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夺城
书中暗表,赵括从投降魏将口中得知,边塞不过是虚设,真正起到作用的是一座险关,易守难攻,不利大军行进。
“险关!”
赵括听罢眉头一皱,一旁沐尘不以为然,“大王,沐尘愿打前阵,不管有多险,保证三天之内打下来。”
赵括摇头,“兵贵在奇,三天太久,未免再生变数,唯有以最快速度攻下关口。”
“最快要多快?”
“半日。”
沐尘一晃脑袋,“不行,绝对不行,半日根本打不下来。”
赵括目光落在一旁魏国兵士身上,脸上露出笑意,“用这个法子,半日足够!”
赵国精锐纷纷换上魏军服饰,目的就是诈开城门,沐尘、白英扮成亲兵跟随边塞将军进入关口,一来保护对方安全,二来出其不意擒住对方主将,一切安排妥当,于是便有了上文一幕。
沐尘死死扼住对方脖颈,那人试图挣脱,沐尘手臂发力,“给老子老实点。”时间慢慢过去,赵国大军冲入,里应外合,抵抗魏军纷纷被杀,眼见主将被俘,剩余兵士纷纷放弃抵抗。
“小子,知道你沐尘爷爷的厉害了吧!”
沐尘手臂松开,再看那人舌头伸出老长,眼睛突出,多半是太过用力直接勒死。
“将军真是神力。”
投降魏将连连称赞,心里一阵发毛,如果不是果断献城,命运和眼前这个人几乎一样,赵军之勇猛完全看在眼里,根本不是魏军所能抵挡。
赵括入城,占据关口,前方再无阻碍,兵贵在奇,立刻发兵,“雷猛、黑牛!”
两人快步闪出,“命你二人统兵两万进攻毕城。”
“末将领命!”
“张和、二娃统兵二万进攻邺城。”
“李牧统兵三万进攻少梁,其余众将中路并进直取大梁。”
大梁城魏国都城,三座主城与大梁遥相呼应,犹如三座屏障,赵括熟读兵法如何不知其中玄机,魏王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大梁,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大梁城彻底孤立,迫使对方屈服。
不战而胜方为上战,攻城之战死伤太多,最终要面对的必然是秦国大军,而非韩魏之流。
三路大军进发,雷猛、黑牛紧催战马,前方清一色骑兵,中路弓弩,后方步兵连同补给,只带三日干粮,攻城器械必不可少。
黑牛催马跟上,“将军,前面就是毕城,不如放缓速度,等大军还有器械跟上之后再行攻城不迟!”
雷猛点头,“也好,魏军此时必然蒙在鼓里做着美梦,今晚入夜之后立刻攻城。”
毕城
守将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美酒佳肴应有尽有,相比邺城、少梁,毕城虽小不失富庶,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女人多半是受到山水滋润长得格外水灵。
下方坐着两人,尽显醉态,怀里各自躺着一名女子,媚眼如丝,低声唤着将军,一声声,犹如透骨灵药让人酥麻。
一人端起酒杯,“恭喜将军得到大王封赏。”
主将心中得意,剿灭山贼有功,大王命人送来封赏,其中不乏酒肉,索性唤来副将行乐,自然不能少了女人,如此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小事一桩,不过数百山贼而已。”
另外一人道:“这些山贼占据已久,几次围剿都是不成,唯有将军来了之后一举平定,足显将军之能!”
主将听罢哈哈大笑,“喝酒。”
入夜,雷猛大军借着夜色掩饰慢慢接近,毕城防御相对松懈,必然是平日久无战事之故,加上主将疏忽,城墙之上不过数十兵士。
“先行占据城墙打开城门,黑牛,带着你的人登上城墙,若是对方反抗直接射杀。”
“好!”
雷猛手臂一挥,阵营之中闪出一队人马,一身黑衣,动作灵活,脚下放轻直奔城墙而去,雷猛等人看得真切,道道身影接近城墙,从怀里掏出飞虎爪,耳朵贴在城墙之上,判断城上兵士位置。
飞虎爪打出用力一拉,双腿发力,整个人直接跃起数丈,手脚并用,不过瞬间跃上城墙,一个翻身,藏在腰间匕首直接抽出,身子跃起瞬间查看周围形式,距离最近魏国兵士不过一步距离。
负责夜袭攻城队伍经过特训,动作极轻,懂得依靠身体减少落下时发出声响,身形跃起,身形一转,左手直接捂住对方嘴鼻,右手顺势一划。
城墙上方,情形几乎相同,守城兵士大多抱着长矛靠在城墙上打盹,面对危险丝毫不知。
一人打出手势,黑色影子快速向前,接近百余守兵快速清除,火把探出向下看去,城门处尚有一队人马,不下百人,火把晃动几下,阵营之中闪出一队步兵,快速接近城门,只等城门占据快速抢夺方便骑兵入城。
道道身影落下,猛然一阵说话声响起,人在空中手臂发力直接停住,确见两人拎着裤子,多半是尿急,所以起来方便。
只听一人道:“将军带了两个女人回来,嫩的都能捏出水来。”
“你小子捏过?”
“要是可以,莫说是水,连那个都给她捏出来。”说完用手比划一下。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快点尿,尿完了回去睡觉。”
一阵哗哗声传出,顺势抖两下,拉好裤子转身离开,人影远去,手臂一松迅速落下,屠杀在这一刻彻底开始。
锋利匕首直接命中要害,动作干净利索,声响传出,一人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手持利刃黑影扑来,啊的一声,喊声尚未发出,脖颈处一凉,整个人直接倒下。
“打开城门,快。”
几人快速上前,厚重城门之上横着三道门栓,可以最大限度加固城门,门栓卸下,众人合力,嘎吱,嘎吱声阵阵传出,夜里传出老远。
一人回头,“什么声音!”
旁边那人笑道:“哪来的声音,是不是你小子天天想着女人。”
“不对,应该是城门那,老子可是出了名的顺风耳。”
声音越来越大,那人仔细听去,“去看看。”两人趴在一棵树后看去,顿时神色一变,但见城门大开,一队队人马冲入,火把光亮下看得清楚,守卫兵士倒在地上,必然是被人杀死。
“有人要夺城!”
“敌袭,敌袭!”
两人扯开嗓子,魏军守卫大营,兵士早已进入梦乡,喊声起到作用极为有限,雷猛率领骑兵进入,手中火把纷纷点亮,马蹄声震动整个毕城。
邺城情形几乎相同,趁对方不备打开城门,大军杀入,邺城守军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主将试图抵挡,最终死于赵军之手,其余兵卒纷纷归降。
少梁城下,投石车纷纷发出,少梁距离都城大梁最近,守卫同样最为严密,这一点赵括同样有所考虑,少梁由最善战李牧攻取,兵力同样达到三万。
李牧抵挡少梁,探子回报,少梁城防守严密,想要夜袭入城根本无法做到,索性扎营,三更起鼓,趁着天光刚亮大举攻城。
赵军不要命往上冲,少梁防守倒也严密,怎奈兵力不足,赵军投石车不停砸来,城上守军纷纷被巨石砸中,以往投石车威力强悍准确度不足,赵国投石车经过改造可以最大限度瞄准之后发射。
“投!”
又是一轮巨石落在城墙之上,守军纷纷被巨石砸中,下方攻城赵军趁机发动攻势,几番阵营连番抢攻,少梁守将看在眼里,再打下去所有兵力都要赔上,最主要的是根本无法阻挡赵军。
“退。”
命令下达,守城魏军快速退走,面对赵军强大攻势早生退意,眼见同伴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心中惊恐可想而知。
第四十八回 告捷
魏国都城,魏王连惊带吓一病不起,魏然犹如热锅蚂蚁,少梁守将率领残兵退入大梁,赵国大军进攻消息方才知晓,魏国都城一片哗然,各国商队纷纷逃离,以免被战火波及,损失财物是小,个人性命是大,大梁城内百姓同样陷入恐慌之中。
魏然看着来人,“少梁失守?”
守将点头,“实在无法坚守,唯有保存兵力退入大梁。”
魏然点头,少梁守将乃是心腹爱将,这样做不失稳妥,少梁城墙高度还有防守能力相比大梁城要差上许多。
魏然快速拿出行军图,赵军攻克少梁,毕城,邺城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应该不会有事,从赵军行军路线来看,应该是孤注一掷想要攻取大梁,不由得冷笑一声,“赵括不过如此,只要可以守住大梁城,到时秦国援兵一到,毕城、邺城连同大梁,四路人马形成合围之势,赵军必败无疑。”
守将忙道:“大人高见。”
“报!”
一声高喊,一人快步跑入,“大人,大事不好,探子来报,毕城、邺城一夜之间尽数被赵军占据。”
“什么!”
魏然听罢整个人愣住,方才的得意完全被失落所取代,不过一天时间,边塞,险关,加上大梁外围三座城池完全被赵军占据,如此速度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无论赵军战力如何惊人,始终是人不是神魔。
如果可以宁愿是一场梦。
魏然呆立当场,少梁守将低声道:“大人,大人。”
“完了,都完了。”
“大人是魏国的主心骨,城池失守,赵军两日之内必然进兵大梁,大人,拿个主意才行。”
魏然叹口气,“还是先见过大王为好。”
王城后院,魏王躺在那,额头上放着一块布卷,嘴里哼哼着,一旁站着几名内侍,魏然迈步进入,使了一个眼色,几人连忙退出。
“水,水!”
魏然听得清楚,来到桌前,青铜杯内倒满水端到近前,魏王睁开眼睛,“怎么是你!”接过铜杯慢慢喝下,原本干涩喉咙随着水进入变得舒畅。
魏然忙道:“听闻大王身体不适,所以过来看看。”
魏王叹口气,“都是被那魏无忌给吓的,本王生平最怕见血,偏偏弄了一个人头丢过来,现在只要眼睛一闭上,满脑子都是,赵国那边有没有动静。”
魏然默不作声,魏王嗯了一声看着魏然,“怎么不说话?”
魏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魏王一愣,但见魏然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王,魏然无能,赵军一日之间连克三城,如今距离都城不过两日行程!”
“再说一遍。”魏王伸出手指,铜杯掉在地上,翻滚几下。
魏然跪在那只得说道:“探子来报,赵军突然犯境,进兵速度太快,分兵三路,一路取毕城,一路取邺城,一路攻少梁,守军不备,被赵军所图,三城失守,如今距离都城不过两日行程。”
“三座城,一天时间。”
魏然叹口气,“赵军战力太强,加上事先没有准备,一切都是魏然之过,请大王责罚。”
魏王挣扎着试图坐起,魏然连忙上前搀扶,多半起的太猛,一口气呛到发出一阵剧烈咳嗽,魏然连忙轻轻捶打,不可否认,魏王对魏然器重自有其道理,相比正直不阿的信陵君,魏然办事所采用的方式更加容易被人所接受。
“扶我起来。”
“大王,还是修养身体要紧。”
魏王手臂一甩,“魏国眼看都要没了,寡人还哪有心思躺在这。”
魏王从床榻之上坐起,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稳,魏然弯着身子始终不离左右,魏王看上一眼连连叹气,魏王如何不知,论统兵之能,魏然始终无法与信陵君相比,当日若非信陵君统兵击败秦军,魏国如何能有这些年安稳日子,只可惜物是人非,信陵君早已心归赵国,不肯再为魏国出力。
魏王抓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向外就走,魏然忙道:“大王,这是要去往何处?”
“信陵君!”
大牢内,信陵君席地而坐,从被迫离开魏国那一天起生死早已看淡,若非遇到赵括,一生志愿必然无法实现,此次入魏生死参半,只是一点可以肯定,大王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一点必然可以肯定。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几天下来除了送饭时间几乎没有人进入,信陵君身份特殊,如今身为赵国相国,昔日旧部有心前来探望大多避嫌选择放弃,以免被魏然之流诋毁自毁前程。
一阵咳嗽声传来,多半是无法忍受大牢内发霉气味,魏王再次发出剧烈咳嗽,魏然连忙道:“大王,不如将信陵君带出大牢,这种地方大王如何来得。”
“如何来不得!如此也是为了表示寡人诚意。”
魏然无奈只得跟在后面,距离接近,幽暗光亮下透过木头缝隙看得清楚,信陵君坐在地上双眼紧闭,论相貌两人有几分相似,看在眼里想起年少之时种种不仅感慨。
魏王叹口气,“信陵君,寡人来看你来了。”
“阶下之囚,如何敢劳烦大王亲临。”
魏王看在眼里连连摇头,必然是对当日发生之事心生怨恨,“看在同是魏人血脉的份上帮本王一次。”
信陵君冷笑,“当日本君已经说得清楚,若结盟,魏国无事,想要依靠秦国,魏国必亡。”信陵君态度坚决,丝毫不念旧情,魏王面露杀机,“魏国城破之日,同样是你身死之时。”
信陵君哈哈大笑,“死有何惧哉!”
“你!”魏王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毁灭,如今只剩下死守一途。
魏然低声道:“大王,信陵君杀不得,赵括放言,若是敢动信陵君当尽诛魏人。”
“好吧!”
魏王转身,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信陵君坐在那,从始至终一直紧闭双眼,对于无法看到希望的魏国必然已经死心。
单表赵括一行人,统帅大军直奔大梁,沿途百姓纷纷躲避,赵军纪律严明,对百姓丝毫不犯,遇到无粮可用村落留下粮食,大军离开,百姓心中感激,只要能够吃饱饭,至于是赵还是魏并不重要。
消息传来,三路大军告捷,按照命令留下兵力驻守,其余兵马快速向大梁方向聚集,赵括意图十分明确,在各国做出反应之前攻下魏国。
其中最为关键便是秦国,一旦秦国得到消息,必然不想看到赵国吞并魏国趁机增强实力,进而威胁秦国。
如何处理其中利害关系同样关系一场战役胜负。
魏王回到正殿,想到被赵国攻占城池,还有接下来大梁城遭遇不免长吁短叹,痛骂魏无忌无情,一旁内侍吓得不敢言语,生怕惹怒大王。
魏然道:“大王,不必担心,当日秦军大举进攻邯郸,三年之久无法攻下,大梁城防守之力相比邯郸有过之而无不及,赵军此举兴兵,必然急于攻城,只要能够拖住赵军,待援兵一到里应外合,大梁之围可解,丢失城池同样可以收回。”
魏王听罢连连点头,“如今唯有如此,发布告示,大梁青壮不分身份立刻入营准备参战!”
告示发布,大梁城内哭喊声阵阵,兵士纷纷闯入百姓家中,但凡是男子除了老弱之外系数抓走,遇到抵抗者一番痛打,家中粮食还有值钱物品纷纷抢走,面对魏军如此行径,百姓有苦难言。
一名老者捶胸顿足,只能眼看自己唯一孙儿被人抓走,“老天,开开眼,惩治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第四十九回 民心
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当为立国之本。
魏然征集新军,准备效仿赵国,据城力守,一块块巨石搬上城墙,以巨石威力阻挡赵军攻势最是适合。
魏然一一检验,城门打开,一队骑兵绝尘而去,秦国援军能否出现关乎大梁是否可以守住,先前派出前去送信骑兵始终没有音信传回,魏然只得再次派人求援。
大梁城内,聚集青壮接近万人,其中多是强行抓来,想到自此与家人分离,想到魏国兵士当时所做下罪恶,恨得牙根直咬。
“铁胆,你也被抓来了。”
“没跑出去,妈的,后天就是和甜妞入洞房日子,真他娘晦气。”
“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难说,还是捎个口信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得了。”
“放屁,铁胆的女人哪个敢动。”
呼喝声阵阵传出,一队骑兵慢慢进入,盔甲明亮手持长矛,为首之人正是魏然,鼓声随之而起,兵器相击,演练场上顿时多出几分杀伐之意。
魏然挥手,鼓声停住,一人上前,魏然翻身从马上下来,将领躬身道:“大人,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大人发号施令。”
魏然点头,“辛苦。”说完顺着台阶慢慢登上高台,人在高处,耳边是战旗被风吹动发出声响,道道目光投来,魏然高声道:“大魏国的儿郎们,赵国大举犯境,占我城池,辱大魏之威,身为男儿自当为国效力,虽死犹荣。”
战鼓声声,下方众人多半是被杀伐之气渲染,挥舞拳头誓死一战,魏然看在眼里连连点头,加上少梁城退入大梁士兵,大梁城兵力接近四万,凭借高城足以拖延赵军。
魏、秦边境,死尸遍地,这里必然经历一场苦战,其中多是魏军身影,同样夹杂身着黑色服饰手持长剑之人。
夕阳下,几人面色冷峻看着眼前一切,手中长剑缓缓收回,一人叹口气道:“大哥,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毕竟魏国是弱者,赵国反而是强者,如此助强欺弱,岂不是有悖墨者精神。”
前文有过交代,魏军连续派遣几队人马前来秦国求援,接近秦军边境之时被人击杀,这些身着黑衣手持利剑之人便是当日赵括麦丘之地拉拢墨家高手,经过十年苦练,训练出数千精锐,因战力惊人身着黑衣,又称黑魔战队。
为首之人摇头,“还记得当初为何死都不怕,确是最终归顺赵国?”
旁边之人道:“希望!”
那人点头,“不错,锄强扶弱虽为墨者之本,只是又得到什么,弱者始终无法自强,最终还是要被人所灭,想要彻底改变局势,只能靠一个人。”
“赵括,赵国的王!”
赵国大军围困大梁,魏王由人护着登上城墙,放眼看去,整个大梁城彻底被赵军阵营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赵军兵马来回奔行,虽未攻城,一股莫名压力让人感到一阵阵眩晕,长矛林立,战马嘶鸣,没有人清楚战事何时发动,更加没有人清楚魏国能否挺下去。
魏王身形一晃,魏然连忙扶住,“大王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太过操劳,这里就交给魏然处理。”
“也好,将库存打开,多发粮食,吃饱了肚子才能打仗,记住,任何人不得私自克扣,否则定斩不饶。”
魏王离开,一人上前道:“大人,是否打开粮仓?”
魏然摇头,“大王不懂,难道你还不懂,粮仓所存粮食有限,若是此时打开,后期无粮可用,所有人都要挨饿,按照规定去办。”
赵国中军大帐,一众将领齐聚,赵括面前放着大梁周围地形图,还有大梁城布防,大梁城身为魏国都城,恰如魏然所讲,城高墙厚,一时之间恐难以攻克。
“诸位将军,可有破城之法?”
众人沉默不语,李牧乃军中·将领之首,身兼攻城大任,站起身形,“大王,李牧以为大梁城高墙厚,若是采取硬攻之法死伤太大,可以水攻之法。”
“讲。”
李牧接着道:“大梁上方有一高渠,修建之目的是为了保证魏国饮水还有灌溉之用,大王可派一队精锐占据,然后引水入大梁,如此大梁可破。”
赵括点头,行军图上画的清楚,大梁地处相对较低,大梁上方修建一高渠,修建之初应该是为了截断水域避免影响都城运营,“水淹大梁,大梁百姓必然身受其害,此举伐魏不想有太多死伤。”
一旁张良站起身形,“若是强行攻城,死伤必然更多,这一点想必君上必然可以理解。”
“引水入大梁需几日?”
“最多七日!”
“七日,虽然极力阻挡消息进入秦国,此时必然已经知晓,此战成败不在魏,在于秦,李牧率兵三万,雷猛、张和各率一万兵马跟随,伏兵于此,若秦发兵阻敌为主,不可硬拼。”
“李牧领命!”
夜色降临,赵军阵营外围,巡营兵士彼此穿插,未免魏军夜袭事先做足准备,大梁城内一片死静。
新军营房,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人道:“打听清楚,信陵君奉命入魏商谈结盟一事,最终被大王扣留,赵王因此兴兵,一天之内除了大梁之外所有城池尽是被夺。”说完忍不住叹口气。
“想想也是,当初跟着秦国去打赵国,十万大军,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损兵折将,听人说,赵括不是凡儿,是上天派来的神灵。”
“别瞎说,如果真是神灵,何必兴兵这么麻烦,随便吹一口气,大梁城也就没了。”
“即便不是神,也是有神灵庇护,不然四国联军如何攻不下一个赵国。”
“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自己,大梁城能守多久,一旦魏国亡了,咱们这些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不信赵人会杀光我们,不过是换了一个大王而已,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魏王不过是昏庸一点,贪图玩乐,对百姓倒也可以,只怪魏然这些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打着大王旗号横征暴敛,民心已失,大梁城根本无法与邯郸相比。
一队人马从后营闪出,直奔行军图上所指高渠位置,但见一处高地之上修建一座堤坝,堤坝上端高出大梁城不下数百丈,一旦沟渠打通,整个大梁城变成一片汪洋。
赵括策马而上,仔细查看,唯有两侧修建堤坝,一直延伸到大梁城下,如此方能保证水的威力,同样保证攻入大梁以后将水直接截断。
“立刻动手,从这里两侧修建堤坝。”
三天过去,赵军始终没有动静,魏然眉头皱起站在城上向下观望,赵军大营丝毫没有动静,“这倒是奇了。”
一人笑道:“必然是畏惧大人之威,不敢攻城。”
魏然摇头,“那赵括用兵完全不按章法,若是直接攻城反而不让人担心,眼前的平静必然是暴风雨袭来的前奏,前往秦国探子回来没有?”
那人摇头,“一点音信都没有,按照常理在赵军围困大梁之前应该可以赶到咸阳,难道是路上出了事。”
魏然长出一口气,事情变得蹊跷,“管不了那么多,秦国探子遍布天下,赵军发兵消息必然已经知晓,只要守住大梁就好,督促新军加紧练习,多加一分力量便多出一分保证。”
“大人放心。”
赵国兵士不停忙碌,搬来石头,以沙土掩埋,高渠下方修起两道堤坝,从高处一直向下延伸,中间形成一条通道,通道直接连通大梁城城墙,借助上方高渠水流冲击力一举击溃城墙。
第五十回 利益
“这能行吗?不用攻城,用水就能打下来?”
“大王说行一定行,别磨磨蹭蹭,快干活。”
那人答应一声,奋力将一块巨石深深嵌入沙土之中,经过几日努力,堤坝渐渐成形,远远看去,犹如两条丝带从高处垂下。
秦都咸阳,一匹快马飞奔而入,吕不韦战败回秦,秦国上下为之轰动,白起身死,损失兵马数万,最终无法攻下邯郸,纷纷上书弹劾吕不韦。
秦王不由得为之头疼,自己能有今日吕不韦当为首功,这些年更是尽心尽力为秦办事,所有人看得清楚,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何能将责任推到一人身上。
白起的死令秦王心痛,命人厚葬,白起为秦征伐四方,立下军功无数,最主要的是,连番败绩,秦军昔日威慑渐渐消失,随着白起身死消息传出,赵军有如神魔一般被无限夸大。
吕不韦称病不出,身为商人最是清楚,这个时候最合适的法子就是避而不见,只等秦国乱成一团,到时方能显示自己作用。
吕不韦再次证明自己眼光,秦国大小事宜原本都是吕不韦掌控,如今称病不出,顿时无所适从,吕不韦亲信同样从中作梗,没有吕不韦点头,在秦国想要办成一件事变得越加困难。
“粮食筹集如何?”
“兵器是否完备?”
“战死兵士抚恤可有发放?”
一连串疑问,几名秦国重臣面色阴沉,所有事完全搁置,咸阳运转完全失灵,“大王,唯有请出吕大人才行。”
秦王看着几人,“当日战败一事!”
一人忙道:“事情已经过去,即便武安君同样不敌,吕大人能够全身而退也算是大功一件。”
秦王点头,“既然如此,寡人便亲自走一趟。”
吕不韦闲来无事,手持笔墨写了一个“静”字,写罢仔细端详,静者查也,安守一方坐等时机,恰如此时自己。
一人快步入内,脚下速度极快,来到近前站稳身形,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吕不韦手下第一剑手管中邪,为人阴险,剑术不弱,当日突下杀手,以白烟迷住白起双眼,进而将其杀死。
“大王来了。”
吕不韦抬头,“终于来了。”说完手腕一翻,手中竹笔激射而出,深深陷入一旁门板之中,这份腕力管中邪同样自叹不如。
管中邪有本事,同样有野心,有本事的人大多有野心,没有野心的人大多平庸,野心同样是一把双刃剑,掌权者绝对不想看到下属太多暴漏自己的野心,没有野心的人同样无法得到重用。
管中邪依附吕不韦,一是为了权势,二是畏惧,眼前这个男人令人无法看穿他的实力。
“罪臣吕不韦见过大王。”
吕不韦快行几步跪在地上,秦王弯身搀扶,“先生,言重了,寡人一直忙于公务,今日前来是要恭喜先生。”
吕不韦故作疑惑,“何喜之有!”
秦王道:“先生为秦尽心尽力,邯郸一战让先生受委屈,寡人心里清楚,今拜先生为相,统领秦国大小事宜。”
“吕不韦必然肝脑涂地以报大王圣恩!”
吕不韦一出,咸阳城大小事宜迎刃而解。
“相国,相国!”
喊声传来,吕不韦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喊声心中不快,眼睛睁开,一人快步入内,心有怒气脸上丝毫没有体现,如此同样是吕不韦过人之处。
“什么事?”
“赵国攻魏,如今已经打到大梁城下。”
“什么时候的事?”
“十日前!”
吕不韦一拍桌案,“魏王如此托大,真是糊涂至极!”
一人身形站起,“大人,此番赵国大举兴兵,大有报复之意,燕国探子传回消息,赵、燕之间先行达成盟约,进而兴兵伐魏,应该是有所预谋。”
“燕国,跳梁小丑,不足为虑,能与秦抗争者唯有赵,赵若灭魏,进而威胁韩国,如此整个长平险地尽归赵国所有,以后做起事来难免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行,绝对不能让赵括得逞。”
“大人是要出兵救魏。”
吕不韦哈哈大笑,“并非救魏,而是灭魏。”
“灭魏?末将不懂,如此岂不是让赵国白白得利。”
吕不韦摇头,“魏王必然全力一战,赵国想要攻下大梁必然付出代价,大可趁机发兵,退赵灭魏,魏国此时如同一块肥肉,未免被人抢去最好的法子就是放进自己嘴里。”
“大人高见,只是此次出兵不知统兵之人为何人?”
吕不韦手捋胡须,秦国不乏将领,只是论军功战阵无人能出白起左右,如今白起已死,昔日白起势力纷纷归属吕不韦,吕不韦彻底掌控秦国大权,完成从一个商人到掌权者身份转变。
一个人的**永远无法消失,吕不韦同样如此。
吕不韦面色阴沉,一军之将极为重要,甚至可以左右大局,只怪自己当日太过心急,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一个难题摆在自己面前,何人可以信任,不仅要对自己忠心,同样要懂战,善战。
“把王翦叫来!”
秦军营房,一人舞动大枪虎虎生风,但见枪影重重难分真假,一人接近看在眼里,操起一旁长矛抖身形跃入,长矛刺出,那人丝毫不惧,手中长枪一晃,一矛一枪撞在一起。
“好枪法!”
两道身影瞬间分开,长枪收回,“刚到兴头上怎么不打了。”
那人面带笑意,“王将军少年英雄,又岂是我所能比,方才不过是看着过瘾手痒罢了。”
“管大人前来必然不只是为了这番吹捧之词。”
管中邪笑道:“什么事也瞒不了少将军,既然如此唯有实话实说,相国大人有请。”
王翦听罢眼珠一转,“相国大人,管大哥是相国身前红人,必然清楚是为了何事?”
管中邪低声道:“应该是与赵国兴兵有关。”
“赵国!赵括!”王翦眼睛一亮,大枪顺势抛出,准确无误立在一旁兵器架上,不容分说向外就走。
管中邪面色一沉,白起已死,理应自己统兵,不想大人宁可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早晚有一天必然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王翦力大枪猛,得知白起死讯不免悲痛,发誓亲手杀死赵括为白起报仇,其中隐情吕不韦必然不会讲,如今听到赵国顿时来了精神。
“相国,王翦来也!”
王翦身形魁梧嗓门洪亮,出身名门,年纪虽轻,在秦国地位丝毫不低,吕不韦站起身形快步出迎,“贵客入门,贵客入门。”
王翦迈步进入,躬身施礼,“王翦见过相国大人。”
吕不韦轻拍王翦肩膀,“几年不见长大了,如此少年英雄看着招人喜欢,娘蓉时常也念着,没事多过来走走,时间长了难免生疏了。”
王翦道:“那是自然,娘蓉妹妹可在府上?”
吕不韦叹口气,“这个丫头野得很,不知跑到哪疯去了,是时候找个男人好好管管!”说完看着王翦面露笑意,一旁管中邪目光中透出阴狠,想要真正得到吕不韦重视,最简单的方式便是得到他的宝贝女儿。
“大人,还是说正事要紧。”王翦似乎并不感兴趣,管中邪一颗心暂时放下,一旦有机会要立刻动手才行。
吕不韦点头,“赵国兴兵伐魏,秦、魏签有盟约,今魏国危在旦夕理应出兵相助,怎奈军中尚未可统兵之人。”
王翦哈哈大笑,“这有何难,王翦愿带兵出征。”
“少将军若肯自是最好,若能说动王将军同行,此战必胜!”
“小事一桩,包在王翦身上,战事要紧,恕不打扰!”
第五十一回 阻敌
王陵、王翦率领大军出咸阳赶奔魏境,王翦初次出战不免兴奋,手提大枪连连催动战马来回奔行,王陵看在眼里,眼神中尽是慈爱,岁月不饶人,不服老真的不行,身上盔甲手中长矛,第一次感到如此沉重,以后必然是年轻人的天下。
王翦勒住战马,“痛快,真是痛快,天高地阔,纵马扬枪,尽斩敌人头颅。”
王陵面色一沉,“翦儿,不许胡闹,此次出兵与赵争锋,其中凶险远非你所能想象,相国大人有过交代,此次出征一切大小事宜由为父做主。”
王翦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翦儿听命就是,只是一点必须答应。”
“讲!”
王翦道:“与赵一战,孩儿当为先锋,早闻赵括本事过人,手下勇将不少,此次正好会一会这些人,看看究竟谁高谁低。”
“看情形,以后自然少不了扬名的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王翦眼睛一瞪,“不行,孩儿生平最敬佩武安君,不想被赵括所杀,这个仇一定要报。”
王陵叹口气,想到武安君之死,心中同样悲痛,两人一起征战沙场多年,虽有政见不合之事,有事甚至嫉妒白起之能,如今眼见白起命丧邯郸心中一阵阵发痛。
“仇要报,同样需要时机,赵括这个人不简单,击退四国联军足以说明一切,此举目的在于魏。”
“孩儿清楚。”
王翦催马上前,王陵手捋胡须看着爱子背影,始终还是年轻,身为将领不经过战争洗礼,必然无法成长,战场是最好的兵法,天下间根本没有可以绝对胜利的方法。
魏国边境密林
几道黑影快速消失,时间不长出现在密林之中,“上??将军,发现秦军。”
“来的好,准备迎敌!”
李牧率兵五万阻挡秦国方向援兵,大军驻扎足足等了几日始终不见秦军身影,几万大军隐藏密林之中,丝毫没有任何声音。
两道身影左右一分,雷猛、张和率兵一万分列左右,李牧三万大军正面迎敌,雷猛、张和都是一等一好手,勇猛过人,加上李牧,所部属兵力尽是赵国精锐,恰如前文所言,能否取下大梁城,秦军动向极为关键。
一旦秦军增援,必然是一番苦战,有李牧亲自坐镇可保不败。
秦军接近密林,左右是山,山间密林,如此正是设伏最佳之处,王陵看在眼里手臂一挥,“停!”
命令下达,中军停住,王翦不明所以催马而回,“父亲,怎么不走了?”
王陵道:“天色已晚,今晚就在这里安营,待明日天亮之后赶往大梁。”
王翦笑道:“如今时日还早,战事紧急,如何能够耽误,孩儿愿带兵一万先行救援。”
“不行,此处密林太深,赵军难免在此伏兵,轻易冒进,一旦中伏,如何是好。”
王翦用手一指,“不过是一段树林罢了,赵军都在围困大梁,如何会在这里伏兵,谨慎是好,太过谨慎反而是胆小。”
王陵人在马上放眼看去,几只野鹿不停啃食地上草叶,这种东西最是警觉,难道真是自己太过小心不成,相国大人交代,一定要在赵国攻下大梁城之前赶到。
“好吧,列阵向前。”
王翦催马上前,野鹿听见声响快速跑开,不时回头看上一眼闯入树林不速之客,秦军阵营进入,猛然,密林之中射出一阵密集箭雨,秦军虽有准备依然被箭矢击中,惨叫声阵阵,王翦一晃大枪,几只射来箭矢拨开。
“有埋伏!翦儿,不可轻敌!”
王翦一抖手中大枪,“赵军在那边,追!”
王翦率领一队骑兵直接冲入,战马速度惊人,跃上高处,哪里还有赵人身影,下方传出阵阵厮杀声,“回去。”
赵军阵营纷纷杀出,雷猛、张和一左一右奋力冲杀,李牧亲率大军中路突击,王陵经验丰富,面对赵军伏兵丝毫不惧,摆开阵势,左右向外一分,中路压住阵脚,任凭赵军攻势再猛,始终无法向前一步。
“哪里走!”
王翦从上方冲下看得清楚,赵军阵营之中一人手持长矛有些本事,催马冲下,张和率队杀出,接连击杀数人,猛然身侧一声怒喝,“看枪!”
张和连忙身子一缩,一柄大枪贴着头顶刺过,手中长矛顺势一扫,王翦丝毫不惧,眼见对方长矛扫来,枪柄顺势向下,枪柄架住长矛,张和双臂发力,王翦丝毫不让,枪柄向下一按,张和身形一晃,险些直接被人从马上直接按下去。
“好大的劲!”
张和收矛,两马错开,掉转马头终于看清,不过是一员年轻小将,背宽体长,手持大枪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
“秦将王翦。”
“赵将张和!”
“喝!”
王翦催马上前,双手持枪,接连攻出三枪,论气力张和无法与王翦相比,论招式同样不如,唯一占据优势便是经验,眼见对方力大枪猛,不敢硬接,虚晃几招向外就走。
“哪里跑。”
王翦提枪身后就追,张和所去方向正是雷猛所在位置,这人枪法了得,唯有合二人之力方有胜算,战场之上,顾不得道义,胜者为王。
张和打定主意连连催马,雷猛境遇几乎相同,一番冲杀,秦军稳住阵脚,双方战事陷入胶着,猛然抬头,恰好看到张和向着自己方向奔来,身后跟着一人并不认得,从身上盔甲判断应该是秦人。
“老张莫怕,雷猛来也!”
雷猛跃马扬枪,憋足力气直奔王翦冲去,王翦看得清楚,对面冲出一黑脸大汉,手持大枪,顿时来了精神,两人接近,两柄枪遭遇,雷猛哎呦一声,双臂一阵酥麻,心中暗道,这小子好大的劲。
王翦面不改色,手中大枪招式一变直刺雷猛咽喉,雷猛先机已失,不想对方年纪不大枪法如此之妙,挡住对方一枪,王翦枪柄一晃,手腕发力,趁着雷猛力气尚未恢复之机再次出枪,一旁张和看在眼里,催马迎上,长矛挡住,王翦以一敌二稳占上风。
老将军王陵担心爱子有事,派遣副将率领一队精锐赶去增援,副将看在眼里,高声道:“少将军,将军有令,立刻退回。”
王翦奋起神威,猛然发力,长枪映出光芒,雷猛、张和同时出手,一枪一矛同时崩开,王翦顺势横扫,两道身影向后躲避,枪尖几乎贴着两人胸口划过。
身后赵军一拥而上,王翦收枪,“算你们命大。”说完掉转马头向后奔去,雷猛眉头一皱,“这人好生厉害,你我联手险些吃了大亏。”
张和点头道:“下次遇到一定要小心才行。”
中路阵营,李牧率兵冲击,但见李牧盔甲明亮,年纪同样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年轻能够得到赵王赏识成为众将之首,必然有过人之处。
王陵以稳著称,赵军伏兵尽起,快速收拢阵营,步兵压住阵脚,长矛林立,盾牌纷纷祭出,赵国骑兵丝毫无法占到好处。
王翦退回主阵,王陵面带怒色,“不知敌情,轻易冒进,乃兵家大忌,你可知错!”
王翦笑道:“若不能击败此人,大军必然无法通行,王翦前来会你。”
王翦拍马而出,李牧抖剑相迎,两人枪来剑往战在一处,两军阵营纷纷叫好助威,但见两名少年英雄各施本领,一剑刺来,王翦向上一磕,李牧不愿硬碰,手腕一挑,剑走轻灵,一剑直削王翦咽喉。
阵阵惊呼发出,王陵暗暗捏了一把汗,王翦早有准备,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第五十二回 水淹大梁
探马来报,秦国大军接近,上??将军李牧率兵拦截,双方陷入苦战,战国时代两支战力最强阵营遭遇,赵军占据地利,秦军胜在勇猛,尤其是王翦,力大枪猛,李牧亲自出战,双方大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秦国何时出了这样一员猛将!”
探子躬身施礼,“回大王,此人姓王名翦,乃王陵之子,天生神力,勇猛过人!”
“王翦,原来是他!”
“大王认得?”
赵括淡然一笑,“堤坝修建如何?”
“刚刚建好,只等大王下令。”
赵括点头,“未免生变,立刻动手,水淹大梁!”
命令下达,兵士纷纷登上高渠,赵军阵营向后退去,以免被大水波及,魏然站在城上不明所以,“退兵!”说完忍不住乐出声来,“难道真是怕了?或者是秦国援军到了!”
高渠上方,左右数十人,绳索盘在闸门之上,众人合力,手臂之上青筋绷起,水产生巨大压力迫使闸门极难打开,其中涉及堪称精妙。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水从高处直直落下,犹如一条奔涌怒龙,沿途过处纷纷荡平,巨大石块不停翻滚,最后消失不见。
若无堤坝,水势变宽,威力必然有所减弱,水花四溅,天地之间一道白色相连,由远及近,轰鸣声不停,直奔大梁城墙冲去。
城墙上魏军张大嘴巴,怒龙直接撞向城墙,城墙一阵晃动,巨大冲击力相互击撞,坚固城墙裂开,城上守军纷纷从城墙跌落,落入水中,几个瞬间消失不见。
“可惜!”
沐尘急得一拍脑袋,刚才的气势,原本以为必然可以直接将城墙击溃,不想只是裂开一道缝隙。
“不急,滴水石穿,何况是如此汹涌之水。”
第二道水浪瞬间攻至,威势相比第一次弱上许多,即便如此依然不能小视,魏然被人从地上扶起,砰的一声,第二道水浪击中,身形一晃险些从城墙之上跌落,吓得连忙趴在上面。
“水,发水了。”
城墙缝隙越来越大,半面开始倒塌,负责城门守卫阵营首先波及,几米高水浪冲入,整个阵营瞬间瓦解,盾牌,盔甲,巨石,所有一切完全失去作用,几千兵士不过瞬间葬身水底,赵括站在高处,看着条条水龙不停涌入大梁,整个大梁城完全成为人间地狱。
哭喊声,惨叫声,有人用力抱住残余城墙,有人死死抓住亲人手臂,一旦分开将是永别,水势依然不停,大梁外城彻底倒塌,魏然一声高呼,“大王,魏然先走了!”
“封闸!”
如此已经足够,再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更多百姓死伤,众人合力,水闸缓缓关闭,进入大梁城洪水慢慢退去,街道之上尽是被水淹死尸体,还有漂浮的木块衣物。
水渗入大牢,嘀嗒,嘀嗒,很快形成一条细小水流,信陵君关押之处与普通大牢分开,听见声响睁开眼睛。
一人忙道:“君上,水!”
信陵君神色一变,“遭了,大王必然是引动高渠之水,如此水淹大梁,多少百姓死于水患,魏无忌之过。”
信陵君仰面高呼,想到大梁百姓浮尸水上,都怪自己无法说动魏王借路一事,弄成今日这样结局,如此残局又将如何收拾。
魏王宫
侍卫连跑带爬奔入,魏王一脸慌乱看着门外,“究竟发生什么事。”
“赵军打开高渠引水入城,城墙被毁,魏大人葬身水底,守卫营尽数被毁。”
“什么!”
魏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无神,魏然死了,城墙倒了,魏国彻底亡了,何人之过,是寡人?
“大王,还是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能去哪!”
“去秦国,依靠秦国之力击败赵国,重新复魏。”
魏王连连摇头,“罢了,罢了,寡人累了,真的累了,想好好歇歇,来人,放信陵君出来,不许为难他,这是寡人最后能做的事。”
侍卫领命,大水进入,王宫乱成一片,消息传来,赵军即将入城,所有人准备逃,路已经没了,魏国亡了,又能逃到哪,尖叫声,怒骂声,风声,水声,所有一切是那样刺耳,魏王失魂落魄向前,只想最后一次走在自己的土地上,最后一次。
信陵君等人从牢房走出,大梁城内情形要比想象中好上许多,赵括及时关闭闸门,水势随之减弱,遭殃的只有城门处守军大营,百姓大多没有受到波及。
“还好,不然魏无忌便是魏国千古罪人。”
“君上,那边有人!”
哭声传出,一名孩童被水困住,双臂伸开,眼神中尽是无助,站在一处突出位置,下面完全被水覆盖。
信陵君身形跃起,直奔孩童奔去,来到近前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孙儿,孙儿!”
一名老者哭喊着奔来,目光始终不离信陵君怀里孩童,“爷爷,爷爷!”
“谢谢,太谢谢了。”
老者接过,抬头看去,“君上。”
信陵君道:“老人家认得我?”
老者点头,“当年得过君上恩惠,这些年始终不敢忘。”
信陵君连连叹气,“一场水毁了大梁,魏无忌心中有愧。”
老者摇头,“不怪君上,水火无情,战火更无情,只要魏人的血脉还在,根基还在,魏国永远不会亡。”
火,火光升起,从王宫方向,魏王手持火把哈哈大笑,“魏国亡了,亡了,就让一切随着这把火消失,彻底消失。”
几名近臣快速上前,抱住魏王大腿跪地哀求,“大王,不要,只要大王在,魏国便有复国之望。”
再看魏王眼中尽是泪水,复国谈何容易,昔日强大魏国逐渐没落,多少次萌生复国念头,一次次无情打压,眼见秦、赵越来越强,剩下的只有唯唯诺诺夹缝生存。
“罢了,寡人心已死,带着太子离开,快。”
魏王去意已决,几人无奈只得带着年幼太子逃离,大梁城乱成一片,城墙被毁,主将下落不明,多半葬身洪水之中,剩余兵士纷纷逃亡。
魏无忌一路奔行进入王宫,整个人完全呆住,火光中透出怎样悲凉,魏王完全陷入火中,熊熊烈火将身体包围。
“大王!”
魏无忌快步上前,试图冲入火海,怎奈火势太猛,魏王忍住痛楚,“只恨寡人当日不听君上之言,才有今日亡国之痛,罪在寡人,只望君上能够念及最后情分,魏国百姓免遭屠戮之命运。”
“魏无忌必然竭尽所能。”
魏王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释然,火光中响起悲怆之魏歌,“天苍苍,地茫茫,若有情,难思量…..”
赵国大军入城,赵括吩咐下去立刻救人,兵士快速搜寻,从被水冲塌房屋下将百姓救出,水势得到控制,城内架起数百口大锅,滚热粥饭依然无法消除魏人眼中的愤恨,大梁城破,魏王引火**,魏国亡。
“吃吧。”
经历战乱魏国百姓,眼中尽是惊恐,面对身着盔甲赵国兵士,即便脸上带着真诚笑意,在心中悲凉的魏人眼中依然是邪恶。
赵括身影出现,魏无忌快步上前,“魏无忌有负大王重托。”
“相国大人必然已经尽力,水淹大梁也是无奈之举,秦国大军临近,若是迟了,到时候死的人必然更多。”
信陵君点头,“其中情理魏无忌自是清楚,魏国亡于赵,至少好过亡于秦,一切已是定数。”
“升魏无忌为魏侯,统领魏国。”
“大王!魏无忌。”
信陵君心中感激,无论如何,自己毕竟是魏人,大王如此信任,“魏无忌必然肝脑涂地,以报大王。”
第五十三回 王翦
魏国边境,秦、赵大军对峙,先前一战各有死伤,眼见天色已晚只得各自收兵。
赵军营帐,不过是密林之中一处高耸之地,几人围坐一起,李牧眉头深锁,秦军防守严密,步兵手持长矛集结成阵,后方不留空隙,骑兵无法突入,加上盾牌,弓弩作用更加有限,其中最难缠的便是秦军将领,先前一战险些吃亏。
火把光亮下映出几人身影,脸上带着刚毅,雷猛、张和等人都是久经沙场猛将,但凡杀敌必然冲在最前。
张和道:“上??将军,秦军坚守不出,如何破敌?”李牧沉默不语,眉头深锁思量对策,论年纪李牧甚至要比雷猛、张和等人小上几岁,从小在边关历练,加上熟读兵法,为此得到赵括重用。
任人唯贤,不以身份决断。
一旁雷猛道:“不如夜袭,一把火烧他给底朝天!”
赵军之中以骑兵居多,擅长夜袭之法,对火攻之法更是熟悉,当日长平之战连番使用,以火对敌作用明显。
李牧摇头,“今日一战,对方防守阵营极为严密,足以看出统兵之人必然经验丰富,面对这样的对手,夜袭根本无法起到作用,反而容易深陷其中。”
“不能夜袭,唯有明日对阵一战,那使枪之人好生厉害,我与雷将军合力与之一战同样不敌。”
雷猛叹口气,“那人年纪轻轻好大力气,似乎只有沐将军能与之匹敌。”
“一人之力难定大局,此人虽勇,确也可以应对!”李牧站起身形,其余众人随之起身,李牧从高处走下,“临行之前大王交代,尽量拖延,不可与秦硬碰,必然有其道理,立刻下令大军后退,占据密林险要之地,多插旗帜,待明日酌情再战。”
秦军阵营
王翦脱去身上盔甲,顺势将战靴拔下,打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大大咧咧往那一坐,有兵士送来酒肉,撕下一块塞进嘴里,想到今日连番厮杀好不痛快。
脚步声响起,王陵迈步进入,咳嗽一声,王翦起身,“父亲,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王陵道:“为防赵军夜袭,所以特意布置一下。”
王翦笑道:“今天赵军吃了大亏,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
王陵摇头,“这支赵军不一样,打起仗来不要命,所用战法更是奇特,当年便吃了大亏,五万大军一夜之间尽数被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日惨状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这样,当日与父亲对阵为何人?”
“赵括!”
听到赵括两个字,王翦身形猛然站起,“当年的仇孩儿替你报,恨不得立刻杀到大梁。”
王陵淡然一笑,“不急,魏国虽弱,倒也不乏能征之将,大梁城城高墙厚,赵军想要攻下,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无法做到。”
“太长,孩儿等不下去,明日立刻出击,击溃赵军。”
“是否出战为父说了算,早些歇息。”
“父亲。”
王陵甩袖而出,王翦坐回原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手指发力,青铜制酒杯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手上力道可想而知。
王陵迈步而出,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营帐之中兵士大多歇息,外围分布几道阵营,未免赵军夜袭事先有所应对,明哨暗哨交错分布,以往都是暗哨在外,明哨在内,一旦暗哨位置被人发现,暗哨一除,明哨只剩下被杀命运。
一队兵士接近,手持火把,来到近前躬身施礼,“将军!”
王陵点头,“加强警惕。”
兵士离开,火光慢慢远离,月色中火把光亮慢慢变得朦胧,仿佛再一次回到长平,火光将整个天空点亮,道道身影不停挣扎,那场火犹如一场噩梦挥之不去,如今再次面对赵军,王陵长出一口气,唯有做到极致才行。
天光大亮,王翦准备妥当,飞身上马,手提大枪直奔中军大营,来到近前飞身下马快步入内,人未到声音先到,“将军,末将前来请战!”
王陵端坐大帐之中,听见声音面色一沉,“不战!”
“不战?为何不战?”王翦眼珠瞪圆,多半是因为兴奋缘故,昨晚一直没有睡好,脑海中始终浮现与李牧交战情形,终于遇到对手,好战之心瞬间点燃,一大早前来请战。
王陵道:“若只知战,则为匹夫之勇,行军当知己而知彼,进而探明虚实,还是先去看看。”
王翦走出大帐,登上高处放眼看去,终于弄清,昨天赵军阵营位置如今空空如野,快步返回,“将军,赵军跑了!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跑?赵人为何要跑?”
“人都没了,还不是跑了。”
“跑与退有绝对的区别,退而避其锋择机再战,是为智,一味战是为莽!”王陵特意将昔日行军作战经验传授,王翦所缺的磨练,战争的磨练。
王翦点头,“不可否认昨日出战有些鲁莽,赵军不管是退还是跑,大军总不能呆在这里。”
王陵叹口气,“先后派出几路探子,可惜一直音信全无,应该是中了赵军埋伏。”
“孩儿率领一队兵马前去探路。”
“真的要去?”
“要去。”
“好吧,李将军随行,沿途多加戒备,遇到赵军不可与之交战。”
“将军放心。”
王翦催马上前,率领一千兵士直入密林,王翦艺高胆大,催马跑在最前,身后传出将领呼喊声,王翦不以为然,必然是昨日一战被自己威风吓到,赵军不过如此。
王翦一骑当前,猛然战马向下陷去,道路中间出现一个陷坑,丝毫看不出任何变化,布置极为精妙,王翦大喝一声,身形高高跃起,双腿在马背上一蹬,整个人高高跃起。
“少将军,小心!”
话音刚落,一张大网从高处落下,王翦人在空中双腿无法借力,眼见大网落下,一旦被套中,任何武艺无法使出,想到这里,手中大枪顺势一轮,双臂发力,大枪带着风声,大网直接被枪尖划开。
嗖嗖嗖,数十箭弩直接发射,就在王翦身形接近地面之时,王翦顺势一滚,旁边是一颗枯木,想要借助枯木阻挡箭矢,枯木猛然炸开,长矛直接刺出。
连番变故,设计堪称精妙,李牧下令大军后退,秦军想要援救大梁必然进军,以对方主将沉稳性子必然派出探子查探虚实,索性派出精锐沿途截杀,昨日那名将领必然自告奋勇前来,设下陷阱,若能擒住最好不过,若是不能,索性击杀。
枯木炸开,王翦身子向下一缩,长矛击中头盔,一缕头发随之落下,其中惊险可想而知,换做别人必死无疑,王翦手中大枪横着砸出,一声闷哼,躲在枯木之中赵军兵士被大枪击中吐血而亡。
王翦退后,山体两侧闪出两队人马,方才变故同样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大意,身后秦军迎上。
王翦披头散发退回,先前桀骜之气完全消失,王陵看在眼里,虽然凶险倒也是好事,年轻人做事喜欢冲动,一时冲动倒也罢了,身为主将肩负重任,一人身死是小,数万兵士性命是大。
王翦来到近前,一脸懊丧,“赵人好生卑鄙,不敢正面交战,反而途中设伏,险些中了对方的道。”
“卑鄙,战场之上胜者生,败者亡,任何手段都是为了生存根本没有区别。”
“孩儿清楚,下一次必然不会鲁莽!”
王陵点头,“知道就好,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拥有这样的机会,午时一过大军进发。”
第五十四回 战秦
王翦回到营帐,手臂抬起,触碰被长矛削断头发,回想起当时发生一幕幕,战马落入陷坑,早已张开的大网,突然炸开的枯木,还有那些致命的箭矢,所有一切似乎都是为自己精心准备,莫非对方早有预料,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所面对的将是何等难缠对手,是他!
惊险一战,李牧两个字深深刻在王翦心里,赵军之中并非只有赵括一人,那个叫李牧的男人同样是自己需要征服的对手。
王翦略作休息,兵士取来头盔,穿戴整齐,一言不发跟在身后,大军进发,按照主将吩咐,三路并进,彼此呼应,但见两侧山势上方赵国旗帜随风飘舞。
王陵看在眼里,影响战局之因素,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极为重要,赵军几乎样样占据,想要扭转战局只能依靠阵势。
“来了!”
雷猛用手一指,第一波秦军出现,手持盾牌步伐缓慢,盾牌护住身前要害,连番厮杀彼此多有了解,赵军弓弩威力极强,发射速度更是令人难以想象,秦军此行多带盾牌,盾牌之后布置弓弩,应对赵军骑兵。
中军大阵,王翦手持大枪环视四周,大军继续行进,始终不见赵军身影。
一阵响声传来,前方阵营快速结阵,身子向下,盾牌举起,远远看去,整个阵营完全被盾牌挡住,响声越来越近,一块块圆形大石从上方落下。
“合!”
王陵一声令下,左右阵列快速向内,兵士聚集盾牌再次升起,大石沿途落下,经过树木阻挡威力有所减弱,秦军两侧兵士快速聚集,中间留出一段距离,巨石落下击中盾牌。
咔嚓,盾牌碎裂声响不停传出,木质盾牌制作相对简单,同样可以阻挡箭矢,缺点就是相对脆弱,遭受重击容易碎裂。
李牧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对方变阵,一**石所起作用有限,手臂一挥,第二轮巨石发出,秦军有所准备,丝毫不乱,阵营快速轮转,犹如一个巨大螺旋,失去盾牌兵士进入内阵,外围快速补上。
王翦位列中军,终于见识到阵法之奥妙,利用得当可以大大提升战力,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单凭勇猛根本不行。
巨石纷纷落下,秦军阵营再次聚集,前军三路阵营几乎聚在一处,“射!”
一声令下,带火箭矢纷纷射下,先前所用巨石不过是铺垫而已,目的就是迫使秦军最大限度聚集,一旦聚集想要快速分开必然无法做到,如此才能发挥火矢威力。
漫天火光,升起落下,击中盾牌,盾牌瞬间点燃,带火箭矢落入阵营,点燃身上衣物,火势快速蔓延。
“分!”
王陵何等聪明,当日一战惨败,花大力气研究火攻之法,火攻者,无非有三,易燃物,迫使对方进入无法逃脱空间,点火者。
阵营迅速一分,向前落下大石挡住左右去路,火势快速蔓延,阵营为之一乱,王翦催马而出,手中大枪猛然向下,几百斤重巨石直接挑起,连番几次,巨石撤去,阵营快速一分,地上干草燃尽,火势退去。
王翦退回,王陵点头,“做得好,身为主将应变能力最是重要,有些事并不需要亲力亲为。”
“孩儿记下。”
右侧高处,浓烟散去,秦军阵营应变迅速,火矢所起作用有限,张和看在眼里,“秦军是否会强行行军,快速过密林接近大梁?”
李牧摇头,“不会,如果真是那样,昨日各自收兵之时便是最好时机,今日连番遇伏,必然不会轻易冒进。”
秦军继续行进,恰如李牧所言,阵型丝毫不变,速度同样不受影响,换做别人必然全力攻向赵军右侧伏击阵营,如此反被赵国所制,王陵深通其道,只要大军继续行进,赵军所占据地利完全失去作用。
阵阵战马嘶鸣声从前方传来,秦军阵营再次停住,左右两侧各出一队人马,催马上前,时间不长返回阵营。
“将军,前面发现大量赵国骑兵!”
“列阵!”
盾牌手退后,手持长矛步兵快速向前,利用长矛长度应对骑兵,加上紧随其后弓弩阵营,即便冲击力最为强悍骑兵同样有所畏惧。
李牧最大限度拖延对手,沿途层层布防,以巨石箭弩迫使对方无法快速行进,未免秦军强行通过密林前方布下精锐骑兵。
时间缓缓过去,前方赵军阵营丝毫没有任何动静,隐约可以听到战马嘶鸣之声,“再探!”
“是!”
几匹快马冲出,几声惨叫传来,秦军派出探子纷纷落马,石头缝隙中露出赵军弓弩手身影,以此隐藏身形很难被人发现。
战马失去控制纷纷冲出,王陵看在眼里,无法得知前方情形只能稳步推进,只望能够快点通过密林。
“上??将军,秦军又动了,要不要再砸一次。”
“不急,若是一味拦阻反而让对方看出我意图,命令下去,先放秦军过去,进入第二道防御之后按计划行事。”
“末将遵命!”
秦军缓缓向前,李牧阵营始终不为所动,前面尚有一处险地,其中部署数千兵力,加上雷猛率领的骑兵精锐,秦军想要快速通过根本无法做到。
王陵人在马上泛起嘀咕,赵人打法真是奇怪,紧一阵慢一阵,从意图来看应该是要拦阻秦国大军增援大梁,赵军藏身密林无法判断对方兵力,先前一战,双方各有死伤,赵军猛攻秦军阵营,战力惊人,从这一点看兵力应该要在五万以上,不然绝对不会是如此打法,如今变成依托地势沿途阻击。
“将军,前面路途变得狭窄,两侧赵国有所部署。”
“过去看看。”
王陵上前,王翦催马跟在身后,先前失利长了教训,鲁莽行军最是无益,弄不好还要连累军中·将士。
但见前方山谷瞬间收紧,犹如一个巨大布袋,此时到了袋口位置,两侧高处尽是赵军身影,突出位置上方摆满巨石,一旦大军接近必然趁机发动。
“夺下关口,迅速进兵!”
王陵一改常态,左右阵营纷纷冲出,以最快速度接近密林口,上方赵军将领丝毫不动,秦国兵士快速通过,盾牌始终护住身体,一无落石二无箭矢,冲过赵军严防之地一脸疑惑,就这么冲过来,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二队,第三队,赵军严阵以待看着下方快速行进秦军阵营,时间慢慢过去,秦军通过阵营不足三成,猛然轰鸣声从两侧响起,巨石瞬间落下,砸在两侧山体之上发出巨大声响。
“快,快。”
一人连连催促,眼见巨石从高处落下,这样攻势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巨石砸中秦军身体声势犹在,快速推进。
“王翦!”
“末将在!”
“率兵一万守护后营,其余将士继续进兵。”
王陵此举也是无奈,方才看得清楚,地上尽是枯草,十万大军拥挤在一起,一旦对方以地利优势发动火攻必然吃亏,迟迟不见李牧身影担心赵军偷袭自己后营,不敢大意,立刻命王翦率兵回援。
王翦催马抖枪直奔后营而来,喊杀声四起,李牧率众杀出,目标正是秦军后营,若非王陵事先有所应对,此番后营必然尽数被赵军所灭,粮草物资尽毁。
“李牧,莫要嚣张,王翦前来会你,看枪!”
王翦一声怒吼催马抖枪直取李牧,李牧顺声看去,王翦挺枪冲来,不敢大意,长剑闪闪,两人再次遭遇,密林之中一剑一枪闪动光芒。
第五十五回 安民
大梁城,水势退去,城内一片狼藉,王城大火迅速蔓延,整个王城毁于一旦,战争并非攻占而结束,看着百姓眼中带着愤恨目光,赵括清楚仅仅攻占城池远远不够。
大军进驻,赵括发布告示,认命魏无忌为魏侯统领魏国大小事宜,魏无忌始终是魏人,加上昔日威望,魏无忌的出现将魏人心中亡国之恨大大减弱,甚至有一种错觉,魏国还在。
大梁城内四处可见赵军身影,大小街道得到清理,打开粮仓,其中粮食堆积如山,百姓家中大多没有存粮。
“分粮了。”
“人人有份!”
赵国兵士推着粮车,扯着嗓子喊着,大街上一片死寂,从清晨一直到黄昏,百姓的烟囱里丝毫不见任何炊烟飘出,偶尔有几声孩童哭声,很快被大人的怒斥声打断。
一人摇头,“一点都没发下去。”
“回去再说。”
大大小小粮车重新聚集,信陵君眉头深锁,魏人心中的结如何打开成为一个难题,单凭发放粮食远远不够,至少是一个开始。
“挨家挨户的送。”
咚咚咚,任凭兵士如何敲打,房门始终紧闭不开,妇人紧紧搂住孩子,孩子睁大眼睛,眼中带着泪水,幼小的心灵里尚且无法弄清战争的意义,唯有一点,从大人的眼神中看到的恐惧。
又是一次失望而回,一人叹口气,“不想给人送东西还这么难。”
“多半是你长得难看,把人给吓着了。”
“你小子长得好还不是一个都没送出去。”
信陵君站起身形,“每家每户送去一担,放在门口。”
一天过去,米担放在那,房门依然没有任何打开痕迹,整个大梁城只有赵国兵士来回奔走身影。
“还是不要?”
兵士连连摇头,整个大梁城如同死了一般,原本的生机随着碎裂城墙还有漫天大火而消失。
“把饭煮好,把肉煮烂,能炖多香就炖多香。”
一块块肉闪烁光芒,一碗碗饭透出醉人的香,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一名孩童探出头来,四下无人,快速将饭食端回。
“娘,有肉。”
“吃吧,可怜的孩子。”抓在手里塞进嘴里,脸上露出天真笑意,真的饿了,饥饿更加让人恐惧。
所有门开了,大梁城活了,炊烟萦绕,离去的商队纷纷返回,昔日熟悉叫卖声再次响起。
大梁城百姓走上街头,看着修缮一新房屋、城墙,明显位置上贴着告示,上面写的清楚,若有赵国兵士欺凌百姓军法处置,减免赋税等等。
“要真是这样,以后可真是有好日子过了。”
“怕不是骗人的吧。”
“不会,信不过赵人难道还信不过君上。”
“说的也是。”
赵括推行一系列安民之法,为的就是向魏人表示诚意,跟随赵国相比原来魏国只会更好。
魏王城
一场大火,房屋尽数烧毁,只留下几座近乎光秃石柱,原本华丽之色被灰烬沾染失去原有光彩,一口巨大棺材停在王城中央,那具烧得无法辨认尸体应该就是以火自尽魏王,一生荣耀,最后时刻以这种方式解决。
“大王,后事如何解决?”
“交给信陵君好了,按照魏国习俗,无论怎样终究是魏国的王。”
几道身影缓步而上,登上高处放眼看去,整个王城尽收眼底,不可否认,魏王城规模相比赵王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括登高远望,大举兴兵彻底占据魏国,沐尘、白英分列左右,从战之初,两人几乎不离赵括左右。
一阵脚步声响起,赵括回头,魏无忌顺着石梯快步向上,“大王,让微臣好找。”
“四处看看,赵括原本无意为难魏王,不想落得如此。”
魏无忌叹口气,“昔日魏王也算是英明之主,只可惜身边尽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徒,最终被虚幻之言所蒙蔽,魏国略遭秦国欺压,最终复国无望,索性放任由之。”
“大梁城内情形如何?”
“粮食系数发放,受伤百姓得到救治,破损房屋同样修缮一新,百姓对大王恩情心存感激,只有一些劣民因战死伤心存不满,已经暗中派人盯着,若敢有异动直接剿灭。”
“离散之痛,本王最是清楚,算了,只要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去找那些人麻烦。”
魏无忌躬身道:“大王仁慈。”
“魏王的后事。”
信陵君低头,对于已故魏王始终带着些许愧疚,身为魏人,最终带着赵人攻入魏国土地,不管是怎样的理由都好,始终难以让人信服。
赵括叹口气,“这件事全权由魏侯处理,以君王之礼厚葬。”
“多谢大王。”
“王城若是可以恢复便做魏侯府邸。”
信陵君道:“大梁城内尚有一处旧宅,如此足矣,魏无忌不敢多求。”
“一切在你。”
“大王下一步是否伐韩?”
“伐韩已是必然,先要看看秦军动向,以免趁机攻打大梁截断我军退路,大梁城防修复之后,立刻将高渠之水分流,以免他日有人效仿。”
“还是大王想的周到,如此不仅可以解决大梁城用水困境,同样可以避免再受水患之苦。”
“还有一件事。”
“但讲无妨。”
信陵君道:“当日有人看到魏太子离开大梁进入韩境。”
赵括冷笑,“魏侯是担心他日复国!只要可以安顿好魏国百姓生活,无人响应如何复国,赵括决意兴兵,志不在魏、韩之地,秦何以强盛,法制而非人制,赏罚分明,百姓不必担心被权势所压,更加不用担心无粮可食,土地得以耕种,国库充实,即便遇到灾荒之年同样可以应对,一切安置妥当,百姓方能一心为国。”
“大王一番话受益良多,得大王信任,必然将魏国百姓视如亲人。”
“立刻派人通知李牧,大梁已破,大军退回大梁外围,秦军若再进,可全力出击。”身后一人答应一声快步跑下。
魏国边境,秦、赵双方不停变换阵势,秦军主要以阵势向前推进,占据地利之势赵军不停以弓弩巨石袭扰,加上正面骑兵阵营威慑之力,秦军进军速度明显减慢。
眼见天近黄昏,王翦不免心急,穿过密林不过半日行程,如今一天下来走不过半数,“将军,赵军明显是在拖延,如果再不行军岂不是正中赵军下怀。”
王陵久经沙场如何看不出,赵军只是袭扰,几乎没有任何正面冲突,如此战法目的十分清楚,这里距离大梁城不过三日行程,即便中间有所耽搁,大梁城总不至于连一个月都无法守住。
“不急,继续列阵向前。”
阵阵脚步声传出,王翦无奈只得催马跟在一旁,赵军后营,一队骑兵快速奔入,“雷将军,大梁城已破,大王有令大军退回大梁城外围,若秦军再进,可全力出击。”
“太好了,只可惜错过一场好戏,立刻通知上·将军!”
李牧得到消息,“太好了,如果再迟几日,恐怕真要与秦军在这里拼上一场。”
面对王陵如同铁桶一般防御,李牧始终无法找出攻破对方防御之法,大梁已破,索性退回,到了平坦之地方能发挥骑兵优势。
“走之前总是要送些礼物才是。”
命令下达,两侧巨石纷纷落下,秦军阵营快速一停,有了前面经验,对付滚石越发容易,阵营不必聚集,以免再被对方火矢所伤。
秦军一阵忙乱,足够小心依然有所死伤,受伤兵士纷纷抬走,其余阵营重新列阵,一缕残阳透过树荫,密林之中闪出道道金色光芒。
第五十六回 韩殇
魏国亡,消息传出,列国一片哗然,即便当日强大秦国,同样无法做到彻底灭魏,赵国做到。
以往秦国进兵,各国探子纷纷而动,未免一家被灭,其余诸国纷纷派兵支援,于是便有六国抗秦,多半于此,各国主要目光依然集中在秦国身上,对赵国缺乏警惕,赵国刚刚经历战乱,应对四国联军兵力有所损耗,必然不会立刻出兵。
赵括做到,先是与燕结盟,进而大举兴兵,派出精锐潜入魏国封锁消息,攻克大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韩王城,韩王面色铁青,下方跪着一人,声泪俱下,正是魏国太子,大梁城破由亲信护着逃离大梁,不敢直接入秦,转道入韩。
“魏国亡了。”
魏太子眼中含泪,“大梁城破,父王自毁,万望大王出兵讨伐魏国为父王报仇。”
韩王叹口气,“下一个必然轮到本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魏国实力远在韩之上,得知消息韩王吓得浑身发抖,一旦赵军攻韩,以韩兵力根本无法抗衡,莫非寡人同样要走魏王老路。
魏太子抬头看去,韩王脸色铁青额头上尽是汗迹,必然是怕了,想要报仇唯有依靠秦国,身形站起,寒暄几句,带着亲从赶奔秦国,只等他日借助秦国之力伐赵复魏。
魏国太子离开,韩王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赵灭魏,不日必然伐我,诸位如何应对。”
“魏国亡了,太不可思议。”
“不想赵国这么强大,甚至要在秦之上。”
“难以久持!”一人连连摇头,下方议论纷纷,谁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韩王看在眼里不由得叹口气,“难道诸位就看着被人所灭,国破家亡不成!”
一人上前,“大王,赵灭魏胜在奇,如今不同,大王已经知晓,完全可以提前应对,坚城固守,派遣善言之人,一路入齐,一路入秦,若两国发兵来救,赵国并不足惧!”
“好吧,若是两国俱不发兵又当如何?”
“这….”那人顿时愣住,打,打不过,不打只能降,这种话必然无法说出口,索性闭嘴不言,身形退到一旁。
“死战!”
一人快步进入,魏王抬头,正是负责训练新军韩非,数日不见,整个人黑了许多,身上原本书生之气被杀伐所取代。
“韩非!”韩王面露喜色,平日韩非一力言战,以法强国,那些所谓的道理根本充耳不闻,看着更是不顺眼,如今反而成为依靠。
“大王若是畏战,试问何人敢战,何人愿战,韩非以为当发布告示,举全国之力与赵决战,齐、秦终究是外人,利用外人之力终不如己,此战若胜,国人当敢战能战,大可与秦、赵争锋。”
韩非一番言论,众人低头不语,经过历练原本口吃毛病好了许多,一直演练新军,得到消息立刻骑马返回都城,眼见众人面露惧色不免火起。
“真的可以?”
“可以!”韩非态度坚决,身形虽略显瘦弱,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整个人所发出的气势令一旁众人不敢正视。
“好!”韩王站起身形,“寡人决心与赵军死战。”
一人上前,“援兵一事?”
韩非冷笑,“遇事总是希望借助他人之手,如此下去,韩如何强盛,当日四国联军伐赵,赵何以胜,靠的就是无谓之精神,人人为国而战,赵军兵临城下,诸位大可手持利刃与赵军厮杀,君明则国盛,将勇则兵强。”
“好,说得好。”韩王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多少年不曾有的冲动在这一瞬间升起,上下打量韩非,虽瘦削不失威武之态。
“只要大王决心一战,此战必胜。”
“如何?”
韩非道:“大王可效仿当日赵国,采取清野之法,令韩国百姓纷纷退入都城,如此可大大增强都城可调动人力,赵若兴兵前来,难免水土不服,大可先发制人,以夜袭之法毁掉赵国粮草,进而固城坚守,赵军唯有退兵一途。”
韩王听罢连连点头,立刻发布告令,除了都城两侧险关之外,其余百姓进入都城备战。
单表秦国增援大梁阵营,一夜过去,赵军丝毫没有动静,王陵再次派出几路探子,一夜之间,对方完全有可能做出改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时间不长,探子回报,“将军,前方不见赵军身影。”
“再说一遍。”
“已经探明,密林之中不见赵军踪迹!”
“必然是跑了!”
王翦迈步进入,恰好听到,王陵眉头皱起,“不对,赵军既然有意拖延为何突然撤走,如此太过诡异,莫非是其中另有玄机不成。”
“父亲,再不出兵,赵军恐怕真的要跑了。”
“待我想想。”
王翦急得一跺脚,不可否认对父亲变阵应对之法心中敬佩,只是一味谨慎未免延误战机。
“派出斥候,前往大梁方向,一定要找到赵军才行。”
几路斥候再次奔出,连连催动战马,奔出密林,前方尽是开阔之地,战马四蹄扬开一直跑到天黑,一阵战马嘶鸣声传出,秦军斥候连忙停住,爬上高处放眼看去,前面便是赵军大营,远处便是大梁城,不经意间落在大梁城城上,顿时神色大变,大梁城上飘动旗帜并非是魏而是赵,赵军已经攻克大梁。
斥候仔细确认,没有错,身为斥候对各国旗帜,兵士盔甲颜色了如指掌,不敢耽搁连夜返回。
“赵军攻入大梁,不可能,短短不到二十天,魏国亡了。”
“已经看清,整个大梁城遍插赵军旗帜,绝对不会看错。”
王陵一拍大腿,“并非王陵谨慎延误时机,只怪魏人太过无能,坐拥坚城高地,数万大军如何能让赵军轻易攻入!”
赵军水淹大梁王陵并不知晓,按照常理,即便赵军拥有攻城利器没有数月根本无法攻下,斥候回报大梁被赵国攻克,确实出乎王陵预料。
王翦拎起大枪向外就走,王陵出声阻止,“站住。”
王翦回头,“赵军立足未稳,何不率领大军攻入大梁,相国大人曾言,若大梁城被赵所据日后必然威胁秦国。”
“其中道理为父如何不知,大梁城已破,赵军完全占据先机,此刻兴兵绝无胜算,不如立刻禀报相国再谋良策。”
大军驻扎,王翦无奈,一阵狂奔,手中大枪扫过,沿途树木纷纷折断,内心愤怒可想而知,王翦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从小习练武艺,初次出战不利,出兵大梁愣是被那个叫李牧的人活活拖住,“李牧,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的枪下。”
咸阳城,吕不韦看着眼前长得虎头虎脑少年不免心中喜爱,一生富可敌国,如今大权在握,怎奈膝下只有一女,若能有一子自当继承大业。
“世子聪慧过人,恭喜大王,恭喜夫人。”
秦王面带悦色,一旁坐着一名绝色妇人,一身华服,当年的歌妓如今摇身一变成为秦国最有权势女人,吕不韦有推波助澜之功。
“光读书还不够用,以后要多与相国大人学习治国之能。”
“政儿,可有听到父王所说?”
嬴政站起身形,当年在赵国经受磨难,年岁不大确是透出孩童少有的沉稳,“孩儿不仅要学治国,还要学治世之道!”
“何为治世之道?”
“天下一统,四海归秦,世间再无纷争。”
“好,说得好。”
秦王听罢连连拍手,吕不韦忙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之志,即便本相同样自愧不如。”
“相国大人言重,带着政儿出去转转,寡人有事与相国大人商议!”
第五十七回 风情
赵姬站起身形,躬身施礼,但见环肥燕瘦双目含情,吕不韦看在眼里,这个女人越发变得让男人着迷,甚至有些后悔,悔不当初留在身边享用。
秦王点头,赵姬拉着嬴政手臂,“走吧,政儿。”
赵姬轻抬莲步,一双美腿在纱裙下若隐若现,尤其是越发丰满臀部,随着身体左右摆动,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吕不韦收回视线,正殿顿时变得安静,秦王身子斜靠在上面,顿时多出几分倦态,吕不韦道:“大王是否要问出兵一事?”
秦王微微点头,“十几日过去,一直没有音信传回,寡人心中不免惦记。”
吕不韦道:“此番赵国大举兴兵伐魏,同样出乎本相预料,赵国经历先前一战必然元气大伤,这一点根本无法掩饰。”
“若真如此,为何执意兴兵?”
吕不韦道:“赵国根本没有退路,即便休兵养民,短时间内无法起到作用,更加担心我再次联合发兵,如此下去,赵国只会陷入一个怪圈之中。”
“兴兵反而对赵有利!”
吕不韦点头,“赵王必然清楚其中道理,所以才会兴兵伐魏,其中一步棋走的极为精妙。”
“讲。”
吕不韦接着道:“与燕结盟,齐国先前大败,必然不敢对赵用兵,长平之地可为屏障,如此伐魏之势已成!”
秦王连连点头,眼睛微微闭上,吕不韦看在眼里,不过数日未见,眼前的大王和以往那个神采奕奕的王判若两人。
秦王发出一阵咳嗽,吕不韦看在眼里,“大王为何满面倦容?”
秦王叹口气道:“最近身体不适,好在有赵姬在身边照顾着。”
“大王对夫人情义令人敬佩。”
秦王淡然一笑,“不知为何对别的女人始终提不起兴趣,多半是身体缘故,这些日子可是苦了她。”其中所指必然是床底之事,赵姬本是风流底子,加上正值虎狼之年,需求可想而知,即便身体康健同样难以吃得消。
“大王乃秦之本,当保重身体才是。”
“不碍事,休息一段时日必然无事,还是说说战事为好。”
吕不韦点头,“此战若能速胜,赵国可借助魏国之地增强实力,若是不能只会深陷泥潭。”
“以相国之见,此战如何?”
吕不韦略作沉思,“魏国虽不必往日,至少不会如此不堪,当为后者!”
“如此便好,秦若想成就霸业,赵国始终是心腹大患,寡人自是不懂攻城掠地之法,一切唯有仰仗相国。”
“吕不韦必然竭尽所能!”
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同时抬头,一人快步入内,从身上装扮来看应该是负责送信信使,吕不韦站起身形,那人来到近前,“拜见大王,相国大人。”
“可是有信送来?”
信使快速从背后取下书信,吕不韦抠开上面密封不由得神色大变,只见上写,“大梁已失!”
“魏国亡了!”
吕不韦手持布卷,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旁秦王听得清楚,站起身形,“拿来与寡人看!”
吕不韦连忙双手奉上,秦王接过,布卷上写得清楚,大军进入魏境遭到赵国阻截,索性伤亡不大,三日后,赵军退去,探子来报,大梁城已经被赵军攻克,唯有原地驻扎等候命令。
“赵国,赵国!”
秦王一时激动,一口气险些憋住,吕不韦连催带喊,秦王长出一口气,“相国,如何是好!”
吕不韦道:“大王莫急,赵虽灭魏依然不具备与秦争锋实力,赵括必然是要彻底占据长平之地,进而对秦形成威慑之势,如此未免太过天真。”
“若赵国再兴兵又当如何?”
吕不韦手捋胡须,“赵括必然伐韩,那韩王胆小怕事,魏国被赵所灭消息应该早就传到,为何迟迟没有派人前来。”
“相国大人是要助韩?”
吕不韦摇头,“韩已失去作用,当伐楚。”
“伐楚?”
吕不韦点头,“楚国疆域广阔,春申君一直试图收复被秦所占城池,有楚国在,必然无法做到与赵全力一战,若能灭楚,秦国疆域可扩大一倍,兵力同样可以大大增强,到时挥兵与赵决战。”
“如人可为伐楚之将?”
“蒙恬。”
“也好,一切按照相国大人之意办就是,寡人身体困乏先行回去。”
“吕不韦恭送大王。”
吕不韦走出正殿,四处打量,不见赵姬身影,想到方才动人风情不免动了心思,加上秦王身体有恙,赵姬正值虎狼之时,如何耐得住寂寞。
吕不韦四处转悠,宫中侍卫不敢拦阻,一阵女子娇笑声传出,吕不韦加快脚步,透过门板缝隙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但见赵姬笑颜如花,胸前一对软绵宝贝随着笑声抖动,赵姬身前站着一人,右臂处空空,正是嫪毐,前文有过交代,当日曾随吕不韦入赵意图杀死赵括为弟子连晋报仇,不想遇到高渐离搅局,最终只得罢手。
嫪毐回到秦国,吕不韦极力拉拢,凭借嫪毐一身惊人剑术入宫做了侍卫统领,嫪毐性格孤傲,从不相信任何人,原本以为不近女色,只是忽略一点,嫪毐同样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面对赵姬风情必然无法把持。
吕不韦目光如剑,嫪毐转身,身为绝顶杀手对杀意有着特殊敏感,“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吕不韦迈步走出,“嫪统领正是好本事,方才恰好路过,希望不要扰了夫人雅兴!”
赵姬身子微侧,“相国大人真是说笑,只因政儿喜欢练剑,所以只要劳烦统领大人,至于大人口中所提雅兴实在不敢恭维。”
吕不韦淡然一笑,“如此可真是要嫪统领费心了。”
“大人放心。”
吕不韦转身离开,赵姬目光看去,其中不乏怨恨之色,当年身入烟花之地,以为今生无望,对于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直到遇到吕不韦,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男人气息,始终无法忘记的**一刻,若可以,宁愿留在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卑贱的妾。
当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确是被那个男人无情投入另外一个男人怀抱,那一刻必然只剩下恨。
嫪毐看在眼里,“夫人恨这个人?”
赵姬淡然一笑,“算不上,如果没有他必然不会有今日这般荣耀。”
嫪毐冷笑,“还好,若是夫人真的恨,嫪毐不介意杀了他。”
“为何对姬如此?”
嫪毐默不作声,用手指了一下心口位置,赵姬出身风月之所,对于男人挑逗之法最是清楚,嫪毐身体强壮,平日虽少言寡语倒也不失乐趣,最主要的是不似吕不韦那般花言巧语,寡情薄性。
“大人,能够借一步说话?”赵姬说完用手一指一旁假山,假山之中树木环绕,嫪毐心领神会,左右无人,赵姬脚下极快。
嬴政练了一套剑,出了一身汗,迈步上前不见娘亲,索性四下找去,一阵男女喘息声从假山后面传出,嬴政迈步上前,猛然一道身影跃出,速度极快,几个闪身消失不见,嬴政听见声响心中好奇,来到近前,赵姬快步走出,头饰、衣衫不免凌乱,“政儿,练得如何?”
“还好,只是有几个地方无法领会,找不到嫪统领。”
赵姬笑道:“必然是有事先走了,政儿,刚才可有看到什么?”
嬴政摇头,“政儿应该看到什么?”
“没事。”赵姬不免心虚,刚才一颗心险些跳出来,不想这样刺激,下次一定要小心才行。
第五十八回 进兵
赵国大军一举灭魏,收拢魏国兵力接近四万,交给信陵君统领,以信陵君才能,只要假日时日必然可以形成战力。
探子来报,秦国大军距离大梁不到半日行程安营扎寨,李牧等人进入大梁城,眼见大梁城城墙修缮一新,相比以往不同,城墙之上并没有太多攻城留下痕迹,如此不免称奇。
进入王城,众人见礼,谈起水淹大梁一事,众人直竖大拇指,如此不费一兵一卒攻克魏国都城,普天之下唯有大王一人可以做到。
沐尘哈哈大笑,“秦国恰似懒汉看小媳妇!”
“此话怎讲?”
“次次落空,看着眼馋。”
众人哈哈大笑,秦国大军进入魏境目的再清楚不过,趁赵军进攻大梁之时发动攻势,若真如此,赵军必然无法全力攻城。
赵括道:“一切多亏诸位拖住秦军,不然恐怕大梁城下又是一番苦战。”
李牧站起身形,“此次拦阻秦军倒也惊险,险些吃了大亏。”李牧说起交战之事,尤其是对阵王翦,说到精彩处,众人纷纷喝彩,李牧与王翦一战难分上下,更是设下陷阱险些将王翦擒住,按理略占上风。
“秦不乏猛将,本王手下同样不缺勇者,信陵君镇守大梁开渠分水,李牧率兵三万负责外围城防,其余众将统兵伐韩。”
命令下达,赵国大军直奔魏韩交界,韩境数匹快马来回奔行,其中不乏赵国骑兵身影,韩非得到消息,赵括兴兵进入韩境,抽出腰间长剑,“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到了,准备迎战!”
韩王城
韩王得到消息,心里早有准备依然神色大变,恰如吕不韦所言韩王胆小怕事,此次与赵对战也是无奈之举,“全军备战以拒赵!”
韩百姓纷纷涌入王城,韩非派出人手安顿百姓,不忘训练新军,韩国可以上阵兵力不足两万,守城尚且吃力,如何能够对赵构成威胁,好在尚有三万新军,韩非手持利剑站在高处。
几方阵营向前冲杀,喊声阵阵,韩非严明法度,整顿军纪,虽不过月余,新军来回拼杀到时有些样子。
赵括等人接近韩国边塞,以往边塞必然有大军驻守,如今不同,城墙之上并无韩军身影,莫非其中有诈,不敢大意,手臂一挥,数道身影从中军大营奔出,身上装束与兵士完全不同,动作极快,很快跃上城墙。
时间不长,边塞大门打开,一道身影奔出,“大王,是座空城。”
“可有探明?”
那人点头,“仔细看过,方圆之内并无可伏兵之处。”
沐尘道:“必然是怕了,听到消息直接逃了。”
“大王神威,又岂是韩人能比!”
“骄兵必败,不能轻视任何对手,入城!”
大军入城,并不急于进攻,攻韩与攻魏不同,攻魏胜在奇,封锁消息,大举进兵,韩国上下必然清楚,事先有所应对,想要以奇兵制胜根本行不通。
天近三更,昏暗光亮下,韩非仔细查看都城周围形势,前方边塞兵力尽数撤去,赵国大军很快便会兵临城下,韩非用手指点,左右各有一处绝佳伏兵之处,大可趁赵军立足未稳之时左右杀出,中路大军突击赵军中军大阵,一战可灭赵之威,令赵不敢轻易攻城。
韩王城
韩非面见韩王,韩王面露忧色,“早闻赵军彪悍,坚城而守或许可行,主动出击,一旦不敌!”
韩非道:“一味固守最后只有破城一途,前方阵营纷纷撤离,赵军连番取胜必然大意,完全可趁机出兵,大王若有畏惧之心,此战必败。”
“这!”
韩非一番话,韩王面露不悦之色,自己如何不想打败赵军,只是实力有所不济,“可有把握?”
韩非点头,“若想退敌唯有此法。”
韩王叹口气,“一切事宜交由你处理。”
韩非离开,内侍上前,“大王,韩非自恃有些才学,居然敢质疑大王真是无理。”
韩王道:“又能如何,赵国大军临近,众人皆不敢战,如今能够依靠唯有韩非。”
单表韩非,调集大军,留下一万精锐负责城防,左路伏兵五千,右路伏兵五千,交代下去,只要看到城上发令,立刻出击,韩非调集新军三万,一切准备妥当,只等赵国大军前来。
话不多说,两日过后,赵国大军临近,但见大旗林立,前方步兵,左右骑兵,攻城战车投石车一一具备,韩非站在城上目光落向赵军阵营不由得眉头一皱。
赵军阵营齐备,各营兵士由将领统帅依次推进,各营之间彼此呼应,再看赵军各个精神抖索。
“大人,何时开战?”
“再等等!”
赵括进兵,沿途村落空无一人,房屋尽数烧毁,如此情景不免熟悉,当日为了应付四国联军赵国采取清野之法,韩非索性效仿。
“大王,是否立刻攻城?”
“安营,围困韩都!”
命令下达,中军大阵分出十余骑兵,后方补给阵营纷纷上前,韩非看在眼里,赵军阵营之中各自分出一队人马准备布营,原本齐整战阵顿时一乱。
“准备出击!”
城墙之上大旗快速舞动,原本紧闭城门猛然打开,新军一个个憋足了劲,毕竟没有经过战事,加上韩非几番慷慨之词,手持长矛纷纷冲出,用尽最大气力。
喊杀声四起,左右两路伏兵同时杀出,赵括人在马上看得清楚,“列阵困敌!”赵军兵力完全占据优势,韩军敢出城一战确实出乎赵括预料,好在有所应对。
命令下达,阵势瞬间一变,经过无数次演练,面对韩军冲杀丝毫不惧,兵士手持兵器站住位置,左右阵营快速一分,两侧伏兵纷纷杀入,赵国营帐物资纷纷放弃,韩军冲入,眼见赵军纷纷退去直奔中军大阵杀去。
韩非手持长剑冲击中路,战场厮杀勇者无畏,“勇者无畏,痛击赵军!”
新军士气大涨,双方阵营接近,赵军大阵丝毫不动,左右伏兵杀入,手持长矛纷纷冲入,左右赵军以盾牌抵挡,长矛击中盾牌,不时有兵士被长矛击中,身后兵士快速补上。
“合!”
赵军大阵瞬间一变,原本退后骑兵快速出击,手持盾牌步兵稳住阵脚,韩军冲势减缓,两侧兵士快速左右一围,恰似一个口袋直接将韩军罩住。
精锐骑兵冲出,喊杀声四起,终于见识到赵军骑兵之可怕,手持利剑纷纷杀入,长剑挥舞,韩军纷纷毙命,骑兵进退有序,依靠战马速度不停冲击韩军阵营。
左右韩军陷入困境,前方是赵军盾牌阵,左右完全被手持长矛赵军封死,后方是手持利剑赵军骑兵。
韩非率众冲杀,隐约感到一丝不妙,想要扭转战局唯有依靠新军,打定主意,催马杀入。
“攻!”
一声令下,阵阵箭雨落向冲近韩军,韩国新军死伤无数,一名兵士愣在那,眼前尽是同伴尸体,弓弩威力惊人直接射穿身体,带血箭尖从背后透出。
“逃!”
面对赵军强大攻势,新军所有信心瞬间瓦解,转身向后逃去,任凭韩非如何呼喊,大势已去,无奈只得率军退回。
一战下来,四万大军只剩两万,新军士气低落,韩非手提长剑一脸怒意,“战则勇往直前,难道忘了为何而战!”
新军纷纷低头不语,怕了,那一刻彻底怕了。
韩王得到消息,初战大败,兵力损失一半,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悔不该错信韩非,来人,撤去韩非统兵之职。”
第五十九回 不战
韩王亲自登上城墙,放眼看去,下方尽是赵军阵营,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际,长矛林立,盔甲闪耀光芒,再看城墙下方遍布死去韩军尸体,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身后站着几人,唯独不见韩非身影,王命下达,韩非撤去统兵一职,韩非有心率兵守城,如今兵权被夺只得作罢。
“大王,战或是?”
韩王长出一口气,“战!”
若不战唯有献城投降一途,韩王必然不想看到,赵军入城又如何能容自己这个王,魏王城熊熊大火,或许唯有韩王能够体会当时魏王的心,失落、无助、悔恨、彷徨。
鼓声,战马嘶鸣声,每一次牵动韩王的心,从得知魏国被赵攻占那一刻起,韩王承受巨大压力,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身后将领连忙搀扶,“大王,此处危险,不如先行返回王城。”
“好,这里便劳烦将军,固城坚守。”
韩王有人护住慢慢走下石阶,守将看在眼里忍不住叹口气,身后副将道:“将军,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如何守得住。”
“守不住也要守,不要丢了男人应有的尊严。”
文死谏,武死战,是为古人忠义之体现。
副将无奈只得退后,兵士不停将石块搬上城墙,城墙宽达数丈,修建之时同样考虑在内,一旦有人攻城,上方可以布置兵力。
韩非住处顿显冷清,面色阴沉,桌案之上摆放先前出战阵势,竹简左右一分慢慢闭合,中间箭矢瞬间被竹简围住。
韩非叹口气,“并非韩非指挥不当,实乃箭不够锋利,缺少一往无前之势,锋芒尽失。”先前一战失利始终耿耿于怀,回到住处仔细专研,赵军阵法应变之精妙令人赞叹,只是一点,任何精妙阵法同样有破绽,若是左右伏兵可以攻克赵军左右阵营,赵军阵营一乱,此战必然可以取胜。
箭矢拿在手中,顺势拿起另外一支,同为箭矢制造工艺完全不同,韩所用为竹箭,箭尖以利器削尖,赵所用为铁箭,箭尖以铁包裹,更为锋利。
韩非叹口气,韩与赵之间差距太多,当日决断是否太过天真,即便请来秦国援兵又能如何,赵国是狼,秦便是虎,韩确是别人口中之肉,即便能够击退赵国,秦军必然趁机夺城,想到秦军昔日恶行,宁愿归了赵国。
脚步声响起,两人迈步进入,韩非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一人笑道:“韩兄得势之时自是无法前来,如今为何来不得!”
韩非脸上露出笑意,几人性格相投,一起研习强国之道,“来得,来得,坐。”
两人落座,“战事如何?”
“赵军围而不攻,甚是奇怪。”
韩非眉头深锁,“确实奇怪,赵军士气正高,理应趁机攻城,如此是何道理。”
一人道:“或许是要以不战之法取胜。”
赵军大营,一众将领齐聚,沐尘起身,“大王,已经三天过去,为何迟迟不肯下令攻城?”
“再等三日!”
白英道:“大军士气正盛,此时攻城最是适合,为何还要等上三日。”
赵括笑道:“我大军兵临城下,韩军上下必然如坐针毡,食无味,睡难眠,一个人如此,七日为一限,到时韩军上下疲倦不堪,便是我大军攻城之时,传令下去,夜夜击鼓,大军吃饱喝足,三日后大举攻城。”
鼓声阵阵,韩军乱成一团,守将身形跃起,火把点亮向下看去,隐约可见晃动身影,“布防,布防!”
一番折腾,连同守备营在内纷纷起身备战,时间慢慢过去,丝毫没有动静,一人探头向下看去,哪里还有赵军身影。
“将军,没人。”
“怎么可能,明明看得清楚。”
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刚刚闭上,鼓声再起,无奈只得再次爬起,几夜折腾下来,守卫韩军困乏不堪,再看赵军经过休整一个个精神十足,列开阵势,投石车不停砸向城内。
白天以投石车袭扰,夜间鼓声扰敌,鼓声再起,守将靠在那一动不动,赵人的把戏早已看穿,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赵人冲上来了!”
喊声响起,城墙之上守军鼾声阵阵,任凭几人如何呼喊就是不动,道道身影跃上,动作灵活,夜色中长剑划出森冷光芒。
一股热流,一名兵士忍不住摸了一把,眼睛睁开,恰好看到同伴尸体倒向自己,身子避开从地上爬起,城墙上尽是赵人屠戮身影。
“赵军攻城!”
赵国大军趁夜色大举进攻,攻城战车纷纷发动,兵士顺着梯子不停爬上,城墙之上,惊醒韩军纷纷抵抗,怎奈赵军越来越多,手持利剑长矛奋勇冲上。
轰鸣声阵阵,城门在冲车巨大撞击下发出阵阵战栗,城内守城阵营快速聚集,兵士嘴里打着哈气,将领催马来回奔行,“赵军是杀人的恶魔,一旦入城,所有人都要死,索性拼了!”
“拼了。”零星喊声传出,赵括攻占魏国发布告示采取安民之策同样渗入韩国,战争,远非两军对敌厮杀那样简单。
轰的一声,城门应声而倒,“冲!”沐尘挥动阔剑率先杀入,身后清一色赵国骑兵,马蹄声响彻韩都。
骑兵杀入,沐尘挥舞阔剑如入无人之境,守军阵营瞬间崩溃,守军将领无奈,只得带着亲兵向后退去。
“赵军入城了!”
喊声四起,韩非手持利剑直奔王城方向而去,百姓紧闭房门,沿途尽是慌乱逃窜兵士身影。
韩王城同样乱成一团,内侍、侍女纷纷逃窜,一旦赵军攻入王城最先遭殃的必然是这些人,索性拿了财物离开。
宫内乱成一团,侍卫同样趁机捞取好处,一人面露凶色,眼见两名内侍跑出,身后包袱鼓起,大王身边的人,平日必然弄了不少好处。
身形向前,两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去,长出一口气,“人吓人,吓死人,真是讨厌。”
“拿来!”
手臂伸出,内侍顿时清楚,这是要拦路劫财,双手护住身体,那人身形逼近,手臂发力,内侍身子倒地,包袱同样到了对方手里,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直接跃起撞向那人。
侍卫吃痛,长剑抽出正中内侍胸口,“你,不敢打赵人,在这里….”
王宫大乱,几名女子被人护着脚下不停,一身衣饰尽显华贵,样貌更是出众,但见一人失魂落魄般跌坐在地上连忙上前,“大王,大王,赵军攻进来了,怎么办?”
韩王抬头,眼前几人是自己宠信女人,一个个花容失色,“又能怎样!”
一人哭哭啼啼道:“大王,妾身愿追随大王,绝不被赵人所辱。”
“赵人,赵括!”
韩王猛然起身,眼中尽是愤恨,抽出腰间长剑,一剑刺入眼前貌美女子腰腹,“大王,大王!”
“赵括,杀,杀,杀!”
韩王彻底疯了,不停挥舞长剑,女子纷纷逃窜,一人脚下一绊倒在地上,韩王立刻扑上,女子眼中含泪,“大王,念在侍候份上,饶命。”
“赵括,杀死你,杀死你!”
韩王手中利剑失落,双手死死掐住女子咽喉,女子手臂用力,怎奈气力始终不如男子,无法呼吸,一张娇俏小脸憋得通红。
一人身形跃入,恰好看到韩王死死掐住女子咽喉,连忙上前,试图分开,韩王愤怒出手,任凭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分开。
“大王,振作!”
韩王手臂松开,再看身下女子舌头伸出老长早已断气,正是如花似玉年纪,进入王城,原本可以享受世间富贵,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完了,彻底完了。”
第六十回 杀机
韩王缓过神来,看着眼前女子惨状吓得连连后退,看着自己双手,原本心爱女子死于自己之手,不由得长叹一声,韩彻底亡了。
侍卫统领扶起韩王,简单整理一下,“大王外城虽破,尚有王城可守。”女子尖叫声阵阵传出,来回奔行身影,韩王叹口气道:“如何守!”
“还有我们。”
话音落下,一行人迈步进入,衣饰齐整腰挎长剑,正是韩王宫侍卫,平日多受韩王之恩。
韩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寡人心领,不愿再徒增死伤,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送大王回去歇息。”
侍卫上前,扶住韩王转向后院,原本热闹后院此时一片冷清,财物大多被内侍、侍女带走,地上一片狼藉。
“大王小心。”
韩王迈步过去,不忍去看,好在床榻还在,整个人躺在那,城破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未有过倦意袭来,不想听,不想看,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外城被赵军攻破,守将只得率领兵士退入王城,几名内侍带着财物,不时彼此撕扯,守将气急,手起剑落,“这些废物,平日里作威作福,现在出了事只想着自己,死不足惜。”
一名内侍刚刚探头,恰好看到方才一幕,吓得快速退回,怀里抱着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心中暗自欣喜,原本是要一起出来,自己带的东西有些笨重,所以慢了一步,不想捡了一条命。
随着兵士涌入王城,原本开阔之地顿时显得拥挤,死去内侍尸体随意丢到一旁,布置兵士增强王城守卫,防备赵人连夜进攻王城。
韩非快步入内,守将看上一眼并不搭话,如果不是这个人执意一战,或许可以多维持一段时日,“可有见到大王!”
守将冷哼一声,“末将负责守城事宜,并未见到。”
外面乱成一团,韩非顾不得多言,直奔王宫正殿而去,侍卫统领手持利剑,身前站着数十王宫侍卫,“可还记得侍卫使命?”
“为大王而生,为大王而死。”
“好。”
“好。”
两声好几乎同时发出,侍卫统领转身,韩非快步上前,“说得好。”
侍卫统领施礼道:“公子,赵军入城,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韩非冷笑,“莫非在统领眼中韩非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成。”
“公子忠义何人不知,如今大势已去,我等愿誓死守卫王城。”
“统领大人既然有此志向,何不做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
“大事?”
韩非点头,“赵军入城已经成为无法改变事实,既然如此,何不趁机击杀赵括,即便是死,同样轰轰烈烈。”
“击杀赵括,如何做到!”
韩非低声道:“韩非已有对策,只看大人胆量如何!”
侍卫统领冷笑,“死都不怕,还有何惧!”
“好!”
韩非附耳道:“以大王个性,明日必然出王城而降,赵括心中得意必然不会防备,你我分列大王左右趁机杀出,除掉赵括。”
侍卫统领点头,“亡国恨,唯有以血偿还,若真能杀死赵括,此生足矣。”
赵国大军攻入韩都,快速占据各处要害,守城兵士纷纷退走,天光大亮,街道之上空无一人。
“大王,今日必然可以攻下王城。”
赵括摆手,“若是强攻只会造成无谓死伤,外城已破,韩无险可守唯有降服一途。”
韩王穿戴整齐,看着眼前代表王室权力虎符王印,用手轻轻触摸,过了今天,所有一切将不属于自己,韩同样成为过去,一切将归属赵国。
侍卫统领迈步进入,“大王,真的要不战而降?”
韩王点头,“大势已去,战只会多增死伤,寡人不想看到,索性降了。”侍卫统领站在一旁面色阴沉,手握住剑柄,一切如同公子韩非所言。
韩王走出正殿,下方站着一众朝臣,穿戴整齐,躬身跪拜,口呼大王,眼中多半含着泪水,韩王点头,脸上露出笑意,“都起来吧。”
“大王,我等愿誓死追随大王。”
韩王叹口气,结果如何已经不由自己掌控,忍住悲痛直奔城门而去,侍卫首领身后紧紧跟随。
一道身影守在王宫门前,正是韩非,身影接近,侍卫统领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妥当,布置侍卫二十人,负责拦阻,三名剑法出众侍卫负责击杀。
韩王派出使臣,赵括以礼相待,投上书信,上面写的清楚,韩王愿意开城归降,只望赵王念其诚善待韩国百姓。
“如此最好,免去兵祸之苦,回复你家大王,赵括必然说到做到。”
王宫大门缓缓打开,里外完全不同世界,随着大门打开,里面情形看得清楚,中间站着一人,一身华服,身材有些发福,必然是韩王无疑,韩王身后站着一人,身形魁梧腰挎利剑,左右各站十余侍卫。
韩王身后是一众朝臣,如此阵势倒也说得过去,虽为归降,韩王在韩人心中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
赵括迈步进入,左右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进入,沐尘、白英始终不离赵括左右,沐尘眼珠一瞪面露凶相,左侧侍卫吓得连连后退。
赵括咳嗽一声,沐尘快步跟上,身后一众兵士快速将城门占据,韩王手中捧着虎符印件,“此物为王室信物,还请赵王收纳!”
“韩王放心,本王必然好生对待韩国百姓!”说完伸手去接,韩王身后不乏愤恨眼神,即便畏惧赵军之威,依然无法接受亡国之耻。
赵括手接住青铜盘,骤变突起,三道身影猛然冲出,手中剑直刺赵括,赵括腰间有剑,可惜双手无法使用,左边侍卫围攻沐尘,右侧几人攻向白英。
杀机显
韩王神色大变,赵括一声怒吼,双脚接连踢出,顺势一扫,虎符当做暗器打向一人,正是站在一旁准备寻找时机击出手侍卫统领。
一声怒吼,侍卫统领出剑,长剑避开虎符直奔赵括刺去,赵括迫开三名剑手,打出虎符抢占先机,赵括不退反进,身后正是韩非,韩非一心研习法家剑术平平,身体向前,脚尖顺势一点,整个身子斜着窜出,侍卫统领剑尖贴着胸口划过。
沐尘接连击杀几人,眼见大王遇险一晃阔刃大剑向前就冲,撞飞一人,踢倒一人,事先布置好侍卫不停向前。
赵括身形落地,怒视众人,韩王吓得连连后退,“不关寡人之事。”
韩非迈步上前,“亡国之恨,此举乃韩非所为与他人无关。”
“韩非!”
赵括被人围住丝毫不惧,腰间长剑缓缓拔出,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气势,长剑一指,“本王念在你们都是忠义之事,若是肯归降必然不计前嫌委以重任。”
“不要听他一面之词,好男儿死有何惧,击杀赵括以血国耻!”
侍卫统领长剑一抖直刺赵括胸前要害,赵括摇头,“找死!”
两道身影接近快速分开,赵括身形顺势一转,冰冷剑尖抵住韩非咽喉,侍卫统领尸体慢慢倒下,一剑毙命,面对危险赵括同样动了杀机。
“杀了我!”韩非怒视来人,就是这个人毁了韩国,只恨自己剑术不如人,只能眼见一众义士惨死赵人之手。
“赵括并不想杀人,赵也好,韩也罢,唯有天下一统,百姓才能远离战乱过上好日子,本王要让你亲眼看到那一天。”
侍卫统领身亡,一众侍卫纷纷放弃,韩王带着部属赶往封地,唯一留下韩非一人。
第六十一回 整顿
赵国先灭魏再降韩,获取大片土地,兵力同样得到补充,立刻推行新政,不分韩魏皆与赵人享有同等权力,以往奴隶之身得以恢复,百姓可按人口得到土地,减免赋税,大力修缮法令,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赵**纪严明,对百姓丝毫不犯,时日一长,百姓原本怨恨之心渐渐消失,各地商旅不断,韩、魏重现繁荣。
赵国大力向外扩张之时,秦国大举伐楚,蒙恬率领秦军连克数城,春申君连忙调动大军应对,这里暂且不表。
赵军灭韩,整个长平之地尽数归赵,立刻命人赶奔长平,长平守将廉符立刻命人将百里石城向外延伸,进而将赵、魏、韩边境相连,中间修建险关派遣得力之将据关固守,如此可以最大限度减少秦军进犯机会。
韩都旧地,如今的赵城,众将齐聚,韩国各地趁乱而起盗贼得以平定,赵括召集众人商讨下一步进兵方案,六国之中韩、魏已灭,如今形成五国争霸局面,秦实力依旧最强,齐国占据水势之利,楚国地域广阔,燕国地处边塞,赵国接连灭掉两国实力大涨,可调动兵力达到二十万。
“大王当率大军伐齐。”
一人起身,“末将以为不妥,齐占据水利之势,我缺少可用战船,若要攻齐唯有经燕而入,如此作法难免大费周章,魏、韩之地刚刚平定根基未稳,加之燕对齐虎视眈眈。”
“老将军以为应当如何?”说话之人乃是一员老将,经验丰富,抉择时刻听取他人建议同样是赵括过人之处,以往君王大多大权在握独断独行。
“伐秦!”
“理由?”
老将军道:“魏、韩本身势弱,我大军攻伐并非义举,如此下去难免被天下忠义之士所唾弃,伐秦则不然,秦联合三国攻赵,秦强赵弱,大王大举伐秦,昔日被秦所欺凌者必然拍手称赞!”
“末将以为不然,若能灭齐,西北之地除燕尽归赵,后患一去,方能与秦决战。”
“当伐秦,以慰天下人之心。”
“伐齐,方能与秦一战!”
两方阵营争执不休,赵括咳嗽一声,争吵瞬间停止,“秦强赵无畏,今虽连克数城平定韩、魏,一切只是开始,众将自当勤勉兵士整军备战!”
赵括得到消息,赵国大军接连攻克魏、韩,所过之处无往不利,一些将领不免沾沾自喜,享受奢靡之风渐起,尤其是被占之地,原世族纷纷以财物、美女拉拢,如此下去战力大大折扣。
赵括目光注视众人,有人低头不语,有人假装端起酒杯,“沐尘!”一声怒喝,那人浑身一抖,酒杯直接掉在地上连忙捡起,这些沙场之上骁勇善战无所畏惧将军居然被赵括一声怒喝吓得如此,足以看出赵括之威。
“大王!”
沐尘站起身形来到近前,赵括啪的一拍桌案,“你可知罪?”
话音落下众人俱是一惊,所有人清楚沐尘与大王关系,生死与共,这一点即便是上·将军李牧同样无法相比,现在确是要治沐尘的罪。
“沐尘知罪!”
“讲!”
沐尘跪在地上,“都怪沐尘贪酒,前日醉酒打骂兵士。”
“只有这些?”
沐尘犹豫一下,“有商队送来数坛好酒。”
“没有了?”
“没了,真的没了。”
“藏在你将军府后院的那些女人难道可以不算?如果你想要,要多少,本王都可以给你,私下收人好处就是死罪。”
赵括猛然抽出腰间佩剑,啪的一声,一角桌案随之而断。
“沐尘知错。”
“沐尘私收好处,论罪当斩,来人,拖出去砍头示众!”
话音落下,两名黑衣精锐快速进入,不容分说架住沐尘向外就走,沐尘一咬牙,“大王,念在沐尘和你出生入死份上,饶沐尘一命,再也不敢了。”
一道身影快速闪出,正是白英,兄弟情深,眼见沐尘身首异处,“求大王网开一面,饶过沐将军一次。”
“大王。”
众人纷纷跪地求情,有人早已吓得双腿发抖,赵括面露怒色看着众人,“这次念在你作战有功,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沐尘长出一口气,方才也是吓了一跳,虽有错总不至于砍头,最主要的是有人夜里偷偷送来女人那件事大王如何知道,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心惊,日后千万不能犯错。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痛打一百大板!”
惨叫声阵阵传出,沐尘何等汉子,发出杀猪般叫声,其中痛楚可想而知,时间不长,兵士拖着昏迷不醒沐尘进入正殿,众人看去,忍不住转过头去,屁股位置皮开肉绽。
“大王,一百大板打完。”
赵括点头,“都好好看看,回去也好好想想,不要以为立了军功,有了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胆敢私自收受好处者斩,醉酒误事者斩….”正殿之上弥漫一股杀伐之气。
众人散去,纷纷回归阵营,整顿兵马,入夜,大小箱子抬出,其中不乏打扮妖艳女子身影,一人看上一眼,心中有些不舍,想到今日沐尘被痛打一幕,只得狠下心来。
道道黑影出现,长剑抽出,一晃手中令牌,兵士快速退到一旁,这样一幕不停上演。
一道身影接近,兵士抬头刚要施礼,那人摆手,迈步进入,确见一人趴在那,昏暗光亮下露出大半个屁股,那人听见脚步声,忍不住喊道,“磨磨蹭蹭,想把老子疼死,还不过来上药。”
那人迈步走近,拿起一旁准备好药粉,选了一块干净布卷,药粉撒在上面,伤口处泛起道道白色沫子,沐尘吃痛,毕竟是铁一般汉子,硬是咬牙停住,布卷放在上面,右手顺势揉去,惨叫声传出。
“痛,痛死老子了,停!”
沐尘发出一阵阵嘶吼,那人手上丝毫不停,痛楚传来,左拳顺势打出,啪,拳头直接被人抓住,沐尘气力惊人,即便趴在那,出拳力道同样不是常人所能接住,那人准确无误抓中,右手力道丝毫不减。
沐尘回头,整个人愣住,那一刻所有痛楚完全忘记,“大王!”
来人正是赵括,“不要动,如果不把里面的瘀血揉出来,伤势必然好的慢,对身体同样有所影响。”
“大王,沐尘知道错了。”
赵括笑道:“军中·将领并非你一人犯错,此次拿你开刀只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即便是赵括身边亲近之人犯了错同样要受到惩罚。”
“莫说是打了屁股,即便是砍了头,沐尘无怨无悔。”
“好兄弟,也是赵括疏忽,身边总该有女人才是,进来吧!”话音落下,一人迈步进入,相比那些女子不免多出几分高贵之气,沐尘顿时脸上一红,来人正是冯珠,原长平郡守冯亭之女,样貌出众,有过人之姿,当日原本对赵括动情,怎奈赵括并不动心,转而看中身体健硕有力沐尘。
沐尘同样对冯珠有心,只是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粗人,如何配得起,赵军灭韩,冯亭转回故地,随之而来便是冯珠,相比当年少了几分青涩之气,反而更多出女子成熟之美。
“见过大王,沐将军。”
沐尘忙道:“身体有恙,多有不便,还望姑娘见谅!”沐尘屁股有伤,几乎完全露在外面,如此情形不免难堪。
冯珠笑道:“既然已是一家人,将军何必如此见外!”
“一家人?”
“大王已将我许配将军,日后便是将军的人,如何不是一家人?”
“是,当然是。”
沐尘心中欣喜,对于那些女人不过是满足罢了,对冯珠完全不同,那是发自心底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