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东征日本(7)
由于华夏朝短期内并无扩大水师编制的打算,因此依旧保持较高军费水平的华夏水师如今正在按照统一武备的要求淘汰旧船、建造新船。欢迎来到阅读 ..所谓统一武备是指各级战船上的火炮口径实现统一,即船载长炮的口径统一为工部尺三寸(93.3mm)即相当于英圭黎的十八磅火炮、船载短炮的口径为工部尺四寸(124.4mm)即相当于英圭黎的四十四磅火炮、船载轻炮的口径为工部尺两寸(62.2mm)即相当于英圭黎的九磅炮。
而根据统一的形制设定,二等巡洋舰装备四寸短炮十六位、三寸长炮二十四位、二寸轻炮十六位 ”“ 。每个短炮炮组和长炮炮组各有六人、轻炮炮组四人,如此全舰共计炮手二百九十六人,再加上舰炮长、甲板炮长,一艘二等巡洋舰共有炮军三百人。
除了炮甲板上的火炮以外,巡洋舰的上甲板还有二十位shè击极近的佛郎机炮、虎蹲炮等小型反跳帮火炮,不过这些火炮不归舰炮长指挥,而由甲板长指挥水兵在战时cāo作。甲板长主要负责在战时指挥水兵反跳帮或跳帮,而在非战时则负责cāo训水兵的格斗、铳术、游泳等专项,是水手长的主要副手之一。
水手长顾名思义是指挥所有非炮手以外的水手的指挥长,当然也不是绝对不能指挥炮手,事实上,在非战时,华夏水师中炮手和水手经常轮岗轮训,到了战时就可以有备无患。
除了甲板长以外,水手长之下还设有船帆长。一艘二等巡洋舰上有前桅、主桅、后桅、前斜桅、后斜桅在内五根桅杆,前后斜桅各有横桅一根、前主后桅则各有横桅两根,再加上桅杆间连接的斜帆,全舰合计大小风帆、斜帆十七面。虽然华夏水师大量使用滑轮组减轻工作强度,但由于每面风帆的面积过大,所以正常情况下任何一面帆依旧需要两至三人cāo纵,急收急放时则需要更多人手。
舰炮长通常隶属于左副管带(二副),水手长隶属于右副管带(三副),此外,船上通常还有直属于副管带(大副)的舵长、船匠长、船医长、厨长等等。每条船还配有dú lì执法的断事官(军法官)、领航官、参军官等等。
如此算下来,一条二等巡洋舰通常有六百出头、七百不到的兵员。
因此即便谭安、韩柏两人分率的临时分舰队全部都是二等巡洋舰的话,其兵力总数也不过四千人,扣除船上必要的炮手、水手,能上陆作战的不过是其中的四分之一而已,更何况这两支分舰队中根本只有一艘巡洋舰,其余不过是四五百人的一、二等巡航船罢了。
不过即便每个分舰队只能拼凑六七百人上陆作战,对于在德川幕府压制下力量薄弱的rì本各藩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压倒xìng优势。再加上各藩大多不认为战火能烧到自己身上,所以丝毫没有防备,于是就造成夏军势如破竹的局面。
武成三年七月十五rì,也就是江户幕府得知海战失利及骏府遭袭的同rì,北上的华夏水师韩柏分舰队炮击了水户藩领下的那珂川,并随后突入rì立港将港町付之一炬。
七月十七rì,彻底破坏了骏府町的谭安部驶入三河湾之后,依次炮击了渥美半岛、知多半岛,造成数万惊恐的rì本百姓向内陆逃去。造成了莫大sāo动的谭安却不以为然的转攻伊势方向,焚毁了龟缩在伊势港内的大小rì本商船二十余条。伊势港内的商船起火又引燃了伊势港町内的木结构建制,近千间屋舍连同商品都供了祝融????????????
七月十八rì,韩柏部驶入名取川北,在欣赏了所谓的松岛胜景后,韩部兵临石卷港外,然而这一次韩柏却没有机会大打出手。一心想在夏、rì大战中谋求额外利益的伊达家一见到形制古怪的外国船就立刻派出早已等候的藩士前来接洽。尽管韩柏无权回应伊达家的殷勤,但基于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俗语,韩柏在收取了伊达家提供的活鹿、活山猪、活山鸡及稻米、渔获等补给品后继续扬帆北上,另找某些不识相的藩国麻烦。
七月十九rì,谭安绕过纪伊半岛闯入濑户内海,在炮击了淡路国洲本城的外港之后,分舰队兵临rì本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堺町及大阪外港。幕府大阪城代纠集一百余艘关船、安宅船、小早船企图拦截并消灭谭安部,结果与江户湾海战一样,悉数灰飞烟灭。
谭安据此向堺町及大阪商人勒索二百万两白银的开城费,并危险若是一天之内不支付的话就将堺町和大阪港彻底毁灭。观看了海上战事的堺町商人与大阪商人在夏军的炮声中肝胆俱裂,于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财大气粗的关西商人集团最终以金五万两、银五十万两、钱六十万贯的代价勉强打发走了凶神恶煞般的谭安。
各地接连遭遇袭击的消息证实了柳泽吉平的判断,但是幕府派出指挥联合作战的老中没有这么快的抵达战区,束手无策的各藩只好束手无策的独自应对来犯的强敌,这样就深深动摇了幕府的统治基础。在这种情况下,不得已,合福寺道彦只能浮海求见华夏使节。
“道彦长老,若非前次幕府武断拒绝我朝条件,焉有眼下的局面。”戴叔庸看着面前的和尚略略有些趾高气扬的说到。“而且引发此次两国交战的根本也是因为幕府的愚行,再上推一些,当幕府扣留本朝宗亲之时,此战的祸端已经埋下了不是。”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只有跟华夏方面交过手了,幕府才知道对手的难缠,所以此刻的合福寺道彦已经没有了上次一言不合拂袖而去的底气,面对戴同俭咄咄逼人的架势他只好卑谦的回应道:“rì本比之华夏乃是小国,所以还请上国给些体面。”
“体面?”戴叔庸哑然失笑。“体面是吧,也罢,这是本朝的新条件,长老且看清楚了。”
“新条件?”道彦的心一沉,随即患得患失的接过一看。“废止锁国令,这条没有变化;十一口通商?不是九处嘛。哦,原来新增了山yīn的美保港、东海的名古屋港。割让南虾夷及佐渡;赔偿华夏商人损失黄金十五万两;赔偿华夏军费白银二百万贯,这些都没有变嘛。什么,还增加了允许华夏雇佣rì本人出国,并允许出国的rì本人归国。这,这。”道彦放下手中的文本。“上国变本加厉,幕府委实不能答应啊。”
看着一脸苦相的合福寺,戴同俭冷淡的表态道:“本官上次就与长老说过了,本朝的条件只有允与不允两个选择。一如上次不允,此番和议条件就要增加一样,长老下次再来,届时的条件自然更是水涨船高了。”
合福寺道彦有些忍耐不住的回击道:“上国实在霸道,需知幕府尚有数万jīng兵,贵国虽然纵横海上,但上不了陆,又能奈幕府如此,既然不能击败幕府,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幕府又如何能签下了。以和尚来看,大人不如提些恰当的,两国才能各退一步。”
戴叔庸似笑非笑的问道:“长老的意思是,要让贵方签约,是不是还要打上一仗?”
“小僧不是这个意思。”道彦又怎么可能把挑唆两国交战的黑锅背上,他好心好意的劝道。“兵危战险,岂有必胜的道理,况且贵军万里而来,迟早是要回国,不如见好就收吧。”
戴同俭继续问道:“那依长老的意思怎么个见好就收法?”
道彦心中一动,觉得是个机会,于是指着夏方的条款言道:“通商开口乃对两国有利,自是无碍,至于废除锁国令和允许贵国招募rì人并准其出入rì本有动摇幕府之嫌,还请作罢,至于赔偿贵**费也无从说起。”
看着渐渐不悦的戴叔庸的脸,道彦急忙咽下自己未完的话,改口道:“对于贵国商人的损失,幕府也可以酬情赔偿,只是十五万两黄金太过了,三万两如何?还有对于扣留华夏皇帝宗亲一事,幕府并不知情,只是下面人的胡闹,不过幕府一定给贵国皇帝一个交代。”
“刚刚长老说,幕府在江户聚兵数万?”戴同俭驴唇不对马嘴的反问道。“不知道这数万人一天得消耗多少米粮。”合福寺道彦的脸sè顿时大变,只听戴同俭继续道。“贵我或可以比较一下,是我军的粮水先耗尽,还是幕府的钱粮先用光。”
道彦强忍着身体的颤栗,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回应道:“幕府天领数千万石,又有各藩襄助,再加上秋收在即,贵军劳师远征又如何能支撑得过幕府????????????”
“秋收在即不假,可天领数千万石,若不是走海路的话,不知道送到江户城下还会剩多少?即便有剩,幕府来年的rì子大约是不用过了。”戴同俭冷冷的揭穿道彦的不实之处。“至于各藩支持吗?若是我军不断袭扰,各地也要结兵自守,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余力支应幕府,就算有能力支应幕府,这些大名会倾其所有吗????????????”
“戴大人言辞锋利,可惜没有用啊。”看着道彦一脸萧瑟的离去,隐在戴叔庸背后的水师参军长陶成玉走出来叹息一声。“幕府里聪明人实在不多,不真正打痛他们可能和议没有这么简单就实现的????????????”
驻rì多年的戴同俭却摇了摇头:“陶大人,以下官之间,我朝其实还有其他选择????????????”
出团了,韩国五rì。
465.东征日本(8)
华夏武成三年、rì本元禄十四年七月二十二rì,德川幕府布置在江户湾的jǐng戒哨突然惊奇的发现,在江户湾内耀武扬威了十一天的华夏水师突然不见了。
消息很快传入江户,一众幕府大员不敢置信,要知道三天前对方才提出新的、更加苛刻的议和条件,又怎么可能在没有得到满意答复前就匆匆撤军呢?
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华夏水师的确不见了 ”“ 。由于担心华夏方面的诡计,不敢怠慢的幕府立刻派出部分敢勇的浪士乘坐数条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小早船搜索江户湾,同时派人到房总半岛和浦贺半岛外海搜索夏军,不过一无所获。
于是搜素范围进一步扩大至相模湾和鹿岛滩,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
夏军真的退了?幕府因为不断接到从陆奥及山阳方面传来的遇袭报告,所以不敢急于作出结论,但江户城下的百姓却不知道这些隐情,得知敌人不战而退了,一下子欣喜若狂,整个江户町仿佛年节一样,热闹异常。
在这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气氛中,关于华夏军为什么会主动退兵,人人都有不同的见解。
有人说华夏水师是粮水食尽了,不得不退兵的;有人说华夏是因为江户城下有数万jīng兵,见无法讨到便宜才不得不回国的;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华夏跟清国的战事爆发了,需要水师回去救急;还有些离谱的认为,华夏水师是被海中的海兽整个吞噬了,并且有人还言辞灼灼的认为这海兽就是rì本保护神八歧大蛇的化身,应该建立神社祭祀之。
与民间如痴如狂的情绪不同,幕府一方面继续cāo训万余浪士以备华夏军卷土重来外,另一方面继续向各地派遣信使了解情况。只是慢慢的,幕府发现山阳方面于七月二十六rì以后再未有遭到攻击的jǐng报传来,奥羽方面在七月二十八rì之后也无jǐng讯,更有部分沿海的藩通报发现华夏水师驶离rì本海域。
夏军真的退了!尽管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幕府总算可以缓上一口气了。
然而幕府中枢的老中们刚刚睡了一个踏实觉,就发现新的麻烦已经摆在了案头之上。
在华夏攻掠中损失惨重的沿海各藩哭着喊着,要求幕府给予财政上的援助,其中尤以水户等亲藩呼声最为强烈;而部分没有遭到华夏洗劫的内陆藩也以夏寇已退为由,要求幕府免除军役金;至于被华夏方面勒索巨额赎城费的三都商人方面虽然没有力量直接要求幕府什么,但他们却有广泛的人脉,因此也希望幕府能免除或减少贡金的份额。
对于各藩及豪商们的反弹,幕府给予了压制。是年八月初三,幕府以极其严厉的口吻下达了《御寇法式》,声明夏军虽然退却,但未必不可能重新来犯,所以为了确保“神州”安危,幕府不但不能减少原本征收的军役金及贡金,而且还要再加增一笔海防费用。
《御寇法式》一出,全rì本sāo动,留在江户的各藩大名开始偷偷串联,试图联手反对幕府的决策,而三都豪商们也上窜下跳,试图让幕府法外开恩。
正当为了加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江户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谣言。谣言有鼻子有眼的说幕府为了解决财政危机,已经决定解散浪士队,原本答应征召浪士为最低级别的侍的承诺也将食言而肥,而解散后的浪士只能得到每人一贯钱的补偿。
说实在的,由于幕府担心夏军卷土重来,所以短时间内并没有解散浪人的意思,但是由于幕府财政问题严重,自是不可能把万余人都提拔为地侍,因此饱受漂泊之苦的浪士们根本不可能得到幕府的确切承诺。既然见到希望可能落空,心存怀疑的浪士们便不干了,万余浪人齐齐向幕府请愿,差一点闹出了大乱子。
意识到自己手里其实是一柄双刃剑的幕府对浪士队的存在开始出现了疑虑,只是担心夏军所以不能对浪士队很快下手,于是幕府可以分化浪人队伍,其中极少部分的浪士被幸运之极授予了地侍的资格荣升统治阶级的一员,当然这些幸运者大多是花钱打点了一番亦或是在幕府中有些人脉的,至于那些即没有钱也没有人脉的,自然不在提拔之列。
虽然不在提拔之列,但看到自己身边有人被授予了正式的武士身份,在心生嫉妒之余,大部分的浪士也终于安心来,耐心的等待永远不可能到来的身份改变????????????
rì本国内的纷扰自然无法影响到东洋水师方面。七月二十七rì,韩柏分舰队首先与巩天所领主队在四国宿毛湾外海距离冲岛西南五水里的地方汇合。
“保洁兄,我这边打得正顺手呢,怎么突然间就下命令撤退了。”谭安从【黎母山号】一回到旗舰【衡山号】上就冲着陶成玉嚷开了。“是不是国内出什么事了?”
“国中无事。”陶成玉笑了笑,他知道谭安不敢去问巩天,所以才只能到自己这边旁敲侧击,不过这也不是秘密,自是不用瞒着对方。“只是提督大人决议要给江户幕府一击重击,所以才要把你们这些分出去的拳头都收回来。”
“收回拳头?给幕府重击?这样啊,不对!”谭安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保洁兄,该不是谎言相欺吧,要是真想给幕府重击,应该直接招我们到江户湾汇合才对,可现在却是连主队都撤到四国外海了,这有些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板着脸的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你谭雨芬厉害啊,领着几百名水手就敢往陆上冲,我这个做提督的胆子小,可不敢用一个旅的龙骧军和三两千水手、炮手去跟三倍的幕府军一搏生死。”
由于临分兵前,巩天关照过不要轻易上陆,因此自知道理亏的谭安不敢说什么将在外的废话,只好讪讪的一笑:“提督大人、天泽兄,这次是我错了,我也是忍不住,谁叫德川幕府这边不经打,就像娘们岔着大腿等你上去cāo,我又怎么能生忍住了呢。”
“不经打,那是人家几十年没打仗了。”巩天教训道。“而且这次咱们打得突然,占了一两着先手而已,让幕府来不及动员,这可不是你有多强。”
看到谭安面红耳赤,陶成玉忙出面调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正是怕你们得意忘形了,提督大人才决定先缓一步,等国内和西归浦的援军到了再一锤定音。”
说到这,陶成玉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语气:“只有在陆战上狠狠教训了江户方面,rì本人才能老老实实的答应我朝的条件,为此提督大人已经派信报船赶回国内,请求朝廷的令谕。”
听陶成玉说得慎重,谭安眯起眼问道:“那这次准备动用多大的力量。”
陶成玉答道:“西归浦的那个旅要调上来,另外最好国内能把龙骧军第一师也调上来。”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谭安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调动一个师,那不得枢密院下文了吗?再说了,运输这么些部队得多少船?另外给他们运输粮秣又得多少船?这一来一回,至少得到八月底、九月初了吧。”
“不错,这么一来至少还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不过船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巩天冷笑一声。“原来跑rì本的商船现在怕是大多歇着,朝廷帮他们打开rì本商路,不要他们出资劳军,借用一下商船运兵总不过分吧。”
“这倒也是。”谭安点点头。“不过就怕时间拖长了,荷兰人出幺蛾子啊。”
巩天面sè一厉:“东洋不是西洋,rì本也不是巴达维亚,荷兰人敢把爪子伸出来,本官就亲自剁了他。”
巩天的话里涉及到东洋和西洋舰队的微妙竞争,所以总参军陶成玉立刻出言合稀泥道:“其实荷兰人也想进一步打开rì本的商路的,未必就会帮助rì本人了。”
谭安不屑的评价道:“本朝打开了rì本国门,又如何能轻易给予红毛夷。”
见到话越说约离谱,陶成玉只好转移话题道:“跟荷兰红夷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我cāo心,对了,雨芬兄这次发大财了,是不是把好东西拿上来让咱们见识见识啊。”
“保洁兄这话说的,这批财物中可也有你一份的。”华夏朝的军规中缴获有明确的规定,军械外的战获分为十份,其中一份为战殪战伤将士的抚恤,三份缴入度支衙门为兵部额外军费,三份由军使以下参战将士均分,最后三份由主官、指挥官和参战官佐均分,谭安作为东洋水师总监军又是作战总指挥,因此可以拿到最大的一份,而陶成玉和巩天虽然没有具体指挥作战,但他们俩作为水师主官也可以分到一部分的收益。“怎么不想要????????????”
“废话什么!”陶成玉一瞪眼,打断了谭安的炫耀。“还不抬过来!”
东西很快从【黎母山号】搬了过来,几十个箱子,打开后金光、银光闪耀一片。
“在骏府町一共得了金八千两、豆银二万两、各式铜钱大约一万五千贯,还有珍珠、玳瑁和一些丝绸料子。”珍珠在华夏可以说值钱又不值钱,市面虽然卖得贵,但内廷经理处实际掌握着人工种珠的技术,可以说若不是怕冲击市场,那就是有多少要多少的。“在伊势港町得了金六千两,银子近两万两,铜钱也有两万贯,大头是在堺町和大阪,两地赎城费有金五万两,白银五十万量,铜钱说是五十万贯,但后来筹集太慢,所以只拿了十八万贯,另外用黄金三十万两来顶了,不过你们别误会了,这黄金几万、几十万可不是重多少,而是相当于价值白银多少万两的黄金,实际上是要打折扣的。”
“哦?”巩天看了看黄金,又看了看谭安。“该不是你被rì人骗了,现在拿借口来挡我们的嘴吧。”谭安尴尬的笑了笑,看样子是默认了,对此巩天到没有进一步追究,只是说道。“请戴大人出来,看一看这些金银。”
谭安嘟囔着:“我验过,这可是真金实银,铜钱也不可能假的。”
巩天捡起一枚金币似笑非笑的看向谭安:“那你知道元禄之前的大判、小判和元禄之后大判、小判所含金银的配比有什么不同吗?”
看着瞠目结舌的谭安,巩天叹了一口气把金币丢回了箱中:“雨芬兄,你这次所获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大????????????”
466.东征日本(9)
华夏武成三年八月初一,琉球那霸。
“大人,船,”正在港外正常巡逻的琉球水师舰船上,了望哨瞠目结舌的看着远处那朵朵的白帆,有些语无伦次的报告道。“船,好多船。”由于华夏水师也时常巡航至琉球海域,因此琉球巡逻船对夏军的旗号并不陌生,只是远处的船帆数目实在惊人,以至于见多识广的了望哨也吃惊非小。“好多华夏的战舰。”
“让本官看看,又多少船让你这个老海狗都吓坏了 ”“ 。”说话间,巡海船的船长飞快的攀上桅杆钻进刁斗,只是扑面而来的景象让他也有些失措起来。“真,真是好多船呢,该不会是华夏要入侵琉球吧。”狐疑不定的船长当即命令道。“派条小船回港报告,至于我们。”壮着胆子的船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打旗号,迎上去????????????”
“什么?华夏水师二十余条大炮船驶入那霸停泊?”首里城中,琉球三法司惊异的听着报告。“出了何等大事了?什么,据华夏国信使说是征rì大军回来整顿?”几名上御座对视一眼,其中用地方马良云有些不安的问道。“可是华夏大军在rì本吃了败仗?”
“回亲方大人的话,泊地头报告说华夏军船上并无战斗的痕迹,因此不像是吃了败仗。”吟味役贺朝良如是回报道。“而且据上岸吃酒piáojì的夏军将士说此番大掠了rì本沿海各城,夺来的金银有数十万之巨,铜钱更是满箩满筐。”
“既然大胜,又为何要到琉球来整顿?”给地方毛盛阚疑神疑鬼的说到。“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成。”如今的琉球可谓完全托庇在华夏羽翼之下,就怕有什么风吹草动,让国家陷于危亡之间。“速速令那霸的泊地头查清了实情。”
还没等贺朝良退下,主管外交的锁之侧翁盛清快步走了进来,先冲着马良云等人一礼,然后坐下报告道:“华夏国信使已经抵达首里,据其呈递的文书上说,华夏水师要在那霸停留几rì,或许rì后还有援军抵达,请我国售卖粮水。”
“还有援军?”听者无不倒吸了口冷气,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所带方向朝浒神sè一动。“诸位大人,既然华夏还有大军前来汇合,显然华夏必然要重拳给予rì本教训的,这对琉球可是一个机会,就不知道你我敢不敢博上一注。”
毛盛阚张大了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向朝浒:“伊江亲方大人,你的意思是让琉球附骥华夏大军之后,派兵随征rì本?这,这,这未免太过冒险了吧,千里跨海远征,本来就凶险异常,万一,那你我可就是琉球的罪人。”
“本官倒以为伊江亲方大人的建议可取。”马良云突兀的插嘴道。“华夏的军威如何,看这些年东宁以一隅之地光复半壁中华就可得知,因此除了台风之外,我看没有什么可以挡得住夏军的。至于德川幕府,虽然是卫土之战,士气一定高昂,但毕竟几十年没打仗了,又如何能跟华夏相提并论。只是我担心,琉球兵力微小、战力不彰,华夏方面未必看得上啊。”
“看不得看得上琉球的兵力,锁之侧都要尝试一二,”向朝浒接过马良云的话,说着自己最初的想法。“一旦华夏打开rì本国门,华夏商人便可直接跟rì本贸易了,那作为两国贸易的中间人,琉球就没有作用了。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让华夏看到琉球的忠心,那样才能让华夏给琉球留下一条生路。”
毛盛阚佩服的点点头:“两位亲方大人深谋远略,本官有所不如啊。”
感叹之余,毛盛阚的目光落到了一边的翁盛清的脸上:“锁之侧大人,三司的意思你该是明白了,所以请大人尽量跟华夏方面请求,以显示琉球对上国的忠诚????????????”
琉球方面的谋算自然没有得到巩天的认可,这并不是因为巩天知悉了对方的图谋,而是因为此事已经牵涉到了两国外交层面,作为单纯武人的巩天即不能也不敢作出肯定回应。
不过琉球方面的期望并没有就此落空,八月初八,一名枢密院的特使来到琉球。
“天泽,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作为甲寅期的师范,杨伯康虽然品阶跟巩天一样,但依旧有资格用教训的口吻跟巩天说话。“居然敢阵前撤军,枢密院里几位老大人对此很是不满,已经向圣上建议拿了你的官职。”
巩天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师范既然来了,想来圣上没有采纳几位老大人的意思。”
“就你聪明。”杨伯康也笑了起来。“圣上也说了,rì本自诩有神佛庇佑,历来没有受到过外敌入侵,因此上下心气都颇高,因此要彻底打掉rì人的骄狂,用兵慎重点没有什么不好的。”当然郑克臧的原话中还有一长串认为现在夏军中弥漫着骄狂气息的指责,不过这就不必跟巩天细说了。“但是天泽,我这个老师要提醒你一句,圣上信任你是好事,但若是不能一举解决了rì本问题,使得战事托宕下去,圣上的信任迟早是要动摇的。”
“学生明白。”巩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冲着大陆方向遥遥一拜。“臣一定不负圣上所望。”礼拜之后,巩天有些疑惑问道。“师范,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
“新昌城算是建好了,圣上正在巡视,所以,你的信报船不用送到武昌。”
华夏定鼎三年,郑克臧每年都出巡一次,今年因为东征rì本和新昌建成的关系决定东巡,所以随扈的杨伯康才能如此快捷的到达琉球与巩天汇合。
解惑后的巩天又追问道:“师范,这次一共批了多少兵?”
“龙骧军第一师全部调给你,另外根据圣上的意思,兵部还调拨了一万人六个月的食粮,正征召江浙商船运输呢?至于西归浦的部队,也全调给你,只不过运输船需要你自己解决。另外,我也是来给你打下手的。”
巩天一惊:“这怎么行,还是师范来当主官,学生做这个副手。”
“圣上说了,此役虽然重在陆战,但根本还是水师,所以,你就不要争了,这是圣上的意思。”杨伯康虽然也觉得做学生的手下有些丢脸,但至高无上的帝王发话了,他自是不敢违背的。“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陆师的兵虽然调给你了,但水师方面,圣上看了你的报告,又征询了林贤大人,觉得巡洋舰在rì本用处不大,所以已经决定把【衡山号】等四舰悉数调回大衢山一线,另外还要调回两艘一等巡航船和两艘二等巡航船。”
巩天眉头紧缩:“如此护航的兵力怕是不足啊。”
“rì人的水师战力如何,你自己清楚,两艘一等巡航船、四艘二等巡航船、四艘三等巡航船用作护航已经绰绰有余了。”杨伯康轻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让一部分水手、炮手也上岸助战,以充实陆战兵员,不过你真的认为一两千水手、炮手就能起大作用吗?”
“师范目光如炬,学生却是如此认为的,只是学师范认为一个师又两个旅已经足够了,学生并不认同,既然是一锤定音,能上陆的兵自然是越多越好的。”巩天不否认自己的观点。“若是朝廷一定要调回【衡山号】等舰,最好能另调四条三等巡航船过来助战。此外,琉球方面之前曾主动要求出兵助战,学生原不准备答应,如今看来,就算届时充作民夫也是好的。”
“琉球?区区弹丸之地能提供多少兵马。”施行【庫理??ヒキ制度】的琉球拢总只有被称为首里亲军的二百四十人的王府卫队是正规军,至于被称为间切军的民兵虽然有数千,但却都是比前明卫所屯田兵都不如的存在,难怪杨伯康对其不屑一顾。“无非就是一个意思罢了,既然如此,你直接答应下来就是了。”杨伯康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你持重是对的,此事却是该上报中枢,不过这倒给我提了个醒,天泽,你是东洋水师的提督,朝鲜应该也是在你的节制之下,你且说说,调动鲜军的战力如何?”
杨伯康这么一说,巩天马上意识到对方其实是接受了自己多要兵的建议,但是南朝鲜军的战力却不太好评价:“鲜人素来畏惧倭人,若是让其出征,怕是跟琉球一样,只能看守后路,以彰旗鼓。而且鲜军兵力有限,能立时调动的只怕不足千数。”
“这样啊。”听说南朝鲜军只是一些占用载荷和浪费粮秣的废物,杨伯康有些泄气了,不过想到三国联军这个噱头,他又jīng神一震。“不管有没有用,王师出征没有几个摇旗呐喊的怎么行。”杨伯康决定道。“天泽,趁着龙骧军第一师还在登船,你再调一艘信报船回国报告,请求朝廷准许征调鲜军和琉球军。”
“是。”巩天应了一声,但却有些迟疑的说道。“既然调用两**队,少不得届时要给他们一些好处,如此不是分薄了我朝的利益吗?”琉球出兵不多,能分润的利益也有限的很,但南朝鲜出兵千余就少不得分走一块肥肉了。“朝中大佬和圣上能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倭人自会替朝廷分忧的????????????”
467.东征日本(10)
华夏武成三年、rì本元禄十四年九月十三rì,华夏水师浩浩荡荡的重临江户湾。..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外患暂时消除的rì本纷乱迭起,在幕府与诸藩、幕府与豪商、幕府与浪士之间演绎了一幕幕可以为几百年后的影视作品提供无数素材的活剧由于诸藩和豪商试图抵*制、拖延缴纳军役金和御寇贡金,匮乏之极的幕府只好把脑筋动到应募浪士队的饷食之上,亏得浪士们大多有忍饥挨饿的经验,再加上还存在从幕府手中获得地侍资格的希望,因此才勉强维持下来,但救起士气而言已经到了即将分崩离析的程度 ”“ 。
“好在夏军又卷土重来了!”幕府中主张维持浪士队的武断派得到外敌再度来犯的消息后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地位需要外敌帮助才能维持下去,不少人还是有些悻悻,于是一个个发出豪言壮语。“无胆的夏寇,如今武藏等国秋收已毕,江户绝无粮食不足之虑,若是夏寇还打着截断海运的主意,那就让他们傻等好了。”
武断派的对手嘲弄的说道:“夏寇此番复来,兵势比前番更盛,又岂会单单截断海运这么简单,估摸着肯定会派兵上陆????????????”
武断派中人信心十足的打断对手的话:“上陆?那就再好不过了。一如当年北条氏消灭元寇,夏寇若是敢上陆就正好可以让幕府大军干净利落的消灭他们。”
“大话!真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消灭夏寇,就凭那些乱糟糟的浪士吗?”
武断派的众人顿时大怒,不过他们还没有开口,首席老中柳泽吉平突然轻咳了一声。
鉴于柳泽在幕府中是排名第一的权臣,武断派再怎么心存不满也不敢忤逆这位将军大人的心腹,因此一个个气鼓鼓的坐在那里,柳泽也不说话,只是一遍遍的打量殿内众人,直到有人坐立不宁了,他才慢慢开口。
“夏寇再来,幕府已处在危机关口,不是闹意气的时候。”柳泽能从区区侧用人爬到首席老中光一个sè相惑主是解释不通的,其本人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一切废话都不要说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迎战的大将人选。”柳泽没有打过仗,自然不可能在关系幕府命运的战事中领兵。“关于这个人选,几位大人可有好的建议。”
柳泽这话自然是问在场的老中和若年寄的,至于其他人显然是没有资格插嘴的。
但能做到老中和若年寄的无一不是老jiān巨猾之辈,在明知道一旦领兵大将失败,推荐人将承担连带责任,而胜利的结果又会使得幕府最高权力机构洗牌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第一个站出来发言。
等待了一会,见到无人响应自己的话,眉头微皱的柳泽只好冲着自己一党的若年寄冈部六位藏人长安施了个眼sè,冈部长安不得已,只好出列发言道:“幕府承平至今,有经验的老将已经大多不在人世了,但此战又关系重大,所以在下建议在亲藩中选择总大将。”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领悟到其中玄妙,没错,根据德川家康遗留下来的制度,亲藩是不得干预幕府政务的,也就是说,胜利了,亲藩大名也不可能掌握幕府权力,至于失败了,看着亲藩的面子上,幕府也不可能追究。
既然与自己利益无关,当即众人纷纷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具体到由“御三家”还是“御家门”来出任总大将,众人还有意见。当然还有年龄、是不是在江户等一系列因素的限制,于是经过一番争论之后,最终由不在会议现场的将军纲吉拍板决定,由领有十五万石的伊予松山藩藩主、从四品下隐岐守、侍从,时年三十二岁的亲藩大名松平定直出阵。
可松平定直也没有打过仗,单单凭亲藩的地位压住阵脚尚可,但真的决策战役,任谁都不敢冒这个险的,所以还要给他配属一到两名副将,协助或者说代替其指挥。
副将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赢了,光辉是总大将的,跟副将无关,可输了,因为无法追究身为亲藩的松平定直,板子就只能打在副将的身上。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有谁来出任副将,评定间内再度出现了难言的沉默。
对此柳泽显然也有些恼怒,不过他还没有发火,噩耗先传来了:“启禀各位老中大人、若年寄大人,夏寇开始登岸了????????????”
“该死!”柳泽轻骂一声,随即面sè严峻的点将道。“大井大人,你立刻调动两队浪士却阻止夏寇登陆。”浪士番头之一的大井大膳立刻领命而去。“榊原伯耆守大人,你立刻持将军大人的命令去伊予松山藩的屋敷,请松平侍从出阵。”榊原也跟着退下。“至于松平侍从的副将人选,各位大人,事不宜迟,请只管推荐上来,一切责任,将由本官承担????????????”
夏军登陆的地点并没有选择江户町港,这是因为江户町港虽然距离江户城较近,但沿途都是各式建筑并不适宜大部队展开,再加上这一时空中江户湾近海并没疏浚,平底的rì本船或可以畅通无阻的驶近岸边,但对于有龙骨的华夏船只来说,动辄有搁浅的嫌疑,因此夏军只能舍近求远另选登陆场地。
在前次驶入江户湾时,夏军就发现江户东郊有荒川、隅田川阻隔,很不利于夏军装备的重型武器通行,因此此番夏军最终选择的登陆场在南郊多摩川以北的荒滩边。
对于夏军的抉择,幕府其实也有预判,因此在多摩川两岸共计驻扎有两队超过三千势的浪士队,因此夏军驶近登陆之后,幕府方面便第一时间发现了敌情。此时,据守多摩川北的浪士立功心切,不待南岸友军渡河会师便鼓动番头迎击。
或许是由于压制不了浪士的鼓噪,或许是认为半渡而击是制胜的最好机会,这名番头最终半推半就的率部前去迎击夏军,只是刚刚开到海岸边,还没有来得及用少量铁炮、弓箭对立足未稳的夏军前哨发动远程打击,夏军掩护登陆的水师炮火就不期而至了。
尽管夏军的主力巡洋舰等已经被调回国内,但夏军巡航船上的长炮以及近距离上信报船的轻炮还是给夜郎自大的rì本浪士们上了一课什么叫真正的火力支援。
在夏军密集的炮火打击下,这队浪士很快就在鬼哭狼嚎中化作鸟兽散了。而好不容易渡过多摩川的南岸浪士队也被失魂落魄的同侪吓到,不敢轻易进军海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军安全的登陆并把大量的军械物资转运上岸。
夏军已经上岸一个多团了,问询从江户城中出发的大井大膳才赶到多摩川。一到多摩川,大井就准备挥兵前进,然而他的命令不出意外的遭到了抵*制。查明实情的大井也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不得已,他一面遣人向江户城报信,一方面派兵守在夏军炮火范围之外。
随着登陆的人员、物资越来越多,夏军的登陆场渐渐不够用了,于是夏军按照预案开始脱离登陆场,向内陆扩张,这就给了守株待兔的大井大膳以迎战的机会。
九月十四rì未半,夏军前锋两个团携带野战炮二寸野战炮六位向大森方向开进,在小溪吞川一线正面撞上了大井大膳部。从兵力上说夏军两个团不过一千三百余人,幕府军一个完整的浪士队就有一千五百人,更何况大井还收拢了另一队的残余,总兵力在二千人以上。但是从火力上来说,夏军全面装备步铳,更有火炮六位助阵,远非只有朱枪、太刀和少量铁炮、弓箭的无甲浪士们可比的。
因此,想以厚实兵力一举压垮夏军的大井大膳一下子撞上了铁板。只知道跟手无寸铁的本百姓、小商人耀武扬威的浪士们在夏军排铳排炮的打击下溃不成军,甚至不能突进五十步之内,即便有极少数血勇之辈奋力拼杀,最终也只造成了夏军不足两位数的伤亡。
吞川惨败和之前的反登陆失利,震动了幕府,幕府不得不在浪士队和之前征召足轻的基础上,全面动员在江户城中的与力、同心,同时重新召集因为秋收解散的旗本队,并且把江户城中收藏的几门古董佛郎机炮搬出来稳定军心。此外,幕府还被迫要求各藩驻江户的武士参战,由是又拼凑出一支两三千人的军势。
当然这些动作是缓不应急,幸亏夏军前锋只是奉命扩充登陆场,并未受命直捣江户,所以才给幕府最后的整备时间。不过饶是如此,前线失利的传闻和征召足轻、同心、旗本及各藩武者引发的sāo动还是让江户町大哗。
联想到夏军之前劫掠骏府町、火烧伊势港町、勒索大阪和堺町的种种暴*行,不敢逗留在江户城下的町众(商人)、本百姓纷纷携妻带子逃往外地。
一时间,江户这座rì本实际上的首都,陷入了覆灭前的恐怖之中。
468.东征日本(11)
华夏武成三年(rì本元禄十四年)九月十六rì黎明时分,在江户南郊已经收割的原野上,两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正紧张的对峙着。各sè的旗帜在时不时拂过的晨风中时起时落,哗啦哗啦祅àme蜃旁?揪陀行┙粽诺牧焦??康男耐贰?br />
随着天sè渐渐发白,彼此的行列逐渐显现在对方的视线之中。
江户建筑于南武藏国,原本周围是一片沼泽地,不过经过数代人七、八十年的经营,这里已经不复当初荒凉的景象,但平坦之极的土地使得双方都没有办法占据地理上的优势 ”“ 。
所以,两**队只能按各自的习惯布阵。
rì军方面,参加是役的幕府军一共三万军势,其中主力系幕府旗本组成的骑兵队二千七百余人纲吉时代,幕府麾下的旗本总数在五千一百人上下,不过并非所有旗本都居住在江户,其中有些在地的旗本尚在家乡秋收,另外一些把年贡发包给大商屋的旗本虽然不用回领地,但作为幕府的行政官员,他们也分布在天领各地不能赶回江户参战当然作为拥有百石以上知行地的高级武士,旗本身边自然也有家臣,所以每个骑兵身边多的有三、四名,少的也有一二名徒步兵簇拥,因此实际骑兵队这边一共有八千军势,分为五个备队,各由一名知行超过万石的高级旗本出任侍大将统一指挥。
旗本队以外,直属幕府的御家人也有八千,这些足轻格、同心格的低级武者分成十六个备队,各有幕府常备军的大番头指挥,虽然不是全部拥有胴具,但长枪、太刀、弓箭、铁炮、旗鼓、yīn阳师的混编也算严整,更重要的是这些御家人平rì里经常一起cāo训,能不能打不知道,但至少看上去像一支军队。
除了幕府的嫡系以外,参战的军势中还有一支打着纷乱旗号的步骑混编部队,这就是由留守江户府邸的各藩组成的藩士队。藩士队大约三千余人,以大藩领小藩的模式编成六个备队,而且由于藩士队代表着大名的体面,所以在胴具等武器装备上甚至比旗本队更jīng良。
除开这些幕府的正规军、半正规军,剩下的就是那些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奋力一搏的浪士了。不过由于反登陆的失败,浪士队的规模已经由原来的九队下降到了七队,而且幕府为了更有效的控制浪士,临时又将七队分割为二十队,因此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再加上有一部分战败的浪士因散播夏军战力过人的消息被幕府抓拿斩杀,所以浪士队的士气总体来说不高,但也不乏某些不以为然的正摩拳擦掌准备获得自己的一番功。
根据战前的军议,rì军将这三万人以鹤翼阵布局,主力旗本队和藩士队分别居于两翼位置,其中更以旗本队所在的左翼为最强。旗本队的内侧布置的是大番头们指挥的八千足轻和同心,藩士队的内侧则是一万多的浪士,这样一来两翼的兵力大体相当,但战力却相差甚远,显然幕府打着用右翼肉盾吸引夏军注意,进而用左翼强兵一举解决战斗的算盘。
夏军方面,参战的夏军差不多一万二千余人,主力为龙骧军第一师和龙骧军第四师第一旅、第二旅。虽然兵力远逊于rì军,但夏军每个团编制一个装备一位二寸(62.2mm)野战炮的队,每个旅另编制一个装备三位二寸炮的哨,师更有一个装备九位二寸半(78mm)野战炮的团,仅此一项,以一师又两旅的编制,夏军参战部队就应该装备九位二寸半炮和三十位二寸炮。但事实上,调动驻朝鲜的龙骧军第四师参战前,夏军对其编制火炮做了调整,因此参战龙骧军实际上携带的是十八位二寸半炮和二十七位二寸炮。再加上夏军登陆时从六艘信报船和十二条武装商船上各拆卸、调动了两个二寸轻炮炮组参战,因此夏军拥有的火炮总数高达八十一位,在这个时代里可以说是惊人的密度了。
当然由于兵力远逊对手,所以陆战总指挥杨伯康并没想学rì本那样花里胡哨的摆什么阵势,只是一列最简单不过的横阵,只不过以团为单位的横阵空隙间是密布的二寸炮哨,而在两翼的最外侧则是龙骧军第一、第四师的白兵重甲团,以防备rì军骑兵对侧击的打击。不过即便以十七个炮哨五十一位火炮计算,夏军还有大量的空闲火炮,所以,杨伯康指挥参战的三百鲜军和五十琉球军及一部分工缁部队在横阵的临时抢筑了若干个炮位矮台????????????
寅末卯初,战火正式打响。还没有等兵力雄厚的rì军抢先攻击,夏军阵线后方的二寸半炮就抢先开火。夏军的二寸半炮就口径上而言相当于泰西各国的十二、三磅炮,而其形制是郑克臧根据其记忆中的青铜拿破仑炮的式样用熟铁仿制的,虽然其shè程有所减少,但其大角度shè击时可达三里半的shè程还是这个时代难以想象的。因此,当夏军第一批炮弹落到幕府军的头上时,造成的混乱是可以想象的。
“混蛋!”尽管松平定直的本阵位于鹤翼阵的底部已经超出了夏军二寸半炮的shè击距离,但是看到肆意飞舞的弹丸在rì军阵中打出一条条血sè的通道,已经而立之年的松平侍从大人还是觉得自己的菊*花一阵阵的收紧。“应该立刻下令出击!”
松平的话得到了副将渡边丹后守的赞同,从望远镜里看到被夏军炮火着重打击的旗本队的惨状,这位老中肉疼的连汗都流不出来了,这些可都是德川家统治天下的基础,万一?
不敢想象下去的渡边三郎五郎一听到作为花瓶的总大将都开口,又怎么会不顺水推舟呢:“传令下去,各队奋勇前进,务必要全歼来犯之敌????????????”
法螺声中,挨了好一会打的rì军在混乱中向夏军防线扑了过来,其中速度最快的当然是左翼的旗本队,但令人奇怪的是右翼的藩士队尽管没有遭到夏军最重点的打击,但其速度还是越来越慢,不久居然被位于侧后的浪士队所超越了。
“倭人这是唱的什么戏?”站在临时建立的观测台上,杨伯康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幕府军的不协调,但是眼下他也顾不得那部旗号纷杂的rì军了。“命令,各前哨炮位,一待rì军进入shè程,立刻发炮狙击????????????”
“降温。”二寸半炮的炮位边,炮长急切的命令着,由于夏军的军费状况好转,也因为占据了中国主要的丝绸产地,因此夏军使用火炮发shè药的外包装已经改成更易燃烧、不会产生残渣的丝绸,这就导致了装填、shè击速度进一步提高,而shè击速度的加快导致了炮膛温度的快速上升进而又迫使shè击速度放缓,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兵部军械司在郑克臧的指使下展开了大量的攻关,不过在没有成效之前,物理降温还是军中最常用的手段。“赶快降温。”
早在炮长命令之前,一炮手就飞快的抽出插在水桶里的炮刷往炮膛里一送,炮刷上米醋和淡水的混合液滴落在炙热的炮膛内,顿时传出一股古怪的味道,但习以为常的炮手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旋一拖便抽出炮刷回应道:“一炮手就位!”
就等一炮手回答的炮长当即下令:“压低炮管,重新装填。”
“不能压低炮管了。”边上的炮手带着哭音回应道。“再低就打到自己人了。”
“该死!”炮长一把推开炮手自己去看,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无计可施的他咒骂道。“难道咱们就看着别家兄弟吃肉,咱们连汤都喝不上吗?不行,”炮长自我否定道,随即他抬头看了看左右。“来啊,把炮拖开,咱们把炮位填高了????????????”
有一个做示范的,同样无法shè击的其余的二寸半炮组自然也有样学样,顿时一场跟时间赛跑的竞赛在主战场的后方不见硝烟的展开了。
不过在幕府军的感觉中,夏军的炮火似乎从来没有停顿过,铺天盖地的让人痛不yù生。
这倒不是rì军的错觉,早在夏军二寸半炮停火之前,夹杂在横阵之中的二寸炮组也相继开火,而且跟只有区区十八位的二寸半炮不同,夏军一线足有五十一位二寸炮,自然使得rì军觉得对手的炮火越来越猛烈。
“不要说,这些倭人的意志还真坚强。”就算是国内作战,清军如果面临如此炙热的炮火,也早就出现动摇了,可是幕府军方面虽然一个个备队被打得七零八落,但rì军还是顽强的向夏军阵线逼近着。“别看了,全部都有了,齐shè预备,放!”
就在夏军前线指挥官下达shè击命令的同时,忍着巨大的伤亡,作为幕府军中坚的旗本队已经逼近了当面的夏军,在rì军看来,只要逼近了阵线,以夏军无甲的单薄防线,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突破,胜利就在眼前了。
可,可这是什么?
巨大的硝药瞬间弥散在整个夏军右翼,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距离上夏军就shè击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突前的旗本和各自徒步足轻被密集的枪弹一扫而空。
469.东征日本(12)
夏军装备的步铳虽说不是燧发枪时代最好的装备,但却很好的实现了shè程与弹药威力之间的平衡。反观幕府军装备的胴具,那些足轻、同心、浪士装备的竹胴、竹皮胴、皮胴首先就不用说了,防御力廖胜无有,就算是旗本和大名家藩士这些高级武者装备的也不过是如同中国早期的两当铠、札甲的程度,因此根本无法抵御夏军shè出的铳弹。
当然rì本也不是没有好的铠甲,自西历耶诞一五四三年九月葡萄牙人首度来到种子岛后这近一百六十年里,泰西商船至少在rì本贩卖了上千具质地jīng良、做工考究的各式板甲 ”“ 。
不过这些不远万里贩来rì本的泰西甲胄实在太贵了,充其量只有少数诸如将军、持国级大名、准持国级大名之类的超级大名才可以将其纳入密室宝库收藏,就连柳之间的普通大名都无缘得手,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的。
防既然防不住,旗本队也就只能顶着对手的攒shè向前突进,然而夏军的shè速又让rì军大吃一惊。要知道rì本也有所谓三段击、吊瓶shè的铁炮战法,可是一比夏军的定装弹药的shè击效率,什么战法都是渣了。
幕府军也不是没有反制的手段,可惜的是各位旗本带来的徒步兵是没有统一的装备,其所携带的武器基本上是根据旗本及徒步兵本人的财力和喜好决定的,其中多数为太刀、薙刀、朱枪之类,铁炮和弓箭的数量远不如侧翼的足轻队装备的多。
更为可悲的是,夏军也把这些拿着远程武器的rì军当作第一消灭的目标,往往旗本队中的远程兵进入可以反击的shè程时,迎接他们的就是夏军密集的铳弹。尽管旗本队中的远程兵也零星的造成夏军的一些伤亡,但零碎的火力起到的最大作用只是暴露自己????????????
“倭人的骑兵推进速度太慢了。”站在类似杨伯康所站的瞭望台上指挥作战的龙骧军第一旅旅分统叶佐卫如是评价着。“完全不能跟满清鞑子骑兵的速度相比,没有足够的冲击力,还想突破我军阵线,简直是痴心妄想。”
边上的旅参军长路大安翻了翻白眼:“话虽没有错,可分统大人,你不也是rì本人嘛?”
“叔达兄,你我虽然熟,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曾经名字叫做小野左卫门佐的叶佐卫挺起胸膛回应道。“什么rì本人,现在我可是圣上钦赐的开国子,堂堂华夏功民,rì本什么的可跟我和我一家再没有关系了。”
路大安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叶佐卫,然后有些拿捏不定的问道:“分统大人,听说圣上这次要求幕府废止锁国令,允许rì本人出国和国外rì本人回国,你难道就不想衣锦还乡吗?”
“rì本,小地方,有什么好的。”叶佐卫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回过母国,自然是不认为其有吸引自己的地方。“一个万石大名,四公六民,不过是江南千亩地的田主而已,还整天担心幕府会不会改易、灭封,活得窝窝囊囊委委屈屈的,又岂能跟本朝的名*器相比,也许别人想回去看一看,但我说什么都不会回rì本的。”
“分统大人,我记得你现在可只是开国子,离授爵的底限开国侯可还差得很远呢。”路大安提醒道。“就算授了县男,也不过是四、五千石旗本的地位。”
“所以我才要立下更多的功勋。”叶佐卫表述着自己的志向。“至少要获得县伯爵位才可以满足。”说到这,叶佐卫指了指面前硝烟弥漫的战场。“这不,功劳自己送上门来了????????????”
叶佐卫这边正说着,夏军左翼也开始排铳shè击了。被夏军远程炮火打得肝胆俱裂的浪士队在极端情绪下爆发出超越常理的勇气,争先恐后、不顾队形、一窝蜂的冲向夏军阵地,居然完全超越了藩士队并比另一翼的足轻队更先一步接触夏军严阵以待的火网。
由于距离上还有些远,所以夏军的第一次全员齐shè实际上给浪士队造成的伤害有限。不过夏军这边除了排铳以外还有几十门前置火炮在等着rì军,密集发shè的霰弹让好不容易脱离十二斤实心弹打击的浪士队真正了解到了什么叫做金属风暴。
成团、成排的浪士被炮火一扫而空,个别侥幸逃脱的也在夏军排铳下做了亡魂,这不能不让后继者吓得魂飞魄散。浪士是失去主君的武者的集结,但由于鱼龙混杂,其中不乏是失去土地的本百姓或者其他身份的流浪者冒名加入,而幕府方面因为夏军入寇事发突然,征召时也没有好好的鉴别,所以浪士队中充斥着妄图一步登天改变自己命运的各sè人等以及一部分得过且过混饭吃的家伙。
夏军第一次退却后,幕府虽然对浪士队进行了整训,但因为幕府高层中裁废浪士队的声音始终不绝于耳,所以一干派出的番头、组头、足轻大将、弓大将、小队长之类的一线指挥官并未认真去了解浪士们的真实情况,因此使得这颗定时炸弹始终深埋在浪士队中,在最危机的关头终于爆炸开来
那些平rì里牛皮哄哄的冒牌浪士一开始夹在大队之中,被最武勇的一群带动着向夏军阵地冲锋时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当突在最前列的那些勇士被夏军铳炮消灭得干干净净了,勇气也就从假武者们的身上流失殆尽了
原形毕露的前农夫、流浪和尚们高呼着“逃啊”、“战败了”的口号向后逃去,不但冲散了尚且完整的几队,还使得全体浪士的士气跌到了谷底。
尽管各队的新番头、组头、大将斩杀了其中一些震慑全军,但影响已经不可挽回,更可怕的是因为sāo乱使得浪士队不得不在夏军的火炮shè程内更长时间的逗留,由此形成的伤亡和伤亡带来的士气崩盘才是最大的损害。
“怎么回事?”在松平定直的位置上看不见浪士队进退两难的样子,但他从物见的报告中知道藩士队这边磨磨蹭蹭的不肯前进,于是他立刻以总大将的身份勒令道。“各藩再因循不前,本侍从将上奏将军追究藩主职责。”
传令的军使看了看副将渡边丹后守,只见老人家点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可是这边督促进军的使者刚刚出发,那边报丧的使者就闯了进来:“报!武藤队全灭,圆部队全灭,大久保队损失超过八成已经败退下来,伊江五郎左卫门大人被大筒轰杀、全队只余三百骑、现已败退下来,久保田队还在鏖战,但损失极大,请求准予后撤????????????”
渡边丹后守和松平定直的脸瞬间雪白了,他们当然知道这二千五百多旗本的覆灭对幕府意味着什么,于是松平定直几乎用颤音命令道:“立刻命令久保田队后撤,同时命令大久保队和伊江队立刻重整,撤到本阵后重整。”
军使忙不迭的奔了出去,此时渡边丹后守有些神经质的碾动着指尖的念珠,既是安慰总大将也是自我说服道:“不用担心,我们没有输,只要足轻队冲上去就还有机会????????????”
是的,幕府军还有机会,借着旗本队、浪士队吸引了夏军绝大多数的火力,十六个损失不大的方阵已经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夏军的视线之内。
面对黑压压的敌人,杨伯康的脸sè不变的问道:“火炮还可以shè击吗?”
身边的参军很快跑去搜集数字,不一会报告道:“两翼火炮暂时需要冷却,但zhōng yāng阵列各炮哨完全不受影响,可以持续轰击。”
其实不用参军报告了,杨伯康已经看到从阵形的zhōng yāng喷shè出团团烈焰,更让他满意的是,一度因为shè角关系停止开火的部分二寸半炮也重新发言,数以百计、千计的铅弹打得rì军密集的阵形四分五裂、尸横遍野。
只是足轻队这边也已经进入冲锋的位置了,除了残存的铁炮手、弓箭手停下来就地反击以外,绝大部分的足轻、同心挺着三间长枪、挥着雪亮的倭刀凶神恶煞的冲向夏军的阵形。
“命令全阵列齐shè!”在各团千总的命令声中,排成三排的夏军齐齐瞄准疯狂袭来的对手。“预备,放!”几乎一个声调的炸音过后,冲在最前列的rì军被悉数打倒在地。“白刃战,”不过对此战果,团千总们却并不在意,只是急促的命令道。“枪阵准备????????????”
“命令龙骧军第四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二团立刻以中线为基准,斜线展开,”在望台上的杨伯康看到了中线的危局,他飞快的命令道。“对敌侧翼实际shè击,务必阻断rì军后续部队跟进。”第一名传令官快马而去,杨伯康又命令道。“两翼白兵团立刻调至中线充当反击预备队。”又是两名中军官拍马而去。“告诉陈之亮,左翼残存之敌首鼠两端,应该立刻压迫上去,将其一举击溃,然后直薄rì军本阵,以彻底解决今rì战事。”
因为足轻队使用的三间长枪远比夏军装备的步铳身管要长,因此在枪阵的对刺中夏军吃了不小的亏,密集的枪阵时常被对手驱散,而一旦枪阵散开,手持长刀的rì军就会给夏军造成极大的伤亡。好在三间长枪虽然威力惊人,但cāo纵起来却不方便,只要夏军舍弃手中的武器拼死抓住,战斗便变成了拔河,而rì军的太刀虽然锋利,但当夏军把步铳当作狼牙棒使用之后,却也遏止了敌人的进一步疯狂。
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错非幕府军之前遭到炮火和排铳的反复打击,兵力大减,否则即便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五千多rì军也迟早会突破夏军中段及中左段六个团的阵线。就在危机关头,右翼白兵团率先赶到了,顶着厚实的瘊子甲、板甲跑了一里多地的白兵们气喘吁吁的,但为了解救同侪,他们只是休息了片刻便毅然投入了战斗????????????
随着夏军五百多白兵的投入,足轻队的进攻立刻就遭到了遏止,幕府军发现自己的武器居然根本不能对夏军白兵破防,刚刚高昂起来的士气瞬间打回了原型。
然而给了这些足轻、同心们最后一击的是:“万胜,倭人逃了????????????”
在夏军狂欢中,足轻和同心们纷纷回头望去,只见自家本阵的旗帜正在急速的从视线中消失。
“败了!完了!”一念及此,原本还能维持战斗的幕府军顿时化作了鸟兽散????????????
470.东征日本(13)
镜头回放,就在五千多rì军足轻冲进中右翼夏军六个团之后,也就是在最右翼的龙骧军第四师白兵团正奉命急急支援友邻之际,右翼两个夏军步团还没有完全斜向展开之时,夏军左翼七个步团中的五个在龙骧军第一师师统制陈柏植的指挥下正式拉开了反击的序幕。..
平心而论,由各藩藩士组成的藩士队并非是怯战,须知道队中尚有幕府派遣的军目付在盯着,即便有所不甘,但也绝对没有人敢拿主家的前途开玩笑 ”“ 。之前之所以勒兵不前,实在是想让那些一文不名的浪士充当本队的肉盾而已。
可没曾想,浪士队外强中干,还未给对手造成相当的伤害就已经在夏军的铳炮夹击下土崩瓦解了。这一下倒好,在纷纷掉头逃跑的rì军右翼中,如中流砥柱般屹立在战线zhōng yāng的藩士队便一下子吸引了夏军的全部注意力。更加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由于战场上情报传递的滞后,这个时候来自本阵、强令其前进的命令才刚刚送到各备队番头的手中????????????
前进,只能继续前进,为了主家的存续,即便付出生命也是必须的。抱着这种信念,藩士队悲壮的踏上了末路,理所当然的迎来了夏军左翼炮群的集火shè击,甚至连因为足轻队突入而无法开火的夏军右翼二寸半炮群也开始最大的shè角做极限炮击。
由于之前一直躲在浪士队之后,所以藩士队最初并未感受到夏军炮火的威力,只是零星遭到几枚跳弹的袭扰,损失极其有限。可正是因为伤亡有限,藩士们才没有理解八千多浪士突然间崩溃的原因。所以,当自己真正开始面对夏军那铺天盖地的炮火时,藩士队上下才知道战事已经彻底脱离了己方的掌控。
只是藩士队还在坚持,这一点上他们甚至做的比幕府的旗本们更好。
好不容易敌方肆孽的炮火突然消失了,这倒让死里逃生的藩士们茫然起来,有些人不管不顾的低头往前冲,有些人则站定脚跟四周张望着,已经破裂的队形于是更加凌乱起来。
“夏寇杀过来了。”等看清楚对面的情况,幸存的藩士们情不自禁的惊呼起来,只见夏军继续以横队的阵形整齐的压了过来,虽然人数看起来只是比严重失血的己方略多,但其气势确如海上的狂澜一样蔽rì遮天。“手明在哪里,铁炮手在哪里,赶快shè击!”
可是藩士队系有若干藩的留守武士拼凑而成的,彼此之间并无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在蒙受残酷的炮火打击、本藩指挥体系瓦解的时刻,藩士队编制上的问题就暴露无疑了。于是足利藩的家老无法指挥津藩弓箭手,和歌山藩的番头无法调动松江藩的铁炮手,各自为战的藩士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火力阻击。
看到弓箭手和铁炮手不足为持,某些自命武勇的剑手拔刀直冲夏军逼近的阵线:“我是龙野藩藩士大关五郎右卫门少尉,无名小辈闪开了。”
“蠢货!”排头的领队官不屑的冲着杀将过来的rì本武者撇了撇嘴。“一班举铳,放!”
清脆的排铳声响彻之后,只见大关五郎手中的长刀脱落,两眼无神的倒在地上,口中犹自喃喃道:“夏寇,好卑鄙????????????”
话音未落,越过紧急装填的第一班的其余夏军维持的阵列不可阻挡的从他身边经过,目不斜视的夏军官兵毫无知觉般的直接用脚踩踏着大关尚在抽搐的身躯前行,生生将剑豪大关未尽的咒骂声踩回了喉管之内。
“右翼情况不妙。”从松平定直的角度来看,幕府军左翼的情况还能让人接受,但右翼可能崩溃的前景让他产生了一丝担心。“这些浪士果然无用。”
“的确无用的很,但现时只能依靠他们了。”渡边丹后守却经验更为老到。“旗本队的残余整编完成了吗?让他们赶快整顿,整顿好了立刻增援足轻队。”还没等传令的军使退下,渡边又掉头看向松平定直。“松平公,旗本队尚不能用,但收拢浪士迫在眉睫,老夫身边还有一百马逥众,不过这还不够,还请松平公把身边的马逥一并交与老夫调度。”
松平定直在最初的一刹那一度有些犹豫,但好在他立刻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没错,不论此战胜负,幕府必然元气大伤,这个时候作为总大将的自己连半个身边人都没有折损的话,即便是亲藩也没有办法交代的。
既然想明白了,松平定直便点点头:“一切拜托丹后守了????????????”
两人的马逥立刻出发,拦截并试图重组退下的浪士们。只是相当一部分浪士们逃跑时慌不择路,并没有选择返回江户町的方向,而是仅直向偏离江户的方向逃去,最终,真正能被本阵派出的马逥拦截下来的不过二千多人罢了。即便是这两千多人,也一个个手无寸铁,面带惊恐之sè,根本没有可能立刻就驱其上阵。
但rì军右翼的藩士队已经被惊涛骇浪般袭来的龙骧军彻底击溃,若再无兵力阻击的话,恐怕不待rì军左翼实施突破,夏军就要先从右翼达成包抄了。
不得已,这两百多马逥逼迫着浪士们重新返回战场。
至于浪士们缺少的武器吗,自然是到战场上把他们自己丢弃的再重新捡回来。
马逥们当然想完美的执行命令,可死里逃生的浪士们又怎么可能重蹈死地,于是吵吵嚷嚷是不可避免的,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配合马逥众了。
“我是赤穗藩的内岛内助,我愿意重回战场。”内岛的言论得到了马逥们的好评,但他也不是无yù无求的。“在下不求别的什么,只是拜托几位大人能事后向松平侍从和渡边丹后守两位大人进言,使得赤穗藩再兴。”
在大岛的带头下,一部分浪士想起来自己这些年的苦难,于是一咬牙也表示愿意返回战场,但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上了战场也不够夏军塞牙的,于是马逥众便不管不顾用武器驱使着浪士们悉数返回战场。
然而强迫的结果却是使得浪士们毫无组织,少数幸存的浪士队队长、大将、组头等御家人根本无法重新掌握队伍,一团散沙的浪士们就这样被重新抛入了不归路。
“拦住他们!”当一个又一个藩士队的溃兵从面前经过的时候,立功心切的马逥队长如是命令道。“告诉他们,马印、靠旗我们都记住了,若是不回去跟夏寇厮杀,合战结束后,一并禀报幕府,给予严惩。”
相当一部分的溃败藩士被收拢了起来,但是部分亲藩的藩士却不卖出身伊予松山藩的马逥们的仗,是的,区区御家门装什么老大,我们还是御三家的人呢。遏止不住这些大藩藩士逃亡的队伍虽然看起来有三千之众,但士气却几乎为零。
“夏寇来了。”隐约间,夏军整齐的阵列如城垣一样出现在重上战场的幕府军面前,看看杀气腾腾的对手,再看看毫无斗志的己方,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逃啊!”
这支混杂的幕府军当即崩盘了,即便手足无措的马逥们斩杀了一个个逃兵,可溃散的势头怎么也阻止不了,甚至有个别的马逥还在阻挡逃亡的过程中被溃兵们砍倒、砍伤。
两个面如死灰的马逥队长对视一样,各自长叹一声,也不再管那些浪士、藩士,驱马冲向夏军。在他们的带头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一百九十多名马逥众如螳臂挡车般冲向自己的归宿。而刚刚还表态要马逥众上报复兴赤穗藩的内岛却嘟囔着“这下没人报告了,不能白牺牲”的字句加入了溃逃的队伍。
“完了。”用千里镜遥眺到这一幕的rì军本阵里,松平定直的脸不用涂抹白粉都如高家一样雪白。“这下彻底完了,该死的浪士,混蛋!”
渡边丹后守冷静的听完了松平的咒骂声,这才缓缓开口:“侍从大人,大势已去,马逥众是挡不住夏寇多久的,一旦夏寇奔袭本阵,还未整顿完毕的旗本队是根本无法抵御的,所以,为了避免总大将失陷,还请松平大人同意本阵立刻后撤。”
“撤退?不,足轻队还在奋战,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先攻陷对手的本阵。”
看着还心存侥幸的松平定直,渡边丹后守苦涩的摇了摇头:“虽然足轻队还在奋战,但是,侍从大人你且看,夏寇即便出击,依旧在阵线上保留了一定的机动兵力,这说明,夏寇还有余力,既然如此,足轻队又怎么可能先行实现突破呢?”
“可足轻队还在奋战,我们总不能看着他们白白陷于夏寇之手吧。”
“来不及了。”渡边指着右翼。“两百马逥众已经完了,若不现在撤退,恐怕你我都要搭进去。”渡边知道松平定直在担心什么。“请侍从放心,战败的责任肯定由在下承担,到时候,幕府最多勒令侍从隐居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松平有些感动的冲着渡边丹后守微微一礼:“老大人说得对,剩下的旗本都是幕府的中坚,既然战败已经不可避免了,绝不能再让他们损失了,所以,撤军吧????????????”
471.东征日本(14)
一项对怠政的将军纲吉在战事打响后就一直盛装坐在江户城的评定间里,也许他是等着胜利消息传到时臣下对他的欢呼称颂。可是作为rì本实际统治者的将军这么坐等捷报,幕臣也好、交参大名也罢,自然都要陪着,于是偌大的评定间内外几乎座无虚席。
陪着面无表情的将军大人坐在内间的老中、若年寄以及大廊下(御三家、前田家、越前松平家)、大广间(家格十万石以上外样大藩)、溜之间(注:亲藩中高松、桑名及谱代中彦根、会津等大藩)这样级别的大名们想当然的不苟言笑,但评定间外间的帝鉴之间、雁之间、柳之间、菊之间的中小大名以幕府大目付、奉行众之间的表情就要生动许多,不过因为生怕殿前失仪导致改易,因此同样鸦雀无声,连带着整个表(注:与奥相对,系谒见将军及觉行各种仪式的地方,也有部分侧近、杂役居祝譿w. ”“ 。┣?钠?昭挂种???br />
仗肯定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来,但人坐久了自然有些生理上的反应,但dú cái者静坐不动,下面人只好煎熬着,有些实在熬不下去的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颤栗和摇晃的动作,可是幕府的高压犹如绞索悬在头上,使得他们只能强忍着自己的yù望,当然脸红脖子粗是肯定的。
好不容易终于听到一声“将军更衣”的天籁之音,又和所有人的一起伏地恭送了将军退下,这些再也坚持不下去的大名、重臣们在边上人深表同情的目光中直接冲了出去????????????
释放了,解脱了,带着满足后的轻松,这些生怕将军已经回转的大名和重臣又匆匆赶回评定间。好在将军纲吉并非是一个勤力的人,长时间的等待让他也吃罪不小,现在借着尿遁不知道在哪里休息,因此才给了所有的大名和重臣以喘息的机会。
将军不在,内间的老中、若年寄和大大名们自持身份不便开口,自然继续保持着缄默,可外间的气氛就截然不同了,不少坐得比较近的大名便交头接耳议论起城下正在进行的那场大战来,说得热烈,声音自然愈来愈高。
“让外间轻一点。”声音隐隐传入内间,老中榊原伯耆守面sè不豫的吩咐一声,当即便有跪坐在角落的书院番头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一度喧嚣起来的外间仿佛被扼住喉管的鸭子一样瞬间失声了。“记下,再有喧哗以殿前失仪处置。”
因为前次夏军水师炮击境内而专程到江户来讨要扶持的水户藩主德川纲条听到榊原的话两眼一翻:“榊原大人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想来外间的大人们也是焦心城下的战事罢了。”
“水户大人,谁都关切城下的战事,但这里是江户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
榊原伯耆守一语双关的话让纲条脸sè一厉:“伯耆守大人倒是弁舌的本事倒不小,怎么就没有说退夏寇呢?眼下可不是夏寇来江户城撒野了吗?”
榊原伯耆守冷笑道:“夏寇愿意重蹈元寇覆辙,在下又怎么可能去阻挡呢?”
由于松之廊下sāo动动摇了武家喧哗两成败的法度,因此德川纲条并不怕把事情闹大:“原来榊原大人这么有信心,居然肯定能击败来犯的夏寇,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不如回去高卧好了,反正大局已定。”
榊原伯耆守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幕府有三万大军,三倍于夏寇,水户黄门难道还认为这样的优势还不能压倒夏寇吗?”
黄门是中国古代官职黄门侍郎的简称,不过天皇朝廷是没有黄门侍郎这个官名的,因此榊原伯耆守口中的黄门其实是指的水户藩藩主世代承袭的权中纳言、中纳言的rì本朝职。
“三万大军,真是好多啊。”纲条夸张的作出惊讶的样子。“但是那群浪士真的能打吗?”
榊原伯耆守双目一瞪,正要开口,看到形势不妙的纪州藩藩主德川纲教开口阻止道:“好了,两位大人都不要再说了,大敌当前,还是jīng心等待松平侍从的好消息吧。”
从家格上来看,纪州藩同为御三家,从辈份来说,纲条和纲教是堂兄弟,而且纲教又迎娶了将军纲吉的长女鹤姬,在纲吉嫡长子德松离世又成为第六代将军的候选人,因此他又足够的份量调解德川纲条和榊原伯耆守的口角。
既然纲教开口了,纲条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只好跟气鼓鼓的榊原伯耆守一样静坐发呆。
但这种诡秘的情景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卯时三刻,从前线送来的第一份战报就给江户城里的众人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旗本队遭到重创?”不敢置信的武断派纷纷跳了起来。“这不可能,渡边丹后守这个混蛋,是怎么指挥的,该死,该死!”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柳泽吉平不得不开口了。“胜负还未最终确定,慌什么!”
在柳泽的压迫下,评定间恢复了宁静,此时纲教也不管边上幸灾乐祸的纲条在那冲着榊原伯耆守挤眉弄眼的,只是向柳泽询问道:“战报是不是立刻禀告将军大人知晓。”
柳泽深吸了口气,考虑了片刻摇摇头:“且先不要让将军知道,暂等好消息来了再说。”
由此更加煎熬的等待开始了,可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浪士队崩溃的噩耗,殿内的气氛于是愈发的肃杀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多喘,生怕因此会影响了前线的战事,不少大名甚至目光游移,显然在思索战败对于德川幕府和整个rì本可能意味着什么。
终于好消息来了:“立刻通报将军大人,我军足轻队已经突入夏寇阵中,胜利在望了。”
小姓急匆匆的赶去大奥通报,评定间内外只听见一阵吐气抽气的声音,这声音之大,简直可以把整个评定间掀翻了????????????
红光满面的将军再度走了出来,高居在御座上的他四下顾盼,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没错,只要这次赢了,幕府的威望将大张,之前各藩和豪商们拖拖拉拉不肯爽快提供的军役金和贡金也会源源不断的解入幕府的库房,至于将军本人也将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难道还有比这更令纲吉心旷神怡的吗?
可是将军的美梦才做了一会,惊人的逆转就传来了藩士队崩溃,马逥众全灭,松平侍从和渡边丹后守已经弃军逃跑,夏寇正在围歼足轻队!
位于评定间外间的大名、幕臣们就听到内间突然传来一声不类人声的尖吼声,不明所以的大名和藩臣们海州张头探望着,突然一队负责jǐng戒的书院番急急从内间冲了出来,随即直奔殿外。出什么事了?是打赢了吗?
刚刚气急败坏命令近侍前去抓拿松平定直和渡边丹后守的纲吉鼓着眼珠看向身边胆战心惊的臣下们,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几个字来:“败了,眼下怎么办?”
榊原等武断派趴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是啊,怎么办?江户城如今只有几百名书院番,拿什么来跟数以千、万的夏军对抗,而且就算还能涸泽而渔的纠集起数千人的队伍,连三万大军都败了,几千人有什么用。
“将军大人,江户怕是守不住了。”柳泽吉平的富贵全部系于眼前的纲吉身上,自然不希望这位将军出了什么问题。“趁着战败的消息还没有扩散,臣请将军出巡甲府。”
甲州藩是纲吉还没有继承将军前的旧领地,如今是柳泽的封地,是可以放心前往的根据地,更重要的是甲府位于群山庇护之中,夏军断不可能不顾漫长的粮道深入如此腹地的。
“此事万万不可。”德川纲条听了却大声反对道。“江户是幕府统治rì本的根基,若是轻弃,幕府也就动摇了。”纲条顿了顿补充道。“夏寇无非是要钱,答应了就是,可一旦将军轻易离城,rì本就不再是我德川家的天下了。”
听了纲条的话的纲吉用择人而噬的目光狠狠盯着柳泽,但比纲条更了解的纲吉的柳泽吉平却毫不动摇的拜倒在地:“夏寇之前是要钱,但若是能挟持将军获取更大的利益,他们难道会视若无睹吗?再说将军离城就一定会动摇天下,这不过是无稽之谈,幕府掌握天下已经五代,根基稳固,又有如此众多的亲藩、谱代在,谁敢妄言动乱,臣下一片忠心,还请将军大人明鉴呢,将军才是幕府的根本啊!”
听了柳泽言辞恳切的这番话,纲吉意有所动,见到纲吉动摇,柳泽急忙冲着同党示意,于是好几个老中、若年寄附和道:“将军一身担负天下安危,断不可留在险境,还请将军出巡甲府,江户城就由水户大人留守好了。”
纲条气得鼻子都歪了,但自私自利的纲吉却已经作出决定:“那就赶快去准备吧????????????”
将军要离城了,这个消息宛如天塌地陷一般。姑且不说大奥里如何纷乱,预备随行的各家大名如何安排自己的臣下疏散城下府邸,仅城内的纷乱传达町中,顿时引起了城下町内商民的大逃亡????????????
472.东征日本(15)
由于足轻队中的死硬份子的顽抗,夏军用去了比江户城里想象的更多时间来对付这支残军,不过好在随着夏军中左翼的两个步团及最左翼的白兵重甲团的相继加入,最终没有让困兽犹斗的幕府军找到翻盘的机会????????????
“恭喜总兵大人,贺喜总兵大人,以一万击破三万,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啊。”
相比喜形于sè的部属们,刚刚从望台上走下来的杨伯康的表情却似乎有些格外凝重:“站在上面看不清楚,也不知道眼下各部的损失情况如何?”
机灵的参军立刻跑出去核对情况,不过毋须他们出动,不一会负责战时核对缴获、执行战场纪律的总监军傅绍林来到杨伯康的面前:“总兵大人,下官刚刚查了一下,左翼出击部队的情况还不知道,但就跟倭人白刃的几个团来说,损失都不蠾ww. ”“ 。?渲兴鹗ё畲蟮牧???谒氖Φ诙?萌?殴舱介於?倨呤?娜恕3嶂厣硕?倭愣?耍??俣嗳说耐潘鹗Я私??种??f溆嗳缌???谒氖Φ诙?玫诙?拧⒘???谒氖Φ谝宦玫谌?拧⒘???谝皇Φ谌?玫谌?哦jì鹗г谌?种?灰陨希?o碌囊捕加幸话俣嗟纳送觯?挥辛礁鍪Φ陌妆?欧阑ず靡恍??鹗Ф荚谝欢??艘阅趤6???????????”
刚刚还为夏军胜利欢呼雀跃的小参军及一众中军、护卫都鸦雀无声了,是啊,一战功成万古枯,杀敌三千自伤八百,能打退三万幕府军,夏军付出的牺牲也断然少不了的。
“随军医士派上去了没有?”杨伯康追问道。“殉国的已经救不回来了,还活着的,哪怕缺胳膊少腿,还剩一口气,都要给本官尽量施救。”
“恕下官僭越。”傅绍林如是回应着。“下官不但把东洋水师和龙骧军的随军医士都派上去了,还不经大人同意调动鲜军和琉球军一同帮着寻找并救治伤员,另外还派快马通知水师方面调拨药品和接受伤员。”
“不必请罪,你做得很好。”杨伯康夸赞了一句,也许是觉得光听己方的伤亡气氛太过压抑了,于是话锋一转问道。“说说这次的收获吧。”
“收获倒是不多。”对于已经渐次换装全火器的夏军来说,尽管打垮了三万幕府军,消灭了其中至少五六千人,但此战的收获还真是拿不出手来。“下官看了看,就现下来说大约缴获了三四千把倭刀还拿得出手,倭人自造的老式火铳也有二千来支,不过那些弓箭、长枪什么的全然无用,对了,还俘获了三十来匹跟驴子一样的rì本马,死马也有一千来匹,如果抓紧剥皮剔骨的话,今天晚上倒是可以用来加餐。”
“你这话不实在,那些战死的倭人身上不是还有些甲胄吗?”杨伯康不明所以的问道。“远远看上去倒也雄壮,这些怎么不记在缴获之中吗?”
“总兵大人还不知道吧,”傅绍林苦笑一声。“那些普通士兵穿的破烂就不说了,那些远远看上去不错的也泰半是样子货,真的能拿上台面的也就一两件而已,其他的都是能看不能穿的。”傅绍林顿了顿。“当然有些做工还挺jīng致,描金绘彩的,回到朝廷唬人倒不错。”
“这就不必了。”杨伯康一听说幕府军的甲胄比不得夏军装备的瘊子甲就兴趣缺缺了。“拿回去还白白占了船上的位置,水师巩提督知道了还不得说些小话。慢!”杨伯康说着说着脑筋一转。“咱们以为是废物,倭人可能还当成宝了,且先悉数收拢起来,交给商馆方面,说不定还能从倭人手里再赚上一笔。”
傅绍林瞠目结舌的看着杨伯康,真心实意的说道:“大人,您不去做商人还真可惜了。”
“昏话,你在童子营怎么学的。”杨伯康对这位乙卯期的学生一板脸。“圣上当年说的你都忘了吗?领兵打仗就得跟做买卖一样,要jīng打细算,作战是这样,军资辎重也是一样。”
“师范教导的是。”傅绍林服软道。“是学生忘了圣上的教诲了????????????”
说话间,一名骑士快马而来,翻身下马后来到杨伯康和傅绍林面前先施一礼,然后跟傅绍林耳语了几句,接着就听傅绍林报告道:“陈统制这边抓了二千多倭人的溃军,另外还在倭人的中军帐附近发现了十二位小口径的佛郎机炮,火药也有五千多斤,最主要的发了一千多石的白米和几万个做好的饭团子,还有海带、酱萝卜等小菜。”
“白米和饭团?”杨伯康略一思索便知道这是rì军给自己准备的晚饭,如今却成了自己的犒赏,顿时哑然失笑。“倒是便宜了我们,让陈之亮押着俘虏把东西运回来,让火头军把白米煮上,饭团热好,海带和马肉做汤,打了大半天,想来儿郎们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吧。”
“总兵大人,”杨伯康这个征rì总兵虽然是临时职务,但对于随行的参军、监军来说他的肯定将决定自己未来的仕途,傅绍林也是一样,刚刚在杨伯康面前失了分的他试图挽回对方的印象,于是再度越权建议道。“战场颇大,倭人丢弃的兵甲分布更广,要一一清理怕是还要好几个时辰,再加上构筑今夜住宿的营砦,我军今rì无论如何是无法向江户前进了。若是幕府乘机重整军备,我军虽然不惧,但也是麻烦,不如使尚能一战之部属虚张声势向江户开进,或可以震慑幕府,迫使其与我和谈。”
杨伯康虽然对傅绍林再次僭越职责有些意见,但这个提议实在切合他的想法,所以犹豫了片刻之后便作出决定:“穆大人,你且去挑选一团兵马,本官再把身边这个骑军配给你,务必要作出大举进攻的架势来,不过也不要过于冒进,以免损兵折将。”
傅绍林大喜,一团战兵也就算了,可骑军却不一样。
须知道,夏军因为舟船载荷有限,所以此番进攻rì本,除了炮军、辎军拖曳的挽马外只携带了二十多匹骑乘军马,其中还包括了杨伯康和龙骧军第一师师统制陈柏植两位大佬的坐骑,剩下的一律只用来传递军令,由此可见,这些战马的jīng贵。
杨伯康下了大本钱,傅绍林自然也要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下官明白。既要给倭人危险,也不能危险过头了,让倭人将下官这一团兵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后快。”
“明白就好,”杨伯康挥挥手。“你且去做吧????????????”
虽然杨伯康给了遍宜行事的尚方宝剑,但是要从久战脱力的官兵中挑出可用之兵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就算是挑出来了,也总要给这些官兵吃口东西养养力气的时间吧,所以等到吃过了马肉汤饭,傅绍林这才组织好队伍一路杀向已经不设防的江户城。
“什么,数千夏寇向江户杀来了。”通过还停留在战场周围的物见,夏军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进了江户城。“该死!大政所的车驾准备好了吗?”柳泽吉平咆哮着,但可笑的是,纲吉和其母亲乘坐的马车还是早几年从东宁输入的。“磨磨蹭蹭还等什么。”
“不能再等了。”将军纲吉在收到前线失败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在柳泽吉平的劝说下离开了江户,但是他人走了,偌大的江户城却不能没有主心骨,于是柳泽吉平自告奋勇的留下来主持大奥的撤退工作。“桂昌院上车了没有?女御们都上轿子了没有?这个局、那个局的都不要管了。”和柳泽不同,德川纲条却是被纲吉指名留守江户城堡的,因此他尽管极度不满,却只能坚守岗位,这不,这股邪气便撒在了迟迟动弹不得的大奥诸女头上。“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了她们,让她们自己去甲府就好了。”
有了天下副将军的这句话,娈童出身的柳泽自然知道怎么做的,不一会鸡飞狗跳的大奥里传出了一阵阵的哭声,但柳泽却管不了多少了,他一面指挥城内不多的书院番护卫桂昌院和女御们出城,一面向德川纲条道别。
“黄门殿,接下来江户城就一切拜托了。”柳泽虽然被称为佞臣,但为人处事的手腕还是很高明的,他尽管知道纲条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向纲条建议道。“请尽量不要让夏寇进城,若是实在挡不住的话,想来将军也不会怪罪水户大人您的。”纲条冷哼了一声,还没有接话,就听柳泽继续道。“依在下看来,夏寇主要还是为财而来,只要满足了他们,事情终究会过去的,若是一味拒绝,导致江户毁城的话,其实对幕府的威信来说才是更大的打击,这一点还请水户大人明鉴。”
德川纲条深深的看了柳泽一眼:“柳泽大人的用心甚好,可是如今江户城如熟透了的果子,要想夏寇不进城,难,很难呢。”
“还请黄门殿尽力而为。”说到这,柳泽指了指身边人。“这是曾经跟夏寇交涉过的寺社奉行合福寺道彦大人,水户大人可以指派他去跟夏寇再次接洽。”
“哦,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纲条看着俯首的道彦,脸sè稍微好看一点。“但是只有道彦大人怕是不够,城外已经乱成一团了,无论夏寇入不入城,江户町的秩序一定要维持好,否则跟失去江户城又有什么区别呢?”
“水户大人所言甚是。”柳泽也不怕纲条掌握了江户町奉行所的权力后能做出什么危害幕府的事情来。“来人,立刻出城把江户町奉行招来,另外告诉他们,接下来几rì请听从黄门殿的指派????????????”
473,东征日本(16)
rì本长禄元年、西历一四五七年,当时关东管领扇谷上杉氏的家臣太田道灌开始督造江户城。高速更新 ..在择地之时,道灌一眼就看中了这片虽cháo湿,但四周却依山傍海的关东大平原,于是他决定在此兴建江户城。但让他犹豫不决的是,新城是否应当依照传统的观念建在环绕于赤羽、王子、骏河的群山之间。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将城建在一条通往北部的要道之旁。
太田建造的江户城堡仅仅是用坯土筑堤搭建起的一座方型营帐,并用灌木、竹子以及栅栏围护起来 ”“ 。中间是木制的房屋,茅草覆盖着屋顶,同时还挖掘了壕沟与水井,充其量只是一座结构简陋的营寨而已。
rì本天正十八年,在对后北条氏的小田原会战中胜利的丰臣秀吉依照之前的诺言把时据三河、远江、骏河的德川家康转封到了武藏、上总、下总、安房等关东八国。根据丰臣秀吉的意见,德川家康选择了江户作为其主城。
当时的江户只有麯町(注:千代田区附近)一个城下町,但是随着德川家众多的家臣涌入,一个城下町显然是不能满足rì常生活的需要的,就这样三河屋、大宫店、伊势屋、伊势丹等商贾和町人纷纷涌入,城下町的规模也逐渐扩大,大手町、有乐町、加贺町、因幡町、山城町、和泉町、尾张町逐一被兴建起来。到了纲吉时代,原本局促在内外濠之间的城下町已经冲破外濠的局限,一直绵延到浅草、赤坂等郊区????????????
未末申初,傅绍林率着一团兵马和二十骑兵已经逼近了虎之门。
“大人,”前哨派人回来报告道。“已经看到江户城的外护城河了。”普通士兵显然没有搞清楚rì本城堡和中国城市的区别。“据俘虏说前面是什么老虎门。”
“老虎门?”傅绍林一呲牙。“过去看看是不是真有老虎。”
等到走进了,傅绍林才发觉所谓的虎之门不但没有城墙连接,更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城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跨越江户外濠的一座宽大木桥,大约可以让两辆牛车或六个人并行。
过了桥之后的道路跟傅绍林他们来时的一样用细砂石铺垫着,而就在桥的不远处有两座对立在道路两侧的塔状建筑。
“这就是虎之门了?”傅绍林显然不认识这就是所谓的唐样建筑,只是仔细的问询突前的尖兵。“样子古里古怪的,你们有没有看到守敌?”答案是否定,战前位于江户南郊的町人、百姓就已经跑了相当一部分,再拜托溃散的浪人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而夸大了对手的凶残,结果就是夏军一路行来跟进入无人一样。“这样啊,都打起jīng神来,接下去就进江户了,屋舍众多,坊巷曲折,别被倭人埋伏了,吃亏也没地方说去。”
言罢,傅绍林留下一名哨把总带着两队兵马守备虎之门,同时又派出两名骑手回去报告情况,随后他才带着部下小心翼翼的开进眼前这座陌生的敌对城市。
通过俘虏,傅绍林已经知道江户的南面有两座门,所以傅部并没有直接向城内推进,而是沿着外濠的内侧向东行动,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傅部前锋才看见了幸桥和幸桥门。
照例留下两名联系的骑兵和两队守兵之后,夏军开始沿着幸桥边上的城内水道向江户深处进发,只是才走了两个街口就看到转弯角上有几个rì本人在推推搡搡着,有人还动起了刀,结果引起了躲在后面的女人孩子的号啕大哭。
这是诱饵还是真的遇到趁火打劫的了?
夏军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那群rì本人已经看到了穿着红袄的夏军,同样猝不及防的他们一阵sāo乱,当即化作鸟兽散,那些估计是抢来的东西更是丢了一地。至于那几个试图保卫自己财产的,看着指向自己的步铳也吓了一跳,脑子活络的一下子窜进了边上的小巷,至于来不及逃跑的,只好跟着女人孩子跪倒在地。
“应该不是做戏。”傅绍林和团千总对视一样。“难不成幕府的人都逃走了,江户是一座空城,这才由得乱民四起?”既然起了这个念头,两个人就有些坐立不宁了。“来人,赶快问清楚了。”夏军中有很多rì本人的后裔,龙骧军中尤多,其中不乏是从暹罗、越南、马尼拉、呔泥等地主动投靠过来的,因此进入rì本是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不行,”审讯的结果很快放到了两人面前,但仅凭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仇大人,你我兵分两路,尽快查明实情,也好上报总兵大人知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但是傅绍林没有想到的是,分兵的结果只能是越分越细,不一会整团的行动就变成了班一级的扫荡。不过即便这样,不足千人的队伍散在数十万人口的大都会里,根本就是不起眼的一群,
七转八转,走过十几个街口之后,傅绍林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他冲着还跟在自己身后的骑兵吩咐道:“派两个人赶快回去向总兵大人报告,就说,江户可能已经是空城了,让他今夜至少派出一旅,不,全军进入江户????????????”
遣走了信使,傅绍林带着身边不多的护卫继续往城内挺进,时不时能听到零星的铳声,不过这显然是夏军在驱逐残余的抵抗或镇压不开眼的劫匪,因此傅绍林并不在意。然而又昏头昏脑的在江户町的大街小巷里转了一回,傅绍林突然听到连续shè击的排铳声。
铳声自然是jǐng报声,傅绍林脑子那个弦本来就没彻底松下来,如今听到铳声自然就绷的更紧了:“那里,那个方向,所有人跟本官来。”
傅绍林往铳声响起的方向赶,听到铳声的其他夏军自然也都向同样方向赶了过去,因此还没等傅绍林赶到事发地,他的身边就已经聚集起了大半个哨的兵力。当然这也是因为傅绍林他们不熟悉江户町内的道路,一心只想走直线,结果却绕了大圈子的原因。
好不容易穿过横亘在町内的河道,在持续的铳声消失前,傅绍林赶到了出事的地点,这时同行的团千总已经带着人数相差无几的部队提前抵达了。
“怎么回事?”傅绍林询问道。“是遇到抵抗还是中了埋伏?”
傅绍林当然不希望是后者,结果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傅大人,据俘虏介绍,这个地方都是大名的居处,因此还是有不少武者、仆役留守。”
原来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大名小路,在傅绍林一无所知的异时空还有一个名字叫rì*比谷。
顾名思义,周遭全部自然都是各藩大名在江户的屋敷因为幕府严格的交参制度,那些封地离江户近的大名不愿意妻子承受来往交通的辛劳,因此通常把正室夫人就留在江户;而那些封地离江户远的大名虽然把正室留在了封地,但在江户期间的起居也是要有人照顾的,因此侧室什么也都住在这里。
虽说将军外逃时登城的大名也都跟着逃跑了,但是事发突然,这些大名们根本来不及转移家眷。其后虽然各自也派人通知,但兵荒马乱的,也不是所有大名家的眷属都来得及逃走的。等到分散的夏军前哨无意间闯入这一地区后,为了保卫这些重要的女眷,各藩剩下的留守武者和来不及撤出的仆役想都没想就进行了抵抗。
可是趁着夏军落单消灭了一个班之后,这些武者们才发现捅了大娄子,越来越多的夏军闻讯赶来,迅速压倒了各府的留守力量,不得已,各家大名府邸的残余只能退守屋敷做最后绝望的抵抗,直至傅绍林赶到现场。
“咱们的兵力有限,绝不能被牵制在这里。”傅绍林很快作出了抉择。“来人,喊话!”
归化的和族官兵开始冲着正在抵抗的大名屋敷喊道:“立刻停止抵抗,所有人出来投降,我朝保证内里的妇孺安全,绝不加以侵犯。”
话喊了一会,也许是看到敌人越聚越多,自己抵抗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为了保证妇孺的安全,其中一家的门打开了,一名中年武者慢慢腾腾的走了出来:“你们可以做保证吗?”
通译回应道:“本官保证不伤害妇孺,但是对抗我朝,杀害我军官兵之人必须有个交代。”
“那好吧,眼下只能相信你们不会食言了。”说罢,中年武者转回院中,不一会,大门彻底打开,十几名武者、仆役拿着刀枪、铁炮在夏军的铳口下缓缓前行,走到门外,刀枪丢了一地,中年武者跪坐下来,扯开吴服露出胸膛,随即拔出肋差刺了进去。“在下吹上藩家老小西五郎长时。”忍着剧痛的武者在夏军瞠目结舌中吼道。“愿就此向上国谢罪,请勿祸延????????????”
用力在肚皮上一划,将肝肠搅得寸断的中年武士再无力把话说完,身子一俯,就此倒在了血泊之中。
“倒是忠肝义胆。”傅绍林虽然历经战事,但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作呕,但此刻作为最高指挥官的他却只能强忍着呕意命令道。“收缴他们的武器,清查房屋,以免有漏网之鱼,至于女眷,禁止他们闯入sāo扰,违者按军法严惩不殆。”
通译照实翻译着,投降的吹上藩武者仆役面sè一缓,束手就擒。
“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帮助跟其他几座府邸劝降。”傅绍林向通译关照道。“若是成功劝降,本官可以向总兵求情,让他们离开江户????????????”
474.东征日本(17)
江户城堡是德川家成为天下人之后集全rì本的力量建筑的,虽然与běi jīng城里那座紫禁城无法相提并论,但一样是庭院深深,期间殿宇林立,再加上遍植树木,因此除了夏军在江户町动用大炮以外,否则就算铳声打得再响再多,城内还是一样听不见的。
不过,以天下副将军身份坐镇江户城西丸的德川纲条并不是靠自己的听觉来了解城外的动向的。由于柳泽临走前的拍板,如今江户町三位奉行和寺社奉行合福寺道彦正在他门下奔走 ”“ 。说起来,寺社奉行如今战死的战死,逃走的逃走,只剩下十几个阿猫阿狗,当然还不能算是有力的工具,但江户町奉行手下的与力、同心却是江户的地理鬼,城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总能第一时间知晓。
所以尽管因为战前抽调了大量与力、同心参战削弱了江户町奉行所对江户各城下町的控制,战后江户町人的大规模外逃也使得町奉行所的眼线大部分瓦解,但是对城下町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的百多名留守与力、同心还是能为纲条带来一些消息。
然而明知道夏军已经突入城中,甚至跟各家大名留守的武士发生了小规模战斗,德川纲条还是优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绫部大人,旗本队和足轻队的幸存者收拢了多少?”
满头大汗的江户町奉行绫部五十郎时泰回应到:“渡边丹后守大人刚刚派人报告说目前已经收拢了四百多名旗本,至于足轻也有六百多人,不过具体的还在甄别。”
弃军逃回的渡边丹后守和松平定直是在江户城下直接遭到抓捕的,只是抓捕的书院番带着两人回城之时,却发现将军纲吉已经匆匆忙忙逃亡甲府,完全忘了处分两人的事情,结果只好送到留守的副将军德川纲条面前,而纲条此时正无人可用,因此才勉为其难的让两人戴罪立功负责守备江户城堡。
至于幸存的旗本、足轻当然也不止这些,但是最早一部分逃跟着松平定直、渡边丹后守一起逃回来的旗本、足轻在看到总大将和副将被抓后免不了担心自己也受到责罚,再得知将军逃走了,自认不用再承担封建义务的他们便跟着一哄而散。想来不是独自逃离江户就是回家后带着妻儿老小一起离开这个是非地了。
如今江户城内的这近千人还是后来陆陆续续逃回来的,不过一到城下,就被重新放出来主持江户城堡防务的渡边丹后守接应进城内,随即遭到扣留和整顿,这才好不容易拼凑出了两支备队的守城兵力。
“江户城的城门众多,这些人还是不够啊。”德川纲条摇了摇头,算上之前来不及随将军、桂昌院一起逃走的城内仆役、书院番以及城外江户町奉行所的与力、同心,江户城里的守备力量还是不足两千,平摊到江户城堡数里(注:1rì本里等于4km)长的墙垣上可谓所剩无几,就算只守备几个重要的门户,也是不敷足用的。“告诉松平侍从和渡边丹后守大人,请他们仔细巡视各门,绫部大人,你这边还要继续想办法收拢御家人和旗本,必要时可以允许他们将妻子带入江户城中躲避。”
绫部应声而退,这时德川纲条才把目光转向合福寺道彦:“权僧正,眼下夏人的先锋正在大名小路一带逐家清扫大名屋敷,权僧正既然与之有过交道,还请再去交涉一趟,若是能保住江户城,权僧正功德无量,若是不能,还请打探一下夏人的最新条件,也好结束纷争。”
合福寺道彦合掌道:“黄门殿不必多说,交涉是和尚份内之事????????????”
“上国大人,在下是仙台藩留驻江户藩邸的家老鬼月五郎盛清。”傅绍林正在等着吹上藩的武者对各藩藩邸留守武士劝降,突然间有人主动过来联络。“大人可能不知,上国舟师上次莅临石卷,当时可是宾主尽欢。”
正四品三等都尉衔的傅绍林也算是高层人士,因此东洋水师介绍前次进攻rì本的说明会上也曾了解过某些故事,因此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在信口开河,只是他现在没空也没有授权搭理对方:“鬼什么,鬼月是吧,本官没空听你唠叨,你想说什么直截了当好了,若是想得到庇护,只要把兵械都交出来,本官可以让你们安然撤出江户。”
鬼月盛情脸上一阵不自觉的抽搐,心说如今的中华礼仪之邦果然是已经沦落为了粗鄙无文的蛮夷之地,然而不管心里如何鄙夷,可盛清的脸上却不能露出了,所以只能恭恭敬敬的表示道:“上国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撤出江户只是其一,本藩愿意进一步跟上国交往,还请将拳拳之心转呈贵国大员知晓。”
“哦?有这等事?”傅绍林故作一惊,随后似乎浑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似乎不用这么麻烦吧,想来等拿下了江户城,幕府一定会答应我朝的要求废止锁国令的,到时候石卷开港,贵藩自然而然可以跟我朝往来贸易了。”
鬼月一滞,他不知道面前的傅绍林说这番话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把仙台藩放在眼里,不过一想到对方可是能跨海远征,一举击败幕府的强国,他便收敛了刚刚轻视的态度,毕恭毕敬的回应道:“上国大人所言谬矣,姑且不说幕府会不会因为丢了江户城就跟上国和议,就算和议成功,幕府答应上国开港兵废止锁国令,可上国在rì本总要有几个可以合作的????????????”
“为什么要找你们。”傅绍林不带感情的回应道。“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了你们还要担心幕府不快,何不直接找些商家来合作。”
“上国难道担心幕府不快吗?”鬼月反诘道。“如此,上国也不会出兵rì本了吧。”
傅绍林上上下下打量了鬼月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果然是好口才,不过阁下的心机是白费了,本朝有本朝的制度,阁下找错人了。”
见鬼月错愕的样子,傅绍林指点道:“此事要找本朝负责和议的戴大人才是,本官不能干涉,总兵大人、提督大人也不能干涉,所以阁下还是请回吧。”
鬼月眉头一凝,随即弹开,笑道:“多谢上国大人指点,就不知道如何能谒见戴大人?”
傅绍林心思急转:“真想求见戴大人?也罢,本官给你指一条明路,只要贵藩协助吹上藩劝说各府投降,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直接派人送你去见戴大人。”
“这个简单。”鬼月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什么苛刻的要求呢。“本藩自当效力,只是不知道上国大人要求各藩投降的条件是?”
“放下武器,我允许他们带着府上女眷和部分食物安全的离开江户。”
“这个极好,只是府上的财物。”鬼月看到傅绍林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当即改口。“在下明白了,也是区区财物比起xìng命来说是不值当的????????????”
鬼月还没有离开,外围jǐng戒的夏军就前来报告道:“大人,有个自称幕府使者的和尚要见你,说之前曾经代表幕府跟戴大人议和????????????”
傅绍林一边听一边主意到鬼月的耳根抽搐,明白对方能听懂南京官话,不觉神sè一动,挥手道:“本官岂是这么好见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见上一面,跟那个和尚说,真要有诚意议和的话,先说服了各府放弃抵抗再说。”
江户城下町的面积很大,散布其间,不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名小路方向传来的战斗声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绕到了半藏门方向的顾成林班就是其一。然而穿过一片低矮的街区,面前豁然开朗,一直可望不可即的江户城陡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夏寇!”还没等顾成林他们仔细观察这座堡垒,几名大吼大叫的奉行所与力就扭头向内濠里侧的半藏御庭门逃去,而守备半藏御庭门的幕府足轻也慌慌张张的关上大门,同时jǐng讯向城内传去。“不好了,夏寇开来了。”
“班长,”几个摸不着头脑的士兵指了指几千贯重的铁门。“是不是要攻城?”
“攻城?就咱们几个?”顾成林有些哭笑不得,幕府军士气低落归低落,可也不能拿八品不当官啊。“得了吧,倭人现在是失了魂,要是明白过来,咱们就这几个,只要冲出一队来,咱们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现阶段火器的优势是要成规模使用才能体现的,单单一个班十把步铳对付几个不长眼的浪士、溃兵还可以,迎接敌方大队那是找死。“撤????????????”
紧张了一会的守城足轻看到夏军突然撤退了,自然有些迷惑不解,但是由于之前被打怕了,所以没有人意识到他们所看见的小股郑军其实只是走散了的掉队者,还以为夏军再玩什么花样的幕府军宁可听着城外时而响起的铳声,也不敢轻易开门迎战,从而使得各路小股夏军能在江户町里横冲直撞、为所yù为。
“水户大人,目前外樱田门、半藏门、清水门、和田仓门、马场先门方向都发现有夏寇的小股部队出没。”绫部时泰再度向德川纲条报告道。“虽然军势规模都很小,但从范围上来看,江户城已经为夏寇所包围了。”由于夏军的出没,所以江户町奉行所的与力、同心们也被迫撤回了城中,现在除了柳生一党的乱波以外,江户城的耳目已经大部分丧失了。“另外松平侍从名下官回报说,城内的粮秣药品倒是不缺,但是医士全无,一旦开战,只怕伤者无法救治,坚持不了多久????????????”
“这个混蛋是被夏人打怕了。”纲条异乎寻常的爆了一句粗口。“好了,本家知道了,但是眼下合福寺长老还没有回来,战和尚未有定论,让他安心守备就是了????????????”
475.东征日本(18)
暮sè沉沉,水户藩主德川纲条在江户城西之丸里坐卧不宁。西之丸是将军嫡子的居所,由于现任将军纲吉没有子嗣,由副将军格的纲条入住自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只是如今派去与城外夏军联络的寺社奉行合福寺道彦一去不返,这就让纲条有些心神不宁了。
用过城内厨头奉上的两分著(注:将军的饮食有严格的规定,大约也就四菜一汤,而且份量很少,每份只够两筷子),无心点茶的纲条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可是道彦依旧没有回来 ”“ 。不得已,纲条只能先去休息。
可这觉也睡不好,想想夏军可能提出的苛刻要求,再联想一下将军出逃对德川天下的冲击,纲条对不争气的纲吉的怨怼就更深了。然而转念一想,自己的命运还未卜呢,万一江户失陷,纲吉肯定不会自己承担责任,到时候绝对会把黑锅扣在自己的头上,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要如同松平定直一样被迫隐居了。
隐居倒也无妨,可是少则数千石多则上万石的养老料可不是财力窘迫到要想尽办法推掉幕府强加的军役金的水户藩能承担的,不一定会觉得自己理亏的纲吉也未必会水户藩提供弥补,更不要说到时候幕府自身都难保了。
脑子里翻江倒海的纲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眠了又模模糊糊的做着浅梦。半梦半醒之间,纲条似乎听到有谁在呼唤自己,他一激灵,当即张开眼睛,却看见被吓了一大跳的近侍小姓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
脑子还不是十分清醒的纲条狠狠的瞪了小姓一眼,正是这一眼才让对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唤醒纲条:“主,主公,权僧正从城外回来了。您之前吩咐的,只要权僧正回来,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唤醒您????????????”
纲条摆了摆手,打断了近侍为自己的辩解,慢慢从被窝里直起身子:“更衣吧????????????”
双眼猩红的合福寺道彦显然也是累坏了,看到纲条坐稳,也顾不得礼法,直截了当的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之前去得早了,执掌前锋的夏军正四位右兵卫督把和尚拉去劝说各府留守武者出降,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或许是无法跟纲条解释三等都尉是什么概念,或许是合福寺道彦自己也不明白夏军的体制,所以介绍傅绍林身份的时候只能用rì本对应的官位称呼,这就给了纲条造成了误导,须知道,在rì本的武家中,右兵卫督已经是前田、岛津、伊达这样持国级大名的家格了,而这样的高官、这样的武家重臣只是区区先锋,由此可以想象华夏对此番征rì的势在必得。
“入夜前夏人又开到三千兵马,这时才见到夏人主持和议的使者。”道彦并不清楚自己的话对纲条的冲击,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对方并没有立刻恢复和议的想法,而且对方已经知道将军离开了江户城,因此要求我们开城。”
“开城?”纲条皱起了眉头,这是他最担心的,可是越是担心,事情就越会发生。
“是的,开城?”道彦知道纲条的忧虑,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源源本本的把对方的危险转述给纲条知道。“和尚也曾据理力争,但是夏人使者不屑一顾,而且还危险道,若是不开城的,明rì大队开到,就要强攻了。”
“恫吓!”纲条恼怒异常的评价道。“完全是恫吓,夏寇真是欺人太甚了。”纲条外强中干的言道。“江户城堡乃是耗尽天下之力兴建的,城内又有足够的粮水和二千军势,岂是万余夏寇短时间内可以攻克的。”
“贫僧也知道夏人是在恫吓,可单凭千余军心动摇之辈也是守不住江户城的。”道彦苦笑的回应道。“还请黄门殿三思而行,夏人只留半天的时限,若是午时之前不予回应,恐怕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天重新亮了起来,原本应该喧闹起来的江户町此刻确如死域一般寂静无声,偶尔有些家犬、野狗在嘶吠,可是反过来却更加映衬出城町的萧瑟。说起来,江户町内并不是所有町人都出逃了,但此时此刻,无论武者还是平民,所有人都蜷缩在家里,只有少数胆子极大的才打开门缝偷窥着外面的景sè。
隆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偷窥的町人一面打着哆嗦,一面更加小心的向外看去。只见如火如荼的战旗下,一队队夏军正整齐的向江户城的方向开进着,抗在肩头那带着长刺的古怪武器散发着摄人的寒气,随之而来的炮队更彰显着胜利者的强大。
“水户大人,”几乎是冲到纲条面前的松平定直用结巴的语气报告道。“黄门、黄门殿,夏,夏寇把大筒拖上来了。他们、他们要轰击江户城了。”
纲条的脑子嗡的一下,身子摇摇yù坠。是的,他记得很清楚,八十六年前,大阪夏战,正是先祖神君德川家康用大筒威逼丰臣秀赖母子自杀身亡,这才保证了幕府独一无二的统治地位,如今夏人又把威力更大的大筒对准了德川家君临rì本的本据,难道历史要重演吗?德川家也到了灭亡的前夜了吗?一时间,纲条几乎瘫软在地上,唬得小姓们齐齐过来搀扶。
“水户大人。”刚刚把纲条扶稳了,江户町奉行之一的水野少内记又出现在面前。“夏寇派出军使,要求在半个时辰内立刻开城,否则他们就要轰击江户城了。”
怎么办?所有人都茫然无措,只能等着面前的副将军作出最后的决定。
“不是说午时之前才给答复吗?”纲条的视线落到道彦脸上。“怎么又言而无信了。”
根本没有睡几个时辰的道彦脸sè极差:“夏人势大,即便言而无信又能如何。”
这句话说得纲条哑口无言,但闻讯赶来的道彦并不想纲条下不来台,因此他话锋一转:“水户大人,事已至此,是战是和还请大人速速决断。”
“夏人的使者何在?”得到水野少内记答复的纲条于是冲着道彦说道。“还请权僧正再幸苦一趟,请夏人再宽限一些时间,另外还请权僧正问清楚夏人将如何处置城内军势????????????”
道彦再度领命而去,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道彦迟迟没有回转,所有人的心开始提了起来。突然间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江户,不明所以的诸人差一点被震倒,而经历过夏军炮火的旗本、足轻确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口里还犹自呼喊到“夏人放大筒了”、“夏人大筒厉害”、“江户城要陷落”的口号,唬得没有经历战事的书院番和仆役们也脸sè惨淡。
“月见橹被打中了。”慌乱了一阵子,确切的报告传来了。“夏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结果月见橹一下子就起火了,渡边丹后守正在组织人手灭火。”
“水户大人,不能再等了。”松平定直急切的劝道。“立刻开城吧。”
德川纲条原本也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听了松平定直的话,他的态度突然有了转变,虽然不反对开城,但依然坚持等合福寺道彦回来:“还等听过夏人的安排再说吧,否则将来两国议和,幕府怕是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了。”
松平定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是他很快也想清楚了,自己本是待罪之身,若是rì后纲条说开城是因为听了自己的建议,那等待他的就不仅仅是被迫隐居这么简单了,说不得就要直接赐死了。既然想明白了,对于纲条的好意,他自然要心领神会的,于是便不再坚持。
又艰难的等了一会,其间夏军的火炮又shè击了两次,白书院和大广间相继起火,但侥幸的是火头刚起就被严阵以待的仆役们给扑灭了,倒是最初被命中的月见橹因为措手不及所以来不及解决了,很快在熊熊火焰中化为了瓦砾。
“权僧正回来了。”一声通报如甘霖一般使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权僧正回来了!”
“黄门殿、侍从殿,”jīng疲力竭的道彦终于重新站到了两人的面前。“夏人答应只要不损坏城内仓库并上缴所有武器,开城后便不会杀害城内的仆役和军势,只是他们要和之前被俘的关押在一起,在两国议和成功之前也要充当劳役、杂役,为夏军搬运物资。”所谓物资用指头想也想得出是些什么,但这却让纲条松了一口气。“另外,夏人还同意让水户大人带一些仆役搬入浅草寺暂住,水户藩在江户的藩士若是鉴别出来也可以拨给水户大人作为仪仗和护卫,不过松平侍从和渡边丹后守,对方一定要求作为高级俘虏予以羁押。”
松平定直之前已经想通了,此刻自然更是放松:“没关系,俘虏就俘虏吧,对本家、对渡边丹后守而言,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了。”
松平定直都这么说了,德川纲条也就不再犹豫:“那就开城吧????????????”
476.东征日本(19)
君临rì本的幕府将军德川纲吉是在元禄十四年(华夏武成三年)九月十六rì的已末时分从江户城中撤出,随后在诸多交参大名、幕府重臣的簇拥下行sè匆匆的沿着中山道的方向朝甲斐境内逃去。不过,由于事发突然,随行人员太杂,以至于马匹、车轿都有所不足,所以大队逃跑的速度其实并不算很快,入夜之前只逃到了距离江户不足五rì里的地方。
“将军在哪里?”酉时中,又累又饿的柳泽吉平好不容易带着纲吉生母桂昌院的车架来到这个被称为一条原的地方 ”“ 。“大政所要见将军大人。”
“将军在一条馆。”同样疲倦不堪的前导旗本回应着。“正等着柳泽大人您呢。”
柳泽看了看黑暗中模糊不清的一条馆,点了点头便准备引桂昌院的马车过去,突然间看见边上泥地里坐着的人当中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不禁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旗本顺着柳泽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位昔rì高高在上的大名此刻跟乞丐一样毫无形象的倒坐在污秽的环境,便用毫不意外的口吻回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就连将军大人都只能住在这种乡下房子里,又如何顾及得了他们。”
“胡闹!”柳泽痛斥了一声。“没有好房子,也不能让诸侯就这么坐在野地里,还不快去让老百姓把房子腾出来,另外看这样子,大家伙都还没吃东西吧,不管怎么样,先把火点燃了,烧点热汤,否则,九月的夜里也会冷死人的。”
“可是农人的房子已经被征用光了。”旗本反驳道。“实在是没有地方住了。”
“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迁出来,把大名们都安置进去。”要是往rì,旗本这么顶嘴,不用柳泽亲自吩咐,早有人收拾旗本了,但此刻幕府的统治岌岌可危,因此出现这样的情况,柳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可能的把问题跟下面人说清楚。“今rì不同往昔,幕府的根基已经不稳,要打退夏寇,还要指望各藩????????????”
旗本原本迷迷糊糊的,此时听柳泽点穿那层窗户纸,当下一个激灵,随即应道:“是!”
按下这边重新折腾不谈,柳泽奉着桂昌院进入一条馆,自有侧近奉着桂昌院去休息,而柳泽也顾不得喝上一口热汤便急急来到将军居处。只是又累又急的纲吉已经入眠,只有几个随行的老中,若年寄还聚在廊下。当然,这些养尊处优的老中、若年寄现在也一个个上眼皮搭下眼皮,只是人还有些jǐng觉,觉察到柳泽走进,一个个便先后睁开了眼。
“也不用都在这煎熬着了。”从这些老中、若年寄的气sè来看,柳泽也能想象自己枯槁的样子,因此动用了首席老中的权力命令道。“明天还要赶路,都去睡吧。”
众人想想也是,于是纷纷退下去找休息的地方,至于柳泽则换来随行的书院番的番头:“有几件事也办,第一,立刻派人回江户联络城中的纲条大人,掌握夏寇的具体动向;第二,夏人虽然未必会追击,但jǐng戒不能放松了????????????”
番头一一领命,柳泽最后言道:“生一堆火,再找条盖的来,今天我就睡在廊下????????????”
一夜无话,可是第二天大清早却出幺蛾子了,将军纲吉一觉醒来后头脑发热的决定不去甲府避难,准备就在一条馆召集各地勤王大军。
“将军大人还是不想走吗?”柳泽当然是明白纲吉的心理的,毕竟江户城是幕府统治rì本的象征,德川幕府至今还没有哪位将军抛弃江户城的,如今纲吉开了先例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这就麻烦了。”柳泽跟几位老中商量一下。“将军或许还在等江户的消息,但一条原距离江户实在太近了,万一有什么变化,怕是不好撤退,不如先安排大政所去甲府。”
柳泽又一次号准了纲吉的脉搏,于是桂昌院一行得以继续上路,但一众大名和柳泽等老中、若年寄只能患得患失的留在一条馆内陪着犯了倔劲的纲吉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是rì午前,一部分被夏军放走的大名眷属陆陆续续抵达了一条原,至于没有抵达的,传说也是可能返回了各自的藩领,这下子让随着纲吉仓惶出逃甚至来不及与眷属汇合的大名们松了一口气,而纲吉受此激励,也觉得夏军似乎不可能进入江户,一时间一条馆内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不少人还盘算着rì后怎么弥补自家的损失。
未初,噩耗传来,夏军炮击江户,纲条被迫开城,一下子终结了一条馆内曾经的乐观。
更为不利的消息接踵而至,全师进入江户的夏军在接受江户城的同时还派出小股部队向江户四野打探,受此危险,铁青着脸的纲吉只能放弃自己在一条原聚兵的如意算盘,再度踏上前往甲斐的道路。临行前出于丢失江户城的暴怒,纲吉命令交参大名各自归藩征集兵马,并约定各藩兵马在三个月内至江户外围集中,他要亲自统领十五万大军反攻江户。
“将军大人疯了。”三次藩藩主浅野长澄是安芸广岛藩藩主浅野吉长的叔父,因此直言不讳的对吉长言道。“三个月开抵江户,飞也做不到啊。”广岛藩和三次藩都位于西国,距离江户足有千里之遥,光长澄等人返回就要近二十天,因此根本无法完成纲吉的命令。“而且三个月后东国就要降雪了,如何能作战,真要按将军的意思,幕府也该灭亡了。”
“幕府要是完了,那rì本就要重回乱世了。”广岛藩是四十二万石的大藩,作为一名大藩藩主浅野吉长显然是不希望rì本重回战国时代的。“不过将军现在是气头上,就连柳泽老中都不能劝说,你我还是尽力去做吧,至于能不能按时抵达江户,可不唯独是我们????????????”
浅野吉长的意思是先敷衍着幕府,至于万一失期不至,那也是法不责众。
前野长澄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道:“动员领内少不得要一大笔开销,还要支付幕府的军役金,接下来的rì子难道就不要过了吗?”
“若想让赤穗藩能再兴,恐怕这是必要的代价。”吉长提点道。“至于军役金,想来要我们出兵,幕府就不会再开这个口了,否则又怎么能服众呢。”
想到被幕府下令自尽的女婿浅野内匠头,再想想出家为尼的女儿,长澄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不甘了,而是一种莫名的仇恨,但是基于本家求稳的心理,只有区区五万石领地的他只好先压抑自己的不满????????????
江户城的失陷显然对各藩有着不同的冲击,力量薄弱的小藩或许在震惊之余只能按着幕府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出兵助战,但对于有力量动摇德川幕府的持国级大名而言,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飞跃机会。当然,这也不是说凡是大藩就一定会摩拳擦掌跃跃yù试,但不可否认,除了一早就跟华夏暗通曲款的伊达家以外,前田、毛利等大藩也暗地派人跟华夏接触,只有跟华夏有着深刻仇恨的岛津家全力支持幕府。
“由于rì本的舟船不能远涉大洋,所以夏寇在海上是无可匹敌的,但是在陆上就未必如此。”鹿儿岛藩是三年一交参,因此本代藩主岛津继丰并没有出现在江户,但这不意味着萨摩人并不清楚江户发生的一切。“根据出阵回来的人报告,可以看得出此役之败第一是浪士队不堪一击,这也正常,幕府无信,浪士不愿为幕府出死力,所以一到兵危战险便土崩瓦解了。第二,总大将的布阵也有问题,战力最强的旗本队突的太前,首先为夏寇击败,使得突入夏寇阵中的足轻队后继乏力,所以功亏一篑。”
“桦山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藩中能籍此机会出兵助战吗?”护送藩中眷属离开江户城后借故留在一条原打探消息的萨摩藩家老种子岛长久面带狐疑的看着同伴。“但是本藩地处西南,三个月是万万赶不到江户的,而且桦山大人自己也说了,夏寇的舟船犀利,万一其有一偏师在海上阻击,身在九州的本藩又如何能调兵至本州。再说了,出兵的开销不菲,万一不能从幕府得到好处,对本藩的财政彻底打击。”
桦山隼人通安点点头:“种子岛大人说得很对,所以本藩才要迅速出兵抢在夏寇封锁濑户内海之前进抵本州,至于出兵的开销嘛,当然会动摇本藩财政,但是危机也是转机,一旦幕府认清了本藩的忠诚,才有可能进一步加增本藩的知行。”
说到萨摩的知行,原本只有六十万二千石,但征服琉球之后,一度曾经增加到了七十七万石,只是琉球得而复失,所以萨摩的rì子便一下子窘迫起来,更为让藩内担心的是,好大喜功的幕府方面却无视萨摩口的关闭,依旧以旧例七十七万石的石高来要求鹿儿岛藩的奉公,这就让岛津家的失血越来越严重。
“退一万步来说,至少要让幕府正确评定本藩的石高。”
“这倒也是。”如果说能用一时的付出挽回长久的损失,这交易倒也能做。“如此你我就一并联名向藩主提议吧,希望藩内能够当机立断????????????”
477.东征日本(20)
“华夏上国招募搬运力夫,每rì供饭两顿外加白米三合;华夏上国招募力夫,????????????”
尽管来不及逃出江户的町人们畏畏缩缩的躲在家中,但是从巷口传来的rì语还是寻隙钻入了他们的耳中,虽然担心这是夏军诱捕的圈套,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习惯了按rì购买粮食的江户居民本来就无多积蓄,在全家忍饥挨饿了半天之后,个别男子终于冒险走了出来,患得患失的走向夏军的招募点 ”“ 。
“目下,我军一共控制有三千七百余名俘虏,现已经总镇的指示打乱充作辅军之用。”
接收了江户城及江户町之后,一座超乎想象的金山就展现在华夏军人的面前。别的不说,光是江户城内将军的内库里就有重约三两左右的大金判十五万枚、重约三钱的小金判二十五万枚,至于其余的金银宝货、珠玉玳瑁、名画善本更是数不胜数。而江户城内由勘定奉行掌握的国库、江户町间各藩大名的宅邸以及豪商们的店铺、别院内还有数十倍与将军内库的财物,仅仅金银一项就可能超过五百万两,至于铜钱、铜器更是装满几十条万料大船。
除了金银财宝以外,夏军的另一大宗收获便是稻米尽管说各地的秋收并未完全结束,但是在夏军两次封锁的间隔期间还是有超过五十万石的稻米经过陆路和水路运输到了江户这个曾经拥有近百万人口的大都会,结果不出意料的全部落到了夏军手中。
这么多财货,夏军自然要一一送回国去。不过夏军运输战利品有几个限制,首先就是运输船的不足,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得到弥补,就算让速度最快的信报船先行回去报告,等到后方组织大规模船队来,也要二十来天的时间;其次就是从江户城、江户町把东西运上停在海中的大船也需要大量的人力、骡马、车辆甚至转运小船。
当然,偌大的江户,骡马、车辆以及小型关船、渔船还是找得出的,不过人手就相对麻烦一点,要执行jǐng戒任务的夏军自然不可能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上面,因此使用俘虏和招募当地百姓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除了辅军之外,随即支度使秦大人那边还临时招募了一千多江户百姓充任劳役。”
“三千多俘虏和一千多城内百姓聚集在一起,万一生变倒也是麻烦。”话虽如此,但事实上由于俘虏中有武者有浪士,武者的隶属也不尽相同,再加上还有平民夹在期间,因此发生集体叛乱的可能xìng还是较低的,当然谨慎的杨伯康可不愿意在yīn沟里翻船,所以他环顾四下,点名道。“傅都监,你且带二团兵马沿路弹压。”
傅绍林明白这是让他啃骨头,但是率先抵达江户町的军功他已经拿到,自然不能不给同僚吃一点肉,所以只能苦笑的应诺道:“得令!”
傅绍林退下之后,杨伯康又想了想:“本朝严禁私下劫掠,城外的秩序当设法安定。”
主管军纪的傅绍林已经被杨伯康指派去看守辅军了,因此杨伯康点名道:“叶分统,你带一团兵马巡抚城内,一旦发现乱军,就地擒拿。”
龙骧军第四师第一旅旅分统叶佐卫接过令箭刚刚退下,东洋水师提督巩天便命人通传求见。对于自己名义上的上官,杨伯康自然不可能摆出老师的臭架子让人传巩天觐见,于是便散了军议,亲自迎了出去。
“天泽,你怎么上岸了也不通知一声。”杨伯康有些埋怨的说着巩天。“还要亲自递手本,莫不是准备让监察院那群乌鸦来弹劾老夫不知道尊卑吗?”
“师范这话说的,”巩天摇摇头。“学生又怎么敢,唉,说起来,这还不是被钱闹的。”
“被钱闹的?”杨伯康眉头一凝。“怎么回事?来来来,进去再说。”说话间,杨伯康领着巩天来到一个大厅。“这就是幕府将军用来理政的白书院,不过倭人喜欢盘坐,所以没有椅子,只能用马扎凑合着坐了。”
巩天此刻也不急了,只是扫了扫白书院的室内布局,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就是将军的理政处吗?怎么这么低矮,让人颇有些拘束。”
“倭人本来就矮,如今的将军据说更是身材类似童子,”杨伯康随口解说道。“你我觉得拘束,倭人说不得已经觉得万分的开阔了。”
“这倒也是。”巩天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到马扎上,这才言归正传。“随军支度使派人传话,说是有数百万两的收益,学生以为要尽快送回国去,此番上陆也是想问问师范,几时能装船完毕,学生要亲自护送回国。”
“几百万两怕是不差,但分散在城内也不是这么快就能清查清楚的,更不要说装船了。”杨伯康捋了捋胡子,心中自然有些揣测,因此仿佛随意的问道。“用不着这么急吧。”
“师范以为学生是向籍此面谒圣上为自己求功?”巩天明白杨伯康的想法,主动点穿这层窗户纸。“这师范就想错了,其实学生着急的是,打下了江户,可能就捅了马蜂窝,幕府未必不会报复,学生以为抢运金银回国,或许能让圣上再调两师jīng兵来rì助战。”
华夏内部对于是否该跨海远征rì本本来就有异见的,只是郑克臧一力坚持,所以才最终成行,如今打了胜战又得了如此许多金银财宝,自然要赶快运回去堵那些反对者的嘴,此外为了防止战事扩大以及进一步给幕府施压,也有必要继续增兵。
因此,杨伯康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好半天之后才点点头:“你比老夫我有远见呢。”
既然想知道巩天不是为了争功,杨伯康的脑筋也转了起来:“几船铜钱比不得一船金银,老夫这边会尽快安排转运的,不过天泽啊,你的船不能全带走,要留下几条来协助陆师进军。”
巩天知道这是杨伯康为了进一步获得物资补给并顺带破坏幕府军集结,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复道:“我会把两条一等巡航船和二条三等巡航船留下,只带另外六条船回去,另外运输船我也不会全部带回去,留下两条,不知道师范这边够不够用。”
“说实在的,扣去伤亡,我这边的兵力也只能做有限的攻击,所以两条运输船已经足用了。”杨伯康很满意巩天的表态,再加上对方也是有权知情的,于是把未来的方针简单介绍了两句。“只是倭人沿海的航路?”
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巩天一听就明白杨伯康是怎么个打算,于是他回应道:“学生会多留几条信报船下来,相信以信报船上的火炮就足以切断倭人沿海输运了。”
按道理说,说到这两人的谈话就该结束了,可是巩天却作出yù言又止的样子来,不过杨伯康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开口挑明,于是巩天犹豫再三,终于把藏在心里的话摆上了台面:“师范是知道的,龙骧军之所以能成军,当年学生是有一些建议的。”
杨伯康有些诧异的看着巩天,就听巩天继续道:“学生以为,如今我军身处异域,兵又不敷足用,这个时候是不是能考虑再建一个龙骧军。军制乃朝廷权柄,学生自是不敢轻易僭越,但是rì本浪士众多,若能为我所用,rì后用在南洋等地也是好的。”
“招募浪士?”杨伯康倒吸了口冷气。“天泽啊,你的胆子不小啊,不过若是真能有用,倒是的确能减轻本军的负担,只是这件事一来不是你我轻易可以置琢的,另外浪士的战力老夫也是看在眼里的,要训练成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昨rì之战,学生也知道一些经过,但是学生以为浪士之所以不能战恐怕还是因为幕府的忽视,若是本军能善用的话,只是镇肃地方是用不着我军费心了,而且还能在幕府心中扎上一根刺,为rì后做一铺垫。”
“或有些道理。”杨伯康考虑了一会。“不过与我朝为敌不可轻易放纵。”杨伯康这是在说被俘的那些浪士他不可能轻易释放。“至于其余的浪士嘛,或可以给幕府找些麻烦。”
听到杨伯康松口,巩天道谢道:“多谢师范????????????”
巩天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报告声:“两位大人,水师传来jǐng讯。”
虽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巩天还是忙不迭的起身开门:“什么地方来的jǐng讯?”
一名守阙校尉看见两位大佬出来,立刻禀报道:“水师刚刚发来信报,说是在江户湾内拦截一艘红夷船,船上红夷称其在长崎贸易时得知我朝伐rì,所以根据两国约定,出兵助战。”
“红夷这是趁火打劫。”巩天气恼之极。“若是我军败了,该是他们来联rì攻我了。”
“两国约定?有这样的事吗?”杨伯康到底持重一点。“速请戴大人前来议事。”
“不必了。”巩天阻止道。“红夷往来rì本并无货物,全靠从我朝采买丝绸来倒卖牟利,既然朝廷要打开rì本国门,rì后必然我朝商船不绝来rì,届时一样会与荷兰红夷有所冲突,与其让红夷从中取利,不如我们自取之。”
杨伯康眯起眼问道:“那也就是说,你准备打喽?”
“没错,荷兰人自己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打,真要出现两国纷争,只要倒打一耙说红夷助rì战我就是了。”
“说得好,”杨伯康抚掌大笑。“你且去吧,老夫就在城头为你助战????????????”
478.东征日本(21)
“主公,好消息,幕府派人来了。”尽管德川纲条被软禁在浅草寺中,但是由于夏军正忙着搬运一城的战利品,所以对他的看守并不是很严,不但对纲条的看守不严,夏军在整个江户地区的戒严也不算很罗密,以至于柳泽吉平派出的使者很容易的打探出纲条的下落并顺利潜入寺内联络。“是不是要见他?”
“幕府的使臣?这个时候来无非是问跟夏寇接触的情况。”看着面前的家老,纲条苦笑的摇摇头 ”“ 。“可本家又有什么可以跟他说的呢?”不是纲条对区区幕府使臣摆御三家、副将军的臭架子,而是因为纲条没有幕府正式的授权,所以华夏方面正在对其进行冷处理。“还是由你自去见他,把实情告之,问他愿意留下来等进一步的消息,还是就此去甲府报告。”
片刻之后,家老去而复返:“主公,来人是柳泽大人派遣的,临行前柳泽大人交代了,一定要主公先与夏寇接触起来。”
家老又把纲吉在一条原下达的征召天下大名的命令向纲条转述了一遍:“柳泽大人以为,征召天下大名与幕府未来未必有益,所以还请主公一定克服万难,以天下为重。”
“柳泽这个混蛋!”不说还好,一说纲条就来气了。“他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起本家来了,好一个有眼光的奴才,要不请他跟本家对换一下位置,自去寻夏人说理去!”
家老不敢直面纲条的怒火,所以半天之后才喃喃的开口补充道:“小山兵卫大人还说愿意留在江户等待大人与夏寇谈判的结果。”
“滚蛋,这是逼迫吗?”纲条暴跳如雷。“真是气死本家了。”骂骂咧咧了半天,纲条终于冷静下来,为了幕府的江山,为了德川家未来,即便他不请愿,也只能勉为其难。“来人,去夏人那里,请那位戴大人过来赴宴????????????”
说是宴会,但是现在连江户沿海的渔民都不得下海捕鱼,又有什么好东西能宴请戴叔庸呢?好在戴同俭也知道德川纲条这边窘迫,来的时候带来了腌鲸肉、小章鱼等菜品,还带来了一翁绍兴的黄酒,才让这个宴会有了一点样子。
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铁,德川纲条虽然在软禁之中,但水户藩在江户藩邸的人员随后被迁来侍奉,因此宴饮之中居然还有侍女在案前跳起了乐舞,只是一个个面涂白,搞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也就是戴叔庸在rì本的时间不短了,否则还真的看不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纲条终于开口了:“戴治部(注:rì本治部官同中国礼部官),华夏与幕府其实是有渊源的,贵朝高皇帝甚至还有一半的rì本血统,如今两国不幸交兵,焉不知会不会让先人扼腕。”
“中纳言大人说得好,但是两国走到今天却并非是华夏在逞强凌弱。”戴叔庸貌似感叹的回应道。“若不是幕府方面断绝贸易、扣留本朝贵胄,贵我又如何会兵戎相见,说到底,两国交恶的责任可悉数在幕府身上啊。”
“本家却以为戴治部此话大谬。”输阵不输气势,德川纲条自然要进行反驳。“幕府为什么要扣留贵朝皇帝宗人,无非是贵朝向rì本滥售阿芙蓉这样的毒物,至于断绝贸易,也是因为贵朝蓄意拉高丝价,导致rì本金银大量流失。”
“阿芙蓉是毒物?”戴同俭冷笑一声。“可不是我们逼着rì本人吸食的,至于走私一说,若无岸上接引,我朝商船又如何能将阿芙蓉贩上六十六国。而所谓拉高丝价,导致rì本金银外流,更是无稽之谈。”戴叔庸顿了顿。“生丝、丝绸在我朝价格不高,这是没错,可是我朝至rì本海路千里,期间甚多风浪,商贾冒死贩运,为的就是赚钱,这有错嘛?”戴叔庸理直气壮的指责道。“rì本之所以出现财政上的问题,关键还是两代将军挥霍无度,幕府本末倒置,还把骂名推在我朝商人身上,是何道理。”
纲条并非砖家叫兽,在经济上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所以面对戴叔庸的指责只能哑口无言,不过他还是咬死了金银外流一点不松口:“但与华夏贸易,使得rì本国内钱货紧缺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幕府中断两国贸易也是情有可原的。”
“与rì本来说或许是情有可原,但对于我朝商人来说却是不可原谅。”戴同俭咬牙切齿的说道。“更为可恨者,长崎奉行以幕府命令为由扣留、没收我朝商人货物,造成我朝子民损失惨重,既然幕府不把我朝商人当一回事,那么我朝就自己来维护子民的利益。”
听着这番杀气腾腾的话,纲条只好讨饶:“贵朝连江户都占了,这下该消气了吧。”
“我朝不会久占rì本之地的。”戴叔庸先给纲条吃了颗定心丸。“只要rì本答应了我朝的条件,我朝立刻撤军,只是在此之前,两国尚在交兵之中,恕我朝不能以江户为限。”戴叔庸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请中纳言放心,水户我军是不会去的。”
纲条颜sè大变:“贵朝,你们还要继续攻占rì本各地,这,这????????????”
“若是幕府不答应我朝的条件,我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戴叔庸淡淡的说道。“江户一地能得千万贯的收益,rì本向来有三都之称,想来大阪、堺町和京都、奈良收拢收拢,也有这般光景吧。”戴叔庸冲着嘴唇微颤的纲条进一步危险道。“我朝体制武臣不得擅权,或许东山天皇还希望迎我朝大军莅临京都吧。”
“rì本制度与中土迥异,所谓天皇执政并不容易,想来只要rì本还有武者尚存,就不会有哪一家支撑王政复古的。”被戴同俭一逼,纲条倒强硬起来。“所以本家还请戴大人转告贵朝皇帝陛下,不要痴心妄想了。”
“天皇朝廷或不可持,但全rì本的大名想取德川家而代之的也绝非少数吧。”戴叔庸并不以刚刚的危险落空而不安,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纲条。“想来德川纲吉大人一定会再度聚兵复夺江户,不过我军总大将rì前已经遣快船回国,请求吾皇再调五万大军来rì,所以纲吉大人的希望未必能实现,万一届时再度战败了,幕府的威望可就一落到底了,纲条大人,你说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奢望再进一步呢。”
纲条嘴硬的回答道:“贵朝输运五万大军来rì也需要不少时rì吧?”
“在大军来rì之前,我军只要死守江户城堡即可,至于江户町将变成火海,我朝又不想根植rì本,即便江户化成灰烬,又有何妨。”戴叔庸似笑非笑的看着纲条。“再说了,我军有舟师之力,以一军吸引幕府大军攻江户,其余五万人或奔大阪,幕府还能施展法术把十余万军马一下子从江户变到畿内吗?还是幕府要分遣大军一一扼守呢。”
纲条突然大笑起来:“治部大人真会说笑,贵朝还有满清大敌在侧,哪里还抽调得出五万军马来rì啊,这不可能,不可能。”
“五万人也许不可能,但以我军战力,只要来一万人,幕府可能应对?”
纲条的笑声戛然而止,面sè冷厉的他求证道:“贵朝廷真想倾覆我德川氏的天下吗?”
“当然不是,”戴同俭认真的看着纲条。“若是那样,下官又如何回会来见中纳言大人。”戴同俭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章递给纲条。“我朝此来虽言吊民伐罪,但德川幕府若能诚心悔过,也不是不能既往不咎的????????????”
戴叔庸留下和约之后便起身告辞了,纲条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面前的章页来,只是命令道:“请合福寺长老过来,另外柳泽那个混蛋派来的什么小山也一并传唤过来。”
两人都在附近,自然一会就出现在纲条面前,等两人行过礼,纲条把和约文本递给合福寺道彦:“权僧正,且看一看夏人的条件有什么变化吗?”
合福寺道彦打开文本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紧缩:“这个武成金贯顾名思义应该是跟大判一样的货币,但一贯武成金贯有多重还是疑问?但五十万贯怎么看都要比最初的十五万两黄金要高出了许多。同理,军费赔偿也从原来的武成银贯二百贯提高到了四百五十万贯,这就足足提高了一倍还多。十一口通商倒是没变,但允许夏人在通商口岸建立商栈,夏人违法幕府和诸侯不得惩治,幕府和诸侯还要保护夏人的人生和财产安全,这,这岂不是要把夏人商贾当成上皇和法皇供奉起来。允许夏人在rì本雇工、还允许其zì yóu出国、归国,这一条也是没有变化,断绝跟荷兰的贸易,这条是新的,不过也是包藏祸心啊。”
“夏人yù壑难填呢。”纲条哀叹道。“但是不同意的话,恐怕幕府的江山也到头了。”说着,他把刚刚和戴同俭交流的内容向两人,tèbié是小山兵卫重复了一遍。“如今看来,幕府是不答应也要答应了,当然,最终的决断还要将军来下,小山大人,请你把本家的话源源本本的带到甲府去,还有和约的文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