸奇怪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陈三水,李又廷也大为奇怪,之前他暗自责怪陈三水连减租减息这么重要的事,都沒事先和自己通气,如今看他这副模样恐怕整件事还另有隐情。

    “三水,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减租减息被全票否决了,你可知道。”

    李又廷连发两问,岂知陈三水听后大吃一惊,竟反问道:“什么,被否决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陈三水立刻明白了,自己因何被人打晕连夜扔到广饶县去,所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能参加农会决策会议,从而做手脚。

    “副秘书长,俺昨晚上被那些狗rì的打晕,扔到广饶去了,跑了一个早上才赶回來,这是准定与刘大善人脱不开关系,俺这就去找他理论。”

    “三子不能去,刘庄农会执法队的人正四处抓捕你呢。”

    声音自陈三水身后传來,是杨村农会主任兼刘庄副会长的杨树一。

    “杨子这话咋说的,他姓刘的凭啥命令农会执法队抓俺。”

    陈三水只觉得热血上涌,才一夜零一个上午,事态竟然有失控的感觉,原本是自己手中利器的农会,竟然成了刘庄第一恶霸整治自己的工具。

    “刘大善人他拿俺们家人做威胁,让大家伙反对减租减息,然后又拿出了证据和证人,说你抄黄老嘎家的时候,中饱私囊,如今抓你的人是要治你贪污罪的啊,三子,快躲躲吧,俺看刘大善人已经摆出了非杀你头不可得架势。”

    “俺这就找姓刘的理论去,俺陈三水如果拿了他黄老嘎家一针一线,就叫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李又廷赶忙拦住了陈三水,事情绝沒有那么简单,既然已经抛出了杀手锏,必然会一击致命,陈三水无论有沒有罪,落到姓刘的手中都得有罪,yù加之罪这一套他太清楚了。

    “切不可去,但也不能一走了之,否则便永无翻身之rì,有宪兵队护着,他们抓不走你。”

    李又廷既紧张又兴奋,这个突发状况是吴孝良预案中所沒有的,此时,他要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决眼前的危机,他叫过杨树一耳语几句,便打发其出去,随即又转身对宪兵上尉道:

    “一级jǐng备,所有宪兵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应战。”

第366章 漏屋逢夜雨

    临淄县城,省府大院外的小巷子里不时有人鬼鬼祟祟的冒头,抽上几眼又马上缩回,街道上穿着黄sè军装肩挎汉阳造的民团士兵则只在大院前的一段路上反复巡逻,弄的行人都远远避开,不敢靠近,李泽军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情况,虽然自來道临淄县开始,孙百光就派了人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踪,但是像现在这般二十四小时明目张胆的监视,却是头一遭。

    “旅长,孙百光那厮欺人太甚了,从办jì女培训班开始他就百般刁难为难,如今查办鸦片管和赌坊已经是步履维艰,如果不出动军队恐怕很难再进行下了。”

    吴孝良自來到临淄县开始便沒打算直接与孙百光这等当地土豪正面冲突,但是想改革,必然就要触动地方上的既得利益者,孙百光首当其冲而像刘庄那个所谓的刘大善人一般的小土豪则比比皆是,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这些人走私鸦片,包倡庇赌,哪样來钱快便干哪样,因此才转而直接对临淄县的鸦片渠道动。

    动了鸦片,就等于动了孙家在临淄县的命根子,孙百光如何能不找吴孝良拼命,但碍于他毕竟是国民zhèng fǔ派來的省府主席,才一直多加隐忍,可是,这种脆弱的平衡随着昨天李泽军带着宪兵队查封了县城中的七家烟馆而被打破。

    孙百光正式撕破脸皮,派了民团jīng锐在省府门前耀武扬威。

    “孙百光动作來的真快,谦亭,现在省府大院里还偶多少宪兵。”

    李泽军听吴孝良如此问,明白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大约还有五十余人,其余的都被李上校带刘庄了。”他对这些人的称呼,仍旧都保留着旧时的习惯。

    吴孝良击掌道:“好,够用了,命令宪兵们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戒备,以防止不测。”

    于是,从当天下午开始,整个省府大院,便是一片大战即将來临的架势,封在箱子里的花机枪被起了出來,子弹每人几百颗的发了下,隔壁县府大院的县长朱武生听到了响动,进來查看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rì本人打进來了,还是张宗昌打进來。”

    有宪兵忙里偷闲回道:“都不是,是临淄县的孙百光要打进來了,你沒事就回家吧,留在这小心吃挂落。”

    朱县长被吓的一缩脖子,径直來找吴孝良核实,知道他从吴孝良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相信,这孙百光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架空他这个县长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对zhōng yāng委派下來的堂堂一省大员动,真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不过,自打吴主席來临淄后,他也层报着希望,认为出头之rì到了,可经过他多rì的观察才发觉,新來的省府吴主席实际情况与他这个傀儡县长相差无几,无兵无权,多项举措都受到临淄第一霸孙百光的掣肘。

    但是,朱县长仍旧佩服这位年轻的省府主席,在沒有任何后盾做保障的前提下,他竟然敢动孙百光的命根子,鸦片生意,如果换了他朱武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做的。

    吴孝良如实告诉了朱武生目前省zhèng fǔ所面临的尴尬境地,让他会到县府大院不要出來,jǐng卫们会严加戒备以防不测。

    就在半夜时分,民团毫无征兆的发起了对省府大院的攻击,孙百光也是够决断,既然撕破脸就破的彻彻底底,数百民团将省府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火把就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噪杂声与喝骂声交织,惊得县府那边人一个个噤如寒蝉。

    不过,呼啸着冲向大门的民团士兵们即将抵达大院院墙的时候,自院中传來破空之声,短短数秒后,民团队伍中爆开了花,由于队伍密集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哭喊声响成一片,第一次进攻受挫,稀里哗啦撤下。

    躲在县府大门后的朱县长见到团丁撤下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不自觉已经攥紧了冷汗。

    李泽军下的五十余人宪兵,有一半是跟他由绥东南下训练有素的正规野战军,战术素养以及心理素质均极佳,一个个都是骄兵悍将,根本沒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一通jīng准无比的步兵炮砸过,就让那些乌合之众尝到了厉害。

    但吴孝良心里清楚,宪兵队毕竟人少,纠缠下将对他们极为不利,如果跟随李又廷了刘庄的一百多宪兵在此,打败这些乌合之众不成问題,过低的估计了孙百光的胆量,是他的失策,不过此人外强中干,想必有高人在其背后指点才是。

    “谦亭,我在前院发起反击,你带着人从后院突围,刘庄找李副秘书长求援,只要在明rì天黑前赶回,临淄之危可解。”

    李泽军哪肯撇下吴孝良独自突围,什么也不肯。

    “突围的事可以让其他人,我要留下來保护旅长。”

    吴孝良骂道:“谦亭糊涂,求援一事非同小可,如果出现一丁点纰漏,你我便只有束就擒,咱们在山东的局面就得功亏一篑,与不你自己思量。”

    李泽军最终还是突围而,宪兵队打了一次漂亮的声东击西,他带着十个人骑着马成功的突出了县城,此时的临淄县城城墙不过是一人多高的土围子,想出简直易如反掌,出了城以后几个人马不停蹄,直奔刘庄。

    天蒙蒙亮时抵达刘庄,李泽军却傻了眼,只见刘庄内几处院子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数百人聚集在一起在围攻一处院子,并不时有人喊着:“交出大贪污犯陈三水。”

    “外乡人滚出刘庄。”

    接着便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呼喝之声,最终密集震耳的枪响又传了出來,李泽军立刻就辨认出,这是宪兵队的花机关枪,并且是冲天而放,他心中暗骂: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看样子李上校在刘庄也遇到了大麻烦。

    可临淄县城内的吴孝良还等着他搬救兵解围呢,这可如何是好。

    〖

第367章 大院攻防战

    吴孝良组织的反击十分成功,弹雨铺天盖地由突然敞开的大门中倾泻而出,围在大门外耀武扬威的几十个团丁还沒反应过來是怎么一回事,就纷纷被击毙倒地,团丁毕竟沒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沒经过战场硝烟与鲜血的洗礼,欺负欺负百姓尚可,和土匪也不过是堪堪打个平手而已,何曾见过如此惨况,一时间都远远躲开,而不是顶上去填补因为团丁阵亡而出现的缺口,生怕那恐怖的弹雨落在自己头上。

    孙百光在离省府大门半里地远的一处茶棚内亲自坐镇,见到手下团丁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大为恼火,命手下的头目们催促团丁继续围攻省府大院,他想了片刻,觉得仅仅催促还不够,于是又下了赏格。

    “第一个杀进大院的赏大洋一千,活捉吴孝良的赏大洋一千,一颗jǐng卫人头一百大洋。”

    这种赏格在临淄一个小小的县城已经算做是超重,很多人一辈子别说一千大洋,便是一百大洋也不敢想,重赏之下懦弱如民团团丁之中,亦有敢死之士,上百团丁争相恐后的向大门冲去,岂料院中墙内在大门两侧竟垒起了高台,高台上架起了数挺轻机枪,齐齐开火之下,威力仍旧十分可观,第一波进攻的团丁很快就被打了回去。

    第二波团丁很显然学了乖,避开大门由偏僻处的院墙翻了进去,第一个落地的士兵心里还小小得意了一下,“一千大洋到手。”不过这也是他生前最后的意识,很快便被守在墙内的jǐng卫乱枪击毙,陆续翻进墙内的团丁同样是有去无回。

    几次冲锋后,孙百光意识到,强攻不是办法,不如智取,可是如何智取呢,不由得犯了难。

    还是他手下的狗头军师出了个主意。

    “团长,依属下之见可用火攻。”

    孙百光大喜。

    “如何火攻。”

    狗头军师献策道:“去酒作坊买來成坛子的高纯度蒸馏酒,砸到木质大门上,再放火烧门,如此大院不攻自破。”

    火攻果真给院中的吴孝良等人添了很大麻烦,不过这大木门倒是奇怪的紧,烈酒生生的烧完,却只将表面的红漆烧光了,里面的木质门板仍旧完好无损,火攻就此宣告失败,孙百光急躁之下又下了强攻命令,他不相信,凭着五百多人的团丁还拿不下一个里许大的院子吗。

    事实上,他还真就被这个里许大的院子给难住了,空有数百人围在外面却毫无办法,这时又有人出了个注意,将附近民居拆掉,抽了梁上的粗大木柱,十几个人抬着如冲车一般去撞击木门。

    同时,孙百光命令枪法好的团丁将墙内高台上的轻机枪位置猛烈开火,将机枪手压制的抬不起头,其中一人甚至中弹,跌落在地上。

    这招还真好使,几下撞击之后,大门已经开始出现晃动,团丁们见状,一阵欢呼,jǐng卫们一筹莫展,火力点背压制住,他们对门外的攻门行为一筹莫展。

    “攻破大院,鸡犬不留。”

    口号喊的震天响,院中的朱武生有些急了,他沒有听从吴孝良的吩咐,回房休息,而是选择了和省府的jǐng卫们并肩作战,哪里缺人手,就顶上去,这让吴孝良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本懦弱胆小的干枯猥琐形象也逐渐开始变的丰满可爱。

    对付这些人力冲车,朱武生也出了个注意,命人将后院厨房贮存的几坛子菜油捧了來,着臂力过人的jǐng卫一一抛出去,装满菜油的毯子砸在大门外的石阶上顷刻间摔得粉碎,菜油洒的满石阶都是,抬着木梁的团丁们收脚不及,纷纷滑到在地,沉重的木梁瞬间就砸折了一个倒霉团丁的大腿,疼的他哇哇惨叫。

    不过这还不算完,朱武生又令人点起火把,抛了出去,菜油遇火即燃,十几个团丁立时就成了火人,于是孙百光民团的攻击再次以失败告终。

    吴孝良暗赞,朱武生看起來懦弱可欺,也还有些急智,是块治政的好材料,只可惜被孙百光那蠢货生生给糟蹋了,朱武生听到外面惨叫,心知计策成功,激动的一拍手骂道:“狗rì的孙百光,也让你知道知道读书人的狠辣。”

    吴孝良哑然失笑,这算哪门子狠辣。

    孙百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不知在何处拖來了一尊数百斤重的铸铁炮,乌黑的炮管锈迹斑斑,看模样也得有百十年历史了,不过却不耽误使用,成包的火药被塞进炮管,有人抬來小角瓜般大的炮弹也塞了进去。

    院中的朱武生趴在门缝上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绿了,乖乖的,如果这一炮砸來,别说大木门,就是坚硬如青石墙也承受不住这一炮之力啊。

    “吴主席不好了,他,他们架了大炮,咱,咱们守不住了,快逃吧……”

    吴孝良眉头微皱,刚刚形成的好印象瞬间垮塌,朱武生好歹也是一县之长,怎么如此不堪,这种败坏军心的举动,在军中枪毙也不为过,但是,他却不能用军中的规矩來惩治他,毕竟在这种几近绝地的情形下,团结才是第一要务。

    “怕什么怕,朱武生,你摸摸裤裆里那玩意,是个摆设吗,是爷们的就站着等他们进來,咱们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朱武生下意识的捂了捂裤裆,随即醒悟,不禁羞愧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jǐng卫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本就看淡生死,陷入这种绝地又听吴孝良说的悲壮,不仅豪气顿起。

    “对,拼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好汉一条。”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外面大炮炸响,然后等大门粉碎,敌人们一拥而入的时机,给他们狠狠得一击,只是左等右等,大炮都沒响起來,就在大家等的不耐烦时,一阵闷响震得房檐扑簌簌掉灰,吴孝良心中一紧,却见大门仍旧好端端的,青石围墙也沒有半点损伤。

    院外倒是传來惨嚎声,吴孝良暗道:娘的,该不是炸膛了吧。

第368章 拖延时间

    那门数百斤的铁炮果真炸了膛从根部被炸的四分五裂cāo炮的团丁有一人当场被碎块击中头部毙命孙百光闻讯后被气的跳脚骂娘

    “一群蠢货笨蛋”

    这些团丁都沒使用过铁炮一厢情愿的认为多填火药变回增加大炮的威力不曾想装药过量从而引起炸膛孙百光发完脾气后认为拖得时间太长为防止迟则生变赶紧将大院拿下才是便打算不计代价的命人强攻这时有团丁來禀报:

    “院子里派人來谈判了团长您见是不见”

    “谈判”

    孙百光迟疑了他权衡一阵利弊认为不如谈上一谈如果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省府大院也是件好事毕竟这些死人他都要自掏腰包发给其家人抚恤金的

    “來谈判的是不是那姓吴的带他來见俺”

    等谈判之人被带到茶棚之中时孙百光着实吃了一大惊这人竟是那个被他架空的傀儡县长朱武生他轻蔑的笑道:

    “俺当是谁呢原來是朱县长有失远迎”话虽客气但语气却毫无恭敬之意他仍旧稳稳的坐在茶桌前连欠身都懒得欠一下甚至都沒给朱武生安排座位

    朱武生面对孙百光的诸多怠慢只是淡然一笑这么多年的隐忍已经让他能很好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否则也不能在临淄县县长的位置上做这么久临淄县之前的几任县长不是被土匪掳走杀掉便是因为贪污被判了刑这背后有沒有孙百光的功劳沒人知道但是只有逆來顺受的他才在县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

    “鄙人奉了吴长官命令來与孙团长谈判……”

    “朱武生你要明白这不是谈判是俺在给你们下最后通牒想活命就给你们一条道:第一姓吴的和他的省zhèng fǔ必须立即迁出临淄城本城百姓不欢迎他第二姓吴的必须赔偿俺死伤弟兄抚恤金而且还不能少了第三登报致歉他在临淄坏了俺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百光不客气的打断了朱武生的话提出了一连串的要求朱武生越听心中越生气孙百光如何这么蠢且不省府能不能迁走抚恤金能不能赔偿登报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简直是痴人梦但面上依旧是一幅笑呵呵的样子

    “好好您的意思鄙人这就回传达半小时内必然回來给您一个交代还请孙团长稍后片刻请孙团长务必约束下这段时间内不要发起进攻”

    孙百光听朱武生话还像从前那样恭谨有佳并沒有因为巴结上了省府主席而有一丝一毫对他的怠慢他不耐烦的摆摆“快快回晚一分钟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是是我这就回……”

    果真将近半个小时候朱武生又颠颠的赶了回來不过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见了孙百光一摊

    “孙团长吴长官有有令……”

    孙百光再一次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屁的令他啥俺那条件他答应了就有得谈不答应你就可以滚蛋了”

    朱武生对孙百光这幅做派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将心中的不快和以往一样都强行压下

    “答应倒是答应了只是沒全答应赔钱这个沒问題不过省zhèng fǔ迁出临淄和登报声明致歉这两条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

    “那还谈个屁來人那把他给俺轰出”

    朱武生被团丁们强行架了出他前脚刚刚进了省府大院孙部团丁后脚就发动了强攻这次攻防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烈jǐng卫队员们甚至和突入道院子中的敌人展开了肉搏战而且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形势极不乐观吴孝良开始担心李泽军能否顺利抵达刘庄搬取救兵搬到了救兵之后又能否顺利的返回院中的jǐng卫们还能顶住几波这样不计代价的攻击对方也就是战斗力极其低下的民团团丁如果是战斗力差不多少的士兵他们恐怕早就成了阶下之囚

    吴孝良暗暗自责这回行动的大意行动还是略显cāo之过急如果等自己有了掌控局面的实力再动也就不会陷入现如今的尴尬境地北方会秘密派來一部分人只是不知道现如今到了哪里那些远水能不能指望他们解一解燃眉之渴呢

    胡思乱想间朱武生又发言道:“吴主席不如卑职再一趟孙百光那拖延一下时间”

    “不行第一次已经成功拖延了孙百光的时间这次故技重施如果被他发现了你的处境就十分堪忧啊”

    吴孝良断然拒绝了朱武生的提议他发现这个朱县长是个很多矛盾的组合体比如他平时胆小懦弱逆來顺受否则也不会被孙百光架空这么多年还在隐忍另一方面他足智多谋一旦下定决心即便龙潭虎穴也敢闯上一闯

    朱武生倒有不同的看法“请听卑职一言依卑职所见那孙百光此时只不过是sè厉内荏只要咱们肯和他谈适当的做一下让步不愁他不上钩如此一个來回再拖延他一小时绝对富富有余”

    吴孝良听了朱武生的花不禁笑道:“这个孙百光想不到早就有人将他分析琢磨的彻彻底底饿了”

    临淄县城茶棚孙百光听得下团丁又來禀报朱县长又來请求谈判 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刚想命人乱枪轰走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念不如再看看他们能否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毕竟这回猛攻他是下了血本姓吴的怕了也未可知

    朱武生被带到茶棚孙百光仍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如何领教了临淄民团的厉害那姓吴的可是后悔沒答应先前的条件”

    “非也鄙人这回还是來谈判的孙团长的条件过于苛刻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孙百光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他的确希望吴孝良能答应他的条件哪怕只要其承诺退出临淄城便是成功少了这个碍眼的省zhèng fǔ孙家就可以继续在临淄县一带称王称霸为所yù为了但现实偏偏和这份曾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愿望愈來愈远他突然抽出了腰间别的连响盒子炮戳在了朱武生脑门上……

    〖

第369章 心头火起

    “孙,孙团长,你,你这是。”

    朱县长哪想到孙百光说翻脸就翻脸,在以往的公事往來中,此人虽然飞扬跋扈,却也不会有过激的举动,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只觉得双腿隐隐发抖,但此番他代表的是省府主席,以往之所以都屈居于其yín威之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有了投效之人便也似有了骨气一般,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一挺胸口,说话也不结巴了。

    “暴力解决不了问題,你不想谈何必又叫我进來,直接命人将我枪毙就是。”

    孙百光暗暗吃惊,眼前还是那个窝囊的朱县长吗,竟然被枪指着脑袋还能洞悉自己的心思,稍一迟疑气势就堕了,将盒子炮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上,干笑道:“朱县长好胆识,沒想到这么多年俺老孙还是走了眼,其实俺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保险俺都沒打开呢,哈哈。”

    朱武生暗嘘一口气,他觉得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衣服黏黏的粘在背上极不舒服。

    “说來惭愧,武生食zhèng fǔ俸禄却尸位素餐,如今总该有番作为,才对得起这官字。”他说道此处脸上微微有些苦笑,随即便被悄悄隐去,抖擞jīng神道:“孙团长你今rì发难,说到底还不是禁烟和禁赌闹的,吴主席已经知道这是误会,愿意和你合作,并且也承诺了会对你进來的损失做出赔偿,吴主席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留在临淄。”

    这些条件一一听在孙百光耳朵里,又让他震惊了,一贯强硬的吴主席怎么屈服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吴主席转变这么块,究竟为啥啊,你们不是背着俺在搞什么猫腻吧。”

    他一脸的怀疑,看着朱武生觉得此人有些陌生,这哪里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朱县长嘛。

    朱武生淡然笑道:“孙团长多虑了,吴主席对从赌毒上下手,无非是看准了这一块利润丰厚,想弄到手中生钱而已,可沒想到这临淄县的赌和毒都已经是孙团长的产业,说來也是场误会,吴主席的意思还不如你们两家联手,有钱大家一起赚岂不快哉。”

    原來这姓吴的小子是盯上了赚钱的买卖,也说的过去,但想从自己手里却是痴人说梦。

    “枪杆子和生意尽在俺手中,你们吴主席凭啥要和俺一起干,分了俺的钱,俺若答应,岂不是让人笑话。”

    “非也,非也。”朱武生摆手道。

    “孙团长若自己做,也只有这临淄一县,别忘了吴主席身上可是有山东省zhèng fǔ主席的大义和名分,临淄周边多少个县,凭借你的实力和吴主席的声势,搞不好能买这买卖做满半个山东那。”

    这番话正搔到孙百光的痒处,赌场不过是打牙祭的买卖,在这临淄县真正替他赚钱养活数千人民团的是鸦片买卖,尽管暴力却仍旧时时入不敷出,有些时候甚至是动用自己的老本在补贴民团,他也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这是埋在他孙家的一颗定时炸弹,如果真能把附近几个县的鸦片买卖抢來,或是真正做到半个山东去,那可厉害了,搞好还能弄过个督军啥的当当呢。

    一念及此,便想马上答应,谁知旁边的狗头军师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疼的的一咧嘴便要发作,却看到狗头军师再冲他眨眼,立刻就明白过來,这种合作买卖绝不可以立刻答应,必须先列出一个章程來,否则便有被人算计的危险。

    “不知姓吴的想怎么个合作法。”

    朱武生一看有门,立刻眉飞sè舞的介绍起來,无非是五五分成,吴孝良出公文,出官位,孙百光出民团士兵,周边县里同意合作的全部四六分成,对方四,他俩平分剩下六成,不同意的直接派兵过去剿了。

    看着滔滔不绝的朱县长,孙百光就觉得很不舒服,这孙子之前莫不是在和自己装傻充愣,但还是被他所规划的美好蓝图所吸引,不过有一点是他极为不满的。

    “不行,俺至少要五城,姓吴的有一成就算便宜他了,听你这计划里,他不过就是动动笔头子,说几句话的事,俺可是要带着民团冲锋陷阵的。”

    在他看來,吴孝良这是捡便宜呢,民团兄弟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前面拼命,他却要与自己平起平坐,那怎么可能,这一点决不能让步,朱武生见孙百光中计,又是淡然一笑,“也罢,依着我的意思,便是让孙团长拿这五成也无妨,不过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这个主啊,得先回去向吴主席汇报,再看他的意思,不知孙团长意下如何啊。”

    说罢便盯着孙百光,看他如何说,孙百光不疑有他,立刻挥手道:“快去快回,俺的耐心有限,等得急了便命人直接攻下大院。”

    朱武生抱拳作揖转身就走,刚到茶棚门口时又回头笑道:“孙团长若能攻下大院,还用得着和我谈判了么。”话毕,扬长而去,孙百光起先还沒反应过來这话是何意,等到明白时朱武生已经走的远了,便跳着脚一顿臭骂。

    大院里砖瓦碎石一片狼藉,上边躺在廊檐下痛苦的呻吟着,负责jǐng戒的卫兵则双手紧握枪杆,自瞭望台上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整个院子弥漫着一层悲壮气息,朱武生进门口立刻便一脸的严肃,來到正堂中。

    “主席,可以成功拖延一个小时,李秘书长何时能赶回來啊,在这样下去怕是成不了多久。”

    吴孝良他坚守大院,无非是不想这座象征本省最高权力机关的省府,如果不战而走就等于宣布放弃权力,被一个民团首领打败,rì后还如何在军阀林立的民国立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最后关头,他会命令大家突围。

    一个小时候,吴孝良沒有让朱武生再去而是放了一个俘虏,让他带话回去:吴主席不同意四一分成,必须三三分成,否则谈判破裂,大家都别想赚钱。

    孙百光接报后,差点气晕过去,不同意还可以再谈啊,你放个俘虏回來是啥意思,难不成又被耍了,不禁心头火起。

第370章 土豪被抓

    孙百光回过味來,明白又上了朱武生的恶当,再一次逼迫手下一阵狂进猛攻,团丁们最终也只在大院外留下了几十具尸体,无奈的退了下來,虽然院里人少,但是火力却极为凶猛,击杀了几十人后,团丁们破了胆,畏缩在巷子口,任凭头目们如何驱赶打骂,如何利诱却是死活不再向前冲了。

    其实,团丁们只要再多坚持一会,便会突破大院,吴孝良的jǐng卫们手中弹药已经所剩无几,轻机枪和花机枪的子弹已经几尽耗尽,步枪子弹和驳壳枪子弹倒是还剩下一些,不过失去了支援火力,就再难抵挡敌人的密集进攻,因此,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吴孝良也已经换上了士兵的军装,手中两把连响盒子炮机头大张,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一旦李泽军沒带着人及时的赶回來,他便只好行下策带人突围,放弃临淄。

    院中战士们心戚戚然,一片萧索气氛,清晨的阳光洒落在院中,在每个人身上都涂了一层淡淡的金sè。

    此时的刘庄也正经历着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一大群打扮各异的庄民将一处院落围的水泄不通,不过这院子比起省府大院就逊sè了许多,虽然是青砖垒就的围墙,却只有一人多高,黑漆大门亦是窄的仅容两人通过,围着寨子的人手持武器更是各式各样,有犁地的耙子,挖土的铁铲,甚至连家中的擀面杖都拎了出來。

    李泽军狂奔了一夜才找到刘庄,战马大多已经在路上便被崎岖的乡路弄伤了腿,因此他和手下们此时已经无马可骑,看到庄中的架势,便已经猜到这里肯定也出了问題,难保李又廷就被困在那个宅子里,只恨他人手太少根本沒办法去解围,很快,院中冲天放起的花机枪声,证实了他的猜想,在这临淄县地界除了吴孝良的卫队再也找不出用这种先进连发枪的队伍。

    不过他却宁愿自己猜错了,以目前形势看,搬救兵几乎已经不可能,一阵绝望自胸口膨胀,不能及时回去解围,旅长怎么办,一贯沉着冷静的李泽军不自觉的烦躁起來。

    突然,一阵喧哗自庄外传來,李泽军举目远眺,却被吓了一跳,只见浩浩荡荡一群人杀气腾腾的直奔刘庄那群人撞去,看样子竟然有上千人的规模,等那群人奔的近了,才发现他们也是手持耙子,镰刀,大斧等一应农具,再一细听,居然还有口号。

    “守我土地,打到土豪。”

    “姓刘的恶霸滚出刘庄……救李秘书长……”

    李泽军听的有一句沒一句,内容倒是震撼实足,原來这些本地人是李又廷的救兵,不禁咂舌,李又廷在刘庄才來了几天,就让这些乡民们如此感恩戴德,甚至能为他來解围,不简单,不简单,他哪知道,李又廷在刘庄一多半作为都是按照吴孝良的预案实施,为了防止被误伤,他带着手下找了个隐蔽的无人小院躲了起來,攀着房头监视外面的一举一动。

    自庄外杀进來的近千人,拥进庄子的主街,小小的刘庄一条主街竟修的气派宽敞,这倒在无形中帮了解围而來的村民的忙,他们仍旧高喊着口号,挥舞着充作武器的农具,一头便撞在了围着宅子的庄民群中。

    庄民们士气并不高,围着宅子的时候,基本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喊的震天响就是不行动,等院子里放起了花机枪,有的人当即便被吓走,气得维持秩序的头目嗷嗷直叫。

    “狗rì的,大善人可是给了你们钱的,现在跑了有你们哭的时候,到时候拿了大善人多少钱你们还得乖乖吐出來……”

    都到了拼命的地步,谁还在乎那三两块大洋,当初说了就是出來助助威,哪想到都动了枪,庄民们胆小,被吓的四散奔逃,但总算还有为了钱不要命的闲汉们,一番讨价还价后,则留了下來继续给刘大善人充门面,不过那头目心里清楚,今天是别想攻下这小小的院子了。

    与庄民们相反,喊着口号的乡民们则不然,他们士气高昂,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庄民队伍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眼看着溃败,一哄而散,头目们见此情景,也猫着腰偷偷溜了,不过他们却不敢回去找刘大善人,因为大伙知道,他惩罚任务失败的手下,手段是何等的狠辣,号称能让人后悔到从娘胎里生出來。

    个把小时后,庄内传出一片欢呼,李泽军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带着手下现身,自报身份后,jǐng戒的村民们恭敬的将他带到李又廷面前,却见李又廷正襟危坐在堂屋正中,正在接见村民代表。

    “李兄,旅长被孙百光的人围困在临淄,危在旦夕,请速带宪兵队回去解围。”

    李又廷原本还有点小得意,这一天他可算是大起大落,从被刘大善人突起发难,到集结了上前农民的援兵,可见这半月來的工作沒有白做,土地对于农民來说就是命根子,谁给农民土地,他们就为谁卖命,但是听到李泽军的话以后却吓的站了起來。

    “什么。”

    他知道李泽军口中的旅长就是吴孝良,看來一定是形势已经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以李泽军的xìng格断然不会离开吴孝良身边,这次來刘庄进行土地改革,吴孝良本來是属意他的,只是李泽军死活不肯离开临淄,这才有了他一展伸手的机会,却沒想到,刘庄水深而县城的水更深,孙百光居然敢动用民团围攻省主席,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陈三水就在李又廷身边,听说是省主席被孙百光那斯给围住了,心道立功露脸的机会來了,他刚刚集合了十里八村的青壮劳力來给李又廷解围,何不带着人马浩浩荡荡杀奔下城呢,想到这里他立刻热血沸腾。

    杨树一带人押着刘大善人來到正堂,乡民见他大喇喇的站在屋正中,冲着后膝盖就是一脚,刘大善人吃痛,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他到此刻还沒适应角sè的转变,被杨树一带人抓捕时,正躺在炕上抽大烟,由于烟瘾沒过足了,此时鼻涕眼泪一大把,别提有多狼狈。

    “秘书长,土豪劣绅带到,该咋处置。”

第371章 孙团长胆怯

    刘大善人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被群情激奋的村民们吓坏了,石头、土块、烂菜叶子冰雹样一骨脑的招呼在身上,身为刘庄首富的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失去了权力和地位的光环后,他不过是一坨可怜的臭肉。

    李又廷记挂着临淄的情形,刘庄的后续事宜只好暂缓。

    “省主席被暴民们冲击,困在县衙里,先去临淄。”

    陈三水***道:“秘书长俺们跟您一块去,吴主席给大家伙分土地,减租息,咱山东人也不是沒良心的,如今他老人家有难,大家就是豁出來不要xìng命也得去。”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包括杨树一在内的刘庄农会骨干成员也情绪激动的纷纷表态。

    “俺们闫家村赴汤蹈火也要将吴主席救出來!”

    “俺们马村也一同去,就你们闫家显能耐……”

    村民们立刻被农会的骨干鼓动起來,口口相传,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传的尽人皆知,一时间上千人群情激奋,场面之壮观是李又廷长这么大都沒见过的,他双手虚压示意人们安静,院子中的人听从李又廷的手势,逐渐安静下來,了外面仍旧人声鼎沸,他沒办法只好扯开嗓子对着大伙喊了几句。

    “乡亲们这份情,我代表省府给他家鞠躬了。”说着他深深一鞠躬,停了足足有十秒钟才起身,扫视了眼面sè惊讶的村民们,村民们何曾见过当官的对他们行礼,都大为震动。

    “乡亲们请听我李某人一言,此番去临淄祸福难料,诸位都有妻子儿女老人在家翘首以盼……更何况临淄县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宪兵队一百jīng锐之师足以……”

    村民们听來听去逐渐明白李秘书长是担心他们去了会有不测,陈三水和杨树一等人立刻带头表态:“李秘书长忒多心了,脑袋掉了就碗大一个疤,俺陈三水到时候如果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爷们,你们说是不。”说完还回头问身后的人,他身后都是心腹骨干,自然齐齐应是,几个农会骨干更是不甘人后,拍胸脯叫嚷着非去不可。

    李泽军站在角落里,看着村民们的表现,暗道民心可用,旅长抓住农民的路子看來是可行的,但他还是有点不满,既然大家已经达成一致,就赶快行动吧,多拖延一分钟旅长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李又廷冲大伙一拱手,正sè道:“如此,请大家分出五百人,随我去临淄。”然后不待陈三水发出疑问便解释道:“刘庄大乱初定,必须留下足够的力量维持秩序,而且必须由能力出众的人坐镇……”

    几位农会骨干听李秘书长如此说,都纷纷扭头看向陈三水,陈三水心里突的一沉,娘的,该不会让俺留下來吧,当他看到李又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暗道一声不好,真是怕啥來啥,果真,只听李又廷说:“这个能力出众又在农会中有威望的人非陈副会长莫属。”

    李又廷沒给他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交代起了留下來的任务。

    “陈副会长不要小瞧了善后的任务,其实你身上责任重大啊,刘逆的余党尚未肃清,这些人随时可能反扑,所以你一定要打起二十分的小心,还有,刘逆必须严加看管,不能让他跑掉,也不可虐待要了他的xìng命……”

    陈三水见去不成临淄,大感失望,但听到李又廷所言形势,却又紧张起來,他们这些底层有几天的地位身份不容易,谁若想将之夺了去,就得先踏着他们的尸体踩过去。

    其间杨树一在刘大善人家起出了上前杆老套筒汉阳造,看的大伙直咂舌,刘大善人这是要造反吗,正好,杨树一得了令选出去临淄的下五百人人手发一只,陈三水则把余下的村民编成护庄队仍旧人手一只,最终,李又廷带着五百人加上宪兵队一百余人在李泽军的引领下往临淄县城而去。

    临淄县城中,孙百光早就气的沒心思喝茶了,茶棚中的一应物事被咋了个稀巴烂,心疼的茶老板脸上直抽搐,忽有有团丁來报告。

    “团长,那个朱县长又來了,说是,说是又要谈……”

    团丁谈字只说了一半就被孙百光骂回去,“谈他娘的判,又來这一套,当老子是傻蛋吗。”狗头军师听了他这番气话,沒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來,孙百光极为不满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狗头军师赶紧一缩脖子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沒忍住,说道:“团长不如再见他一见,须知留得一线好相见。”说完便再不言声。

    孙百光听了那狗头军师的话一愣,心道留什么一线,难道那姓吴的还能咸鱼翻身吗,想到此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那朱武生一遍又一遍來假借谈判拖延时间,难道是为了等待救兵,可是这方圆几十里有个风吹草动绝瞒不过他的耳目,据他所知临淄县范围内最大的一股武装就只有民团,难道那姓吴的还能撒豆成兵,变出了人马不成。

    心中存了疑惑,孙百光心里立刻变得纠结,他已经有些隐隐的害怕,万一这个zhōng yāng委派來的省主席真的搬來正规军,他民团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看的,平rì里连剿匪都吃力,更别说抵抗正规军的进攻,但他又不想被手下人看出他内心中的恐惧,又装模作样的痛骂了吴孝良一通,才极不情愿的道:“让朱县长进來吧,好生的不要难为他。”末了还特意交代不要为难朱武生,团丁们因为这朱武生几次來搅局,士气大泄,有些人因此恨上了他。

    朱武生一进茶棚就拱手作揖大笑道:“恭喜孙团长,贺喜孙团长。”

    孙百光被朱武生一阵连不迭的贺喜弄的莫名其妙,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喜从何來啊。”

    “孙团长不要急,请听鄙人一言……”朱武生话到一半,有团丁慌慌张张闯进了茶棚,对孙百光耳语了几句,只见孙百光勃然变sè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带的桌子一颤,上面茶碗被打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372章 学古人负荆请罪

    孙百光失态将桌上茶碗带到地上率个粉碎,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慌张,朱武生当然也不例外,自从虽了吴主席从这逆境中出了几次主意,深入虎穴竟似又找回了当年满腔热血的感觉,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道:这才是你朱武生该走的路,他判断定是外面有了逆转xìng的变化,否则孙百光不可能如此慌张,于是也不说话,只是冷眼旁观其接下來的动作。

    狗头军师等一干人也被自家团长的举动下了一跳,各怀心事的望向孙百光,只见孙百光脸上颜sè数变,好半天才挤出一丝干笑。

    “沒事,沒事,朱县长请坐,说说俺喜从何來吧。”说完他端起茶老板新放在桌子上沏好了茶的盖碗。

    朱武生有些惊讶孙百光态度的转变,前两次來此人态度极为傲慢,可不曾让他坐过,刚要坐下外面又慌慌张张冲进來一个团丁,这人嗓门够大,“团长大事不好,城外來了好几千人马,搅的沙尘漫天,俺瞅着像北边的jīng锐,一水的灰sè军装……”

    孙百光被呛得一口茶水全喷了出來,自己他娘的不想声张,这蠢货却说的比刚才还邪乎,一扬手手中茶碗劈脸甩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那团丁满脸满身都是,被烫的哇哇直叫。

    屋中众人心道难怪团长如此失态,原來是外边來了强敌,莫不是那吴主席搬來的救兵,大家都默不作声等着孙百光做决定,可孙百光此时又能有什么主意,自家的兵自家了解,连桃花峪的土匪都打不过,更别提北洋的jīng锐了,他心中咯噔一下,后悔的感觉更强烈了,悔不该不听从老父的劝告,兵行险招,那姓吴的据说就是出身北洋,当年还做过一省的督军,想來必是他请來的援兵,如今一个弄不便是满盘皆输,他孙家自此以后也会被从临淄县连根拔起,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他脸颊上冷汗淌了下來,觉得不能在朱武生那个窝囊废面前表现的太慌张,故作镇定的问道:“朱县长刚,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朱武生忍不住心中冷笑,你便装的再镇定又有何用,果真是北洋的救兵來了,你还能逃得了吗,也不说破,跟着打起了哈哈。

    “说到生意合伙了,上面同意了,可以一五分。”

    如果这句说说在一个小时之前,孙百光一定会欣然同意,但此刻他却有些尴尬,同意么,外面强敌压境,此刻自己朝不保夕,不同意,这么好的条件不同意,更不合乎常理,此时,他脑中都是孙家基业毁于一旦的惨况,老父潦倒,妻儿卖身,自个儿身首异处被丢在乱坟岗子里任凭野狗撕咬……

    城外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密集的枪声更是如雨点冰雹一般的节奏,甚至连冲锋呼喊的声音都隐隐传了过來,临淄城本就不大,所以听得倒是真切,形势就在眨眼间逆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百光将一双拳头捏的嘎嘣直响,却突地起身直挺挺跪在了朱武生面前,那个他曾经百般欺压折辱的朱县长面前,朱武生被他的举动惊的一愣,忙上前去搀他。

    “孙团长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手拖他双臂竟沒拖动。

    “朱县长请救俺一家老小,俺孙百光给你磕头了。”一个头嗑下去,抬起头來已经泪流满面,只不知是为身陷绝境而流,还是因为那膝下黄金已经不值分文而流。

    瞬间的心念电转,他在鱼死网破和跪倒哀求间选择了后者,自己死不足惜,只希望能够保得妻儿老小平安。

    “是俺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弥天大错,自知死不足惜,还请朱县长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救俺妻儿老小一救。”

    朱武生见他说的如此戚戚然,心中恻隐,手上加了把劲将孙百光硬扶了起來,又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在他对面坐了下來。

    “孙团长既然知错,何不去省府向吴主席负荆请罪,吴主席开明,即便治你的罪也不会累及家人。”

    孙百光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省府大院的大门前满是硝烟战火后的痕迹,团丁尸体都已经被拉了回去,用棺材收好,院中一片萧瑟,大家已经弹尽粮绝,朱县长出去拖住孙百光进攻的脚步,等待李泽军搬來救兵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突然远处传來阵阵轰隆之声。

    “是步兵炮。”

    jǐng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各种武器发出的声音了如指掌,是援兵來了吗,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吴主席容禀,孙百光负荆请罪了。”

    大伙沒听清,那个声音又在喊。

    “吴主席容禀,孙百光负荆请罪了。”

    这回大家伙都听清了,有人趴在门缝上看去,还真是孙百光,这厮光着膀子,后背上背了跟柴火枝,他这是什么调调,门环啪啪直响,jǐng卫看清是朱县长,赶紧将大门敞开个缝准备放他进來,谁知朱县长却大笑着将整扇大门推开,大声说道:“吴主席您看阶下请罪的是何人。”

    吴孝良清楚的看到光着上身身背柴枝跪在阶下之人正是那yù将他赶出临淄城的临淄县民团团长孙百光,孙百光也看到了吴孝良,赶紧向前爬了几步,痛哭流涕道:“俺孙百光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弥天大错,自知难逃一死,只求主席大人能够放过俺那花甲老父和年幼的孩儿,俺这颗头就交给主席祭旗。”

    话说到这个份上,杀人不过头点地,吴孝良也为之动容,但孙百光的命却是搁谁都万万饶不得的,斗争失败者唯一还剩下的价值便是为胜利者祭旗,足见此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孙百光这一番做作印证了城外援兵已经杀到,只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他为保家人竟來了一出负荆请罪。

    吴孝良抬头看朱武生,只见笑意盈盈,立刻明白了是他的主意,大门外团丁们早得了命令,纷纷扔掉手中武器,成排的站在省府大院门口等待收编,按照北洋时代的惯例,两军作战失败者被胜利者收编,被追究的只有长官而已。

    所以团丁们都忐忑的等着新长官的接收和命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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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介绍:
穿越前,他是风光无限的医生,是社会精英;穿越后,他是叮当烂响的山农,是屌丝一枚。更倒霉的是身在民国乱世,饥寒交迫,还要受人欺压折辱,遭遇悲催无比。穿越众可能会同情的认为,这不科学。别急,我们的故事就从逆袭开始。在枭雄共治的民国,看屌丝如何打出一片天下,权力、女人、财富尽在手中。而内忧外患,枭雄们的路又在何方?让我们拭目以待。枭雄的民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枭雄的民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枭雄的民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