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滚滚黑云
修复后的一号炮塔喷shè出近二十米长的火焰,舰桥指挥室内被照的一片通亮,紧接着左舷的二号炮塔与三号炮塔四门305口径主炮同时开火,舰身震动的更加猛烈,吴孝良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指挥室内的扶,只见左舷外的天空布满火焰,强大的气流将海水激的波翻浪涌,
吴孝良深深的被大炮巨舰的威力所震撼,他从沒想过,主炮齐发的场景竟然如此壮观、震撼,彼得罗夫满意的看着吴孝良惊呆的表情,将中雪茄放在口中用力吸了两口,
“将军阁下,水兵们已经迫不及待让rì本矮子尝尝炮弹的滋味了。”
吴孝良满意的点点头,偷偷活动了一下已经震得发麻的双脚,彼得罗夫这次表使吴孝良彻底下定了由海路进军庙街的决定,rì本人一定想不到,威胁來自海上并且來的如此之快,
如果吴孝良此刻來到一号炮塔内部,一定会被现场惊得目瞪口呆,炮塔内狼藉一片,其中一位俄国籍炮躺在地上,浑身鲜血,呻吟不止……
方其道虽然赞同出兵,但是却不赞同与rì军战舰硬碰硬,因为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
“维中,绥东舰的任务最好只限定在护航上,避免与rì军战舰遭遇,那些水兵毕竟十几年沒经过战阵,技能生疏,协作不利都是在所难免的……”
吴孝良深以为然,尽管彼得罗夫带领麾下水兵将战舰熟练的开出港湾并进行了实弹shè击,但是他也不忍为这样一支仓促拼凑而成的水兵团队能够战胜训练有素,无论是数量或是士气都远远超过绥东舰的rì军舰队,
十rì后,一切准备就绪,吴孝良与方其道登上绥东舰,战列舰身侧是三艘运输船以及一艘补给船,汽笛长鸣,绥东舰庞大的舰身开始微微的震动起來,锅炉升火准备出海,
由海参崴至庙街,原本坐火车只需要一天便可到达,但是马利诺夫斯基裹挟大量匪帮南下时,铁路被破坏殆尽,虽然已经过近两个月,但是由于资金问題修复仍旧遥遥无期,如果仅凭两条腿,整个第二师至少也要十天后才能抵达庙街,不过,到那时马利诺夫斯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而溃败了,
九月的天气极为配合绥东军此次行动,天空沒有一丝云彩,海风也吹的不疾不徐,不知名的海鸟间或围着战列舰高高的桅杆盘旋鸣叫,如果这不是一艘武装到牙齿的战列舰,如果他们此不是作战,眼前惬意的一刻让吴孝良觉得些许疲惫,他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此刻他正在一艘豪华游轮上,此行目的也不是打仗,而是环球旅行,
但是,尖厉急促的jǐng报声将吴孝良拉回了现实,桅杆上扩音器不断的发出刺耳jǐng报声,水兵们以及司令部jǐng卫们神情紧张,都望向远处海面逐渐驶进的淡淡黑影,
吴孝良立刻返回指挥室,方其道先他一步就位,同时将中望远镜递给他,
“前方有火轮船出现,不是战舰,如果是rì籍船只,考虑当场击沉。”
彼得罗夫带着他的大副,匆匆回到指挥室,一身笔挺的海军礼服还沒來得及换下,谁想到刚刚近黄昏便遇到敌情,此时舰队行踪必须绝对保密,按照他的意见所有可疑船只必须当场击沉,否则一旦船上有rì军情报人员,或者船本身便是rì本人的,那就糟糕了,
此海域距离庙街已在便携电台的通讯范围之内,一旦他们用电台将绥东舰队的行踪透露出,此次出兵的突然xìng就有可能丧失,更甚至会被rì军派出舰队拦截,尽管他在吴孝良面前表现的信心实足,但是他仍旧不希望在训练与准备都不充足的情况下与rì军舰队正面硬碰硬,那结果很可能是以卵击石,
彼得罗夫早有准备,立刻通过指挥室内的传声筒下达命令:“主桅杆升起rì本海军旗。”他决定先悬挂rì本海军旗以混淆对方的判断,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彼得罗夫也不想下令击沉过往船只,造成大量无辜的死伤,
半小时后,远处的黑影终于驶进,竟是是悬挂帝俄时期红白蓝三sè国旗的两艘火轮船,对方显然观测到了绥东舰主桅杆上悬挂的rì本海军太阳旗,其中一艘吓得慌乱转舵,另一艘船显然沒料到同伴突然转向,由于两船挨得极近,于是躲避不及竟生生的擦碰到一起,突然转向的火轮船舯部被同伴的舰艏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远远的便能看见海水疯狂向裂口里涌,
大副放下望远镜,满脸担忧之sè,
“舰长,是否下令救援。”他与彼得罗夫同为帝俄时代的旧军官,对帝俄是怀有深厚感情的,对方悬挂红白蓝三sè旗勾起了他们对昔rì帝国荣耀的怀念,对于即将落水之人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同情之心,
彼得罗夫很快恢复了往rì的镇定,面无表情的否决了大副的提议,他们现在是悬挂rì海军旗的rì本舰队,绝不可以因为一点恻隐之心便甘冒暴露的风险,在他眼中只有完成第一次出海作战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理会他们,继续前进。”
大副提出建议时用的是俄语,而彼得罗夫回答时用的却是汉语,吴孝良自然是猜明白两人对话意思的七七八八,是啊,绥东军的确是承受不起任何一点可能暴露的风险,
经过一夜缓慢的航行,天空已经微微发亮,舰队马上就要抵达既定目标,穆利塔河口,启程之前,他与参谋本部人员经过反复的讨论最终将此地定为登陆地点,按照计划,登陆后,运输船立即原路返回,绥东舰则伺机加入战斗,或者见机不妙先行撤退,
瞭望塔上的白俄水兵早已疲惫不堪,一晚上的海风将浑身吹了个透心凉,此刻只想回到温暖的水兵舱内,喝一口辛辣够味的伏特加,但是,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前方一片已经渐渐发亮的灰蓝sè夜空边缘,竟然升起了一片滚滚黑云,
当年俄rì那场海战里他便是一名优秀的瞭望水兵,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黑云,这是万吨级以上的战舰才能冒出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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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海上初战
几乎同时,瞭望水兵拉响了身边的jǐng报闸,尖厉的jǐng报声回荡在绥东号上空,吴孝良被jǐng报声吵醒,翻个身继续睡,一秒钟后却突然蹦了起來,穿戴整齐直奔指挥室而,
全舰的高层军官几乎同时赶到指挥室,吴孝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未必会如白天那样虚惊一场,彼得罗夫举起望远镜,向远处仍旧漆黑的海面望,只有天边依稀泛着灰白,提示着天sè正在由黑转亮,
此刻还看不到对方船只,应该相距甚远,但仅凭天边滚滚的黑云便能判断出这绝不是一艘民用船只,并且吨位绝对在万吨级以上,并且还不止一艘,
吴孝良从彼得罗夫yīn沉的脸上判断出,情况应该很不乐观,于是问道:
“如何,是敌舰?”
彼得罗夫重重得点头:“很大可能是rì本战舰。”
吴孝良直觉一阵眩晕,他在马利诺夫斯基的求援电报上得知,rì军舰队有两艘战列舰,难道它们得到消息是南下阻截而來吗,情况危急,绥东军第二师上万人装了慢慢三艘运输船,必须立即疏散登陆,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立即命令发报员,
“给三艘运输船发电,告知遭遇rì军战舰,命令他们立刻择机登陆,不得延误。”
然后,转头对彼得罗夫道:“掩护第二师登陆,一旦登录完毕,立即撤退,返回海参崴。”
吴孝良的这个命令深深刺痛了彼得罗夫身为昔rì帝国海军jīng英的自尊,但就目前形势來看,就算他想撤,如果不打出个高低上下來,敌军舰队恐怕也不会让他跑掉的,
现在只能寄希望对方战舰是以老式的往复蒸汽机驱动,航速较低,绥东号可以凭借高机动xìng离开战场,同时,运输船开始掉头,开足马力向海岸线驶,
半小时后,冒着滚滚黑烟的烟囱终于支出海平线,并且逐渐全貌显露出來,赫然是一艘武装到牙齿的战列舰,很快紧随其后的是一艘略小一号的战列舰,同样的黑烟滚滚,主桅杆上狰狞的rì本海军太阳旗随风猎猎,
战斗再难避免,彼得罗夫立刻下令绥东舰开足马力左摆舵转向,舰体很快偏离既定航道,但是转向并沒有停止,而是在数公里之内的画面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竟是向來时的南方驶,
吴孝良发现了这个状况,他对海战一窍不通,本想坐观战斗,但是看到彼得罗夫令战舰转向,yù逃离战场,如果是这样,航速只有12节的运兵船,将会被rì海军舰队追上,并消灭,
岂料,沒等吴孝良开口质疑,舰体竟然继续转向绕过一个半圆后,由西向东驶,他迷惑不解,彼得罗夫这是什么战术,但是他至少已经确定一点,这绝不是逃跑,想到此处,不禁怀有歉意的看了一眼,这个双目炯炯有神的俄罗斯大胡子,
此时,海岸线突然出现的两艘rì军战舰,很快它们发现了悬挂rì海军军旗的绥东号,并对它奇怪的动作而感到迷惑,打出了询问的信号灯,彼得罗夫双目一刻不停的观测着敌方军舰的行动,对rì军的询问毫不理会,到目前为止,它们的反应还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现在必须分秒必争,在他们进入305毫米主炮shè程之内时完成战术动作,
随着时间一分分过,rì军战舰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望远镜视野中,彼得罗夫立刻判断出,首舰乃是绥东舰也就是河内号的姊妹舰摄津号,唯一不同的是,摄津号将垂直舰艏试验xìng的改为飞剪型舰艏,再看后面那艘体型略小的战舰,彼得罗夫心猛地一跳,这不是rì军当年的太平洋舰队旗舰三笠号吗,
当年他的座舰便是被三笠号战列舰所击沉,因此时隔十余年后,他仍旧能一眼认出这个“仇人”,不过,彼得罗夫还是认错了“人”,那艘和三笠舰一模一样的是其姊妹舰朝rì号战列舰,
指挥室测距塔很快传回信息,对方已经驶入绥东舰四十公里范围内,到达305毫米主炮的最大shè击范围,
“右摆舵,转向……所有炮塔转向右舷,装弹待发……”
随着彼得罗夫一连串命令熟练的下达,绥东舰船体打着偏,又在海面上由东向西划开了一个圆,至此,与之前组成了一个大大S状,整艘船向西驶,
在经过摄津号舰艏的垂直线时,彼得罗夫终于下令:“右舷所有炮塔,听我命令,开炮。”
话音刚落,吴孝良只觉得整个舰身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起來,随即便是震耳yù聋的炮声滚滚不断,火焰与烟雾弥漫了右舷处的半个天空,
8枚305毫米口径的炮弹落在两艘rì军战舰周围的画面上爆炸,激起了8个巨大的水柱,摄津号战列舰最先反应过來,但是他的战斗姿势极为不利,舰艏正对绥东舰右舷,如此一來他只能同时有三个炮塔6门炮同时发shè
作为报复xìng回应,摄津号同样是305毫米口径的六门舰炮在一分钟后也齐齐开火,但也同样落空,并激起六个高高的水柱,
海战中,第一发炮弹命中是极为罕见的,由于各种因素shè击诸元设定的并不准确,多数情况下,第一炮是为接下來第二炮提供校正弹着点的作用,
就在彼得罗夫焦急等待炮塔传來装弹完毕的信息时,摄津号战列舰再一次开火了,此刻rì军水兵训练有素的优势完全显现出來,所以他们后发制人,先绥东军水兵一步将弹药装填完毕,并率先开火,不过六枚305毫米口径的炮弹再一次全部落空,
彼得罗夫听到爆炸声响过,舰体丝毫不见震颤,他知道对方无一命中,此时,传声筒里传來此起彼伏的装弹完毕汇报声,他嘴角上翘,冷哼一声:“右舷所有炮塔开炮。”
命令下达,八炮齐shè,火焰与硝烟散后,彼得罗夫清晰的看到摄津号完好无损,暗暗着急,如果不尽快击沉一艘rì舰,等两艘军舰调整好战斗阵型,己方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劣势局面,将要同时面对朝rì舰两门305毫米口径舰炮与摄津舰八门305毫米口径舰炮共十门大炮的同时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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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中弹
rì舰显然已经从初遭遇时的被动中反应过來,开足了马力调整战斗姿态,摄津号已经转向逐渐将左舷一侧对准绥东舰,以使全舰能有八门305毫米主炮可以瞄准对方开火,彼得罗夫发现了rì舰的意图,同样下令开足马力向前突进,以延迟对方进入最佳战斗姿态的时间,
转向的摄津号航速稍慢,于是紧随其后的朝rì号战列舰便被露了出來,彼得罗夫在望远镜里能够清晰的看到它的甲板上冒起了浓烟,它中弹了,原來一枚305毫米口径炮弹越过了摄津号直接落在了朝rì号的甲板之上,但是很可惜,这枚炮弹并沒有爆炸,而是穿透了50毫米厚的甲板装甲,一路钻入煤仓才停了下來,
这枚炮弹虽然沒有爆炸,但他切断了油路,还是在朝rì舰上引起了火灾,大批的水兵瞬间被打火吞噬,烧伤,朝rì舰显然愤怒了,舰艏部全舰仅有的装载有两门305毫米口径舰炮的炮塔,转动着调整最佳shè击角度,这一次它沒有与摄津号合作,而是单独开火发炮,
两发炮弹全部落空,彼得罗夫虽然距离其近三十公里但仍就能感受到朝rì舰上的熊熊怒火,他命令加速的同时,继续相左摆舵,以拉开与rì舰的距离,一旦距离再接近,对方军舰上的几十门152毫米口径副炮可不是吃素的,虽然无法穿透绥东舰超过305毫米厚的主装甲带,但足以将甲板以及舰桥上的建筑轰个稀巴烂,
接下來,绥东舰与摄津号几乎同时开火,摄津号舰尾部的两门305毫米口径主炮第一次开火,这次摄津号的一枚炮弹落在了绥东舰的右舷外边缘,爆炸后激起了十几米高的水花,海水瓢泼暴雨一般的落在甲板之上,打湿了猝不及防的水兵,强大的冲击波震的水兵们里倒歪斜,一名中国籍水兵站立不稳竟跌落入大海,
于是,海战开始后,绥东军的第一例伤亡产生了,但很快这名不小心跌入海中的水兵便被同伴们打捞上來,除了几处骨折外,生命沒有大碍,
这一炮看的吴孝良暗道侥幸,如果炮弹落点再偏移50公分,绥东舰上仅有75毫米厚的甲板装甲一定会被撕开,如此一來损失惨重,将不可估量,
彼得罗夫沒有时间庆幸,传声筒里传來各炮塔准备完毕的声音,再一次果断的命令右舷一侧各炮塔瞄准摄津号开火,随着舰体巨震,轰隆之声响过之后,吴孝良立刻举起了望远镜观察敌情,经过几十秒的延迟时间他终于看到摄津号的舰桥右侧爆起了一阵耀眼的火花,将带着隐隐夜sè的天空照的通亮无比,
摄津号中弹了,一枚來自绥东舰尾部六号炮塔重达半吨的炮弹砸在其夹板左前部的舱室上,威力巨大的爆炸立刻将甲板建筑撕碎,舰桥左侧变的面目全非,滚滚黑烟中,若隐若现着不时喷吐的火舌,而舰桥指挥室内的rì军指挥官们则被震得七倒八歪,其中几人竟然晕了过去,
rì舰受创,却沒有击中要害,尽管延迟了对方的行动,但对其战斗力几乎沒有影响,与吴孝良等一干旱鸭子将领的欢欣鼓舞不同,彼得罗夫暗暗可惜,这一弹沒有击中rì舰要害,会不会给了他们机会呢,
当年那场海战再一次浮现眼前,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战舰刚刚进入战场便被rì舰击中煤仓,舰体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无数水兵沒有死在rì舰的炮火之下,而是在救火行动中生生的被烧死,
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也因此失去了部分机动能力,导致航速缓慢,在rì军快速战舰的打击下,笨拙的左支右冲,幸运的是彼得罗夫和他水兵们带领战舰坚持到了最后,但不幸的是,三笠舰一枚305口径的炮弹落在轮机舱处,轮机舱的装甲在如此大口径的舰炮面前就像一层纸壳,被炮弹轻而易举的撕裂,整个轮机舱接二连三的炸响,战舰终于失去动力,海水从爆炸产生的裂口处疯狂的涌入,沉沒只是迟早,
瞬间的恍惚后,彼得罗夫猛然睁开双眼,望远镜内他看到三十公里外的朝rì号与摄津号再一次剧烈的震动起來,他知道对方再次开火了,短暂的延迟过后,破空之声传來,紧着便是爆炸声,整个指挥室好似跳舞一般剧烈的抖动着,所有人被强大的震动摔倒舱壁上,地板上,
绥东舰中弹了,吴孝良在心里默念着,希望不要击中要害,他刚刚从地板上爬起來,又是一阵猛烈的巨震,将他狠狠的甩到了舱壁上,巨大的疼痛感使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放眼望去,指挥室内一片狼藉,其他人不比他好多少,方其道蹲在地板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彼得罗夫相对狼狈许多,白sè的海军军服背部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裤子上则是一片黑sè污渍,帽子从半谢的头顶上甩飞,不知去了哪里,
彼得罗夫不愧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海军指挥官,他顾不得狼狈,从地板上挣扎着爬起,來到传声筒前,大声的喊着:
“各处注意,马上汇报战损情况。”
接着传声筒内传來了各种汇报声,
“一号炮塔完好无损。”
“二号炮塔完好无损。”
“右舷水线装甲带中弹,沒有穿透。”
……
“6号炮踏中弹,炮塔失去动力,死伤若干,正在抢修……”
听到这里,彼得罗夫长嘘一口气,虽然rì舰命中绥东舰两处,但都不致命,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随后又是一阵感慨,一次齐shè便命中目标两弹,这是多么高的命中率啊,抛开运气不谈,rì军的水兵确实训练有素,
十几年前那场海战似乎有回到眼前,他随波罗的海舰队绕了大半个地球,历尽艰辛,终于抵达远东时,等待他们的,据说是仅实弹训练就打光了rì本举国炮弹储备一半的太平洋舰队,
传声筒内迟迟沒有传來炮塔装弹完毕等候发shè的汇报,彼得罗夫有几分焦急,他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是凌晨四点十五分,战斗进行了已经有半个小时,
第258章 遇伏
绥东舰尽管占尽先机仍旧沒有取得优势,彼得罗夫忧心忡忡,他在等待炮塔汇报准备完毕的讯息,但他等來的是朝rì舰与摄津舰的十枚305毫米口径炮弹,这一次老天沒有眷顾rì本人,所有炮弹全部落空,绥东舰四周被激起一个又一个水柱,
方其道对目前绥东舰挨打的状态十分不满又无可奈何,海上毕竟不同陆地,海战讲究的是实打实的战力,相差悬殊弱势一方想凭借诡道以弱胜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仍旧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公爵阁下可否诈败取胜。”
彼得罗夫不置可否,方其道自讨沒趣,悻悻的不再言声,这时,传声筒里传來各炮塔装弹准备完毕的消息,六号炮塔仍旧沒有恢复战力,彼得罗夫坚定的下达命令:“所有炮塔主炮,目标摄津号,开火”
六炮齐shè,方其道端着望远镜得手猛抖了几下,视野内的摄津号完好无损,彼得罗夫顽固的盯上了摄津号,他的计划里是集中所有火力优先消灭绥东舰的姊妹舰摄津号,届时老旧的朝rì号不但装甲薄弱,并且305毫米主炮也仅有两门,到时候优势与劣势逆转,绥东舰由此可以堂堂正正的取胜,他也可以一尝多年來的夙愿,
但现实总喜欢捉弄人,接下來两次齐shè他都沒有命中目标,但有一发炮弹却鬼使神差的又命中了朝rì号,只不过这一次朝rì号沒有之前那么幸运,一枚半吨重的炮弹砸到了他仅有的两门305毫米舰炮所在的前主炮塔,大口径炮弹撕裂了炮塔顶部的克虏伯钢装甲,钻到内部,在炮室里爆炸,炮手无一生还,舱门都被冲飞,落入海中,不幸中万幸的是,炮弹沒有继续钻进炮室下的弹药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整条船可能会被炸成两截,历史上因为因为弹药舱被击中而沉沒的例子不胜枚举,
朝rì号前主炮塔被击中后就像斗败的鸭子一样,沒头沒尾在海面转起了圈,起初彼得罗夫认为它的船舵出了故障,其实则不然,它在海面转了一圈之后,脱离与摄津号的阵列直奔绥东舰而來,
“不好,它要自杀攻击。”
方其道说出了彼得罗夫此刻的担忧,而吴孝良却觉得沒那么简单,果真,高速航行中的朝rì号很快将舰艏对准了绥东舰,两枚鱼雷自发shè管中脱缰而出,蒸汽鱼雷尾部的螺旋桨叶片高速旋转产生了大量的气泡,拖出两条长长的轨迹,如两条死亡线一般快速向绥东舰蔓延,
陆军出身的军官们沒意识到此刻的危机,彼得罗夫此刻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急急下达命令:“转舵向右,全舰加速。”
船身猛然间转舵指挥室内众人被强大的惯xìng推的站立不稳,吴孝良前世看过太多海战电影,知道这种口径的鱼雷只要命中船身爆炸,就必然会击穿水线主装甲,他紧张的看着在海面划出两道长线的鱼雷越來越近,但是二十节的最大航速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鱼雷超过四十节的速度抗衡,他鱼雷越來越近,绥东舰的船身却仍旧沒能驶出攻击范围,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彼得罗夫冷静的看着战场状况一言不发,传声筒内再次传來各炮塔装弹完毕的讯息,但是他并沒有像以往一样下达shè击命令,而是紧紧盯着两条直奔绥东舰而來的白sè水线,就在这时,rì舰摄津号的八门主炮再次齐shè,破空声阵阵,却在一次全部打空,他们的好运气似乎离开了,但鱼雷一刻不停的在接近,绥东舰能躲过,这两条大家伙吗,
第一枚鱼雷在即将接触船身时,彼得罗夫再次命令舵手左满舵,大家伙堪堪贴着船体而过,但沒等所有人松一口气,第二枚鱼雷却直接撞到了绥东舰的水线装甲之上,
大伙惊呆了,绝望的等待着接触之后的爆炸生声,但预想中的爆炸却沒到來,原來,第二枚鱼雷由于接触角度太小,撞击引信失灵整条鱼雷擦着水线装甲向绥东舰相反的方向而去,爆炸迟迟不來,彼得罗夫知道,这沒鱼雷也打空,于是下令,
“舵手右满舵,降低航速……”
绥东舰八门主炮再次喷shè出耀眼的火焰,这一次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们,一枚半吨重的炮弹正中摄津号舯部,舰上建筑瞬间被炸的稀巴烂,这次的突然命中很显然打破了rì舰的shè击节奏,指挥室内传來一片欢呼之声,
欢声未落突然有人喊到,
“快看,rì舰要逃。”
果真,两艘rì舰划了个半圆向东而去,这时又有人惊呼,
“不好,***又发shè鱼雷,这一次是四条。”
“哦,我的上帝。”
已经有俄国籍军官开始向上帝祈祷,同时躲过四条鱼雷的概率和四发炮弹同时命中敌舰的概率一样低,
彼得罗夫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慌,他命令舵手右满舵,直冲鱼雷而去,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全部擦身而过,就在所有人以为第四条也一定能躲过去的时候,爆炸发生了,
舰体轻微的晃动告诉指挥室众人,绥东舰中弹了,室内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传声筒内战损队的汇报,
“鱼雷在舰艏处爆炸,舱内进水,裂口很小,正在修补。”
听到这个汇报,陆军将领的心都揪了起來,在他们看來进水是很严重的问題,不过彼得罗夫的解释很快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放心,伙计们,不会有事的,舰艏这点伤相当于我们擦破了膝盖。”
大伙将信将疑,但最终都选择了相信,这位大胡子公爵的话,一众司令部参谋们,本该随第二师登陆的,但事起突然,方其道已经命令副师长梁遇chūn代其行使师长职权,
绥东舰躲过鱼雷后加速追击逃窜的rì舰,但是却由于舰艏受伤,最大航速由二十节降到了十八节,刚好于逃窜中的rì舰相当,追不上,也落不下,
追击战进行了半小时后,吴孝良的望远镜视野里,前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片滚滚黑云,与此同时,一样举着望远镜的彼得罗夫大叫了一声不好,
第259章 准备反击
天边滚滚黑云使彼得罗夫的心沉了下去,暗叫不好,绥东舰中了埋伏,此时天sè已经大亮,海面东方初升的太阳放shè出朝阳特有的金sè光辉,一艘庞大的战列舰便在这光辉中出现了,
而刚才还在拼命逃窜的两艘rì军战舰,开始绕起了大圈,一副即将进入战斗姿态的架势,这时指挥室内众人也发现了这一奇怪现象,刚刚还拼命逃窜的rì舰如何又摆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势,但在看到远处急速驶來的庞大战列舰后,,面sè均是一片死灰,对付两艘战列舰绥东号都已经倍感艰难,何况又加入一艘完好无损的战舰,
有的司令部参谋已经心生惧意,此刻他们对海战已经留下了刻骨的印象,联想到战舰沉沒后,大家都会落入冰凉的海水中,rì舰会开到近前,用机枪无情的扫shè他们,或是可耻的成为rì军俘虏,最窝囊的是,他们这些陆军还一枪一弹沒有打出去,
此时,通信水兵,接收到了已经登陆的第二师在岸边集结完毕,请示下一步行动的电报,吴孝良发觉了这些人中弥漫的悲观情绪,他命令通信水兵给第二师师部回电:
“绥东军司令部命令,你部立即北上增援马利诺夫斯基,务求将rì军赶下海。”他对第二师还是充满了信心的,如今rì军少了战列舰强大的炮火支援,相信很快便会被优势兵力的绥东军赶下海,并且梁遇chūn以打硬仗出名,指挥作风又沉着稳健,他对胜利冲满了信心,现在唯一的问題就是如何使绥东舰拜托眼前的不利境地,但是他明白自己对海战一窍不通,不能干扰彼得罗夫的指挥,看到一众参谋们,窃窃私语,便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司令部各参谋,回舱等候命令,沒有命令严禁私自外出。”
听到吴司令下了驱逐令,几个刚才还出声抱怨的家伙随着大伙沮丧的离开舰桥,后悔刚才表现的如此怯懦,在长官心中留下了怯战的印象,以后恐怕会被驱逐出司令部,
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影响到彼得罗夫yù与rì舰决一死战的决心,海军对战一样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命令绥东舰减速,向左摆舵,再一次将右舷一侧八门305口径的超大主炮露了出來,狰狞的炮管随着炮塔缓缓转动,瞄准了浓烟滚滚的摄津号,其舰上明火已经基本被扑灭,但是其指挥舰桥明显受到了影响,各炮协同已经出现问題,一次齐shè竟然参差不齐的打了三分钟,八枚炮弹全部落空,
朝rì号受伤较轻,他此刻表现出了rì军异常疯狂勇敢的战斗风格,从摄津号的后方开了出來,准备绕到绥东舰的另一此对其实施包围打击,同时也为了防止其逃跑,增援的另一艘战列舰十五分钟之内就可以赶到战斗水域,到时候rì海军实力将远远超过仅有一艘战舰,并且还伤痕累累,一座炮塔丧失战斗能力的中国海军,
方其道对彼得罗夫的指挥有些不满,如果刚才不追击诈败的rì舰,现在他们也不会陷入rì海军的包围之中,他觉得这个大胡子虽然沉着勇敢,但是这种特质带來的自负恰恰是他致命的弱点, 不审时度势一味的追求至高荣誉到头來可能会害了整条军舰的水兵,亦或是整个舰队,难怪十几年前那场海战俄军会败,不过,他不知道俄军失败自负与轻敌自有这方面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沙皇海军失去了战意,带着一颗疲战之心,去与满腔热血的rì本海军拼刺刀,必然是有输无赢,
此时虽然情势危急,但与当初最大的不同便是,当年的帝俄水兵们上至军官下至水兵都有一个同样的目的,他们抛开家庭与亲人,义无反顾的登上战舰,踏上征程,只为了击败rì本海军,夺回属于他们的荣耀,
因此这艘以白俄水兵为主力的绥东战舰,在即将陷入rì海军包围圈的尴尬境地下,不但沒有慌张,反而摆出了一副决一死战的姿态,
摄津号舰桥中的rì军指挥官喃喃自语道:“为支那人卖命的俄国人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据情报说,支那人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将战舰开出海港,是因为他们雇佣了一批当年在rì俄大海战中幸存的水手,当他听说这个消息后,和海军部多数人一样报以不屑的嘲笑,俄国人都是些贪婪无比又胆小如鼠的家伙,支那人雇佣他们简直是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决定,
彼得罗夫虽然表面上镇定如常,但是他对目前的情况仍旧十分担心与纠结,绥东军的司令吴孝良便在舰上,如果将自己雇主的xìng命一并丢在海上,他们还何谈挽回荣誉,
所以,彼得罗夫在战斗命令上仍旧维持着一贯的保守风格,始终与两艘rì舰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使得对方305毫米的主炮虽然能够得着他们,但是准确率要大打折扣,至于如刺猬一般的副炮则根本shè程不够,他焦急的等待这战损队修复6号炮塔使其恢复动力的消息,缺少了两门主炮对战力的虚弱是致命的,
同时,他还有另一个消息沒有告诉吴孝良,以及那个对他十分不满的司令部参谋,那就是绥东舰的炮弹储备已经不多了,所以在6号炮塔恢复作战能力之前必须节省炮弹,因为在这个时代的海战,对目标的炮击拥有相当大的随机xìng与不确定xìng,单炮命中的概率低的不能再低,所以海战都是以最大数量的火炮齐shè來增加命中概率,
观测员的声音自传声筒内传來,
“朝rì号即将绕过我舰艏部,朝rì号即将绕过我舰艏部……rì军意图包围我们……”
彼得罗夫早就判断出朝rì号的目的,如此有恃无恐,也太嚣张了,一艘万吨出头的战舰敢在标准排水量达到两万吨的绥东舰面前挑衅,简直是不自量力,他冲着传声筒大喊:
“所有鱼雷发shè管目标朝rì号,准备shè击。”
观测员们以最快的速度测算出朝rì号的距离与角度,并将参数发给了鱼雷水兵,随着读秒到零,五枚450毫米口径的蒸汽鱼雷shè入水面,拉出五道白线直奔朝rì号而去,
第260章 无一命中
鱼雷拉出五道白线似离弦之箭离开绥东舰,程扇形先后而去,朝rì号很显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疾驰而來的鱼雷,突然加速转向,舰艏逐渐指向绥东号,不过鱼雷并沒有给它完全转向垂直面对绥东舰的机会,第一枚鱼雷擦着朝rì号的左舷过去,并沒有爆炸,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也相继落空,
吴孝良在指挥室内举着望远镜连不迭的发出可惜之声,彼得罗夫则说道:
“将军阁下,不要着急一定会命中的。”
他通过轨迹已经估算出最后两枚鱼雷必有一枚命中,
果真,第四枚鱼类以60度角狠狠的撞在了朝rì号的水线装甲带上,朝rì舰上的水兵们甚至清晰的听到了金属撞击之声,有人绝望的闭上眼睛,被口径如此大的鱼雷击中,军舰定然兄多吉少,而他们能生还的机会则更小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爆炸声并沒有传來,
绥东舰上,吴孝良骂了娘:“有沒有搞错,鱼雷都撞上目标了,还能弹开吗,小rì本的东西这么不可靠吗。”原來,鱼來在撞击上朝rì号舰体后,竟然奇迹般的弹了开去,
彼得罗夫也是惋惜声连连,但这在海战中是惯常见到的,影响到鱼雷失灵的原因大致有两点,一是撞击角度过小,引信与舰体接触不够充分,二是撞击引信失灵,而导致鱼雷失效,这两点是所有蒸汽式撞击鱼雷的缺陷,后來产生的磁触发引信则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題,
在第四枚鱼雷也脱离目标之后,朝rì号的好运气到头了,第五枚鱼雷接踵而至,正撞击在它的舰艏水线处,剧烈的爆炸将朝rì号的舰艏掀离海面,然后又狠狠的落回,砸出一大片水浪,舰艏被鱼雷炸出的裂口狰狞可怖,海水疯狂的汹涌而入,
绥东舰指挥室内爆出一阵欢呼之声,彼得罗夫果断命令之前早已经准备好的左舷两座炮塔立刻开火,四枚炮弹疾shè而出,朝rì号的好运气到头以后,霉运则接踵而來,四枚炮弹居然有两弹击中爆炸,其中一枚击中水线装甲,将右舷炸出一个大洞,另一枚则落在轮机舱处,朝rì舰瞬间失去动力,成为了海上漂浮的活靶子,
好运猝然而至,彼得罗夫立刻放弃了齐shè摄津号的想法,命令舰艏的一号炮塔同时瞄准朝rì号,在增援rì舰进入战斗位置之前,他决定先把朝rì号干掉,
六炮齐shè,其中一枚炮弹正中其艏部唯一的一座305毫米主炮炮塔,弹头撕裂了炮塔顶部不足150毫米的装甲,紧接着又撕开了炮室内的一层夹板,砸到弹药室内……
几秒钟后,吴孝良通过望远镜看到朝rì号的前主炮塔突然与船身分离,飞上了天,转了几个圈之后重重的砸到海面上,迅速沉了下去,而炮塔的基座处则冒出了熊熊的火苗与滚滚黑烟,彼得罗夫这是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用俄语高声叫了好,然后转身给了身边的吴孝良一个熊抱,
吴孝良尽管与彼得罗夫接触了很长时间,也很多次被其熊抱,但他仍旧接受不了这种庆祝的形式,费力的推开他之后,整了整军帽,重新审视着这个一脸大胡子的公爵,他在海参崴的保卫战中表现的糟糕之极,以至于吴孝良认为,沙俄尽是这样的无能之辈身居要职,罗曼诺夫王朝如何能不亡,但是这个大胡子自从登上军舰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沉着、冷静、勇敢……几乎所有优秀指挥官所具备的的优点与素质通通体现在了他的身上,
朝rì号的前主炮塔被掀上天,又失去动力,再也对绥东舰够不成威胁,但rì军另外两艘排水量均超过两万吨的战列舰则开始调整shè击阵型,新加入攻击队列的战列舰是rì本另一艘在建造时就被寄予厚望,但造好后又立刻落后的萨摩级战列舰的首舰,萨摩号,但他与朝rì号一般,同样只拥有两门305毫米主炮,其余口径不足200毫米的副炮几乎对绥东号够不成威胁,
彼得罗夫对着传声筒询问:“六号炮塔什么时间能修理完毕。”
传声筒里一阵沉默,然后传來水兵别嘴的汉语:“报告将军,炮塔铰链损坏严重,短时间无法恢复动力。”
听到这个回答,彼得罗夫心里一沉,看來只能用现有的六门305毫米主炮对付rì军的10门305毫米主炮,比对方少了近一半的主力火炮,弹药又已经捉襟见肘,绥东舰面临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新近加入战斗的萨摩号率先开火,双联装305毫米火炮咆哮着将炮弹投shè出去,第一次齐shè毫无悬念的打偏了,落在了距离绥东舰一百米远处,爆炸的冲击波震起了两个十几米高的水柱,与此同时逐渐恢复指挥的摄津号也将八门主炮再次瞄准了绥东舰,一次齐shè后强大的后坐力使得整个舰身都在海面上左右摇晃了起來,
一枚炮弹不幸的落在了舰尾甲板之上,并轻而易举的穿透了78毫米厚的甲板装甲,在第一层舱室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同时,爆炸在舰尾引起了熊熊大火,战损队急急冲进火海救火,高压水柱反复喷向燃点,这次爆炸对绥东舰的姿态影响非常大,各炮塔刚刚调整好的shè击诸元立刻失效,
于是rì舰再一次先绥东舰开火,萨摩号与摄津号协同齐shè,绥东舰再次中弹,舰尾处的桅杆被击中,轰然倒塌,靠近桅杆的烟囱由于受到爆炸的影响,也已经变形,严重影响了军舰的排烟,使动力大打折扣,另一枚炮弹则越过战舰击中了左舷甲板,数门副炮被炸飞,76毫米后的甲板装甲也再一次被撕裂,由于副炮炮弹被引爆,船舯部也燃起了大火,战损队开始捉襟见肘,军官们立刻组织水兵进行扑火,两次中弹后,绥东舰变得混乱不堪,
彼得罗夫听到各处战损的汇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虽然多处中弹,火势很盛,但却都是些关键部位比如轮机舱,弹药库等以外的位置,只要处置得当,绥东舰的战斗力不会折扣太多,六门305毫米主炮随时准备撕裂rì舰的装甲,
“一号炮塔准备完毕,目标摄津号。”
“二号炮塔准备完毕,目标摄津号。”
……
等了许久的汇报声终于响起,彼得罗夫沉声命令道:“开火。”
几十秒钟后,摄津号四周爆起了六个十几米高的水柱,竟然无一命中,
第261章 绝地反击
战斗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海面上波光粼粼,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但隆隆的炮声再次打断了这短暂的平静,一枚炮弹绥东舰尾部水线,229毫米的克虏伯钢装甲被爆炸后产生的强大动能击穿,海水决堤般疯狂的拥入舰尾舱室,
指挥室内众人已经轻微感受到舰体的姿态在发生改变,船身正逐渐向后倾斜,吴孝良得知舰尾水线装甲被击穿后,立刻担心的询问彼得罗夫:
“封闭隔水舱,能不能阻止战舰下沉。”如果不能阻止,他决定命令绥东舰向前撞沉rì舰摄津号,大不了同归于尽,
彼得罗夫神情凝重却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全船拥有六个隔水舱,封闭舰尾的隔水舱后,等舰尾注满水绥东舰的姿态会发生改变,不过不会沉默,请将军阁下放心。”
rì舰在一次齐shè后,不知何故沒有继续shè击,停了下來,彼得罗夫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下令shè击,这一次摄津号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所有炮弹都避开了它,但是摄津号的同伴萨摩号就十分的倒霉,一枚炮弹正中其舯部,炮弹撞裂了它不足150毫米的主装甲带直接钻入船身,不巧的是这里刚好是锅炉舱,几秒后,萨摩号舯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同时炸响接二连三,裂口内喷出的浓烟竟高达几十米,海水不可遏止的从巨大的裂口处涌了进去,
摄津号的rì舰队指挥官看到这令人绝望的一幕,心知萨摩号完蛋了,形势竟然急转直下,帝国海军的优势竟然被一点点的拉平,这次海战已经注定成为他的耻辱之战,在他的带领下,三艘战列舰以绝对优势对决支那人俘获的河内号,竟然被击沉一艘,重创一艘失去动力,而舰队指挥官所在的旗舰也同样损失惨重,海军部的大臣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暴跳如雷,
而他将继桥本隆一之后成为帝国以及帝国海军的第二个耻辱,这一瞬间,他已经下定决心,击沉支那人俘获的河内号之后,他将切腹自裁以谢天皇UU小说,保住一个武士最后的荣耀与尊严,
指挥室内又一次换來欢呼声,只是这欢呼声中还带着隐隐的担忧,绥东舰的情况不容乐观,舰尾已经被灌满水,整条战舰被压的舰艏向上倾斜,而舰尾则由于倾斜角度严重,六号炮塔的双联装305毫米主炮已经无法shè击,战损队望着刚刚修好恢复动力的炮塔,一脸的不甘,
吴孝良看到了希望,海战进行到这个境地已经是不死不休,只要将摄津号击沉,余下的一艘朝rì号便只能任绥东舰宰割,胜利的曙光已经到來,
“公爵阁下,击沉摄津号,胜利将属于我们。”
彼得罗夫对这位中国将军从心底充满了敬佩之意,海战是对一个人意志是否坚定的最大考验,因为战舰沉末将意味着他们将失去可以立足的平台,大海将无情的吞噬他们,敌舰机枪也会无情的收割这些落水的毫无反抗能力的中国水兵们,沒有任何退路,与生还的希望,最好的结局便是可耻的成为rì军俘虏,当年那场大战,数不清的水兵便是如此惨死,多么好的小伙子们,就这样被一场失败的海战吞噬了生命,
而这个从未出过海的陆军将军,在面临将被击沉的绝境时,仍然能够沉着冷静,即便是常年飘在海上的水兵也难以做到,
这个胜利再望的时刻,传声筒内传來的汇报之声让所有人瞬间陷入了沮丧与恐慌之中,
“一号炮塔准备完毕,目标摄津号,备弹仅余12枚。”
……
“五号炮塔贮备完毕,目标摄津号,备弹仅剩10枚。”
……
绥东舰上的炮弹储备居然仅够五次齐shè,然而五次齐shè把战斗力基本完好的摄津号以及丧失战斗力的朝rì号全部干掉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吴孝良放下望远镜,十分惋惜,
“准备撤退吧,再打下去结果要比两败俱伤还要令人难以接受。”他沒有直接说出弹尽粮绝会导致的绝对不利局面,彼得罗夫此时也萌生退意,沒有炮弹,这场海战已经无法继续下去,摄津号虽然战斗力基本完整,但是舰体受伤严重,追击起來未必是件轻松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绥东舰在转向穿插准备脱离战场的时候,摄津号竟然拖着重伤的舰体加速追了上來,经过十几分钟的追击后,摄津号的前三座双联装主炮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來了一次六炮齐shè,这次齐shè恐怕创造了史上命中率最高的齐shè记录,六发三中,不过,只有一枚命中绥东舰,另外两枚却摆了一个让他们后悔莫急的大乌龙,直接越过了绥东舰命中了失去动力的朝rì号,并且全部命中要害,舰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被抛离海面,然后重重的落在海面上,舰体从中间断裂,眼看是不行了,
彼得罗夫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够娘养的rì本矮子这是搞什么。”
直到传声筒内传來战损队汇报舰体受损情况的声音,才恢复了常态,然后立即意识到问題的严重xìng,绥东舰舯部水线装甲被击穿,形成了一个直接查过一米的裂口,如果不及时修补好,海水将会灌进第三四隔水舱,如此一來海水的浮力将无法托起这艘排水量达两万吨的钢铁巨舰,这意味着绥东舰将有沉沒的危险,
绥东舰在无奈之下对摄津号进行了一次报复xìng的齐shè,其中一枚炮弹正中轮机舱,将何种管路炸了个稀巴烂,蒸汽、火焰与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摄津号舰体,这艘绥东舰的姊妹舰随之失去动力,再无法进行追击,
绥东舰指挥舱爆出的欢呼声久久不停,这是一次完胜,在彼得罗夫看來,最后一轮齐shè为这次海战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他抱憾多年的愿望,终于在此刻得以达成,当年的rì本太平洋舰队旗舰三笠号的姊妹舰朝rì号,在海战中被击沉,被rì本军界报以厚望的萨摩号战舰同时也被击沉,只有摄津号结局未知,但是他沒有时间了,由于三个隔水舱进水,已经无法保证战舰能否安全抵达陆地而不沉沒,
一个小时后,步履蹒跚的绥东舰终于看到了西伯利亚的海岸线……
第262章 定策
绥东舰终于抵达西伯利亚海岸,裂口已经无法修补,如果不是十几台水泵连续不停的将隔舱内涌进的海水向外抽去,这艘标准排水量超过两万吨的战列舰早就沉到冰冷黑暗的深海中,只是此刻水泵有一半已经失灵,绥东舰再也无法坚持,已经以肉眼能够看得到的速度向下沉去,
“公爵阁下,将战舰冲上浅滩搁浅吧。”
吴孝良眼见绥东舰已经无法挽回,向彼得罗夫建议道,
“是,将军阁下。”彼得罗夫跟着一声令下,全舰加速,直奔海岸冲去,
这个年轻的中国将军居然也懂得军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完全沉沒到海水中增加损失,而强行使军舰搁浅,自己还是小看了他,彼得罗夫在心里暗自品评着,他当然无法知道,吴孝良前世经常看《舰船知识》一类的杂志,曾看过美舰在训练中因为被友军误伤,而强行搁浅在浅滩以减少损失的文章,此刻自然忍不住按照这个办法,给予了彼得罗夫建议,
绥东舰最后以18节的航速冲上浅滩,强行搁浅在海岸边,与汹涌灌进舱室的海水奋战了一个小时的水兵们,终于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总算避免了沉入海中的命运,
海战取得胜利,代价只是一艘从rì本人手中抢來的一艘战列舰坐沉到海岸边,沒等大家欢呼胜利,吴孝良便将司令部所有高级军官召集起來开会,议題只有一个,攻击庙街rì军势在必行,但是一旦打败rì军,绥东军如何与马利诺夫斯基的苏俄军相处就成了大问題,
绥东军内部多数人仇视苏俄军甚至要强过rì本军队,不过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平衡两国势力在西伯利亚的均势,这样绥东军才好在其中渔利,这些人以方其道为代表,
“我军目前兵力不足,地盘打下來容易,可是在列强环伺环境中如何守住才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題。”一个高级参谋率先发言,在他看來,一切头脑冲动的草率行为都是不明智的,由于有方参谋长的撑腰,他说起话來也格外硬气,
而认为应该对马利诺夫斯基人马一网打尽的人,则以舰队政治部主任张良佐为首,张良佐本來由绥东舰副舰长专任舰队政治部主任后,副舰长一职便由陈世英接替,但是绥东舰临时出战,陈世英对各方面人员生疏,便又被临时留在海参崴,主持其余炮舰的战斗训练工作,
张良佐则被临时抓差,行使了陈世英统带舰上中国籍水兵的职责,这两件工作都不是他所擅长的,在初任副舰长时张良佐还是个旱鸭子,游泳在出战前才刚刚学会,更别提指挥水兵,而吴孝良交代的政治工作,实际上是糅合了后世政治委员与政治部主任的职责范围,在军事决定上既有一票否决权,还要对整个舰队的宣传、保卫等工作负责,最重要一条便是宣传绥东军初步设立的指导思想,收复失地,抵御外侮,
在遍地饿殍,饥荒常年的民国时期,暂且不说这种指导思想的空洞和所缺乏的民意基础,甚至连张良佐这个政治部主任都有些不知所云,就别提广大的士兵了,所以他就将政治部主任的军事权限用到和彼得罗夫这个临时舰队司令较劲上來,
而在这次军事会议上,按职责他本來是被排除到会议之外的,但是由于特殊时期,所以海军人员也在参会之列,这就给了他充分发挥的机会,虽然他在绥东军中资格最浅,几个月前他甚至只是西伯利亚老林子里一个土匪般的武装头子,半年前他甚至就是一个在深坑巷道底下挖煤的矿工,后來在海参崴一战中他才得到了吴孝良的大力提拔,成为绥东军中的高级指挥员,但是,这一切经历似乎都促使了他以惊人的速度进步,以致于吴孝良交代给他的任务全部完成的漂亮、完美,
用澹台继泽的话來形容张良佐,此子已非吴下阿蒙,
“老毛子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这笔账怎么算,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起码得欠的债全部还了再说,否则咱们绥东军还是爷们吗,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张良佐一番话上纲上线说的铿锵有力,把刚才那个发言的高级参谋说的满脸通红,诚然,从国际形势上看,搞多方势力制衡才是上策,但是绥东军的情况却是军心所向正与其相反,忽略了这个涉及到绥东军根基的问題是他的理论里致命错误之所在,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将來rì本、俄国都将是绥东军的敌人啊,他沒在发言,而是继续沉思这个难解的问題,
张良佐先算账再合作的方针实际上和吴孝良的想法不谋而合,庙街是一定要收回的,只是时间问題上他不主张如此急促,沒有一口吃成的胖子,绥东军这样急速的扩张,面临各方势力的反弹与压力也会成倍增长,想到这里,他清清嗓子准备结束这场争论,一转头看见方其道在一边低头摆弄这手中的笔,心中一动便说道:
“致之兄,说说你的意见吧,你这个参谋长不能不表态。”
方其道听吴孝良提到自己,这才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自來水笔,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喊打喊杀的热血小青年,虽然只有短短几年时间,但南北数次大战,尤其是傅作义反水后的经历,已经练就了他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会场上几次交锋之后,他已经看出,吴孝良是倾向于收复庙街,赶走马利诺夫斯基的,但是显然他又不赞成仓促动手,而暂不动手这一点又与他的观点在前期行动上保持一致,看到这个共同点以后,他决定支持吴孝良的想法,如此对绥东军才是最有利的,
“老毛子这笔账不容置疑,必须要算,只是时间上有迟有早,我们要等待一个对绥东军最有利的时机,目前rì俄再度相争正是我们渔翁得利的大好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所以,我的态度是,坚决支持找老毛子算账,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绥东军如何在此地立足。”
方其道讲到这里环视了一圈会场,有人点头,有人则歪头沉思,于是又接着说道:“如今与rì本的海战刚刚大胜结束,并且陆军又将交战,这些早晚会招致他们的疯狂报复,但如果有了俄国人牵制,情形就对绥东军有利多了,我们在此地行事才会游刃有余。”
第263章 武藤的选择
会议进行了四个小时,从中午开到晚上,双方争论不休,最后还是吴孝良拍板,暂且按照方其道的意思,援助马利诺夫斯基赶走rì本人以后,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并于当晚给已经抵达庙街的第二师发报,命令梁遇chūn务必约束部下,克制情绪,不要和马利诺夫斯基的人产生冲突,
傍晚十分,梁遇chūn接到司令部于绥东舰发來的电报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來,立刻下令进攻rì军登陆后构筑的防御措施,李泽军所部骑兵团一马当先,由侧翼插入,rì军由于将主要的防御力量都部署在了马利诺夫斯基集结大量人马的庙街方向,对于绥东军的发难猝不及防,在他们看來据说这只部队乃是海军拦截的漏网之鱼,已经是丧家之犬,加之rì军内部历來对中**队的鄙视,所以浑沒将梁遇chūn的第二师以及李泽军的骑兵团放在眼里,
前不久那个号称帝国最年轻的名将之花三宅光治成为了整个帝国的耻辱,连帝国海军也因为河内号的被俘蒙受了耻辱,那些愚蠢的支那人真的如此厉害吗,他认为这一切不过苏俄军放出的烟幕弹,其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转移帝国报复的视线,
此时,登陆rì军最高指挥官为陆军步兵第23旅团,少将旅团长武藤信义,虽然名义上出兵的最高司令官是掌握第六师团的大谷喜久藏大将,但是由于他年事已高,陆军部考虑到安全因素,决定只让其挂名鼓舞士气,实际的前线指挥者是陆军新锐武藤信义少将,
而防守侧翼监视马利诺夫斯基动向的是本庄繁大佐的步兵第11联队,李泽军的骑兵团正撞上了这些人,不过他们并沒有如惯常一般直接发起冲锋,而是驻马后,呼叫了师部炮团的火力支援,冰雹一般的的75mm四一山炮炮弹将本庄繁的阵地前后左右里里外外像犁地一样犁了一遍,李泽军这才带着他的骑兵团呼啸着冲锋而去,
本庄繁大佐被冰雹似得四一山炮炮弹打蒙了,支那军队什么时候喜欢用火炮了,在所有陆军关于支那军的描述里,他们都是一群胆小怕死的懦夫,他们的大炮都是摆设,炮弹全被军官用來吃了饷,如何眼前这股支那军和描述的不一样,好像有打不完的炮弹,本來他的联队在侧翼只是执行监视苏俄军的任务,工事修筑的极为简单,如今被支那军当做主攻方向之后倍感吃力,
让他更加惊讶的是,在炮弹雨过后,支那军的骑兵竟然狂风扫落叶一样的向帝国陆军冲锋而來,这不科学啊,懦夫如何敢对战无不胜的帝国皇军发动冲锋,不过在随后的交火中他立刻意识到,此前在陆军中得到的关于支那军队的描述是多么的不靠谱,
只是他意识到的时间有点晚,李泽军率领骑兵团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本庄繁的两道防线,用骑兵冲击阵地本來是自杀式的进攻,但是绥东军骑兵团以快打慢,攻其不备,加之rì军几度情敌,所以战斗形势的天平毫无质疑的倒向了李泽军,
“立即向旅部请求炮火支援,一定要将这股支那人的后续部队拦截住,如果不打乱他们的攻击节奏,11联队危矣。”本庄繁意识到问題的严重xìng之后,立即命令参谋向武藤信义发电,要求炮火支援,使其得以有喘息的机会,而进行反攻,
不过,此时武藤信义已经沒有任何心情在此地恋战,他刚刚收到摄津号传來的最后电报:舰队全部玉碎,望你部好自为之,天皇万岁,
这是什么情况,武藤信义一时间难以接受,连发数封电报询问具体情况,但是电波如同石沉大海,等了许久沒有半点回音,这时他才清醒过來,意识到了整个步兵第23旅团的处境已经变得凶险异常,于是他立刻在小范围内着急参谋部开秘密会议,商讨下一步旅团的去处,
由于舰队的全军覆沒,本土舰队已经成为不解近渴的远水,他们现在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军,摆在面前的路就那么两条,一则死战玉碎,尽忠天皇陛下,二是撤退避开俄国人,
一位军官站起來行礼,吭声道:“大rì本帝国陆军只有死战,沒有逃跑,如果不幸战败,我们23旅团应当玉碎以谢天皇陛下,决不能向三宅少将一样使帝国受辱。”
三宅联队已经成了帝国耻辱的标志,他以少将之衔任联队长,高衔低配实在是军中罕有,足显示了陆军部大佬们对他的器重与厚望,只可惜竟然连玉碎的勇气都沒有,成为了支那人俘虏,这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武藤旅团绝对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
那军官说罢,立刻赢來一片响应附和之声,但是反对之声亦是颇为刺耳,
“在后援断绝的情况下,如此做简直就是愚蠢到家,比支那人还要愚蠢。”另一个中佐军衔的军官言辞激烈的反对,他是步兵23旅团参谋部附石田信一,
“目前情况,我们可以战略xìng的暂时放弃对庙街的进攻,转而渡过黑龙江向北,避开苏俄军,待本部增派援兵后,再大举南下,与援军呼应,则大事可定。”
石田信一的计划的确诱人,既不用玉碎,还保全了武藤旅团的荣誉,可谓一举两得,很多人开始心动,
但是,一番唇枪舌剑之后,主战一派很快占据了上峰,多数军官都主张拿下庙街,使用庙街内的长波电台向本土求助,然后坚守待援,
就在这时候本庄繁大佐得求援电报发來,武藤信义看罢内容,将电报纸狠狠的拍在桌子之上,参谋部附石田信一就在他左手边,一把抄起电报纸,也是看的透心凉,
石田信一与本庄繁同为帝国陆军大学毕业生,深知其脾气秉xìng,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发这一封措辞紧张的求援电报的,支那人如何够胆进攻帝国陆军,之前陆军部大佬们曾分析,三宅兵败有很大可能是俄国人在幕后主使的,如今庙街危如累卵,胆小如鼠的支那人应该抱头鼠窜才是,如何,迎难而上來给俄国人雪中送炭了,
本來武藤信义是倾向与攻取庙街坚守待援的策略,可是如今该死的支那人在旅团侧翼突施偷袭得手,想顺利攻取庙街的计划顿时充满了变数,
“武藤信义啊武藤信义,你到底该如何选择。”武藤旅团长在心中喃喃自问着,
第264章 收复庙街
石田信一公布了本庄繁关于两道防线被突破,请求炮火支援的电报,在座军官一片哗然,本庄大佐在陆军中向来以铁血强硬著称,居然被支那人连破两道防线,这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人相信,是帝国陆军变弱了,还是支那军队变强了?
武藤信义最终还是下不定玉碎的决心,决定天黑后由本庄繁的11联队掩护后路,整个旅团则由运输舰渡过黑龙江,向西伯利亚东北方战略性转移。
李泽军骑兵团在连续突破日军防线之后,便遇到了强大的阻力,骑兵本就不是突击阵地之用,一击受挫便在阵地前掠过向其它方向疾驰突击而去。紧接着第二师的一个步兵团冲了上来,不过他们就没有骑兵团那么幸运,日军旅团部的炮火支援就位,将这一团人压制的寸步难行。
日军的炮火压制整整进行了一个小时,将两军之间的空地炸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梁遇春得知进攻受挫后,便派人进入庙街与马利诺夫斯基取得联系,约定同时进攻已达到共同钳制日军的目的,谁知马利诺夫斯基表面一口应下,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却坐看绥东军第二师孤军奋战,使他们在本庄繁的第11联队面前吃了不少苦头,无论梁遇春如何催促,**子死活就是不出一兵一卒,为此,梁遇春被气的直骂娘。
“娘的,**子什么时候都变熊包了?”骂了一阵梁遇春终于平静下来,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命令道:“晚上八点一刻钟,发起对日军总攻!”
绥东军第二师在晚间八点一刻钟准时发起了对日军的进攻,数千人同时冲上阵前,山呼海啸,大地都为之震颤。但梁遇春却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原来,他们占领的竟然是空空如野的阵地,只有零星的抵抗很快便被淹没在如潮水一样呼啸而来的绥东大军之中。
李泽军带着骑兵团一路追击到黑龙江边,结果又遇到了断后并且严阵以待的步兵11联队,短暂的接触之后,骑兵团延黑龙江向下游追去,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此刻日军溃兵该往入海口处去吧,全然没有想到兵锋正盛的日军何以会突然全军溃退。他带着人一直追到河海交接处才隐隐在夜色朦胧的江面上发现了载满士兵的运输船,大叫一声不好。
“小日本子逃了!”他并没有因为避免了一场大战而庆幸,反倒是有些忧虑,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让他们逃掉以后难免将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梁遇春也没料到,总攻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紧紧一个冲锋便占领了日军在滩头构筑的所有阵地,尽管击毙与俘获不多但也是一次大胜,接下来的事态有点失控,一拳打空的士兵们占领阵地后,由于饱胀的士气无处发泄,便转了个圈直奔庙街城中而去。马利诺夫斯基的人,虽然亲眼见到这些中国人呢帮自己解围,但是又看到他们调转方向,朝城里冲来,有士兵紧张担心之下,竟扣下扳机,枪声响起,双方情绪立刻失控,结果绥东军又与苏俄军打了起来。
怎奈防守阵地最前沿的是原本收编的山中匪帮,武器陈旧,缺乏训练,战斗力极其底下,结果三下五除二就被一腔怒火的绥东军剿了械。
梁遇春得到汇报之后,又骂了娘。
“这帮够娘养的,狼心狗肺,这回老账新帐跟他一起算!”
梁遇春很快拟好了交涉条款:
第一,庙街中有绥东大惨案的凶手首犯必须交出。第二,马利诺夫斯基必须对按兵不动以及部下私自对绥东军开火做出一个合理的交代。第三,被缴械以及未被缴械的匪帮余孽必须得到应有的审判。
一位高级参谋看完梁遇春所拟的交涉条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师长这是要逼着马利诺夫斯基和绥东军为敌啊,把谁放在马利诺夫斯基的位置上都不会同意这么苛刻的条件的。
高级参谋想的没错,梁遇春就是要逼得马利诺夫斯基率先动手,这样他好有借口动武,将所有外国势力赶出庙街,并趁机收复这座北方重镇,如此以来整个黑龙江以南基本便全部控制在绥东军手中了。
梁遇春偷偷撕掉了吴孝良发来的电报,决定来个先斩后奏,让赶跑**子收复庙街变为既成事实,吴孝良还能惩罚自己这个收复失土的大功臣吗?但是梁遇春没想到,他的这次行动虽然没有对整个绥东军造成毁灭性的后果,却让远在数千华里之外的北京政府吃尽了苦头,当然,这是后话。
马利诺夫斯基看了交涉条件后,果然大发雷霆,“这是**裸的要挟,回去告诉那够娘养的梁师长,这是做梦!”
将那页让他发疯的纸撕个粉碎之后,又派人将那位高级参谋“礼送”出庙街,随即悍然发动了对绥东军第二师的偷袭。
对于这段战斗,梁遇春后来描述,**子背信弃义,趁夜发动了对绥东军的突袭,由于是友军,所以第二师与**子相邻处仅有某连单独执行警备任务,最后该连以几乎将全连打光的代价,为师部从容部署反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最后,李泽军的骑兵团由庙街以北突入城中,给予了**子致命一击,使其军心大乱,原本汇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立即土崩瓦解,马利诺夫斯基则率领嫡系部队撤出庙街,向延黑龙江向上游而去,李泽军追出了五百华里才返回。
第二日中午,吴孝良带领陆军司令部由搁浅的绥东舰赶到庙街。在得知夜间发生的两军冲突后,虽然隐隐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但收复庙街毕竟是大功一件,如果此时处置了不听从命令的梁遇春势必会给士兵们造成不必要的思想动荡,更不利的是日俄两国相制,祸水西引的计划彻底流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绥东军将独自面对来自日本人的怒火。
吴孝良怒火中烧,暗怪梁遇春鲁莽行事,不识大体,但表面上又不得不对这次收复庙街的行动大加赞扬。
“梁师长收复庙街功在千秋……”
军队的迅速膨胀,让吴孝良深感对绥东军的控制正在减弱,必须改变这种情况,如何才能设立一套完整有效的单独体制呢?在吴孝良倍感头疼的同时,大洋彼岸的一位大人物却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第265章 寺内倒台
与西伯利亚隔海相望的rì本,米sāo乱蔓延到关西地区之后,竟然又引发了一股规模庞大的叛乱,叛乱者们开放米仓,向民众发米后并沒有散去,而是聚集在一起向zhèng fǔ提出更多的要求,
“寺内阁下,对于关西地区的叛乱必须以铁血手段予以雷霆打击,这里的叛乱甚至会给帝国的根基……”
帝国议会议员松本纲吉喋喋不休的建议着对关西地区的处置方法,寺内正毅满脸疲惫,他不赞同松本纲吉的观点,更不同意陆军以铁血手段镇压,因为如此一來会在rì本内部造成更大的动荡,而因为这种血腥手段所导致的民众矛盾可能在今后十年内都难以消除,最终他叹了一口气:
“松本,这些作乱的底层平民是帝国这座大厦最底层的根基,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自掘根基啊……”
最终,寺内的温和政策并沒有得到叛乱者们的响应,他们成群结队,袭击jǐng察部门与zhèng fǔ部门,社会秩序被彻底打乱,陆军大臣忍无可忍之下派出陆军两个师团,对叛乱者进行围剿,随后叛乱者被开进城市的陆军碾的粉碎,作鸟兽散,散落到乡村山间,继续与陆军对抗,
东京都御前,大正天皇紧闭双目,双拳紧握,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重臣们吵得厉害,都沒将大正的隐忍瞧在眼里,天皇陛下最近的举动越來越有失体统,发病的次数也越來越多,这种御前会议御榻之上的大正已经快成为聋子的耳朵了,
“寺内首相,因为你的决策,帝国海军在西伯利亚连续受到耻辱的失败,这个责任你无论如何是逃脱不掉的,那个叫吴孝良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必须责令支那zhèng fǔ对此人进行严惩。”
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对海军的惨败暴跳如雷,第二次派出的分舰队竟然全军覆沒,并且与武藤信义的旅团失去联系,如果连武藤少将也被支那人生俘或者击毙,那么帝国的脸面也将在世界各国面前被打的稀巴烂,
此时,rì本重臣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寺内必须下台,对支那以及那个叫吴孝良的小军阀必须予以严惩,尽管重臣们极力反对,就连寺内出身的长洲藩阀都对他失去信心,但是寺内正毅有大正天皇的庇护,所以他仍旧稳稳的端坐在首相的位置上,只是焦头烂额的寺内首相以及频频发病的大正天皇都沒注意到,在野党以及阁内反对派的倒寺内情绪已经逐渐演变为对天皇作为的失望与不满,一股暗流正在重臣们之间涌动,
寺内正毅跪坐在天皇下手边,神情萎顿,眼窝深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心力憔悴,他曾对天皇陛下暗示过,希望辞职由新首相重新组阁,以挽回rì本zhèng fǔ目前的不利局面,但是天皇却言辞拒绝了他的请求,并明确指示,即便辞职也要收拾完国内由米sāo乱造成的烂摊子才可以,
已经升任陆军参谋长的田中义一也加入了对寺内首相的挞伐队伍:“米sāo乱如今已经蔓延到一向稳定的关西地区,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事实证明寺内首相的温和政策已经彻底失败,如果不是加藤大臣当机立断派出陆军两个师团,控制住局面,恐怕叛乱者此时已经进入京都城内了。”
对于田中义一以及加藤友三郎的指责,寺内正毅无力辩驳,这两位曾经鼎力支持他的盟友已经彻底放弃了他这个失败的首相,如今海陆两军部的大臣,都成了他的反对者,他又如何为天皇陛下平息国内的纷乱呢,他觉得胸口内一腔子的血被压抑的无处宣泄,面前的二人也越來越模糊,逐渐到眼前一片漆黑……
寺内正毅失去意识前的一刻,只听到有人不断的惊呼,
“寺内首相……”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
天皇和首相在议事的时候同时病倒,这给帝国高层的重臣们带來的震动,不啻于一枚重磅炸弹的爆炸,最终,寺内内阁的其他重臣们尽管早在此前便纷纷与这位焦头烂额的首相决裂,但仍旧决定对外封锁这个消息,因为这个突然事件的发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如果此时公布很显然会将他们带到权力斗争极为不利的境况中,
但是,纸终究保不住火,在野党们很快得知了天皇与首相同时病倒的确切消息,并在帝国议会上突然发难,
“天皇陛下与寺内首相同时病倒,内阁必须对各位议员们有所交代,寺内首相不能理事,便应该立刻明确由谁代理,你们密而不报,究竟是和居心。”
“是啊,难道你们想假传圣意。”
……
一时间各种猜测与指责纷至沓來,以加藤友三郎为首的一干内阁重臣,并沒有做好迎接在野党挑战的准备,最终在议会一败涂地,但是他们仍旧不甘心的把持着内阁,并坚持,虽然寺内正毅患病在身,躬亲政事却不会收到影响,看样子竟是要力挺寺内首相到底,
近卫师团第三联队长寺内寿一大佐是寺内正毅的长子,他看到内阁重臣们让人啼笑皆非的表演,愤愤不平,在刚刚苏醒过來的父亲床边抱怨,
“老家伙们又开始力挺父亲大人,这群无耻小人……”
寺内正毅却摇着头,虚弱的打断了儿子的抱怨,
“寿一,你须谨记,父亲与他们的结合无非利害二字而已,他们架空为父,是因为我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上,如今又在帝国议会力挺为父,则是他们需要我这杆首相大旗。”
讲到这里,寺内正毅一阵猛烈的咳嗽,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国事糜烂至此,为父不能放任他们继续胡來,你明rì便去代为父觐见裕仁皇太子,以天皇病重的名义请皇太子摄政,同时也将为父的辞呈交到皇太子手中,请殿下另择人组阁……”
寺内正毅说完这番话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裕仁皇太子突然成了整个东京都瞩目的焦点,病重中的寺内首相在请辞的同时,敦请皇太子代天皇陛下暂摄国政,
第264章 绝望的水川
寺内正毅突然辞职以及拥戴裕仁皇太子摄政的行为,让所有内阁重臣们措手不及,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家伙竟然会拉上整条船为他陪葬,
“寺内这老狗,竟然不顾长州藩阀的情义,将咱们统统卖了。”田中义一咬牙切齿的骂着寺内正毅,但他全然沒有去想,此前也是不顾同为长州藩的寺内,积极架空了这位年迈的首相,
“情况对我们很不妙,原敬已经积极响应拥立皇太子的号召,政友会的议员们已经在私下里勾结,如果不早做应对,必然会让他们得逞。”一贯很少露面的海军元老山本权兵卫参与了密谋,他对局势表示出极大的担忧,
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同样一脸忧sè,对于山本权兵卫的担忧他深有同感,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确定新首相人选,我认为西园寺侯爵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两度出任首相又是出身于仅次于“五摄政”家的“九清华”家贵族,由他组阁一定不会有人反对。”
密谋诸人听罢加藤的建议都纷纷点头称是,以当前形势來看,的确沒有谁能比西园寺公望出任首相对他们最有利了,
不过偏偏事与愿违,当西园寺公望得知内阁yù推举他为首相的时候,却称病拒绝了,并推荐了一位令萨长两藩阀心底冰凉的人物,那就是原敬,
……
水川健吾为了寻找花子拖着一条病腿走出小渔村,由镇上一路到县城却始终沒寻到那个邻家女孩的身影,但还是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在县城,水川健吾竟然遇到了邻村的一个熟人,熟人依稀记得那个叫花子的女孩被乱民裹挟到临县长野去了,
于是执着的年轻渔民又从富山县城一路追到长野,到了长野后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顿感五雷轰顶的消息,富山县流窜过來的乱民已经被陆军第十五师团重兵绞杀,剥的赤条条、血淋淋挂满了道路两旁的杨树,水川甚至一度挨具尸体查看是否有花子的影子,但仅仅一个上午后,他便吐得再无力看下去,
水川健吾的异常举动终于引起了当地jǐng察的注意,戒严刚刚解除不久,很多人仍旧与zhèng fǔ作对,所以便衣就偷偷跟踪拖着一条病腿,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进了长野县城,
长野素有rì本屋脊之称,进入九月后已经能明显感到秋风萧瑟,漫山树叶已经开始变的红黄杂驳,水川健吾却无心多看一眼,他失魂落魄的进了县城,此时他已经身无分文,找不到花子又被困在这里,心底荡起阵绝望的忧伤,那一排排赤条条的尸体该不会有那个他既期盼又惧怕出现的苗条身影,
就在水川失魂落魄之时,两双大手拧上肩头,沒等他反应过來,剧痛便自肩膀传來,他的两臂被反剪到背后,卡擦两声一片冰凉锁住了双手,
“你,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意识到不妙的水川,惊恐的挣扎起來,扭动着身子大喊大叫着,随即剧痛从肚子和颧骨处传來,疼的眼泪流了出來,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起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身体,眼角余光告诉他,袭击自己的是两个表情凶悍的家伙,虽然不知道这伙人想做什么,但他明白自己遇上麻烦了,
只听其中一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厌恶的道:“这是第几个了,rì向君你记得不。”
另一个公鸭一样声音回答道:“哪里有时间记,直接推倒城外,处理掉算了,如果这样身下去,咱们恐怕要被累死呢。”
紧接着水川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提了起來,他清楚的明白此刻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因为已经被人误会成抢米作乱的渔民,但他不是,他开始解释,
“我是來找人的,和那些人不一样。”
“嘿嘿,空口无凭,你一句话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便衣jǐng察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继续推搡他相县城外去,此时此刻水川健吾心底泛起一阵绝望,随后他又告诉自己决不能这样束手待毙,成为和城外树上那一具具赤条条的死肉之一,他想磨蹭一下时间,却被两名便衣识破,狠狠的又挨了两记猛拳,
“老实点,别耍花样,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
便衣恶狠狠的jǐng告着,却不防迎面拐來了一队由城外进入城内的农民,由于戒严数月,城外山里山里的农民食盐等生活必需品消耗殆尽,不得不蜂拥进城内购买,但是市政厅又怕引起sāo乱所以每次只放入城内一部分人,他们三个很不巧的撞到了入城采购必需品的山民“大军”,
水川健吾很快便被人群冲开,距离两个凶神恶煞般的jǐng察越來越远,他觉得机会终于來了,必须把握住,否则稍纵即逝,水川奋力撞开人群,穿过人头攒动的大街,朝不远处的小巷奔去,
便衣见囚犯跑掉,又被大批山民挡住去路,又急又气掏出手枪來冲天空“啪,啪。”就是两枪,挡在路上的山民们顿时受惊,呼号着四处奔逃,反而将场面弄的更加混乱,听到身后的枪声,水川健吾跑的更快了,他双手被手铐铐在背后,跑起來平衡xìng很不好,加上慌张着急,短短几百米竟然摔了两次,
后面便衣jǐng察的咒骂声越來越近,水川健吾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气与勇气,连那条连rì來折磨他的病腿都不再觉得疼痛,发足狂奔,但是,在拐过街角时由于速度太快,他又一次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摔了出去,
水川健吾在摔倒的瞬间暗暗叹息:就这样结束了吗,
一辆西式马车急急停在摔倒在地的水川健吾面前,再慢一拍,大青马的前蹄就会无情的从他身上踏过去,驾车的车夫显然惊出一身冷汗,满面怒容,既因为差点出了人命,又害怕车内主人的责骂,
车身左侧的小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身着白sè西式洋裙的少女走了下來,水川健吾趴在地上面对白裙少女呆住了,眼前是天上的女神降临吗,他使劲的眨着眼,想确认这不是做梦,随即,一个天籁般的声音自那少女口中传來,
“渡边快将这个人扶上车内,jǐng察又在乱抓人了。”
第265章 绥东军委会
水川健吾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极不真实,女神一般高贵的白裙小姐如何会救自己,但等他躺倒在马车厢内的座椅上,清晰地感受到身下坐垫的柔软,以及嗅到车厢内淡淡的幽香时,心里才踏实起來,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白裙小姐催促马车夫继续赶路,
“渡边不要再耽搁了,我们走吧。”
车刚刚加速却又疾停了下來,原來是那两个便衣jǐng察拦在了前面,
“干什么的,看不到这是美屿家的车吗。”
马车夫指着车身上的家徽牌子狐假虎威的喝道,在这长野城中有几个人够胆子拦美屿家的车子,这俩小便衣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我们是长野jǐng察厅的……”
两个便衣回答的十分心虚,他们当然认识这便是美屿家的马车,但猎物失去目标,急乱之下竟然沒看仔细便胡乱将车拦了下來,车门上一扇小窗打开,白裙少女探出头來,浅浅一笑,
“我急着回家,长野治安还要多多拜托二位。”
“哈伊,美屿小姐。”
软语温言如化骨清风,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低头称是,然后乖乖的闪开道路,恭谨的让马车驶过,其中公鸭嗓子的jǐng察似乎还回味着适才的白裙少女,由衷的赞叹着:
“不愧是美屿家的小姐,简直就是天上的女神。”
另一人则不屑的拿手狠拍他的头,“什么美屿家,二十年前不也是和我们一般的穷人,却不知得了哪位神的眷顾,贩卖木材也能有了今rì的财富和地位。”
公鸭嗓也是一阵唏嘘,“谁说不是呢。”
随即又神秘兮兮的对同伴附耳小声道:“据说,美屿家主年轻时去过支那……”
……
西伯利亚,黑龙江入海口的庙街小城自清zhèng fǔ割让给沙皇俄国后,第一次迎來了中**队,整整一个师外加一个骑兵团的人马穿城而过,满城的俄罗斯人惶惶不可终rì,有些年龄稍大的移民,还记得几十年前鸠占鹊巢的惨案,如今城中中国人所剩无几,他们的军队如今杀了回來,报复行动自然在所难免,
可是这些大胡子们胆战心惊的等了几rì,却不见有士兵上门來驱逐他们,并且街面上不但沒有想象中的烧杀抢掠,反而情况逐渐好转起來,大队的士兵相继撤出城去,只有少量的中国士兵持枪巡逻,俄人对于这些情况十分不解,好奇心便渐渐战胜了先前的恐惧,开始出门互相打听起來,
“听说是南面的吴将军,他刚刚宣布,在庙街只要遵守绥东军的法律,无论国籍民族,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的受到绥东军的保护。”
“是吗,该不是骗我们放松jǐng惕吧?”
“伊万你个酒鬼,还有什么好骗的,难道要骗你家院子里满地的酒瓶子吗。”
扎堆的人们轰然大笑,
秋霜白露,草木枯黄,九月的庙街已经进入深秋,吴孝良整rì沉浸在忙碌与不安中,李泽军被派出去剿匪,身边少了个唠叨的人,着实清净了不少,但是他的心却始终悬着,rì本人的怒火迟迟沒有到來,国际上也沒有半点消息,孙家钰几次自天津拍电报过來,让他放心,běi jīng沒有丝毫异动,不过,孙家钰还带來了一个好消息,裕昌已经派人进驻海参崴,资金也相继注入,绥东银行已经进入到筹备成立的阶段,
尽管rì本人目前沒有任何动作,整个绥东平静的好似一切战争都不曾发生过,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來临前最后的宁静,他命令部队在海岸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
第二师副师长梁遇chūn这几rì搞不明白这位吴司令到底是如何想的,虽然他在海岸边以及城外积极修筑防御工事,但实际上他在军事会议中沒有一次提到将可能遇到的rì军登陆战斗,绝大多数时候实在讨论军队思想的建设,并下发了大量临时刊印的小册子,
小册子的内容是吴孝良亲自拟的,内容上不止一次的强调军队思想建设,并提出只有统一思想,才能有效发挥出一直军队的战斗力,才可能在将來有可能发生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随后,吴孝良宣布绥东军成立军事委员会,由他自兼主任一职,增选四名执行委员,并在会议上一再确认军事委员会对绥东军的绝对领导权,同时,改组绥东军,同时成立绥东军政工训练速成班,他亲自任教员对亲自挑选出來的十几名各级指挥官进行突击培训后,派驻进团以上各级战斗单位任政治部主任一职,
在接下來的会议中,则一直讨论执委人选,最终确定尹呈辅、方其道、李泽军、张良佐四人,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呼声最高的的副师长梁遇chūn,以收复庙街之功竟然落选于执委之外,
对此,梁遇chūn的确很想不通,在他看來,尹、方、李三人在绥东军中,无论是资历还是军功都比他高,当选执委无可厚非,但是一个新近加入的张良佐何德何能插到他梁遇chūn之前,
“驭聪,对于执委的任免安排,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來。”吴孝良当然能看出梁遇chūn是有意见的,所以特意约了他來到黑龙江边,江面上雾气濛濛,东边就是入海口,荒草垫子于江岸两边向上游蔓延而去,竟是无边无际,
“我的确有意见,收复庙街难道错了吗,这可是连清zhèng fǔ和北洋zhèng fǔ都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情,仅仅因为沒有听从你的命令,沒有与俄国人勾结,便打压我了吗。”
梁遇chūn一腔怨愤此刻如火山爆发一样狂喷而出,他用右手食指推了下滑落下鼻梁的黑sè圆框眼镜,一张仍旧书生气实足的脸,透着战火与硝烟刻琢上的粗粝,
吴孝良冷哼一声:“只能看到收复庙街之功劳,落选执委你便不冤。”
“我不服。”梁遇chūn热血上涌,脱口而出,
“驭聪糊涂,rì本人在西伯利亚吃了如此大的亏,如何能善罢甘休, 必然要实施大规模的报复行动,如果将俄国人绑在绥东的战车上,替我们分担rì本人的怒火,才会使损失降低到最小。”
梁驭聪颇为不屑的反驳:“西伯利亚被我们防守的铁板一块,他再來就像前两次一样狠狠的揍他便是。”
吴孝良点点头,满脸忧sè的道:“如果rì本人南下呢。”
第266章 驻屯军的报复
九月底的天津仍旧酷热难耐,秋老虎晒的人们无精打采,老城南门外三里,道东海光寺一片兵营内,人声鼎沸,继而营门大开,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出兵营,哇啦哇啦喊着周围百姓听不懂的话,更加与众不同的是,他们身着的军装是明显不同于北洋军灰蓝色的土黄色。
行人与摊贩们都惊奇的看着冲进城里的一队队土黄色洪流。
“咦,天津城不是不允许过兵吗?”
“何止,你看他们的军装是土黄色,可不是北洋的兵……”
百姓们窃窃私语,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心头竟然涌起莫名的兴奋。
“我的天,不知又要出什么的大事,这下有热闹瞧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这个胆大的愣头青直接堵到队伍头处,岂料还未开口,“啪”的一声枪响,只见警察的脑袋瞬间碎裂炸开,大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过兵,开始四散奔逃,瞬间哭喊声便响成了一片。
最先得到消息的天津警察总队开赴街头准备拦住这伙不明身份的军队,但是对方支起了马克沁重机枪,上百名警察惨死。由于天津城根据《辛丑条约》是不允许中**队驻防的,所以这些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士兵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城中的要害部门。
马厂驻军陈光远的十二师接报后,立即奔赴天津城,却在半路被早已埋伏好的日本天津驻屯军埋伏,交火后损失惨重,只好灰溜溜的撤回马厂。谁知日军竟一路尾随,在陈光远率十二师抵达马厂后,也跟随着发起了攻击。陈光远再次大败,无奈之下只好撤往临近的保定。
这回日军没有再次尾随,而是转了个弯北上而去。
新华宫内,大总统徐世昌瘫软在宽大的椅子上,他刚刚得到十二师师长陈光远的报告,天津日本驻屯军不宣而战,并且占领天津。包括徐世昌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不明白日本人这是抽哪门子疯。
“如今欧战还没有结束,中日两国同属盟国,如何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钱能训这个国务总理已经被段祺瑞打击的在国务院中几乎没有容身之处,如今只能躲在新华宫中依附于大总统徐世昌来办公。中华民国自成立之日起,他这可能算是最窝囊的总理了,并且没有之一。
其实这些北洋大佬们在说这些同盟之类的话时,完全忘记了,北方的吴孝良早就和日本人因为西伯利亚打的不亦乐乎。当然,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佬们还不知道,吴孝良两次击败日本舰队,使日本在国际上蒙羞,如果不扳回这个面子,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罢手的。
此刻,外交总长陆征祥被召到新华宫中,大总统徐世昌直起身子,焦急的问道:
“子欣那,你来的可好,快参详参详,当前日本占领天津威逼北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大总统,日本不宣而战必有原因,征祥认为想平息此事,非段芝公亲自出马不可!”
陆征祥在北洋政府中是倾向于段祺瑞的,所以,他在适当的时候必须抬出这位段芝帅。的确,段祺瑞与日本人渊源深厚,由他出马,说不定一场刀兵之祸就能消于无形。
但是,新华宫内诸人哪一个都不愿意,也不敢放弃手中的权力,一阵沉默之后,还是大总统徐世昌说话。
“段督办最近抱恙在身,我看就不必惊动他了,还是烦请子欣兄亲自跑一趟东交民巷,看看这日本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与此同时,段祺瑞私邸内,陆军总长徐树铮也将日军突然不宣而战,占领天津的情况报告给了段祺瑞,段祺瑞同样大吃一惊,他对日本人的行动也是摸不到头脑,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日本对中国开战的行为。并且两个月前日本政府刚刚支付了一笔金额为四千万元的借款,翻脸的速度也堪比翻书了。
“这不会是天津驻屯军的私下行为吧?”
段祺瑞揣测着,但那是徐树铮接下来的汇报,打破了他的幻想。
“芝公,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日本海军的三艘铁甲舰,已经开进渤海湾,随时威胁京津,我们必须早作打算啊!”
段祺瑞低头沉吟,早作打算是必须的,但是要想出应对之策,却必须明白日本究竟是因何如此行动如疯如狂。
徐树铮突然一拍脑门。。
“此事八成与吴维中那小子有关联,前几日他还发电报来说,击败了日本进攻海参崴的企图,难不成,难不成……”
徐树铮想到了一种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答案,此番日军突发制人纯属军事报复。
但是段祺瑞提出了质疑:“日本总该不会是因为一次登陆惨败就做出日此愚蠢荒唐的事情来吧?”
徐树铮嘴上不再坚持,立即叫来秘书,责令他去电绥东,询问关于此事,日本究竟是为了哪般?
……
西伯利亚庙街小城,吴孝良正在主持一次小型会议,接到段祺瑞密电后,似早有预料般的一拍大腿,冷冷道:
“日本终于还是动手了!”
说罢看了眼梁遇春,又说道:
“驭聪,如何?日本人果真将目光从西伯利亚移开了!在我们这里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会在南边变本加厉的拿到!”
方其道似乎在添油加醋。
“这一次他们可以面子里子都拿到,如果北洋那些大佬们拿不出让他们满意的方案,恐怕是难以善罢甘休!”
吴孝良点头赞同。
“不止,依我之见,目前为止,他们都未必知晓日本因何不宣而战。”
梁遇春涨红了脸,他突然觉得日本在天津的疯狂举动似乎与自己此前的贪功,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因果关系,或许真如吴司令所言,三家不输不赢,才是这场战争真正最好的结果。只是事已至此,假设无益。
“各位,遇春愿率本部人马入关与小日本决一死战!”
方其道毫不客气的批评道:“鲁莽,胡闹,绥东军目前乃是远水不解近渴。再者,你如何南下?张作霖会乖乖放你通过?别忘了,他与日本人的密切程度,远胜于国内其他军阀,并且他急需取得日本的支持已达到控制东三省的野心,你过境吉奉两省,能保证不是送羊入虎口?”
梁遇春憋了半天,终于又挤出一句。
“那我们该如何做?”
第267章 原敬上台
“出兵!日本鬼子在哪里,我们绥东军的身影便出现在哪里!”
吴孝良斩钉截铁,一瞬之间他下定了出兵的决定,据说日本人此番有意割占山东,前世的中国正是因为一味的软弱退让,才给了日本人胆子搞“九一八事变”,乃至后来的“七七事变”。既然他吴孝良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要做出些改变,哪怕是只能激起一点点国人小小的抵抗声音,也不虚此行。
方其道听后,则极力阻止,“维中万万不可如此,绥东形势不稳,一旦率兵入关极有可能出现反复!”
吴孝良紧紧的盯着方其道双眼,他觉得这位曾经敢于对抗强权的热血青年,自湖南一役回来后就彻底变了,变得圆滑、老练、世故,他搞不懂一个人怎么能改变的如此逆转,如此彻底。他曾探寻方其道在湖南发生了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
他也知道从实际出发,绥东军的确不宜再有大动作,西面有张作霖这个准岳父虎视眈眈,北方有白俄、苏俄以及日军武藤残部,一个不小心就有一败涂地的危险。他也清楚的明白绥东军能够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发展成几日之规模是多么的不易。但是……
“我们不能忘了根本,我们首先是中**人,然后才是绥东军人,如果日本人要挟北京割让山东,诸位能眼睁睁看着吗?我们收复绥东,却因此丢了山东,这有意义吗?”
日本人亡我中华之心不死,这次事件如果不强硬对待,中国政府过分软弱的话,搞不好便会发展为其提前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催化剂。想到这里,吴孝良不禁毛骨悚然,他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原本只想以绥东之力迎接日本人的怒火足以,却没想到他们如此狡猾,柿子专挑软的捏。
还有准备劝上一劝,吴孝良摆手制止道:
“勿须多言,先回海参崴,然后整军出兵!”
日本东京都,时间回到半个月前,寺内正毅抛出的重磅炸弹,将整个日本整个重臣高层震的不知所措,尤其是萨长藩阀几乎集体失去准确判断,极力阻止裕仁皇太子也就是未来的昭和天皇代大正总摄国政。
但是,把持内阁的萨长官僚没料到,很快便有元老重臣表示了对裕仁的支持,首先是明治勋臣西园寺公望在内阁表态。
“天皇陛下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是到了让御人殿下站出来的时候了!”
在陆军以及政界影响颇深的另一位元老,山本权兵卫随即附和,表示对西园寺的支持。
“西园寺阁下所言极是,此番帝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天皇陛下与首相同时病重,国内乱象频频,对外又连续败给愚蠢的支那人,是到了应该做出改变的时刻。”
如果说西园寺的表态还有些模糊,那么萨摩藩出身山本权兵卫的发言则是极具重量的,让萨长系的重臣们纷纷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表示把持日本内阁政治半个多世纪的萨长藩阀内部已经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反而是加藤友三郎这个萨长藩外的人物积极维护着这一集团的利益,他认为点燃这次事件的焦点在于出兵西伯利亚,而战败更使内阁在困境中雪上加霜,不过,他还是有更加不同的看法。关于帝国连续失败于支那人,不过是俄国人在背后搞的鬼,其目的不过是,将帝国的怒火引到支那人身上。
经过秘密调查,无论是第一次海参崴登陆战,还是庙街大海战,都有俄国人参与其中,并且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所以那个姓吴的小军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棋子,帝国真正的敌人应该是宿敌俄国人。如果在此时更迭内阁,只会使国内外局势更加雪上加霜,而俄国人则会趁着帝国重整内阁的喘息机会,重新牢牢控制住西伯利亚。到时候机会稍纵即逝,损失最大的是帝国。
这种看法后来得到了内阁成员的一致认同,他们也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军阀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将帝国几次三番的击败。他曾以此为理由在议会试图说服那些政友会的混蛋们,但是只被当做苍白无力的狡辩,然后被众人赶猪一样轰下台。
内阁倒台已成定局,大家为首相人选争论不休,吵了一个星期也没争出个长短来。还是病中的首相,寺内正毅给大家指了一条明路。
内阁会议后的第二天,帝国海陆两军缔造者,最有权势的元老山县有朋拜会了病中的首相。
“山县公爵大人,我已经病入骨髓,不久人世,内阁吵嚷不休,对帝国绝不是好事,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接下来的事情就多多拜托了!”
寺内正毅于榻上挣扎着爬起来颤微微的对着山县有朋行了一礼。山县有朋虽然年迈却身体硬朗,立刻扶住了形容枯槁的寺内,入手处竟是一把骨头,坊间风传,寺内乃是惧怕压力才称病不出,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快不行了。
“寺内首相可有中意人选?”
寺内正毅重新躺好后,逼着眼睛喘息了一阵才缓缓道:“如今国内乱局,非一位功勋卓著、声望无两的元老不可。”
言及于此便不再多言,沉默了片刻又继续叮嘱起来:“支那新崛起的小军阀,那个叫吴孝良的,我有种预感,将来他一定是挡在帝国面前最难对付的敌人……”
山县有朋对他提出选择首相的原则十分赞同,但是对他如此高看一位支那小军阀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以为然。离开寺内家后,他将人选锁定在了功勋与出身两者兼备的西园寺公望身上,岂知西园寺公望竟然极力推脱,并大力举荐了一位政友会的平民,原敬。
最终政友会在裕仁皇太子以及山县有朋的支持下给了现内阁几位阁臣最后一击,萨长两藩把持内阁半个多世纪的情况在此刻宣告结束,政友会总裁原敬被正式任命为大日本帝国首相。
原敬对内主张以温和手段安抚民众情绪,并给予救济,赦免乱时罪行,以图尽快恢复秩序,对外则继续强硬态度,多次公开声明,日本陆军将会在年内登陆西伯利亚,并且一定会积极配合美国以及国联,维持俄国在东亚远东地区的和平,以及保护本国与他国商人生命财产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