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实力
咸阳城内百姓越聚越多,咸阳城商会火拼大削价消息传出,各地百姓纷纷前来抢购,北市一间厅堂内聚集多人,俱是商铺掌柜。
“亏了多少?”
“三成!”
“那还好些,这些天下来亏了四成,再亏下去真是要伤元气了。”
“大不了请会主发兵直接灭了六国商会。”
“若是可以何必等到今天,商会的事商会解决,一旦动用兵力必然引起其他各国不满。”
“说的好!”
声音传来,众人转身看去连忙站起身形,来人正是吕不韦,“会主。”
“都坐,说说商会情形!”
负责商会之人忙道:“按照会主吩咐只要南市降价同样降价,相同货物价格比对方便宜半成!”
吕不韦点头,“价格降了多少?”
“北市降了四成,今天一直没有动静,背地里不知在谋划什么!”
“四成,几乎没有任何利润,商会库存还能维持多久?”这才是吕不韦最担心的,以吕氏商会一己之力应对六国商会,而且都是声名显赫大商会未免势单力孤。
“十天,最多十天。”
“会主,一旦北市拖下去如何应对?”
吕不韦眉头深锁,“放心,本相自有办法应对。”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人推门而入,“会主,外面情形有些奇怪。”
“去看看。”
吕不韦站起身形,一众掌柜紧随其后,那人用手一指,街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南市价格始终低于北市,这些天卖出货物同样远超对方。
“何处不妥?”
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卷,上面记载一日出货,吕不韦看罢神色一变,“一天出货这么多!”
那人点头,“如此才奇怪,按照咸阳城百姓购买力根本达不到这些。”
“可有发现异常?”
那人点头,“探子来报,尾市时曾有数十辆大车进入大肆扫货,出手大方,尽是秦国现币,所以出货量才会大增。”
“北市的人。”吕不韦何等聪明,立刻从中看出问题所在,普通百姓购买力必然有限,多是以肩扛方式带走,能够出动大车必然是北市那些人,目的很简单买空南市进而大举提价。
“会主,这些人背地里使坏,这就过去和他们理论。”
“算了,没有人会承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天出这么多,按照这个进度存货最多三天。”
“他们会用这招难道我们不会?”
“会主,高!”
吕不韦面色阴沉,“调集所有力量,明天一早买空北市。”
北市
众人齐聚举杯痛饮,一人高声道:“还是刘会主有办法,想出这招,倒是看看南市有多少存货跟咱们拼。”
“说的就是,人多力量大,这次一举击垮南市,好好出口恶气。”
刘六摆手,“不能大意,当初大哥说过对付吕不韦一定要处处小心。”
“大哥?能够令刘会主如此敬重必然不是凡人!”
刘六忙摆手道:“不提也罢,来喝酒。”众人举杯,六大商会趁着尾市大举进攻南市,只要将南市库存买空,剩下的只有北市,想要短时间补充库存根本无法做到,到时只能任由北市宰割。
酒宴持续到深夜,这同样是北市规矩,但凡得了好处必然狂饮,商会的事有人打理已经足够,刘六猛然惊醒,当初带着赵国商队进入咸阳同同样有所目的,这几年快速壮大背后同样得到赵国支撑。
刘六也就是当初的狗六一咕噜从床上下来,顺手将匕首藏在腰间,一弯腰出院门直奔南市而去,天光微亮,按照规矩商会的人早早起来打点,准备货物只要锣声一响立刻开市,秦法要求极为严格,开市的时间不能早同样不能晚,若不遵守必然遭受处罚。
南市大门紧闭不见任何身影,刘六索性坐在地上,城内聚集不少难民,无处可去索性来到咸阳讨些剩饭度日,刘六一身衣服尽显干净混在人群里显得各位突兀,索性在地上一滚,弄了一点泥土抹在脸上。
南市门外百姓纷纷聚集,奇怪一幕发生,从中走出数人低声说着什么,百姓纷纷调转方向直奔北市而去,刘六快步跟上,“怎么走了?”
那人笑道:“今天奇了,去北市买东西还有好处拿,这种好事谁不愿意。”
刘六眼珠一转,“还有这种好事?”
那人用手一指,“就是那些人,过去就知道。”
刘六挤到近前,那人看上一眼,“你也要买东西?”
“买,赶上降价多买点。”
那人笑道:“今天南市价格涨了,直接去北市好了,买的多了还有好处拿?”
“啥好处?”
“回来你就知道了。”
那人故作神秘,刘六弯身从人群中出来,南市必有蹊跷,快步直奔北市而去,相比昨天北市门前尽显热闹,大小车辆外围等候,吕氏商会大举反攻,一夜之间筹集上百万钱币,足以将北市瞬间买空。
“让我进去。”
刘六身子一晃快速挤到近前,一人回头,“小子,别插队。”
“天上掉钱了。”
刘六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币空中一撒,人群纷纷低头去捡,趁着这个空当直奔北市大门而去,啪啪啪,拳头奋力打在上面。
“敲,敲,敲,都急着投胎!”
里面负责开门那人骂了一句,刘六心里着急,锣声由远及近,扯着公鸭嗓对着门缝喊道,“老子是你家刘爷,快点开门。”
守门的恰巧是赵国商会的人,听见声音,“好像真是会主的声音。”
“今个倒是早。”
“开。”
院门错开一条缝,身后百姓向前一拥,刘六身子瘦削同样灵活,身子一矮直接钻进去,“快,关门,关门。”
“会主,砸搞成这样。”
“别问了,通知下去,所有货物加价三倍。”
“三倍?弄不好可是要挨板子。”
“别跟老子废话,照做。”
几人快步向后跑去,嘴里喊着,“加价,三倍。”
商铺乱成一团,商会同样有人管理,为了避免随意改动价格,其中有规定,一旦价格确定之后一个时辰之内不得更改,所以刘六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现在的价格还是昨天的价格,和秦国南市拼的紧,几乎是平价出手。
锣声响起,门外传来熟悉声音,“开市。”
刘六守在门前,“好了没有?”
一人快步来到近前,“太急,有好多商会还没有换好。”
“妈的,豁出去了,去找几个人过来在这给老子演一场戏!”
“演戏?”
“找几个嗓门大的过来,快。”
门板传来声响,等候在外面百姓纷纷用拳头击打门板,负责市井官员上前,“开市,再不开依法处置。”
“再喊,老子弄死你。”
门内传出骂声,官员顿时暴怒,平日里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如今还敢骂人,飞起一脚踢在上面,“打开,不然封了北市。”
“打人,整死你。”
里面传出打斗声,几人扭打在一起,为了真实彻底动了手,一拳下去火辣辣的痛谁也不愿吃亏,顿时飞起一脚还击,两人打出火气。
“里面有人打架!”
“反了,撞开。”
几名士兵快速上前,身子冲近,几番下去,北市大门轰然打开,“都反了是不是,迟开市还在这里打架!”
一人快步上前,面带笑意,“都怪这几个人不争气,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这不光顾着看热闹忘了正事。”
“都带走。”
兵士上前将打得鼻青脸肿众人带走,身后百姓快速涌入顿时傻了眼,相比昨日价格足足翻了三倍,一人低声道:“事情有变,通知会主。”
吕不韦就在南市,六国商会能够在各地坐稳,甚至掌控经济命脉,其中人才济济不能小视,抬头看上一眼,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算算时间第一波货物应该快要运到。
“会主。”
一人快步跑入,“怎么样?”
“北市大幅提高价格。”
“还玩这种把戏。”
一人道:“会主,对方提价若是强行买空对商会极为不利。”
吕不韦冷笑,“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还有实力,开弓没有回头箭,传令下去,一个时辰之内买空北市。”
命令下达,百姓抱着手站在两侧,但见大小车辆其中穿行,袋袋铜钱堆积如山,接近一个时辰,北市市面上所有货物系数卖空。
“出!”
命令下达,各大商会车辆纷纷涌入,手脚麻利,谷物、种子、用具、布匹应有尽有,商家扯开嗓子,“上好的谷物,都来买啊,要多少有多少!”
南市,吕不韦脸色铁青,一个时辰至少赔了几十万,这些年虽然积攒无数家财同样经不起这么赔。
“继续买进,今天北市有多少就买多少。”
“是。”
大小车辆再次杀入,南市北市尽显热闹,刘六看在眼里,“去南市看看。”时间不长探子回报,“会主,南市价格更高,似乎是有意想要买空我们!”
刘六冷笑,“这是他们违背规矩在先,提高价格。”
“多少?”
“十倍!”
“怕是不行。”
“照做!”
商铺又是一番忙碌,原本价格快速抹去,价格快速攀升,一旁百姓忍不住连连摇头,腰里的铜钱平日能买一布袋,现在恐怕只能买个底,“疯了,都疯了。”
“会主,南市提价,十倍。”
“混账,秦法有规定,一日之内价格不能提升两倍,难道连这个都忘了。”
那人用手一指,“咱们的价格已经超了四倍。”
吕不韦此举也是无奈,原本是要趁着北市开市快速买空,进而掌控局势,如今不同,北市大举提价,若是强行买空,对方难免效仿,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提价。
“还有多少铜钱?”
“八十万。”
“全买,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一定不能让北市得逞。”
吕不韦心里清楚,一旦让北市掌控主动后果不堪设想,用平日在六国经商赚来钱财大举购买这些人手中粮食,算一算对秦国也是有利,至少可以缓解旱灾导致的粮食紧缺,当然最主要一点,这场仗必须打胜。
第一百零七回 寡妇清
吕不韦看着眼前绝色佳人,不想当年的一个善念为今天换来如此大的回报,身为商人最是清楚,多一个朋友总好过一个对手。
“多年不见,不想今日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想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吕不韦故意在缘分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女子淡然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迷人,“今时不比往日,会主已经贵为相国大人,当年任人欺凌的丫头同样拥有自己的商会,再也不必四处奔波,至于缘分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根本不值得相信。”
吕不韦哈哈大笑,“说的好,一别十年,当日一别之后去了哪里?”
“巴蜀。”
吕不韦点头,“一时倒是忘了,原本就是巴蜀人。”
清淡然一笑,“偏安一隅而已,不敢求太多,只望不再起兵患,以免百姓受苦。”巴蜀位于秦国边地,曾经发生几次暴乱始终不是强大秦国对手,最终只得依附。
“这点放心,有本相在,绝对不会动巴蜀百姓分毫。”
“如此便放心了,薄酒一杯敬相爷。”
手臂抬起,两个精致酒杯放在面前,一股异香传出,吕不韦放在嘴边,“好酒!”
“这是奴家亲自采集百花酿制,又称百花酿,还望相爷喜欢。”
吕不韦一饮而尽,口齿留香,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香醇美酒,花前月下美酒佳人,换做别人早已失了方寸,吕不韦不同,“清姑娘的商会。”
女子面露笑意,“相爷这样称呼未免外道,可以叫清,当然叫我寡妇清同样不会介意!”
“寡妇清?这是何意?”
寡妇清道:“当年得会主恩惠回到巴蜀之后嫁了一个商人,谁想几年过去夫君出了意外,无奈只得接手产业,这几年倒是赚了一些,总算没有辜负当日夫君情义。”
“可惜,可惜。”
吕不韦连道两声可惜,其中含义完全不同,第一声是为自己,眼前佳人已经嫁为人妇,巴蜀之地规矩,女子嫁人之后不能再嫁,如此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看着眼前诱人美色无法到手必然可惜,第二个可惜是为了寡妇清,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其中寂寞可想而知。
寡妇清不以为然,“倒也没什么,这些年四处经商早已习惯,此次来到咸阳,听人提起南北市之争,担心相爷商会有所损失所以命人暗中观察,还望相爷不要见怪。”
“哪里,此次可是帮了本相一个大忙,清会主远道而来必然要入府做客,吕某也好聊表心意。”
寡妇清脸上露出醉人笑意,手轻抚鬓角,“这些年早已习惯水上,相爷盛情心领就是。”
吕不韦咳嗽一声,不想这个女人如此难对付,不露声色,“既然如此唯有再寻机会,会主此次前来咸阳必然不是单单为了还本相一个恩情这样简单,你我之间不需心存芥蒂,会主大可直言。”
寡妇清道:“相爷的恩总是要报,这件事错不了,生意人走的是生意道,此次入咸阳是要将商会在此扎根,还请相爷成全。”
“商会!”吕不韦淡然一笑,“对本相国而言不过是小事而已,只是不知会主做的是哪路生意?”
寡妇清手伸向腰间,拿出一个精致布袋缓缓打开,露出红色粉末,吕不韦身形凑近,“丹砂!”
“相爷好眼力!”
吕不韦手指轻捻,滑而不沾,丹砂极为稀少,多是术士炼丹之用,如此更显珍贵,价格同样不菲,根据丹砂质量不同价格同样有所区分,“上等丹砂,会主不知从何处得到这种东西?”
寡妇清道:“此乃商会不传之秘,还望相爷见谅。”
吕不韦手捋胡须,结果几乎已经猜到,若是人人可以得到自然称不上宝贝,“晓得,商会通行之事就交给本相处理,当日所收铜钱待商会周转之后立刻送到。”
“当日已经说清是报恩之用,绝无收回之理,相爷若执意如此倒是让清儿难堪!”
“如此唯有谢会主盛情。”
“相爷若是有其他需要尽管张口。”
“粮食!”
“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
寡妇清道:“十日之后派人来取,必然让相爷满意!”
“一言为定,本相告辞。”
“恭送相爷。”
吕不韦快速走出,在这个女人身上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索性弄些好处,北市暂时失去威胁,现在需要处理的恰恰就是秦国旱灾之事,只要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完全可以低价出售,进而为自己赢得好名声,同样可以从中盈利。
吕不韦离开,两名白衣侍女进入,“门主,这个人信得过?”
寡妇清站起身形,“想要在咸阳立足唯有依靠这个人,发出消息,快速收购粮食运往咸阳。”
“是。”
天光大亮,北市尽显破败之象,商家随便弄了一点东西出来摆在上面,不过是做做样子,命人赶奔南市,十几辆大车空着回来。
“南市没有开?”
“开了。”
“价格多少?”
“相比原有价格低了二成。”
“你小子真是木头脑袋,这种好事怎么空着车回来?”
那人晃动一下脑袋,“不是我们不想买,是人家不卖。”
“不卖,现成的铜钱,天下间哪有这个理。”
“确实不卖,上面写的清楚,每人定量出售,还要签名按手印,按照那个量,所有人上去也买不满一个车底,所以就回来了。”
“限卖,不想南市那些人用了这招,真是可恶。”
“没有办法只能等关外将粮食送来。”
未免北市从中得利,进而搞乱咸阳百姓生活,吕不韦索性以此法应对,只要是秦国百姓都可以进入南市购买,每人一天只允许进入一次,每次购买同样有所限制,价格恢复,看着堆积如山粮食百姓放下心来。
解决完商会要事,吕不韦再次入宫,王宫内一众术士依然没有离开,算算时日应该不下二十天,一时弄不清丹炉之中究竟炼的是什么药,一些内侍还有侍女躲在暗处不时低声说着什么,想必同样是对炼丹赶到新鲜。
“大王身体如何?”
内侍忙道:“服了丹药之后精神好了许多,昨天还念着相国,不想一早相国大人就到了。”
“真的有效,如此最好。”
吕不韦快行几步,顺着石阶爬山,恰好看到嬴异人坐在上面翻看朝臣送来竹简,脸色依然惨白,脸颊深深陷入,恰如内侍所言唯独精神好了一些。
“吕不韦面见大王。”
嬴异人抬头,“相国大人莫要客套,寡人正好有事与相国商议。”秦王异人合上竹简,吕不韦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边关送来战报,占据楚国城池已经妥善安置,楚王同样答应提出条件割让四城以议和,相国大人以为如何?”
吕不韦道:“可有齐国消息?”
“赵括大军进入齐境,赵、齐一战在所难免,燕国同样调动大军。”
“燕国!必然同样想趁机捞取好处,公孙操老奸巨猾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前有赵国,后有燕国,齐国必亡。”
秦王叹口气,“赵国连番灭掉韩、魏实力大增,若是再灭齐,寡人担心空出手来以长平之地进犯秦境。”
吕不韦躬身施礼,“大王明鉴,储君已立,国事稳定,此时正是兴兵伐赵之时。”
“相国大人可有把握?”
“王陵大军可继续与李牧对峙,如此赵军之中能战之将只剩下镇守长平廉符,大王可调集王翦、蒙恬二人率领大军回归咸阳,进而两路大军齐发,一路攻魏,截断赵国大军后路,赵唯有全力破齐无心后方,一路绕路奇袭击长平,长平若得可两路夹击灭掉李牧所部,如此赵国必亡。”
“妙!”
秦王面露喜色,多半太过激动发出一阵剧烈咳嗽,瘦削身体随着咳嗽声不停颤动,吕不韦看在眼里,秦国政局刚稳千万不能出事,只要给吕不韦两年时间必然可以灭掉赵国成秦国霸业。
“大王,保重身体。”
“不碍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手指颤抖拿出一个红色药丸塞进嘴里,应该就是术士所提供丹药,丹药服下,秦王长出一口气,“若非身体有恙,寡人必然效仿大父带兵亲征。”
“大王关乎秦国命脉,出征一事老臣愿意代劳。”
“好,有相国在寡人同样可以放心,立刻拟定一份出战详略,越快越好。”
“诺!”
吕不韦施礼退出,秦王靠在椅子上,不仅吕不韦急嬴异人同样急,赵国崛起,一旦形成气候难免对秦形成威胁,当年六国伐秦始终不是秦国对手,究其缘由正是六国各自为战没有统一部署,最后逐一被秦所破,如今不同,韩、魏被赵所灭,若是再灭齐,完全可以联合燕国大举伐秦。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嬴异人捂住胸口,拳头紧紧抓住竹简,脸上露出痛苦表情,“父君。”嬴政迈步进入,立为储君之后可以自由进入王宫,一来熟悉礼制,二来参与政事,进入正殿恰好看到嬴异人一脸痛苦,顾不得太多快步跑上。
秦法严明,即便太子同样不能接近王位,嬴异人抬头,“政儿,你来了。”
“父君,身体不适,不如由孩儿代劳。”
嬴异人伸出手臂,上面尽是青筋,“政儿,这是父君能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记住,你是秦人,当遵祖训兴霸业。”
“政儿记住了。”
“还有,一旦父君真的去了,朝政大小事宜可与相国大人商议,唯有君臣同心方能成就大事,且不可相互提防,更加不能刀兵相见。”
“父君不会有事。”
“父君也想看着你一天一天长大,不必过早背负太多重任,这个身体谁也说不清,好在我儿聪慧过人,如此便也放心,坐在这,让父君好好看看。”
嬴政答应一声,嬴异人在这一刻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一脸慈爱,不仅是生命的延续同样是梦想延续,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只能由后人去完成,大秦靠的就是几代人努力方能有今日辉煌。
第一百零八回 伐齐(一)
昔日齐国关塞如今遍布赵国大旗,这就是战国,战火纷飞,昔日五霸而后七雄,天下乱世谁能最终一统。
水岸大营赵国兵马不停演练,岸边停靠数百艘赵国战船,经过修理战船得以恢复,加上齐国战船水军实力大增,配合步兵演练,一旦遇到危险步兵可以快速登船借助战船退走,战船之上弓弩同样可以应对冲击步兵骑兵,拥有战船赵国同样拥有水陆攻击实力。
“退!”
步兵快速向后退去,手中长矛齐齐向前,迎面一队骑兵快速接近,骑兵冲击力惊人,步兵面对骑兵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唯有依靠弓弩,命令下达,战船之上弓弩手纷纷瞄准只等主将下令。
令旗一变,阵营快速聚集,弓弩手同样回归原位,军营演练目的是让兵士熟悉战场情形,冲杀时如何跟随阵营行进,一旦进攻不利选择怎样方式退走。
骑兵将领催马上前,一人手持阔刃剑威风凛凛,“雷将军,真是威风。”
雷猛飞身下马,“如何能与沐将军相比,硬是以步兵之力迫使骑兵不敢冲锋。”
沐尘哈哈大笑,“惭愧,若是没有后面的弓弩还真是心里没底,原本对战船没什么好感,晃来晃去的弄得人直晕,现在不同,每天要是不上去一回心里还痒得很。”
“随时恭候。”
神弩营将领二娃跳下战船,赵国所用弓弩经过改善威力惊人,加上日夜训练精确度同样惊人,作战时兵士身上多配备厚甲,唯有击中要害方能一击致命。
“训练这么久,大王始终没有下令进攻,心里真是憋得慌。”
“再等等,大王必然有所打算。”
沐尘点头,“沐尘这辈子心里最敬佩的便是大王,以往兴兵必然杀伐果断,这种情形可是不多见,一会见了总是要问问才行。”
几人言谈甚好,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兵士快步来到近前,“几位将军,大王有请!”
“大王,走。”
“难不成要打仗了,太好了。”
几人飞身上马直奔关塞而去,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为首之人正是白英,一身白衣手持利剑,“白老弟,好久不见可是想死沐尘了!”
白英一晃拳头,“怕是想挨白英的拳头了。”
“有时间好好比划比划。”
“好,正事要紧。”
一众将领直奔关塞而去,如此兴师动众必然是为了大军伐齐一事,如今大军齐聚,粮草同样送入各营,加上水上战船可以随意通行,根本不必担心粮草问题。
关塞上方站着两人,可以与赵括并肩而立身份必然不低,正是燕相国公孙操,两人因当年借道入齐而结识,如今赵括身份完全不同。
“有劳燕相亲至。”
公孙操笑道:“军国大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好在大王攻占水军大营,如此本相才能顺利通行,不必担心被齐路上拦截。”
“以相国之见,齐国水军实力如何?”
“弱于秦,强于五国,今恐怕难以与赵匹敌。”
“如此说来秦国水军实力更强。”
公孙操点头,“秦国修建战船已久,平日多是运送兵力之用,秦国境内有多少战船不得而知,只是一点可以肯定必然要在齐国之上。”
“此番合兵伐齐,不知燕王是何诚意?”
公孙操哈哈大笑,“都是老朋友办起事来同样方便许多,临行前大王命本相带来一份附议,此次伐齐各取所得,而后按照协议行同盟之举。”
说白了就是谁打下来归谁,“好,如此最是公平,此附议本王暂且留下,待时机成熟立刻出兵。”
公孙操神色微变,“大王尚未决议出兵?”
“尚有一些事需要决断,相国大人放心,出兵伐齐势在必行,赵国先行,燕国大军可随后发动攻势。”
“大王之言自是放心,如此也好,不便久留立刻返回回复我王。”
“辛苦相国。”
公孙操率兵离开,一行人恰好接近,“那些应该是燕国兵马。”
“必然是前来商议联合出兵一事,燕国早有伐齐之心,怎奈自乐毅之后实力不如齐,只得忍忍。”
“背后捅刀子,沐尘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算了,还是先见过大王为好。”
赵括登上关塞,远处尽收眼底,齐国水路相连,其中不乏高山险地,此番水营被赵占据齐国必然有所应对,大军临近必然又是一番苦战,一阵说话声从下面传出,沐尘等人顺着石阶快步走上。
“燕相公孙操前来商议出兵伐齐一事,诸位以为如何?”
赵括转身,一众将领齐聚,俱是身经百战之将,沐尘、白英、雷猛、张和,负责神射营黑牛、二娃,还有不少从军中提拔将领,赵国建立良好的提拔制度,只要军功出众或者有过人才能必然委以重任,若是发生以权势压人不报者重罚。
“大王,末将必然死战以报大王之恩。”说话之人乃是一员年轻小将,作战勇猛从雷猛营中脱颖而出,如今做到骑兵营千夫长,感念大王之恩立刻请战。
雷猛面色一沉,这个楞小子无形之中抢了自己风头,“勇猛作战为将之本,若只凭勇猛便可以无敌于天下要谋略何用!”
雷猛说完那人连忙退回,赵括淡然一笑,“雷将军所言极是,战场之上勇者无畏,同样要考虑地势还有对方布局,唯有采取最合适的方法进行冲杀,才能以最小损失赢得最大胜利。”
雷猛等人连连点头,经过上百场大战历练同样懂得兵法重要,想当年年轻气盛同样抱着勇猛冲杀必然无敌的念头,只是事实并非如此,一场火烧点秦国十万兵,秦兵同样以勇猛过人闻名天下,一场水轻松攻克坚城。
白英道:“我大军士气正盛,粮草充足,完全可大兵压境夺城拔寨。”
“对,还有燕国大军,齐国必然左右难支。”沐尘面带笑意,从未有过的轻松,齐国根本无法与赵国大军抗衡,何况还有燕国协助,这场仗和灭韩、魏几乎相同,摧古拉朽不出数月必然可以攻入齐国都城。
赵括点头,“伐齐势在必行,现在唯一所担心的便是后方。”
“后方!”
众人转身,茫茫一片水域,原属于韩一些势力同样剿灭再无可担忧之处,为何大王会有这样的担忧,甚至迟迟不肯发兵。
“秦国。”
沐尘哈哈大笑,“这里距离秦国甚远,何况还有李牧上??将军率兵防御,大王,沐尘以为根本不必担心,索性大军进兵,等秦国反应过来早就灭了齐国。”
“沐尘将军说的对,既然秦国一直没有动静,必然是有所畏惧,索性出兵一战。”
“上卿以为如何?”
赵括帐下多是勇将,所以特意命人将上卿张良唤来,遇到难事总是有个人可以商量,张良手捋胡须,“大王心中早有打算,不说也罢。”
“当讲无妨。”
“上卿大人可别在这卖关子了,就当沐尘求你。”
众人轰然一笑连连称是,一起经历生死彼此情义深厚,张良清了一下嗓子,“齐当伐,齐不灭霸业难成。”说完停顿一下,沐尘一脸无奈,最是受不了这些文人,说话总是喜欢转弯抹角。
张良接着道:“齐不比韩、魏,兵力接近二十万,当年乐毅数十万大军围困临淄城六年不得进,可见临淄城之坚固还有齐国百姓的坚韧,国难当头必然人人为战,赵国面对的不是二十万精兵而是整个齐国,此战若能速胜最好不过,若不能当考虑后方。”
“后方,怎么又是后方,沐尘都快急死了。”
赵括点头,刚刚说到关键处,张良考虑同样不无道理,乐毅同样是善战之将,论统兵之能甚至不在自己之下,六年无法攻克齐国都城,时间未免太久,赵国时刻面临秦国威胁,一旦陷入苦战秦国必然兴兵。
张良道:“今我大军尽数占据长平,秦国门户尽失必然如坐针毡,以秦人好战性子随时可以兴兵,至于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同样让人费解。”
“兴兵又如何,长平那有精兵十余万,想要过去门都没有!”
张良摇头,“兵法有云,数倍于敌当可围而歼之,秦若战必然全力一战,可调动大军接近百万,区区十余万根本难以维持,长平若失,邯郸危矣!”
张良说完众人神色微变,脑海中不由想起当年邯郸之战,若非大王指挥得当赵国已经在四国联军之下灭亡,如今邯郸守军不过万余,一旦长平失守后果可想而知,众将家眷都在邯郸,秦、赵积怨已深,到时必然遭受秦军屠戮。
白英叹口气,“上卿一席话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秦人何尝不清楚其中利害。”
“那就索性大军直取咸阳!省得麻烦。”
张良摇头,“若想与秦全力一战必先灭齐。”
“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真是急死人了。”沐尘一拳打在城墙巨石之上,砰的一声,必然用上力道。
众人目光投来,“请大王下令。”
“等!”
“等?”
赵括说出一个等字,众人面露疑惑之色,先前是为了等待兵力还有粮草补给,现在究竟在等什么,难道等下去就可以解决问题不成!秦国一直忍而不发,难道赵国真要受制于秦而不敢战。
赵括点头,“诸位先行回营操练人马,切不可私下议论以免扰乱军心,一旦时机成熟立刻出战。”
“是。”
众将快速走下,张良上前,“大王是在等秦国的消息?”
赵括点头,“为了应对秦国这些年派出不少精锐混入咸阳,秦国迟迟不动本王同样觉得蹊跷,只能等消息送达方能有所决断!”
“若消息一直不到又当如何?”凡事皆有例外,很多事并非能够被人所掌控。
“战。”
赵括目光坚毅,恰如张良所言,赵国想要强大最后战胜秦国唯有灭齐,今联合燕国发兵同样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即便冒险一战同样值得。
第一百零九回 伐齐(二)
夜色中几匹快马向前飞奔,山路尽显泥泞,人走在上面同样要小心翼翼,好在战马经过训练可以适应各种路途,四蹄扬起速度极快,即便如此马上之人依然不停挥舞马鞭,足以看出内心急迫。
“加快速度,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水岸。”
“好!”
鞭子抡起,空中发出几声脆响,战马吃痛只得再次发力,月色下,战马嘴里冒出阵阵白气,猛然前蹄踩空连人带马向前摔去。
“吁!”
惨叫声传出,同伴快速拉紧手中缰绳,战马稳稳停住,连日赶路不得休息,如今人困马乏几乎到了极限,几人飞身跳下来到近前,战马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怎么样?”
“腿。”
终于看清那人左腿被战马压在下面,战马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几人合力将战马抬起,腿缓缓抽出上面尽是血污。
“要不要紧?”
倒地之人移动一下左腿顿时痛得直咬牙,脸色苍白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不行,腿怕是断了,不能因为我误了大事,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将信件送到大王手里。”
“我们是兄弟,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放心,可以照顾自己。”说完将长剑握在手里,一旦有事至少可以应付,猛然一阵野狼嗥叫声从黑暗中传出。
“一个人绝对不行,这样你留下照顾大哥,我们几个继续赶路。”
“也好,记住命可以不要,信一定要送到。”
“大哥放心。”
三人起身,彼此对视,多年情义不忍分离,“走。”坐在地上之人手臂一挥,现在不是婆妈的时候,身为传令官最是清楚消息重要性,一个紧急军情提早送到甚至可以挽救数十万人性命。
三人飞身上马扬长而去,留下之人身形魁梧,别看外貌粗犷,实则不然,做起事来有板有眼,所以才会留下,“大哥,忍着点,我扶你上马,得尽快赵到村落才行。”
“谢。”受伤之人忍住痛楚说了一个字,那人弯身抱起丝毫不费力,冷哼一声,“是兄弟就不要再说谢字,若是有一天我的腿断了记得照顾一下就行!”
三匹快马继续向前,一路无话,清晨时分赶到赵国水岸,为首之人长出一口气,看着架在水岸边上高高木架,应该就是兵器坊所在,“终于到了!”
水岸处树木堆积如山,战船打造完全由兵盟接手,同样打造其他兵器,齐国多水域,前番交战齐国水营虽毁,其他水域难免还有战船存在,战船在水上优势明显,同样可以最快速度运送物资兵力,所以兴建一只威力强大水军势在必行。
“过去看看。”三人拍马上前,隐约中看到水岸人影晃动,只有先找人问问才行。
“什么人!”
暗处跳出几人,手持长矛挡住去路,水岸布防丝毫不见松懈,兵器坊关系重大,赵括不敢有丝毫大意,布置精锐设防,一旦有人来袭完全可以自保。
“自己人。”那人说完从怀里掏出印符,负责水岸防御兵士仔细查看,确实是赵国印符无疑。
长矛收回,“不知是哪位将军部下?”
为首之人忙道:“奉会主之命前来送信,事情紧急,大王可在?”
“会主?”
精锐警惕性极高,上下打量来人,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商队护卫打扮,从声音判断应该不是赵人,至于所谓的商会更是没有听过。
“刘会主命我前来,难道会有错不成。”
“不管是会主也好,将军也罢,出行前必然交代口令,若无口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说完长矛再次举起,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双方说出口令,刘六临行前有过交代,若是提到口令,对方是天王盖地虎,对应的是宝塔镇河妖,口令是大王所设,至于其中含义始终无法弄清。
“多有得罪,大王还有诸位将军都在对岸。”
“可有船可以去对岸?”
“昨天最后一条船已经出发。”
“还是迟了。”
“可还有船?”
兵士摇头,“除非去村子里问问,百姓手里有船。”
“好。”
放眼看去白茫茫一片,没有船寸步难行,掉转马头直奔村落而去,村口,一名老人忙着手里伙计,嘴里念着,“这个丫头,总是让人不放心。”
马蹄声响起,老者抬头,这里是赵境,村落下方同样有兵士把守,来人必然是赵人无疑,顿时多出几分亲近。
“老人家,村里可有船只渡河去对岸?”
老者连连摇头,“船倒是有,可惜没有人可以划,有也是没用。”
为首之人道:“老人家,帮帮忙,总是能想出个法子,有要紧的事禀报大王。”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一名女子快步走出,一身布衣倒也十分得体,“秀珠可以去。”
“不行。”
老者面带怒色,三人不明所以,至少看到一丝希望,心里的一个结,始终无法打开,这个结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即便呼吸同样变得沉重,身子同样弯下,身后仿佛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好在上次没有做出什么事,不然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铁蛋,即便是死了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姑娘,你懂得划船?”
秀珠点头,“水家儿女哪个不懂得,村里男人都去了对岸,剩下的多是女人还有老人。”
“太好了,事不宜迟立刻动身,以免误了大事。”
“好!”秀珠答应一声向前迈出一步。
“已经说了不行。”老者低着头发出近乎愤怒的喊声。
“爹!秀珠一定要去,不为别的,就为了大王对秀珠的恩情,爹不是教女儿知恩图报,现在怎么都变了。”秀珠眼中透出幽怨之色,不怪任何人,即便那晚无法做到依然不怪,心里只要有那个人已经足够,能为大王做一件事付出多少辛苦都是值得。
“老人家放心,我们会沿途保护姑娘安全,事情紧急。”
“走。”老者默不作声,秀珠快步向下,老者伸手连连摇头身子一晃慢慢转身,目光落向远处,那里坐落数十凸起土包,正是先前水战死去的村民,铁蛋同样埋在那里忍不住连连叹气。
几人快步来到水湾处,水湾停靠几艘小船,秀珠快速跳上拿起一旁长杆,三人跳上,小船左右摇晃,秀珠毕竟是女子气力稍弱,双手用力撑住勉强将小船停稳。
“水上风大浪大,只要坐稳就好。”
为首之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一切有劳姑娘。”
小船启动,秀珠心里焦急,脑海中浮现出赵括伟岸身影,手上连连发力,小船速度越来越快,三人坐在上面大气不敢长出,双手死死抓住船边。
一道水浪迎面打来,小船高高跃起,一声惊呼,秀珠眼睛睁大,一块凸起礁石出现恰好处于小船落下位置,一旦撞上小船必然毁坏,到时所有人都要葬身海底,秀珠一咬牙双手抓住,手中竹竿快速点向礁石试图改变小船落地位置。
一个人的力量必然有限,小船落下,竹竿瞬间折断,断裂处刺中秀珠身体,砰的一声,小船击中礁石中间位置同时裂开,这种渔船坚固程度原本就无法与战船相比。
两道身影直接落入水中,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落入水中很快被水浪吞没,为首之人双手死死抓住剩下半截木船,秀珠忍住痛楚,手中半截竹竿快速一拨,半截渔船避开礁石向前驶去。
“姑娘,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大王。”
渔船裂开无法承受两人重量,水不停漫上,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葬身海底,那人将一直藏在腰间竹筒丢向秀珠,秀珠左手抓住,“姑娘,一定要亲手交给大王!”说完双手松开直接跃入水中。
“不要。”
秀珠伸出手臂,眼见那人身形被水吞没,水浪打来,小船再次抛起,秀珠眼中含泪,都怪自己太过心急选了一条近路同样是一条险路,平时只有经验丰富渔民才敢从这条路通行。
“是秀珠害了你们。”竹筒塞进胸口,恰好夹在双峰之间,秀珠眼睛睁大,生命的代价,无论如何也要把信件交到大王手里。
天光大亮,水军大营训练依旧,战船彼此呼应,冲撞,围攻,分散,追击,水面上好不热闹。
一人用手一指,“那边好像是一个人!”
二娃顺着兵士手指方向看去,雾气中隐约看出一道黑影,“你小子眼睛倒是贼,明明就是一块木头。”
“刚刚明明看到上面动了一下,不是人能是啥!”
“救命。”
微弱呼救声从雾气中传出,有人耳尖,“将军,有人喊救命,怕真是人。”
“快,过去看看。”战船快速启动,距离接近,终于看清,一个人趴在一块残破不堪木板上面一动不动。
“快救人。”
绳索从战船上放下,几个水性好兵士抓住绳索跳入水中,几人合力将秀珠送上战船,“是个女的!”
浑身衣衫完全被水打湿,乌黑头发贴在脸颊上,虽略显狼狈依然不乏女子秀美之态,二娃伸手一探还有呼吸放下心来,目光忍不住落在女子胸口,衣衫贴在身上丰满身材一览无余,这些举动对于一个正常男人完全合乎情理,胸口处有血水流出。
“大王。”
秀珠动了一下,脑袋歪到一旁,嘴里喊了一句大王,二娃听得清楚,视线连忙收回,大王的女人可是不能动任何心思,不敢耽搁,“立刻上岸。”战船启动接近岸边快速停靠。
两名兵士抬着陷入昏迷秀珠直奔水军大营,沿途兵士纷纷驻足观看,军营,男人的世界,无意中闯入的女人无疑成为一种异类。
二娃飞身上马直奔关塞,赵括查看军中防务,二娃快步跑入,“大王,方才训练时在水面上发现一名女子,昏迷时喊了一句大王。”
“女子!去看看。”
赵括来到水军大营,掀开布帘不由得眉头一皱,“秀珠!”
“在什么地方发现?”
二娃将方才情形言明,赵括手指放在秀珠腕部,一股凉意透过手指传出,脉搏略显弱了一些,好在没有大碍。
“立刻准备干净衣物还有止血药物!”
二娃面露难色,“军中都是男人,并无女子衣物可用。”
“那便用本王的衣物好了。”
赵括使了一个眼色,二娃等人快步走出,兵士取来药物,赵括从怀里掏出匕首,匕首极为锋利,当日秦婉所赠,先是划开衣物,伤口处残留一段木屑,若是不能及时医治一旦感染必然麻烦。
秀珠突然出现令赵括不解,原本应该是在村落里才对,怎么一个人来到军营,对岸究竟发生什么,水上又发生什么,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疑问在脑里闪现,救人要紧,只要秀珠醒来一切都可以知晓。
赵括手持匕首小心将木屑周边发白皮肉割掉,手指夹住向外一拨,一股粉色液体从伤口处流出,弯身看上一眼,伤口并无大碍,应该是受了风寒加上失血导致昏迷。
伤口处置完毕,看着身上被水打湿衣物,这样下去难免害病,军中并无女眷,秦婉身体不适返回邯郸。
赵括叹口气,医者之心并无丝毫冒犯之意,身为医者对人体最是熟悉,只要将心思放在救人上面,这种事反而不会有太多难堪。
匕首将衣物划开,竹筒从怀里落下,赵括快速拿起,顿时清楚秀珠此行目的,为了赵括险些送掉性命,紧闭双眼,这一刻是那样熟悉,仿佛回到当年,秦联合四国发兵龙阳君冒死赶往邯郸送信,最终死在赵括怀里,龙阳君虽喜男风难免不堪,只是对赵括情义容不得任何人亵渎,此举更是挽救了赵国。
衣衫换好,赵括打开竹筒倒出里面信件,上面所写正是秦国最近动向,立储嬴政,一切都在赵括预料之内,赢异人相比自己老子好不到哪里,此番立储必然是秦王病危,其中提及商会,先前对决虽赚足本钱,怎奈最终还是被吕氏商会摆了一道,唯有寻找机会在咸阳城内制造混乱。
第一百一十回 伐齐(三)
“咳咳咳咳,秀珠不能死,一定要亲手交给大王。”
秀珠伸出双手不停挥动,嘴里喊着,赵括转身,多半是当年龙阳君之故,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丝感动。
“没事了。”
“大王,大王,是大王,秀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大王。”
秀珠睁开眼睛,看到赵括就在眼前忍不住喜极而泣,小船裂开,秀珠身子只得趴在上面用手臂打水尽量不被水浪带离方向,一旦偏失恐怕要远离对面水岸,最主要的是那个人交给自己的竹筒,不惜性命保存的竹筒必然对大王极为重要,秀珠一定可以做到。
秀珠真的做到了,大王就在眼前,胸口处传来痛楚,这不是梦,低头看去,身上穿了一件宽大衣袍,应该是男子的衣物,一抬头恰好看到,身上所穿和大王几乎相同,顿时清楚不由得脸上一红。
“秀珠如何拿到这个竹筒?”
秀珠将当日情形详细说了一遍,说到那人为了秀珠能够活下去,同样将信件带到跃入水中那一刻秀珠早已泪如雨下。
人总是有情,即便手握冰冷长矛,即便锋利弓弩瞬间刺穿人的身体,即便为了权势选择放弃心中所爱,同样无法否定人最真实的情感,没有任何掩饰,更加不需要任何修饰,真正的情感发自内心,同样坦荡。
“他们做到了,赵国的勇士。”赵括握紧竹筒,其中刘六所写书信对战局至关重要,如今秦国局势完全明朗,嬴异人病重于是立储君嬴政,嬴政年幼,一旦嬴异人病逝,秦国必然内乱,吕不韦同样无力与赵争锋,正是大举进兵之时。
“秀珠同样做到了。”
“谢谢你。”
赵括目光投来,秀珠连忙避开,手放在胸口处,上面缠着白色布带,里面传出阵阵温热,是大王亲自为自己处理伤势,现在身上穿着的同样是大王的衣服,如此已经足够,不敢有太多奢求。
“能为大王分忧秀珠死有何惧。”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是如此,更加不要想着来生,来生没有人可以左右,大战在即,本王会派人将你送回村落,好好生活下去,为了身边关心你的人。”
“秀珠懂了。”
“来人,擂鼓聚将!”
鼓声咚咚咚敲响,步兵、骑兵、弓弩、水军将领快速抵达,鼓声代表军令任何人不敢耽搁。
大帐之中,赵括手持令符,沐尘等人面露喜色,这一天终于来了,所有人清楚,擂鼓聚将含义,必然是要兴兵伐齐,不想大王一直等的只是一个昏迷的女人,如此最是让人费解,尤其是二娃,如果不是手下发现必然难以活命,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大王下定决心出兵不得而知。
众将齐聚,赵括噌的抽出腰间佩剑,“赵括自起兵以来无往不利全仗诸位将军,今逢乱世自当成就霸业!”
“大王,大王。”
赵括摆手,“立刻点燃烽火。”点燃烽火含义便是通知燕国大军,来往通行不免耽误时间,只可惜当年周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最终落得凄惨下场。
命令下达,一名兵士快步跑出,烽火设置在高处,传递信息不通,点燃位置还有方式同样不同,众将目光投来,只等赵括下令。
“雷猛、张合、二娃。”
三人快步走出,“末将在。”
“命你三人统帅骑兵、步兵、弩兵十万由下阿入境,多带辎重大军直取淳于,一举切断即墨与临淄两城联系。”
“大王放心。”
赵括迈步来到近前,俱是爱将,雷猛擅长骑兵冲杀,张合做事沉稳统帅步兵,弩兵营由二娃统帅,三人配合可以发挥最大战力,攻城阵营,辎重营同样齐备,十万大军必然可以做到。
“若遇事可三人商议,敌情不明切不可冒然出战。”
三人点头领了兵符快速退出,关塞上方烽火点燃浓烟滚滚,燕国大军若是驻扎边境必然可以看到。
“其余众将统帅兵马水路并进直取临淄!”
赵国大营兵马快速聚集,战马嘶鸣声阵阵,一队骑兵先行打探情报,接着是步兵阵营,步兵阵营之后是弩兵阵营,俱是轻装上阵,一旦遭遇可快速结阵发动反击,骑兵左右并进,后方是辎重还有攻城阵营,最后方是防御阵营,数十万大军调动同样需要时间,还好平日训练有素丝毫不见任何慌乱。
秀珠走出营帐,用力拉近衣袍,鼻子凑近用力吸了一下,上面带有男人所特有味道,那种味道令女人如醉如痴,外面是黑压压人群,大小车辆上面装满粮食,走出营帐,终于从人群中看到那个最想看到身影。
“大王,那个姑娘?”
“派几个信得过的人送她回去,这次多亏了她。”
“是!”
白英点头,曾经见过秀珠,当日被山贼掳走恰好遇到,想想也是可怜人,刚刚嫁人不久夫君便死于水战,正是因为战乱,不知有多少女子背负这样的痛苦活着。
快速从亲卫之中挑选几人交代一番,几人连连点头,“将军放心,必然安然将秀珠姑娘送回村落。”
几人上前,秀珠抬头,“这么快就走?”
其中一人点头,“大军出发在即,这是大王的意思,还望姑娘不要让我们难做。”
“好吧。”
秀珠脸上露出笑意,心中再无幽怨,恰如大王所说,为了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
一艘战船快速向前,一名兵士用手一指,“相国大人,烽烟!”
公孙操抬头看去,浓烟四起,每隔三十丈升起一道黑烟,正是先前约定,公孙操看在眼里哈哈大笑,“终于来了。”
帘子拉开,里面走出一人,身形略显瘦削同样不失英伟之态,公孙操连忙施礼,“大王,外面风大,还是入内商谈。”
从船舱之中走出之人正是燕王,此次同样出行只是没有露面罢了,燕王笑道:“既然军中兵士可以受得,寡人如何不能。”
公孙操道:“大王能与兵士共苦实乃大燕之幸!”
“相国以为何时进兵?”
公孙操淡然一笑,“此事不易操之过急!”
燕王面无表情,在秦国质子生涯养成沉稳冷静个性,“一旦被赵占了先如何是好?”
公孙操道:“大王以为齐与赵相比如何?”
“赵强齐弱,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想要攻下齐国同样不易,当年我上·将乐毅统帅大兵数年无法攻克临淄便是铁证!”
公孙操点头,“大王一言道出此战关键,从赵国大军位置还有兵力部署,必然兵分两路,一路直取齐都临淄,一路中路压境彻底切断临淄与外联系,以赵国兵力完全可以做到,如此临淄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孤城,如此临淄岂不是危险!”
公孙操摇头,“临淄城规模不亚于邯郸,当年秦国大军围困邯郸始终无法攻破,今赵国大军兵围临淄,如果不能找出快速攻破城门之法只能硬拼,如此齐国上下一心,到时必然是一场血战,能否攻破尚且难说,即便能够攻下临淄,齐国尚有即墨、淳于、东莱数城,我大军可悄悄调动接近齐境,等到燕、赵两败俱伤之时,先行攻取即墨等城,如此可占据齐国大部。”
“妙,好一招舍苦取甜之法。”燕王听罢连连点头,公孙操统兵多年经验丰富,加上当日拥兵废掉先王立自己为新王,燕王丹一面是感激一面是畏惧,这个人只能依附,最主要一点公孙操已老,燕王丹正值壮年。
岁月最是无情,只要公孙操一死,其旧部必然系数归附,可以免去一场纷争,燕王看着公孙操露出赞许之色,脑海里确是想着如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进而完全掌控燕国。
齐都临淄
烽烟升起,钱枫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城墙加高加固,上方守城器械一一齐备,探子回报,赵国大军快速聚集,应该不下二十万,索性采取赵括当日之法,命沿途村落百姓携带物质纷纷进入临淄,明为避难,实则是要以全国之兵对抗赵国大军。
钱枫确实高估自己实力,原本以为可以接近百万,经过点算不过六十万,其中不乏老弱无法参战,当年齐国灾祸连连,百姓涌入临淄最终被钱枫下令驱赶,最后无奈只得前往赵国避祸,齐国难民在赵国得到妥善安置,消息传回,大量齐国百姓纷纷入赵,无法入赵者同样对赵国心存好感。
王命下达,百姓不忍离开纷纷躲入山中,官兵一走重新返回村落,但见村落被人烧毁,索性用了这招强迫百姓进入临淄,如此作法百姓心中不免怨恨,眼见寒冬将近,无奈只得赶奔临淄。
“相国,探子回报,赵国大军进发。”
“如何?”
“一路直奔临淄而来,一路连克几座关塞,从方位来看应该是赶往即墨。”
钱枫冷笑,“赵括好生托大,公然入齐形势不明分兵乃是大忌。”
“相国,末将最近结识一名剑客,剑法出众,此次应对赵国或许能派上用场。”
“剑手!”钱枫冷哼一声,“本相府中剑手不下数十人,可惜多是浪得虚名之辈,真正能堪大用者寥寥无几!”
钱枫有意效仿齐国最负盛名孟尝君大兴门客之风,怎奈入第之人前来混些好处居多,不免心灰意冷。
身后之人躬身道:“这人不同,末将曾经亲眼见到一剑击杀四名凶徒,快到让人难以想象。”
“一剑击杀四人!其中可有虚言?”
“末将怎敢欺骗相国,确实亲眼所见,当时同样惊叹,所以收入门下,只等时机一到交由相国检验。”
“若真如此本相必有重赏,此人今在何处?”
“就在府上。”
“去瞧瞧。”
第一百一十一回 剑手
钱枫听闻顿时来了兴趣,一剑击杀四名恶霸即便自己同样无法做到,首先出手速度必然要快,出手时机把握同样丝毫不差,如此方能做到随着身体移动快速出剑同时击杀对手。
身后之人跟在身侧偏后位置,官职不同所站位置同样有所讲究,若是官职相同可并肩而行彼此谈笑并无顾忌,一旦随行有官职超过自己步子不能迈得太大,更加不能走在对方身前,就这样跟着钱枫身侧小步跟随直奔府门。
沿途百姓席地而坐,相比当日赵国不同,齐国官吏根本不把百姓放在眼里,随着百姓涌入街市同样变得拥挤不堪,即便出去享乐也要有所顾忌,一名孩童撒开双腿向前飞跑,一步留神直接摔倒在地,钱枫快步上前。
“摔痛没有?”
“没事!”孩童脸上露出笑意,掉落的门牙顿时显得多出几分滑稽,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尘土快步跑开。
钱枫身形站起,身后之人忙道:“相国大人何等身份,何必为了这种顽童而屈身!”
钱枫冷哼一声,“天下百姓原本没有不同,不同的恰恰是我们这些拥有权势的人,平日对待百姓如何,到了关键时刻才能见分晓,传令下去,临淄城内大小官员若是胆敢对百姓不敬者立刻罢免,绝不留情。”
那人吓得双腿一软嘴里连连称是,百姓不愿入临淄令钱枫恼怒同时开始反思产生这种局面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当年燕国大军伐齐声势惊人加上乐毅指挥得当快速攻占数城,最后只剩下临淄、即墨二城,百姓纷纷退入拼死一战,连续打退数次齐国攻势,迫使乐毅采取围困之法,临淄城一面靠水,燕国大军围困长达数年愣是没有将临淄城困死关键就在于水路,神秘商会暗中运送大批物资由水路进入临淄,燕国缺少足够战船支撑无法封锁水面。
钱枫深吸一口气,当年麦丘百姓打开城门放赵国大军入城一事历历在目,其始作俑者便是今日大举进攻赵括,这个人极难对付,战法诡异同样懂得运用心理战,令钱枫担忧的还有一点,粮食,齐国连年灾荒,大战在即虽全力调集粮草入临淄始终无法久持,若是能够找到时机给予赵国致命一击最好不过。
临近府门,院内传出一阵长剑相击之声,身后之人道:“府上同样召集一批剑手,平日里训练只等有朝一日能够为相爷出力。”
钱枫点头,“若是人人都能你这般为本相着想,如何会有这等让人厌烦之事。”
“相国过奖,一切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钱枫面露笑意,有时候拍马屁拍到点子上确实让人舒服,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做出一些成绩,迈步进入,恰好看到十余名剑手两人一组相互斗剑。
长剑相击,钱枫同样是剑术好手,从出手姿势完全可以判断对方出手所刺方位,如此只能算是普通剑手,真正剑手虚实相间,速度快到让人根本没有机会采取应变之法。
“大人如何?”
“不错,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
钱枫故意说得委婉,这些剑手不过比军中兵士稍强,根本难堪大用,如此看来方才提及之人其中有多少浮夸成分不得而知。
场上比拼瞬间停住,剑手手持利剑左右一分,一道身影跃入,钱枫眉头一皱,根本没有注意那人从什么位置出现。
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肤色略黑,手持利剑站在阵中,随着黑衣剑手进入整个气氛变得完全不同,周围十余剑手快速结成剑阵,剑阵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武功更强之人,速度、剑势上的劣势完全可以凭借人数来补充。
“是他?”
身后之人忙道:“正是,此人号称夺命黑煞,剑术极为了得。”
“夺命黑煞,名如其人,至于本事!”钱枫话未说完,场面局势一变,外围剑手纷纷出手,钱枫眉头一皱,被围中间黑衣剑手身形一晃,手中抖出道道剑光,叮叮叮,连续击中三道剑光,脚尖轻点手上不停,接着又是三声,剑光随之停住。
“好剑法!”
钱枫忍不住赞叹,如此剑法方能称得上是高手,出手时发出的惊人剑意,唯一遗憾的是每一次出剑听到的只是三声而不是四声,要知道一次出手击中次数越多说明出剑速度越快,一个合格剑手至少达到三次,四次以上可以称之为快。
众人回头躬身施礼,“见过二位大人。”
黑衣剑手束手而立看着来人,脸上丝毫不带任何表情,钱枫进入一众剑手面带恭维之色,唯独此人身体挺得笔直,手中剑快速收回剑鞘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真正的剑手必然是高傲存在,而不是卑微的求存。
钱枫上前,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名剑手身上,胸口处裂开一道缝隙,多半是太细的缘故即便本人同样没有发觉,快速看去,除了方才长剑击中六人之外,其他剑手胸前位置完全被尖峰划开,钱枫倒吸一口凉气,完全可以想象方才交手之时,一剑攻出,先是尖峰划开几人胸口衣衫然后快速旋转挡住三人长剑接着身形旋转攻向另外几人。
“不知这位英雄师从何人?”
黑衣剑手摇头,“不过是胡乱练习罢了,并无门派师从。”
钱枫点头,必然不想提起,如此剑术必然经过多年苦练,单是苦练还是无法做到,身边必然有一位剑术高手一旁提点,“如此剑术屈居于此不免可惜,本相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愿意想得到什么尽管开口。”
夺命黑煞冷冷一笑,“只求两件东西。”
“请讲。”
“一把好剑,一个值得杀的人。”
钱枫听罢哈哈大笑,“痛快,本相府上恰好有一把越过名剑,宝剑赠英雄,来人立刻取来。”
钱枫从剑手胸前被剑锋划开痕迹看出夺命黑煞必然剑术极高,赵括手下高手众多,若是能够拉拢一名高手助阵,无形之中多出几分胜算,一把剑而已算不得什么。
“多谢相爷。”
钱枫点头,“至于后者更是容易,赵国大军不日进攻临淄,那赵括自恃武功高强,手下高手众多先后灭掉韩、魏两国,还请英雄击杀此人为天下除害。”
“赵括,很好,早就想会会这个人。”
赵括名气太大,当年轰动天下大事依然在各国流传,剑术同样传得神乎其神,天下练剑之人以击败赵括为荣耀。
相国府亲信抱着玉盒快步进入,来到夺命黑煞面前,玉盒打开夺命黑煞顿时眼前一亮,顺势拿起,噌的一声寒光瞬间升起。
“好剑。”
钱枫淡然一笑,“本相不仅爱剑同样敬重人才,这把剑便送于你。”
夺命黑煞目光完全被剑吸引,黑色剑鞘,剑身同样通体黑色,唯有剑锋处透出夺目光芒,握住剑柄人与剑之间似乎融为一体再也不想分开。
左手顺势一扬,右手剑顺势一挑,原本所用长剑瞬间断开,铁剑尚且如此,如果面对的是血肉之躯可想而知。
“属下必然效忠大人。”
收买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知道他想要什么,然后又选择去满足,不能太满,一旦太满**完全失去同样失去动力,同样不能太少,太少反而让人生厌,其中尺度如何把握钱枫最是清楚,弯身将黑衣剑手扶起,“你我将不分彼此。”
“恭喜大人得一强助。”
身旁官员看在眼里连忙上前,这件事可是自己促成,眼见两人相见甚欢,总不能少了自己的事,钱枫点头,“你的功劳本相记在心里,待击退赵军之后必有封赏。”
“多谢大人,卑职必然竭尽所能。”
钱枫带着夺命黑煞回归相府,相府内不免热闹,以士人身份在此不下数百人,其中剑手接近百人,钱枫倒也有些手段,为了区分彼此剑术立下榜单,平日剑手之间彼此切磋,胜者有所记录,最终形成名次,一来促进剑手竞争,二来可以检验各自剑术。
夺命黑煞进入,顿时数十道目光投来,其中多是手持利剑剑手,一人身形魁梧,脸上带着疤痕,同样是好勇斗狠的主,凭借狠劲位列相府剑手榜第三位,人称狂狼,一旦动手,犹如一只愤怒公狼不停向对方发动攻势,直到拼尽最后一口力气。
“相爷。”
钱枫点头,“这位是本相新结识剑客,本事了得,以后要好生相处。”
“大人放心。”
一人面露笑意上下打量来人,钱枫快步离开,夺命黑煞站在那,周围传来目光中多半带有敌意,常年历练最是清楚,狂狼几个大步来到近前,“小子,敢不敢跟你狂狼爷爷比比。”
“比可以,只是一点,我的剑下不想留下同伴的血。”
狂狼哈哈大笑,“笑话,若真是如此老子认栽,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真的要比?”
“要比。”
“好!”
相府假山后,钱枫露出身形,身旁之人低声道:“相爷,要不要出去阻止以免狂狼闹出事来。”
钱枫摆手,“放心,这个人懂得分寸,狂狼不会有事。”
那人道:“狂狼剑术不弱,大人对黑衣小子这么有信心。”
“看了便知。”
狂狼身形后退,有了乐子一众剑手快速围过来,只见狂狼脱掉外衫露出一身健壮肌肉,狂狼所用剑法与别人不同,凭借一股冲劲发出剑势,上面力道极大。
“小心他的剑。”方才面带笑意之人低声提醒,从众人神情可以看出此人在一众剑手之中地位不低,甚至要在狂狼之上。
狂狼点头,目光落在黑衣剑客身上,只是随意站在原地,未免太过托大,狂狼怒急,一旦愤怒出手速度更快更凶,一道身影快速扑上,手中长剑一直位于身侧高高立起,这招同样是狂狼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利用身体优势,完全可以在接近对手时选择劈、刺或者砍。
一道身影跃起,狂狼怒吼一声手中剑直直向上,叮的一声,狂狼身形止住,一缕黑丝随风落下,剑尖同样应声而断。
“好厉害。”
夺命黑煞背对狂狼,“不杀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没有得罪我。”说完在众人惊呆目光中向内走去。
“败了,败了。”
狂狼整个人完全愣住,甚至没有听清究竟说了什么,这样的惨败还是第一次,即便是高傲的狼遇到丛林中的王者只能选择屈服。
第一百一十二回 临近
赵括大军逼近临淄,沿途几乎看不到齐国百姓身影,村落完全化为灰烬尽显破败之象,一路行来大军进退有序,前方探子不停来回奔行。
“将军,前面发现关口。”
“可有发现齐军身影?”
探子摇头,“只见旗帜不见人影。”
“前军立刻攻击关口,若发现敌情不可力战,速速退走。”
“是!”
一路行来先后攻下四座关口,关口上方并无守军把守,钱枫放弃险关将大军调入临淄城虽是无奈之举同样有自身弊端,一旦赵国大军彻底封锁只剩下死守一途,钱枫赌的恰恰是临淄高城,赵国大军无法攻克,当然还有一点秦国,秦国绝对不会眼看赵国做大坐视不理。
命令下达,一队骑兵快速向前奔行,骑兵接近关口位置,长矛平举,战马停住,上方悄无声息,难道又是一座空关不成。
“过去看看。”
骑兵再次发动,关门紧闭,身形接近上方并无箭弩落下,木门坚固,骑兵长矛撞去纹丝不动只得退后,身后负责攻城步兵阵营靠近,为首骑兵统领交代几句,数十身影快速奔出,来到关口下方手中绳索顺势一抖,动作干净利索。
如此情形一路行来最是多见,上方并无兵力把守,索性以最简单的方式打开,步兵精锐顺着绳索爬上关口,骑兵接近只等城门打开快速入关。
一人站在关口上高喊,“城门被巨石堵住一时之间无法挪开,需要人手支援。”齐军退走时索性将石块堆在关口木门处,用来阻挡赵国行军速度。
“快,立刻增援。”
木梯架上步兵纷纷爬上,里面传出巨石相撞发出声响,时间不长大门打开大军依次入关。
“大王,前方便是临门关。”
赵括查看行军图,临门关,接近临淄城,依石城而建,成为临淄城一道最强屏障,“若是秦国兴兵,我等坚守当如何?”
“据险而守,不拼到最后一人绝对不会放秦军入关。”
赵括点头,“说得好,此关位置极为重要,犹如临淄咽喉,一旦被我军占据必然处处受制只能据城而守别无他途,一路行来不见齐国大军身影,难道真的退入临淄城!”
“大王是担心齐军在此设伏?”
赵括点头,“前有险关,两侧俱是峻岭,如此险地齐国又岂会拱手相让,命令大军原地驻扎,外围增加巡视兵力,待明日天亮之后再进兵。”
“是!”
命令下达大军停止前行,简单吃了一些干粮各自营房派出巡营兵力,其余兵士原地歇息,一路行来不免困乏营地内鼾声一片。
赵括躺在营帐中难以入睡,自车震穿越来到战国十余年过去,身份同样从都尉之子成为赵国的王,身边有一群好兄弟相助,同样不乏绝色美人,身为男人是否已经足够,一统乱世是否只是男人心中的一个梦。
赵括迷迷糊糊睡着,猛然一阵喊杀声传出,身子向前,右手一抓整个人向外冲出,营帐外围火把通明,借着火把光亮隐约看清一队齐国骑兵快速接近,手持长矛向前冲杀。
“夜袭!”
一道身影快步来到近前,“大王,这种小事交给沐尘便好。”说完一晃手中阔刃剑向外冲去,攻击外围阵营兵力人数有限,从波及范围已经可以判断,骑兵手持火把冲入,多半是要趁夜色火烧赵军大营,不想被对方巡营发现只得硬闯。
“将军,赵人太过狡猾,根本没有营帐。”
一人回身看去赵兵越聚越多,若再耽搁下去想要冲出去难比登天,“不得恋战,速度退走。”
齐国骑兵一阵冲杀讨不到好处纷纷调转马头,赵军如何能容,外围兵力快速一围,步兵手持盾牌快速结成阵势。
“小子,来了就别走了!”
沐尘催马挥剑冲上,身后跟着骑兵精锐手中俱是长剑,长剑胜在灵活,加上锋利,攻击力要在长矛骑兵之上,一番冲杀齐国骑兵人数越来越少。
“跟他们拼了。”
为首之人手持长剑直奔沐尘杀来,从对方盔甲还有位置判断必然是军中·将领无疑,沐尘一晃阔刃剑,两剑相遇,那人身形一晃气力相比沐尘差上许多,沐尘单臂发力身形接近顺势一抓,直接将那人从战马上拉下。
“放开我。”
沐尘手臂一放,那人翻了几个跟头,下方赵国兵士快速围上,“去见大王。”
兵士压着被俘齐将来到大帐,沐尘迈步上前,“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都解决了,抓住一个做主的。”
那人用力挣扎几下,怎奈双臂被人扭住只得作罢,赵括打量来人,年岁不大一脸怒气,“你是齐人?”
“正是。”
“不怕死?”
“怕有何用,国破家亡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赵括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那人不明所以,“为何发笑?”
赵括道:“赵括不过是笑你无知,纣王无道,武王受诸侯拥戴出兵朝歌最终推翻商朝而立周,天下之土尽归周王室所有,诸侯并起天下纷争,唯一可称国破之人当属西周公。”
那人冷笑,“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赵国大举入侵齐国身为男儿自当战场杀敌。”
“说得好,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堂堂正正为国而战的机会,放了他。”
“还不放人。”
沐尘一声吆喝,兵士快速松开,有人递来长剑沐尘顺势抛出,那人伸手接过面露疑惑之色,“真的不杀我?”
“我家大王说一不二,好好回去,下次战船见了可是没有这么好运。”
“赵括,不要以为假情假意就可以骗我,本将驻守临门关,想要入临淄也要问过我才行。”说完一晃长剑转身便走,赵军阵营快速一分,先前被困骑兵灰溜溜跟随主将退走。
“大王,怎么说放就放了。”
沐尘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见天光渐亮一番折腾同样没了困意,赵括笑道:“这人倒是一条汉子,此举伐齐虽是无奈之举终究是以强凌弱,若是可以不愿有太多死伤。”
“大王是要以恩义说服此人归降,怕是不成,这人倒是对了沐尘性子,脑袋一根筋认准的事谁也改不了。”
“待攻下临门关一切便知。”
临门关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关口上方站着一人,样貌与昨晚夜袭将领有几分相似,只是多出几分沉稳,手握长剑目光落向远方,“三弟,千万不要有事。”
书中暗表,此人为临门关主将,平日治兵有方当年跟随田单大破燕国大军立下赫赫战功,为人刚正不阿,如此个性必然无法与钱枫之流合污,加上曾在田单帐下听命,平日遭受钱枫派系排挤,此次赵军大举进攻于是有人提议以此人驻守临门关,若能抵挡赵国大军最好不过,若不能,完全可以以失职之罪论处。
齐国临门关主将口中提到三弟正是率兵夜袭赵国大营之人,不停劝阻,昨晚偷偷带着本营人马出关,眼见天光大亮不见身影不免心中惦念。
“将军,是三将军回来了。”
一队骑兵出现,为首之人催动战马来到近前,关口打开骑兵入城,那人自知做了错事低头不语,主将面色阴沉,“没有主将之命私自调动兵马该当何罪?”
“打了败仗没什么好说的,要打要罚悉听尊便。”那人原本就是牛脾气,主将一脸无奈,命人点算人马,一战下来死伤三百余人不免心痛。
“来人,拖下去杖打一百大板。”
兵士上前,身边将领连忙求情,“将军,大敌当前,三将军此次夜闯赵国大营虽有过,总好过他人避而不敢战,末将以为不该罚当赏。”
主将眼睛一瞪,做了错事不罚反赏这是哪门子道理,即便是自己亲弟弟同样不能违背军令胡作非为。
另外一人忙道:“将军,一百板子下去不死也成了废人,不如暂且留在军中,待击退赵人之后再罚不迟!”
“不行。”
“打吧,要知道回来挨打不如索性战死来的痛快。”
主将神色微变,“你被俘了?”
那人嘴角动了一下,事实终究是事实,即便不想说出同样无法改变,“昨夜夜袭赵军大营被人围住,率兵突围时被人擒住。”
“见到赵括?”
听到赵括众人顿时眼睛一亮,人的名树的影,今生能与赵括一战同样是一众将领所期待的事,若胜必然扬名天下,即便是败同样无怨无悔。
“见了又如何?”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人抬头,主将语气顿时缓和许多,并不清楚为何大哥会问这样的问题,“虚情假意之徒,不足为惧。”
“如何?”
那人将在赵营所发生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主将叹口气,“你错了,赵括才是真性情,相比钱枫之流不知强上多少倍!”
“大哥,何必提这个人,咱们打仗靠的是本事,只要能够打败赵国大军,到时候看看临淄城内那些人哪个敢说三道四,老子第一个废了他。”
“这件事先行记下,若是再敢胡来定罚不饶,退下。”
“将军,莫非是要示好于赵括?”
身后之人方才一直沉默不语,迈步上前,主将回头哈哈大笑,“笑话,本将身为齐人受大王之恩如何会向赵人屈服,传令下去大军戒备死守临门关。”
那人得令退走,主将冷哼一声,“难道真的以为本将不知你是钱枫的人。”说完忍不住叹口气,身为将者自当率兵征战保家卫国,怎奈处处受人排挤,“若是有田相在何惧赵国。”
赵国大军进发,步兵、骑兵、弓弩、辎重营彼此呼应,临门关外围摆开阵势,十几万大军调动同样不易,沐尘率兵三万位列左阵,白英率领三万位列右阵,黑牛统帅一万弓弩位于攻城阵营后方,然后是赵括的中军大阵。
齐国主将站在高处看得清楚,赵国大军进退有序,盔甲明亮,长矛林立,战马不时发出阵阵嘶鸣之声,终于清楚为何韩、魏在赵国大军面前不堪一击,赵国大军战力甚至要超过当年的秦国,忍不住叹口气,“不忘国恩,誓死一战。”
第一百一十三回 攻关
赵国大军兵临城下,齐国临门关守将韩童忍不住叹口气,但见赵军上下气势惊人,长矛林立盔甲明亮,彼此间进退有序,从大军布阵还有行军完全可以看出平日治军是否严谨。
“临门关怕是难以久持!”
主将韩童忍不住叹口气说道,决定一场战事胜负涉及因素甚多,当然其中一点最为主要,实力,历史上以弱胜强的战役必然是少数,而且所面对的多是暴虐之师,如今不同,赵国上下一心,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一旦发动攻势必然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仅以手中五千兵力如何抵挡。
“大哥,莫怕,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三弟倒是想看看那个狂妄的赵括有什么法子攻上来。”那人说完晃动一下手中长剑,面对城下大军眼中反而露出鄙夷之色,说话之人韩松,韩家三子从军老二阵亡,只剩下韩童、韩松两兄弟,经历离去之苦兄弟之间情义更深。
“三弟,还记得老二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韩松听罢一愣,不知为何大哥会提及这件事,“记得,二哥说!”韩松停了一下身边并无他人接着说道:“说为了齐王卖命不值,但死而无憾。”
韩童点头,“不错,你二哥战死沙场最终只因在营中与一女子交合最终被人抓住把柄将所有功绩抹灭,甚至背负骂名,这种事虽违背军令试问哪个人没做过,只因大王听信谗言致使数千将士尸骨难寒!”
韩松道:“大哥若是不愿受这鸟气,索性带着兄弟们拉山头单干,占山为王倒也图个痛快。”
韩童淡然一笑,“韩家祖训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人,这一点老二做到了。”
咚咚咚,关口下方鼓声阵阵,兄弟二人之间谈话同样中止,借着关口掩体向下看去,只见下方赵军中军大阵快速左右一分,中间闪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一身盔甲腰挎长剑,年纪三十开外尽显英武之气。
韩松用手一指,“大哥,就是这个人,赵括。”
“是他!”
韩童只闻赵括之名不曾亲见,看上一眼不由得心生赞叹,相比终日享受酒色齐王,赵括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人在马上显出一股霸气。
赵括提马上前,前军位置同样有所讲究,距离关口最近同样可以避免关口上方弓弩威胁,赵括丝毫不停,一人一骑来到近前,韩松看在眼里,“大哥,何不趁机将其击杀,如此赵军必退,你我兄弟同样立下大功。”
韩童摆手,“赵括孤身前来足见其诚意,看看再说!”
赵括高声道:“城上之人能否听赵括一言。”
“大哥,不要着了他的道,赵括最会收买人心。”韩松连忙出言提醒,当日被俘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只是说了一番慷慨之词便将自己这些人给放了,韩松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赵括耍的是什么把戏,听见赵括下面喊话顿时清楚,这是要收买人心,大哥最是重情义,难免被赵括说服立刻出言提醒。
韩童摆手,身形向前,赵括抬头看去,看样貌与昨晚擒住之人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透出的气质完全不同,那种坦然淡定必然是经过无数磨练所形成,根本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具备。
“临门关守将韩童,两军交战何需多言!”
赵括笑道:“韩将军,齐王无道,钱枫陷害忠良不顾百姓死活,今齐国之难并非赵之故而是齐,将军若真是明理之人当打开城门也好免去一场战乱。”
韩童哈哈大笑,“即便诚如大王所言,韩童同样要战,为的不是别人眼中无道之王,更加不是那个卖主求荣之辈,一切皆是心中血性,赵人有,齐人同样有。”
“战、战、战!”
关口之上兵士挥动长矛,赵括连连点头,“既然如此,唯有一较高下!”
“何必费那么多话,要来便来。”韩松早就听不下去,被俘之辱恨不得一剑将赵括劈成两半,从兵士手中抢过弓弩。
“三弟,不得胡闹。”
韩松气急,早已顾不得规矩,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如今赵括孤身一人来到关口下方如何能趁人之危,韩童试图阻止,韩松手指一松箭矢射出,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关口上方一道冷箭直射赵括,赵括长剑拔出,一道寒光箭矢落地,这种攻击根本无效,劝说无用只得掉转马头回归阵营。
沐尘看得清楚,扯着嗓子冲着关口上大骂,“不要脸的家伙,我家大王念你是条汉子放你一条狗命,不想不懂知恩图报,胆敢暗箭伤人,小子,让我抓住你直接扭断你脑袋。”
“三弟,赵王此举也是为了你我还有关口兄弟着想,如何能以小人之心对君子之腹!”
韩松低头不语,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大哥敬畏,方才作法不过是一时之气,既然要打何必将那么多规矩。
鼓声阵阵,赵括回归中军大阵,手中令旗一摆,前方攻城阵营快速冲上,这种关口冲车发挥作用极为有限,山路崎岖投石车同样无法发挥作用,只能以最原始方式进攻。
一队队赵国兵士手持木梯向上冲去,其中夹杂攻城精锐,混在当中避开齐军箭矢快速接近,一阵箭矢从上方射下,攻城阵营纷纷以手中长矛格挡,身着厚甲箭矢造成伤害极为有限,有人受伤倒地,阵营之中快速奔出一队人马将伤者抬到一侧医治,赵括精心打造的医疗部队同样派上用场,一场战役下来因为伤患而死兵士甚至要在直接战死兵士数量之上,
木梯架上距离关口不过寸余,飞虎爪同样打出,抓中石头缝隙用手一拉,整个人贴着石墙快速向上爬去。
“砸!”
韩童沉着应对,早闻赵军作战勇猛,如今亲见同样让人惊叹,接近关口赵兵一个个不要命往上冲,速度更是惊人,攻城木梯同样经过改良,木梯上端带有尖钩,钩另外一侧带有利刃,可以最大限度勾入石头缝隙,同样可以阻挡上方兵士双手去抓木梯。
攻城部队经过特训,双手发力顺着木梯快速奔上,不过瞬间已经接近关口,守城兵士弯身举起大石奋力砸去,攻城赵军精锐经过数次演练,眼见大石砸来身子快速向下,只剩双手抓住梯子横杆,石头砸在木梯上弹向一旁,木梯上布满攻城赵国兵士,即便身手灵活难免受到波及,巨石落下,不时有人被巨石击中。
“将军,对方盔甲太厚,弓弩作用有限!”
韩童眉头紧锁,弓弩乃守城利器,杀伤力惊人,赵国大军之中负责攻城精锐身着厚甲,除了眼睛之外几乎都被厚甲覆盖,石块砸中头顶整个人向下落去,数十丈高距离最多重伤不至于丢掉性命。
“长矛!”
韩童一声怒吼,眼见赵军攻势越来越近,面对厚甲弓弩、巨石发挥左右有限,唯有依靠长矛,数百根长矛一起向下刺去,上方接近赵军纷纷以手中长矛应对,长矛相互撞击不时有人从上方落下,攻城所付出代价必然要高于平时数倍,孙子兵法之中同样言明若非情非得已且不可进攻坚城
城上长矛纷纷向上,唯有凭借地势方能发挥长矛阵威力,身子贴在石墙上步兵精锐趁机纷纷跃上,手臂发力,双腿踢在木梯上快速跃上。
“哎!”
城上兵士不防吓了一跳,见是赵兵快速冲出,步兵精锐攻击力惊人,怎奈人数太少,击杀数人之后尽数被守军所杀。
“有谁看清赵军如何攻上来?”
赵军突然出现令人猝不及防,韩童一声怒喝来到关口处向下看去,赵军顺着木梯向上,距离关口尚有一段距离,方才攻上城墙那些人又是如何做到。
“大哥,让我率骑兵出战杀他一个痛快。”一旁韩松喊了一句。
“不行,坚守不出,胆敢违背将令者斩!”
鼓声一变,赵国攻势再起,这次不同,步兵向前,身后弓弩同样快速跟进,一千神弩营精锐占据有利位置,使用弓弩主要采取两种姿势,一为跪射,左腿跪在地上,左手托弩右手控制方位还有发动时机,另外一种便是站射,身子微微后仰,弓弩架在肩膀上,跪射更为稳定,箭弩发出之后精度大大提高,站射反应速度更快。
“盾牌!”
一阵长矛刺出,下方赵军弓弩营快速发出,韩童看在眼里一声怒吼,后方手持盾牌兵士快速冲上,关口之上瞬间升起数百方形盾牌,所有空间几乎被盾牌占据,即便如此依然有人被箭矢射中。
惨叫声阵阵,这就是战争,用死亡来换取所谓的胜利,赵军攻城阵营趁机发动,手脚齐动向上攀爬。
“赵军快攻上来了。”
一名兵士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后方长矛阵再次冲出,透过盾牌阵缝隙冲上,面对赵军近乎疯狂攻势城上守军丝毫不乱。
鼓声,风声,喊声,长矛击中盔甲发出清脆声音混在一起,火把纷纷点亮,道道黑色箭弩直奔城上射去。
韩童被亲兵护住指挥兵士转换阵型,只要赵军发动弓弩盾牌阵快速上前,负责击杀长矛阵退后随时准备厮杀。
“退兵!”
赵括一声令下,鼓声随之一变,上方兵士快速向下退去,关口上发出一阵欢呼声,“小心!”
兵不厌诈,弓弩阵营趁机连番发动两次速射,连弩发挥威力,这一点韩童同样有所疏忽,按照常理一次弓弩射完其中必有有一段间隔,这段间隔足够阵型转换,一阵箭弩落下,盾牌向后退去,长矛阵营向前,眼见赵军退走发出一阵欢呼,手指扣动,漫天箭弩随声而至。
箭矢落下,关口上方死伤一片,相比而言齐国兵士身上所穿盔甲略显简陋根本无法阻挡强弩。
“盾牌阵。”
手持盾牌兵士快速迎上,关口上方再次结成盾阵,鼓声响起,弓弩阵营同样向后退去。
第一百一十四回 鏖战
赵国大军退去,关口守将韩童长出一口气,借着火把光亮看去关口上方尽是被赵军弓弩击中死伤兵士,锋利箭矢射入盔甲血不停流出,韩童顺手拿过一支,赵国箭矢长度虽短但更为沉重锋利,箭尖透出寒光,相比而言齐军所用多是竹箭根本无法射穿赵国兵士身上厚甲,
“立刻救治!”
一人快步来到近前低声道:“将军,营房内药物早已用尽。”
韩童听罢牙根直咬,没有药物受伤兵士只能饱受折磨一直到死,药物、粮食等物质调拨同样要经过钱枫之手,平日倒也罢了,大战在即同样迟迟不肯送达,根本不把自己这些人当人看。
韩童一拳打在关口墙上,“老子带兵在这里卖命,他们在临淄城内快活。”
一旁韩松看在眼里,“大哥,实在不行咱就开关降赵,不给糊涂齐王卖命。”
“滚!”
一声怒吼,韩松灰溜溜一路小跑顺着石阶回归本营,韩童身子蹲下,眼前是几名伤者,箭矢射中腿部、手臂,完全不是致命伤害,只是一点,没有药物拔下箭矢之后一旦伤口感染必死无疑。
“我们的命都是将军的,死都不怕,这点伤不算什么!”
受伤兵士挣扎着站起,脸上没有任何痛苦,韩童看在眼里,眼神中透出自责还有心痛,这些都是跟着自己的兵,多年下来亲如兄弟,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自生自灭接受命运的安排,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在心底升起。
赵括回归阵营,沐尘、白英等人交代一番赶奔中军大帐,攻城虽遇阻碍倒也在常理之中,大王突然退兵心中不解。
一行人进入,赵括面露笑意用手一指,座位上早已备好酒菜,必然料到这些人会来,沐尘性子最急,一碗酒喝下用手抹了一下,“大王,今日攻势顺利为何退兵,沐尘心里转不过这个弯!”
一旁张良低头不语,同样无法猜透大王心思,张良自问学识过人,师从鬼谷门人研习观人之法,可惜始终无法从大王面相之中看破其中玄机。
赵括笑道:“此关如何?”
“位置险要,易守难攻,若强行攻城三日必然可以攻破。”
赵括点头,白英所说符合事实,寻常关口半日足矣,临门关不同位置险要不利大军通行,最主要的是攻城器械无法派上用场,“攻下此关不难,只要上下一心同样可以攻克临淄城,只是诸位是否想过一旦灭齐当如何?”
“自当全力与秦一战。”
赵、秦巅峰对决在所难免,这一点所有人心里清楚,赵国想要成就霸业秦国最是关键,赵括道:“边境何人能守?”
赵括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抬头,灭齐之后尚且与燕相接,今日结盟难免他日反目,一旦与秦开战必然全力应对,镇守边境安抚百姓同样是一件让人头疼大难题,一旦处理不好必然盗贼横生暴乱不断,加上边关之地接近游牧之地,匈奴虽败尚有其他外族对中原之地虎视眈眈。
“索性大举直接灭掉燕国,如此岂不是简单。”沐尘站起身形说道。
“沐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此番联燕灭齐不知要拖上多少时日,一旦秦国局势稳定必然出兵,灭齐已是极限!”
赵括话音落下,大帐内一片安静,多是战场上骁勇之将平日里只顾着夺城拔塞,如何处理战争后面的事根本没有想过。
赵括所考虑的是大局,灭齐当为与秦一战,燕王一力强兵绝对不甘心偏安苦寒之地,燕、赵之间曾发生数次激战皆是为了争夺城池,一旦他日陷入苦战燕国必然趁机出兵,所谓的结盟不过是为了最大限度获得利益而已。
张良起身,“大王可将韩、魏、齐三国长城从中相连,如此可集中兵力于一处阻挡燕国大军,至于人选大王身边勇将无数必然可以有人胜任!”
赵括借着火把光亮低头看去,为了应对彼此攻伐各国依据山势修建长城,齐、燕之间同样修建,若是能够将魏长城与齐长城中间相连燕国大军想要进攻唯有依靠水路或者绕路,不失为一个稳妥法子。
“此法虽好,修建长城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此时不宜。”
吃罢饭食始终无法找出一个最为妥当法子,天色渐晚众人施礼离开,兵士进入收拾干净,偌大营帐内只剩赵括一人,月光落下,赵括索性靠在那,韩、魏之地有信陵君魏无忌统领完全可以放心,最为主要的是与赵国临近,一旦有事可以快速反应,齐国不同,一水相隔大军调动极为困难。
天光大亮,韩童眼中显出血丝,军营之中阵阵痛苦的惨叫声时刻牵动韩童的心,无药可用只能强行将箭矢拔出直接以布勒紧。
“死伤多少?”
“五百有余!”
韩童点头,“妥善安置,大军戒备!”
鼓声敲响,赵国大军临近,几乎与昨日相同,阵营左右一分赵括再次上前,韩松站在一旁不敢造次,韩童笑道:“大王今日可是又要当说客?”
韩童语气明显缓和许多,若无援军关口根本无法久持,一旦战败回到临淄难免牢狱之灾,当日的水军统领便是最好的例子,到时生不如死。
赵括高声道:“眼见将军同样是爱兵之人,赵括同样如此,不愿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长矛利箭之下。”
韩童关口上大笑,“如此最是简单,只要大王肯退兵,齐国上下必然感念大王之恩!”
“放屁,好臭的屁!”沐尘忍不住骂了一句,若是两军对战早就率兵冲杀过去,何必浪费口舌。
“灭齐势在必行,将军若是执迷不悟,赵括唯有血洗临门关。”赵括说完缓缓抽出腰间长剑,一股极强杀意从剑上传出,大战在即不想有所拖延,越快解决齐国对赵国越是有利,城上兵士低头不语。
“生有何忧,死有何惧,韩童不才,愿以七尺之躯报国恩!”
赵括无奈,换做别人面对强大攻势早就开关而降,不想韩童性子如此刚烈,若是能够收服此人最好不过,统领齐国之地田单最是合适,以田单昔日在齐国威望必然可以最大限度减少齐国百姓心中对赵国恨意,想要对抗燕国大军尚缺一员猛将,沐尘、白英等人绝对不能动用,每一个都是一把利剑,唯有用得恰到才能发挥最大杀伤力。
“进攻临门关!”
软骨头最是容易,面对强势立刻跪地求饶,至少可以保住性命,这种人同样信不过,骨头一软心中情义、信念同样不值一提,真正的悍将必然是如同韩童这种生死无惧之人。
赵国大军发动,双方陷入苦战,一轮攻势接着一轮,赵军攻城阵营指挥妥当,后方阵营快速调配,一波攻势退下立刻发动,最大限度减少关口上方守军调集守城物资时间。
战事一直延续,赵国大军吃饱喝足只等下达命令立刻攻城,如此可是苦了守军,人数上劣势尽显,赵军攻势不停,守军无法得到片刻歇息,寻了一个空档将饭团直接塞进嘴里用力嚼上几下直接咽下。
“赵军攻来了。”
下方黑压压一片,弓弩阵营位列一侧时刻准备给予城上守军发动致命一击,盾牌营、长矛冲杀阵营彼此配合,有了昨天教训韩童不敢有丝毫大意,赵军弓弩威力惊人,身后盾牌营时刻戒备,一旦对方发动立刻上前。
韩松位于关口一侧,手持利剑向下看去,刚刚退去赵军顺着梯子再次爬上,“等近了再动手,都给老子看准了砸。”
巨石失去威力韩松不免恼怒,怒气多半撒在兵士身上,道道长矛向上刺去,赵军人在下方接近关口手中长矛向上刺出,一旦有人探身查看直接被长矛刺中。
韩松指挥兵士冷不防几道长矛伸出吓了一跳,身子快速退后,终于看清一名赵军探出头来,韩松一声怒吼长剑刺出,身为将领本事必然不弱,长剑直接刺向对方咽喉,赵军兵士身子向下一缩,叮的一声剑尖击中头上盔甲,刚刚攻上赵军兵士身子不稳向下落去。
“砸!”
兵士上前,双手抱住石块用力向下砸去,惨叫声阵阵,木梯上赵国兵士不下十余人,巨石落下沿途几人遭受波及。
“好,就这么干,把吃奶的劲都使出去,就不信赵人是铜皮铁骨。”
面对巨石攻城赵军丝毫不顾,身形跃起再次攻上,一人双手持矛向下刺去,叮当,叮当,长矛击中盔甲,那人左手抓住顺势一拉,城上守军不备身形向下落去。
赵括人在马上看得清楚,攻势虽猛,怎奈一次可攻上关口数量人数太少,导致无法形成压制,同样不能为后续阵营登关赢得太多时间,这样下去只会徒增死伤。
“传令徐将军增派弓弩阵营,黑魔战队随时候命。”神射营加上黑魔战队,赵国大军之中最为精锐两支,两人快步跑出,二娃接到命令亲率弓弩营增援,如今做了将军总是不能再叫二娃,于是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徐福。
关口下方升起一片黑,黑色盔甲在阳光下显出妖冶光芒,手握长剑,腰间配备飞虎爪,关上守兵看见了立刻来报,“将军,快看。”
韩童顺着兵士所指方向看去,那是一股让人畏惧的黑,整个阵营纹丝不动,关口下方同样变成黑色,赵军攻势依然不停,韩童眉头紧皱,原本以为可以坚守超过十日,从眼前形式看最多两日。
“盾牌阵准备。”
关口下方赵国弓弩阵营准备妥当,人数足足增加一倍,韩童眉心处皱纹越来越深,关内等候增援兵力顺着石阶不停向上,一旦有人死伤立刻有人填补。
徐福率人来到近前,先前指挥之人快步来到近前,“属下见过徐将军!”
徐福点头,“情形如何?”
“箭矢数量充足,只等将军下令。”
“填满,让齐人好好见识一下神弩营的威力!”
命令下达,兵士纷纷从背后掏出箭矢,箭矢数量有限,兵士视如生命一般,左手按住右手快速将箭矢填入,连弩可一次性填入十支,扣动板件一次性打出两支,只要用力按下,箭槽里的箭矢快速进入,其中间隔极短。
第一百一十五回 争夺
临门关下,赵大举攻城,齐军守将韩童据关而守,双方从清晨一直激战到黄昏,石壁上插满箭矢,整个石壁同样被血染红,韩童指挥若定寸步不让,赵括看在眼里,想要攻下临门关唯有恩威并施,打定主意立刻下令,增派人手加强对临门关攻势。
“天亮之前夺下临门关!”
最后一丝阳光落下,鼓声猛然一震,聚集关下黑魔战队快速发动,脚下速度极快,犹如道道黑色旋风直奔临门关方向冲去。
“用我们的血守护这片土地!”
韩童手持利剑大喝一声,身后守城兵士纷纷挥动手中长矛盾牌,关口上方尽是尸体,已经无法分清是赵人还是同伴,韩童身经百战,关口下方聚集黑色阵营发出惊人气势,此举必然是一番苦战。
“射!”
黑衣剑手接近,关口上方防御剑手纷纷将手中箭矢对准黑影射下,利箭破空之声阵阵传出,斜着向下飞出,长剑舞动,黑色身影丝毫不受影响,手腕旋转长剑护住身体,脚尖一点向前跃起。
“好快的速度。”韩童看得清楚,不过瞬间冲过箭雨接近关口下方,这样的速度完全让人惊叹,或许这种惊叹从一开始便在心底出现,赵军身上箭矢难以攻破厚甲,突然出现在关口上方身影,还有可以连续发动攻势的弓弩阵营,所有一切完全是齐国战营无法做到。
“长矛阵!”
守军手持长矛冲出,凭借地势之利连刺带砸,关口下方,一人手臂落下,嗖嗖嗖,漫天箭矢向上飞去,韩童快速下令,“盾牌阵!”
手持长矛兵士向后退去,身子顺势蹲下,手持盾牌兵士快速将盾牌举起,平日经过训练,前方阵营手中盾牌向前,盾牌下方恰好与石墙边缘重合,第二阵营身子微曲封堵来自中间箭矢,后方阵营盾牌直接举过头顶,如此布置关口上方完全被盾牌包裹。
砰砰砰,箭矢纷纷击中盾牌,其中夹杂盾牌裂开发出声响,数支箭矢同时落下力道极大,盾牌虽然经过加固同样难以承受。
韩童被两人护住向下看去,关口下方赵军弓弩阵营依然保持进攻姿势,弩箭向上对准关口位置,有了上一次经验不敢轻易撤去防御。
“射!”
砰砰砰,又是一阵箭矢发出,徐福站在高处看得清楚,黑魔战队快速接近关口,若是此时齐国发动反击伤亡必然极大,“再射!”
第三道箭矢发出,韩童面如死灰,这样下去只能躲在盾牌里面根本无法顾及对方攻城阵营。
道道黑影跃上,速度极快,身形跃起手中长剑顺势向下劈出,“长矛阵!”
韩童看出赵军意图,顾不得太多一抖长剑直奔冲上关口黑衣剑手刺去,趁着对方躲避箭矢时机冲上关口黑衣剑手不下百人,长剑抖动瞬间击杀数人,盾牌阵向后退去,身后长矛阵快速冲出。
一人高声道:“韩将军,我家大王说了,只要将军肯降必然以礼相待!”
“笑话,韩童绝不屈服!”
韩童手持利剑攻出,那人长剑一抖,两柄剑相撞,论气力韩童占据优势,那人手臂一震顺势向后一收使了一个泄力招式,能够成为黑魔战队首领剑法必然不弱。
关口上方黑衣精锐奋力阻挡齐军攻势,攻城阵营纷纷冲上加入战团,攻上关口赵军越来越多,韩童看在眼里不免心急,若是能够击退这股攻势或许还可以多支持一段时间,既然临门关无法守住索性放弃,三弟还有这些兄弟至少不用跟着自己丧命。
韩童奋起神威越战越勇,对面黑衣剑手并不心急,长剑舞动墨子剑法之中守字诀系数发出,论剑术精妙韩童有所不急,靠的是过人气力还有战场上征战一往无前气势。
一声惨叫,身边亲兵直接被长剑透胸而过,血光四溅,黑衣剑手面色冷峻长剑收回再次攻出。
齐国关口下方阵营快速增兵,弓弩手快速向下,这样近身激战完全失去作用,负责防守盾牌兵尚且好些,盾牌护住身体向前推进。
黑影跃起长剑随之落下,盾牌直接裂开,齐国兵士整个人愣在那,额头处显出一道血痕,方才一剑劈开盾牌同时击中后面躲藏兵士。
赵军神勇,盾牌兵向后退去,韩童一剑迫开剑手攻势大吼一声,“胆敢退缩者斩!”
一队齐国兵士顺着石阶冲上,有了生力军关口局势瞬间扭转,冲上关口齐军手持长矛向前冲杀,黑衣剑手同样有所死伤,好在后面攻城阵营不停冲上。
“大王,冲上去了,是否发动总攻?”
沐尘手持阔剑两眼放光,赵括摇头,“只要韩童不放弃,今夜必然无法攻下关口!”
韩童双手持剑向前拼杀,身后补给阵营快速增援,关口上方齐军依然占据优势,赵军凭借的只是黑衣剑手惊人实力,人数上始终占据劣势。
“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
齐军大举反扑势头凶猛,关口上方相对狭窄,手持长矛兵士一起向前冲杀,黑衣精锐只得向后退去,长剑胜在灵活,只是长度无法与长矛相比,如今齐军结成阵势彼此靠在一起握紧长矛齐齐杀出根本无法攻破。
“将军,要不要?”
弓弩阵营首领快步上前,关口上方双方陷入厮杀,盾牌阵营同样失去作用,若是此时快速发动必然可以重创齐军甚至夺下关口,只是一点黑魔战队必然遭受牵连,水火无情,箭矢同样无情,没有人可以精确控制箭矢落下位置。
“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同伴,一定可以做到!”徐福抬头目光落向城墙上方,大王亲手调教的黑魔战队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跃!”
黑衣剑手退到关口边缘,绳索就在下方,还有木梯可以利用,想要全身而退对于这些人而言完全可以做到,一旦退走,所有努力完全化为泡影,想到下方大王期待目光,没有胆怯,脸上露出笑意,长剑向前一指。
齐国守军继续向前,目的明确凭借长矛阵迫使攻上关口赵军退出,一声令下,黑衣精锐再次展现出惊人之处,但见一人身子向下一弯,另外一人直接跃起双脚恰好落在那人手臂之上,借着对方向上之力高高跃起。
数十黑衣精锐跃向空中,身子向前,只要可以越过对方阵营进入对方后方,完全可以凭借手中利剑将对方阵营打乱。
“刺!”
韩童快速应对,兵士手中长矛纷纷向上刺去,黑衣精锐人在空中猛然下方升起长矛阵,手臂无法触及高度通过长矛完全可以做到。
惨叫声阵阵传出,有人直接被长矛刺中,黑衣剑手身上并无厚甲,“攻!”一声令下身前数十剑手纷纷攻出,身子向前一滚手中长剑顺势扫出,长剑扫中齐军双腿,惨叫声阵阵,双腿被剑锋齐齐划断。
黑衣精锐尽数杀出,防守阵营应对空中攻势之时同样命门大开,双手持矛向上身体前方完全暴露在黑衣剑手面前,如此良机如何能够失去,锋利长剑纷纷击中对手,齐军阵营为之一乱,几名黑衣剑手趁乱落向身后眼见同伴被对方击杀暴怒出剑。
“列阵!”
韩童试图再次结成阵势应对黑衣剑手,怎奈黑衣剑手身形灵活直接杀入,防守兵力瞬间被对方分割只得各自为战,单兵作战能力两方兵士相差太过悬殊,黑衣剑手长剑劈、扫、刺、戳,彼此间配合更是天衣无缝,距离接近长矛完全无法发挥优势,甚至成为累赘。
主将韩童怒吼一声挥剑迎上,阵型完全被对方打乱,只能先行稳住局势再行结阵杀敌,打定主意长剑连番攻出。
“擒贼先擒王!”
一人喊了一句,三道身影直取韩童,韩童丝毫不惧,长剑挡住一人,身子避开左腿顺势踢出。
“保护将军!”
身后亲兵眼见将军遇险快速涌上,韩童长剑挡住一人同时踢倒一人,刚要继续向前不想身子被亲兵拦住,“不要管我,击杀赵军夺回关口!”韩童左手用力一推再次冲出。
“将军!”
“着!”
一名黑衣人寻了一个空档右手快速打出一物,绳索抓在手里,飞虎爪上暗藏机关,韩童指挥兵士围杀黑衣剑手,猛然腿上传出痛楚,那人顺势一拉试图将韩童拉倒在地,只要将对方主将擒住阵营必乱,到时可一举攻下临门关,想到这里双手同时发力,韩童一咬牙左腿死死站住,嚓的一声裤子连同皮肉直接抓下,那人立足不稳整个人从上面摔下。
“大哥!”
韩松手持长剑与黑衣剑手缠斗眼见大哥受伤疾攻两剑舍弃对手直奔韩童所在位置奔来,亲兵将韩童护在中间,韩童身子退后,右腿踩在死去兵士尸体上,左腿负伤无法吃力整个人向后倒去,两名黑衣剑手试图攻上,亲兵死死护住。
韩童一屁股坐在地上,韩松冲到近前,看得清楚腿上被抓去一块肉,血瞬间将剩余裤腿打湿。
“三弟,小伤而已,不碍事。”
“是哪个伤了你,三弟亲手为大哥报仇。”
韩童冷哼一声,“扶我起来,男人除非死了,不然绝对不能倒下!”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将韩童架起,韩童握紧长剑,目光落向远处,火把光亮下映出赵括身影,关口下方尽是列阵待命赵国精锐,实力上的差距根本不是靠胆气可以弥补。
“再攻!”
鼓声再起韩童心底一凉,兵力损失太大后方增援兵力远远不足,“三弟,带人先走。”
“大哥,不要忘了你我兄弟曾经立下的誓言,今生兄弟无来世,即便是死也要跟着大哥一起!”
韩童苦笑,腿上传出阵阵痛楚,“好,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齐军增援阵营快速加入,顺着木梯爬上攻城阵营持续不断,双方城上展开争夺,鼓声阵阵,韩童负伤全无退意,指挥兵士连续冲击赵军所在位置,主将视死如归,身后兵士同样神勇,有人干脆丢掉长矛,身子接近凭借拳脚与赵军展开肉搏。
第一百一十七回 恶来
一夜激战始终无法攻下临门关,唯一的办法只有加强攻势,凭借赵军兵力区区临门关必然无法阻挡,若真如此韩童只有两条路,战死或者退回临淄,若是前者倒也令人可惜,若是后者只会在临淄城内增加一个更为可怕对手,仇恨的力量可以让人变得疯狂。
赵国阵营,几名将领向上观望着实捏了一把汗,赵王是整个赵国的魂,同样是赵国的希望,身边只带沐白二将,一旦齐军趁机发动后果不堪设想。
“进去多久?”一人面露焦急之色,不时抬头看着天边,升起一丝红晕,天就要亮了。
“一个时辰。”
“会不会有事?”
“不会,一定要相信大王。”
关门发出声响,“开了!”
随着声音落下缓缓打开,关口下方列阵赵军阵营纹丝不动,关门打开,一人喜道:“是白将军!”
白英从关口走出,几名军中·将领快步来到近前,“白将军,情形如何?”
“为何不见大王?”
白英笑道:“诸位放心,大王以恩义收服临门关守将,临门关已经归属赵国所有,奉王命大军依次入关,不得喧闹。”
赵括不忘加上最后一句,韩童虽归附,毕竟身为齐人,若是大军进入大肆喧闹面子上难免挂不住,失败者同样希望得到应有的尊重。
“太好了!”
众人面露喜色,能够兵不血刃拿下临门关最好不过,大军入城不再细表,一众将领齐聚,赵括帐下将领不下百人,百夫长、千夫长达数十人,完全凭借战功从兵士中提拔,韩童伤势经过处理并无大碍,带着众人赶奔临门关大帐商议战事。
韩童道:“大王,请!”
赵括迈步上前,大帐之中同样设有主位次位,赵括点头示意,众人落座,有兵士送来酒菜,“军中给养有限,还望大王还有诸位将军见谅!”
“征战沙场自是不比平时,能够吃饱肚子已经满足,想当年长平之战几十万大军无粮可用,饿着肚子还要和秦军打仗,当年的苦日子都可以熬过去,天下间再也没有不能下咽食物!”赵括说完抓起一块塞进嘴里连连赞叹。
营帐之中不少人经历当年一战不免心有感触,饿着肚子的滋味着实难受,抓在手里直接送进嘴里。
韩童看在眼里心里感激,端起酒杯,铁打的汉子眼圈微红,“韩童谢大王再造之恩,先干为敬!”
赵括一饮而尽哈哈大笑,“痛快,本王又得一猛将大事可成!”
“恭喜大王。”
赵括环视众人,能够进入大帐必然都是军中主要将领,“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本王自起兵之日大军所过无往不利靠的只有一个,道,为人之道在于信,为王之道在于民,民安则国兴,国兴则兵强,此举起兵并非灭齐,旨在一统天下让百姓远离战乱之苦。”
“大王,大王!”
赵括一番话下方众人眼神中流露出敬佩神情,一统天下多少人曾经的梦想即便是那些逝去的霸主同样无法做到,韩童同样忍不住挥舞手臂,不可否认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天下本是一家并无赵、齐之分,一切只是因为战乱,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赵括点头,众人停住,“客套话留着以后再说,现在开始商讨战略!心里有话敞开了说,不要有所忌讳,说错了不罚,说对了有赏。”
张良起身道:“沿途行来村镇大多烧毁,敢问韩将军,此次是否采取清野之法?”
韩童点头,“正如军师所言,钱枫败回立刻采取清关聚民之法,将村镇强行烧毁迫使百姓进入临淄城共同应对。”
“这个人卖主求荣良心坏透了,如今还要拉上百姓。”沐尘一脸愤恨顺势倒满一碗一仰脖直接喝下,赵括曾明令军中禁止饮酒,主将犯错双倍惩罚,这些日子可是憋坏了,恰好趁着机会多喝几碗。
白英道:“此法当是效仿大王当日应对四国联军之用,可惜不得法,强行烧毁民居得到的不是百姓拥护而是憎恨!”
张良道:“恰如大王所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平日行恶最终必有所报!”
韩童叹口气,“话虽如此,钱枫掌控齐国大权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临淄,只因一己私欲最终导致血流成河,韩童必然不想看到。”
必然是要据城坚守,大王是否已有破城之策?”
赵括摇头,“攻城死伤太大,若能避免最好不过。”
“大王恩义,钱枫既然有此打算必然不会轻易放弃,难免血流成河,战事拖得越久对临淄城内百姓伤害越大,还望大王痛下决心,一举攻破临淄!”张良起身说出自己想法。
“军师说的不错,最可恨的就是那个钱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里不敢出城一战。”
韩童道:“形势所逼,赵强而齐弱,围城而战,大王是否想过即墨方向援军?”
白英笑道:“大王用兵如神早已料到,此次进兵兵分两路,一路水路并进围攻临淄,一路大军攻占临淄与即墨两城之间要塞。”
韩童面带忧色,“此法虽好,只是想要做到必然不是那样容易!”
赵括哦了一声,从韩童神情中变化可以猜到雷猛大军进展必然不会太过顺利,“韩将军请讲!”
韩童道:“大王请看,临淄与即墨之间关塞名为月关,山势险峻远非临门关所能比,月关守将乃是一个异人!”
“异人?”
韩童笑道:“此人天生天养,从小与虎狼为伴力大无穷,残忍好杀,沿途劫掠无恶不作,不想被钱枫看中,非但没有问罪反而重金收买为自己所用,这人不仅好杀,同样喜欢奸淫,多半担心生事,所以命此人镇守相对偏僻之地,也便是月关要塞!”
“该杀!”
“若是沐尘遇到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恶人!”
“能够与野兽为伍而不被野兽吃掉也算是一个奇迹。”
韩童点头,“当初发生过什么无人知晓,只是听闻此人一声吼即便是猛兽见了同样畏惧不敢前,这件事越传越神。”
赵括淡然一笑,韩童口中所谓的异人不过是从小被人遗弃,机缘巧合下被野兽收留,这种几率必然是少数,也算是此人命大,从小见惯野兽为了生存相互厮杀,最终形成这样的个性丝毫不觉得稀奇,不论遇到怎样的对手雷猛等人必然可以应付。
夜色中,月关上方篝火通明,高高在上恰似天边升起一弯圆月,月关之名多半由此而来,一人生得样貌其丑无比,火光下映出一张脸,脸上布满疤痕,鼻子歪向一旁,肩宽臂长,一旁放着一根漆黑铁棒,正是月关守将,无名无姓根据自身特点取名恶来。
恶来撕下一大块肉直接塞进嘴里,顺势拿起一旁酒碗,嘴里发出呜呜声音,声音略显含糊,恶来从小与野兽为伍,后来被一名猎人收养,后来猎人病死一个人出山作恶,“兄弟们,喝。”
酒碗端起,一人道:“将军,相国大人命人传命镇守月关抵挡赵国大军。”
恶来放下酒碗哈哈大笑,笑声在夜色中令人发瘆,篝火旁众人丝毫不受影响,多半已经习惯,“赵人,不堪一击,若是敢来,直接打发了也好早点投胎。”
“以将军之能,赵人岂是将军对手。”一人趁机吹捧,恶来抓住一块吃相更是恐怖,完全不能用吃来形容,如同野兽般撕咬。
“赵先后灭韩、魏,如今大举进攻不可小视。”
恶来冷哼一声,“韩、魏之流不值一提,本将军倒是看看赵人如何过得月关!”
话音刚落,嗖嗖嗖,一阵密集箭矢从下方射来,惨叫声阵阵,篝火旁众人不备被击杀过半,恶来怒吼一声直接将架子上面烤得滚热野猪抓在手里轮开抵挡射来箭矢,一双眼睛夜色中犹如野兽般突然发亮,不过瞬间野猪变成箭猪。
“敌袭!”
“赵人攻上来了!”
雷猛率领大军进入齐境,一路行来倒也顺利,沿途不见百姓,关口处同样没有守军,接近月关,探子回报,月关上方发现齐军,雷猛亲自查看,月关高高在上地势险峻,一旦齐军事先有所准备想要攻下绝非易事,命令大军延缓行军派出两队精锐接近月光,趁着夜色发动夜袭。
恶来凶名远播治军相对松懈,月关下方并无暗哨,雷猛率人快速接近关口,月关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完全是一座石关,没有木梯单凭飞虎爪根本无法攻上,众人脚步放轻身形接近,猛然从石关上面传出一阵哄笑声。
“将军,上面有人,听着像是对方将领!”一人耳尖隐约听到上方恶来等人谈话。
雷猛手指放在嘴边,压低声音,“立刻准备弓弩,一股劲全给老子打上去!”
百人弓弩阵营快速分开,弩箭上膛,雷猛手臂一挥道道黑影直奔关口上方射去,守关兵士不备,漫天箭矢射来死伤无数,恶来一声怒吼将手中沾满箭矢野猪向下砸去,身子向后操起一旁铁棒,从小山林中生活动作远比普通人灵活。
“火把!”
下面漆黑一片根本无法看清,下方兵士手持火把快速奔上,雷猛用手一指,“二娃子,射那个人。”
二娃答应一声,从背后取下弯弓,凝神聚气拉了一个满弓直奔恶来射去,二娃猎手出身箭法极好,臂力同样惊人,即便有精锐弓弩在身同样带着弓箭,弓箭经过强化发出箭矢力道增加数倍。
砰的一声,恶来铁棒直接打中飞来箭矢,箭矢歪向一旁力道还在深深射入一旁石壁之中。
“立刻上马,杀出去。”
恶来气急败坏,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一转身迈开大步向下奔去,早已将钱枫交代忘在脑后,一队骑兵聚集,手中兵器各异,恶来练兵与别人不同,平日里专门与野兽打交道,论整体冲杀自是不如,若论单兵作战甚至不输赵兵。
第一百一十八回 血战
关口大开,恶来一马当先挥动铁棒率先杀出,身后骑兵随后而至,火把瞬间将关口下方点亮,“将军,在那!”
借着火把光亮看清,一队人马向后退去,雷猛率众接近月关打探虚实,能够悄无声息爬上关口最好不过,怎奈月关山势陡峭,飞虎爪长度无法攀登,索性发动一轮攻势快速退走。
战马嘶鸣声阵阵,“加快速度!”随行多是弓弩还有擅长攀爬兵士,大军尚在后方,一旦在这里被对方缠住难免吃亏,恶来哇呀呀怪叫,“冲上去,将这群可恶赵人给老子撕碎了。”
马蹄声阵阵,二娃身形停住,“雷将军带人先走,这里交给二娃!”
“雷猛从来不做逃兵,更加不会丢下自己兄弟,点火!”一声令下火把同样点亮,兵士快速聚集,火把凑在一起,下方赵军阵营看得清楚。
“是雷将军的信号!”
“冲上去!”
张和手提长矛提马上前,事先已有约定,一旦有事立刻以火把作为信号通知,火把点亮,负责冲杀阵营纷纷向上冲去,两侧骑兵率先发动,身后是精锐步兵还有负责攻城神弩营众人,恶来借着火把光亮看得清楚对方不过百余人,居然胆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越想越气身形接近铁棒轮圆。
两名骑兵直接被铁棒打飞,恶来攻势不停,双臂轮开嘴里哇哇怪叫,样貌丑陋夜色中犹如地狱而来的恶神。
“这人好生厉害!”
“雷猛前去会他!”
雷猛催马上前大枪一晃直取恶来胸口,恶来露出大黄牙,必然从雷猛一身盔甲看出对方身份不低,普通骑兵身上多是普通厚甲,将领身上盔甲相对精致,甲片之间连接更为细致。
“好,终于来个值得杀的!”恶来冷哼一声同样杀出。
“接枪!”
雷猛一声怒喝大枪攻出,恶来丝毫不惧,手臂抬起,动作极为随意,当的一声,铁棒磕中长枪,雷猛气力不弱,一咬牙双臂向下一按,恶来鼻子弓起,“开!”
随着恶来一声怒喝,雷猛手中枪快速向上,大枪由上而下已经占据先机,不想这人气力如此惊人。
恶来催马手中铁棒顺势横扫,上百斤大铁棒只要击中必死无疑,雷猛不敢大意,手中枪快速缩回,身子向后,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双手抓住铁枪横在身前。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雷猛手中铁枪险些脱手,眼见对方气力惊人不敢大意,抖枪迎上尽量避开对方铁棒,恶来攻出几招都被对方化解,两马错开上下打量雷猛,“小子,有两下子,报上名来,恶来棒下不死无名之鬼!”
“你家雷猛雷爷爷在此,丑鬼还不立刻下马跪拜!”
恶来听罢火冒三丈,平日最恨有人提及样貌,生得丑陋从小被人遗弃只能与野兽为伴,童年的经历令恶来养成嗜杀个性,一声怒啸再次冲上,双臂轮圆声势更猛,雷猛不敢硬接提马错开,借着空档出枪还击,耳边风声阵阵,一旦被铁棒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雷大哥,张和来也!”
张和率众冲上,从月关冲下骑兵攻击力极为强悍,借着战马优势来回冲杀,步兵阵营渐渐不敌,好在后面有弓弩助阵,躲在暗处突放冷箭。
一匹快马冲近,长矛顺势砸出,恶来丝毫不惧,铁棒之上力道已尽硬生生再次抡起,张和身子一震,虎口发痛手中长矛直接脱手。
恶来哈哈大笑,“赵国小贼,想过月关也要问过恶来手中铁棒才行。”
“要不要紧?”
张和摇头,“这厮好大的气力。”说完抽出腰间长剑,长矛已失只能以长剑对敌,两人一左一右来战眼前一脸凶相手持铁棒丑脸汉子。
厮杀声阵阵传出,月关守军纷纷杀出与攻上赵军交战,从深夜一直激战到天亮,雷猛气喘吁吁,手中大枪挥动速度同样变得缓慢,恶来一棒打出两人只得闪避,恶来抽空回头看去,赵国阵营接近关口,一旦关口被占月关危险连忙掉转马头。
“缠住他!”
雷猛怒吼一声,身后一队骑兵快速冲上,恶来奋起凶威接连击杀数人冲至近前,“退兵。”关门打开,恶来催马进入,赵军身后紧追,跑的慢的纷纷被杀,上方落下巨石只得退后。
“可恶的赵贼!”
恶来一脸怒气铁棒丢在地上,连番厮杀耗费不少气力,立刻命人准备酒肉,一人来到近前,“将军,赵军势大不可硬拼!”
恶来鼻子一哼,“难道缩在这里等着挨打不成,凭老子一根铁棒何人能挡我。”
身旁之人只得道:“将军神勇自是无人能敌,空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一旦冲杀不利被人困住难免吃亏!”
恶来点头,从小在深山长大最是清楚其中道理,面对狼群即便是猛兽同样不敢轻易靠近,“有些道理,是本将军一时冲动,传令下去死守月关,绝对不能让赵人接近一步!”
赵军营帐,雷猛整个人跟散了架子一样,双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打了这么多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对手!”
张和点头,“此人天生神力,军中唯有沐尘将军能够匹敌!”
雷猛道:“大王率领大军应该接近临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攻下月关。”
“末将愿往!”
一人快步走出,是一员年轻小将,升任千夫长没有多久,作战勇猛,另外一人快步走出,“末将愿身先士卒攻克月关。”
“好!只要上下一心必然可以攻下月关。”
喊杀声阵阵,恶来抓起肉块顺势将铁棒操起,一人快步接近,“将军,赵军开始攻关!”
“多运石头,给老子使劲了砸!”
月关两山之间建造,唯独不缺的就是石头,一声令下,下方兵士抱住石块顺着石阶向上跑去,恶来同样从一侧登上月关。
“赵贼,来吧,来多少死多少!”
漫天巨石落下,攻城阵营纷纷向下退去,“不准退,拿出赵人血性冲上去。”
两名将领一左一右指挥兵士攻击月关,上方巨石依然不停落下,借助山势声势惊人,攻城赵军试图躲避,怎奈数量实在太多,道道身影被巨石撞飞。
恶来哈哈大笑,“就这么点能耐,差得远了!”
“攻!”
两队兵士再次冲上,月光上方再次发出落石,张和笑道:“此人勇猛有余根本不懂战法,这样砸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上面存积石块必然用光。”
雷猛点头,“只是要损耗不少兵力,传令下去,分散进攻。”
命令下达,赵军攻势不停,只是相比前几次人数上略有减少,兵士彼此分开,恶来手持铁棒站在月关中间,“砸,给老子往死里砸。”
天近正午,阳光直射而下,月关下方遍布赵国旗帜,令旗挥下两队阵营再次杀出,阵营为之一空,后方阵营快速补充。
“砸!”
恶来一脸凶相看着下方接近关口赵军,一人快速上前,“将军,关上石头已经不足!”
“什么!”恶来眼睛瞪大那人连忙退后,平日里见惯恶来凶态,“命人快速搬运,哪个敢偷懒直接砍了。”
那人答应一声快步跑下连连催促下方负责搬运兵士,脚步顿时加快许多,月关陡峭从下方搬运同样困难,恶来手臂一挥,“等等再砸不迟。”
关口攻势一停,下方攻城阵营快速接近顺着木梯向上攀爬,恶来心里有气,双臂持棒奔着木梯砸去,攻城木梯经过加固极为坚固,一棒下去愣是没有砸断,恶来气得哇哇怪叫,铁棒连番挥出,咔嚓,厚木打造木梯终于无法承受如此疯狂举动根根碎裂。
恶来哈哈大笑,“不堪一击!”
木梯损坏,下方兵士只得向后退去,雷猛用手一指,“二娃,多派弓弩上去,一定不要让那个怪人毁坏攻城梯!”
二娃答应一声,手臂一挥数十神射营兵士快速向前,恶来快步来到另外一处恰好一名兵士手中长矛向上刺出,铁棒横扫连人带矛同时落下。
“看老子把你们都砸碎。”恶来凶性大发铁棒再起举起,二娃弯弓搭箭快速射出,箭矢破空,恶来一惊,落下铁棒硬生生抬起,叮的一声,箭矢击中铁棒。
“暗箭伤人,无耻!”
二娃冷笑,这人好生奇怪,战场之上只要能够击杀对手便是最好的方式,箭矢不停落在月关上方,恶来只得退后,目光落在一块巨型大石上面,漆黑铁棒丢在一旁身子弯下,巨石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抬起,恶来怒吼一声直接举过头顶,接近关口对准木梯位置向下砸下。
向上攀爬兵士顿时一黑,巨石完全将上方光亮遮挡,忍不住抬头看去,双眼睁大,巨石直奔头顶砸来,这样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咔嚓,咔嚓,巨石击中骨头撞碎发出声响,木梯同样受到波及。
“痛快,这个痛快,多运些大个的上来。”
雷猛等人看在眼里暗暗吃惊,这人力气太大,最为关键的是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气力,“真是个怪胎!”
张和道:“倒也不稀奇,齐境多山,山中多猛兽,其中不乏气力惊人猛士,秦人勇猛好战多半于此!”
第一百一十九回 血战到底
月关血战一刻不停,恶来大口喘着粗气,连番厮杀体力严重透支,手中铁棒同样变得沉重不堪顺势丢在一旁,赵军攻势退去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怒吼声同样弱了许多,“守住,敢有人上来老子活剥了你们。”
赵国大军攻势日夜不停,激战足足三天,月关下方尸体堆积如山,地上沙石完全染成红色,只有攻下月关,大军方能进入进而控制临淄城与即墨城之间通路。
“雷大哥,这样拼下去不是办法,兵士死伤太多。”张和看在眼里已经无法记清发动多少次攻势,一次冲杀能够活下来不过几人。
雷猛叹口气,“没有办法,负责探路兵士已经回来,两侧都是悬崖峭壁,想要绕过月关根本无法做到!”
张和点头,“如此只有血战一途!绝对不能影响大王伐齐大计。”
“即便拼了性命同样在所不惜。”
雷猛几个跃步跳上高处,经过休整体力完全恢复,目光纷纷投来,雷猛环视下方高声喝道:“为何而战?”
话音落下阵营之中传出雷鸣般呼喊声,“为赵国,为大王。”
“血战到底,攻克月关!”
赵军阵营士气大振,两队阵营快速上前,两人垂头丧气来到近前,人打光了,始终没有攻上月关不免懊恼,来到近前,“请将军责罚!”
“你们已经尽力,下去歇息。”两人答应一声向后营走出,雷猛率兵十万,能够参与攻城不过万余精锐,其他阵营原地歇息养足精力随时调换。
一声令下,新加入阵营快速向前,赵军轮番攻击兵士精力充沛,守军情形完全不同,主将恶来体力惊人连日镇守关口同样疲惫不堪,尤其到了夜里,时刻担心赵军大举进攻,恶来下了死令营中兵士随时待命,喊杀声阵阵传出,没有人清楚赵军何时攻上月关,最令恶来气恼的反而是逃兵。
战事加紧,军营之中陆续出现兵士逃离,恶来气恼斩杀负责寻营头目派遣亲兵布置外围,一旦发现有人逃离立刻击杀,暴力血腥下依然无法改变事实,兵士逃离只增不减。
赵军顺着木梯攻上,关口守军寸步不让,双方关口处展开厮杀,齐军占据地势,赵军胜在气势,下方弓弩寻找机会不停对城上守军造成致命伤害。
天色渐晚,恶来饿得厉害,喊了一声,兵士早已一旁等候,生怕慢了惹主将不快,轻了一顿痛打,弄不好还要丢了小命。
“将军!”
“肉怎么还没来,想要饿死我不成!”恶来喜欢吃肉,一顿没有肉都不行,饭量同样惊人,那人忙道:“属下这就去催。”
兵士一路小跑下去,迎面恰好见到手里拎着木盒前来送饭兵士,“快点,将军等得急了!”送饭兵士听罢面露惊恐之色,“机灵这点,应该没事!”
“好!”
迈开大步向上跑去,恶来身子坐起,远远闻到肉的香味,黍米食来最是无用,粗糙难以下咽,一泡屎拉得一个干净,唯有肉,吃在嘴里透出香气,浑身上下涌动一股热流有使不完的力气。
“将军,肉来了!”
兵士三步并两步,多半是太过心急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摔去,手中木盒同样掉在地上,盒盖开了,大块肉掉在地上。
“将军恕罪。”
那人趴在地上恰好看到吓得赶紧双腿跪在恶来面前,恶来鼻子哼了一声,“废物!”一脚踢出整个人向后飞出,身子撞在石墙上,抽搐几下嘴角眼角露出血迹眼见不行。
“好好的肉就这么糟蹋了,留着何用!”说完伸手从地上捡起肉块怕掉上面尘土塞进嘴里,方才送信兵士整个人愣在那,死了,方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只怪遇到这个人。
“看什么看,丢下去,这样的废物看着碍眼!”
兵士只得上前,两人合力将死去兵士尸体向下丢去,恶来打了一个饱嗝,赵军攻势一缓,看上一眼面露得意之色,打了一个哈气,赵军不过如此,索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再和赵贼厮杀不迟,唤来两名将领,“守住了,要是有一个赵军冲上来,后果自己清楚。”
两人连连称是,“将军放心,末将知道如何做。”
恶来点头,拎起铁棒向下走去,一人低声骂了一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
“算了,要是被将军听见小心丢了性命。”
那人咬牙切齿,“这种日子早就够了,只恨不能为死去的弟弟报仇。”
书中暗表方才说话之人胞弟不小心得罪恶来硬是被活活打死,任凭几人如何求情都是无用,表面上依附心里早生嫉恨,不过是碍于恶来凶残权势。
“事情已经过去,大敌当前,还是一心应付赵军攻势为好,一旦出错你我二人难逃厄运!”那人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神情中多出几分无奈,跟在恶来周围每日如坐针毡睡不安眠。
“徐大哥可有想过一旦赵军攻入月关,到时候如何应对?”
“退回即墨,赵军大举功法必然是要攻打临淄,即墨与临淄交相呼应可相互驰援。”
那人冷笑,“难道忘了关口下的赵国大军不成,从这里进兵必然不是为了临淄,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要攻下月关进而控制青石峡谷一带,进而威胁即墨。”
“分兵而制!赵括果真好手段。”
“齐国可有能力抗衡赵国?”
另外一人摇头,“赵国能够先后灭掉韩、魏,战力、国力远非齐能比,能与赵争锋者唯有秦国。”
“不错,既然如此何必在这里与赵国硬拼,在这里丢掉性命必然不值。”
“你是要?”
那人点头,“你我兄弟一场,有福同享,跟着恶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关降赵。”
“这。”
“别再犹豫了。”喊杀声再次接近,赵军攻势不停,道道箭矢射来,两人快速退后,向下看去,赵国阵营望不到边际,几座阵营快速轮转,再看看自己这边兵士疲惫不堪,两者之间根本无法相比。
“就这样出去必然不受重视,索性送赵括一个大礼!”
“大礼?”
那人点头,用手比划一下,另外一人会意,“这件事太过冒险,一旦做不成反受其害。”
“恶来好酒,营中正好有几坛好酒,待其睡熟之后调开亲兵,众人一拥而上必然可以将其擒住,到时打开关门迎赵军入关,你我兄弟立下大功必然得到奖赏。”
“这样!”那人面露犹豫之色,恶来力大不免心里发怵,另外一人冷哼一声,“若是徐大哥真的怕了倒也无妨,兄弟一个人干,大不了搭上一条性命,早好过被人活活打死。”
“好,干了,立刻准备。”
恶来回到营帐直接躺在那,时间不长鼾声如雷,猛然一股香气传来,恶来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两名兵士抬着酒经过,“站住!”
兵士听见声响连忙停住,恶来快步来到近前面露笑意,“这是从哪弄来的?”
“徐将军命我给将军送来解解乏。”
“好,这个人倒是讲究,立刻抬进来。”
恶来闻到酒香如同猫闻到鱼腥,撕开上面封泥大口大口喝下,“好酒,痛快,痛快!”时间不长尽数喝下,身子一阵摇晃倒在那再次睡去。
天色黑了下来,一人来到近前小声说了几句,负责恶来防卫兵士快速离开,那人手臂一挥,一队亲兵快速接近,用手一指正是恶来所住营帐,众人放轻脚步来到近前,里面鼾声如雷,恶来困倦加上饮酒之故睡得正香,完全不知危险已经临近。
营帐拉开,兵士快速涌入,绳索直接套住恶来双臂双腿,两侧各有两人用力一拉,恶来睡得正香猛然身子一紧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几道身影。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恶来惊醒,手脚被人捆住用力挣扎,嘴里怒吼连连,“堵住他的嘴,快。”一人快速上前拿起一旁衣物塞进恶来嘴里。
“呜呜呜!”
恶来奋力挣扎,怎奈先机已失,一身气力无法施展,抓住绳索两侧尽是气力过人壮汉,任凭恶来如何折腾始终无法挣脱,嘴被人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响,一双眼睛瞪着眼前两人。
“恶来,你这个杀人如麻的畜生,活该有此报。”
恶来嘴里发出呜呜呜声响,双腿用力眼睛瞪圆,如果可以挣脱必然生撕了这两个叛徒。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立刻打开关门放赵军入城。”
“好,这里交给你,一切小心。”
“放心,只要能够杀死这个畜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一切都是值得!”
一人快步而出,交代一番,亲兵快速将恶来营帐围住,带着一队人马赶奔关口,负责关门将领乃是恶来心腹,两人臭味相投做了不少坏事。
众人身形接近,门口处那人上前,“徐将军不在关上防守为何来到这里?”
“赵军攻势太急,将军下令换防由将军率队抵挡赵军!”
那人听罢面露得意之色,“区区赵军有何惧哉,兄弟们操家伙给他们来个痛快。”一声令下聚集在关门处百余人向后退去。
“等等!”
那人似乎想到什么,“可有将军的调令?”
“军情紧急,将军的命令难道还有人敢假传不成!”
那人转过身来,如此倒也说得过去,迈步上前,那人使了一个眼色,兵士快步接近关门,关门十分结实,想要打开同样不易。
一队兵士接近,那人眉头一皱快步上前,“为何不见将军?”
“将军已经睡了。”
“睡了!你们不护着将军怎么来到这里?”
“徐将军命我等前来援助关口,说是将军的命令。”
“又是他!”
那人面露疑惑之色,猛然转身,恰好看到兵士向下猛拉绳索,绳索拉下关门自动打开,顿时清楚大吼一声,“老子让你给骗了,拿命来!”说完抽出长剑直奔关口冲去。
第一百二十回 告捷
齐国内部生乱,究其根源在于恶来的凶残,兵将敬畏不是出于恩义,完全是恐惧,平日对待兵士太过凶残,令人心生畏惧,生怕厄运降临在自己身上,兵士纷纷逃离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与人为善不失为保身之法。
守门将领有所察觉,转身看去终于弄清,这是要打开关口大门放赵军入关,怒吼一声直奔对方劈来。
“快。”
那人连连催促抽出长剑率众迎上,关门处喊杀声四起,关门处一乱,关口上方防守同样受到影响,兵力原本略有不足,为了对付恶来将自己亲从调走,赵军趁机攻上,关口上方陷入混战。
“攻上去了!”雷猛看在眼里面露喜色,月关一战极为惨烈,数十次攻势彻底被对方击溃,损失兵力接近五千。
“有情况!”
张和用手一指,雷猛顺着手指方向看去,正是关门位置,裂开一道缝隙,缝隙快速向外扩大,“有意思,关门自己开了!”
关门必然不会自己打开,关门处厮杀正酣,原守门将领连续劈出几剑无法取胜气得怒骂连连,多半是叛徒、无耻这类的话,那人只守不攻,只要守住对方攻势打开城门一切已经足够。
“擂鼓出击!”
关门越开越大,这必然不是一个玩笑,这样难得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两侧骑兵阵营第一时间发动,战马四蹄扬开速度极快,步兵阵营同样不慢。
一人从关口冲出高声喊道:“赵军快快入城,我家将军已将城门控制!”话音落下,下方骑兵阵营已经接近,手持利剑冲入关口,关口处厮杀正酣,一人身形跃开,眼见赵军冲入不敢恋战直奔后营而去。
“闪开,放赵军入关!”眼前齐军快速左右一分,赵国骑兵向前,眼前一片开阔,这种地形最适合骑兵冲杀,相比而言进攻坚城作用极为有限。
赵国大军陆续进入,雷猛、张和催马上前,骑兵集结只等主将一声令下,一人用手一指,“这二位便是我家将军。”
那人快速上前,“见过二位将军,恶来凶残成性我兄弟二人已经将其擒住,只等将军发落。”
雷猛点头,“将军大义,今日破关之功必然亲禀大王。”来不及客套,关口处还有不少齐国兵马,骑兵快速向前,步兵同样从关口涌入,关门失守,关口上方阵营为之一乱,步兵顺着石阶登上里应外合,关口守军只得放弃。
“去后营看看。”
那人前面带路,一行人赶奔后营,喊杀声阵阵传出,后营同样乱作一团,打开关门齐将面色一变,“快,必然是有人要救出那个恶贼,迟了就麻烦了。”
恶来双手铁棒异常厉害,一旦脱身想要将其擒杀必然很难,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睚眦必报,难免他日遭遇,那人脸色一变根本不敢去想。
众人连连催动战马,速度极快,人在马上看得清楚,齐国营帐之中两队阵营厮杀正凶,其中一人正是方才逃走之人,挥舞长剑接连击杀两人,城门被夺眼见不敌立刻逃走,担心主将有事于是带上恶来亲兵赶回后营,试图从对方手中夺回被擒主将。
恶来听见喊杀声拼命挣扎,面露凶相两侧兵士无不畏惧,一旦被这个魔头逃出必然报复,几人合力死死按住。
“将军莫怕,我来救你!”
那人高声呼喊,营帐外围提前布置人马,人数虽然有限只要死守营帐入口对方便无法冲入救人,手中长矛不停攻向对方,论实力亲兵完全占优,守护营帐兵士凭的就是心底一口气。
“恶贼,休要逞凶!”
一声高喝,雷猛等人催马赶到,兵士为之一喜,骑兵快速发动,左右并进将众人围在当中。
“娘的,杀出去。”
那人双眼通红,眼见赵军围住拨马向外冲杀,这个时候完全顾不得平日情义保命要紧,自己平日做的事落到这些人手里根本没有活路。
“不能让那个恶贼跑了!”
“跑不了!”
两匹快马快速接近,雷猛、张和一左一右冲近,那人长剑劈出试图冲出,一枪一矛同时击中,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赵国大军杀入月关彻底占据,雷猛命人把守关口,唤来几名将领交代一番,几人连连点头,“将军放心,若是有人敢生事绝对不会放过。”
“去吧,遇事谨慎而行!”
大帐打开,兵士扭住恶来走出,恶来怒目而视,趁着兵士不备一头撞去,那人惨叫一声倒向一旁,好个恶来,顺势双腿踢出接连踢倒几人,怎奈双手被人绑住,不然必然抢下兵器杀出重围。
雷猛身形跃起,一拳恰好击中恶来胸口,恶来倒也了得硬生生挺住,身形接近身子猛然一转,手臂划向一旁张和利剑,张和警觉,这是要借助自己手中剑弄断绳索,这恶贼也真是胆大,一旦稍有偏差一双手彻底废了。
张和身形向后退去,四道身影齐齐攻出恶来再次被人制服,打斗中口中之物掉落,恶来破空大骂,“没种的家伙,是男人就打开绳子,老子活劈了你!”
“跪下!”
一声怒喝,恶来冷哼一声头扭向一旁,雷猛摆手,“算了,恶有恶报,今日结果只怪你平日杀戮太多,砍了!”
“雷猛,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名黑衣剑手快步上前手起剑落斗大人头落在地上,眼睛暴睁让人心生畏惧,处决恶来,站在一旁两人长出一口气,总算杀了这个魔头,月关维稳雷猛派出人手打探消息暂且不提。
单表齐都临淄,消息传出临门关守将韩童归降赵国,赵国大军不日兵临城下,钱枫冷笑,“韩童,本相早看出你有反骨,只怪当日心存善念没有杀你!”
“相国大人,秦国一直没有出兵迹象,如何应对才好!”
钱枫冷哼一声,“放心,秦国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做大,这样对秦国没有任何好处,今日不出兵不代表明日不出兵,临淄城高墙厚,本相倒要看看赵括有什么本事!”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考虑在内!”
“讲!”
“粮食,临淄城内粮食至多维持半年,一旦赵军围困超过半年所有人都要饿着肚子。”
钱枫手捋胡须,这件事极为棘手,百姓的粮食大多征集,“即墨的秋粮应该就快下来了!唯有指望恶来守住月关,至少挺到秋粮收了以后,到时天寒地冻,打不死赵人也要冻死赵人。”齐国地处北端,四季分明,到了寒冬白雪皑皑,富人大多穿上裘衣守着火盆,穷人日子不免难过,经常有人冻死街头。
“恶将军骁勇无敌必然无事,一切尽是相国用人之能!”
钱枫哈哈大笑,“有人暗地里诋毁本相不懂知人善用,想想真是好笑,若是没有本相齐国从中操持齐国早已被人所灭,如何会有今日这数十万大军。”
那人连连恭维,一阵脚步声传来,钱枫抬头,一人快步入内,躬身跪拜,“相国,急报!”
“拿来!”
钱枫快速打开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一旁亲信眉头一皱,从大人神情已经可以判断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出去吧,本相要静一下!”
“大人,保重身体。”
两人离开,钱枫叹口气缓缓坐下,探子送来急报,上面写的清楚,赵国大军越过月关直逼临淄与即墨城相连峡谷,月光如何失守暂且无法探明,其中一点恶来将军已经被赵人所杀。
钱枫一个人静静坐在那,眼睛发直,一名下人手里端着饭食迈步进入,钱枫完全不知,那人不敢打扰轻轻放下快速退出,时间慢慢过去,上面飘出白气渐渐散去,钱枫依然坐在一动不动。
夜色将整个临淄城完全笼罩,多半是受到战事影响,百姓大多早早睡去,即便平日喧闹的后街同样变得惨淡,一名女子探出头来,看着空空街道连连叹气,没了生意不仅失去依靠同样寂寞。
整个房间变得昏暗,钱枫发出一声冷笑,“并非钱枫无能,齐国积弱多年,军无良将,国无精兵,赵括,钱枫之能绝不在你之下,只是没有你幸运罢了!”
失败者必然不愿承认自己无能,总是试图从其他方面找出失败的原因,必然身世、境遇、背·景、机遇,只是不要忘记,成功只会眷恋那些有准备同样懂得自省的人。
赵括大军出临门关直奔临淄城,有了韩童指引可以省去不少弯路,探子回报接近临淄城,赵括下令大军驻扎,一队骑兵从阵营奔出一直向北而去。
上百条战船依次向前,彼此保持距离,前方十余小船开道,两侧是主攻中型战船,中间才是赵水军绝对王牌巨型战船,绝不亚于现在的航空母舰,上面布有大量强劲弓弩,船舱内饮水、干粮齐备,能否一举攻克临淄水军至关重要。
“将军,按照行军图指示,绕过这里应该就可以接近临淄!”
“严加戒备。”
两侧战船向内收拢,前方战船放缓速度,一面要避开沿途礁石,一面应对随时可能发生情形,天色渐晚不敢大意,战船水面排开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长话短说,水军进展顺利,临淄城在望,战船水岸结阵,任何船只休想进入临淄城,消息依次传回,中军大帐,赵括看罢书信站起身形,“雷猛、张和二人已经占据要道,水军同样控制沿途水域,临淄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恭喜大王。”
一旁韩童面露尴尬之色,始终是齐人,即便赵王礼遇有加始终无法去掉背叛的帽子,一旦大军围困临淄城百姓必然深受其害。
“韩将军!”
韩童连忙起身,“大王。”
赵括道:“临淄城内可有韩将军旧部?”
韩童道:“有几人与韩童私下关系甚好。”
赵括点头,“如此最好,若能兵不血刃攻下临淄最好不过,众将听令!”
众人起身,“沐尘率兵三万守东城门,白英率兵三万守西城门,其余众将随本王守南门,兵发临淄!”
第一百二十一回 临淄
齐都临淄
相国府内乱成一团,赵国大军兵围临淄,消息传来水路同样封堵,如此整个临淄城外围完全被赵国大军控制,钱枫酒醉未醒,整个相国府顿时没了主心骨,几人聚在厅堂急得来回踱步。
“相国大人醒了没有?”
“还没!”
“紧要关头,大人他却!”那人说完忍不住叹口气坐回原位。
一人道:“也要体谅大人才行,没有人能够体会大人的难处。”
“说的也是,不管如何总要想个法子才行,一旦赵国大军攻城又当如何?”
“长史放心,城门守军阵营齐整,每一处不下十万人,赵军根本攻不进来。”
“老夫还是放心不下。”
钱枫房内鼾声如雷,平日跟在身边下人连连摇头,“那一晚大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坐在那,第二天天亮以后去看了一眼还坐在那,什么也没说,只是要酒,不想醉成这个样子。”
“去做事吧。”
一名女子站在门口忍不住向内看了一眼,女子身份可怜,原本是将军府上的一个丫环,最后赐给钱枫,原本以为命运多难,不想钱枫对她倒是有情有义,如今有了名分有了骨肉,两人之间同样生出难舍的情分。
家人答应一声快步离开,女子透过缝隙向内观望脸上露出笑意,自从回到临淄整日为了国事奔波难得睡个好觉,“大人,无论如何始终会跟在大人身边。”
几名剑手走出,来到一处僻静处,四下无人,一人道:“赵人这次真的打来了,这里怕是要呆不下去了。”
黑脸剑手道:“如今大军围城又能去哪!还不入留在这,至少有酒有肉。”
“就为了那点好处,一旦战事不利我们这些人必然要被送上城墙,弄不好可是要丢了性命。”说话之人生得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不停四下打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另外一人道:“相国大人对我们不薄,这个时候离开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身形魁梧剑手冷笑道:“当时只是入府做士人,他给我们好处,我们同样替他做了事,如此最是公平,不仅是我们,早有人离开相府。”
黑脸剑手道:“索性混入百姓之中,赵军必然不会对百姓动手。”
“就这么离开?”尖嘴猴腮之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余三人会意,这是要弄些好处,离开相府处处都要花销。
黑脸剑手道:“有什么路子?”
一脸奸相之人笑道:“前些日子曾经亲眼见过相府库房里的宝贝,多得让你数不清。”此人原本就是一个贼,不想遇到一个正主险些被人抓住,最后入府做了剑手。
“宝贝,那还等什么,今晚立刻行动!”
“好!”
钱枫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力招来的剑手要打自己主意,几人不过是市井之徒,投靠钱枫同样是为了混些好处,真正的剑手必然不会轻易被金钱所左右。
几道身影离开,暗处闪出一人,面色阴冷手持利剑,正是前些时日进入相府剑客,剑术极高得到钱枫赏识。
入夜,四道身影出现直奔后院库房而去,库房前火把通明,四名剑手守在门前,脚步声响起,黑暗中显出几道身影。
“谁?”
“是我!”
火把举起终于看清,身为剑手彼此十分熟悉,一人举起左手剑柄,“库房重地,几位想必懂得规矩。”
为首魁梧剑手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是夜里睡不着四处转转,正好有好玩意要不要一起瞧瞧。”
“好玩意?”
一人来了兴趣,平日里喜欢赌上几把,身形上前,一人手臂伸出拦住去路,“相爷大人交代过不准任何人接近,同样不准接近任何人。”
那人犹如酒鬼勾出酒虫,“都是自己人何必整天更防贼是的,快拿出来!”
身形魁梧剑手手伸向腰间掏出一物,手腕抖动发出哗啦哗啦响声,有些类似后来的骰子又有区别,那人眼睛睁大,“怎么玩法!”
“简单。”说完身子向下,哗啦声同样停住,那人忍不住蹲下来想要看个究竟,那人左手一扬,借着对方探身查看机会右手顺势抬起正好抓中那人咽喉要害手指猛然发力,那人身子左右扭动。
“老三!”
一人喊了一句,身子依然左右扭动始终不见声响,三人身形快速接近,心思完全放在被对方制住人身上,另外三人趁机接近,三道身影同时攻出,火把落地,手中匕首纷纷击中对方要害。
“你们,对得起相爷!”
为首之人发出一阵冷笑,“只有你们这些迂腐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齐国大势已去何必跟着倒霉。”
“去。”
一脸奸相男子身形跃起接近门锁,掏出一物,身为贼上墙开锁都是看家本事,咔的一声青铜锁打开。
“成了!”脸上露出笑意,其中带着几分得意,说完双手向后一拉,一声惨叫,两条手臂直接从身体分开,几人俱是一惊,一道身影站在门内,手持利剑上面带有血痕,
“是你!”
“没有人可以动相爷的东西。”一人一剑站在门口,话语透出冰冷,此人剑术极高虽入府不久名声已经不小,俨然成为相府第一剑手。
“何必护着这个人,里面的东西分你一份,不,分你一半,怎么样?”面对威胁,索性以利益来打动对方。
“听着似乎很划算。”
黑脸剑手上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惨嚎同伴长剑直接击中,那人眼睛睁大,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死法。
“里面的宝贝绝对够我们这辈子逍遥快活,赵军就要攻进来了,临淄城同样呆不下去,索性分了宝贝各奔前程。”
“好!”
黑衣剑手说了一声好身子向前,三人面露喜色,虽然死了一个同伴至少自己还活着,剑光闪动,拔剑、杀人、收剑,剑光划过三人咽喉。
“杀的好!”
黑暗中走出一人正是钱枫,面色阴冷看着倒在地上死去四人,黑衣剑手退后一步,“大人。”
钱枫身形接近,三人俱是咽喉中剑,方才躲在暗处看得清楚,黑衣剑手假意答应迈出一步恰好处于最佳位置,突然出手瞬间击杀三人。
“本相生平最恨这种人。”钱枫冷哼一声,面对三人背叛不免恼火,如今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早已忘记当年就是靠着这种手段逼走田单进而坐上相国之位。
黑衣剑手面色阴冷,“敢对大人不敬,只有死路一条。”
钱枫点头面露赞许之色,一把只能当做摆设的古剑收服一个可以信赖的好手,这场买卖只赚不赔,“你我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一起去喝一杯。”
“饮酒伤身同样对剑术不易,所以从不饮酒!”
钱枫道:“也好,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尽管提,本相必然不会亏待自己人。”
“有了它已经足够。”
黑衣剑手目光落在手中长剑之上,钱枫所赠宝剑,从接触那一刻起两个人之间快速建立联系,那种血肉融合的感觉手中剑仿佛有了生命,成为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本相终于清楚何为真正的剑客。”
钱枫原本同样是剑手出身,从小苦练剑法只想着有朝一日凭借本事改变命运,如今整日为国事所扰剑术同样减退不少,听到剑手所说不免感慨。
“大人,这里如何处置?”
地上尽是尸体,除了被黑衣剑手斩杀三人之外,守在库房门前四人同样被杀。
“是时候弄清楚谁对本相忠心,谁抱有异心。”
钱枫唤来相府亲兵将尸体抬到前院,火把点亮,住在前院士人不明所以纷纷起身观看,火把下看得清楚,三人咽喉处透出血痕,站在一旁的正是刚刚来到相府不久一脸冰冷的黑衣剑手。
钱枫咳嗽一声,“都看到了吧,这三个人想要对本相不利最终招致恶果,大敌当前,若是有人想要离开本相绝不阻拦。”说完手臂一挥,兵士推着三辆大车来到近前,哗啦一声打开上面袋子尽是铁钱。
“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能拿多少便拿多少,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出了相府大门便不再是本相的人,生死自顾!”
钱枫府上士人之中有不少是在这里混吃混喝,眼见满地铁钱两眼放光,赵国大军围困临淄城,好日子怕是要混到头了,索性拿了好处再谋出路。
一人用手一推,旁边之人会意,两人上前,“感念相国知遇之恩,怎奈家有老母需要奉养正想与大人辞行。”
说白了就是想走,只是给自己找一个体面合适的理由罢了。
钱枫面带笑意,“本相已经有言在先绝不反悔,能拿走多少便是多少。”
“谢大人!”
两人上前,双手各拎出一大袋,分量必然不轻,好在平日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两人躬身打过招呼直奔府门而去,陆续有人走出钱枫始终面带笑意,真正能够用上的必然是那些不看重钱财真心愿意留下的人。
夜色中两道身影出现,顺着街道一直向前,一人笑道:“真是运气,有了这么多钱何必再看别人脸色。”
“相国大人这次倒是大方。”
“形势所逼,赵军就要打进来了,留着这些钱何用,索性分了,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兄台高见!”
两人有说有笑,双手握紧,猛然身子一震,整个人快速向上升起,眼睛睁大双手抓住咽喉处,时间慢慢过去身子一挺双方落下三道身影。
一人上前踢了一脚,“动了相爷的东西还想走,真是异想天开!”说完使了一个眼色,另外两人收好绳索拎起掉在地上钱袋,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临淄街道相同情形不停上演,钱枫一脸阴沉看着府上死士带回钱袋,随着最后三人进入所有带走钱袋尽数收回。
“相爷,属下不负使命。”
“做得好,这些钱归你们。”
“属下不敢。”钱枫爱财如命,离开相府士人下场所有人看在眼里,一旦拿了难免丢掉性命。
钱枫回头,“这些是奖赏,只要对本相忠心可以得到更多。”
“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