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意外的复仇
桥本隆一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压抑着胸中的愤怒,咬牙说道:“请吴将军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给帝国水兵们训话,”
李泽军愣住了,吴孝良也停止了宣讲条例,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的优待了感召了这个rì本大佐,不可能嘛,
“好,去指挥室,谦亭你拟个稿,看看该如何说,”
一行人攀上舰桥,进入指挥室,李泽军很快拿來一张纸塞到桥本隆一手里,
“按照上面写的念,老实点,别耍花样,”他还不忘jǐng告一下,
桥本隆一微微颔首接过写满字的纸,看了几眼,他的中文还好,读写都不成问題,來到通信筒前打开开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的用rì语缓缓说道:
“帝国水兵们,我是舰长桥本隆一大佐……”接着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直到李泽军失去耐心,催促他念下去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声音已经颤抖,
“我是舰长桥本隆一大佐,我与三宅少将均已落于敌手,陆军的溃败已成定局,你们逃生无望,希望你们对天皇陛下尽忠……”
吴孝良身边的参谋是懂得rì语的,听到这里,脸sè聚变立刻上前去,一把扭住他阻止其继续说下去,
参谋的突然出手将吴孝良和李泽军都吓了一跳,但吴孝良随即就反应过來,这个桥本大佐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参谋果真道:“旅长,这家伙不老实,让下面的人自杀,”
李泽军勃然变sè,一拳冲桥本隆一打去,正中脸部,只见他整个人嘭的一声飞了出去,跌坐在地板上,他是真的动怒了,如果自杀不单单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万一他们将船底炸出个洞來准备自沉,自己这一天來的努力就白费了,并且战士们也白牺牲了,所以由不得他不动怒,
桥本隆一跌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沒站起來,李泽军冷笑一声命令士兵将他带下去押回岸上战俘营,末了还特意嘱咐一句:
“关禁闭,沒命令不许放出來,”
禁闭室是个只容一人坐下的小空间,正常人关在里面久了都会疯掉的,李泽军此刻心中恨意正浓所以对他施以了最严厉的惩罚,同时又转身对吴孝良说道:“旅长,这里不安全您和参谋部的人请立刻下船,”
吴孝良也意识到桥本隆一刚才的讲话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后果,后悔刚才的大意,他并沒有听从李泽军的建议,而是下定决心:“命令士兵们全力进攻,不必再有所顾忌,务求速战速决,”
既然有玉石俱焚的危险,那么舰体受创总比沉到水底毛都不剩一根要强吧,
命令下达不久,一个士兵來报告,被抓的水兵俘虏中有一人要见吴孝良,有重要情报提供,
此时,吴孝良已经处于怀疑一切的状态,立刻怀疑是不是又有人要耍花招,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那个士兵说:“带他來吧,看看这帮家伙还能耍什么花招,”
不多时,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的rì军士兵被带了上來,只见他对着吴孝良就是一个九十度弯腰的大鞠躬,叽喱哇啦的说了一堆rì本话,参谋赶紧翻译道:
“中国将军,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帮您安全的控制整条船,”参谋翻译完这句话,那个rì本士兵便住口不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吴孝良的反应,不过,吴孝良反应很平淡,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sè,
“说罢,只要确实可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并给你zì yóu,”
但是这个rì军士兵显然对吴孝良开出的价码不感兴趣,而是语速更快的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亲手杀死一个人,我的仇人,”
这个要求让吴孝良大跌眼镜,和李泽军对视一眼后,他问道:“我要先知道这个人是谁,”
“渡边大尉,他也被你们抓了,”
“好,我还要知道他和你有什么仇,”
rì本士兵不禁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他……他强jiān了直子,直子是我心爱的妻子,她无颜再面对我,在一天夜里终于偷偷的跳了海,我找了她整整一年,却连尸身也沒找到,后來,我得知渡边在河内号服役,就千方百计的也來到河内舰,为的就是找机会为直子报仇,如今这个机会等來了……”
说道这里rì本士兵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來,
“好,你说方法,成功以后那,那个混蛋任你处置,”
吴孝良在情感上接受了这个交易,他才懒得去追查此人所说的真假,但看他情真意切如果是假的,演技倒是不俗,
rì本士兵大喜过望,又加快了语速:“河内舰有一点很特殊,就是他的通风口全部在甲板建筑以上,只要将所有的通风孔封死,然后再由通风口向内部灌烟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李泽军听后由衷的赞道:“好毒的计策,”
那rì军士兵毫无难为情的意思,一气说完便不再多说任何废话,
吴孝良认为可行,立即派人跟了那士兵去挨个堵通气孔,并准备了燃烧物,开始向密闭的舱底灌烟,与此同时下到底层舱室里战斗的绥东军士兵也撤了出來,并关闭了隔水舱门,
水川健吾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静的渔村几天之内怎么就变成了空空荡荡的**,几天前一起去县上的大婶们回來者寥寥无几,这其中也不见了花子的身影,他十分为相邻的这个少女着急,她从小便沒了母亲,而父亲又在上次空载而回后再一次去了海上,一双浅浅的酒窝又浮现在眼前,他问遍了回來的欧巴桑,所有人都拍着胸口,一副侥幸之极的表情,
“还好跑的快,县里出动了jǐng察,抓了好多人,打死好多人……”
“哪里是jǐng察,分明是军队,子弹打的像倒豆子一样,太恐怖了……”
欧巴桑们七嘴八舌的回答,听的水川健吾心里一点点发凉,他回家收拾出仅有的一件衣服,换下身上破烂的褂子,拖着一条伤腿连夜出了渔村,直奔县上而去,
第241章 御前病发
与西伯利亚隔海相望的rì本正经受着明治维新以來前所未有的sāo乱。庶民们对米的渴望已经经由暴力转化为愤怒。继而这股愤怒如瘟疫一般迅速的传遍全国。暴乱。抢劫。谋杀。武装冲突四处弥漫。鉴于情况紧迫。内阁不得不宣布戒严。命令陆军开进城市。逮捕聚众闹事者。
东京都。寺内正毅匆匆赶往天皇御前。这几rì已经有风言风语传來。三宅光治的二十四联队以及桥本隆一的海军舰队已经在西伯利亚遭到惨败。但这毕竟是毫无根据的谣传。但是今天大正天皇召他入宫正式询问此事。便很耐人寻味了。
按照时间掐算。此时三宅少将应该已经进占海参崴。而桥本大佐的河内号也应该按照机会返回横须贺母港进行休整。但是消息却迟迟沒有传來。如今谣言布满宫廷内外。内阁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御前会议上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激动的拍了桌子。他拿出直接证据。证明远征西伯利亚的先头部队已经全军覆沒。三宅少将与桥本大佐已经深陷敌手生死不知。而更为严重的是河内号战列舰竟然也折损在海参崴。具体情况不明。
这一切消息是渔船搭救回來的rì本水兵所带回。起初这件事只有海军部几位大臣知晓。他们一直无法相信。支那人怎么可能打败帝国陆军。更何况还有河内号超大口径舰炮的支援。而河内号的失陷更是让人匪夷所思。无法理解。支那人甚至连炮艇都沒一艘又如何与排水量超过两万吨的钢铁巨舰作战。
就算是与俄国人合作。他们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战绩的。最后大家得出一致结论。就是这些水兵很可能是临阵脱逃。为了避免承担责任而编造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随着rì子一天天过去。陆续逃回來的水兵都带回來了同样的消息。这就不由得他么不重视此事。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还亲自审讯了一番。
最终。已经基本可以确定。rì军在西伯利亚的确遭遇了惨败。按照加藤友三郎的本意。这件事必须在全国sāo乱这种极不稳定时期保密。但是大正天皇不知从何种途径得知了此事。派人來问询。他只好如实相告。
“内阁要为此事负全责。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便仓促派遣军队远赴西伯利亚。最终招致惨败。”一叠叠的审讯笔录被摔在寺内正毅的面前。他胡乱的拿起來。大致扫视着。脸上的汗水噼里啪啦向下滚落。他明白。如果笔录上所记录的闻知属实。那么他和他的内阁完了。
寺内正毅求援一样的向大正天皇看去。大正天皇却似乎心不在焉。修剪极为齐整的牛角胡子上涂着厚厚的凡士林。样子似乎有几分滑稽。但是他此刻却是决定臣子生死的次神级人物。而大正天皇对自己求援的目光视而不见。似乎也表明了他的态度。首相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陛下。臣辜负了您的信任与期望……”
如果对天皇说这种话。接下來便应该是顺理成章的请辞。但是大正天皇恰恰在这个时刻开口。并打断了寺内的讲话。
“朕深知你等治国不易。明治革新后帝国未尝一败。而今国家内忧外患。希望诸君同心协力。共度危局……”
说到这里。大正天皇颤抖着用手扶住了榻榻米。似乎十分痛苦。几位重臣都是心里一紧。忧虑天皇的健康。又都出于对他自尊的维护而装作不见。寺内暗叹口气:陛下病发的越來越频繁了。国家正值多难之秋。他能挺过來吗。
早在chūn天国会开幕时。天皇陛下就当众病发。举止异常。傻笑连连。甚至将演讲稿卷成望远镜对着各国使节们乱照一通。让重臣元老们觉得丢了rì本的面子。
“哈。。你们几个老头。來陪朕玩骑马……朕刚得了匹好马。你们这辈子怕是都沒见过呢。”大正天皇突然语调尖利。不知所云。
陆军参谋次长田中义一摇头苦笑。如果大rì本帝国的天皇是个jīng神病的消息传出去。可真叫世界人民取笑呢。
重臣们脸sè也都难看之极。加藤友三郎这回是铁了心要为海军找回这个面子。因为内阁的疏忽。导致舰队惨败。无论如何他也要寺内将这个责任担起來。
而田中义一虽与寺内正毅同为长州藩阀。这一次却并沒有站在寺内首相的一边。他已经明显的预感到寺内这条船马上就会沉掉。民众的sāo乱。战事的惨败。都会成为他从政以來深深的耻辱。
加藤友三郎不顾天皇病发。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据最新可靠情报。三宅少将与桥本大佐是被支那一位新崛起的小军阀所俘。据说此人年不及二十五。姓吴名孝良。而三宅少将今年是第二次败在他的手中。”
与会重臣。们立刻一阵嗡嗡之声。开始他们只是从两位指挥官生死不知的笔录中猜测。他们是否已经玉碎。如今加藤友三郎爆出他们被生俘。这的确是帝国zhèng fǔ以及陆军和海军莫大的耻辱。
大正天皇间歇的癫狂后似乎又恢复了理智。只是看起來虚弱无比。摇摇yù坠。他喃喃道:“吴孝良。吴孝良。此后三十年他会是帝国最强大的敌人呢。”
田中义一惊讶的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此人。他只知道中国的军阀中新升起一颗政治明星。叫吴佩孚。只不知这个吴孝良和那吴佩孚有无关联。
“看來帝国在支那的情报部门需要进行一番大力度的整顿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沒有半点消息。寺内阁下。你对支那的温和政策。现在已经证明是完全行不通的。支那人的所作所为是在对帝国进行挑衅。我建议帝国应该立即对支那国宣战。”
同为长州藩阀。竟然是田中这老贼第一个跳出來拆台。寺内将一口气憋了回去:“当务之急是先稳定国内局面。此时不宜对外宣战……”
<h3>作者有话说
这周需要凸票冲榜,有凸票的大大们,请支持一下老酒,拜谢!
第242章 近在眼前
大正天皇语气急促的喊道:“诸卿莫急……”
他此刻是不希望寺内立刻倒台的。至少要在把国内sāo乱平抑之后再倒台。否则一副烂摊子交给继任者。国内情形已经是非流血不能解决了。他们在暴力整肃了国内治安后。也就等于失去了民意。那么寺内的继任者很可能又成为过度内阁。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來越糟糕。还有满腔抱负沒有施展。已经沒有时间再无休止的等下去。
御前会议的结果令几位重臣极为不满。大正天皇虽然已经失去了对寺内的信任。但是在最后关头还是袒护了他。让他尽快解决国内纷争。
寺内对天皇的袒护受宠若惊。他不明白陛下明明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为何却又沒有顺着重臣们的意思问责他这个内阁首相呢。
在回去的路上。他忧心忡忡。忽的想起蔓延到全国的sāo乱。忽的又想起西伯利亚的惨败。脑中一片混乱。回到家中。发现松本刚吉已经等候他多时。
“寺内阁下。大谷大将的行程是否要延迟。陆军部已经对他重重施压。此刻他似乎已经动摇。站在了他们一边。”
寺内大感凄凉。如今众叛亲离。大有大厦将倾之感。他看着面前一腔热血的松本。心中莫名感动。到了最后居然只剩下当初自己最不看好的热血小子还站在身边。干涸多年的老眼不由得湿润了几分。
“支那国已经正式驳回了帝国的照会。”
……
河内号底层的舱室已经死寂一片。时至晚间。绥东军打开了封死的底层舱门。以及隔水舱的密封门。令人窒息的浓烟扑面而出。将本來已经冲到里面的士兵生生呛了出來。
李泽军深深的被震撼了。那个rì本士兵的主意当真歹毒。如此情势船底的舱室里莫说大活人。便是苍蝇蚊子也不会剩下半只。命人打开通风口。加快放掉里面浓烟。一个小时后。士兵们蜂拥而入。
活着的rì军水兵寥寥无几。极个别人侥幸逃得一命。按照李泽军的意思是给个痛快。但是吴孝良则不然。立刻命令军医抢救。一定要讲幸存之人的命保住。对于吴孝良的作为。李泽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先是优待俘虏。待遇甚至好过绥东军士兵。接着又是抢救濒死的rì军水兵。最后他将吴孝良的这种行为归结到他的心软上。
第二天清晨。河内号被拖船拖进港口。看着威武雄壮的军舰耸立于港内。金属在阳光下散发这工业的美感。吴孝良兴奋不已。不过。吴孝良并沒有欣赏多久。他今天还有很多比欣赏军舰更重要的事情。匆匆上了马车直奔彼得罗夫公爵私邸。
自打绥东军第二次解救下海参崴以后。彼得罗夫就彻底丧失了对城市的控制权。他也乐得如此。整rì里休息做乐。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市zhèng fǔ该发给他的薪水还一分不少。何乐而不为。相比之下。在欧洲曾经共事同僚们的悲惨遭遇。他已经感到十分满足。刚刚收到欧洲传过來的休息。米哈伊尔侯爵已经被新zhèng fǔ处死。全家更是不知所踪。
就在彼得罗夫心戚戚然的时候。老管家急急的赶來通报:
“公爵大人。吴将军來访。”
“哪个吴将军。”
他还沉浸在对老友的唏嘘感慨中。一时间沒反应过來。
“绥东军的那个吴将军。”
老管家对公爵大人这种神思不主的状态已经司空见惯。心里也是暗暗难过。短短一年时间。行事果段。思维敏捷的那个公爵大人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反应迟钝。整rì里伤心感怀的老人。
足足有半分钟。彼得罗夫从沙发上跳了起來。大声喊道:
“快请进來……”
接着。他又一拍大腿。“不。我亲自去接。”
话音未落。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客厅外传來。大门被推开。一位军装笔挺的青年将军昂首走了进來。正是吴孝良。
吴孝良。并沒有等通报的管家。便穿过院子径自进了小皇宫一般的大厅。吴孝良很是入乡随俗的跟彼得罗夫來了个熊抱。以示两人间的友好亲密。
“公爵阁下。好久未见。一切可好。”
“哈哈。很好。你们绥东军对我很优待啊。”
彼得罗夫说的是真话。吴孝良整了整衣襟正襟危坐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
“我这次來实际上是有一件事想咨询公爵阁下.”
彼得罗夫脸上绽开笑容。一双眼睛盯着青年将军的双眼。想看出些什么端倪。但是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
“吴将军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坦诚相告。”
“好。是关于十几年前那场海战的……”
吴孝良的话还沒说完。彼得罗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那场大战是他十几年來都不愿去触碰的一个伤口。帝国海军的jīng华在那次海战中损失殆尽。陆军竟也连战连败。甚至连他本人也成了rì本人的俘虏。
吴孝良显然注意到了彼得罗夫脸sè的变化。连忙将剩余的部分问了出來:
“公爵阁下。那场海战后。很多水兵以及舰上的军官流落在海参崴。不知还能否找到。”
彼得罗夫大为奇怪。不知他为何问起当年的水兵。随即他联想到夜里管家打探來。港口里停泊着一艘超级大的军舰。据说是吴将军从rì本人手里俘获的。难道。难道他想将那艘军舰据为己有。
彼得罗夫的心开始活络。这个青年将军什么都沒有。如果想成立海军。必然得依靠自己。都说陆军十年海军百年。帝国有着超过百年的海军历史。尽管在那一战中帝国海军的jīng英几乎全部凋谢。但是仍旧有种子留了下來。想到这里。彼得罗夫嘿嘿笑了起來:
“吴将军是想将那艘军舰重新武装起來吧。”
吴孝良哈哈大笑:“公爵阁下慧眼如炬。在下这点心思瞒不住你。的确有此想法。”
“年轻人。用你们中国话讲。你想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243章 复活前奏
吴孝良激动了。“如此说。公爵阁下是愿意帮忙的了。”
他知道这彼得罗夫当年参加过rì俄战争。据说还做过rì本人的俘虏。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还是海军。以他现在的身为和地位來判断。他当年至少也是个舰长。
果真。彼得罗夫沉默了半晌。雪茄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静静的燃烧。
“我当年是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的舰长。海战后期战舰被rì军击沉。当时我身受重伤。被转移到乌里扬号驱逐舰上。最后整艘驱逐舰都被rì军俘虏……”
听彼得罗夫如此说。吴孝良心道。传闻果然是真的。他沒有插嘴。而是继续静静的听着彼得罗夫的讲诉。
“涅夫斯基男爵就是当年那条驱逐上的舰长。战后我们被释放后。帝国zhèng fǔ便命令我们留在了西伯利亚。”彼得罗夫的目光一阵暗淡。
吴孝良明白实际上他们是被沙皇zhèng fǔ流放了。但是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留在欧洲的旧军官被枪杀的枪杀。下狱的下狱。彼得罗夫和涅夫斯基留在海参崴还能掌握一部分兵力和资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这彼得罗夫年岁已大。还能吃的了上舰之苦吗。
彼得罗夫仿佛是看出了吴孝良的担心。无限落寞的说道:“我如今年龄不过五十岁。如果沒有那次海战的失败。在海军中再干十年也沒有问題。好过做这个总督。”
随即他又问道:“不知这条船的总体情况如何。”这是彼得罗夫真正的担心的。一条船在经历大战后被俘虏。相比受损不会是轻描淡写。
“一号炮塔以及弹药仓全部进水舵片和桨叶损坏。舯部有几处漏水点。其他状况完好。”
吴孝良对军舰也不甚了解。只是大致知道这些情况。于是一一列举。情况远比彼得罗夫预估的好很多。除了一号炮塔进水比较麻烦以外。其他的都是小问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船厂可以解决这些基本养护。
想到这里彼得罗夫嘿嘿笑了起來当年远东太平洋舰队被全歼后。按照沙皇的命令。船厂应该被解散的。只是他心中还燃着希望。他相信终有一天。帝国海军还会重新成立太平洋舰队。一旦解散出现技术断层。那么到时候损失便不单单是一个船厂了。因此在他的一意坚持下。被保留了下來。只是想不到。要为这个年轻的中国将军服务。
彼得罗夫知道。随着沙皇的倒台他有生之年已经再难加入海军。拥有自己的军舰以雪当年之耻。如今这个机会他不想放过。拥有一艘真正先进的战列舰是他一直以來梦寐以求的夙愿。
还有水兵就更容易了。散居在海参崴当年的老水兵。沒一千也有八百。相信只要彼得罗夫当年这个海军少将下达征召令。当年的帝国水兵们都会义不容辞。
“吴将军。请立刻带我去军舰。我要先看看舰损情况。”
吴孝良欣喜若狂。能得到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列舰指挥官。是他所沒想到的。而且这个人还是彼得罗夫。他是十分属意这个人选的。此人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由他牵头來组织重建。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考虑到年龄问題。可以将年富力强的涅夫斯基配给其做助手。
彼得罗夫激动的连衣服都沒有换。匆匆披上外套随着吴孝良直奔海参崴港口。
夏末的晚风。已经带着丝丝凉意。打透了彼得罗夫并不厚的外套。但是这一点凉立刻便被他熊熊燃起的一颗火热的心所驱散。月光与灯火的映衬下。一艘钢铁巨舰静静的停靠在港湾中。散发着悠悠的光泽。彼得罗夫由衷的赞叹道:
“太美了。”
彼得罗夫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刻开始。面前这艘庞大的战列舰就是他的了吗。他兴奋的描述着他对河内号的判断:
“看大小。排水量起码要超过两万吨。我的上帝啊。rì本人竟然能早出这么大的战舰。”
“一、二、三、四……”
彼得罗夫一边数着战列舰的主炮管。一边在心里惊叹rì本人崛起的速度。建造军舰不单单是造一艘船那么简单的问題。它是直接与一个国家的工业能力与科学技术挂钩的。不管怎样能早出这样一艘军舰的国家都不能让人小觑。想到他的祖国如今内乱频频。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天啊。竟然有十二门360毫米口径的舰炮。如果同时发shè他的每一侧都会有八门炮瞄准敌舰。这将是多么恐怖的火力。”
彼得罗夫由衷的赞叹。
吴孝良将军舰的修复工作交给了彼得罗夫。并交代。无论需要钱或者是人。都可以直接來找他。老家伙好像瞬间年轻了十岁。脸上立刻焕发出不曾见过的光辉。
彼得罗夫痛快的答应了下來。既然不能再为祖国披上战袍。执掌战舰。那么做一个雇佣军也完全可以圆了被压在心底十几年的海洋梦。他并沒有问吴孝良能否保住这艘军舰。又如何应付即将展开疯狂报复的rì本人。因为在他心底的意识里。这跟本就是一道无解的数学題。当年倾整个帝国之力都败给了他们。如今凭借小小的海参崴又如何抵挡强大的rì本呢。
他不问是想给心底留下一点希望。不想绝望的太早。
吴孝良也在担心这个问題。回到绥东军刚刚组建的司令部以后。立刻召开了战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把处置军舰的议題放在了首位。尽管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但还是要放在会议上讨论一番。他必须取得部下们的支持。
阻力和预感到的一般强大。绥东市长、东北公司督办王怀事第一个跳了出來。
“绝对行不通。第一。修复如此庞大的一艘军舰所耗费的资金绥东无法承受。东北公司拿不出这个闲钱;第二。rì本人怎么会坐视我们将军舰据为己有。简直是天方夜谭。”
尹呈辅对王怀事的观点表示支持。方其道坐在会议桌后默默的抽着烟一言不发。只有李泽军对吴孝良的决定表示了军队的拥护。但是他能看出來。李泽军心里同样是不以为然的。
吴孝良沒想到阻力如此之大。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在绥东军中搞什么mín zhǔ气氛。zì yóu讨论。如今算是作茧自缚了。
第244章 会议
方其道最后还是发言了,他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又使劲拧了几圈,然后沉声问道:
“布川兄,如果我们不接收,这艘军舰,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王怀事被问的一愣,他只是本能抗拒接收这座烧钱的超级铁疙瘩,尤其在听说其造价超过八千万之后,更是对这个东西深恶痛绝,他得把东北公司的钱袋子护的紧紧的,如果旅长想要扩充陆军他举双手双脚赞成,就算没有钱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足了,但是海上有什么东西?值得lang费这么多钱去为何这个什么劳什子战列舰吗?
但是,关于如何处理这个庞然大物,他还没有具体想过,所以在方其道突然发问之后,变的张口结舌,他能在一瞬间说出反对的一万条理由,但是在处置上却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
方其道见王怀事不言声,也不追问,而是用手磕着桌面,继续缓缓说道:“河内号战列舰,拿在我们手里的确是个烧钱的机器,并且它烧钱的速度远远超过在做你我的想象。”
说到这里会议室里传来一阵嗡嗡之声,大家起初见他刁难王怀事,以为他是站在旅长一边的,但是看他强调军舰保养费用之昂贵,好像又不赞成,大家糊涂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将辛苦用绥东将士鲜血得来的战利品拱手再还给日本人吧?就算拆了卖废铁也是暴殄天物,这样一一艘军舰说他是集先进国家工业精华之大成的艺术品也不为过。”
尹呈辅到这里总算明白了,这个方致之是拐着弯的赞同接收河内舰啊。
“致之兄,你考虑过国际舆论没有?咱们抢了日本的战列舰,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如果他们倾兵来攻打海参崴,我们该怎么办?”
问题很尖锐,列席的各位头头脑脑都纷纷点头,认为尹呈辅提到的这个问题很有高度,并且是比资金更为难解解决的难题。
“难道你想将战舰送回去吗?”方其道语气中带着不善,他对于绥东军进来兴起的一股保守思潮极为不满,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来绥东是为了收复失土的,如果不趁机壮大最终的结局将是被滚滚历史洪流所淹没,他自来到绥东后每时每刻都存在着深深的危机感,尤其是见到日本所建的巨舰大炮后,对中国的前途更加忧虑,一旦中日开战,中国将毫无还手之力。
“送还当然不可能,索要赎金总是可以的吧!”
尹呈辅说出了他的想法,以他看来,与其拿着河内号这个烫手的山芋,不如拿来换钱,这样对日本也还有更大的余地可以转圜。
方其道耸耸肩,笑道:“振之兄财迷,总而言之,目前你们的两点顾虑就是资金和日本的潜在威胁吧?”
“是的!”
尹呈辅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王怀事也跟着附和。
方其道看向吴孝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立场。
“维中,如果你能解决这两个问题,我将坚定不移的积极支持绥东军接收这艘战列舰!”
高层们一番唇枪舌剑,根本没把吴孝良的提议放在议论中心,各自抒发着自己的见解,这将新近加入绥东军的澹台继泽看的目瞪口呆,对于习惯了君君臣臣那一套的他,很不适应。他刚刚被委了物资调配处主任的职务,物资调配处是个至关重要的部门,吴孝良能将这个职位交给他,说明了对他的信任,这让他沾沾自喜了很长时间。
吴孝良发现澹台继泽闷声不语的同时似乎欲言又止,就对澹台继泽说道:“忠武,说说你的见解。”
澹台继泽连忙起身,点头、鞠躬,他对这种围坐一起畅所欲言的开会方式很不适应,在山西督军公署时,从来都是长官发布命令,底下人商议如何执行。而这里似乎反其道而行之,大主意都要拿到桌面上讨论一番,身为一军之主的吴孝良并不急于使用威信使大家顺从自己的立场,好像更注重于说服大家认同。
有了这番认识,澹台继泽立刻就明白,吴孝良让其说见解实际上是想取得他的支持。坐下身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润了润喉咙。
“首先,我不认同尹副旅长的意见,讨要赎金一事万万不可。其一,日寇失此舰欲重新建造便再须八千万之数,而前后相加其损失耗费钱财为一亿六千万,并且造舰过程漫长非两三年不能竣工,此间日海军实力大损,威信丧失,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接收河内号战列舰,敌我力量对比此消彼长,此其二。如果任其赎回军舰,他损失不过千万,这不等于在变相资敌吗?”
尹呈辅被扣了资敌的帽子,气的浑身直哆嗦,喝道:“胡说,一派胡言!”
澹台继泽摆摆手,笑道:“尹副旅长息怒,按照你的思路,反过来我们可以给日本人钱,名目是买也好,租也罢,总之军舰想要回去是万万不能的,我绥东军宁可拆了卖废铁也不能做资敌之事。”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听着好像很在理,但是怒火中烧的尹呈辅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摸不到头绪,也不再提交还军舰索要赎金的提议了。
王怀事在一旁也拍了桌子:“闹了半天,还是要着落在东北公司上啊,我只有两个字,没钱!”
吴孝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个澹台继泽还真是个可人,一下就击中了尹振之的要害,只有这个王怀事聒噪的厉害,以前到还没发现他是个守财奴,不禁心中好笑。
“布川兄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河内号我绝不用你东北公司一分钱。”
说完便笑意盈盈的看着一瞬之间张口结舌的东北公司总督办,心道:这回你没理由反对了吧。
果真,王怀事运了半天气,一屁股坐实在椅子上,向后靠去,身子挨在椅背上,气鼓鼓的不再言声。不但是王怀事,尹呈辅、方其道也跟着暗暗吃惊,旅长莫不是在说胡话?
第245章 扩军
吴孝良当然不是在说胡话,就在三个小时之前,从天津孙家钰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久久不能平静的消息。他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电报过去,看看天津良大是否能抽调出资金来,支援一下绥东的困局。谁知孙家钰一口答应下来,并且给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良大目前可以随时抽调的资金已经超过五千万元
孙家钰果真能干,青霉素的问世正当其时,欧战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死伤,他趁此机会在欧洲大量倾销,并且诺贝尔奖颁发给吴孝良,又有班廷这个西方面孔的证实,都为良大生产的青霉素提供了强大的声誉保证。
在欧洲注册专利之后,良大的青霉素整船整船的运往欧洲,仅仅半年下来,便积累了超过五千万英镑的财富,折合成中国银元约达到惊人的三亿元,这是何等的暴利?而这笔庞大的财富,只有七千万汇回了中国,出于各种阻力,大部分的财富都滞留在欧洲。
此时的孙家钰更是雄心勃勃,计划在欧洲兴建制药工厂,目前已经选定法、英两个国家,前期考察基本完毕,只等入秋他亲自去一趟便敲定好,开始正式投建。
所以在这次会议上,等反对吴孝良的部下们将全部阻力寄希望于巨大的财政支出时,便正中他的下怀。五千万元的资金将在座所有人惊的有如石化,如果说方其道在见到整整数船价值两千万元的军火时,还啧啧惊叹,那么此刻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内心的感受了。
很难想象吴孝良是从何处弄来的五千万,虽然几个老兄弟知道他家底殷实,办有药厂,但也绝想不到药厂能够如此赚钱。
“乖乖,咱们绥东军也成财主了!”李泽军下意识的喃喃道。
抛出五千万的消息后,虽然仍旧有人认为日本人会被触怒,并且会对绥东军造成威胁,吴孝良面对畏战的军官们,终于发火了。
“我辈军人来东北,是为了趋利避害,保全自身吗?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为了这个加入绥东军,那对不起,请你离开,绥东军不需要在关键时刻只求自保的胆小者,狭路相逢勇者胜,中国百年来对外大小战争为何频频失败,究其根源就是未战先馁。我们要有敢于亮剑的精神,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日本如果赶来,我吴孝良就敢跟他们真刀实枪的干上一次!”
一番话劈头盖脸毫不客气,会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静的鸦雀无声,刚才发表畏战言论的军官紧张的被汗水浸湿了军装,他们从未见过总是和气一团的旅长发怒,此次几近失态的发言,足以证明其心头怒火之盛。
接收河内号,抵御日本人的方针就此被敲定。然后进入今日会议的第二个议题,扩军。
在这一战之前,吴孝良从秦皇岛劫回了两千万的军火,扩军便可以提前进入议程,首先是关于扩军规模,尹呈辅认为至少要扩军两个师,绥东军才足够在此地站稳脚跟,与相对保守的尹呈辅相比,李泽军的计划则近似疯狂。
“两个师怎么能够,我看至少要四个师才好。否则那些军火扔在仓库里也是等着长毛,不如统统利用起来。”
王怀事比尹呈辅更要保守,不过他的出发点却不是出于绥东防御的需要,而是根据东北公司这个钱袋子的大小。东北公司虽然经营着绥芬河一带的金矿、煤矿、以及木材场,但是由于时间很短,又很快经历战争,所以可以抽出组建陆军的资金实际上极为有限。
“目前依绥东东北公司之财力,组建一个师尚且力有不歹,遑论两个师、四个师?数万人,人吃马嚼几月功夫就会将咱们的家底子掏空啊!”
李泽军听王怀事一张嘴就砍掉饿三个师,伸手一拍桌子,嚷道:“王督办,‘如组建陆军我王怀事举双手双脚赞同’这话是谁说的?怎么一转眼你就要食言啊?”
李泽军这回的确是冤枉王怀事了,倘若真组建四个陆军师,人吃马嚼,几个月功夫就能将整个东北公司给掏空了,的的确确是力有不歹。
会场上争吵不休,吴孝良被搅得头很大,他越来越无奈,如果每次需要通过一个议题,都要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一番,那可真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啊,他作茧自缚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最终,经过协商和妥协,大家一直认定组建两个陆军师,并且成立一个独立的骑兵团,而原来绥东军一旅编制则扩充为师。由此绥东军战斗序列暂定为,绥东军第一师,由原绥东军的老底子扩充而成,师长由吴孝良兼任;独立骑兵团则是由原第四混成旅旅部直属骑兵连扩充而成,团长李泽军;第二师与第三师则完全是招募的新兵,师长分别为方其道与尹呈辅。
同时,成立绥东军司令部,吴孝良自任司令官,李泽军的独立骑兵团直属于新城立的司令部。
绥东军框架搭建完毕之后,又在海参崴新建绥东军官训练班,以应对大规模扩军所造成的军官空缺。吴孝良亲自出任训练班校长一职,方其道、尹呈辅、李泽军则纷纷出任训练班教员。
绥东军一派欣欣向荣,在此期间,吴孝良做了一项决定,将马利诺夫斯基遗弃在海参崴的匪帮余孽,通通发配到已经陆续恢复生产的各大矿场中充当矿工。
吴孝良还专门为此事召开了万**会,当中宣读了这些匪帮余孽所犯下之罪行,并指斥其罪行罄竹难书,人神共愤,而绥东军政府本着宽大为怀的政策,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将他们送进矿场中劳动是对这些有罪之人进行必要的劳动改造,有表现积极进步者,则可酌情还其自由。
李泽军对吴孝良的这一做法大为折服。
“司令好手段!”
就在大家都志得意满的时候,彼得罗夫满头大汗的赶来见吴孝良.
“吴将军,这件事非你亲自出马不可!”
第246章 北洋弃子
彼得罗夫除了满头大汗还怒气冲冲,他在组建战列舰水兵的工作中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原来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招集了将近五百个当年的帝国水兵,当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年过四十,他们有的成为了一名出sè面包师,有的则在工厂当了工人……尽管他们已经离开军舰十多年,都有了各自稳定的生活,但是,当他们收到彼得罗夫公爵征召令时,就义无反顾的重新加入了海军。
但是,虽然昔rì帝国水兵们有着一腔热血,但是问题也很复杂,首先他们对这艘xìng能先进的巨舰并不熟悉,尽管彼得罗夫他曾是俄罗斯帝国海军的jīng英,但是十年间世界海军舰艇技术不断革新,他们原有的技术已然落伍。所以便想去战俘营找一些军官,以便了解军舰结构,并尽快修复以及熟悉河内号。
彼得罗夫将一号炮台严重进水的河内号拖进符拉迪沃斯托克造船厂后,命令船厂工人立刻全面开工,排光舱内海水,尽快修复整艘战舰。
同时,他派涅夫斯基去战俘营挑选军官,但是此前一切顺利,绥东军对他们有求必应的状态,在战俘营戛然而止。。把守战俘营的张二狗对老毛子恨入骨髓,所以,当涅夫斯基带着彼得罗夫的亲笔信去索要,技术人员的时候被张二狗狠狠的刁难并奚落了一番,然后十分坚决的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吴将军,你如何食言了?你不是答应过我对于在战列舰上的需要,有求必应吗?”
彼得罗夫的这一串质问让吴孝良张口结舌,这个情况他并不了解,所以只好尴尬的笑笑:
“公爵阁下,请不要激动,坐下来将整件事情慢慢的从头到尾讲给我听。”
看着吴孝良茫然的表情,彼得罗夫心里也动摇了此前对吴孝良的偏见,看来这个年轻的将军的确是不知情的,好看的小说:。于是他一五一十的将整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吴孝良听毕讲述,立刻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张二狗的小兄弟就死在俄国人手里,他之所以能参加绥东军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报仇,如今彼得罗夫一干人有求于他,这家伙自然就公报私仇了。
此风不可长,但是在涉及到民族对立的问题上,他又不得不谨慎对待,不能当做一般的以公谋私案件对当事人予以惩处。。死来想去也只有亲自出马。
张二狗没想到吴大帅会为了几个被奚落的老毛子,亲自找他算账,但是在听了吴孝良的理由时,他惭愧的低下头,为自己的鲁莽而不安起来。
“二狗我知道老毛子杀了你的小兄弟,你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们是军队,不是山上的土匪。彼得罗夫是为了我们绥东军而来,他在修复那艘军舰,rì本人很可能月内便打过来,如果这艘军舰能快速的形成战斗力,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你刁难他,却没想到最终刁难的是我们绥东军自己啊!”
当二狗红着脸给彼得罗夫道歉时,地位尊崇的公爵竟然与半年前还是还是煤窑苦力的矿工拥抱了一下。彼得罗夫不愧是一位老练的政客,以他对中国的政治环境的了解,这种前嫌尽释的表态无疑是最明智的。
吴孝良对彼得罗夫的表态很满意,只不过他没料到,这个小小的插曲只是困扰了绥东军内部,此后二十年中俄两派矛盾的开端,最终演变演变为海陆两军的矛盾。
每天都有好消息送到吴孝良的办公室内,但是这种状态没有维持多久,不和谐的消息很快就出现了。北洋zhèng fǔ发来电报,对吴孝良的行为进行了责备。
其中,大总统徐世昌以极为严厉的口气,斥责吴孝良为一己私利,至国家民族于不顾,轻启战端将国家带到战争的边缘,běi jīngzhèng fǔ除了不承认rì本外交部的国是照会以外,不会对其进行任何背书行动,如果rì本进攻海参崴,běi jīngzhèng fǔ将会保持中立态度。
尹呈辅得知这个消息后,大骂徐世昌混蛋,绥东军战士们孤悬境外,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什么?
“滑天下之大稽,说我们为了一己私利,běi jīng的那些总长次长们,包括那个印把子大总统就是公忠体国了?”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热血青年的方其道情绪很激动,少有的言辞激烈起来。
吴孝良为北洋zhèng fǔ那些大佬们的无耻感到愤怒,深深有一种被出卖了的感觉,为了不彻底惹翻rì本人绥东军如今已经成了北洋zhèng fǔ的弃子。
北洋zhèng fǔ的一封电报给绥东军上下蒙上了一层不祥的yīn云,大有山雨yù来风满楼之感,仿佛rì本大举进犯复仇只在朝夕之间。于是,除了河内号的修复工作仍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之外,陆军的扩充工作全部提前,训练班军官学员全部提前毕业,进入部队。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登陆作战,吴孝良又命人对滩头的地堡系统进行了改造。
正在整修的河内舰被正式改名为绥东号,彼得罗夫公爵将所有水兵轮流调派到仅有的两艘驱逐舰上进行训练,以使水兵尽快适应舰上生活,但是因为河内舰定员为九百之数,而他手下的前帝国水兵只有近五百人,所以他请求吴孝良为其增派人员。
但是绥东军多数士兵皆为北方人,并不满足快速形成战斗力的要求,所以只好从临时征调的辅兵里筛选出一部分世居辽东的渔民凑足四百之数。
同时,又在绥东军中挑选了二十名军官,并将他们编入这四百渔民中,充任骨干。令大家跌碎眼镜的是,吴孝良任命张二狗为绥东舰的副舰长,军衔被提升为中校。临上任前前,吴孝良和张二狗进行了一次单独谈话,具体谈话内容无人知晓,但是从此以后,张二狗改名了--张良佐。
就在绥东军紧张备战之时,海参崴外海传来了当地渔船的示jǐng,一只由十艘军舰组成的舰队由南向北正在逼近。
第247章 袖珍舰队
得到预jǐng,绥东军在吴孝良jīng心设计下设立的防御系统立刻启动,所有人员立刻就位,新增设的海岸大炮全部被推出掩体,装弹调整预设参数,随时准备shè击,
由于尹呈辅负责整个滩头地堡的指挥,所以先一步赶去布防,吴孝良则带着刚刚就任绥东军参谋长的方其道与李泽军赶赴海岸前沿高地的隐蔽指挥所,
这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也不见敌舰來袭,就在大家以为军情乃是谎报,身心松懈之时,jǐng报系统的高音喇叭响彻整个海滩阵地上空,吴孝良听到jǐng报声,立刻來到掩体观测窗口,拿起望远镜向海面望去,只见海天一线处几艘舰艇一字排开缓缓驶來,
所有人都紧张极了,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绥东号目前刚刚排空了舰体内的海水,正在进行修补,面对rì本的战列舰绥东军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寄希望于重新加固过的地堡能够躲过rì军大口径舰炮的轰击,在rì军进行登陆作战时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咦。”方其道发现有点不对劲,他指着远处海面,对吴孝良道:
“维中你看看,这体积大小的舰只可是战列舰。”
吴孝良之前总觉得望远镜视野里的军舰有些别扭,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好别扭在哪里,经过方其道的提醒,他再一次端起望远镜观察,果不其然,随着几艘军舰越來越近,可以判断他们体积小的可怜,绝对不可能是战列舰,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rì海军的前导。”
望远镜视野之内,只见编队头舰分水转向,桅杆上赫然露出随风猎猎飘扬的五sè旗、
“这……这……”
方其道惊讶的说不出话來,远处开來的舰队赫然挂着中华民国象征五族共和的五sè旗,难道这只舰队是北洋zhèng fǔ來來的,正猜测之间,传令兵送來了观测站的情报,
“报告旅长,远处舰队打來旗语,海军部中校陈世英率领江亨、利捷等十艘炮舰前來支援绥东军,请求靠岸……”
当掩体内的人听到这里时已经惊讶的无以复加,全然听不下传令兵又说了些什么,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北洋zhèng fǔ竟然派人來增援我们了,我们不是弃子,
“回复陈中校,请先行派员前來岸边交接公文,确认无误后再全部靠岸。”
吴孝良防备之心慎重,这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身系绥东数十万人安危,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万一是rì军派人假扮,一旦让他们靠岸混了进來,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对方很快答复了一个“好”字,
只见头舰突然加速直奔港口而來,吴孝良此时已经基本确认了并且相信來人必是中国自己人,于是又匆匆带领一干绥东军司令部的高级参谋,赶奔港口,十分钟后军舰靠岸,大家这才看清楚原來竟是一艘排水量只有几百吨模样的炮舰,
腺体搭上船体,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军官稳步走了下來,藏蓝sè军官常服由于在海上长时间的航行显得有些皱吧,他见到为首的吴孝良后,先是一愣,然后并拢脚跟干脆利落的敬了一个军礼,
“海军中校陈世英奉海军部令,率领舰队前來绥东,听候长官调遣。”说着呈上了随身携带的关防印信,身份可以造假,但是这军中往來文件的暗码行文却造不了假,一番印证后,最终确认无误,
吴孝良到这一刻完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不再掩饰内心的激动,从得知自己成为北洋zhèng fǔ的弃子之后,内心愤怒与失望交加,这一刻又得知北洋zhèng fǔ居然派來了援兵,心情顿时激动不已,很多细节就沒有深入的想下去,比如电报是前几天收到的,而海军舰队若由渤海湾驶抵海参崴非半月以上不可,也就是说舰队起航之时,北洋zhèng fǔ还沒來得及弃子呢,
陈世英带來的这只袖珍舰队规模虽然不大,却极大的鼓舞了绥东军进來由于强大的心理压力所导致低迷的士气,几艘铁甲炮舰陆续靠岸,舰队一派风尘仆仆的模样,船底结满的藤壶甚至已经漫延到水线之上,看來这几艘铁甲炮舰必须先进入船坞进行一番必要的修整才能恢复应有的航速与战斗力,
事件戏剧xìng的变化让所有绥东军官兵都措手不及,于是仓促的防御战演变成一场规模空前的欢迎仪式,新招募的水兵,以及港口辖区的陆军士兵们蜂拥而至,平rì里宽敞的港口变得拥挤不堪,接踵摩肩,欢呼声如山呼海啸,远道而來的舰队水兵们很快便被绥东军的热情所感染,跟着欢呼起來,
但是,事实的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吴孝良在详细询问了北洋zhèng fǔ的情形,以及他们出兵前后总统府与国务院之间态度的变化,胸中立刻又变的透心凉,
对于海参崴这支孤悬海外的中**队,总统府的态度很明确,便是任其自生自灭,当初徐世昌在吴孝良北上的时候暗中推了一把,也并不是真的就想帮助吴孝良实现其收复失土的理想,
其真正原因,乃是吴孝良走后,段祺瑞在běi jīng便少了一大助力,尽管段祺瑞本人都沒将这个后起之秀,但徐世昌仍旧坚持认为,如果放任吴孝良在běi jīng继续发展,他很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徐树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将这个定时炸弹毫无风险的送走才是上上策,
与总统府相对的,段祺瑞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国务院仍旧牢牢的把持在段的手中,不过近半年來,段系人马里各派的裂痕已经明显加剧,其中矛盾最为尖锐的就是徐树铮与靳云鹏,早些rì子,由于国务总理钱能训在国会上的突然反水,段祺瑞将其罢免而令靳云鹏继任,
徐树铮则因为在年初抢了靳云鹏的陆军总长一职,而遭其嫉恨,如今两人又在如何处置绥东军危机的问題上发生了争执,
第248章 密使到来
徐树铮十分重视吴孝良以及绥东军的安危与进展,所以他希望国务院批准对绥东物资上的支持,以及增派一个旅的兵力以解决他们在北方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地,
但是,刚刚入主国务院的靳云鹏却不如此认为,西伯利亚苦寒之地,人口稀少,加之又是国外,派出宝贵的兵力去抢一块鸟不拉屎的地盘,能不能站稳脚跟暂且不说,万一再惹出国际争端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认为一动不如一静,根本沒必要浪费公帑,去夺一块毫无价值的土地,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公心,又有多少死心就不得而知了,rì本人yù在海参崴登陆的照会,因为徐树铮的一力反对,靳云鹏就是暗中支持的,不过他以及北洋zhèng fǔ的高层们,万万沒有想到吴维中竟然如此刚烈,在令其配合rì军登陆的电令下发以后,仍旧对登陆rì军开战,并且全歼rì军第二十四联队,俘获河内号战列舰一艘,
这是何等的战绩,徐树铮得到绥东军取得大胜的消息后喜不自禁,暗暗高兴他沒有看走眼,这个吴维中是块好材料,但随即又忧虑了起來,rì本人难免会进行疯狂的报复,这小子能顶得住吗,
这一帮北洋的大佬们能顶得住rì本人的压力吗,如果rì本对中国开战怎么办,问題一个接着一个,果不其然,rì本外交部很快发來了措辞强硬的国书,生命rì军在海参崴遭到中**队的武力偷袭,并且损失惨重,要求进行赔偿的同时必须从重惩办凶手,
段祺瑞在与徐树铮和靳云鹏这两位左膀右臂商量如何应对此事的时候,两个人吵的面红耳赤,
靳云鹏主张削去吴孝良少将军衔,令其回běi jīng待罪,所部撤往吉林,暂时由奉天督军张作霖辖制,以消rì本人对华宣战之借口,
“绥东军在北方为国家民族抛头颅洒热血,让我徐树铮办这背后拆台的事门都沒有。”
徐树铮断然拒绝了靳云鹏的提议,并声称只要他在任陆军总长,就绝不会下达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命令,并且大骂靳云鹏,是无耻的卖国贼,
靳云鹏在徐总长的咒骂下,一张老脸终于挂不住,当着段祺瑞的面摔了椅子,并指着徐树铮的鼻子骂道:
“徐又铮,你仗着有芝帅撑腰就不把大家放在眼里,放眼běi jīng城有谁不知道你小徐飞扬跋扈,咱们就等着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说罢,对着段祺瑞虚一拱手甩门而去,
靳云鹏本是气血上脑的无心之言,却不料一语成谶,数年后这位意气风发的陆军总长被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
段祺瑞在内阁重重压力下,不得不选择了一条折中的路线,那就是宣布放弃对绥东军负责,国务会议上,有人还提议,召回已在去海参崴半路上的陈世英舰队,段祺瑞也同意了,
并急电陈世英立即返回天津,但是陈世英接报后,并沒有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撤军令,而是命令舰队不要在大连停留,而是直接绕过朝鲜半岛直奔海参崴,因为他预感到běi jīng一定发生了什么,如果就此回去,那么中国舰队的这一次远征之旅恐怕再难有起航之rì,所以他选择了抗命,继续前进,
陈世英的到來,为吴孝良解决了缺乏中国籍水兵的尴尬局面,经过开会讨论决定,绥东军司令部对绥东号的人事任免做了相关调整,彼得罗夫仍旧为舰长,张良佐由副舰长转任新设立的政治部主任,副舰长一职则由陈世英接任,同时,鉴于海参崴已经有十余艘大小舰艇,组建海军舰队的时机已经成熟,
于是,又任命陈世英为绥东舰队司令官,张良佐为舰队政治部主任,正在修复中的绥东号为舰队旗舰,有心之人,一定会好奇,此次人事任免的奇怪之处,陈世英以舰队司令兼任绥东舰副舰长一职,颇耐人寻味,吴孝良一贯重视军队的思想建设,设立政治部字第四混成旅时便是有先例的,所以大家并不感到奇怪,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rì本除了发出几此措辞强硬的声明之后,竟然毫无动静,北洋zhèng fǔ大佬们坐立不安,不清楚这位金主为什么玩起了深沉,
绥东的吴孝良也同样感到奇怪,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真相,
“维中,好消息啊。”方其道手中提着文件兴冲冲进了吴孝良的办公室,
“喜从何來啊。”
吴孝良每rì间被案牍工作折磨的头晕眼花,见方其道进來汇报工作,便放下笔,仰身靠在了椅子背上,
“rì本爆发了内乱,据说本州岛中部,突然兴起了一股叛军,來势甚猛,并且一度攻占过神户,不过后來被陆军击败,又撤往了本州岛北部的山里。”
吴孝良喜上眉梢,这的确是个好消息,rì本内部出了问題无疑是给绥东军一个喘息的机会,并且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rì本方面,有沒有与我方接洽战俘事宜。”
吴孝良很快又想到了,仍然被关押的三宅光治等一干rì军高级军官,
“他们内部已经打成一锅粥,哪里还有时间理会这些虾兵蟹将……”
正巧此时,话音刚落,秘书便推门进來,
“rì本首相派來特使求见,司令何时安排会见他们合适。”
方其道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他沒想到rì本居然在内乱的时候也忘不了被俘虏的本**官,再反观北洋zhèng fǔ,心下不禁一片黯然,
吴孝良早就在等着rì本内阁派人前來交涉问題,以他对rì本海陆两个军部的了解,解决此事必然只有开战一途,但是等了月余也不见rì本有所动作,他就猜到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那么此时,rì本内阁至少要秘密派出人來和他接触,以便了解他的真实意图,
吴孝良接报后,立刻就召见了那位rì本密使,一见之下,小小的吃了一惊,这位密使还是他的老熟人,原rì军第二十四联队参谋长冢田攻,
第249章 老朋友
“原來是老朋友。”
吴孝良见到rì本密使竟然是冢田攻,心里骂rì本那些决策者是蠢货之外,还调侃了一番,派一个曾经刺杀过他的人,來做游说与谈判的密使,那人不是脑子进水糊涂了,便是对冢田攻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不过吴孝良更倾向于前者,
“老朋友好像很不欢迎我呀。”
冢田攻倒是个人物,毫无怯惧之意,谈笑自然,竟反问其了吴孝良,屋中的几位绥东军高层都有些摸不到头脑,看两人口气,似乎从前就认识,奇怪,奇怪,
“來者是客,只要不是心怀鬼胎,绥东军一律欢迎,冢田君风尘仆仆远道而來,不如先休息几rì,我带你领略一下这海参崴的大好风光之后,咱们再谈正事如何。”
冢田攻颔首低头,答道:“多谢吴君美意,只是冢田身负军部长官之重任,还请吴君原谅,请尽快允许我陈情于将军座前。”
吴孝良却不由分说的命人将冢田攻带了下去,rì本内乱的消息已经传过大海,寺内内阁如今四面楚歌,摇摇yù坠,不过出乎世界各国诸位看官们意料之外的是,寺内正毅仍旧沒有倒台,内阁首相的位置仍然牢牢的坐在他屁股底下,
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其实,寺内正毅在此刻倒台天皇下令重新组阁才是对rì本局势发展最为有利的结果,因为寺内不倒台,内阁提出的任何解决问題的决策,都会遇到來自各方政敌的重重阻挠,哪怕这些决策是对rì本前途极为有力的,同样会遭到寺内反对者的大力抵制,因为这些决策即便成功实施并且取得成绩,那只能成为寺内内阁挽救自身的政治筹码,寺内反对者则一无所获,还徒然的增强了敌对一方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唯有战争是对绥东军最有力的打击报复,但是寺内如果提出要再次发动一场战争,那么他的反对者无疑会竭尽全力的对其掣肘,况且rì本国内混乱一片,此时出兵是绝对无法得到民众支持的,
综合以上种种情形,吴孝良推断,此次冢田攻作为密使前來绥东,必然是做好了妥协准备的,这正中他的下怀,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为绥东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接下來几天,吴孝良首先安排张良佐带冢田攻参观了已经焕然一下的前河内号,如今更名为绥东号的战列舰,这对于一贯高傲的rì本使者,无疑是最大的羞辱,但是冢田攻似乎并沒有不快,他只是低低沉吟了几句大家听不懂的rì本话,便欣然随着张良佐参观起曾经属于大rì本帝国海军的绥东号,
冢田攻实在好奇,如此一艘强大的战列舰是如何被这些支那人完好无损占领的呢,
“张君,冢田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张君同意。”他双手贴在裤线处,上身微微倾斜颔首,此时他的态度虽然谦卑无比,内心却如滚油煎熬一样痛苦,但是如今身负重要使命,他无数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
张良佐虽然痛恨老毛子入骨,对这些同为黑头发黄皮肤的rì本人在态度上就强了许多,
“想干啥,直说就行,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们。”
但是,他在言语间可丝毫不见客气,直把他当做下属一样对待,冢田攻在心里将张良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脸上却绽开笑容,
“绥东军神勇,冢田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占领如此强大一艘战舰的。”
张良佐听罢哈哈大笑,足足有半分钟才止住了小声,指着冢田攻道:
“先别急,马上你就会知道答案,一会俺带你去见三宅,你直接问他不是更好。”
冢田攻心中一阵难过,帝国最有前途的名将之花就在西伯利亚稀里糊涂的被毁了,并且最糟糕的是三宅长官沒有玉碎,而东京方面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武士成仁归來后的葬礼,并已经在神社为其专门僻出了一块位置,宣扬武士效忠天皇,杀身成仁会为寺内首相增加不少同情分,
但是,三宅长官既然沒有玉碎,寺内首相的愿望落空,并且局势会再一次对他不利,陆军部会反过來将这笔帐算在他的头上,而对他恨之入骨,
冢田攻内心其实是极其矛盾的,他既为三宅光治的偷生感到羞愧,又为得到他平安的消息而高兴,在个人情感上,他对自己的这位长官是抱有极深感情的,
冢田攻得知即将去见三宅光治的行程后,再也沒心思四处参观,几次催促去战俘营,张良佐被催的不耐烦立刻取消了在舰上的一切后续活动,立即前往城北的战俘营,
关押rì军的战俘营是由马利诺夫斯基遗留下的军营改造而成,在近一万的匪帮余孽被押赴各处矿场进行劳动改造之后,这里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平rì里沉默寡言,服从xìng甚好的rì军战俘,
冢田攻來时,战俘们正被组织起來进行军营的修补工作,待战俘们吃惊的看着他们曾经的参谋长,在那个魔鬼般支那将军的陪同下,去了三宅少将单独关押的房间,很快一股愤怒的情绪,在rì军战俘间满眼开來,
有人认为冢田攻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还有人认为他已经变节投敌,成为了支那人的走狗,更有人觉得,骁勇善战的二十四联队之所以战败,全是因为这位冢田参谋长的出卖,
愤怒与憎恨像汹涌的cháo水一样,将rì军战俘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所吞沒,于是冢田攻成为他们这一个月以來,所以愤怒、委屈、耻辱的发泄点,有人开始激动的喊:
“冢田懦夫,滚出军营……”
“他是卑鄙的变节者,应该切腹以谢天皇陛下……”
很快便有此起彼伏的附声随之响起,冢田攻听到后摇头苦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血洗今rì之耻辱,他要让支那人为今天给帝国以及他本人带來的耻辱付出高昂的代价,
房间木门打开,只见一位中年军官盘膝坐于炕上,面sè憔悴,冢田攻的眼泪瞬间留下來,
第250章 冢田的谈判
吴孝良安排冢田攻先参观军舰。再去海参崴城北去见三宅光治。目的就是松动他的心理防线。如今。这一招果然奏效。两个人在战俘营小木屋内进行了有二十分钟的谈话后。冢田攻与晚间便迫不及待的打破了吴孝良为其在海参崴安排了一周的行程。來到司令部求见。
而这之前。冢田攻欣然接受了绥东军为其安排好的行程。此刻又急吼吼跑來见吴孝良。心里必然是产生了某种变化。
“维中我看目前不宜立刻见他。再晾他几天。让这小鬼子多吃点苦头。”
方其道坐在吴孝良的办公桌前。两个人刚刚研究完绥东目前的兵力部署。第二师北上进驻双城子。与海参崴互为犄角之势。而重新接管的绥东城。由于有双城子的庇护。只驻守一个团便绰绰有余。并且他刚刚提出了一个让所有绥东军官兵们激动不已的方案。那就是绥东建省。
吴孝良立刻否定了这个方案。如今他们的行动是以保护中华民国在俄利益的幌子下进行的。并且绥东军的军事行动也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但是如果公然建省。立刻就会招致列强的反对。可以预料。第一个跳出來的将会是rì本。
目前绥东军的当务之急。是稳住rì本。以目前局势來看。寺内正毅继续留在台上。对绥东军是最有利的。寺内内阁最大的外部危机是绥东军造成的。所以吴孝良打算在这次秘密谈判中。对rì本采取高抬起轻落下的策略。至少要让寺内正毅对天皇和rì本民众有一个说的过去的交代。
所以。他不想让冢田攻心里积攒太多的怨气。可以想象。以张良佐之能。这几rì定然沒少给那位心高气傲的高参气受。想必此刻他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吧。
“不妥。还是见他一见。不如这样。你唱白脸。我扮红脸。给他來一出双簧如何。”
冢田攻原本沒打算支那将军会接见他。当jǐng卫通知他进去的时候。竟然愣怔了片刻。等jǐng卫不耐烦出口催促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沒有听错。立刻窜进了屋里。
只见两位年轻军官。分别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一位是支那将军。另一位却是他沒见过的生面孔。但见他上校肩章灿然发光。并且能与吴孝良比肩而坐心知此人在绥东军中地位定然不低。
冢田攻來到两人面前。分别來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行礼。然后一脸谦卑的说道:“冢田请求吴将军听完我的陈述。”
上校军官面sè不善。冷哼一声。“如果是关于战俘的事情。你可以不用说了。刚刚已经定下了调子。他们是战犯。会被送到煤矿进行劳动改造。”
这话听的冢田攻从头凉到脚。他此來绥东身负两个艰巨异常的任务。其一。是河内号问題。其二便是关于被俘rì军的处置问題。临來时。首相特意交代。这两件事必须全部要有突破xìng的进展。否则他也不必返回rì本了。以为冢田攻本就是以待罪之身逃回rì本的。寺内正毅出于政治需要给了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沒想到。沒等开口人家就将大门封死。怎能不叫他绝望。尤其在见了三宅长官之后。冢田攻觉得他的内心似乎发生了一些令人沮丧的变化。昔rì帝国陆军的名将之花不能就这样无奈的凋谢。
在囚禁三宅光治的小木屋里出來那一刻。冢田攻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但这一切还需要支那人的配合。但令他绝望的是。支那上校将他心中燃起的一小缕希望之火绝情的的给按灭了。当他正犹豫着该如何说服这个支那人的时候。支那将军居然说了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冢田君请先坐下说话。我來介绍一下。这是我在保定伦军军官学校的同学方其道。字致之。现在是绥东军的参谋长。我的左膀右臂啊。”
吴孝良笑意盈盈的一番说辞。竟让冢田攻产生了不真实的错觉。
“这……这……”
尽管思路有些跟不上。冢田攻还是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不过并沒有坐实。只将半个屁股挨在了松软的沙发坐垫上。他太了解支那的官场文化了。与支那将军这种地位不对等的会面情况下。自己是万万不能在他面前坐实了的。
沒他开口。吴孝良先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冢田君。我知道你此次前來是为了两件事的谈判。一为战舰。二为战俘。那么。我先说说绥东军的条件。第一点。rì军必须保证不在黑龙江以南登陆。第二点。战舰必须在绥东军的手里。”
这个条件听的冢田攻倒吸一口冷气。支那将军敢于和帝国叫板。竟然限制陆军的登陆范围。这营够骇人听闻的了。更加过分的是。他居然想将河内号窃为己有。当然。对于后者。冢田攻在参观军舰。看到战舰名牌上的名字已经改为绥东时。就早有预感的
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的道:“吴将军。这还不如杀了我。或者你也将我关进战俘营吧。如果。带着这两个条件回到rì本。那些军部的大佬们一定会将我枪毙的。”
方其道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屑。哼道:“那我们就爱莫能助了。这已经是绥东军的最低条件。不要试图越过这道红线。”末尾他又jǐng告道。
吴孝良见冢田攻灰心丧气。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冢田君。我还是有一个建议。你先听一听。如果觉得合适。就按照这个计划去执行。如何。”
冢田攻心中无奈之极。支那将军的态度虽然有了明显的缓和。但是显然整个海参崴上下。对rì军还是极为敌视的。
“吴将军请讲。”他上身微顷。轻轻颔首。
虽然。谈判的大门被这个讨厌的上校所封死。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听支那将军说下去。畏罪潜逃绝不是他冢田家族的风格。即便战列舰要不回來。将二十四联队的种子带回rì本也算对寺内首相有所交代了。
就在吴孝良准备继续说的时候。秘书急匆匆推门进屋……
第251章 折价
“穆棱來电,李团长已经安全抵达穆棱,并且,不rì将和张公子前來海参崴!”
秘书如此急匆匆赶來,通知吴孝良这个消息,自然是知道他与李振清之间的关系,连rì來,吴孝良对李振清的行踪和安危都表示了极大的关心曾数次告诉秘书,一旦有关于李振清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必须立即想他汇报,
吴孝良喜出望外,在海参崴局势稳定以后,他特意派出了一个团的人马,北上进入吉林境内寻找李振清踪迹,如今听到他安全抵达吉林的消息心中一块大石不禁安然落地,
冢田攻觉得李振清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一时之间又有点摸不到头脑,突然灵光一现,
“镇东洋。”他竟然失声了出來,然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暗暗自责,如何失了往rì的冷静沉着,举止如此毛躁起來,其实他此前败绩连连,如今又是待罪之身,重重压力之下,情绪难免浮躁,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每次都败于眼前这个年轻将军之,他多年來养成的骄傲于支那人的强大气场已经损失殆尽,
“哦,你也听过镇东洋的名头,看來李大哥的名头不小嘛,在你这个情报头子那里都挂了号。”吴孝良对于冢田攻知道镇东洋李振清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李振清这两年在绥芬河一带rì本人也算是小有名气,要不道上也不可能送他一个镇东洋的绰号,只不过大家都不了解的是,李振清对绥芬河地区rì本的人清洗,无意中破坏了rì本人在此地建立的情报网络,
在海参崴发生一系列变故之前,冢田攻只接到过关于研究干掉镇东洋可行xìng的命令,不过后來有了第一次海参崴登陆战失败,和第二次海参崴登陆战失败的事情之后,冢田攻牵头控制的情报部门由于为rì军提供了情报,在此地彻底暴露并且被当地jǐng察部门所摧毁,
想到此处,冢田攻的心再一次沉到谷底,绥东军中有这么多敌视帝国的高层军官,先不以后帝国在西伯利亚发展会受阻,就是眼前谈判一事也甚为棘,这可如何是好,
打击和不利事件接二连三,冢田攻的信心已经严重透支,他甚至在心里暗恨自己的软弱,并不断的打气,帝国的勇士是不会被困难所击倒的,
“将军阁下,冢田对镇东洋大名如雷贯耳已久,有机会一定向他多多请教,不过此刻冢田还是希望将军阁下能将条件放宽一二,也好让在下回能有个交代。”
“刚才我的那些是底线,一条都不能越过,在这个原则下,咱们可以谈。”方其道对扮演白脸显然不是很在行,立场已经近似毫无原则的强硬了
吴孝良打起了圆场,“这样吧,军舰不能还给你们,但是可以折价补偿,折旧费另算,这样你也好对国内有个交代”
冢田攻心里不以为然,据他所知,绥东军以及海参崴都穷的很,如果能拿出一大靠谱的钱來这算河内号,他就跟支那人的姓,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因为他也清楚,让支那人轻易放弃到的肥肉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但是他更倾向于帝国出钱将河内号赎回,刚想提议,话到嘴边,却是计上心头,何不在价格上做做文章,等他们意识到军舰折价昂贵,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呢,
“却不知将军阁下能折价几何。”
吴孝良笑眯眯的伸出了一根指,
冢田攻心头突地一跳,怒上心头,一艘战列舰帝国耗资近亿元耗时数年才能建成,支那人用一百万元就想折价,这不是在耍人呢吗,
“一百万。”连方其道都觉得,折价低的离谱,连自己这关都难过,更别提rì本人了,
哪知吴孝良摇摇头,一字一顿的纠正道:“不是一百万,是一千万。”
“什么。”方其道,吓了一跳,难道维中真的要给rì本人折价,这么多钱,够组建一个jīng锐陆军师了,
冢田攻第一反应则是这个价还算靠谱,不过随即又觉得折价太低,海军部未必会甘心,首相大人也很难认同,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无论多少钱,海军部都会不甘心的,这个折损的面子只有通过战争才能拿回來,但是以目前国内的状况來看,实在不宜发动一场倾国大战,海军行动不比陆军,只要动一动就是大笔的rì元啊,
最后,又一转念,不对啊,自己不是想让这些支那人知难而退,再接受rì方出钱赎回军舰的提议吗,好吧,给他加加码,
“将军阁下,河内号造价合支……中国元近亿,此舰建成不过五年光景,便是折价一半还要五千万元呢,你们出一千万实在太少了,海军部不会接受,内阁也不会接受的。”
冢田攻狮子大开口來了个漫天要价,吴孝良心中冷笑,五千万就是全部扔进海里喂鱼也不会便宜小rì本的,
“那沒什么好谈的了,绥东付不出这么大一笔钱,冢田君让你们的海军部和内阁自己來抢回吧,不过,到时候难保他们到的是一堆废铜烂铁。”
冢田攻一阵气苦,哪有这么谈判的,不是玩赖呢么,但是主动权在人家里,自己是万万不能翻脸的,只好陪着笑,腆着脸了自己的计划,
“不如由帝国付给赎金,如此你们白白得了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唔,若是五千万之数,我绥东军或可考虑一二。”方其道真是动心了,这么大一笔钱,对于绥东可是有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在他看來要远远强于那沒甚用处的超级铁疙瘩,
冢田攻哭笑不得,这五千万是自己吓唬他们的,沒想到却作茧自缚,其实他主意打的很jīng,中**阀的钱十之**都用來扩军,而武器弹药又十之**从rì本购买,这笔钱最终还是要回到帝国的腰包里,不过一下子拿出五千万,内阁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jīng彩推荐:
第252章 谈判尾声
“绝对不行。”
吴孝良毫不客气的一口回绝,做了这么多努力为的就是留下绥东号战列舰,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孙家钰把持良大替他赚了数亿资产,说其富可敌国绝不为过,
冢田攻傻眼了,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料不到,支那将军会一口回绝,立刻就呆在当场,犹豫着接下來该如何劝说顽固的支那将军,
不仅是冢田攻,方其道也暗暗责怪吴孝良不该意气用事,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出言反对,只好咳嗽一声以做提醒,
“冢田君,我只出一千万,你如果做不了主,海参崴的电报局可以发长途电报,可以先回去拍电报请示一下,再答复我。”
吴孝良依旧十分强硬,他不打算在绥东号战列舰上做任何让步,
“关于战舰赎金的问題先搁置一边,我们讨论下一个问題吧,二十四联队的战俘,我们也沒有过多的粮食去白养着他们,如果贵国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被派去矿场挖煤。”
冢田攻掏出手帕擦擦额头渗出的汗,又解开了领口的扣子,相比河内号战列舰,他更看重三宅长官与二十四联队,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将二十四连队带回去,
“好,却不知将军阁下,打算如何……”
吴孝良嘿嘿笑了起來,“按人头算,无论官兵,战俘共计1311人,按照参谋部讨论的意思是,将他们派往矿场挖煤,但是出于各种考虑,我觉得他们毕竟是rì本军人,送去做苦工有损大rì本帝国威严,不如这样,你们将其赎回,每人作价一万,冢田君觉得如何。”
冢田攻心里暗骂吴孝良狡猾,贪婪,每人作价一万,想赎回1311人,就得出一千三百万银元,正好抵扣了战舰款,最后还要找给他三百万,哪有这么好的事,支那人欺人太甚了,
不过他也实在沒有别的办法,思來想去还是决定先请示一下首相吧,这么重大的问題,自己绝对是不敢做这个主的,并且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既然将军阁下提出解决办法,那么我要先回去请示首相,沟通一下,咱们再來协商这个问題”
冢田攻回去后,拿着吴孝良开的批条,连夜向国内发了电报,将支那人准备以钱抵舰,以钱换人的大致方针汇报了过去,经过一天两夜漫长的等待,却不见回复,他渐渐开始失望,或许寺内首相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等待,尤其是沒有确定结果的等待是最让人煎熬的,两个夜晚,冢田攻都难以入睡,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垮掉,但好在这种状况沒有持续多久,第三天中午十分,rì本国内终于拍回电报,通篇只有两个字,“可以”,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冢田攻欣喜若狂,但在一瞬间的狂喜过后,他冷静下來,这么苛刻的要求寺内首相如何能答应呢,他原本也沒指望国内会同意的,之所以会拍电报回去,完全是沒有办法了,将皮球踢给那些坐镇国内的大佬高官们,却沒料到这些老家伙们居然同意了,难道他们得了失心疯,一个个都老糊涂了,
又是一番胡思乱想,最后他还是决定据理力争,争取将条件压缩在最合理的范畴之内,
“什么,两千万,绝对不行,绥东军拿不出这么多钱來……”
这一次方其道受命与冢田攻他谈判,仍旧立场强硬,冢田攻被他的谈判方式气的脑门突突直跳,但是经过两天的激烈交锋之后,总算取得了初步设想的成果,
首先河内舰给付金额由一千万升格为两千万,并且,二十四联队士兵的单兵赎回价格由一万元降低到五千元,这可是个不小的胜利啊,
不过,方其道最后还是给他出了一个超级难題,他提出,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之后,希望rì本能够卖给绥东一定数量的大口径炮弹,顾名思义,所谓的大口径炮弹一定不会是一二百毫米口径的普通炮弹,必是360毫米口径,重达半吨的超级炮弹,
冢田攻同样做不了主,只好暂停谈判,再一次向国内拍电报请示,这一次回复的很快,第二天一早,电报员便通知其有电报,回复除了有上次的“可以”二字外,又多了两个字,“酌情”,他立刻心领神会,但隐隐觉得诧异,内阁那些老家伙什么之后这样好说话了,
于是,冢田攻马不停蹄的去找吴孝良,并告知其,帝国内阁已经同意绥东提出的所有条件,并请求他立刻启动释放战俘的程序,
吴孝良也很惊讶,这明显不是rì本人的行事风格啊,他们从來都是只准别人吃亏,自己占便宜的主,如何转xìng了,但他还是沒有同意立刻释放战俘,现在一切都是口头上的协议,他需要将这些谈判条款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來,同时此事,必须由rì本国内有相应地位的人前來签字,才可作数,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冢田君。”
冢田攻一副早就想到你不会痛快答应的表情,九十九步都坚持了下來,他当然不会因为这最后一步,使得整个谈判前功尽弃,
“将军阁下请讲。”
“需要你们rì本派來一位地位相当,最好是军界人士,与我们签字,这样才会具备完整的法律效力。”
冢田攻思考了一会,觉得支那将军提出这个要求是合理的,于是起身离去,并再一次來到电报局,向国内请示,这一次内阁仍旧让他等了一天两夜,第三天一早,rì本国内拍回电报,淡淡一行字:“大谷大将即rì启程。”
吴孝良终于耐不住冢田攻的软磨硬泡,下令开始进行战俘的甄别工作,为释放他们做前期准备,但就在所有rì本战俘都觉得很快将要回家的时候,整整一营荷枪实弹的士兵开进战俘营,所有军官被押走,三宅光治也上了他们带來的马车,绝尘而去,
rì军士兵们被命令回到营房内,沒有命令不许外出,有敏感的人立刻意识到,外面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第253章 反对声音
日军战俘们见冢田参谋长频繁出入军营为他们的自由奔波,先前的敌视早消失不见,就在战俘们对获释前景充满了希望的时候,变故发生了,数百人荷枪实弹的士兵开进军营,所有人都被勒令留在房间里,得不到允许绝不许到场院中来。白天守卫森严,到了晚间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惨白的探照灯在军营四周的瞭望楼上来回扫射着。
随着三宅光治联队长以及联队高级军官被带走,战俘们的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不单是他们,远在十华里外海参崴城中,冢田攻的心也一点一点向下沉去,午间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自由,午饭后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散步,却被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士兵,礼貌而又冷淡的挡了回去。
冢田攻不明所以,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卫兵们却神情严肃,一言不发。事态再一次失控,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在假设了各种可能之后,他颓然的倒在炕上,长叹一声,心底升起一股绝望,任务失败了吗?
在冢田攻胡思乱想,喃喃自问的时候,绥东军司令部里,吴孝良被部下们弄的也十分不爽。中午接到的一则求援电报,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各种幻想,日本人谈判是假,拖延时间是真。不过却不是进攻绥东军,而是进攻黑龙江入海口的庙街,马利诺夫斯基撤走之后就驻扎在那里。
求援电报十分急迫,据报这一次日军出动了整整一个师团,并成立西伯利亚派遣军司令部,由老士族出身的陆军元老,大谷喜久藏大将出任派遣军司令官,具体是哪一支师团情报不明,目前先头登陆与苏俄军交火的是武藤信义少将所率的步兵第23联队,战斗极为惨烈,日本海军出动了两艘战列舰作为陆军的火力支援,马利诺夫斯基在猛烈炮火的压制下,对日军进攻几乎无还手之力,因此损失惨重。
马利诺夫斯基能够厚着脸皮向绥东军这个新仇求援,已经可以看出他处境十分危急,已经到了有病乱投医的程度。
目前绥东军内部对此事,在意见上基本上分成两派,一派以吴孝良为首主张立刻出兵求援,骑兵团团长李泽军积极拥护。绥东军司令部参谋长兼第二师师长方其道,以及第三师师长尹呈辅则持反对态度。
“致之兄、振之兄,目前我们看问题应该从大局着眼,抛开个人感情因素,一切以绥东军在西伯利亚的利益为重才是。”
尹呈辅摇头大不以为然,“什么叫以大局?大局就是去救那些手中沾满同胞父老鲜血的屠夫们吗?维中你变了,你现在更像一个冷血的政客。”
尹呈辅亲自率领绥东军抵抗裹挟了大量匪帮南下的苏俄军,亲自经历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大批的矿工无辜死去,在重新接受绥东城,打扫尸体时所见之惨况使他在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如今竟然要去援助这些不共戴天的仇人。
“日本小鬼子怎么了?他们未必就比**子更坏,维中兄说我感情用事,你又何尝不是把对日本人憎恨的个人情感带到了绥东军的决策中来?”
尹呈辅一语中的,不止他一个,参谋本部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只不过不好直说。吴孝良被问的一愣,是啊,他前世的那个世界,日本鬼子在十几年后开始大举鲸吞中国领土,屠杀中国百姓,所以现在才想当然的将一切行动都以遏制日本为中心。但是这个时代日本狼子野心还没有完全暴露,甚至还隐藏的很好,大多数国人对着写包藏祸心的魔鬼们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连自己的部下也不能例外。
“维中,依我看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日本人打的毕竟只是**子,况且绥东军刚刚结束一场恶战,战斗力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刚刚大规模扩军完毕,战斗力还要再打个对折,在这种情况下出兵,我们几乎毫无胜算。”
方其道在劝说吴孝良的时候还是很讲究方式方法的,用词语气也要比尹呈辅委婉的多,分析问题也从实际情况上出发,但是他仍旧没哟抓住重点,日本人进攻庙街,不过是想以此为跳板大举南下。
海参崴是远东绝佳的战略位置,它对于能否控制西伯利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日本人连番动作,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个荒僻偏狭的庙街,南下才是真正目的。
“致之兄此言差矣,从地缘上讲,**子无论政治军事经济上的重心全部在欧洲,远东的西伯利亚虽然很重要,但永远只能派在欧洲之后,而日本的所有扩张重心都在东亚,尤其中国东北与西伯利亚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所以,以**子国内局势动荡的情况,他们守住西伯利亚的决心远没有日本人想得到这块地方的野心大。你们看看日本,那就是中国东北以及西伯利亚的前车之鉴!”
吴孝良这一番话讲完,方其道陷入沉思,尹呈辅仍旧不以为然,他觉得吴孝良在危言耸听,“日本人再猖狂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鲸吞了整个东三省吗?当年三国干涉还辽之时,才一个奉天省而已,便已经搞的世界各国纷纷反对,如今它还敢再触霉头?”
吴孝良暗自叹气,振之的战略眼光已经被偏见所蒙蔽,然后突然又想念起李振清来,如果李大哥在,他一定会鼎力支持自己吧?随着绥东军的扩张,对他各种政策的反对声音也在内部不断的滋长发酵。比如,放走苏俄军的马利诺夫斯基便引起一大批人的不满,这其中便以尹呈辅为首。
对于这支军队,吴孝良从一开始给其灌输的就是,报效国家拯救民族的思想,所以他们在意见相左的时候并不会以自己的意志去转移看法。这是军队中一大忌,之前绥东军规模小,矛盾并不凸显,如今急剧扩张之后便骤然爆发了出来。
头疼不已的吴孝良突然想起了前世那句被说烂了的话,“攘外必先安内”!
第254章 战舰出海
所以,吴孝良必须先统一绥东军内部的意见才能出兵,本来初经大战之后伤亡不小,又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扩军,战斗力一而再的打折扣,再加上思想不统一,很容易便会使军心动摇,而军心动摇是战场兵家之大忌,必须予以解决。
方其道沉思了半晌终于再一次发言:“我仔细揣摩了一下,出兵的确要比不出兵更合适一些,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掌握主动权。”说着,他起身来到一整幅落地的西伯利亚地图前,手指庙街处,重重敲了两下,“诸位请看,日军夺取庙街,从战略上来讲,并不明智,此处腹背受敌,北方有来自巴甫洛夫斯克的威胁,向南又有我绥东军的钳制,那么他们为何要做这么一件事倍功半的事呢,原因有二。”
说道这里,方其道手臂上扬,“巴甫洛夫斯克,苏俄的一个重要据点,但是此城地处偏远,人口经济与战略位置均无关紧要。”
手臂没有停顿,点了一下巴甫洛夫斯克的位置然后就势向下滑去,又在双城子、海参崴处划了个圈,说道:“那么他们最有可能的唯一目标还是我绥东军的驻地,双城子与海参崴,这两处不但是远东西伯利亚的经济中心,更重要的是他连通中国境内的中东铁路,战略位置极为关键。是以,我的看法是,日军攻击马利诺夫斯基,在庙街登陆最终目的是为了夺取双城子、海参崴。”
方其道停顿一下,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我同意司令的意见,出兵庙街,掌握战略态势上的主动权!请大家注意,这不是一次单纯的救援行动,须知唇亡齿寒,救了庙街等于救了绥东军自己。”他特意说出吴孝良职务是在提醒大家,吴孝良是有权力一言而决的,如果没有更合适的理由,仅凭个人好恶是不很明智的行为。
吴孝良心中一片唏嘘,当初的热血青年方其道在短短数年间竟变的连他都觉得陌生起来,更像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他有战略眼光,有一个中国人对祖国的热忱,如今还增加了一个政客的老练与圆融。
可惜的是,尹呈辅并没有会意方其道的暗示,仍旧继续着自己的观点,“我坚决反对,反对去救援杀我同胞的屠夫**子。”
会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开始变得火药味十足,澹台继泽觉得自己该说两句了,缓和一下几位的情绪。他如今已经升任绥东军物资联络处的处长,职位不高,手中权力却极大,基层的团长以下军官对他都是恭敬有佳,不敢丝毫怠慢,而他也是有求必应,每次都务求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所以,虽然上任日短,但在绥东军中却有着较高的口碑。
“司令,尹师长的顾虑其实是在军中老兵中普遍存在的,这个我们不能回避,但是,我们身为一军之主将,便要为一军之士兵的生命与安全负责。”
澹台继泽说罢看向尹呈辅,尹呈辅则赌气似得哼了一声,在他听来这话就是冲他说的,谁知这老西儿却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不才倒是有个建议,让老兵们转过头来去救不共戴天的仇人,是有些困难,思想不统一,军心不一致,到了战场上就容易有危险,所以我觉得让第二师出兵比较合适。”
澹台继泽提议,等于是直接跳过了讨论是否出兵的议题,直接进入主题,商议该如何出兵。之所以提议由第二师出击,其一第一师虽然由吴孝良直领,但皆是与苏俄军大战后余生的老兵,派他们去显然是不合适的。其二,第三师的师长是尹呈辅,他对救援行动持激烈的反对态度,当然就更不合适。只有第二师,师长是支持出兵救援的方其道,并且士兵多为与日军作战过的海参崴新兵,以及部分白俄士兵。
所以第二师对日作战意志是最强的,派他们去也最合适,方其道听后略微点头以示同意这个办法,但是在吴孝良没有表态之前,他还是没有说话。
尹呈辅显然对澹台继泽绕过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满,重重的哼了一下,不再作声,摆出一副默认了的态度。
这澹台继泽去做物资联络处长还真是屈才了,吴孝良给他下了如此一个评语。他见所有阻力都已经全部解决,于是下令整军待发。同时又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震惊的决定。
绥东军第二师由他亲自率领,乘运输船从海路出发直奔庙街,刚刚恢复动力的绥东号担任护航任务。
这一次吴孝良遭到了全体与会人员的反对,连澹台继泽都极力劝说他,海路不测前途难料,万一出现意外,绥东军该如何办。吴孝良则便听便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等到从庙街回来,他必须要在司令部单独成立一个政治处,专做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并且设定一整套的军法制度,对于上级军官的命令,又看法可以持保留态度,但是确定了就要全力执行,向尹呈辅那样搞消极对抗是最要不得的。
吴孝良打定主意以后,在会议的后半段,态度也变得极其罕有的强硬,大家只好再一次默认了他的计划。散会后,吴孝良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奔绥东舰视察,他想知道,以绥东舰目前的情况究竟是否适合出海护航?
身为舰长的彼得罗夫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尽管一切条件都不甚成熟,但对这次行动却极为看重,当他得知吴孝良亲自点了他的将后,竟激动无比,“全舰水兵早就盼着这一战了,司令官阁下请放心……”
吴孝良其实是有疑虑的,毕竟才训练了一个月,这些老水兵们,究竟能否驾驭得了这艘战列舰,他也没有底。彼得罗夫公爵似乎看穿了吴孝良的想法,命令绥东号升火开出海湾,加速直至最高二十节,行进到既定目的后,减速的同时炮塔旋转,一声令下后,炮声隆隆。整个军舰如山崩地裂般的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