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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善后

    běi jīng紫禁城文渊阁里,被称为中堂的满汉大学士们正相顾无言的对坐着。一个时辰之前,四川兵败的噩耗传到宫中,康熙当即呕血晕倒。消息传开,清廷上下如塌了天一样,大大小小的官员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大学士们也纷纷拥入宫中探视,却被清醒过来的康熙骂得狗血喷头。虽然最终支撑不住的康熙在太医的安神药下沉沉睡去,但如何解决眼下的烂摊子却成了摆在内阁面前的首要任务。

    能做到文臣最高的大学士的都是一些老成持重之辈,而且原来诸如明珠、索额图、佟国维之类的权臣一个个都相继凋零了,剩下的无非是些伴食画诺的唯唯之辈,又如何有能力处理如此棘手的局面,因此大学士们一个个如泥塑一般,连带着整个文渊阁也陷入了某名的惊悸之中,外厢处理公文的学士、中书也轻手轻脚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但不说话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时任保和殿大学士吴琠干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时局危恶,使得圣君烦心,你我国之大臣,食君俸禄,总归要想些章程出来为圣君分忧的。”

    “吴阁老所言甚是。”夺情复授武英殿大学士的张玉书接口道。“当前最为紧要的是两宗,第一,如何确保剑阁一线不失。”剑阁一失,夏方退可保守四川,进则窥视汉中,而汉中有失则关中难保,关中难保那河洛和河东就要受到威胁,由此清廷自然不愿意将如此重要的形势之地拱手让出的。“第二,狭西和甘肃的叛乱要尽快平定。”

    “张阁老所言的两宗其实也就是一宗,那就是如何保全关陇。”东阁大学士熊天赐是个道学先生,但这并不表明他就只会八股文章。“无论是要挡住海逆还是尽快平定暴民,归根结底是兵、饷、粮三项。兵或许能从山西甚至洛阳抽调,但是饷、粮怎么办?关陇的粮食向来由川中援济,如今川中丢了,朝廷又从何处来拆东墙补西墙呢?”

    本章节 雄霸 手打)就算清廷食言而肥,从刚刚出关垦荒的百姓口中夺粮的话,千里迢迢送到前线,估计路上吃的都比送到的要多。

    与吴琠同为保和殿大学士的王熙叹了口气:“朝廷财力困顿,百姓也不堪重负,但总不见得弃守关陇,听任其落入夏国之手吧?”

    在场人一时无语,是的,关陇不能不守,但守的话结果却会导致国家财政彻底恶化,进而将整个大清拖入覆灭的危机。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几位大学士才真正体悟到康熙为何如此心焦,但是知道有什么用,关键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伊桑阿哀叹一声:“朱重八当年曾道胡人无百年之运,难道我朝也逃不过这番天道轮回吗?”

    这话也就是满洲正黄旗、老姓伊尔根觉罗氏的伊桑阿和满洲正白旗、老姓舒穆禄氏的文渊阁大学士佛伦可以说说,其余的大学士们,哪怕是位极人臣,已经铁了心要跟大清国同呼吸共命运,此刻也不敢轻易接口,毕竟大家伙都知道,满汉之间甚至满八旗和汉军旗之间归根到底还是有区别的,一不留神传到康熙耳里,那就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另一位文华殿大学士张英有个有名的儿子张廷玉,万缄不如一默,自然也是他的家教,不过今天他也终于按捺不住了,便以破釜沉舟的口气言道:“钱粮其实是有的,只不过皇上这边有没有大毅力??????”

    众人一听,心里了然,但是谁都不会主动接口,更有佛伦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真要动了旗人的铁杆庄稼,běi jīng城里的那些混账王八蛋一定活撕了你我,绝对不成。”

    旗人有多混蛋,在场的大学士们谁不清楚,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的问题是,即便你愿意为此作出牺牲,但出于稳定朝局起见,康熙会不会庇护你?就如历朝历代的改革者们的下场一样,不得善终是小事,一生令名可就付诸东流了。

    张英沉寂一回,头又抬了起来:“旗人的铁杆庄稼牵扯甚多,朝廷无法决断也属是正常,但是除了铁杆庄稼以外,各府在直隶的庄田总不是忌讳吧,大清已经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了,宗贵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少不得也出一点血。”

    张英言道:“我的意思,地还是他们的,但税总要交,这么一来至少京城的粮食及京旗的军资不必要从山西转运,山西的饷粮就能用来支援陕甘,朝廷也就能有喘息的机会。”

    “敦复兄你是要做孤臣呢。”伊桑阿苦笑起来。“可就算皇上念着你的好,但你这个建议可是要断子绝孙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皇上能顾拂你张家一辈子吗?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仇,各府可会永远记着的。”

    张英的建议也触动了佛伦的利益,好在他是明白张英的用心的,因此也善意的劝阻道:“张阁老此事不成呢,皇上也得给几位王爷面子,而且几位阿哥也牵涉在内,闹出乱子来可就不好收场了。我的意思,还是得在士绅一体纳粮一体办差上。”

    张玉书一听差一点跳了起来:“不能再压地方士绅了,士绅乃是国之根基,真要把他们都逼到海逆一边去,那大清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张玉书的老家在镇江丹徒,如今是华夏朝的治下,作为郑克臧钦定的铁杆汉jiān,张氏一族的财产早就被抄没一空,自然也不在乎清廷是不是对士绅下手,但是他不在乎,他的门生弟子们在乎,既然活在这张枝器连生的官僚大网上,张玉书就不能不为党徒们说话。

    “士绅怎么可能被逼到海逆一方,张阁老多虑了。”佛伦冷笑道。“海逆在江南不也在搞摊丁入亩,按田亩纳税赋嘛。”佛伦的话是没错,但是华夏朝搞这一套有其便利的条件,那就是大多数的大地主被以汉jiān的名义抄没了家财,剩下的自然噤若寒蝉。“再说了,海逆能抄家灭族,难道朝廷就办不得嘛!”

    文渊阁内的气氛当时就剑拔弩张了起来,几名汉族大学士气得面sè发紫,好在吴琠出面打圆场:“几位阁老不必如此意气,大家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来来来,坐下来慢慢商量。”

    场面是缓和下来了,但是所有人都失去了再说话的兴致,于是文渊阁重新恢复到最初的那种压抑,直到受不了的伊桑阿提议道:“要不今天就先这么散了,大家回去后再仔细想想,也可以小范围集思广益一下,总之既要镇之以静,又要确保陕甘无事??????”

    这边大学士们是散了,那边内阁学士李光地却奉旨朝觐,看着卧倒在病榻上的康熙,号称琉璃蛋*子的李光地此刻也有些神伤,但是时光无法倒转,名列南朝汉jiān通缉榜上的李光地只能一门心思辅助这位退无可退的鞑主了。

    “李光地啊,内阁里都是一些扯淡的家伙,成天介只会算小算盘,一个好主意都没有。”病恹恹的康熙看着面前的臣子,也不云遮雾罩,简截了当的问道。“还是你给朕出个主意吧,怎么才能把大清维持下去。”

    李光地虽然来的时候早有准备,但康熙说得这么直接他也是一愣,愣过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注意到他的表情,康熙无力的一挥手:“有什么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既然皇上如此说了,老臣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李光地先谢过恩,然后爬起来重新坐到康熙所赐的锦凳上,这才慢慢开口。“臣以为,眼下的局面,要想即挡住海逆自四川北上,又确保甘陕不失,对朝廷支出的压力太大了。臣或以为该有所取舍。”李光地边说边偷眼观察康熙的反应,见康熙面无表情,他在患得患失之下也只好继续说道。“臣以为狭西与甘肃之间只能保一个,甘肃因为面对准格尔的威胁,不如壮士断腕了,至于陕西,臣以为也不能全保,陕北的包袱一定要丢掉。如此朝廷才能有余力沿潼关、秦岭道、巴山道设置三道关口,防止海逆据此北上。”

    “甘肃、陕北。李光地,你给朕出了难题啊。”康熙叹息一声。“不战而弃土,朕如何向朝野上下交代,再说了把陕甘丢给暴民,焉不是为朝廷再树一敌啊。”

    李光地知道康熙是心动了,只不过觉得无法交代才有所犹豫:“臣以为皇上不必担心朝野舆论,朝廷或可以用立藩的方式??????”

    “立藩?”康熙眼角一挑。“朝廷之前裁了三藩,如今又要立藩,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难堪吗?”

    “当然不是明着立藩。”李光地补充道。“可择一二忠信臣子以提督、总督名义镇守两地,只是私下里言明,朝廷可以给他们任官的权力,但钱财一应无有,唯靠自己,如此不王而王,有心之辈自是有的,而朝廷只需牢牢控制关中??????”

    “你这个建议不妥。”康熙突然打断了李光地的话。“且先下去,容朕仔细想想。”

    “喳??????”

450.善后(下)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六rì,清廷发出上谕,任命西安左翼副都统丹岱为甘肃巡抚兼甘肃提督,驻节定西,又设西宁道兼西宁总兵、肃州(酒泉)道兼肃州总兵、甘州(张掖)道兼甘州总兵、凉州(武威)道兼凉州总兵、兰州道兼兰州总兵、宁夏道兼宁夏总兵各一员。 78

    这些兼领文武且拥有任命属吏及地方州府官员的总兵们,在上任之初就受命“自筹粮饷、自办防保、绥靖地方、镇戎藩蕃??”因此成为事实上盘踞地方的军阀。

    丹岱所谓的甘肃巡抚不过是清廷保全面子的最后一点遮羞布,其政令根本只能在定西、陇西、渭源、通渭、天水等少数依旧由清廷直接任命亲民官的地区通行。

    八月十rì,纷纷觉得分立六镇还不够的清廷又任命狭西督标中军副将张岳出任平凉分守道兼掌平凉总兵。接着清廷又在榆林、延安设立兼领知府的榆林道副将、延安道副将,同样把陕北的包袱丢给了藩镇??

    郑克臧见到李思久已经是九月后的事情了,这当中自然有很多故事,不说其一度试图抵抗夏军进入成都,就是之后的让城、安抚、改编也花了太多的时间,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乖乖的只身来到武昌,也算是识时务。

    “李卿,你在西川做得好大事。”郑克臧口中的西川是华夏朝厘定川中后所设新省,下辖六府两直隶州,与叙永、益东两省均分偌大的四川,目前只有北方保宁府的部分县域尚在清廷的控制之下。“朕以为若非天时不与,卿还能更上一层楼啊。”

    郑克臧的评价虽然只是微带讥讽,但是对于一个新近归附的臣子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当即唬得李思久半是心惊半是做作的跪伏下来叩道:“臣不识大势,妄阻天兵,实在是臣之罪过,还请圣上治臣之罪。”

    “李卿这是说的哪里话。”郑克臧大笑道。“朕可是过河拆桥之辈,起来说话吧,朕这边不是满清,不兴动辄跪拜。”待李思久爬了起来,郑克臧又道。“说你做得大事是说卿的胆略,舍chóng qìng而雅州,诈降勇夺成都,一桩桩一件件,胸中没有韬略,没有胆略、没有抉择、没有决断,如何做得出来,由不得朕不佩服啊。”李思久不知道郑克臧这番话的用意,只好十分尴尬的听着,就听郑克臧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投了朕,卿就得暂时收敛锋芒了。”

    李思久这才抓住机会插话应道:“圣上教诲的是,臣晓得该如何去做了。”

    “你不晓得的,朕可不是让你含晦韬光,该做的还是得做。”郑克臧笑容收敛,冲着李思久点点头。“你只管好生去做吧,是英杰总归会脱颖而出的,朕也不会让你没有下场,寰宇如此广阔,自有你发挥用处的地方。”

    对华夏朝的疆域还不甚了了的李思久有些懵懵懂懂的退下了,才到临时居住的府邸就接到礼部的使者带来的诏书,由此受封为新会(县)伯,领世袭爵田三百一十七甲。只是他前脚刚送走讨喜的礼部的使者,紧接着兵部又派人送来了告身。

    果不其然,对他还是有些忌惮的郑克臧并没有给李思久出镇地方的机会,只是以从二品兴国将军出任枢密院佥事,算是把他暂时拘在了郑克臧的眼前。

    大丈夫能屈能伸,李思久以这种心思在华夏朝落下脚来。与他的想法不同,陈上川、杨彦迪、鄚玖等却有着不同的想法,毕竟在作为都督府的殖民地做一介土大王还要跟蛮邦争长短并不是一份很好的职业,再加上汉人常有的落叶归根、衣锦还乡的想法对他们的影响,因此几人经过长久的考虑,终于决定向华夏朝献上版籍。

    对于陈等人的殷切,内阁曾经几度讨论,彼此也有些争议,觉得不接受会寒了陈、杨、莫的报效之心,但是接受却会堵塞了其余移民向化之路。

    矛盾上交到郑克臧手中,郑克臧也破费思量,最后再确认陈等的确是真心实意献土之后,郑克臧拍板将三人从内藩转为爵臣。陈上川一族由此得了一个县伯、一个郡子、三个县子;杨彦迪一族也得了县伯、郡子各一,本人还得到伊吾郡开国郡公的显爵;莫玖则受到恢复原姓的嘉赏,父子分别获得县伯和县子的世爵,由于华夏朝两个爵位可以叠加,也可以分开承袭,莫氏至少保证了三代富贵,从而得以荣归故里,并在夏军中开始立足。

    至于没有效仿陈、杨、莫三族向华夏朝纳土的美兰黄氏、美荻陈氏、定祥李氏,郑克臧也没有要求他们一体执行,反而赐边臣封号以安其心,不过原领土总兵、土副将之土司封号一律开缺,改易为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土知寨四阶,另外按功绩赐其子弟五等武骑尉,以与世爵子弟所袭云骑尉做内外分别。

    随着土司官的名号改变,包括湖南、益东、叙永、云南、广西、广南在内的各省开始重新清查各地土司状况,而金兰大都护府和刚刚升格的西渤泥大都护府也开始把原来郡改制为内地州县。其中金兰十一郡编为河仙、西贡、静海三个直隶州二十二个县及三个土府、土州;西渤泥四郡编为坤甸等一个直隶州及九个县并八个土府、土郡。

    金兰方面的纳土行为还刺激了纳闽的陈龙,不知道是郑克臧忘了还是总理蕃洋列国事务衙门的工作太忙官员出现疏忽,陈龙至今没有获得华夏朝的爵位,甚至之前的土总兵如今的土知府都没有份,这就不能不陈龙惊恐了。

    “大家伙说说,朝廷是不是准备对我们下手了。”

    由于纳闽这边的移民都是当初降郑的清军,先天上对郑氏王朝有着jǐng惕,所以当一些细微的征兆被人为的放大之后,原本就患得患失的主政者难免会出现极度焦虑的情况。

    “侯爷,我看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陈龙身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谋士,但当初勾心斗角的事经历的够多,不少人还是能对此事分析个子丑寅卯。“若是朝廷要对咱们下手,那只要让船队不来就行了。”这倒是不错,毕竟纳闽现在还没有自我补血的能力,一旦失去了中枢的支援,陈龙也就不败而败了。“再说了,对面的商馆还很是平静,若是朝廷真有处分,他们肯定早有反应。”

    “侯爷,王镇说得对,朝廷应该没有对我们下手的意思。”事实上总兵以上的俘虏是不可能流遣到纳闽的,因此此人口中的镇并非是对绿营总兵的尊称,而是在队一级之上的岛内各地镇守官的称呼,这也算得上中国特sè,毕竟官往大里称呼不讨人厌嘛。“之所以,没有册封的钦差到来,估摸着是哪里卡住了,侯爷这边还得使些劲。”

    “若是在朝中打点一二就能解决问题,本侯自然不会吝啬。”陈龙当即表态认为钱不是问题,这也可以理解,比起受监视的降官生涯来,做土大王的rì子绝对比做笼中鸟舒坦,从这一点的认知来看,陈龙显然同没有历史包袱的杨、陈、莫等人在心态上完全不一样。“但是最近的传闻可有听到,朝廷会不会等着咱们学金兰诸侯一样纳土呢?”

    “该不会吧。”属下们有些犹豫的回应道。“毕竟咱们的情况跟金兰不一样,人家可没有得郑家一丁点的帮助,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而咱们算什么,最多是走狗前驱,哪还要什么纳土,不过也说不准,若是侯爷自认这江山是自己的,说不定今上就是存心让咱们清醒一点。”

    “混账东西,正反两面都被你说了。”陈龙呵斥一声,随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若真如你所言的,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侯爷写封言辞诚恳的奏章吧,或许能让今上释疑。”属下们嚼了番舌头给出一个答案。“要不,就干脆请一位监军来验明心迹,想来若是不算太贪的话,总能应付过去。”

    请华夏朝廷派出监军?陈龙的脸sè有些难看,要知道监军来了,这点基业到底是谁人做主?但是正所谓人吓人吓死人,按部下们的推断,为了撇清叛离自立的嫌疑,陈龙又不得不向郑克臧屈从,因此一时间天人交战,脸sè变幻的极快。

    犹豫了半天,陈龙长叹一声:“也只好如此了,等到汶莱的船队到了,本侯就上表??”

    跟陈龙情况一样的还有蜈蜞屿的张氏,不过他们的级别太低,根本没有资格直接向华夏朝廷上书,因此在得知金兰方面的异动之后,有些坐立不宁的张氏族长只好亲赴西渤泥请见大都护,试图搞清楚华夏朝是不是要让自己滚蛋。

    为了保证小小的领地,张氏族长不但在都护府四处打点,还请与张氏联姻的夏军武官出面说尽好话,结果钱花了,结果也有了,对于蜈蜞屿这样的荒岛并无想法的都护府顺水推舟。张氏得到土知县终于心神归位了,而都护府上下也小小发了一笔横财,可谓皆大欢喜。

451.安南、越南

    郑克臧渡过了华夏立国后的第一场危机,这才有余力cāo控起中南半岛局势来。

    武成二年九月十一rì,华夏朝的册立使抵达升龙府。

    “??华夏以庄宗(黎维宁)冒姓黎氏之后,窃国行政,遂使大越一百六十年战乱不休,乃罢黎皇授国政于郑朝,号曰名实归一??郑皇继统,以子侄事华夏,从其政治、罢诸道而设府州、复又尽裁优兵立御营,旋即西侵寮国为北国犬马??”

    《安南行纪》

    事实上郑皇代黎是两国在郑克臧代明之前就已经开始协商的,因此一切顺理成章。不过郑皇代黎的最大障碍不在其国内,因此就在郑根于当年十月初三在升龙正式登基为安南国主的时候,华夏朝的使节已经进入了广南都富chūn。

    “静海军节度使留后、持节钺都督安南、北河、高平、清华等处、龙虎卫上将军、荣禄大夫、安南国主、京郡王。”看着手中的华夏朝册封郑根诏书的副本,年近十八岁的大越祚国公阮福淍表情严肃。“诸卿怎么看这件事?”

    “国主,华夏这是在要挟我们,”林国公、广南御营副都统、阮福淍的亲叔父阮福漮上前一步回应道。“正如华夏使者言明的那样,若是国主屈从华夏,自甘藩属,那华夏就会安排南北划界自守,反过来若我们不答应的话,华夏朝就有籍口鼓动北朝再次出兵,三面围攻、最后与郑朝平分我国疆域。”

    阮福漮的话引起了殿上的一阵sāo动,没错,两年前的郑阮之战历时十个月之久,双方都打得元气大伤,要是再来一次的话,阮主政权的倾覆就在眼前了,更不要说这一次可能会出现华夏朝和郑朝南北对进海陆齐攻的局面。

    “国主。”紫金荣禄大夫、镇国太尉胡由阡也上前进言道。“华夏如今在边和、美兰、河仙、金兰等地设立州县,显而易见是将其视为内地,想长久霸占,如此可见夏主的野心,若是我等拒绝华夏的册封,那岂不是正和了夏皇的心思。”

    “国主,”阮福淍的姐夫、丽阳侯陈沛虽然并不反对接受华夏朝册封,但对华夏朝提出的派员共管会安、取消葡萄牙人特权等要求表示不安。“臣以为接受华夏朝册封或无关紧要,但是一旦没有了葡萄牙的助力,我等就彻底成了华夏的附庸了。”

    “丽阳侯过虑了。只是取消葡萄牙人的特权而已,又不是彻底断绝与其贸易,期间还是有机可乘的。”掌戶部事管中、象奇兼艚務的重臣张显显然一早研究过华夏朝的要求。“至于华夏派出海关嘛,也是为了建立交易所,统一商货价格,并不干涉艚司收取艚税。”

    陈沛依旧表示担心:“话虽如此,但怕只怕华夏方面到时候得寸进尺啊。”

    陈沛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虽然华夏朝并不直接插手会安的税收,但是华夏方面一直有要求阮主政权整理税收、取消进奉陋规,这就不能不牵涉到一部分权贵的利益。

    “陈侯,会安事小,国主是不是接受华夏的册封才是大事。”对于陈沛的一己之私,胡由阡看得很清楚,因此有些不悦的打断了陈沛的yù语还休,等到陈沛脸sè尴尬的退到一旁后,胡由阡这才重新向阮福淍言道。“还请国主当机立断,否则青阳侯的地位亦不可得。”

    所谓青阳侯是华夏朝对被罢黜的黎皇黎維祫的封号,虽然还另外册封了七百甲的爵田,但是其待遇根本不能跟之前先比,而且还有谣传说一同被攘挟北去的宗室、女侍、宦官不是被驱为矿奴就是被授予华夏老兵,其惨状不能言表。

    阮福淍还在犹豫,边上的太傅陈博突然开口道:“如果华夏只求我国做一藩属倒也无妨,怕只怕华夏厘定藩属之后,限制我朝开疆拓土,如此却是大害了。”

    阮福淍当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是老师知心,简直太正确了,要知道阮主的力量原就不如郑主,之所以能挡住郑主的进攻,一方面固然是横山天险,另一方面也靠的是积极侵蚀占城、真腊的土地,只是如今南下的道路已经被华夏朝堵住了,若是接下来西进的道路再被华夏以上国名义喝止,那广南的将来就未免有些前途渺茫了。

    注意到阮福淍的目光看向自己,掌礼部事、柱国太尉梅清臣脸上的肉哆嗦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的报告道:“据臣,据臣所知,华夏似乎、似乎还未向寮国、真腊、暹罗、缅甸诸国派出册封使,我国或可以藉此渔利。”

    梅清臣的意思是以华夏朝在中南半岛的打手自居,以帮助华夏驯服列国为名,蚕食鲸吞各国领地,不过主意虽好,但陈博却一皱眉:“即便如此,怕也只是一时沾了便宜,一旦列国咸服,华夏怕是不会再允许本朝得寸进尺的。”

    “国傅此言差矣。”阮福漮摇了摇头。“华夏朝如今国势蒸蒸rì上,自是不会允许我朝有所异动,然华夏的根本终归在北方,虽然有金兰大都护府监控,但管得了鲸吞,还能管得了蚕食,所以即便rì后厘定疆域限制我国扩张,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只怕林国公太过乐观了。”陈博还是摇头。“宗藩名分既定,我国便落入华夏毂中,一举一动便要受到华夏限制,rì后再难翻身了。”

    “国傅所虑甚是,只是我国可有实力对抗华夏吗?”一直无语的陇国公阮福洝的辈份算起来应该是阮福淍的祖父辈,他一开口,殿内便是一静。“既然对抗不了华夏,又奢谈什么拒绝,难道真想让我阮氏断绝于此嘛。”这话一出口,陈博的脸顿时白了,但是阮福洝却不看他一眼,只是仅直跟阮福淍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人如此,治政也是如此,既然华夏势大,国主不如暂时蛰伏,且看将来如何。若是华夏国祚不永,我国自然不必理会,若是华夏势力大炽,我国也好托庇其下,至少不必担心北朝了。”

    “陇国公此言甚是,”梅清臣附和道。“当然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至少要让华夏默认我国在真腊、寮国臣从之前所占之土地归我国所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殿上人再无声音,只是静待年轻的阮福淍作出最终的决定。

    作为少年君王的阮福淍尽管有着与康熙、郑克臧两人一样的雄心壮志,但实力不如人的他最终只是屈服于现实:“既然如此,且按梅卿之意行事吧。”

    言罢阮福淍有所不甘的一拂衣袖走向后宫,一见阮福淍走了,广南群臣就此散了,只是梅清臣眼珠转了转,随即找上阮福洝和阮福漮:“两位公爷且留步。”

    两人颇为意外的看着梅清臣,其中阮福漮问道:“梅大人这是有何事?”

    “两位公爷,其实以下官看来,华夏未必想接受真腊这个藩属。”梅清臣的话让两人一愣,见到两人一时领会不了,梅清臣干脆挑明道。“华夏设立金兰大都护府,又设立州县,分明是一副长期经营的架势,既然如此,华夏可就此满足了?应该不会。那为什么要收我朝为藩属呢?不如干脆与郑朝平分了我朝疆域好了。”

    阮福漮听到这插嘴道:“华夏岂是好心,只不过继续以我国牵制郑主而已。”

    “公爷此言说到根本上了,”梅清臣抚掌大笑道。“华夏不过是以分而治之的办法,继续让我朝与郑朝相互牵制,同时还把黎皇掌握在手,随时随地可以干预大越国政。”

    阮福洝已经若有所思,但此刻却不动声sè的言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梅清臣一笑:“陇国公辅佐国主三代,乃是我国的顶梁柱,下官就不信公爷连这一点都看不来,不过公爷不肯袒露心扉,那下官就干脆直说好了。”

    梅清臣顿了顿,继续道:“华夏既然无法北进,两位公爷以为,华夏是不是会西进呢?”

    “西进?”阮福漮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梅清臣。“梅大人的意思是华夏可能不会接受真腊的臣从,不会册封真腊王。”梅清臣点了点头,阮福漮眯起眼睛想了想。“华夏对真腊心怀不轨,与我国有何益处。”

    “真腊如此大,华夏的主要力量又要用来对抗清廷,如此,林国公以为单凭金兰的力量,多久才能吞下整个真腊。”梅清臣一反刚刚在殿上怯懦的样子,眉飞sè舞的讲到。“这就是我国的机会了。”梅清臣加重了语气。“不管将来华夏是不是册封真腊王,我国当以配合华夏为借口,全力侵占真腊,想来刚刚册封了国主,又禁止我朝北上的华夏一时半会是不会出面干预的。”

    阮福洝和阮福漮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一层喜sè:“梅大人此言端的不差,寮国是留给北河的,真腊是留给我国的,这大约就是华夏暗藏的筹码,我国却是该善加利用??”

    武成二年十二月初一,阮福淍接受郑克臧的册封成为“南越观察使、持节钺都督南河、横山、富chūn等处、龙虎卫上将军、荣禄大夫、越南国主、象林郡王”,同年十二月二十rì,安南与越南在横山签订正式和约,两国以横山为界,平分国土不再交战??

452.瓜分

    早在西历一世纪,相当于中国的西汉末年、东汉初年的时候,如今的柬埔寨人就生活在中南半岛的腹地,并相继建立起扶南、真腊、高棉等若干个承续的庞大国家,其国土一度整个中南半岛的十分之八。当时,交趾(安南)长期受中国管辖、占城偏居半岛一隅无力向西扩张、寮国(老挝)是其附属、缅人和泰人刚刚开始南迁,柬埔寨人唯一的对手,可能也就是远在南洋岛屿上的爪哇和三佛齐了。

    但是好景不长,由于大规模兴建吴哥窟等大型宗教建筑虚耗了国力,再加上此时中世纪温暖时期突然结束(注:这也是造成金兵南下、辽宋灭亡的原因之一),气候由夏季降雨稳定型态转为圣婴与干旱频繁交替的气候形态,进而导致农业收成大幅度下降,造成了高度依靠洞里萨湖水系的高棉帝国迅速衰弱。

    明宣宗宣德六年、西历一四三一年,暹罗大城王朝的军队入侵柬埔寨,包围吴哥城七个月,最后攻破吴哥,高棉帝国就此灭亡,其王族后人辗转迁往金边,从而建立了存续至今的金边王朝。不过金边王朝的统治十分孱弱,内部斗争激烈,王位交替频繁。内政既然不靖,对外就更无力量,因此在暹罗、越南以及新兴的寮国的包夹下,柬埔寨的国势rì趋衰微。

    按道理说既然国力如此孱弱,柬埔寨人就应该在周边国家中选一个大腿抱一抱,而之前的郑藩如今的华夏朝正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柬埔寨方面却一直若即若离。当然,这并不是柬埔寨人自高自大无视北方强国的力量。事实上自打郑藩在金兰设置殖民地之后,当时秉政的柬王哲塔四世就已经注意到这些熟悉的新来者。

    可是郑藩在金兰立足之后,采取的是全力支持早期汉族移民对柬埔寨国土蚕食的政策,并从柬王手中夺取了对美兰、边和、河仙等原柬埔寨国土的保护权、统治权,这就让柬埔寨人对郑藩乃至华夏朝极度失望并且产生了提防之心。

    此后大城王朝再度入侵柬埔寨,柬埔寨损兵折将、节节败退。而对柬埔寨来说更大的麻烦在暹罗退兵之后,已经国不将国的柬埔寨居然还出现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内战。得到暹罗支持的诸侯势力纷纷宣布dú lì,接替被罢黜的哲塔四世王、区特一世王的安恩王连指挥战事都忙不过来自是更没有心思联络华夏方面。

    然而这种缺乏国际视野的表现恰恰为准备削平藩镇的安恩王带来了**烦。

    华夏武成三年上元节刚过,金兰大都护府派人出使富chūn及宾童龙,以华夏建国迄今,柬埔寨不朝不贡为由决定出兵讨伐不从,并以盟主身份要求越南、占城两国出兵助战。

    “赵大人,贵国既然已经接受吾皇册封,自然就该履行藩属义务,这般推三阻四,可有些说不过去了。”看着面前身穿朱紫的越南人,总理蕃洋列国事务衙门驻金兰大都护府的驻泊鸿胪使邝菊人面sè有些不悦的威胁道。“难道非要朝廷先以贵国为对手嘛。”

    “邝大人何出此言,”对于曹某人的威胁,新任越南礼部侍郎掌部事兼理朝觐、蕃洋通商大臣的梅清臣却一副稳坐泰山的架势,只是似笑非笑的回应道。“下国又怎敢拒绝上国差遣,只是下国有下国的难处,还请上国大人体谅。”

    根据华夏朝册封阮主前达成的约定,越南国的zhèng fǔ组织制度将全面效仿华夏朝设置,当然国情不同,自是不能一概照抄的,其中官府下乡消耗财力过大,连华夏朝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越南方面更是无力执行的,至于某些能执行当中诸如马政衙门在越南就成了象政衙门,而华夏朝的总理蕃洋列国事务衙门也变成了朝觐及蕃洋通商衙门。

    “谁都有难处,谁都想别人体谅。”邝菊人玩味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越南人这是准备提条件,但是为了防止对方狮子大开口,他自然要先堵上对方的口。“占城地不过越南的十分之一,人口不过越南的二十分之一,占王却深明大义的很呢,一听说朝廷要用兵真腊,什么不说就答应提供三千兵马一季口粮以及一千缁运兵和二十头大象。”

    “占城的确大方,”梅清臣面sè不变。“但仅凭缁兵是没办法打仗的,错非如此,上国又如何要借用小国的力量。”这倒是事实,金兰大都护府的陆上力量虽说也能拼凑出五六千来,但是仅此并不足以征服柬埔寨这样的大国。“但是小国前两年才跟安南在横山血战,人力、物力受损颇重,实在无力提供一万五千兵马,更何况上国还要小国自备粮草,这着实让小国为难呢。”这话也对,哪有邀请外援的时候让外援自带粮草的。“还有这道路??”

    “梅大人。”邝菊人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诉苦。“既然让越南出兵,自然不会让贵队绕道南下后再行西进,贵国大可以直接越过长山,直趋下寮然后席卷真腊西北??”

    梅清臣眼睛眨巴眨巴,试探着问道:“那沿途所获?”

    邝菊人知道戏肉来了,于是直截了当的回答道:“自是用来弥补越南出兵所费。”

    梅清臣有些不满足的抱怨道:“仅是如此怕是不足以支付小国出兵费用。”

    梅清臣眼珠转了转:“若是这些国土能交由小国掌握,倒也值得小国为上国出力。”

    借华夏朝的势蚕食寮国、柬埔寨是梅清臣说服越南尊室的一大理由,因此他对此很是上心,不过眼下既然有机会把侵蚀改为鲸吞,他自然要抓住机会的。

    “贵国的胃口不小啊。”邝菊人冷笑一声,不过华夏并没有力量深入中南半岛内部,因此对于越南的要求倒也不是不能满足的。“就不怕南掌王不同意吗?”

    南掌就是寮国也就是老挝,不过由法昂王统一的南掌,在一代贤王素丽亚旺萨王身故后陷入了分裂,各大贵族为了王位打得不可开交,因此才引来了安南和越南的双重窥伺。

    “邝大人说笑了,如今的南掌王政令不出都门,如何有力量干预上国的行动。”梅清臣泰然自若的说着,同时倒打一耙。“南掌王也未向上国称臣纳贡,下国所为说到底也是为了协助上国征讨不从,给南掌王一个教训罢了。”

    邝菊人暗暗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即便自己不答应也不能打消越南拓土的野心,还不如顺水推舟,于是表态道:“如此说来,倒也未尝不可,不过本官担心,贵国一心拓土反而会耽误了本朝殷惩两国的真正目的。”

    梅清臣知道以越南的国力还没有办法一口气吃下整个南掌和柬埔寨,因此爽快的回应道:“若是两王臣从,小国也不会得陇望蜀,只是已经占下的,还请上国勿要小国归还两王。”

    “这是自然。”要马儿跑自然要给马儿吃草,没有利益又如何说动得了贪婪无比的越南人,不过邝菊人还是先行划定了界限。“但是越南也不能毫无节制,这样吧,梅大人可有长山以西的地图。”地图自然早就有了,越南对两国窥视已久,又怎么可能不早早摸清情况呢。“且以阿公河以东、桑河以北为限。”

    这是一片方圆近万里的土地,换成越南现在的行政区面积至少相当于一道,但是梅清臣却不满足,得寸进尺的要求道:“请上国再将丝勒伯河以北授予小国。”

    邝菊人冷冷的看着梅清臣,梅清臣毫不退缩的回视着,两人如斗鸡一样对视良久,邝菊人终于退了一步:“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越南答应朝廷两个条件即可。”

    赌赢了的梅清臣暗舒了一口气:“上国大人只管明言。”

    “第一,”邝菊人要求道。“入侵长山以西的贵队中朝廷要派员监督,以备贵方利益当前忘了根本。”

    梅清臣想了想,觉得即便派了监军,对越军的约束也几近无有,于是同意道:“没问题。”

    “第二,”邝菊人又道。“长山一线贵国派多少兵马,朝廷不过问,但是贵国必须调遣五千jīng兵及粮秣万石至金兰随朝廷大军出动。”

    “五千jīng兵没有问题,但粮秣万石是不是太多了,小国国力有限,还请以三千石为限。”

    “三千石?梅大人倒是会讨价还价,也好,不过本官最后还有一个条件。”邝菊人指了指地图的一隅。“贵国接受上述领地之后,请将绥和以南归还占城。”

    “这不可能?”梅清臣拍案而起。“上国不要逼人太甚了。”

    “有什么不可能。”邝菊人平静的看着对方。“用几县换一道,这笔帐谁都算得清楚,难道贵国以为朝廷真的没有力量撇开贵国dú lì征讨吗?”

    梅清臣一滞,随即想到了什么:“邝大人说得不错,若是上国只想真腊归附的话却是不需要下国出力,但上国的心思恐怕不单单是想让法昂王称臣纳贡吧。”

    “这是自然,否则只要水师出动即可,何必大费周章。”邝菊人毫不讳言道。“只是一碗水要端平,都是附属,都出了力,赏罚自然要一致,否则朝廷宁可撇下越南。”

    “如此的话,下官只能请示我王了。”

    “请便??”

453.安宅船

    二月的rì本海看起来一片宁静,然而冻彻心骨的寒风却让以海为家的水手们常常视为畏途。不过此时此刻,却有一前一后两条rì式安宅船在这片空无一人的海域上以令人可笑的速度追逐着,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声铳炮声,情形十分的诡秘。

    “大人,幕府的船要追上来。”紧张的气氛使得水手们在寒风中都汗流不止,更让他们焦虑的是一旦被抓捕,势必牵连到整个家族。“咱们逃不掉了,怎么办,怎么办!”

    “慌什么,幕府的船比咱们又快不了多少。”看着后船shè来的箭矢失的落在海面上,安宅船主事人貌似胸有成竹的说道。“只要跑一段,就到交货的地方了,以货主的力量,消灭幕府的小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船?第一次参加交易的水手们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因为拼接技术不过关以及幕府禁令等诸多原因,三千石载荷的安宅船在rì本已经是了不得的大船了,井底之蛙的水手们自然不敢想象世间还有比其更大的船。

    追逐还在继续着,两条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甚至后船铁炮shè出的弹丸已经能轰击到前船的挡板上并给前船水手造成一定伤害的时候,前船忽然急停下来。

    “追了一天一夜,终于撑不住了吗?”后船上的武者头目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水夫,不要停,靠上去,抓住他们,奉行大人正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然而水夫们还没有听命加大划桨的力度,一声巨大的轰鸣突然从前船上炸开,一团烟火瞬间直冲天际,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十分明显的标记。“还有帮手,该不会是那帮夏国商人吧,好极了。”武者头目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一并拿了。”

    武者头目的话音刚刚落地,船上的水夫便惊叫起来。武者头目放眼望去,只见一个黑点出现在视野之内,然后以他难以想象的速度缓缓放大。当然所谓的缓慢是相对距离而言,比之他脚下的这条安宅船蜗牛般的速度来说那就是如离弦之箭了。

    “好大!”武者头目还在瞠目结舌,早有眼尖的水夫惊呼起来。“好多帆。”

    武者头目脑子急转,当即决定道:“先控制前面的船,然后再跟夏国人决战。”

    此时前一艘安宅船上突然升起了一股古怪的三角三sè旗,随即夏国船上火光一闪,伴着雷鸣声一条冲天水柱在幕府船的不远处突兀的耸现。

    “这,这是大筒!”虽说大筒在rì本是镇国神器平rì里不太示人,但是谣言永远比事实更让人害怕,因此一经发现新来者有着这种毁国灭邦的武器,幕府船上顿时乱作一团。“怎么办,快逃啊。”有脑子糊涂的水夫直接跳海了,更有清醒者不经请示便忙不迭的试图调转船头。“赶快跑啊”

    从船上天守阁跳下来的武者头目一刀削掉了正在试图掉头的水夫的脑袋,血腥的场面震慑了如无头苍蝇的船上众人:“跑?跑得了吗?夏国人的船比咱们快。”

    这番话让众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啊,跑是跑不过人家的,但人家又有大筒,显然是打不过的,难不成就真的要在这等死吗?

    “靠上去。”武者头目一手提着血淋淋的长刀,一手指着正在快速接近的夏船。“我们有刀枪有弓箭有铁炮,只要靠上去就还有一线生路。”看着面面相觑的船上人,武者头目发誓到。“大筒我比你们要了解,这东西能打远却不能打近”

    “有意思,居然没有逃走。”用千里镜看清楚幕府船动向的罗至勇脸上突然露出了狂喜之sè。“还敢迎上来,好,好极了,原本以为落到纲船队就没有机会捞战功了,没想到小rì本傻呵呵的自己送上门来,这是天降横财啊”

    罗至勇脚下的是一条两万料的军用运输船,也就是泰西夹板船的船体加上中国式的七桅硬帆构成的混合船型,虽然在机动xìng能上可能不及夏军主力泰西式战舰,但是因为桅帆的数量够多,因此最高船速上相差有限,而且由于硬帆的cāo作xìng佳、受八面风等特点更合适远洋海运,所以成为国内最畅销的主力商船型号。

    不过与只装备一、二门轻炮的普通民用运输船不同的是,作为军用船只的两舷一共有十门反接舷战的佛郎机后膛炮,另外还在下甲板设有四门大口径短炮,因此在必要时候也可以参一些低烈度的战斗,而这也是罗至勇欺负rì式安宅船的本钱。

    于是乎,在另一条安宅船的注视下,身子一横,左舷黑洞洞的炮口打开了。

    然而并没有仅直开炮,直到幕府安宅船靠的极近了,安宅船上发shè的铁炮弹丸打得船舷挡板劈啪作响之后,两团火光才次第冒了出来,不过可惜的是,尽管离得很近了,但shè击还是失的了。

    “真是晦气!”罗至勇看着两股冲天的水柱咒骂了一声。“告诉李益明,再打不准,老子回去扒了他的官衣。”传令兵匆匆而去,罗至勇则不顾rì军铁炮的威胁来到船舷边。“老傅,佛郎机准备好了吗?”负责指挥佛郎机炮的领队傅佐安应了一声,罗至勇立刻杀气腾腾的命令道。“那就给我瞅准了打!”

    被之前炮击激起的海水浇的浑身湿透的幕府武者们正持刀拿枪摩拳擦掌的靠近面前这条大的吓人的巨船,然而高高再上的船头上再度冒出了阵阵火光,随即铺天盖地的大小铅子如暴风骤雨一般掠过安宅船,顿时造成了惊人的损失-密密麻麻挤在安宅船船面上的武者几乎被一扫而光,血液迅速流淌,以至于积存不下沿着敞口流入下一甲板。

    只有少数武者侥幸没有第一时间送命,断了腿的武者领就是其中一个,正当他捂着伤口大声呻吟的时候,完成再次装填的夏军短炮又一次咆哮起来,这一次两弹具中。巨大的动能让炮弹轻易的撕碎了安宅船的船壳,并且贯穿整个船身,从另一侧跌落海底。旋即,汹涌而入的海水不可阻挡的将安宅船一点一点的拖入海底

    “大人,西久屋大人,他们,他们来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夏船干净利落的把幕府船击沉海底,又看见巨大的船影向自己逼来,就算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交易伙伴,走私船上的众人依旧难以遏止心头的恐惧。“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被成为西久屋的领头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混账,还不把手里的武器收起来,难不成你们想跟幕府的船一样下场吗?”

    江户町中一座守备森严的屋子里,几个衣着华贵的高级武者正在伏案书写着什么,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随后一个焦急的声音在户外报告道:“目付大人,敦贺司代有紧急报告送到。”

    纸质的屏门很快被拉开,一群跪在走廊上的武者出现在屋内人的视线内。

    伺候着的小姓挪出屋子,从打头的武者手中接过信函,转身回到屋内将其交给伸手的目付。这名目付查看了一下封印,这才打开仔细观看,才看了几眼,脸上就一片yīn云密布。不过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信函交给几位同僚一一过目。

    最后一名目付看完之后,眯起眼想了想,张口道:“你们先退下。”

    屋外武者应声消失,屋内的小姓则替几位拉上屏门后也退了下去,这时这名目付才继续开口道:“敦贺司代派去追踪阿芙蓉走私的安宅船失踪了,这件事几位大人怎么看。”

    目付中年纪最轻的一位脸sè一厉:“什么失踪,再清楚不过的了,应该是被人打沉了。”

    年轻目付冷笑道:“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武力反抗幕府,依我看不能轻饶的他们,必须上报将军,严惩这干胆大妄为之辈。”

    第一个接过信函的目付却摇摇头:“此事关系到轮岛众,姑且不说其是前田家的御用商人,就说其跟三都商人之间的关系,若无切实证据,怕是不好直接处置。”

    前田藩是当今rì本极少数的百万石级国主大名,其势力在北陆根深蒂固,幕府对其也投鼠忌器,并非像处置普通小藩那样容易,更不要说此事背后还有三都商人的影子若隐若现,却非几名目付可以轻易撼动的。

    年轻目付却不这么认为:“这难道不是幕府改易前田藩的机会吗?”

    最后看信的那名目付皱起眉头道:“要是前田藩和三都商人勾结起来的话,一旦认真彻查,就怕天下因此动荡啊。再说了,这背后还有夏国人,一个不好就是乱世再现呢。”

    “关键还是夏国人。”最先那名目付表情严肃。“前田藩和三都商人都可以徐徐处之,并不足以动摇幕府,但一旦有外力”

    年轻目付眉头一凝随即一舒:“那就上书幕府,请幕府断绝与夏国贸易。”

    “不妥,三都商人得知岂不是要生吃了我们。”

    “酒井中务大人,这天下还是幕府的,再说了我们只是上书,至于怎么处断还是老中们的事情”

454.蕃区(只能说对不起了,明天又要出八天团)

    藏族最早聚居于xī zàng雅鲁藏布江中游两岸,在聂拉木、那曲、林芝、昌都等地区考古发掘中,曾发现新、旧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根据古藏文历史文献记载,xī zàng山南地区最早由氏族组成了称为“博”的六牦牛部诸部落,在《后汉书?西羌传》中,称为“发”羌。中原南北朝时期,山南地区的雅隆部落领成为当地部落联盟的领袖,号称“赞普”(王),已经进入奴隶制社会,并与汉族和西北地区诸族部有直接的往来。

    隋唐年间,雅隆部落以武力兼并苏毗、羊同诸部,赞普松赞干布统辖了整个xī zàng地区。自此,他定都逻娑(今拉萨),设官授职,划分军政区域,创造文字,制订法律,统一度量衡,建成自称为“博”的奴隶制王朝,汉文史籍中称为“吐蕃”。

    吐蕃建政之后,藏族和以汉族为主体的各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往,有了很大的发展,吐蕃与唐朝的接触rì益频繁,其中,唐太宗贞观十五年(641年),赞普松赞干布与唐文成公主联婚,唐睿宗景云元年(710年),赞普墀德祖赞又与唐金城公主联婚。两公主先后将唐朝的高度文明和中原地区的先进生产技术传入吐蕃,唐蕃之间使节往还不绝,吐蕃派遣子弟赴长安学习,并迎请唐朝儒者和工匠艺人来到吐蕃,这对于密切藏汉民族关系、加强经济文化交流和推进藏族社会发展,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但是唐蕃之间的和平并非是主流,两国曾经进行过长期的残酷战争。

    吐蕃征服了青海的吐谷浑和云南的南诏等政权,先后兼并了西北诸羌和西南诸蛮部,赞普墀松德赞时期武力深入到西域河陇,并趁唐朝“安史之乱”,于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年)一度攻入长安。不过由于长期的用兵,致使吐蕃国内的人力物力遭到大量损耗,社会生产受到破坏,内部的矛盾rì趋激化。五代末年,吐蕃王室分裂内讧,各个地区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奴隶和属民大起义,极大动摇了吐蕃政权的统治,藏族奴隶制社会逐渐解体。

    此后整个藏族地区彼此不相统属,形成了向封建农奴制度过渡的分裂割据局面。

    其中,在xī zàng西部,建立了历时较久的阿里地方政权;甘肃中部的六谷部以及青海东部的唃厮啰部领,曾受zhōng yāng政权的册封,并发展了汉藏两族间的茶马贸易。

    而在其余藏族地区,政治上逐渐出现了许多为地方豪族所把持的实力集团;经济上逐渐成了许多以个体小生产为基础的自给自足的居民点,交换有了一定的发展;早已从印度和汉地传入的佛教,吸收了藏族地区原始宗教本教的某些内容,受到了人们普遍的信奉,并逐渐形成为一种教派遍布各地的地方宗教,即所谓的藏传佛教。

    藏传佛教的传播和发展,渗透到藏族人民生活的各个领域,寺院上层人物往往和当地豪族紧密结合,产生了新兴地方势力统治下的政教合一制度。

    元朝把藏族地区的分裂局面统一在zhōng yāng王朝的统治之下。zhōng yāng设置宣政院(初名总制院),管理全国佛教事务及藏族地区军政事务,以xī zàng萨迦教派第五世祖师八思巴为帝师并兼宣政院事。在藏族各聚居区分设三个宣慰使司都元帅府,分别管辖西北、西南各省藏族地区和xī zàng地区,并在乌思藏(指阿里以东的前、后藏地区)设置了十三万户府,派员前往清查户口,建立驿站,厘定赋税。由zhōng yāng颁发封地文书肯定各地封建领主对所属庄园的占有,封赐印信诰命以确立各级官吏的职权,史称元朝“郡县土番之地”,这是zhōng yāng正式在xī zàng官建制的开始。明、清两代对藏族地区的施政,就是在元朝旧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明朝对西北、西南藏族地区,基本承袭元朝统治管理的办法,对xī zàng地区退行“多封众建”政策,先后分封三**王和五大地方之王。同时,通过朝贡和回赐,互通有无,体现xī zàng与zhōng yāng政治上的隶属关系。

    明代中叶之后,明廷对藏区的控制rì益削弱。明季,四世班禅邀请蒙古卫特拉部迁入青海,和硕特部领固始汗随后占领喀木(康区)、卫(前藏)、臧(后藏)并攻陷拉萨赶走了信奉噶玛噶举派的藏巴汗,使得黄教最终确立了在蒙藏的最高宗教地位。

    清廷入主中原之后,因为鞭长莫及一时也无力顾及遥远的青藏康卫,因此只能采用羁绊政策,通过册封**及承认和硕特汗王的权威才保持对高原地区的宗主权。然而随着准格尔帝国的兴盛,卫藏两地又落到了策妄阿拉布坦的手中。

    然而极盛的准格尔帝国也再无力量进一步染指康区,这样就在卫藏与中原王朝控制的四川、云南之间形成了若干缓冲区,由当地的土司和寺院行使统治权力,成为名义上服从拉萨但实际上dú lì的地方xìng小政权。

    对于这些土司,正与郑藩对峙下的清廷四川当局并无力掌握,但夺回了整个四川的华夏朝却并不愿意放弃对其的控制。武成二年九月十四rì,也就是华夏朝正式设立西川行省之后的第二天,武昌行在即下令在成都设立总理蕃洋事务衙门西川分局,派遣蕃务大使。

    武成二年十二月初,华夏朝又在明代松潘卫及清军松潘镇的基础上设立松潘宣慰安抚司,又在明代杂谷安抚司的基础上设立理番宣慰安抚司(理县),并以成都府通判各一人兼任兼任两地宣慰安抚使,对梭磨、卓克基、松岗、丹坝等嘉绒诸土司及大小金山乃至更远的甘孜、德格等地实施间接统治。

    武成三年二月十五rì,华夏朝又任命雅州知府兼任康藏宣慰安抚使对大渡河西的藏区进行控制;同rì又在叙永设立总理蕃洋事务衙门西川分局及宁远宣慰安抚使,以宁远知府兼任安抚使对木里、盐源、盐边、会理、越嶲等地藏、彝实施羁绊

    “刘大人,本官虽然受命出掌雅州知府,但主要还以蕃务为主,各县政事还请刘大人一力襄赞。”刚刚从中枢调任雅州知府的诸葛枫叶冲着面前两名中年男子如是说道。“至于府城的管建,也拜托王大人上心了。”

    华夏朝的地方组织架构跟历朝历代有所不同。其中,府衙设从四品知府一人、正五品同知一人、从五品通判根据府的大小分别设置一至三人,此外还有正七品的府主簿一人、从七品的照磨和经历各一人,吏目以下不等。其中同知应该算是知府的副手,通判是监临官,主簿、照磨、经历都应该算是办公室人员。至于吏房、工房、水房、刑房等九房及府库令等虽然也算是组成府衙的一部分,但却只是办事机构而已。而且根据郑克臧一早颁布的附郭离城的命令,(府)城市管理通常由通判负责,所以才有诸葛枫叶的这番话。

    通判跟知府的地位足有两阶,王通判自然唯唯诺诺,而刘同知也神态恭谨,这是因为尽管同知跟知府名义上只差一阶,但事实上这一阶其实极难跨过。一般而言,需要有各部员外郎及各直隶州知州的资序才能顺利前进一步,更不要说诸葛枫叶还兼任康藏宣慰安抚使,品阶更上一级,是等同于留守府留守的正四品。

    因此两人恭恭敬敬的回应道:“请府尊放心,下官等知道该怎么做的。”

    诸葛枫叶点点头,目光转向两人的身后:“诸位大人,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要镇肃噶木诸蕃,兵是少不得的,尽管何总镇已经派来一旅之众,但要想威慑诸蕃还多有不足,因此厘清府内户籍,核实田亩乃是要务,诸位大人万万不可懈怠。”

    诸葛枫叶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居然是清丈田亩、清厘户口,这让在场的官员有些悚然,其中原任清廷南部知县的夏怀恩因为此事当其冲,所以犹豫了一下便站了出来:“府尊,清厘人口、田亩虽然是朝廷国策,但是雅州府的情况与他处不同。”

    所谓不同说得是雅州人口中汉蕃夹杂,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乱,此外还有相当多跟随李思久迁来的川东军民也是让夏怀恩颇多忌惮:“卑职以为还是暂时镇之以静为好。”

    “镇之以静?”诸葛枫叶冷笑一声。“何镇就在成都,大人以为有谁敢冒大不韪。”

    这话就有些杀气腾腾了,华夏朝对不从者的杀戮并不比清廷少多少,因此别说何乾的八万大军了,就是留驻在雅州府境内的区区一旅就足够让大大小小的汉蕃土豪担惊受怕了。

    看到夏怀恩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诸葛枫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后排一人吩咐道:“毛司空,你这边更要辛苦一点,多去成都几次,向成都工部营造使汪涵真汪大人多讨要些水泥来,雅州府山多地少,唯靠茶马之利,这路就是关键呢。”

    这条路在诸葛枫叶的眼里不单单是联通成都的关键,更是华夏朝渗入康区的关键,甚至与拉萨的交往也有赖于这条路的畅通,因此他给予了十分的关注:“朝廷虽然不征调百姓劳役,但朝廷也没有说蕃人可以一体视之,本官这也算是试金石吧,看看有多少康区土司是俯帖耳的”

455.金奔

    四、五月间的真腊大地,空气仿佛一点就燃的样子,**的让人难以承受,以至于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一个个都纷纷避往山林深处的yīn凉场所消夏。就在这万物枯燥、人迹罕见的季节里,几条在当地渔民眼里怪模怪样又巨大无比的异国船只逆流而上,沿着湄公河主航道闯入了柬埔寨境内。

    湄公河发源于中国的青海,在流入缅甸、暹罗、寮国之前被称为澜沧江,不过由于河流落差较大,因此上下游之间并不能通航 ”“ 。当然,不能通航的区域并不包括柬埔寨境内的这一段。相反,由于有洞里萨河、芝尼河、桑河、森河、斯雷博河等一系列支流的汇入,整个湄公河的下游河面宽广,常年可以通行大型船只,盛水期,七八千料的船只甚至可以直抵整个中南半岛的水肺洞里萨湖。

    事实上,即便是在旱季的四、五月间,利用湄公河和洞里萨湖周边水系,小型船只依旧可以畅行柬埔寨全境,这也是为什么在中国古代,柬埔寨地区被称为水真腊的原因之一。

    “法五兄,”躲在帆影下的西洋水师金兰舰队湄公河分舰队的统带官骆进蔷一边抹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向同船的金兰陆师总指挥庞酉生言道。“天气太热了,陆师兄弟一定要注意补充饮水,咱们行军散带的不多,中暑了可就麻烦了。”

    “定维兄说的是,”不停的向口中灌水的庞酉生应了一声。“我已经安排医官去巡视了。”

    或许是觉得话说得多了,汗水就愈发流个不停,潘复变得惜字如金起来,然而骆进蔷却一边用凉帽扇风一边没话找话道:“职方司的家伙们上嘴皮一磕下嘴皮,咱们就得跟狗似的喘个不停,早知道也让他们来尝尝太阳的滋味。”

    庞酉生摇了摇头:“有命回去再说吧,现在,热”

    看着又把水倒入口中的庞酉生,骆进蔷叹了口气:“你老兄说的倒也通透,我们水师在河上还好,柬埔寨人想来还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可是你们要直扑金奔,那可是人家的王都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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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进蔷砸吧砸吧嘴:“九死一生,可真难为老兄了”

    骆进蔷这么说并没指望庞酉生回答,然而庞酉生突然开口道:“金奔(边)只是废都离京,哪来的九死一生,再说了,我辈功名只在生死间取,而且功民资格又不能传承子孙,难道老兄就不想留爵号家名于后世了?”

    “都说法五兄是锯嘴的葫芦,今rì一看倒也不然。”骆进蔷先是一愣,随即会意的一笑。“不过法五兄说得倒是不差,兄弟我也想搏个封妻荫子与国同休,圣上的旨意可谓是加在你我身上的鞭子,容不得你我不效死啊。”说到这,骆进蔷又摇了摇头。“可惜世爵也不是这么好拿的,最低的县男,也得先得了开国县侯才有机会,小弟我现在才开国子,到开国县侯还有开国伯这一阶,可不是那么好跨的”

    “我也是开国子。”得到开国子并不是庞酉生、骆进蔷他们立下多少功勋,而是基于郑克臧开国时的普惠,因此对于他们这批中下层武官而言,从开国子到开国伯,从开国伯到开国县侯就异常的艰难。“所以这次才是机会。”庞酉生又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只要能救出哲塔四世(chetthaiv),你我少不得进爵一阶。”

    “这不过是大都护的许诺而已,”骆进蔷却以为庞酉生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并非是武昌已经应诺下来的事,法五兄不要过多心存希望才好。重要”

    “单一个救出哲塔四世(chetthaiv)确实不一定能进爵。”庞酉生却早就成竹在胸了。“可若是因此能摄取湄公河东的大片平原,作为开疆辟土的首功,想来行在那边无论如何得记上一笔的,如此进爵开国伯自是十之**了。”

    “这倒也是。”骆进蔷略一沉吟,缓缓点了点头。“那就预祝法五兄,马到功成了”

    骆进蔷和庞酉生口中的哲塔四世(chetthaiv)是柬埔寨的前任国王,如今柬埔寨当政的是其外甥安恩(angem)王。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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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父子或兄弟相承的中土王朝来说,这种情况十分奇怪,但在柬埔寨及东南亚各地来说却很正常,因为这些地区都是由若干个王族联合执政的。

    所谓王族是指有实力继承王位的家族,通常都是实力超群的大封建主或前朝留下的高贵血统。就柬埔寨而言,自打高棉帝国崩溃之后,真腊各地就彼此征伐不断,逐渐形成了哲塔(chettha)、巴洛母(barom)、安恩(ang)三大封建家族。

    这三大家族此消彼长,相继掌握神王(注:高棉帝国皇帝的称号)宝座,各自血脉又控制柬埔寨大部分省区的治权,彼此之间又互相联姻,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继承关系。然而过分复杂的继承关系让柬埔寨王位易手速度极快,大部分的王者只在神王宝座上待了一两年就因为暗杀或政变而倒台,这也使得柬埔寨的国力极度内耗,从而无力应对暹罗、寮国、广南等国的鲸吞蚕食,国家rì益衰微。

    康熙十四年,哲塔四世登基,躲过多次暗杀的他想方设法增加王权,在削弱诸侯力量的同时,利用壮大的王家兵力挡住了寮国的进攻和广南的蚕食,一度使得金边王朝出现中兴的局面。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随着暹罗大城王朝的进犯,迭遭败绩的哲塔四世葬送了最后一点王军,遂被虎视眈眈的安恩家族找到机会联合其他不满的诸侯罢黜了哲塔四世。

    哲塔四世虽然被囚禁在古都金奔,但做了二十年王者的他又如何甘心就此蛰伏下去,因此积极的设法脱困。但是哲塔家族的力量在暹罗进犯下遭到极大的损失,各方诸侯又担心哲塔家族秋后算账,因此内外交迫的哲塔四世只能在金奔苦苦煎熬着。这个时候,金兰大都护府伸出来的援助之手就给哲塔四世以一线机会。

    当然由于金兰大都护府的要价太高对华夏朝称臣纳贡倒也容易,但湄公河以东地区的面积几乎等于柬埔寨全境的三分之一因此哲塔四世一开始并没有立即答应金兰方面的要求,但是随着自我解困几无可能,哲塔四世的心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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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没错,自己得不到的,自然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正是基于这样的心理,被迫幽居在金奔的哲塔四世终于答应了华夏朝的要求,只要自己能重新成为柬埔寨神王便割让东部国土。

    于是华夏武成三年四月二十九rì,金兰大都护府以湄公河分舰队运输先登部队五百突袭金奔,在城内华夏商馆的指引下,一举杀散三百守军,解救出圈禁在城内但看守并不算严密的哲塔四世及一干内侍、嫔妃。

    但是获得zì yóu的哲塔四世并不愿意登船离开金边,反而希望以金边为都重新掌握整个柬埔寨,为此他捧出大盘的宝石对庞酉生、骆进蔷言道:“庞将军、骆将军,这是本王的区区谢意,还请两位不要客气。”

    庞、骆对视一眼,收下了宝石,见此,哲塔四世继续言道:“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哲塔四世的要求很简单,他希望庞、骆两部率部沿湄公河继续上溯,突袭一百六十里外奥拉山脚下的安良行宫,抓捕正在避暑的安恩王(angem)及一干王公贵族。

    “本王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本王有确切的消息,如今安良行宫附近只有不到两千守军。”哲塔四世虽然被关在金奔城内,但是对于柬埔寨王庭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显然这跟哲塔家族的权势有关,即便哲塔四世被罢黜了,安恩王即无力也无心彻底铲除哲塔家族这样的顶级王族。“正是贵我最好的机会。”

    虽然拿人手短,但是对于这样的要求,庞、骆还是有些面面相觑,但是哲塔四世的话也对,若是不能一下子解决安恩王,即便解救了哲塔四世,一场大战依旧是免不了的,到时候尸山血海,死的人就不止是这些了。

    “庞大人、骆大人,”站在哲塔王身边以金奔商馆馆主名义行事的职方司蔺都事也帮腔道。“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已经无法请示金兰了,还请两位大人能当机立断才好。”

    骆进蔷有些犹豫的言道:“我等接到的命令可是保证哲塔王的安全。”

    “此去安良行宫,并无水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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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所以船大可以留下来,如此一旦有险,只要把哲塔王送上船,想来真腊人就只能望水兴叹了。”

    庞酉生担心的却是另外的原因:“真腊人虽然不堪一击,但毕竟四倍于我,若是还要留下cāo船将士,兵力更为不足。常言道,算多胜,算少败,就算能以弱胜强击败了真腊军,能不能在乱军中擒获安恩王还是两说啊。”

    “金奔商馆这边可以提供二十人以及两百随行奴隶。”

    “本王也可以组织五百辎军和三百奴隶。”

    “这”

456.安良

    一说起宫苑来,在华夏人心目中应该是巍峨壮丽,即便是等而下之的行宫离苑也该是金碧辉煌的,然而柬埔寨的王宫结构却颠覆了这一常识在真腊境内只有神庙是石头堆砌的,哪怕是神王也只能居住在木结构的高角楼里,而且这些高脚楼也并非描金绘彩,除了较为宽大以外也只有少数丝绸、孔雀翎、虎皮的装饰才能将其与百姓更加简陋的居所区别开来。重要

    当然既然算是行宫,那一般宫室中该有的侍女、内宦在安良的行宫里倒是不缺,再加上一栋栋建筑隐藏在遮天蔽rì的树林里、溪水边,因此倒也是自有一番清凉 ”“ 。

    除了神王消暑的宫殿以外,外围还有各家大贵族自己避暑的府邸以及僧侣们建起的临时庙宇,更外围还有几千名随行百姓简陋的木屋,甚至部分贫苦百姓连木屋都没有,只是在树木间挂上一条绳床简单凑合。

    既然躲入了丛林之中,肆无忌惮的蚊虫便是一大公害,好在神王、贵人、寺庙里有各sè熏香可以驱蚊,老百姓则靠涂抹草药水也能勉强抵御,因此疟疾倒也并不流行。

    蚊虫之外最大的危险当属森林里的毒蛇,这些冷血的杀手四下出没令人防不胜防。上至神王宫廷下到平民百姓都有因此不治的,所以一般高脚屋的底部的桩脚都修正成了四方形,以免毒蛇缠绕攀爬。贵人们更是足不沾地,这样才减少了不应有的伤亡,但普通军士、平民百姓和最卑下的奴隶们没有这样的条件,因此只能在死神面前战战兢兢的得过且过。

    还有小部分偶尔在夜间的猛兽出没也会造成了外围民众少许的伤亡,但总体来说,环境还是宁逸的。至少,在这里王公贵族们不必考虑山河rì下、国势rì衰,贫民百姓也能享用王族、贵人以及寺庙每rì布施的食物,一切是如此的和谐。重要

    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年轻的安恩王(angem)也暂时摒弃了积郁在心头的种种烦忧,纵情享乐起来。安恩王是哲塔四世的外甥,但他的王位并不是从哲塔四世手中夺取的,而是继承自表姐夫奥图塔亚一世(outeyi)。

    说起来,奥图塔亚一世当初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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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能登上神王宝座,是因为身为军中大将的他在推翻哲塔四世中出力最多,当时控制首都的兵马也尽在他掌握之中,所以才力压三大王族。但普通贵族出身的奥图塔亚一世的短板还是很显著的,缺乏各省诸侯支持的他不得不在其称王的三年里,通过联姻安恩家族的方式来安抚地方。

    三年前,殚jīng竭虑的奥图塔亚一世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为了在自己身故后保全家族,奥图塔亚一世作出了把王权渡让安恩家族的决定。安恩王由是登上神王宝座,奥图塔亚家族则成为安恩家族的附属并在理论上成为有权继承神王之位的又一新兴小王族

    “孔雀,孔雀,我是如此美丽,你为什么不爱我?”在悠扬的配乐声中,安恩王和心爱的妃子正翩翩起舞着,两个人一边眉目传情一边用舞姿演绎着真腊民间最知名的《孔雀与公主》的片段。“我为了你让猎人走遍了山林和湖泊,我为了你不要人间的繁华胜景,孔雀啊、孔雀,请接受我的爱情。”

    “公主啊,公主,我是得道的孔雀,我已经成佛,自然不能再贪恋人间的情爱”

    行宫中的乐曲飘飘荡荡的在安良上空响彻着,有幸听得到的人们或会心一笑,或羡慕的远眺着,当然也有人丝毫不加理会。这不,这边就有几个柬埔寨重臣此刻愁眉不展的在行宫外的某座高脚楼内围坐着。

    “几个月前,华夏朝遣使要是越南出兵下寮。重要”尽管寮国早就**了,但在一心想恢复大高棉帝国的柬埔寨人眼里看来还是自己的一部分,或许他们以为凭着当前寮国分裂的局面,他们还有机会收回故土,但是落到新兴大国越南手中,那可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越南王庭已经答应出兵一万,雨季开始后就要越过长山边境了。”

    “暹罗的危险还在眼前,越南一旦控制下寮。”若是柬埔寨人知道中国的俚语的话应该会发出前门拒狼后门迎虎的感叹。“那我们可就两面迎敌了。不,华夏朝既然挑唆越南西侵,那么想来也一定会亲自出兵,届时我们将会三面遇敌啊。”

    “华夏朝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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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会出兵?”有人不解的说道。“我国与之素来无仇怨。”

    “华夏朝有句古话叫做怀璧其罪,意思是没有力量的人却拥有宝石就是一种罪过。”说话的人摇摇头。“我国武力不彰,在暹罗的进攻下几有亡国之危,既然如此,华夏人又怎么可能不伸手沾些好处呢?或许在华夏人看来,与其拱手让柬埔寨彻底落入阿瑜陀耶王手中,不如亲自占据更加符合华夏的利益。”

    说者肃然,听者默然,没错,在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武力不彰的后果只有如昔rì占城一样亡国灭种而已,事实上,若不是两年前暹罗国内发生大规模的百姓起义,柬埔寨就已经在暹军的进攻下亡国了,存活至今已经是侥幸了,可这也不过只是死缓而已,若是东西夹击,柬埔寨是无论如何支撑不了多久的。

    “华夏朝乃是百倍于柬埔寨的大国,柬埔寨再怎么抵抗都是徒劳的。”这句断语让在座的人无奈之极。“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记得祖辈们说过,华夏是个爱面子的国家,只要我们称臣纳贡,华夏就一定会放弃进攻,并以藩属的身份对我们进行保护。而且我听说这一次华夏命令越南进攻的理由就是柬埔寨未对华夏朝贡。”

    “看起来也只能选这个办法了,”在座人交头接耳一番得出了一致。“那就尽快禀报神王,决定出使华夏和金兰的使者吧。”正在说着,突然吵杂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座的人对视一眼,颇有些疑惑。“怎么回事?外面出什么事了?”

    一名仆役头子闻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各位贵人,不好了,有军队打了过来,外面不少地方已经起火了,吵闹声是下民在逃跑时的喧哗”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在场的贵人一下子涌到了门口,在他们的视线里出现了惊恐的一幕。只见点着的高脚屋引起的烟柱已经直冲云霄,外面到处是四下奔逃的百姓和牲口,在这些逃亡者的背后则是追杀的异**队,但凡有抵抗的被这些人一阵排枪之后打得落花流水。

    “这?这是?”讨论的贵人们瞠目结舌,随即回过神来,纷纷爬下楼梯,也顾不得脚下会不会有毒蛇横行,一个个直冲自己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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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队。“回去。”愚钝的某些人只想逃回家去,而部分脑子活络的则命令象夫道。“去行宫,那里有神王的卫队”

    但是排枪声、喊杀声、惊叫声以及偶尔会响起的炮声已经让大象sāo动难安,一时间贵人们根本无法爬上象背各自逃命。反而聚集在一起的大象及象背上的豪华装饰让入侵者发觉了异常,这不,一队正在驱赶平民的敌军直扑过来。

    “挡住,挡住他们!”贵人们大声命令着自家的武士,然而英勇的柬埔寨军人还未扑近,敌人阵前又腾起一片硝烟,炒豆一样的枪声过后,几十名护卫非死既伤,剩下的也在对面投掷过来的爆炸物形成的冲击波下失去了战斗力。“逃啊!”

    此时已经太晚了,冲近的敌人刀斧齐上,胆战心惊的贵人们根本无法利用双脚跑上多远。于是再看到一名同侪被自家的大象踩倒之后,这些身份金贵的大贵族们纷纷伏地请降。

    “抓住一群王公,太好了,什么,还有大象。”带队冲锋的庞酉生惊喜万分的命令道。“把他们抓过来,然后让他们命令各自的象队作为我军前锋,协助我军攻打行宫”

    在死亡的危险下,柬埔寨的王公们再一次摒弃了自己的君主,于是乎夏军越打越多,而看到己方的贵族私军纷纷加入敌军的柬王卫队则士气低落,此消彼长之后,战事不可逆转的走向了攻击者预计的结局。

    “已经包围了安恩王所在的宫殿?”骆进蔷断然命令道。“下令让里面投降,否则一把火烧了宫殿,到时候玉石俱焚”

    劝降声很快响了起来,其中不乏有已经知道来者为谁的大贵族们的声音,正是因为劝降者中有自家的亲族,包围圈内的安恩王很快派出了谈判使者。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攻我们?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乃是华夏官军,是承哲塔四世王之请抓捕伪王,至于我们想要什么,很简单,请安恩王立刻出降。”庞酉生一一回答着使者的问题,并对目瞪口呆的使者说道。“尽管我们是受哲塔四世王的请求而来,但我们可以保证安恩的王的生命安全,当然,若是他不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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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另说了,好了,不要试图收买我们,我们不缺这几个钱,现在请你立刻回去通报,若不投降,一炷香内我们就要继续进攻了”

    华夏武成三年五月初一,继直扑金奔解救哲塔四世之后,华夏军又疾行一百六十里,赶在柬埔寨地方通报之前,攻下安良行宫,活捉安恩王及一众随行文武重臣。随后金兰大都护府重新册立哲塔四世为柬埔寨国王,哲塔四世旋即向华夏称臣,并依约割让湄公河东地区。同时安恩王被送往广州暂居,并成为华夏朝进一步干涉柬埔寨政局的伏笔

457.尊室东道

    在金奔重登神王宝座的哲塔四世虽然空口白牙把湄公河东地区许给了华夏,但这并不意味着金兰大都护府可以兵不血刃的控制这一地区,那些切实掌握柬埔寨东部省份的真腊封建领主绝不会心甘情愿的拱手把领地让出,因此战事不可避免。

    华夏武成三年五月二十七rì,柬埔寨菠萝勉省省督窝家(wohja)首先打出反叛的旗帜,并率军三千直扑金奔。不过窝家的行动看似迅速,但所属柬军几乎跟一群乌合之众并无两样,短短四十里路程足足走了三天,这就给扼守金奔的华夏军实行歼灭的机会 ”“ 。

    虽然越南答应调拨的五千兵马尚未开到,但是此时金奔一线已经有夏军二千,其中有驻扎在金兰的伏波军一团、前奴军组成的昆仑团以及都护府内汉族土司提供的部分佣兵,虽然力量依旧不足,可对付窝家军却也是足够了。

    六月初三,窝家军利用小舟越过湄公河进抵金奔城郊。

    此时柬埔寨磅清扬省的省督亚(yat)也起兵响应,但是窝家基于先入关者王的心理,未等亚部赶到便匆匆忙忙对金奔实施进攻,结果三千军猛攻两rì,损兵折将却连金奔城门都没有接近就败在夏军的步铳和佛郎机炮的shè击之下。

    说起来窝家军并非没有火炮和火绳枪,要知道由于荷兰人垄断香料群岛的香料贸易,西班牙人又霸占了菲律宾群岛,因此后来的泰西国家只能想方设法从中南半岛上获得罗勒、豆蔻、丁香等产品,而为了交换这些在欧洲大价钱的香料,泰西人最大宗的交还商品就是枪炮军火,而长期跟暹罗的战争也使得柬埔寨各地贵族患得患失都装备了西式的武器。

    不过有武器也要知道怎么用,相比一度雇佣法国人cāo纵大炮的暹罗军,经济上更为窘迫的真腊人只能自己摸索新式战法,而这样做的后果是,为了防止炸膛,柬军在火药装填上十分谨慎,所以到最后,原本杀人的武器却成了激励将士士气的另类鼓号,自是无法和夏军火器的杀伤力来相提并论。重要

    受挫的窝家军只好老老实实的等待亚军

    神祗不朽

    的到来,可是亚部的行军速度同样缓慢,一时半会还无法前来汇合,无计可施的窝家只好率军继续堵在金奔城外。

    但窝家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末rì已经屈指可数了。

    六月初五夜间,夏军三百人分乘十条快舸、四条长龙,顺金奔城内的湄公河细流出城,旋即转乘河面上大型红单船绕道窝家军背后并趁第二天黎明时分发动奇袭。

    窝家军虽然对金奔方向有所jǐng戒,但对于己方背后却疏于防范,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看到敌军营地腾起熊熊大火,早就横戈待枕的金奔城内夏军当即开出城去,两部里应外合,便彻底杀败了叛军。窝家连同部属一千余人被杀,其余一千五百余人伏地请降,只有极少数逃入远处丛林,侥幸逃脱xìng命。

    得胜的夏军在审讯俘虏后得知亚部正在赶来汇合,于是立刻出兵。一千余夏军轻兵急进,在距离金奔四十里外伏击了亚军。还以为窝家军已经牵制住夏军的亚毫无思想准备,甫一交手便溃不成军。夏军掩杀十里,亚军伏尸十里,亚本人虽然在部属帮助下遁入丛林逃脱夏军追杀,但因为伤势未及时治疗,最终死于破伤风。

    夏军两战两捷,大大震动了整个柬埔寨。见到夏军势大,再加上哲塔家族还有一些影响力,因此从六月底开始,湄公河西大部分省份的诸侯领主纷纷派人向哲塔四世输诚,在华夏朝扶持下的金奔王庭这才算初步站稳了脚跟。重要

    七月初,越南援军终于开到,兵力大大富裕的金兰大都护府立刻驱动越军扫荡湄公河西的柬埔寨各省。其实比起翻越长山进入下寮作战的越军主力来,越南王庭支援金兰的五千偏师可以用老弱病残来形容,可是即便如此,比之武力更加孱弱的柬埔寨人,越南人的战力还算是蛮可观的。这不,一个月内越军横扫柴桢、西宁、小河等三省当然这三个省的面积也相对较小,仅相当于华夏国内四五个县而已荡平沿线柬埔寨人城镇、村落,抓捕真腊百姓近万口,并顺利进军菠萝勉城下。

    拳道永生

    “副都护,”出任征讨军粮台的西贡直隶州知州黄侗向时任金兰大都护府副都护、征讨军总统的谢添进言道。“王师此番出击,是准备将河东纳入王土的,若是听任越南军掳走百姓,那又有谁来替我朝耕种,替我朝纳税?”

    谢添是原郑成功部将前锋马部先锋官谢永常的孙子,也是童子营甲寅期的出身,资历在夏军中的也算是很老的,不过现而今已经从武职转了文途,自然要虚心接受行政官僚的建议的:“黄大人说的是,但把真腊人当成越南军出兵的报酬是当初约定好的,实在不好食言呢。再说了,现在河东尚未彻底平定,不是还用得着越南人吗?”

    都护府的副都护相当于内地行省的都督同知,作为能够和一地最高长官敌体的存在,谢添其实是有权力推翻之前的承诺的,如今犹豫不决,也只是因为事情关系到华夏朝的信用和对外形象,因此才不敢稍越雷池罢了。

    工部出身的黄侗想得却更多:“此事却是蕃洋衙门专使定下来的,但是下官以为当初是欠了思考,这么些真腊人若是落到越南人手里,岂不是让其如虎添翼了吗?就算不能留在当地耕作,须知道石禄那边也缺矿奴啊。”

    黄侗这话其实并无道理,而且还有工部跟蕃洋衙门争夺殖民地主导权的嫌疑,所以听得明白的谢添眉头一皱,好半天之后才犹豫的命令道:“来人,去把尊室东道大人给请来。”

    “见过上国都护大人、黄州尹。”身为正三品越南枢密院同知枢密事、东征第二军总制使的尊室东道很快就应召而来了。“不知道大人召见所谓何事。”

    所谓尊室其实就是阮姓,但并非是越南阮王的近枝亲族,血缘相对较远,不过能得到赐姓也说明尊室东道此人在阮氏一族中的地位,或者说至少表明了其是有些能力和手腕的,因此才会不满四十便获得了如今越南最高武职之一。

    谢添当然不会开门见山,因此他提出一个话题来:“尊室东道大人,菠萝勉城可不比柴桢、西宁、富莲三座小城,其城墙坚实易守难攻,不知道越军可有把握攻下城池?

    放眼天下”

    越军虽然有五千人,但是其中二千多根本不能作战,也就是能做些押解、押运、看守的工作,至于剩下的二千多近三千在平地上欺负一下柬军也是可以的,但攻城就有些作难了。

    所以尊室东道也不讳言:“若是有上国大炮相助,或许能克城。”

    “大炮相助?”谢添皮笑肉不笑的一呲牙。“尊室将军说笑了,我军带的火炮你不是没有看到,那只是用来野战的,用来攻城却是不合适啊。”夏军常用的野战炮,金兰驻军自然也是有的,但数量却是有限,再加上东南亚的道路湿滑难行,因此实际上夏军装备的主要火炮是国内淘汰的大佛郎机,这种火炮在近距离的野战中效果颇佳,可用来攻城却是不行的。“归根到底还是要仰仗越军的勇力啊。”

    尊室东道有些苦恼,说起来越南并不想为华夏火中取栗,但若华夏不能得到湄公河东,那自然也不会支持越南获得下寮,因此他只能出工不出力打些顺风仗。好在柬军无能,所以至今没有重大伤亡。可是战争中不可能永远都一番坦途,现而今谢添让他押上老本,这就触及了他的底线。然而有心不答应吧,会安外海的夏军炮船犹在,柬埔寨更是越南的前车之鉴。

    不得已,思来想去,尊室东道硬着头皮回答道:“请上国大人放心,我军一定效死。”

    谢添满意的点点头:“好,如此甚好,有尊室大人这话,本官就心安了。”

    尊室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就被谢添的下一句话惊的整个人一颤。

    “尊室大人,另外本官有一事相求,请大人将之前俘获的真腊人交予本官。”

    尊室东道立刻不假思索的据理力争道:“什么?谢大人要收回全部真腊俘虏。大人,这可是贵国天使亲口应承下来的,大人如此对我军可是不公之极啊。”

    “本官不知道蕃洋衙门的专使是怎么应承贵国的,但是贵军把人都拿去了,谁来为我朝耕作,我朝又向谁来征收田赋劳役。”谢添用黄侗对自己说的话回覆着,看着脸sè如猪肝一

    暗之月

    样的尊室东道,他冷笑道。“当然也不能白白劳动了贵国,所以,人留下,钱财可以给你们,菠萝勉城内的金银珠宝你们可以悉数带走,今后遇到有抵抗的城池、城镇也可yītǐ照办,尊室将军,你以为如此可否吗?”

    “这?”说起来越南现在倒也不缺人力,因此谢添的解决方案倒也并非不公道,因此尊室盘算了半天,咬牙应道。“还请都护大人言而有信。”

    “尊室大人,本官并非是金兰大都护,但是所谓言而有信还是能做到的”

458.东征日本(1)

    将军德川纲吉治世的前半部分被称为为天和之治,这一时期纲吉曾努力禁止以前战国那种杀伐的风气,且推崇重视德行的文治政治,亲自举办易经授课,社会生活相对稳定。

    但是纲吉和其兄长、前代将军家纲一样生xìng奢靡,毫无节制的花钱导致幕府金库枯竭,尽管幕府后来通过改铸金银,以劣币取代良币的办法捞取了一大笔不义之财,怎奈何天灾**接踵而来而纲吉大手大脚的习惯依旧不改,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 。

    无计可施的幕府终于把目光盯上了诸藩和百姓的腰包,就以极度荒谬的“生类怜悯令”为例,元禄八年十月二十九rì,纲吉在江户郊外的中野拓地十六万坪作为犬类收容所,其中建筑了二百九十栋“御犬小屋”,蓄养了野狗八万余条。

    “生类怜悯令”明明是纲吉为了自己福报向神佛上苍做的贡献,却硬将这大约二十万两白银的工程以“御手传普请”的名义摊派给丸龟藩主京极高或和津山藩主森长成,至于野狗们每年近十万两白银的伙食费则由幕府天领的农民和江户町人另缴附加税来解决。

    这就不能不引起各地大名和rì本百姓的不满,但仅仅如此还不至于动摇幕府的根基。可怕的是这一时期社会风气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幕府各级官员无不以各种名目收受贿赂,早就了一个没有钱就不能办事的元禄世道。

    幕府不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所在,也知道一切问题的根源是金银大量流出,可真正要解决却有心无力。为此幕府中某些清醒人士便把仇恨的目光投向在贸易中赚取了超额利润的郑藩、华夏朝,再加上华夏方面又策动阿芙蓉走私进一步加速rì本金银外流的速度,所以导致幕府强硬派再三要求断绝rì夏贸易。重要

    可对于掌握rì本经济命脉的三都商人来说,彻底中断rì夏贸易对他们不啻是灭顶之灾,已经在幕府改铸货币中损失非小的他们说什么都愿意幕府通过这样的政令。不过对于三都商人而言,若是能籍此压迫华夏让出巨额利润却是好事,因此尽管在结果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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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对意见,但在舆论上三都商人却站到了强硬派一边。

    可惜的是三都商人的这番媚眼算是抛给瞎子了,已经与荷兰方面达成协议的华夏朝无意让出实质的利益,就连阿芙蓉的走私贸易也不可能停止下来,自是引起了rì方的彻底不满。

    为此,华夏武成三年、rì本元禄十四年五月初二,经首席老中柳泽吉保批准,幕府正式通报华夏在长崎的商馆,颁布《元禄rì夏贸易式样》,限制华夏船来rì贸易,其限定数额为每年四条,多余者一律捕获罚没。

    除了限制商船规模以外,《元禄rì夏贸易式样》还禁止合法贸易的华夏船在长崎售卖纸张、笔墨、书籍、珍珠、香木、漆器、瓷器、水银、苏木、硫磺等四十二项商品,并规定丝绸、生丝价格上限,更为恶劣的是幕府还规定华夏船前次售卖商品货价必须在下次来航时才能结算,且支付等价物仅为条铜和宽永铜钱。

    五月初三,幕府又下令在rì本全国检举鸦片馆,并对怀疑涉嫌参与走私的中小型商社及商人联盟进行抄没,一时间rì本国内哀鸿遍野,就连托庇在大藩强藩之下的某些御用商人组织也胆战心惊,阿芙蓉走私暂时为之断绝。

    “rì本蕞尔小国居然敢颁布如此荒谬的政令。”rì本的消息转回武昌之时,江南、浙东等地的海商已经群起sāo动,为此实施重商主义的华夏朝廷不得不格外重视。重要“若是朝廷不做反应泰西蛮夷会怎么看待朝廷。”兵部尚书林贤怒不可遏的发言道。“所以必须发兵严惩。”

    “林大人稍安勿躁。”从赣州等处都督任上调任礼部尚书、内阁大臣的黄良弼以前也是见惯尸山血海的武人,不过他历任中枢和地方的民政,对战事有了新的观点。“本官以为能不打还是不要打的为好,且不说rì本本是前明不征之国,就算本朝以水师定疆,这海路遥遥,异域万里,可不比朝鲜那边有支应的,还请先让总督衙门却谈一谈,先礼后兵嘛。”

    所谓总督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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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全称是总督蕃洋列国及通商事务衙门,对rì通商出现问题,正合着这个单位主管,因此黄良弼这话是符合程序的,然而他好心没好报,总督衙门的会办大臣柯鼎开却持着跟林贤一样的强硬*立场。

    “黄大人所言虽然合乎惯例,但就与德川幕府谈判一事还是有所不知。”

    柯鼎开是郑成功的驸马仪宾,也算是郑克臧的叔父一辈,再加上本身又是前内阁参赞、如今弼德院大臣柯平的子侄,地位应该是超然的,但是谁让他之前跟黄良弼曾竞争过内阁大臣的位子,所以即便双方都前进一步了,但彼此之间还隐约有些敌意。

    “幕府并非一时兴起才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的,早在几年前就对我朝多番威逼,只是我朝坚决不同意rì方的勒索,才勉强维持了对rì贸易,如今见到从我朝手中得不到利益,rì人狗急跳墙了,才会颁布如此暴杰之法度。”柯鼎开顿了顿,接着言道:“所以本官同意林大人的意见,必须给rì方一个教训,或许才能打开rì本的国门,方便我朝商贾经营。”

    内阁参赞大臣兼掌盐铁衙门会办大臣张rì曜摇了摇头:“出兵rì本用度浩大,朝廷财力这些年一直是紧巴巴的,根本没有余钱支撑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呢。”

    武成三年年头上,华夏朝对中枢体制做了一次调整。

    其中人事方面,老一辈的总理大臣郑英平、参赞大臣柯平等转为弼德院大臣,原大审院正卿林良瑞、度支部尚书张rì曜、兵部尚书林珩等接任总理大臣、参赞内阁大臣的职务;

    而在组织架构方面,原来盐铁部、度支部、水部分别降为盐铁衙门、度支衙门和水利衙门,另外马政、泉货、国库三个衙门分别并入上述三个衙门,从而在外朝华夏朝的政治分内、中、外三朝形成了六部六衙门和大审院、监察院三权分立的新格局;

    在华夏朝的中朝,最重要的是两院,其一是枢密院,这个自然不用涝;

    另一个则是通政院,通政院又叫银台,主内外文书的传递,别看只是一

    画皮人偶师

    个中间机构,但地位非常紧要,其主官正卿虽然不能直接升任内阁大臣及地位更高的内阁参赞大臣、内阁总理大臣,却可以与监察院正卿一样参加所有的内阁会议,并在会议中监督内阁中shūjì录,会后还要审核抄件副本,并将其中一份呈递内朝;

    同在中朝的格致院、太医院、秘书监的地位就相对较低,不过由于郑克臧的重视,因此相较之前的历朝历代而言却地位提高了训多,而且郑克臧有心将太医院升格为外朝的厚生衙门,只是朝臣们并不理解且华夏朝财力有限,因此才暂时搁置了下来;

    至于内朝并非指的是郑克臧的后*宫内廷,而是由弼德院和翰林院组成,前者是郑克臧优抚老臣的咨议机构,后者充当的是类似另一个时空秘书的工作,以便取代明代司礼监负责起草诏书和整理内阁意见的责任。

    “正是没有钱才更要打一仗。”武成三年的中枢改制中还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那就是在内阁总理大臣之下,设置了一名不管部的参赞大臣,前兵部尚书林珩就是第一任专职参赞。“rì本虽然有大量的金银流出,因此危及到了幕府统治,但毕竟死死的骆驼比马大,rì本国内的金银储量还是极其惊人的。”

    林珩的语气中多少带有些贪婪:“因此无论是从迫使rì本接受金银流出还是从获取高额赔款来说,都要跟rì本打一仗。”

    郑克臧之前没有人认为打仗还能赚钱的,但是这些年夏军在安南、越南甚至朝鲜身上都尝到了不少战争红利,有军方背景的参赞大臣自然乐意从事更大的战争。

    “除了钱,朝廷还要迫使rì本放弃锁国令,至少要同意让留在海外的rì本人回国,如此才好向多年支持本朝的海外rì人交代。”

    华夏朝体制内的rì裔的确是个问题,但怎么解决,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林珩观点的,所以总理大臣林良瑞轻咳一声:“林参赞,关于锁国令的问题另外再谈吧。”

    既然不说锁国令的问题,林珩便要求表决,结果两个参赞大臣支持出兵和反对出战各占一票,

    小车司机牛大勇

    而另外三个内阁大臣中,赞成对rì开战的有两票,于是皮球就踢到林良瑞的脚下。

    “林大人,”林良瑞沉吟片刻,目光看向林贤。“rì本可是大国,枢密院这边可有完全计划?”林贤给了明确的答复,说起来对rì作战的计划早在数年前就拟定了妥当了。“那就上报圣上,请求圣断吧。”林良瑞倒是好二传,一脚又把蹴鞠踢到了郑克臧的脚下,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征伐大事是皇帝亲掌,因此他作为人臣自然不敢擅专的。“请陈大人立刻通报,我等要即刻面君”

459.东征日本(2)

    rì本长崎

    位于港区边缘的华夏驻rì商馆的会客厅内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这些人神态焦躁,左顾右盼,但又一个个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此会客厅里的气氛仿佛冻结了一样。

    说起来,这些坐立不安的都是夏rì冲突的牺牲品。鉴于长崎奉行所根本没有给予华夏商人以应有的缓冲期,因此在江户幕府颁布《元禄rì夏贸易式样》后、华夏沿海各省官府得到确实消息之前,前来rì本贸易的江浙闽商船无一例外的一律遭到了亢,导致了相当一片的商人、船主血本无归并且被迫滞留在rì本 ”“ 。

    由于跟rì本人说理说不通,那些一度有着商业关系的三都商人的代表也避而不见,因此走投无路的华夏商人、船主们不得不求告的华夏朝驻长崎商馆来。说是商馆,实际上就是使馆,早在明郑时期,郑藩就想跟幕府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然而幕府蓄意拖延答复,因此直到华夏朝建立,双方之间依旧未建交。华夏朝廷不得已才被迫采用商馆代替使馆的办法,在长崎建立双方联络的窗口,饶是如此,由于幕府的傲慢,双方之间的交往并不顺畅。

    “戴大人回来,戴大人回来了。”一阵喧嚣传了进来,在座的商贾们纷纷站了起来,涌到门口迎接商馆馆主的到来。“戴大人,rì本人怎么说,船货能还给咱们吗?”

    “诸位,”来到主座的戴叔庸冲着面前充满期望的一双双眼睛摇了摇头。“长崎奉行拒绝归还被扣船货。”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人最后的希望破灭,有些神经脆弱的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此时戴叔庸突然大喝一声。“慌什么?”仿佛被掐住喉咙的公鸡一样,啼哭声一下子停了下来。“今rì朝廷派来一条通报船接所有人回国,至于诸位的损失,上船时把货单呈上来,通海钱庄包赔就是了。重要”

    通海钱庄是内廷经理处的产业,也就等同于郑克臧自掏腰包赔钱,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当即就有又惊又喜的商人脱口问道:“戴大人,你是说朝廷会赔我们的钱?”

    “怎么可能!”戴叔庸断

    黄龙真人异界游

    然否定道。“听清楚了是通海钱庄,不是朝廷。”

    在场的人愈发糊涂了,这两者不是一回事吗?

    戴叔庸解释道:“国中用度早有预算,一铢一厘又岂能挪用,只是圣上仁德,愿用内帑救助百姓而已,不过此种事情仅此一回,今后出海风险自担,若是还想遇能能得到赔偿,自去通海和四海购买新出的海上保险吧。”

    尽管不知道两大钱庄新出的海上保险是什么东西,但这次能死里逃生,在场的商人们立刻喜笑颜开,部分机灵的还立刻翻身跪倒冲着国内三叩九拜起来,唬得一众人齐齐效仿,齐声高颂“圣上仁德爱民”不止

    商贾船长们纷纷回去收拾行装,准备明rì登船回国,他们甫一离开,商馆文字便凑了上来:“大人,让他们自己书写货单,焉知道他们会不会多报虚报?这可是用圣上的体己钱呢,是不是再去长崎奉行处落实一下为好?”

    “不必了。”戴叔庸摇了摇头。“他们出海前,在各港海关都有备案,回去一查便知,想来他们不敢虚报的。”戴叔庸说到这冷笑一声。“而且咱们明rì也要一同登船回国,就让长崎奉行准备的难堪留给自己享用吧。”

    “我们也要归国,”文字一愣。“那,那长崎商馆可要闭馆了。重要”

    “现在这样子,跟闭馆有什么区别。”戴叔庸冷哼了一声。“倭人夜郎自大,以为拿捏定了朝廷,殊不知是自寻死路,等着瞧吧,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文字眼眉一挑,若有所悟:“大人,是不是朝廷已经决定出兵了?”

    “不该你过问的不要打探。”戴叔庸这话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默认。“立刻通知下去,全馆整理行装,不能带走的统统毁掉,绝不能落下只纸片字给倭人利用。”文字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去,戴叔庸又喝止道。“慢!”文字转回头来,戴叔庸吩咐道。“你再去通知田川家,请他们跟我们一起撤离,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华夏武成三年、rì本

    超级机械帝国

    元禄十四年六月二十八rì,华夏朝驻rì商馆撤出长崎。临行前,戴叔庸jǐng告rì方尽快废止《元禄rì夏贸易式样》并赔偿华夏方一切损失,否则后果自负。

    然而华夏方面的jǐng告在rì人看来只是空洞的危险,上至将军、老中,下到百姓商贾都认为华夏朝根本不会出兵rì本,且就算华夏真出兵了,籍着幕府八万旗本,rì本也能从容应付,只有个别“有识之士”,为华夏商品彻底断绝而有所焦虑。

    就在这种极端乐观的清醒支配下,夏rì两国终于不可避免的迎来了战争

    夏季本来就是台风高发季节,然而就在这危机四伏的海面上,一众船队正在向东疾驶。

    船队上悬挂的旗帜表明他们是来自西归浦的华夏东洋水师北洋舰队的一支特遣分舰队。整个分舰队有大大小小的舰船共十四只,其中,最大的一万二千料的二等巡洋舰有两艘、次一级八千料的一等巡航船也有两条、再次的六千料的二等巡航船有四条、已经不属于海战主力舰种的四千料的三等巡航船有两条、三千料的一等通报船有两只、最小的一千五百料的二等通报船也有两只。由于没有运输船的拖累,所以整个分舰队可以用最快的航速前进。

    事实上,从西归浦到rì本九州的距离相当的近,因此不到半天的时间,船队的前方就出现了憧憧岛影。从海图上看,这应该就是九州外海的五岛列岛了,明代中期著名的中国海盗汪直就曾经长期盘踞在此处。

    按照以往的经验,跨海作战关键的当然是粮食问题。为了保证粮船的安全,需要在合适距离上新建港口、储备物资,因此说什么分舰队都要登陆五岛群岛的。不过随着造船技术的发展以及cāo船技术的进步,有足够载荷的华夏船队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因此只是确立了地标之后,整个分舰队便随即折向东南,一路直扑大隅海峡而去。

    两天后,特遣分舰队在大隅诸岛中已经划给琉球的口之岛北侧海域与东洋水师本队派出的增援舰队会师,此时华夏方面的船队已经扩大到各型舰只三十二只,不过由于多出了装载龙骧

    玄天至尊

    军某部及部分补给品的六条大型运输船,船速反而受到了拖累,迟至七月初五才驶入纪伊熊野以东洋面,并进一步沿着本州海岸线向相磨半岛及江户湾驶去。

    七月初六,一场台风席卷rì本东海道,迫于台风前锋掀起的滔天巨浪,华夏舰队不进反退,被迫撤回土佐外海停留。又过了两天,台风的影响消减,夏军这才继续东进。

    要说华夏水师的行动rì方一丝一毫没有发现,肯定是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但事实却是如此。由于rì本造船技术极端落后德川家康时代远洋朱印船技术失传因此rì本沿海运输船只能在目视海岸线的距离上行驶,并不能深入大海。所以,尽管华夏水师就在身畔,rì方却根本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一木大人,你看那边是什么?”所谓夜路走多了终要遇鬼,随着华夏水师再度穿过伊势半岛,rì方终于第一次发现了有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大船团。“我怎么看过去好像是船帆?数量而且tèbié多的样子。”

    “船帆?rì本有船能驶入大洋吗?”攀上安宅船的天守阁,一木仔细打量着远处,由于望远镜在rì本是极其贵重的东西,因此哪怕他根本买不起,只能用肉眼观察,不过,仔细一看就看出问题了。“那不是rì本船,是红夷船,不对,怎么有几十条的样子。”几十条红夷船?水夫一阵茫然,船上见多识广的商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他们在靠近。”

    雇佣一木的商人脸sè顿时一变,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木,你能确定是红夷船吗?”

    “久久屋老板,我的眼睛在夜里都能看到五十步外,又怎么可能看错呢?”一木有些不满的回应道。“没错了,是红夷船,我在长崎看到过。哎,的确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怎么其中有几条好像是夏国船呢?”一木突然惊叫起来。“是夏国船,夏国的三sè旗帜。”

    一木这是看到了快速接近的通报船上的旗帜颜sè了。由于郑克臧的恶趣,所以华夏朝有国旗、皇室旗和军旗多种,其中水师军旗是蓝红蓝三sè旗,象征天空、海洋和其中的男儿热血。不

    续写《红楼梦》八十回后

    过水师旗只能是水师专用,一般商船只能用兰(土)黄兰的国旗,而急速而来的通报船上不但有军旗而且有国旗,因此一木才能分辨得清。

    “夏国船。糟糕!”久久屋老板惊叫起来。“赶快,赶快靠到岸边去。”

    “岸边有礁石,船会搁浅的。”

    “不管了,赶快靠岸。”但已经来不及了,在岸边农人的惊恐目光中,海面上突然升腾起两道冲天的水柱,同时雷鸣的声音响彻在海空中。“完了,”久久屋老板哀鸣一声。“这是夏国人的大筒”

460.东征日本(3)

    “上国大人,前面就是三浦半岛和方总半岛了。.. ”位于华夏征rì舰队最前列的三等巡航船【浏河号】上,之前在三河湾被抓捕的安宅船船长一木用畏缩、谄媚、苦恼、不忍、后怕等情绪混合在一起的表情向面前的华夏水师武官介绍着。“中间的就是江户湾了。”

    “噢已经到了?”【浏河号】的副管带兼导航官马进祥端起手中的千里镜仔细打量了一下海湾口,只见两侧半岛群山起伏,海湾绵延曲折深不见底,当下他与船管带司马赫商量了一下,下令道 ”“ 。“发信号,通报提督大人,我们已经到了。”

    “大人,”片刻之后,旗舰【衡山号】发来信号。“提督大人命令本舰与【申江号】巡航船、【昴宿九号】通报船一起先行探查水路。”

    “那还等什么。”司马赫大喝道。“立刻收起船帆,提高jǐng惕,我们进去”

    “那是,那是什么?”介之助刚刚收割完一片田里的萝卜,汗流浃背的他抬起头正准备喝一口水,然而往rì海边熟悉的景sè中冒出了陌生的重重白帆,让他瞠目结舌连手中的水葫芦掉落地上都不知道。“是船吗?”

    介之助茫然的扫了扫周围,同村的本百姓差不多同时发现了异常,不少人已经向海塘边奔去,想近距离的看一看这些形态巨大,有异于寻常rì本船的古怪物体。

    “一群野猴子。”【申江号】上船管带江达注意到手舞足蹈在岸边远眺的rì本农民,他不禁皱了皱眉。“发信号给【浏河号】,我舰准备开炮驱散海边的倭人。”

    霹雳一样的声响震得海边围观的rì人东倒西歪,几乎同时距离海塘不远的海边滩涂上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数量惊人的海泥、海水猛然炸开,再度从天而降时噼里啪啦的作响,宛如刚刚下了一场冰雹一般。重要重要

    从平定岛原之乱算起,rì本差不多有六十多年没有

    十方道祖

    经历过战争了,因此别说普通的百姓了,就是一般的武者也多没有见过大筒是怎么回事,因此刚刚的炮击,在一众农人看来简直跟天神的伟力差不多,顿时吓得他们一哄而散

    四散奔逃的农人首先把遭遇报告了地头,地头又向领主或者幕府在当地的奉行与力、与力同心报告。面对cháo水一般涌来的信息,迟钝的幕府方面终于知道不好,几名中下级武士冒死潜到海边,确认了有大股不名船队驶入江户湾,至此幕府震动。

    “已经确认了,是夏国人的军船。”江户町奉行用一种凝重的语气向上座的将军和老中们报告道。“总计有四十余条船,数目不是最多,但每一条船都比rì本目前最大的安宅船大十倍,而且每一条都有大筒。”

    “夏国人?”老中们脸sè发青,不少人偷偷看向首席柳泽吉平,不过柳泽深受将军纲吉宠信,若是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几乎等同于责难将军,因此有人故作义愤填膺道。“可恶,居然派船到江户来危险,这真是欺人太甚,还请将军大人立刻下令出兵。”

    出兵?当下有人就嗤之以鼻。没错,幕府虽然是rì本最大的军事组织,号称有八万铁骑,然而真正拥有马匹的旗本不过五千余人,其余的不过是无甲的足轻和介于两者之间有甲无马的同心。凭这些军力打打陆战或可以,但怎么对付海上的敌人,要知道当年的海贼大名早就被转封到内陆,就算征召他们的后人也未必能一战,更不要说来犯者的船大炮坚。重要重要

    当然话不能这么直白,否则就有畏敌如虎的嫌疑,因此老中土井利宽(谱代、大野藩主、从五位下伊贺守)只是说道:“说得轻巧,钱在哪里?动员大军是要钱的,幕府如此财政如此窘迫,又哪里拿得出钱来支应战事。”

    若年寄小笠原长圆(谱代、中津藩主)反唇相讥道:“夏人此来明显不怀好意,若是他们要求幕府废止《通商式样》,幕府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不答应,又没钱聚兵,土井大人是

    暗黑之野蛮龙骑士

    不是准备拱手把江户城让给夏人蹂躏?”

    看到土井面红耳赤的样子,边上另一位老中急忙出来缓和:“土井大人的意思并非是坐视夏人入寇,只是幕府的财力的确不足,而且夏人多在海上,幕府就是聚兵数万,又奈之如何,不过命令各地严拒,待其水粮尽时,或许夏人不战自退。”

    “等夏人自退,还不如祈求神佛再降神风呢。”边上负责幕府军事的大番头里有人说起了怪话。“而且各地严拒难道就不要集结兵马了吗?这笔开销不是开销吗?”

    “钱的问题还是好解决的。”勘定奉行之一的板仓重同(谱代、安中藩主)开口道。“外敌入寇,国家危亡,各地大名自该多多报效,还有三都商人也该踊跃捐资才是。”板仓的话让所有人眼睛一亮,真的呀,这绝对是一次改善幕府经济状况的机会,一时间众人的脸sè顿时好看了许多。“至于百姓这边也适当可以加一些税。”

    “板仓大人说的不错,”柳泽吉平看了看木偶人一样坐那里的将军纲吉,发现这位dú cái者眼中闪着一丝难以琢磨的光彩,他当即心中一动。“那么就这杨暂定下来,不过钱的问题虽然解决了,可是江户湾中的夏寇却总要有个说法。”

    柳泽还没有说完,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声音在殿外报告道:“启禀将军大人,夏寇突然轰击了千叶和多摩川沿岸”

    在场的人大惊失sè,柳泽看了看纲吉然后应道:“知道了。”

    守在门户边的小姓番头不知道冲着殿外轻声说了句什么,足音随即退下。

    此时将军纲吉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边上持刀小姓立刻庄严的说道:“将军更衣。”

    纲吉站起来转身向后走去,一众幕府高官知道纲吉此刻尿遁只是不想承担拍板的责任,因此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伏倒在地,齐声颂道:“恭送将军”

    纲吉一走,殿内的气氛略微轻松了一下,主持会议的柳泽甚至松了松肩:“看起来夏国人等着幕府派人出面呢?几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要合着夏人的节拍行事呢?”

    至尊女皇深宫谋权:凰歌

    “柳泽大人,如今离秋收只有月余时间了,若是夏人一直堵住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夏人籍着舟船之利可以四下游窜,rì本又是四面临海,若不妥善解决此事,恐怕后患无穷啊。”

    说话人潜台词已经明确了,要么干净利落的消灭来犯者,要么双方坐下把斤头谈清楚,否则不合不战,对幕府的伤害最大,别的不说,至少对幕府的威信是一大打击。

    “说得也是。”柳泽点了点头。“就请寺社奉行这边派人去跟夏人谈谈,不论最终战和,咱们总要摸清夏人到底是想要些什么才好。”说到这,柳泽又撇了一眼有些yù言又止的几名大番头和新番头。“当然旗本还是要立刻动员起来,以备夏人突袭江户”

    船渐渐离开海滩,望着视线里不断放大的夏国大船,寺社奉行合福寺道彦的神sè异常沉重,自己乘坐的关船并不算小,可是比起对面却只是不起眼的一叶扁舟,而且行的越近,对面船上那些关闭的舷窗让他产生了更多的不安

    由于海面上已经没有任何rì本船只,因此道彦的行动自然一清二楚的落到了华夏舰队的网一条小型通报船迎了上去,其速度之快可以用离弦之箭来形容,唬得幕府使者一阵惊呼。而且尽管这条通报船只有一千五百料,是夏军整个水师舰队中最小的一型,可比较rì本人可怜之极的禁海拼接木船,感官上还是具有压倒xìng的威慑。

    “原来这些方方的木板下面是大筒。”看着打开的舷窗,道彦在恍然大悟的同时情不自禁的颤栗起来,因为在他视线内所有的华夏军舰的两侧都有密密麻麻的舷窗,如果下面全都藏着大筒,那任意一艘都足以压到幕府的全部火力。“快喊,我们是幕府的使者”

    “阁下就是幕府的合福寺道彦长老吧。”以安东的身份还没有资格登上巩天的旗舰,因此作为总督衙门的代表、前长崎商馆馆主戴同俭是在【乐山号】这艘普通的二等巡航船上接见安东道也的。“既然幕府派长老来了,本官也就无须掩饰什么,这是我朝的要求,大人可以过目,不过贵方只有允与不允两种

    时空倒影

    说词,毋须涝。”

    “若是不允,是不是意味着两国开战?”jīng通汉文的道彦一边看着戴同俭交与的文件,一边信口问着,然而文本中的文字一落入目中,他连戴同俭回答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废止锁国令,允许华夏商人在长崎、平户、琾、敦贺、轮岛、新泻、秋田、横滨、鹿岛等九个港口直接通商;割让南虾夷及佐渡;赔偿华夏商人损失黄金十五万两;赔偿华夏军费白银二百万贯。”道彦猛然抬头道。“原来贵国并不想与幕府谈判”

461.东征日本(4)

    “????????????辛巳年中,夏寇东来,叩关通商,索要赔偿,江户(幕府)不堪欺辱,传令天下诸藩并商贾及本百姓加税以资御敌,然诏令一下,诸国悚然,有识者谓之,动乱rì本,以此开端,德川之天下不永之期可见矣????????????”

    《史疑??杂篇??元禄乱世探析》新井白石

    “该死之极!”在仙台城天守阁的评定间里,坐满了仙台藩的重臣们,作为rì本有数的国持级外样大名,虽然在名义上仙台藩的知行只有六十二万石较加贺、萨摩两藩较低,但事实上经过伊达氏数代经营,藩内真实的财政规模据说已经超过了二百万石,正是由于这样的经济实力,被幕府暗地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仙台藩此次被要求一次xìng提供黄金十万朱的军费 ”“ 。“幕府分明是借机盘剥????????????”

    “左马首大人,幕府削藩的心思早是路人皆知的事,反复说有什么意思。”藩政奉行茂庭良月摇了摇头,打断了田村左马首宗良对幕府喋喋不休的指责。“但是本藩一向指望稻米在江户的销售,如今秋收在即,通往江户的航路却一直中断,对于本藩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即便不是为了避免幕府削藩的借口,本藩在这个时候一样要站在幕府的身边。”

    “武藏介大人这话有些道理,可是十万朱啊,真要给出去,本藩今年还过不过rì子了?”说话的一门重臣伊达壹歧守政村摇了摇头。“而且以在下看来,其实幕府接受夏人开港的条件有什么不好,届时本藩说不定还能多卖些吉品鲍鱼给夏人呢!”

    严肃的评定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阵笑声,众人扭头看去,却是支仓六右卫门常长的后人、吉浜馆主、以准一家身份参与藩政的支仓小五郎常达,不过还没等负责纪律的藩士开口斥责支仓失礼,引发sāo乱的常达便抢先一步说道。

    “刚刚失礼了,实在是一时想起来政宗公的夙愿,再联想到政村大人希望幕府失败的言论,没有忍住。”说起开藩的伊达政宗,在座的人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胸膛,是的,当年的伊达家可是号称有潜力取代当今的德川幕府的,但常达的话并不是指现在伊达家有推翻幕府的机会了。“可惜啊,夏人要求进入的港口中可没有石卷港,想来他们不喜欢本藩的鲍鱼。”

    伊达政村脸sè铁青:“支仓大人,你是再说在下说话没有轻重吗?”

    “不,壹歧守误会了。”常达摆了摆手。“在下的意思是,不给幕府金钱,恐怕本藩连未来也没有了,更不要说弘扬政宗公的遗愿,更多的为本藩壮大实力了。”

    “吉浜馆主的话提醒了在下,以在下看来或可以试着跟夏国人联系,若是能引为助力,或许就能让本藩一步飞跃。”最初开口的田村左马首宗良眼中有一抹野心的光芒。“为此即便背上出卖rì本的骂名,也是值得的。”

    “不妥。”石母田大膳亮长赖和鸨田骏河介周明两人异口同声的呼道,其中长赖很快闭嘴不言,但鸨田周明却不管不顾的仅直说下去。“取代幕府谈何容易,姑且不说幕府有数万旗本,就是本藩周遭的各藩又有多少是幕府的谱代大名。”

    “骏河介的话正是在下想说的。”石母田长赖补充道。“本藩真要跟幕府做对,不但藩内人心未必能统一,就算真的起兵成功了,就怕周边各藩第一个扑上来向幕府卖好,所以,在下的意见是,若是能跟夏人联系上那就试着接触一二,至于说因此能推翻幕府还为时过早,不如静观幕府与夏人一战,若是幕府因此削弱了,本藩也能从容谋划。”

    “那这十万朱?”奥山大学助常通皱了皱眉,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还是要给?”

    “那是自然,越是这个时候本藩就绝不能露出爪牙来。”鸨田周明斩金截铁的回答道。“至于本藩今年的rì子嘛,”周明冷笑一声。“不管输赢,夏人总是要走的,而且咱们的粮食进不了江户,江户这边未来肯定缺粮,既然缺粮,粮价就一定会涨,到时候说不定不但能赚回这十万朱,甚至还有多余的利益呢????????????”

    给还是不给,这不单单是仙台藩的问题,这已经是rì本一百多藩大名共同的问题了。元禄年间的恶行通货膨胀使得各藩的经济状况都不好,面对突然起来的普请要求,无论藩大藩小还是亲藩谱代以及外洋,一个个都双眼发直,暗自叫苦不迭。

    然而合福寺道彦带来的夏方条件被暴跳如雷的幕府公之于众,一时间,各家诸侯纷纷失声,各藩都不敢直接反对幕府的命令,以免自己背上出卖rì本的恶名,但是具体到是不是要全数支付幕府的普请要求,各藩还是有自己的考量。

    “你们的意思,这十万朱还是要给?”与财大气粗的仙台藩不同,失去了萨摩口的利益的萨摩藩,这些年rì子一天不如一天,于是这十万朱的普请就成了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当即引起了藩内各方力量的大内斗。“但藩中财政?”

    藩主岛津继丰虽然娶了将军纲吉的养女竹姬作为填房,但是事情关系到萨摩藩的未来,由不得他不再三权衡:“若是加税,百姓一定承受不了,若是不加税,可就要苦了藩士了。”

    继丰并非是明君,也未必怜悯百姓的生活,只是萨摩的年贡本来就已经收得很高了,再加上时不时出现地震、火山喷发和台风来袭,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加税本百姓的话,恐怕岛津藩数百年根植下来的基础就要动摇了。

    “藩主,臣下们的意思是,即便藩士们勒紧裤腰带,也一定要把幕府的要求支应过去。”作为重臣及一族的rì置左卫门少尉入道廉安向继丰阐明道。“只要幕府能击败了入寇的夏人,本藩就能借着东风收复奄美诸岛并重开萨摩口????????????”

    “没那么简单的。”岛津继丰苦笑道。“就算幕府击退了夏人,可是也伤不到夏人的根本,本藩也没有足够的大船跟夏人争锋海上,说什么夺回奄美诸岛,说什么重开萨摩口,都是虚幻。”说到这,继丰脸sè一肃。“更不要说幕府还有可能失败。”

    另一位家老集贤院信友赞同道:“藩主说的极是,夏人的力量如何,别藩或许不知,但长崎近在咫尺,本藩却不能不提防幕府失败的可能,若是幕府败了,本藩今rì付出不但化作流水,而且幕府还有可能进一步加税以支付夏人的勒索,所以臣下的意见是绝不能全额支付这十万朱,就用藩中财政困难的名义去求,去拖,拖不过就交一两万作数。”

    “这?这会不会引起幕府的不满。”rì置廉安有些担心。“万一幕府因此作出处分????????????”

    “恐怕幕府没有时间做这个处分了。”集贤院信友双眼微眯。“夏人是不会给幕府这么长时间的,说不定,此时此刻夏人已经动手了????????????”

    若说对于幕府的要求,仙台藩准备全盘答应,萨摩藩准备讨价还价,那作为亲藩之首的水户藩却准备分文不出。水户藩位于常陆国,战国时期,常陆国由佐竹氏统领,关原合战之后,佐竹氏迁往出羽久保田,其后由德川家康的第五子武田信吉继承了水户地区的领地,只是信吉无嗣而亡,于是水户藩就落入了家康十一男赖房之手。

    西历一六三六年,赖房被幕府赐姓为“德川”,正式创立了水户德川氏。由于水户德川家经常前往江户,当时不少人称水户藩主为幕府的“副将军”。而根据幕府制定的门第家格制度来说,水户德川则被尊为“御三家”,是有资格继承幕府将军大位的宗室近支。

    正是因为水户德川氏的崇高政治地位,水户藩的领地才一再增加。

    起初水户藩的领地只有二十五万石,到了第二代藩主光国时增加到二十八万石,到了元禄年间,为了解决水户藩的财政问题,又由将军纲吉亲自拍板加增至了三十五万石。

    而就是这样一个屡屡受到zhōng yāng扶持的亲藩大名,却在盘算着如何拒绝幕府征收战费的要求不能不说是耐人寻味的。不过归根到底问题其实也并不多复杂,关键还是副将军的名位害人。作为副将军应有的仪仗,每一次水户藩进入江户都要花去大笔的金钱,rì积月累下来,财政早就千疮百孔了,而幕府蜻蜓点水的扶持又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因此藩主纲条拿不出钱来回馈幕府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除了财政上不凑手以外,水户藩跟幕府中枢之间的矛盾也很jīliè。早先就有二代藩主光国剥狗皮来影shè将军纲吉的《生类怜悯令》,尽管这件事最后因为光国的身份而不予处分,但是幕府跟水户藩之间的关系便开始恶劣起来。

    更何况光国、纲条两代又是充满文人气质的领袖,跟独断专行将军之间天生有着冲突,所以也不能排除水户藩想看幕府好戏的可能????????????

462.东征日本(5)

    ““夏寇的战船就泊在江户湾内,一旦上陆,江户町将直接面临战火。.. 欢迎来到阅读”江户町中一处宽大的民居中,几十名大大小小的商人齐聚一堂。“一旦江户町遭到夏寇劫掠,我们中有几家或许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大部分怕是要血本无归了。所以,我以为,即便是为了保全你我自家的店铺,主动为幕府提供军役金也是势在必行,更不要说幕府现在已经有了要求。”

    “能不能说服幕府部分接受夏寇的条件以换取夏人退兵 ”“ 。”面对高昂的军役金,部分小商人显然有些肉疼,因此尽管三井屋的主事人说得花好稻好,但十组问屋(专事包买批发的同业公会)中的小商人们还是试图另辟蹊径解决问题。“毕竟战火一开,输赢难定,万一幕府输了,江户更要遭到涂炭,不如双方退一步,再说了,夏人的目的也是开口通商????????????”

    “西卫门老板的消息落后了,夏寇给幕府的文书说的明白,必须答应开口通商和赔款两事,”以开发铜矿起家并因此成为幕府御用商人的住友屋如此回答到。“虽然花钱款议,也能解决问题,但幕府的尊严何在,所以这一仗势在必行。”

    “都是该死的大阪商人惹出来的事。”几个商人当下便咒骂起来。“若不是他们挑唆幕府,又岂会把夏寇惹来,如今却要我们跟着一起倒霉,真是一群混蛋家伙。”

    “这些话都不要说了。”三井屋摇了摇头。“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分配幕府的要求吧,至于大阪和京都方面,他们要支付的军役金肯定比咱们只多不少????????????”

    “什么,又要加征军役金了?”面对地侍传达的消息,村子里的本百姓们窃窃私语着,然而在【农民英雄时代】,向幕府越(级申)诉是大部分农人唯一能做的事,可这一次的命令直接来自幕府,显然以生命为代价的越诉也是无用的。“天呢,这rì子怎么活下去。”

    听了这话,马上有同伴吐槽道:“这是江户城里大将军的命令,他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呢。”

    有人不甘心的追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等死倒不至于,只是要饿几天肚子了。”事实上,由于江户中期的农业大发展,有自耕田的本百姓们的生活虽然艰苦、吃不上白米饭,但是杂粮萝卜饭还是能管饱的。“就权当是灾年吧,否则还能怎么办。”

    是啊,还能怎么办,只好勒紧自家裤腰带了,不过对于这样的遭遇,愤愤不平的本百姓们放声咒骂道:“这rì子没法过了,幸幸苦苦一整年,眼见得要秋收了,却连饱饭都吃不上,这个世道没天理了????????????”

    与明着、暗着咒骂幕府暴*政的大名、商人、本百姓不同,对于幕府整军备战的命令,有一个群体是极度欢迎的,当然这不是德川家的旗本武者,更不是等而下之的与力、足轻,而是那些在德川家统治下失去主君和领地的浪人们。衣食无着的浪人每rì所思所想的就是如何重新入仕,混一个能吃饱饭的身份,这就为谣言传播提供了土壤。

    夏武成三年,rì元禄十四年,七月十二rì,当幕府要求旗本及足轻集结的命令下达之后,市面上就疯传幕府同时征集浪人参战的消息,同时还有鼻子有眼的说道,一旦对夏作战胜利,参战的浪人将获得幕府赐予的最低的等同于足轻的侍的身份。

    谣言激起了浪人的极大希望,于是当天就是五百余名浪人赶到江户町奉行公所伏地恳请为国出征。第二天谣言进一步发酵,市面疯传这五百名浪人已经被幕府接受被重新授予武士身份,这下就引发了更大的狂cháo。当rì近万名浪人涌向江户町奉行公所,甚至还有人到江户城外伏地恳请,此外消息还迅速向全rì本扩散,各地浪人纷纷赶往江户。

    突如其来的浪人cháo打得幕府措手不及,但是浪人聚集数量实在太多,一个处置不当就会引起惊天巨变,在这种情况下,老中会议迅速讨论出结果,决定顺水推舟吸纳浪人参战,虚无缥缈的希望诱使浪人为幕府充当炮灰,以便幕府降低动员力度,将少动员开支。

    七月十三rì下午,幕府临时任命了二十名浪士番头,组建二十个浪士队,是rì,江户町奉行所通宵达旦征召浪人入伍,尽管幕府连统一的服装都没有授予,但是被吸纳的浪人还是兴高采烈的跟着番头、组头向多摩川边进军。

    “好了,终于能重新成为武士了。”不少浪人边行军边流泪。“以后有好rì子过了????????????”

    “此次与夏寇的战事关系重大,关系到本藩能不能再兴一事,请诸君一定要奋勇杀敌。”在为自己考量的诸多浪人中,有那么一群人显得与众不同,他们就是今年三月间因为松之廊下刃伤事件而遭到改易的赤穗藩的前藩士们。“一切摆脱了。”

    “请内藏助放心。”包括多川左卫门、小野寺十内、近藤源四郎等几十名前藩士齐声应道,这多多少少引起了边上一同行军者的白眼,然而听说是赤穗藩的人在为御家再兴而宣誓,倒是没有人轻视他们,至于有幕府下级武士组成的军奉行、军目付知道情况下也对他们表示了同情和惋惜,不过赤穗藩却似乎毫无知觉,还在大声呼喝着。“一定要用武勋来让幕府知道本藩的委屈,一定要实现赤穗藩再兴,一定要处罚吉良上野介????????????”

    “提督大人,这几天,开到海边的倭人越来越多了,”旗舰【衡山号】上,东洋舰队总参军陶成玉有些担心的站在巩天的身后。“看起来倭人显然没有答应本朝要求的可能了。”

    “保洁兄说得对,本来我们也不想跟倭人议和。”边上的总监军谭安呲牙一笑。“倭人就是属狗的,记打不计吃,若不打疼了他们,和议又怎么可能真的落实了呢。”

    “几位大人,下官以为,我军舰队靡集在江户湾无所事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离开东洋舰队三位巨头稍远一点的是【衡山号】的舰管带卫芳。“如今倭人齐聚江户城外,想来其他地方就空虚了,我们何不避实就虚。”

    “衡冲此言正合我意。”谭安越俎代庖的行使着陶成玉的职权。“依我看完全可以,就凭倭人的那些小船,原本就不用着咱们这几十条大船都待在江户湾里牛刀杀鸡,还不如分路抄掠,看倭人还能稳坐泰山否。”

    谭安两人一唱一和的话,终于引起了巩天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回头看向身边的陶成玉:“保洁兄,参军处这边觉得如何?”

    陶成玉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参军处也觉得没有必要全师困顿于此,这显然不合当初的预计,至于分兵抄袭,参军处以为不宜分的太细,以免力量过于薄弱,因此参军处建议可以县分出两支来一南一北寻机抄袭,。但江户湾这边的倭人要么不战,战必动用大量小船,所以要护卫【衡山号】、【嵩山号】就必须留下足够多的巡航船。”

    “既然你们的意见都一样,那就这么办吧。”巩天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倭人无心与我议和,所以必须加以殷惩。”定下这个基调之后,巩天命令道。“让韩柏率【玉山号】巡洋舰、【珠江号】一等巡航船、【花溪号】二等巡航船、【南河号】二等巡航船及【斗宿一】、【斗宿三】两条通报船北上;雨芬兄,你率【黎母山号】巡洋舰、【马江号】一等巡航船、【楠溪号】和【chūn溪号】两条二等巡航船以及【昴宿五】、【昴宿九】南下,寻机攻击倭国沿海。”

    “分出十二条船,本队的力量是不是单薄了一点。”谭安倒不担心rì本人的拼接木船会对巩天部造成什么危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东运一】他们只是硬帆运输船。”

    “别看【东运一】他们是运输船,可上面也有大炮。”巩天淡淡一笑。“比之倭人可是强了太多了。再说我手里还有两条二等巡洋舰、二条一等巡航船、六条三等巡航船、四条通报船,倭人想要一口气吃掉我们,就怕他们没有好牙口啊。”

    二等巡洋舰为三层炮甲板构造,单舷有二十八位长炮、短炮;一等巡航船为二层炮甲板结构,单舷有二十位长炮、短炮;三等巡航船虽然只是单层炮甲板结构,但单舷也有十二位长炮;再加上通报船单舷八位轻炮,武装运输船单舷四位轻炮,整个主队一次可以shè出二百多枚弹丸,完全可以达到覆盖式攻击的效果。

    “提督大人还是不要太过乐观了。”陶成玉提醒道。“就怕倭人趁夜实施火攻。”

    “火攻?”巩天摇了摇头。“这里不是小水沟,我们避无可避,整个江户湾宽径三、四十水里,只要入夜后,船队退到海zhōng yāng,以倭人的那些关船、小早之类的平均四节的船速,半夜离港黎明才能到,几乎没有趁夜火攻的可能。”巩天顿了顿。“我倒是担心分路袭击的小队,毕竟各只有六条船,所以,不要得意忘形冲到岸上肆意劫掠了。”巩天提醒谭安道。“记得一击就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下官明白。”谭安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也很正常,按照幕府的体制,各藩的兵力实在有限,又很难联手应敌,因此他面临的危险其实有限的很。“下官这就出发????????????”

463.东征日本(6)

    尽管德川家康生前对甲贺的忍者集团进行了整肃,但幕府军中依旧有服部一族的忍者部队存在,而且托荷兰多年在rì本售卖泰西商品的福,千里镜、望远镜在rì本也算常见,因此幕府方面很快就知道夏军水师分兵了。虽说rì本人做事大多不加深思熟虑,但毕竟还有些聪明人的,再说这件事用屁股想也能想出夏军的动向,既然如此,大战就不可避免了。

    是年七月十五rì,也就是夏方最后通牒过期后第三天的清晨,幕府军便以从民间征集的二十一条中型关船为前导、另外二十二艘大型安宅船及二百余艘小早型渔船为中坚,浩浩荡荡的杀向停泊在江户湾zhōng yāng的夏方船队 ”“ 。

    根据夏方事先的了解,在rì本,一条关船大约可以搭载包括水手在内的五六十名成员,一条安宅大船满负荷可以搭载近二百人,至于小早船,每船至多三五人,因此是役,幕府方面一共出兵六千余人,这已经是岛原之役后rì本最大的军事行动了。

    rì军兵力虽然浩大,但是cāo船的水夫却不是军人、船载的战士也不是正规水军,更不要说幕府方面还缺乏可以统筹指挥的将领,因此光从江户川、多摩川、鹤见川、荒川等河道中把船开出来并集结起来就花了绝大的时间,使得幕府军的企图暴露无疑。

    更可悲的是,那些没有太多坐船经验的武士、浪人在长达两、三个时辰的颠簸摇晃中纷纷晕船呕吐,还没有开战,rì军的战斗力就已经削弱到一个极其可悲的程度。

    尽管如此,幕府军还希图实施跳帮作战,以人力上的优势压到夏方,但这又怎么可能。

    已末时分,看到rì军终于集结起来的夏军水师终于有了动作,六条军用运输船在两条三等巡航船的护卫下缓缓向浦贺水道方向退去。观察到夏军的动向的rì军士气大振,在歇斯底里的欢呼声中,各船纷纷加速,结果徒徒扰乱了自家的阵形。

    当然,幕府军前导关船的速度还是相对快的,在半个时辰之内,不但早早脱离了混乱的本队,更把己方其余船型拉下相当的距离。

    眼见得距离夏军舰队越来越近了,关船上双脚疲软的武士、浪人们强打着jīng神,一个个拔刀挺枪,有个别还把老掉牙的铁炮给支了出来。

    此时夏军剩下的舰队开始缓缓调整队形,以旗舰【衡山号】和另一艘巡洋舰【嵩山号】为中心,两艘一等巡航船、四艘三等巡航船呈一字排开,四条通报船则在两端游走,籍以屏卫主力战舰无武装的船艏、船艉。

    目测双方距离大约还有五十丈的时候,【衡山号】发出一声闷雷般的轰鸣,随即全舰依次开火,宛如火山喷发一般shè出无穷的光和热。还没等关船上的幕府军反应过来,【嵩山】等舰也相继开火,立刻在海面上掀起了一阵狂澜。

    后续的rì军本队瞠目结舌的观察到海面上那一道道冲天的水柱以及在雷鸣中吱呀瓦解的关船队,曾经的狂热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原本的不适再度涌上所有人的心头,船速也情不自禁的减慢下来,只是鉴于指挥战事的大将没有发令,才没有出现掉头逃跑的现象。

    海风很快驱散了笼罩在夏方舰队上的硝云,出现在巩天等人面前的是一副凄惨至极的景象。二十一艘关船中有八艘已经折成了两段,还有一艘整个的翻转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炮弹激起的浪花所掀翻的。

    还有十二艘,这个结果似乎不能让巩天满意,于是炮击再一次开始了,这一回,无论是赫赫有名的浪人剑客还是幕府名将之后都再也无法逃避天谴,只有极端幸运者才能抱着几根木质构建在海面上挣扎求生。

    怎么办?前导的关船队已经被对手干净利落的收拾掉了,现在轮到自己面对敌人那种恐怖之际的大筒了,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还没等胆战心惊、手脚瘫软的幕府军想明白,只见华夏水师已经扬帆行动起来。其中八艘较小的三等巡航船和通报船以快得令人发指的速度扑了上来,至于剩下的四艘大的惊人的战舰也以远超关船的速度迎击而来。

    “迎上去!”还有些余勇的浪人们催促着驾船的水夫们,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从两侧扑上来的华夏水师并没有直冲rì军船团,而是一左一右绕到了rì军的背后。“这是?混蛋,夏寇想围歼我们。”有懂得大兵法的武者、浪人呼喝起来。“靠上去,我们才有活路!”

    可是幕府匆匆收罗的安宅船原来只是运输用的近海货船,载荷虽然较大但机动xìng能很差,再加上有的掉头,有的前冲,于是再次混乱了队形,甚至有个把条安宅船在掉头中不小心把边上的小早船给掀翻了????????????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此时,包抄到位的华夏水师再度露出了獠牙,此起彼伏的炮声宣告了幕府军水上力量彻底覆灭的序曲。虽然无法做到每一炮都能准确击毁一艘敌船,但幕府军的小早船连炮弹激起的水柱都无法抵御,因此水面上的rì军舰船开始迅速减少,等到巨无霸式的巡洋舰及略逊一筹的一等巡航船重新炮击后,能飘荡在海上的rì船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什么?水军全军覆没!”消息震惊了江户城堡中的幕府高官们,尽管已经高估了华夏方面的实力,但是全军覆没的结果还是让所有人难以接受。“那夏寇方面的损失呢?什么,无一损失,这不可能,不可能!”

    “够了,小笠原大人,请注意你的仪态,将军大人可就在这里。”老中榊原伯耆守大喝一声,顿时让有些失态的若年寄清醒了过来。“水战失利并不意味着幕府失败了,难道夏寇还敢上陆不成。”这话让一部分幕臣的心思活跃起来,没错,夏军只有十几条船,就算每条船都装满了人,又能凑出几千来,别的不说,现在的江户城下,光浪人就有几万,一旦夏军真的上陆,用人淹也能把对方淹没了。“再说了,尽管板仓大人战死此役,可是主要消耗的可并不是幕府真正的力量,那些浪人,死多少对幕府都是好事。”

    这话更是有道理,姑且不论这些浪人之前造成的社会问题,就是战后的封赏也是一件让幕府上下惶恐不安的大事,如今一下子解决了几千,自然让幕府能送上一口气,而为此搭上一个谱代大名根本不算什么。

    “板仓大人乃是为了幕府颜面、神州存亡而英勇战死的,所以还请将军大人予以表彰。”

    不过既然是谱代大名,自然在幕府里有人脉的,因此很快就有人为他请赏。

    将军纲吉眉头微微一动,仿佛有些不悦,这也可以理解,敌人还没有打退,如何能进行评定,不过出于激励人心的考虑,他还是同意了,于是当即有小姓大声宣布道:“准请,加封安中藩知行四千五百石。”

    一个谱代大名就值区区四千五百石,这要是在华夏,一定会被人说成刻薄无比,但是安中藩原来只有一万五千石的知行,能得到三分之一的加赏已经非常丰厚了,更何况光在纲吉手中就已经没收、改易了四十五家大名、旗本,能得到些许赏赐而不是追究失败的责任,安中藩方面简直可以大肆庆贺了。

    评定间里响起来一片称颂声,只是纲吉还没有醺醺然,噩耗接踵而至:“启禀将军大人,骏河急报,夏寇千余在安倍川登陆,随即大掠骏府町,骏府城代只有二十武者、二百足轻不敢力敌,被迫困守骏府城????????????”

    骏府城是东海道的名城大邑,早年在骏府做个人质的德川家康最后就隐居在此,因此虽然地位不如三都重要,但同样是一个经政中心,故此幕府特意派城代jǐng戒,只是承平至今,守备力量一减再减,已经无法抵御任何的外来侵略了。

    “派兵?”土井老中当即叫了出来。“等到幕府援兵开到,夏寇早就不知所终了。”

    “也不能怪内藤隼人佑大人。”榊原伯耆守却替骏府城代开脱道。“夏寇势大,他能守住骏府不失已经很难得了,至于城下町的损失嘛????????????”

    “这是一个大麻烦。”首席老中柳泽吉平突然打断了榊原伯耆守的话。“骏府只是第一个例子,万一夏寇一意袭扰沿海城町的话,即将将来驱走夏寇,rì本也成了一片废墟。”柳泽担心的说道。“幕府今后的财政收支将更加严峻。”柳泽说得没错,这可是大麻烦,可是知道有什么用,由于幕府限制大名兵备的政策,各藩都拿不出抵御夏军进攻的兵力,也就只能听由夏军如入无人之地了。“将军大人,臣下建议,立刻派遣老中至各道,组织、指挥各藩沿海防务,以备夏寇继续袭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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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介绍:
两位同样少年继位君主。两位同样雄才伟略的统治者。两人同样想在史书上彪炳千秋。
一个坐拥大国万邦亿兆臣民,一个局促海岛一隅治下不过百万。他们之间的碰撞会有什么的结果?
若是郑克臧不死,康熙能轻易的收复台湾吗?
若是郑克臧不死,康熙能享有圣祖的赫赫声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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