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赵母病故
赵太后马车一行离开邯郸城,赵王丹坐在马车上泪水不停滑落,想到昔日种种,若非自己一味玩乐听信赵穆之言,如何会弄得如今这种局面,险些丢掉性命,错不该轻信他人之言,如今弄得好好一个赵国拱手让给赵括。
马车发出一阵晃动,出邯郸,路途不免颠簸,赵丹头重重撞在车门上,咬紧牙关停住,心里暗暗发誓,赵丹,再也不要让人看不起。
赵括执掌大位,邯郸城内必然无法容下自己这位赵国旧主,封了侯位赏了土地还有侍从,大可不必为生计发愁。
击杀赵穆,平定叛乱,大局已定,赵括在众人拥护之下坐上王位,居高临下,下方众人齐齐跪拜,顿时有一种凌驾万人之上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权势的魔力。
一道身影接近,“夫君,还是先回去看看,娘恐怕撑不了多久!”来人正是秦婉,得知邯郸乱局已定,夫君做了大王不免欣喜,三女心思完全不同。
赵雅最是矛盾,夫君做了大王原本是好事,只是想到自己的母后还有王兄离开邯郸城,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为此不免伤神。
赵倩尽显得意,命人立刻准备,如今做了大王,总不能与当日上jiang军相比,最主要的是离开将军府住进王城,曾经王城内命运凄惨的小侍女,如今高高在上的主子,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秦婉不同,对赵国并无太多牵挂,如果不是遇到赵括,或许依然手持利剑利用身份、美色甚至身体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去做的事,眼见赵母奄奄一息直奔王宫而去。
赵括听罢,身形从上方跃下,在众人惊诧目光中冲出王城直奔将军府而去,耳边风声阵阵,秦婉远远跟在后面,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份欣慰的笑容。
将军府
赵母饱受病痛折磨,身体瘦削闭着眼睛躺在那一动不动,两个丫环低着头守在一旁,神情中透出悲伤。
砰的一声,房门推开,丫环吓得尖叫一声,赵括推门而入,“娘,括儿回来了。”
赵括看在眼里,原本面色红润,一脸慈祥的娘亲如今瘦得只剩一层皮包裹,用手一探脉搏,脉搏细数,不由得连连摇头,即便身为医者的自己同样回天乏术。
赵母眼睛睁开,“括儿,括儿回来了!”
赵母手臂慢慢伸出,枯瘦,手臂发出一阵抖动,赵括连忙用手握住,“娘。”
“娘,不是在做梦。”
赵括眼中含泪,虽是从现代穿越成为赵括,只是对这位慈祥的娘亲怀有极为特殊的情感,“不是梦,括儿真的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娘昨晚梦见你爹,说你有出息,为赵国打了胜仗,是赵家的骄傲。”
“父亲!”
赵母点头,“娘,怕是要去了,只是放不下你们兄弟两个。”
“孩儿必然会照顾好弟弟。”
赵母嘴角动了几下,脸上露出笑意,忍受病痛,苦苦支撑,虽有些许遗憾,如今倒也知足,赵母手臂一沉,如今心愿已了,眼睛缓缓闭上。
“娘!”秦婉身形进入,恰好看到赵母手臂向下落下。
“老夫人!”
“夫君!”一声欢呼,赵倩从外面跑入,看到赵括整个人扑到近前,“听闻夫君做了大王,倩儿着实为夫君高兴。”
“娘,去了。”
赵倩方才发现,连忙跪地痛哭,赵括看在眼里,秦婉早已成了泪人,那是发自心底的悲伤,人世间最为真挚的情感,而有些根本一文不值。
“准备棺材,祭拜天地,风光大葬。”
将军府上下哀声一片,赵括迈步走出,连番变故心中不免惆怅,夜色中一道身影接近,“大王,该歇了。”
来人赵倩,得知大王归来,命人将新衣取出特意打扮一番,目的十分清楚,得到大王恩泽,赵括转身,不喜反怒,“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倩神色一变,“今天是夫君做大王的日子。”
赵括摇头,“你错了,还不回去。”
赵括面带怒意,赵倩连忙快步离开,身后丫环听得清楚,“夫人,大王为何生气?”
赵倩一跺脚,“哪个知道,多半是做了大王开始嫌弃倩儿。”
“妹妹,并非如此!”
秦婉从暗处走出,一身素服,脸上不施任何胭粉,眼角处隐约挂着泪痕,赵倩恍然大悟,“都怪这个丫头出的馊主意,说大王心烦,打扮漂亮一点必然可以让大王心情好一点,难道忘了今天夫人!”
丫环一声惊呼,手放在嘴边,“夫人,是奴婢错了。”
秦婉叹口气,“好了,大王必然不会放在心上,这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等事情过了以后也就好了。”
赵倩一脸感激,“大王最是听秦姐姐的话,可是要在大王那替倩儿说几句好话才行,就说倩儿年幼无知,加上想要大王开心,所以才会失了方寸。”
“妹妹放心。”
赵倩带人离开,秦婉快步上前,一道身影站在亭子边上,夜色中影子拉得老长,多年过去,昔日所发生的一切已然历历在目,那个曾经带着几分狡诈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如今做了赵国的王。
慢慢接近,赵括叹口气,“你来了。”
秦婉点头,“方才遇到倩儿妹妹,哭的好伤心,只是想要哄大王开心罢了,不过是无心之过。”
赵括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何时发现娘生病?”
秦婉一一说来,突然之间害病,所有人素手无策,即便请来最好的医者同样无法医治,只是以药物勉强维持,接着便听到赵括拥兵篡逆的传闻,然后是赵穆派人掌控上jiang军府,最后便是王宫所发生的一切。
“赵穆,杀你一百回同样难解赵括之恨。”
秦婉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什么,“大王的意思是说?”
赵括点头,“这件事已经暗中派人去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一人身形快速接近,脚下速度极快,一身黑衣,身手敏捷,“大王。”
赵括点头,“查得怎么样?”
那人道:“已经查清,是一个叫赵弄的人,一直在将军府做更夫,事情发生之后突然富贵,离开邯郸回到钜鹿买了宅院。”
赵括冷笑,“若是将富贵建立夺取别人性命之上,这种人根本不配留在世上。”
“大王放心!”
躬身施礼,一道黑影向下跃起,几个闪身消失不见,一旁秦婉忍不住叹道:“好快的身法!大王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人?”
赵括道:“当日一直想建一直可以快速反应的情报队伍,于是暗中训练墨家弟子,如今终于见到成效,当日赵括装死回到邯郸,途中暗暗联络,通知张良前往长平大营进而掌控邯郸局势,这一切赵穆必然到死都不清楚。”
秦婉道:“婉儿还没来得及恭喜夫君为王。”
赵括长叹一声,“即便得到赵国,即便拥有再多又如何,有些事始终无法改变。”
秦婉上前,“大王,不要忘了还有我们,还有整个赵国,婉儿相信,即便经受再多的压力磨难,婉儿心里的那个赵括都可以挺过去。”
“能否借肩膀一用!”
秦婉伸开双臂,赵括身形慢慢靠上,真的累了,身为医者抱着济世救人之心,不想回到战国时代,手持利剑大肆杀戮,最主要的是身怀高超医术只能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离开人世,这种痛远非常人所能体会。
一股温热,赵括眼中泪水顺着秦婉脖颈流下,秦婉整个人完全愣住,即便再坚强的人心底必然留有一块温柔之地,一旦触及难免如此。
第四十九回 赏罚有度
丧事如期进行,相比以往不免简单许多,赵括为王,赵母自当以国母之礼相待,换做平时邯郸城盛况可想而知,如今不同,赵国历经战乱,百废待兴,赵括刚刚为王,厉行节俭为当务之急。
一口普通棺材,只此而已,其中一人肩上扛着棺材两脚最是醒目,一身素衣,神态尽显悲伤,正是赵括,赵国的王,沐尘位于身后,左右两侧是各有两位佳人,然后是邯郸一众臣子。
每走一步都是那样艰难,两侧百姓向前一拥,“大王,我们来抬!”
赵括摆手,“括能有今日,自当感念母亲教导之恩,今魂归天际,括身为儿自当行最后之孝道!”
赵括一番话,邯郸百姓无不心中感激,自古以孝为先,孝者得众人景仰,甚至传为佳话。
剡子,春秋时剡国国君。父母年老患有眼疾,剡子听说鹿乳可以治好双亲眼疾,于是披着鹿皮进入身上,试图取得鹿乳,猎人误以为鹿,正要射他,赶紧大叫,并将实情相告,猎人敬其孝,以鹿乳相赠护送剡子出山。
仲由,字子路,春秋时鲁国人,孔子弟子,生性至孝,家境贫寒,常以野菜为食,为奉养父母,常从百里之外背米回来供养,父母过世跟随孔子周游列国,面对美味佳肴不免思念已逝父母。
真正的孝道完全发自内心,并非做作而为。
百姓跪倒在地,泪水不停顺着眼角滑落,赵括目光坚定,众人所去位置正是当年赵奢埋葬之地。
读罢祭文,时辰一到,棺材缓缓下葬,众人跪拜,一切安稳,赵括为王消息传达各地,赵穆族人惴惴不安,如此叛乱难免受到牵连。
一队骑兵进入,众人吓得跪倒在地,一人上前,“大王仁慈,赵穆作乱,乃一人之过,不累及家人,还望好生忏悔,日后有人立下军功者,同样可以与他人一同升迁。
众人长出一口气,这样结果根本不敢想象,躬身跪拜感谢赵括之恩,后方几人,目光中透出阴狠之色。
骑兵离开,一人站起身形,眼中透出阴狠,“赵括杀我大哥,这个仇一定要报。”
旁边一人连连摇头,“小心隔墙有耳,这次能够免于一死已经足够幸运,难道还要为了仇恨将所有族人性命搭进去不成!”
“你们怕,赵征可是不怕。”
“算了,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准外出,赵穆尸体丢在门外,任何人不得祭拜。”说完之人乃是一名老者,在赵家身份必然不低。
众人一一答应,夜色降临,邯郸城恢复平静,赵括并未入住王城,一来并不习惯,二来赵母刚刚下葬,于理不合。
将军府便挂白绫,三女各回住处,新丧期间不准同房,规矩绝对不能乱,赵雅失魂落魄般看着手中匕首,上面依然留有血痕,一旁侍女连忙上前,“夫人,可是要想开才行。”
赵雅抬头,“雅儿是不是真的好傻,伤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明明很心痛,还是刺下去。”
身边侍女同样出自宫中,一直跟在赵雅身边,“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夫人身为公主之身,王室之后,看似荣耀,其实不然,无形之中形成一种枷锁令公主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赵雅抬头,不想一个没有念过书的侍女能够说出这些话,当日那一刻时刻萦绕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赵雅恨自己,身为王室之后无法改变当日局面,更是伤了彼此的心。
为何这么傻!
赵雅摇头,侍女眼睛睁大,一道身影进入,正是赵括,连忙跪在地上,赵雅低着头暗自垂泪,赵括看在眼里,使了一个眼色,侍女不敢耽搁快速走出。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必然不会那样去做,好恨,好恨,自己,如何能够下得了手。”
赵雅泪眼潸潸,一只布帕伸到眼前,拿在手里慢慢擦拭,赵括站在一旁,方才布帕正是从怀里拿出,赵雅擦干泪水,目光落在布帕之上,神情一愣,如此熟悉,尤其是布帕上的图案,那是自己用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缝制,虽略有瑕疵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赵雅转身,“大王。”
“有所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赵雅起身,“大王连日为国事操劳,如今伤势未愈,应当好好休息才是,雅儿没事。”
赵括坐在身边,轻抚赵雅白嫩背脊,赵雅轻呼一声,手指触碰赵括结实身体,动作很轻,带着一股酥痒,睫毛上依然带着泪痕,加上清纯容貌,低着头,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愧,令人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意。
“大王,这里痛?”
赵括摇头,“战场厮杀,早已习惯,根本算不得什么。”
赵雅摇头,头慢慢贴上,听着彼此心跳,“不一样,雅儿痛,这里痛。”说完手指向胸口。
衣衫展开露出迷人胸部,不可否认赵雅的美,浑身上下尽是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赵括伸手,“揉一揉便不会痛。”
手指放在上面,带着酥软,赵雅身形贴近,嘴里轻呼,“大王,大王。”
赵括手上动作瞬间一停,赵雅眼神迷离,“恰逢丧期,还需忍忍。”
“大王,好坏,弄得人家无法自控。”
赵雅双臂紧紧抱住,若是可以,宁愿这一刻彻底停止,就这样,带着温馨、感动还有身体上传出的酥痒,这种感觉如此美妙。
丧期一过,赵括赶奔王宫,身后一众侍卫跟随,守丧期间,赵国大小事宜交给田单、魏无忌等人打理,一切井然有序,市井叫卖声阵阵传出,来往商旅混迹其中,赵国广开市井,各地商贩趁机涌入,邯郸之繁荣远胜当日。
“大王。”
正殿之上,赵括站在高处,下方众人躬身跪拜,赵括身形坐稳,“诸位,就坐!”
文武各分左右,相比而言,武将人数相对多出许多,好在有田单、张良等人充场面,不然真是冷清。
赵国尚武,以武兴国,同样是各国坚守之法。
王宫修饰一新,侍女面带笑意脚下不停,经过一番细心打扮顿时增色不少,相比那个不动女色的赵王丹,面对新王机会可是多出许多,尤其是平日与赵倩关系交好侍女纷纷道贺,一来叙旧,二来探听风声,赵雅重新回归,身份有所不同,昔日的雅公主,如今的赵王妃。
众人落座,赵括从袖子里取出竹简,“边关大捷,主将李牧大显神威,击溃匈奴大单于主力,一战击杀匈奴人接近十万,迫使匈奴迁徙,舍弃平日视如珍宝的草原进入茫茫戈壁,赵国多年边患已除!”
“恭喜大王!”
赵括点头,“赵国之兴盛并非本王一人之功,立功者当赏,有过者当罚,今封李牧为上jiang军!”
“上jiang军!”
话音落下,下方顿时传出惊呼声,身为赵国三军之首,想想赵国名将廉颇,立下多少军功方能胜任上jiang军一职,一个区区边关守将如今快速逆袭,既然是大王之意,必然有过人之处。
“谨遵大王之意!”
赵括点头,
“田单上前!”
田单迈步而出,“田单拜谢大王之恩!”
赵括点头,“田单为左相,执掌农桑牧渔!”
田单心中感激,身为齐国功臣最终被弃,不想到了赵国再次拜相,“田单必然竭尽所能!”说完退到一旁。
“魏无忌。”
信陵君迈步而出,早有预料,田单为相自己应该差不了太多,“信陵君魏无忌救赵有功为右相,执掌军备!”
“魏无忌谢大王厚恩!”
“张良!”
张良闪身而出,赵括点头,“张良善谋拜为上卿!”
张良面露喜色,同样从布衣之身位列人臣,上卿之职与上jiang军相同,同为赵国重臣,躬身跪拜,“张良必然不负大王重托!”
第五十回 中兴之治
赵括一一封赏,沐尘为神威将军、白英为奋威将军,雷猛为扬威将军,张和为烈威将军!”四人向后退去,赵括叹口气,“黑巴将军战死故关,追为忠烈将军,廉符为威猛将军继续镇守长平!”
赵穆当日以计试图夺取兵权,廉符丝毫不为所动,张良得到消息立刻前往长平,好个廉符,派出两名得力主将率兵两万增援邯郸,如此情义赵括记在心里,如此魄力或许那位自恃军功过人高高在上的老子廉颇同样无法相比。
那是生死同心的兄弟情义。
邯郸城内热闹非凡,世族手中多余粮食尽数收缴,商贩粮价快速回落,如此最高兴的莫过于邯郸百姓,每天都要吃饭,多少人看着居高不下的粮价还有空空的粮缸长吁短叹,如今再也不怕了,有了赵括,赵国必然兴盛,所有人看到希望,劳作同样卖力气。
邯郸王城,众人齐聚正殿,赵括依然还是平日装扮,相比喜欢鼓乐靡靡之音的赵王丹,更加欣赏战场之上杀伐之声。
“赵国兴衰之重则都在诸位身上,赵国饱受战乱之苦,如今土地大多荒芜,百姓生活困苦,自当竭力免去兵祸,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视,李牧不在场,论官职自然是深受大王器重之人上卿张良,目光投来,张良起身,心中早有打算,“大王此举百姓必然大受鼓舞,免兵祸之法在于自身强盛,唯有自身强盛,他人方不敢有所觊觎,如此为其一,其二为边关之稳定,边关稳,则兵患消。”
赵括点头,“上卿之言不无道理,若能两者兼备,自当可免。”
一人忽的站起,身形魁梧,粗着嗓门道:“休兵固然是好,只是一旦别人攻来又当如何!”说话之人正是神威将军沐尘,为人忠义,战场厮杀以神勇著称。
“当战,尽全力一战!”赵括看着沐尘,沐尘面露笑意,“好,这样沐尘便放心!”
白英笑道:“胆敢公然攻赵国者必然让他有来无回。”
赵括使了眼色,正是负责民生左相田单,想要最大限度增强赵国战力,民生最是重要,唯有粮食充足,一旦战事而起,方能放手一战。
田单起身,“大王,田单以为此法可行,人之势为伸势张势,唯有拥有足够伸势,他日方能拥有最强之张势,休兵养民当为赵国当务之急,如此同样是蓄力之法。”
赵括点头,“左相之言正合赵括之意,休兵并非罢兵,只等他日以十倍、百倍之兵力横扫天下。”
赵先上前,“大王,世族手中拥有大片土地,其中大多荒芜无人耕种,如今世族为了减轻罪责纷纷交出土地,不知如何分配?”
赵括道:“这个简单,除去边军,其余各营驻扎,以兵代耕,收成富裕可充作军资。”
田单点头,“此法倒是行得通。”
赵括道:“养民之法又当如何?”
田单手捋胡须,“减免赋税,鼓励农耕,掌控人口,生男丁者可得土地,入兵营建军功者可得封赏。”
“赏罚分明方得民心,此法立刻颁布。”
“大王圣明!”
田单身形坐下,面色威严,必然是在思虑公告一事,能得大王信任总是要做出功绩才是。
“右相,关于军备一事?”
信陵君站起身形,“军备齐,则兵事兴,若要兴兵当先齐军备,军备可大大提升战力,魏无忌以为当兴建兵器坊,从各地招收能工巧匠!”
赵括点头,“这件事便交由右相全权办理,新兵营内有兵盟的人,对于战备提升有很大帮助。”
魏无忌身形坐下,张良起身,“大王刚立,当抚恤旧臣,以视恩济!”
赵括点头,“若无这些旧臣如何会有今日赵国盛况,待议罢之后,诸位随我前去。”
李牧起身,从一个边关副将到上jiang军,能得如此器重心中感激,“大王,休兵之时,大军训练如何掌控?”
“精!”
赵括只说一个字,确也倒出其中奥妙,“兵不再多,在于精。”当日能与秦军一战,轻松击溃匈奴大军靠的一是军备,连弩之利,二是当日特训的精兵,“当有一支战无不胜之精兵。”
众人连连点头,赵括接着道:“沐尘训练步兵冲杀,雷猛负责骑兵,黑牛、二娃负责弓弩,白英负责攻城阵营,李牧统领全军,记住,所有人都要成为以一敌十之精锐。”
“谨遵大王指令!”
“六子为什么没来?”
所指正是狗六,原本只是市井无赖,本事稀松,倒是有一手过人的打探消息本事,白英道:“六子去年病重已经去了。”
赵括叹口气,“又失去一个好兄弟,待事情结束之后自当前去拜祭!”
商议之后,众人走出,来到府门前停住,院门打开,一人探出头来顿时愣住,但见门外来了一群人,多是身着盔甲,不明所以,一人上前,“上卿大人可在?”
“在,诸位要见我家大人?”
赵括道:“不知是否方便。”
那人叹口气道:“上卿大人病重,恐怕熬不了多少时日,诸位若是要见自当可以,以免留下遗憾。”
“好。”
众人进入,蔺相如住处尽显简朴,除了几名家人之外并无奴仆,一阵咳声传出,家人停住,“大人就在屋内。”
赵括转身,“在此等候。”
房门推开,蔺相如躺在床上,“来了。”
赵括道:“上卿身体如何?”
蔺相如叹口气道:“熬不过几日,死了也好,图个清静。”说完冷哼一声,蔺相如乃是先王重臣,一身傲骨,必然对赵括废掉赵丹一事心中不满。
赵括来到床边,“上卿大人即便怪罪,赵括同样要说,当时情形危急,如此也是无奈之举。”
蔺相如冷笑,“好一个无奈,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古便是如此,蔺相如不想说太多,只望大王能够遵守当日之言,善待百姓,少生兵患。”
“赵括铭记于心!”
“去吧,不要为了一个废人误了事,身前事自有后人评点,谁也无法逃脱。”
“赵括不求留名青史,只求无愧于心!”
“好,好一个无愧于心。”
蔺相如身体瘦削,身子动了一下,身上被子滑落,赵括快速上前,弯身拾起小心盖在上面,蔺相如眼睛微闭不以为然,赵括看在眼里,脚步放轻慢慢退出。
房门小心关好,房间内透出一丝光亮,蔺相如睁开眼睛,眼圈中尽是泪痕,身为臣子能得大王如此礼遇乃至高之荣耀,可惜,可惜,为了当日的承诺,为了曾经的情义,蔺相如始终无法接受。
“大王,大王,相如陪你来了!”
蔺相如用尽最后气力向后撞去,可怜一代英才,最后落得如此,哭声响起,赵括身形停住,慢慢转身,“蔺相如去了!一身铁骨,赵之英魂,厚葬。”
赵国大小事宜井然有序,边关之地,李牧看着手中王命,“李牧必然肝脑涂地,以报大王之恩!”
接到的正是赵括命人送来的封赏,李牧率众击溃匈奴王最后聚集精锐,一战下来俘虏匈奴主力五万余人,如此战绩令人敬佩,荣升上jiang军无可厚非,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赵括,多少人屡立战功始终被人压制无法升迁,王命下达,军中、将士大受鼓舞,只盼战事再起,凭借一己之力建功立业,有如此英明的王,所有努力必然不会白费。
赵括继任为王,赵国上下一心,从战乱进入中兴时代。
第五十一回 大周使臣
赵国连续颁布法令,百姓大受鼓舞,只要土地收成达到标准,每年可以减免赋税,最主要的是可以获得一定土地,这样从来不敢去想的事如今就在赵国悄然发生。
“今年得了多少?”
“八十担!”那人面露得意之色,至少比每年多了一倍,同样超出朝廷颁布的标准,不仅可以减免同样可以获得一定土地由自己支配。
一人冷哼一声,“八十!太少。”
“有多少?”
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这么多,怎么弄的?”众人快速围上,一旁传出笑声,“一百而已。”
而已,未免带着几分张狂之意,众人回过头来,再看那人五短身材,倒是村里种田数一数二的好手,“一百二十担!”
百姓一拥而上,瞬间将那人抬起丢向空中,这就是英雄,恰如当年的赵括,能够创造奇迹的人必然得到别人尊重。
“快说说,怎么做到的。”
那人从播种到添加肥料,所有人仔细记着,不想自己的夜来香,俗称米田共,同样是可以增收的宝贝,一人肚子发出一阵响声用力忍住,这种宝贝可是不能便宜了别人。
“一会再说,回去一趟!”
那人终于无法忍受,弯着身子快步跑出,一人笑道:“这小子平日见了好处就跟那苍蝇看到肉一样,今个这是怎么了!”
“多半是一时来了兴致!”说完挤了几下,众人会意,一阵哄笑声响起,笑声中那人快速跑回,手里拎着裤子,“说到哪了?”
“我靠,这么快,老子服你!”
那人笑道:“这种事还不容易,脱了裤子爽了之后直接就回来了。”
笑声响起,其中带着几分哄笑之意,那人不以为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攒下来送到田里,明年收成必然可以增加不少。
赵王宫
赵括端坐正殿仔细查看卷宗,各地喜报连连,粮食增收数倍,土地成倍增加,政令发出百姓大受鼓舞,加上分散各地兵士联合协作,半年下来并无兵士作乱骚扰百姓之事发生,卷宗合上,眼睛不免干涸慢慢闭上。
一阵脚步声传来,都尉赵先迈步进入,看上一眼身形停住,赵括眼睛睁开,“赵大人!”
“赵先拜见大王!”
赵括摆手,“如今不是朝会,不必如此客套,都尉大人来见可是城防有事?”
赵先笑道:“大王多虑,有使团来见。”
“使团?有些意思!”
赵括站起身形,做了赵王有些时日,距离最近韩、魏一直没有动静,多半是畏惧秦国,所以不敢前来,“可有问清是哪里来的使臣?”
赵先道:“周朝!”
话音落下,赵括同样为之一愣,这段历史最是清楚,春秋战国乱世之根源便是大周王朝,当日武王兴兵灭商建立周朝,大封攻城,各自拥有封地,最后王权旁落彻底失去约束力,最终导致如今七强争霸局面,周天子同样失去应有的威仪沦为摆设。
“请使者入见!”
书中暗表,如今周天子便是后来的周赧王,周分裂为西周、东周,即位以后,东周君表示不再继续负担王室的费用,赧王没了主意,就去求西周公。西周公表现得挺大度,天子困难得到这个地步,身为宗室不能不管,要不天子再搬搬家,到王城居住吧。
赧王只得离开成周,去西周公那里生活。
西周公同样不怀好意,周天子不过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摆设罢了,把赧王迁到自己的地盘后,立即接管了赧王留下的成周,洛邑都处在西周公的统治之下了,同样为西周公赚了不少人气,如此何乐而不为。
西周公的都城几乎恢复了当年的东周时的水平,西周公不免心中得意,看着那个唯唯诺诺的周天子,或许本就该由自己来做。
西周公拥有权势,周天子只得忍忍,好在已经习惯,身份在那摆着,西周公即便再不堪,总要做做样子,吃喝尽数提供。
西周公清楚,现在的赧王,连个诸侯都算不上,不过是自己养活的一个食客罢了。
别看大周已经混得相当衰了,终归还是拥有天子之名,秦国强盛,楚国屡屡遭受欺凌,最终合纵攻秦,最终失败,总结教训,合纵失败关键在于各诸侯国地位平等,互不统属,所以难以协调一致,如果由周天子来牵头或许就能成功了。
于是楚国派出使者请周郝王以天子的名义号召集各国,大家有兵出兵,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集中全国的力量攻秦。
此时秦国已经攻取许多地方,尤其是韩国,昔日大片土地几乎被秦吞占,好在还有几座城池维持,最主要的是如果秦国再进一步,位于韩魏之间的大周必然受到秦军威胁。
所以郝王其实比楚国还着急,周赧王怕,身为周天子,每天过着这种四处躲避日子,混得只能用惨来形容,好孬也算个君主,吃喝不愁,万一让秦国给灭了,那不是就连现在的日子也过不上了吗?
楚国使者面见赧王,有事相求其中不免恭敬,赧王何时受过这种礼遇,顿时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身为天子自当有所作为,一口答应,楚国使者离开顿时犯愁,自己说了不算,这种事得西周公同意才行,想到西周公嘴脸不免打起退堂鼓。
身旁之人道:“唯有失去方知珍惜,大王,既然已经失去这么多,又何必在意!”
周赧王想想也在理,大不了就说西周公不同意,总算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想象这种事还要向人讨求不免气氛,找到西周公,把楚国人的意思一说,希望西周公协助伐秦。
西周公同样担心秦国人真的打进来,自己的幸福小日子就过不上了,全国划拉划拉,组织起一只五六千人的“大军”,这个已经是西周国兵力的极限了,要知道,东西二周加起来,才三万多人口。
周郝王当然也知道这五六千人是不行的,按照楚国的建议,他与东方六国约定,大家都到洛阳伊阙会合然后一同出击秦国。
可是光有兵还不够还得有武器、粮饷才行,周郝挺富于创意的,想到了发行战争债券的好办法。
说干就干,立刻就向洛阳的商贾富户融资,承认将来打败秦军,可以按高额利息偿还他们,洛阳富户云集,粮饷很快筹集完毕。
想当初周桓王的时候,地方数百里,军队怎么说也有几万人又联合了中原几个国家讨伐郑国,结果还是落得大败而回。周赧王就凭着这么五千多人,竟然还敢借钱打如日中天的秦国,看来真是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赧王任命西周公为统兵大将,到了约定的日子,屁颠屁颠跑到伊阙会合,结果只有创意发起人楚国和远在东北的燕国派了点人马来,加上西周公的人马,一共才几万人根本没法跟秦军对抗。大家又等了三个月,也没见另外四国的人马来到,最后只好一哄而散。
西周国的富户们见赧王回来了,就拿着债券去讨债,不仅要求本金,还要当初承诺的利息。
赧王连打都没打,拿什么还,看着每天堵在门口富户,纷纷叫嚷还钱,索性成天的躲在后宫的一个高台上不肯出来,堂堂天子,玩起躲猫猫,富户看在眼里,想想算了,好好一个天子,整个天下都丢了,想象也是可怜,最主要的是,那些在别人眼里一大笔钱财在富户眼中根本微不足道。
为此便有了债台高筑之说,其中所指便是这位周天子。
第五十二回 又来一个女人
赵括得到消息大周使臣来到邯郸,如此倒是稀奇,同样想见识一下,立刻命人准备,不能失了礼节。
宫门打开,礼乐随之响起,宫女分列两旁,侍卫严阵以待,目光头去,但见一名女子款款而来,身形尽显高雅,身形接近,赵括惊道:“轩主,怕不是在与本王开玩笑!”
女子面带笑意,“大王说笑,小女子云离,今奉天子之命前来恭贺大王。”
“云离!”
赵括后退两步,上下打量来人,如果不是说话方式还有神情略有不同,完全可以将眼前女子当成云奴,样貌几乎完全一模一样,不想世间还有如此相似之人。
云奴身份有别,赵括等人入住王宫,云奴唯有留在将军府,好在有邹衍等人,即便如此依然心中失落,想到秦婉几人可以陪伴大王左右。
圆月初升,对月思人,弯身抚琴,愁断思肠,何人能解。
“大王!”赵括死死盯住来人,试图从中发现不同之处,周朝使者,名叫云离女子面带羞涩低声唤了一句,早闻赵国之主赵括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如今死死盯住自己不免难堪。
赵括回过神来,“使者,请!”
进入正殿,按照礼节,使臣送上书信,赵括打开细细读来,其中洋洋洒洒,多是对赵括赞美之词,得闻赵括击败秦军继位为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相邀前往共赏九鼎。
九鼎者,天子之象征。
赵括书信放下,“周君盛情,赵括自当前往,怎奈!”
赵括尚未说完,云离身形站起,赵括为之一愣,她太像一个人,“还望大王应允,以免云离难做。”
但见云离双目含情,目光投来尽显迷人之态,如此深情像极云奴,那个曾经救过赵括身份成谜的女子,为何两个人能够如此相似,莫非隐藏的身世和没落的周王朝有所关联不成,如果真是这样,不如索性成人之美,同样了去云奴多年心愿。
其中最为关键还有一件事,云奴无法解开身世之谜绝对不准破身。
“本王答应你,待准备一番立刻动身。”
“这是真的?”云离眼中放光,脸上露出甜甜笑意,笑意之中隐含一丝窃喜,莫非其中暗藏玄机不成,不管那么多,既然与云奴有关,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男人一生不敢闯,何来床上美风光。
好诗,好湿。
侍卫快步进入,云离躬身施礼,慢慢转身,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轻咬嘴唇,神情中尽显美态,赵括咳嗽一声,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如今身份不同,绝对不能失了礼仪。
使者离开,一道身影接近,目光不由得随之看去,正是秦婉,如今做了王妃,身份更显尊贵,不再是当年那个春申君手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令人闻风丧胆的冷修罗。
“云奴妹妹为何入宫?”
赵括面露笑意,“本王第一眼看到同样以为是云奴,交谈之后方才发现有所不同。”
“不是?”
秦婉脸上尽是不信,虽然无法看清,几年相处下来,从身体轮廓甚至动作神情都可以看出对方身份。
赵括点头,“不想世间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当时同样和婉儿一样。”
秦婉笑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此女是何来历?”
“周王室使者!”
“使者!”秦婉脸上再次露出诧异之色,按照常理使者必然是能言善辩之人,同样是各国诸王信任之重臣,可以代表一国之威仪,以女子身份出使倒是少见。
赵括点头,“如果所料不错,此女应该是周天子之女,名为云离。”
“云离,云奴,即便名字都是如此相似!”秦婉小声念着,即便世间能有样貌相似之人倒也不稀奇,即便名字同样如此相近难免令人多出几分想象。
秦婉道:“婉儿当日在楚国时曾经有幸见过这位周天子。”
“如何?”
秦婉道:“论魄力倒是令人敬佩,只可惜多出几分戏谑之意,多半是受到周室没落所影响,既然无法改变事实,索性做一个逍遥天子。”
赵括点头,“既然无法改变,索性置身事外,如今赵国大小事宜已经办妥,索性见一见这位周天子,若是能解开云奴身世之谜最好不过。”
秦婉听罢面露笑意,“大王是否还为当日无法迎娶云奴姐姐耿耿于怀!”
“若真是如此,婉儿是否介意?”
秦婉道:“男人三妻四妾最是寻常,何况是公子这样出众的男子,云奴姐姐对公子有情有义,若非是先生所说那个劫难,必然早就促成这段好事。”
“通情达理,懂得为别人着想,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与婉儿相比!”说完手臂伸出,秦婉顺势倒在怀里,面露娇羞之态,手臂轻轻一拉,身上衣衫慢慢解开,夜色中两道身影紧紧贴在一起,此处省略五千字。
若郎有情,当得妾意,如此当为天地之和。
赵国行馆,云离卸去装束,顿时多出几分清秀,身后侍女上前,“公主,为何此次饱受颠簸之苦来到赵国?”
云离叹口气,“还不是为了那件烦心事,看看咱们那,再看看赵国,真的不想回去。”
侍女道:“这可不行,若是西周公知道必然会怪罪大王,宫里的人可是要吃尽苦头。”
云离面显愁容,侍女所说虽然唐突倒也是实情,一路行来,赵国上下和睦百姓安乐,处处尽显融融之乐,反观西周,百姓困苦,面对繁重赋税痛苦不堪,多少百姓忍饥挨饿,多少人流离失所,当然其中还有那个不怀好意的西周公。
“公主,还是算了,既然大王答应下来,或许可以有转机。”
云离点头,“但愿如此,去睡吧。”
侍女离开,房门关好,月光透过窗棂落下,云离慢慢褪去身上衣衫,身上只着一件薄纱,月色中透出醉人之美。
眼睛微闭,脑海中浮现出赵括身影,一言一行,手臂随之挥动,双脚踏出,身形不停旋转,凹凸有致身形透过窗棂反射印在上面,那是怎样的一种美。
一曲舞罢,兴致丝毫不减,深吸一口气,慢慢躺在床上,胸口上下浮动。
男人,一旦到了出阁年龄,女子脑海中必然无法割舍的两个字,一次次想象,他日所面对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很多事根本无法自己决断,一句话,一个承诺,甚至一句笑言,付出的多半是女子一生的幸福。
若是无法找到相爱的人,一生未免太长。
梦境。
“大王,云离在这里!”
“好!”
笑声阵阵传出,这里宛若世外桃源,花间嬉戏,绿草清幽,耳边是溪流落下发出声响,云离探头看去,不见任何身影,不由得左右观看,猛然一道身影从后方快速扑出,双臂有力紧紧抱紧,“看你还往哪跑!”
“大王,你耍赖。”整个人被人搂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还有坦然。
“那就继续耍赖好了。”
近乎火辣目光对视,胸口不停浮动,身影越来越近,慢慢向下,两个人慢慢向下,倒在草地上,松软舒坦。
一只手慢慢探入,一股奇异感觉快速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一直冲击头顶。
“不要,不要。”
云离双臂挥动猛然惊醒,依然是醉人的夜,不想只是一场梦,那种感觉依然存在,带着一分懵懂,同样带着一份期待,如果真的发生,下一刻会怎么样,那只手究竟会伸到那里!是那里,还是那里!
第五十三回 该出手时就出手
“公主,公主,该起了。”
侍女来到门前,手指轻叩门板,透过门缝向内看去,纱帐掀开,床上没有人,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么早公主能去哪,换做平日必然赖在床上等着自己叫醒。
嘎吱一声,房门推开,侍女不备,身形向前,两声惊呼,两道身影撞在一起,推门而出正是大周侍者云离,但见浑身上下收拾利索,侍女身形站稳,眼神中尽是不信,平日里需要有人侍候的云离公主,今个可是出了怪事。
“大王来了?”
云离完全不顾胸口传来痛楚快步来到门前向外看去,并无人影,转身走回,神情中尽显失落。
侍女道:“公主,难道忘了临行时有过交代,遇事不能心急,尤其是赵括,人家可是大王,每天那么多事需要处理,何况天色尚早。”
“不过是问问,你这个丫头,平日里牙尖嘴利的,看日后哪个敢娶你!”
侍女道:“那样最好,乐得自在,省得天天看人脸色过活。”
两人虽为主仆,平日里如同姐妹,云离笑道:“好,看你能守到什么时候。”
“怕不是公主动了心思。”
“胡说!”
侍女笑道:“这种事如何隐瞒得住,看公主脸红成那个样子,哪个看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云离快步返回,对着镜子仔细打量,铜镜中映出一张俏脸,仔细看去,一切都好,必然是侍女故意捉弄。
“好你个丫头,敢拿公主取乐。”
侍女连连告饶,“奴婢知道错了,还是先去吃些饭食,以免误了正事。”
云离等人身为使者身份尊贵,住处位于内城,与王宫不过一墙之隔,侍者端来饭食,十分精致,云离尝上一口,目光忍不住落向门口。
“公主!”
但见云离光顾着看,衣袖落入粥饭之中尚且不知,好在赵国侍者不在,若是被人看见必然失了礼仪,尤其是女儿家。
侍女比划几下,云离手臂缩回,手指夹住向下,定了定神,“没胃口,你吃好了。”
“公主,奴婢可不客气了。”
侍女上前,抓住塞进嘴里,连呼好吃,云离心思完全不在饭食之上,早饭过后无事可做顿觉无聊,大王明明答应准备妥当之后立刻动身,为何迟迟还不来,云离目光再次落向院门,院门紧闭,轻叹一声目光随意落在院落之中。
将军府
秦婉快步入内,云奴晾晒衣物,身旁同样跟着两名侍女,将洗好衣物搭在院落竹竿之上,脚步声响起,“云奴妹妹!”
“婉儿姐姐!”
云奴答应一声,两人私下关系极好,手臂快速牵在一起,“还以为做了王妃把云奴给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即便婉儿忘了,大王心里可是还记得!”
“总是喜欢拿人家取笑,可是不比你们!”
秦婉道:“这次呢可是与以往不同,大王有请!”
“大王!这。”
秦婉探身过去,“怎么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不必强求,婉儿自有办法应对!”
“别,云奴愿意。”
“那还等什么,这次恐怕是好事近了。”
“好事?”
秦婉将昨天王宫所看到之事说了一遍,云奴听罢,“周国使臣,一个和云奴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怎么会这么凑巧。”
秦婉一拉云奴手臂,“不要猜了,大王已经派人去请,到了宫里一看便知!”
嘎吱一声,云离身形站起,头侧向一旁,不敢去看,忍不住偷眼去看,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一颗心同样越跳越快,来了,真的来了。
脚步声随之远去,云离转身,不过是一名侍者从院门进入,不想只是空欢喜一场,叹口气坐回原位。
云离神情之中透出几分迷茫,看着远方,即便有人接近同样不知,“贵使,贵使,大王有请!”
连呼两遍云离坐在那一动不动,手拄在脸颊上想着心事,那人无奈,只得再次躬身施礼,“贵使,大王有请!”
这一次声音增加几成,“大王!”云离猛然惊醒,面前站着一个人,认得,王宫侍卫,脸上露出喜色,“可是大王有请?”
“正是!”
“等等!”
云离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对着青铜镜仔细打量,一身衣衫最是得体,头上朱钗透出高贵之气,如此应该可以!
侍卫侯在外面,房门打开,云离迈步走出,顿时多出几分高贵之态,跟随侍卫进入王宫,王宫正殿,云奴看着赵括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身份不免尴尬,若非邹衍说出劫难一事,同样成为赵括的女人。
赵括咳嗽一声,“昨天之事想必婉儿已经说清楚,这件事本王同样觉得稀奇,索性一同前去,或许能够找出身世之谜!”
云奴躬身,“烦劳大王惦念,云奴感激不尽。”
脚步声响起,云离进入正殿,快步上前,“云离见过大王。”
一声惊呼,虽然听秦婉提起,只是没有亲见,如今看到完全惊呆,宁愿相信眼前是一面镜子,那个人只是自己的影子,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如果配上相同衣饰必然难以分辨彼此身份。
惊呼声响起,云离转身看去,“你,我?”
两人接近,不仅是样貌、声音、身材几乎完全一致,当然还有身上散发出独特的气质。
云奴上前,“若非事先有人提及,云奴必然以为是在梦里。”
赵括道:“本王得云奴姑娘相救之恩,始终不敢忘,当初答应找出身世之谜,不想一直忙于事务,如今几年过去没有任何音讯,想想不免心中有愧,此次正好借出使之机,或许可以了去云奴姑娘多年心愿。”
云离上前,“这位姐姐为何连自己身世都不知?”
云奴叹口气道:“云奴命苦,从小跟着娘亲生活,后来娘得了一场急病去了,只剩下云奴一个人,对于身世还有家人并没有提及,天大地大,若非遇到大王,必然放弃寻找的念头。”
“大王!这件事和大王有什么关系?”
“这!”云奴低头不语,那种是必然难以启齿,身份不解开,便无法成为赵括的女人,只能在梦境中一次次邂逅,感受其中美好,一旦梦醒,依然是冰冷的房间。
云离道:“如此总好过云离,自懂事起便没有见过娘。”
云奴拉住云离手臂,同样悲惨身世令两人之间距离快速拉近,不知为何,只是见上一面顿时有一种心心相惜之感,这种感觉极为奇妙,并非刻意,而是从心底,从骨子里向外透出。
赵括看在眼里,云奴的出身必然与周王室有关,索性借出使之机弄清其中原委,打定主意,“贵使,本王已经准备妥当,不如立刻启程。”
云离面露喜色,“如此最好,得大王悉心照料,云离也好有所报答。”
“好!”
商议妥当,门外聚集上百侍卫,其中多是精锐,城内兵力调动,一人顿时有所察觉,出府门直奔王宫方向而去。
正是神威将军沐尘,回到邯郸城,见到昔日钟情女子冯亭之女,今世不比往日,有了官职,身份自然不同,带了礼物上门,冯亭倒也爽快,一口答应,冯珠暗中欣喜,一切从简,随着赵括等人出现,现场顿时沸腾。
白英索性效仿,与水云轩侍女完婚,有了宅院,再也不必饱受思念之苦。
“大王,等等沐尘!”
赵括等人出王城,催动战马直奔城门而出,沐尘撒开双腿快步奔来,看得清楚,马上之人正是当今大王。
赵括勒住战马,“沐将军新婚燕尔,奉命留守邯郸,不得有误!”
沐尘一脸无奈,这算是哪门子的王命,一跺脚,只得遵从,眼巴巴看着赵括等人驶出城门扬长而去。
第五十四回 风风火火闯大周
一路无话,云奴、云离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沿途行来看得清楚,百姓安乐,田地里一片绿意,所有人脸上带着喜悦还有希望。
过赵边境,顺着韩魏边境向前接近周境,西周公手中所谓的三十几城,相比赵国城池不免寒酸许多,其中多是村镇,人口数甚至比不上邯郸城,这一日远远看到一座城池。
云离用手一指,“大王,此城便是云离住处。”
赵括点头,“有劳贵使待为引路。”
云离催马上前,守城兵士认得,所有男人心中的女神,云离公主!
“打开城门,迎接贵客入城!”
兵士看得清楚,为首之人面容俊朗,人在马上,腰跨长剑尽显威风,必然不是凡人,不敢耽搁,城门向外一开,云离催马而回,“大王,请!”
赵括等人进入,一人低声道:“赵王!这个人是赵括。”
人的名,树的影,话音落下,守城兵士快速聚集,看着赵括一行人离开背影,眼中尽是羡慕,同样身为男儿,看看人家赵括,凭借一己之力做了赵王。
时间不长,鼓乐响起,中间快步走出一人,看年纪不下六十开外,满面红光,身后侍卫簇拥,必然是周天子无疑。
赵括上前,“赵括见过周君!”
周天子虽为天子但不称皇帝,原本为王,如今偏安一隅,诸侯根本不买这位昔日天子的账,索性撤去王称以君代替。
周天子上下打量,“果然少年英雄,离儿,这次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你。”
云离站立不动,周天子不明所以,唤了一声“离儿!”
“小女子云奴见过周君。”
“这!”
一道身影从一侧快步闪出,喊了一声,“父亲。”
周天子侧身看去,再看眼前女子,同样面露诧异之色,即便身为父亲同样无法区分,两人相似程度可想而知。
“你是离儿,这位是?为父倒是有些糊涂了。”
云离笑道:“这是离儿在邯郸结识的姐妹,第一次见到时同样和父亲一样吃惊,不如入内详谈,以免失了礼节。”
“好,好。”
众人进入,分宾主落座,酒菜端上,周天子起身叹口气道:“吾虽为周室之后,怎奈沦落此地,今得闻赵王乃英明之主,甚是感慨,今日一见果然英雄!”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初文公联合诸侯灭商建周同样如此,周君如今坐拥王城励精图治,或许他日可再兴周之盛况。”
周天子连连摇头,“偏安一隅,只求如此,不敢奢求,这位姑娘不知是何名姓?家住何方?”周天子目光落在云奴身上,两个人几乎和一个人一样,莫非是,这种原本从来不敢去想的事如今似乎就摆在眼前。
云奴道:“小女子云奴,从小随娘漂一起泊,先在魏后入齐,最后被大王收留进入赵国,至于出生何地并不清楚。”
周天子身子微起,“你的娘亲是否还健在?”
云奴摇头,“云奴年少之时,娘亲病故。”
周天子听罢连连叹气,“小小年纪一个人孤苦伶仃,真是令人可怜,总是应该留下一些东西才是。”
云奴手伸向怀里,掏出半块玉佩,“这是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其中关乎云奴身世,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冥冥中与这个叫云离女子建立联系,索性拿出。
云离一声惊呼,来到近前,同样从身上取下半块玉佩,从材质颜色来看完全相同,如此未免太过巧合,在众人期待目光中两块玉佩完美合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
周天子起身,神情略显激动,“都怪本王,都怪本王!当初原本是同胞姐妹,只因本王不听劝阻,终日只知花天酒地,最后云娘带着其中一个离开,自此杳无音信,从此饱受骨肉分离之苦,这些年四处打听,试图弥补当日过错,怎奈一直没有音讯。”
云奴愣在那,看着眼前男子,难道这个就是自己一直期盼同样嫉恨的男人,如果没有他,娘不必在凄苦中死去,这个人同样是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这一点任何人无法改变。
云离瞪大眼睛,“真的是!原本云离以为只有一个人,不想还有一位姐妹。”
周天子暗自擦拭眼角泪水,这位一生逍遥的天子生性风流,加上身份,身边自然少不了女人,如此还不足够,四处沾花惹草,如此倒也是常事,不想为此惹怒红颜,一怒带着年幼云奴离开。
“父亲。”
“我的女儿!”
大殿之上众人不由得为之落泪,失散多年父女相见,所有怨恨瞬间化解,这是任何无法取代的亲情。
“感人,感人!”啪啪啪,手掌相击发出声响,门外进入一人,面色冷峻,身后跟着侍卫,环视众人,神情尽显傲慢之态。
周天子看在眼里神色微变,手臂放开,擦去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西周公,为何不事先通知一声,本君也好派人迎接。”
来人正是西周公,看似收留周天子,其实不然,背地里暗中派人联络燕、齐,以周天子名义策动,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
赵括抬头看去,这人未免令人讨厌,尤其是脸上近乎戏谑的神情,身形站起,西周公上下打量,“听人来报来了一位贵客,必然是这位!”
赵括笑道:“不敢当,赵括。”
赵括话音落下,西周公脸色一变,这个名字太过响亮,先与秦一战,进而驱逐匈奴,接着击杀赵穆成为赵国新王,赵括之名何人不知,赵国战力惊人不在秦之下,多少人想要依附,连忙躬身施礼,“西周公见过大王。”
赵括点头,“西周公客气,此次冒昧前来,一是为了了去一个心愿,二来是想瞻仰一番九鼎之威,并无它意。”
西周公拱手道:“大王客气,本公立刻安排。”说完转身吩咐下去,“立刻修缮道路,选择良辰吉日观瞻九鼎。”
“多谢西周公盛情。”
西周公目光落在云奴身上,不想又出来一个如此绝色美人,一个云离已经让自己魂牵梦绕险些要了老命,如今又来一个,故作恭敬,快步上前,“这位必然是失散的公主,回来就好,周君一直心里挂念,立刻为公主准备房间。”
云奴躬身道:“西周公不要客气,云奴此次前来见了父亲还有姐姐已经足够,自当随大王返回邯郸。”
“原来如此,理所当然。”
西周公何等聪明,眼珠一转,赵括如此英雄,身边有如此美人,可想而知,两人必然早已珠联璧合,想到这里不由得叹口气,唯有尽快与周天子商谈云离婚事才行。
西周公率人进入,大殿内气氛顿时多出一种别样味道,距离周天子最近位置一直空着,西周公迈步来到近前,可以看出平日地位之重,甚至远在没有任何实权的周天子之上,
西周公酒杯倒满,“大王英雄了得,本公早有结交之意,只因事务繁忙无法脱身,今大王亲至,当多住一些时日,也好尽地主之谊,把酒言欢。”
“客气,本王也是闲暇无事四处走走。”赵括并不习惯称自己为寡人,总是觉得寡字太过不吉利,尤其是后来有了寡妇一词之后更加忌讳。
“本公先敬大王一杯。”
宴席过后,云离拉住云奴手臂,姐妹相认格外亲切,如今身为公主之身自是可以留在王宫之中,西周公不离左右,神态尽显恭敬,一直送到住处方才离开。
第五十五回 九鼎至尊
夜色中,西周公面色阴沉,“这次赵括带了多少人马?”
一人道:“城外驻扎足有几百人,多是精锐,随行只带十余人。”
西周公点头,“周天子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偷偷派人前往邯郸,若非本公暗自安插人手,险些被这个老家伙摆了一道。”
那人道:“此次邀请赵括不知是何用意!赵国兵强马壮大意不得。”
西周公点头,“不错,这个老家伙一天看似喜欢胡闹,只知道花天酒地,其实不然,故意装糊涂,背地里馊主意可是不少,这么多年女儿走失一直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找,还是以这种方式,未免令人生疑。”
那人道:“想要借助赵人之手?”
西周公长叹一口气,“这里毕竟与赵相邻,赵国实力惊人,若要发兵,单凭那些人根本无法阻挡。”
“如何做?西周公一句话。”
西周公眉头紧锁,不想老东西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尤其是那个女人,必然与赵王亲近,如此更是麻烦,最主要的是绝对不能招惹赵国,否则只会令自己陷入灭亡之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待本公想出办法之后自会通知你。”那人答应一声,夜色中身影很快消失。
西周公来回踱步,暗暗思量对策,一夜无话,天光大亮,众人齐聚,西周公眼中布满血丝,再看云奴、云离两姐妹同样眼圈泛红,必然是提起旧事触到伤心事。
赵括迈步进入,众人目光投来,西周公快步上前,“大王,经过推算,今日便是最佳时日,只等一同观瞻。”
赵括点头,“好,本王也想见识一下。”
钟声响起,带着悠扬之声,九鼎者,当日大禹治水时所制,后传至商,周灭商取九鼎,鼎上标注州郡,九鼎意为九州之意,得九鼎者乃天子之兆。
当年秦昭王意图夺走九鼎,手下谋士谏言,天下视秦如虎狼,大王若再取九鼎,六国联合抗秦之势必然再起,如此未免因小失大是为不智,秦昭王只得放弃,即便如此依然心中惦记。
出宫门顺着街道向后走去,远远看到九个大鼎立在山巅,掩映云雾之中煞是壮观,西周公用手一指,“大王,此鼎荆州鼎。”说完用手一指另外一鼎道:“此为幽州鼎。”九座鼎当初以九州之位安放,代表震慑之意,只是不想几百年过去,昔日强盛没落如此,周天子看在眼里不由得连连叹气。
赵括看在眼里,“当初为何设置九鼎而非十鼎?”
西周公咳嗽一声,周天子道:“九为尊,九鼎则为至尊之意。”
“九鼎至尊!”众人听罢向上看去,云雾之中九座大鼎顿时多出令人敬畏之态。
西周公道:“大王若是喜欢,可派人将九鼎送往邯郸,如此可日夜瞻仰。”
赵括淡然一笑,“西周公怕是说笑,九鼎乃皇室所有,象征天下之意,赵括万不敢接受。”
西周公道:“秦王老迈,当今天下形势最是清楚不过,他日能够位及至尊之位唯有赵王一人,此九鼎当是本公相送之礼。”
西周公故意讨好,赵括若真是取走九鼎直接等于将周天子最后用以遮羞之物打掉,两人之间关系同样彻底决裂,到时其他诸侯难免生恨进而声讨赵国,到时完全可以以弱者之身振臂一呼,以周天子之名联合诸侯,大事可成,打定主意,神态尽显虔诚,换做别人必然动心,要知道这可是代表天下的九鼎,绝非凡物。
赵括淡然一笑,“西周公盛赞赵括心领,九鼎于此最是适合,换做他地反而失去应有之威。”
一旁周天子心中感激,一颗心总算放下,西周公转过身去,赵括不买账只得作罢,西周实力太弱,赵国如同拥有尖牙利爪庞然大物,随时可以一口吞去,能够存留下来最后的意义无非是近乎虚幻的周室。
观看完毕,众人沿途欣赏风景,回到王宫,酒菜摆上,西周公大献殷勤,酒宴过后依然不肯离去,云奴眼神投来,赵括会意故作醉意,站起身形,“本王失陪一会。”
西周公站起身形,“大王,天黑路滑,本公相陪。”
赵括哈哈大笑,“两个男人,有何乐趣!”
“这!”
云奴起身,“还是由奴家陪伴大王。”
“好。”
西周公无奈,只得看着两人走出,使了一个眼色,一道人影快速离开,大殿之上气氛顿显沉闷,周天子名义上是主,实则不然,一切都要看西周公脸色行事,生怕说错话,只得低头饮酒。
赵括迈步走出,秋高气爽,皓月当空,美人相伴,如此美景真是令人羡煞,“轩主,是否有事相商?”
云奴躬身跪拜,赵括连忙扶起,一阵香气透过鼻息传入,带着几分舒爽,“这是何意?”
云奴轻启朱唇,“并非有意刁难,实则是有苦难言,唯有大王才能相助云奴。”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赵括扶起云奴,两人身子贴近,夜色中一张小脸格外诱人,“大王,云奴如今终于与父亲相认,怎奈一直被西周公欺凌。”
人影一闪,赵括看在眼里,手臂一拉,云奴直接落入怀里,嘴唇直接贴上,云奴眼睛睁大,一股酒气传入,试图挣脱,虽然早已做好准备,真正做赵括的女人,只是这种方式一时之间依然无法接受。
赵括目光看去,顺势一推,两道身影躲进暗处,云奴神情中透出一丝慌乱,先前先生曾言没有找出身份之前不得行男女之事,如今不同,身份揭开,莫非大王要在这里,不,云奴还没有准备好,更喜欢温柔的方式,一张大床,带着几分浪漫,多少次梦想当时情景,眼睛睁大,泪水随之滑落。
“咸的!”赵括舌尖舔舐,最是不忍女子落泪,附耳轻声道:“赵括并非有意,方才有人暗中窥视,无奈只得如此,还望云奴见谅。”
“有人!”云奴探头看去,眼前一片漆黑,赵括目光投来,眼神中露出诚恳,必然不是欺骗,即便要了自己身子,同样不会拒绝,或者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人已经走了。”
云奴长出一口气,“大王想必已经清楚,一切都是为了云离。”
“如何?”
云奴道:“父亲虽为天子,怎奈并无任何权势,大小事宜都要听从西周公安排,西周公不仅贪婪而且好色,境内貌美女子大多被强行抓来,百姓怨声载道,如今更是将主意打在云离身上,这次出使目的原本是要以美色诱惑大王,以大王之手除去西周公,如今有了云奴一切不同,云奴恳请大王救救云离。”
“原来是这样!”赵括听罢倒吸一口气凉气,美人计,多少英雄为之折腰,当日纣王伐东夷平叛乱何等威风,最后还是无法逃过一个色字,最终因为一个妲己毁了王朝。
“云奴恳请大王。”
赵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附耳小声说上几句,一股热气透入,带着酥痒,云奴顿时脸上一红,连连点头,“只要能救云离姐姐,云奴甘愿如此。”
赵括身子接近,“索性来个假戏真做。”
云奴头低下,“云奴的身子早晚是大王的,并不急于一时,不如回到邯郸之后问过师父,大王以为如何?”
“好!赵括等着便是。”
一道身影回到大殿,双手放在胸前比划一下,西周公点头,身为男子如何能挡美色,如今更是位高权重,想到自己一直贪恋云离身体,这次一定不能手软直接把小妮子给弄了。
第五十六回 假戏假做
赵括一直不回,西周公看在眼里不免焦急,眼见天色已晚,使了一个眼色,时间不长那人回来,“没看见。”
西周公叹口气,漆黑一片哪里去找,更加担心坏了赵括好事,若是为此惹怒岂不是因小失大,只望今晚不要出事,带着手下离开,回到住处无法安睡,坐起身形暗暗思量,如今赏完九鼎,赵括再无留下之念,索性提及离开之事以免夜长梦多。
天光见亮,西周公梳洗一番早早来到宫内,一晚上眼睛跳个不停,莫非要出事不成,一道身影快速消失。
一名宫人走过,西周公伸手拦住,那人见是西周公连忙施礼,西周公道:“近日以使臣身份进驻赵国等人可有前来。”
宫人道:“昨晚赵王酒醉并未离开。”
“没有离开?”西周公听罢神色一变,不想赵括如此大胆,这种事自己也是心里想想,“住在何处?”
宫人摇头,“这个奴婢不知。”
西周公面带怒色,推开宫人直奔后院跑去,一声尖叫,西周公身形停住,声音从后院一间房内传出,顿时脸色一变,那里正是云离住处,心中暗道:“坏了。”
房门推开,赵括衣衫不整从里面走出,顺势绑好腰带,快步走下,“赵括做了错事,只怪喝酒误事,悔之晚矣。”
“大王,这!”
西周公忍不住向内看去,尖叫声传出,几道身影快步接近,西周公脸上露出释然之色,来人正是云离,探子来报,赵括昨晚与那个叫云奴的女人行低俗之事。
云离快步上前,“大王,为何会在云离姐姐房内?”
西周公眼睛睁大,“你是何人?”
“小女子云奴。”
“你是云奴,那岂不是!”西周公一跺脚,自己小心翼翼守了几年的花直接被人给摘了,其中悲愤可想而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杀了这个家伙,只是理智告诉西周公,这件事万万不能,能不能打得过赵括暂且不提,一旦惹怒这个人,或许整个西周都不复存在。
周天子由人护着来到后院,“发生什么事?”
赵括低头道:“周君盛情相邀,不想赵括做了错事,昨晚酒醉,见到一人,以为是随本王而来云奴,顿时动了念头,不想认错了人,悔之晚矣。”
“离儿,离儿,我可怜的离儿。”周天子快步跑入,房间内传出椅子倒地之声,还有云离哭喊声,“不活了,没脸再活下去。”
“离儿,不能做傻事,父王为你做主。”哭声阵阵传出,西周公眼中尽是愤恨,一颗心在滴血。
“一切都是赵括的错。”
云奴眼中露出恨意,“枉云奴视你为正人君子,英明之王,不想做出这种事,如何对得起云奴,让姐姐日后如何做人。”
“赵括愿做补偿,哪怕是倾尽所有,同样在所不惜。”
西周公听罢眼珠一转,“赵王若是有心补偿,不如送出一些城池留作云离之用。”
赵括抬头,“这件事与你何干?”
“这!”西周公自知无权干涉,只得退到一旁,手放在心口,那是怎样的痛,一道身影慢慢走出,但见云离头发散乱,身上衣衫尽显撕裂之态,完全可以想象赵括借着酒劲昨晚做出怎样禽兽之举。
周天子看着赵括,“赵括,本王需要一个交代,对云离的交代。”
赵括躬身道:“赵括汗颜,不敢得公主青睐,若是愿意可随赵括返回邯郸。”
“返回邯郸!”
赵括点头,“赵括愿娶云离公主,从此不离不弃。”
畜生、龌龊、死不要脸,西周公眼中尽是怒火,不想自己小看眼前这个人,看似道貌岸然,满脑子尽是歪门邪道,来到自己地盘,弄了自己中意的女人,如今只是一个简单的带走算是了事。
周天子咳嗽一声,“如此不失为一个稳妥之法,云离你可愿意?”
云离伏在周天子肩头停住哭泣之声,“云离已经失了身子,如今又能如何,但愿大王遵守诺言,云离愿意。”
西周公彻底崩溃,若是这样简单,当初自己何必和周天子商议那么麻烦,索性直接霸王硬上弓,不想赵括成了霸王,自己成了王八,心里这个气。
周天子叹口气道:“去吧,去吧。”
赵括道:“得蒙周君盛情,周公美意,赵括见识九鼎之威,今日便离开返回邯郸。”
西周公只得忍住,“赵王可多住一些时日。”
赵括轻拍西周公肩膀,“罢了,若是久了,恐怕又要生事,周公美意赵括心领,只望好生对待周君,赵括必然不会亏待。”
一行人离开王城,城外赵国精锐快速结阵,周天子登上高处眼中泛起泪花,刚刚相认女儿走了,如今云离也走了,走了好,今生做了错事,注定孤苦一生,只要云离、云奴能够幸福,如此已经足够。
一行人有说有笑,云离催马上前,“云离还没有谢大王相救之恩。”
赵括笑道:“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
云奴道:“当时看见西周公脸都绿了,当时觉得好笑。”
赵括道:“以权势压人,这种事赵括最是看不惯,云离姑娘放心,到了邯郸之后只要看中哪户人家,本王必然亲自为你提亲。”
云离脸上一红,“大王,云离与大王共度一室,虽无肌肤之亲,倒也有同床之礼,难道大王想不守诺言?”
“这!”赵括一时愣住,莫非这妮子对自己有了意思不成,已经有了对自己情深意重秦婉、小丫环出身赵倩,还有令人着迷的赵雅,如今多了这对貌美如花的姐妹,如何忙得过来。
云离低声道:“大王不情愿?”
“愿意,当然愿意。”美色在前,赵括早已心花怒放,索性做一次种马好了,女人多了不愁,强健体魄最是重要。
云奴面露笑意,“如今好了,有了云离姐姐,以后再也不怕孤单。”
云离道:“大王为何可以想到这个法子对付西周公?”
赵括笑道:“西周公一力讨好本王,目的很简单,对赵国畏惧,若是本王直接讨要,如此以强凌弱不仅让人难堪,更加不是赵括所为,索性以这招假戏假做之法,不想如今假戏成真,能得公主垂青,赵括如在梦中。”
云离道:“莫说是云离,妹妹不是同样被大王所俘虏,云离终于脱离苦海,只是苦了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还要受那西周公百般刁难。”
赵括冷哼一声道:“给西周公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只要行了礼,再敢对周君不敬便是对赵括不敬,到时大可兴兵问罪,待回到邯郸之后立刻派兵接近边境,看西周公如何应对。”
云奴喜道:“当晚得知详情不免心中烦闷,想到父亲还有姐姐受人欺凌,能够依靠只有大王,大王之恩,云奴唯有做牛做马相报。”
“不用做那些,做那个就够了!”
云奴一脸茫然抬头,“大王,做什么?”
赵括用手比划一下,云奴一张小脸瞬间一红,嘴角露出笑意,云离看在眼里暗自窃喜,今生能嫁如此英雄算是不枉此生。
单表其他诸侯,钱枫得知田单拜相赵国气急败坏,魏王连忙命人送来书信,其中饱含对信陵君思念之意,秦国大败而回,秦昭王一病不起,咸阳城内一时风云变幻,燕王丹招募豪士意图以武兴国,韩王偏安一地行最后欢乐,楚国春申君目光落向远方,“赵国,赵括,本君是时候见一见这个人!”
第五十七回 秦国变故
咸阳城
秦昭王靠在床边,两颊深深陷入,一场大病,整个人显得憔悴许多,最后一战,白起力战三人引发旧患,长平之战只得妥协,秦昭王一世霸主,眼见霸业难成,一路颠簸回到咸阳城一病不起。
秦昭王靠在那嘴里小声念着,“秦国霸业,秦国霸业!”对长平之战依然耿耿于怀,此战若成,可兴兵直取邯郸,灭赵国横扫天下,霸业可成,如今局面变得难以掌控,最主要的是身体。
床边跪着一人,低着头一言不发,正是安国君,秦昭王之子,下一任秦王不二之选,这一点无可厚非,秦王病重,安国君前来探视,心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王如今躺在那,和普通老者没有任何区别,恐时日无多,即便如此依然拥有绝对权势,
安国君不忧反喜,做了多年太子,父王之威令安国君如坐针毡,心里清楚,唯有秦昭王死,安国君才能真正为王。
心里这么想,每天确是要故作关心之态,秦昭王手指轻轻动了一下,“起来吧,心意寡人领了。”
安国君从地上站起,用衣袖假装擦拭眼角泪水,秦昭王看在眼里,并非自己想独揽大权,实在是放心不下,秦国建业何等艰难,稍有不慎多年辛苦付诸东流,目光落在安国君身上,“记住,文有范雎,武有白起,二者缺一不可,为王者自当勤政爱民,忠言逆耳可听,趋炎附势之徒远离,维持法度,以身作则,这是秦之根本。”
安国君用力点头,“孩儿记住。”
“重复一遍。”
“文有范雎,武有白起,秦国当兴,为王者自当勤政爱民,忠言逆耳可听,趋炎附势之徒远离,维持法度以身作则,这是秦之根本。”
安国君只得说了一遍,秦昭王连连点头,“这些话要刻在心里,寡人还有事要与人商谈。”
安国君识趣快速离开,门外一众臣子躬身等候,安国君走出,众人施礼,冲着范雎点头,范雎会意迈步上前。
范雎进入,秦昭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当日得先生如添双臂,秦终得强盛,怎奈岁月不饶人,寡人恐要先去了。”
“大王。”范雎同样是苦命人,一身所学不得志,险些被人害死,最终来到秦国得秦王重用,终于一展所长,眼见大王病入膏肓心中不免悲痛。
秦昭王轻拍范雎肩膀,“有你在寡人方能安心而去。”
范雎道:“范雎早有归隐之心,大王若去,范雎绝不会留。”
秦昭王连连摇头,“秦国可以没有寡人,不能没有范雎。”
范雎叹口气道:“范雎得大王器重,推行法度,一展所学,一切尽是大王之功,范雎!”
秦昭王道:“先生是否担心步商鞅后尘?”
范雎低头不语,新王立必然培植自己势力为己所用,这些先王旧臣必然受到排挤,莫说是建功立业,恰如当年之商鞅,强秦有法,最终造茧自缚,落得车裂之刑。
秦昭王叹口气,“这是本王留下的王命,有此王命在任何人动不得先生。”
范雎目光落去,“大王之恩,范雎何以为报。”
“霸业,寡人不甘心。”秦昭王双眼瞪圆,枯瘦面容下始终怀有一颗称霸之心。
“范雎定当竭尽所能。”
秦昭王咳嗽一声,必然是方才气急引动身体,范雎连忙用手轻轻捶打,两人关系极为密切,长平失利并无任何怪罪之意,反而委以重任,秦昭王道:“寡人有两件事相托与卿,一则全力辅佐新王,二则盯紧白起。”
“白起?”范雎抬头。
秦昭王点头道:“寡人若去,恐无人能制约白起,未免他日生不臣之心,寡人同样有所担忧,好在有卿在。”
范雎道:“大王,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机除去,以免后患。”
秦昭王摇头,“白起是把双刃剑,用的好的可以杀敌,用不好反而会伤及自身,秦国战将不下千人,可惜始终无一人能与白起相比,最令寡人担心的还有赵括,长平一战,若是早用白起或许不会再有今日之烦恼,如今只能留给后人,寡人不甘心。”
范雎听出秦昭王话中之意,白起之威天下皆知,如今赵括为王,赵国必然再次兴盛,能够对抗赵括唯有白起,“大王必然不会有事。”
秦昭王叹口气,“难道寡人不想,这场病害得厉害,更加不想自欺欺人,唯有将后事安排妥当,如此方能安心闭眼。”
“大王。”范雎不由得声音哽咽,想到昔日种种,秦昭王器重之恩。
“好了,这是两道王命,他日若是白起忠于秦,可以此为命,若有异心,可以此命除之!”
“范雎遵命!”
范雎小心收好,秦昭王道:“让白起进来。”
范雎转身离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或许在白起手中同样出现两道王命,大王防的不仅是白起一人,还有范雎。
范雎走出,来到近前,“武安君,大王召见。”
白起快步入内,跪倒在地,“白起愧对大王。”
秦昭王淡然一笑,“寡人说过,不怪任何人,何况只是合,并没有败。”
长平失利令秦国霸业难成,如今大王病重,白起不免愧疚,如果不是旧患发作,当日必然可以攻克要塞,进而消灭赵括。
白起若是知道赵括得墨家巨子元宗传授剑法必然暴跳如雷,日后想要对付赵括更加艰难。
秦昭王咳嗽一声,“寡人此生能得武安君相助并无遗憾,只恨不能再多几年光阴,余下之事便全权交给武安君。”
“白起惶恐,恐负大王所托!”
秦昭王道:“天下若是有武安君无法做到之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今寡人以秦国相托。”
白起跪倒在地神态恭敬,不可否认,白起心中唯一敬重之人便是秦昭王,这位英明之主,长平之战始终以王陵为将,白起大军驻守野王没有任何怨言,如此可见秦昭王在白起心中地位,秦昭王一死,昔日光环慢慢散去,难免白起功高盖主生有异心,秦昭王所担忧不无道理。
“白起能得大王如此信任,必然肝脑涂地。”
秦昭王点头,慢慢从怀里掏出两张布卷,用手一指,白起连忙拿起,不明所以,秦昭王道:“这是两道王命,一道是废王令,若是安国君不作为,武安君可持此命将其废掉另选贤能。”
“大王,万万不能。”
秦昭王道:“记住,唯有兴秦才是正途,第二道是杀令,若有人怀不臣之心,武安君可以此命杀之。”
秦昭王这招不可谓不绝,最担心的便是白起,如今交给白起两道王命,一道可废王,一道可杀任何人,如此信任令人难以置信。
白起跪在地上,“大王,白起必然粉身碎骨以报大王之恩。”
秦昭王摆手,“去吧,寡人想歇一会。”
白起小心收好,每一道重若千斤,废王,何等信任,白起必然尽所能为秦得霸业。
白起离开,秦昭王叹口气眼睛慢慢闭上,累了,真的累了,从未有过的困乏,多少个日子不敢合上眼睛,生怕再也无法醒来,如今后事交代清楚,心头所有压力完全散去,整个人很快睡熟。
“大王去了。”
咸阳城哀声一片,秦昭王,百姓为之悲痛,范雎、白起等人跪地痛哭,举丧而过,安国君继位,登上宝座,环视下方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终于可以一展抱负。
文臣之首范雎,武将之首白起,众人跪拜新王,高呼:“大王。”
安国君宽大袖袍一甩,“继先王之志,行兴秦大业。”
第五十八回 吕不韦
新王继位,子楚顺理成章立为太子,昔日落魄世子如今位及高位,自是不忘昔日相救之恩,吕不韦入住太子府委以重任,酒宴之间提及往事无不感怀,更是思念赵姬母子,子楚眼中泛起泪花。
吕不韦道:“太子挚情令人敬佩,原本以为早已忘却。”
子楚道:“患难方见真情,赵姬对子楚不离不弃之恩永不敢忘,子楚如今虽位居高位,即便身边美女如云同样难以取代赵姬在子楚心中地位。”
吕不韦道:“太子何不接赵姬母子入秦?以解相思之苦。”
子楚面露喜色,“先生有办法做到?”
吕不韦手捋胡须,“当日可以将世子从邯郸救出,自有办法带出赵姬母子。”
“好!先生真乃子楚贵人,此行必然艰险万分,所需之物子楚必然全力办到。”
酒宴散去,吕不韦走出太子府,夜色中一道黑色影子落下,单膝跪地,“会主。”
吕不韦点头,“邯郸城内可有消息?”
那人道:“赵人拥护赵括为王,赵丹封为逍遥侯离开王城,赵括认命田单、魏无忌为相,张良为上卿,李牧为上jiang军。”
吕不韦听罢眉头一皱,“李牧?为何人,能得赵括器重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那人道:“李牧原本只是北边驻守副将,与匈奴交战,倒是有些本事,赵括曾亲率大军击溃匈奴大军,必然是其中大放异彩,最终被赵括看中。”
吕不韦叹口气,“不想除了一个赵括,又多出一个李牧,立刻命人潜入邯郸。”
“是!”
声音落下,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吕不韦迈开大步赶奔府邸,吕不韦向来低调,安国君继位,大小事宜由范雎、白起掌控,吕不韦心里清楚,秦国的天已经变了,唯有懂得忍忍才能笑到最后。
府门推开,回到房间,早有女子等候,低声唤了一句吕爷,吕不韦面露笑意,男人不能没有女人,吕不韦更是其中好手,手臂拉过,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赵姬身影,不可否认,那个懂得风情的女人不仅对子楚同样对自己拥有极大的诱惑。
天光大亮,咸阳城商队启程,浩浩荡荡,吕不韦换了一身行头,几乎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子楚站在高处,眼神中尽是期待,赵姬,赵姬,回到子楚身边。
商队出发,蹭蹭蹭,树林内闪出十几道身影,手持利剑面色阴冷,商队护卫俱是吕不韦精心训练精锐,丝毫不乱,纷纷抽出兵器。
吕不韦迈步上前,但见来人面色冷峻,身形尽显伟岸,左臂处空空如也,左手持剑看着众人。
吕不韦上前,看在眼里,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山贼那样简单,尤其是从身体发出的杀意,上前施礼道:“诸位兄弟,能否行个方便?”
那人冷冷道:“是否前去邯郸?”
吕不韦咳嗽一声,“出门经商居无定所。”
那人长剑一指,“吕不韦,明人不说暗话,本尊只想去邯郸杀一个人,若是可以你我合作,若是不行!”嘴角露出一丝杀意。
吕不韦道:“杀人?吕不韦生平杀人无数,杀人的生意同样有兴趣,只是不知杀的是谁?”对方认得自己,如此根本不必掩饰。
“赵括!”
话音落下,即便吕不韦同样神色一变,“你和赵括有仇?”
“血海深仇,赵括杀我弟子,此仇不共戴天。”
吕不韦眼珠一转,“吕不韦同样与赵括有隙,如此倒是目的相同,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嫪毐。”
“左手剑魔嫪毐。”
吕不韦眼睛睁大,从身上发出的杀意,长剑上闪动的剑光,整个人站在那,人与剑几乎合为一体,不愧是以杀人闻名天下的剑魔。
当今天下剑术最高为五人,剑圣曹秋道,剑痴荆轲,剑灵元宗,剑魂高渐离,剑魔嫪毐,如今站在自己面前之人便是五绝剑之一嫪毐,吕不韦面露笑意,这个人对自己必然大为有用。
书中暗表,左手神剑连晋率众截杀赵括,连晋发出最强一击,赵括侥幸得生,最终借尸还魂击杀赵穆做了赵国大王。
“连晋死了?”秦国一处山凹处,一人腰挎长剑,右臂处空空如也。
一人点头,“要害中剑,看得清楚。”
嫪毐面色阴沉,“那个人还活着?”
“活着,当时明明看到同样中剑倒地,至于为何还活着同样令人不解。”
嫪毐站起身形,早年拜师学艺,原本以为剑术已成,不想得罪权贵,遭遇一众高手围攻,痛失一臂,带着恨意左手练剑,进入杀手组织以杀人为生,剑术终得成,尽杀对手。
“连晋有我七成功力,赵括,不杀你妄为剑魔!”
消息传出,赵括为王,平日必然身居王宫,侍卫左右护卫,想要杀死赵括为连晋报仇根本无法做到,唯有借助他人势力,咸阳城商队调动,嫪毐看在眼里,正是吕氏商会,当日从邯郸城内救出子楚,如今再次出动又是为何。
吕不韦哈哈大笑,“能与阁下相识,吕不韦三生有幸,吕不韦此次正是前往邯郸,难免遭遇赵括刁难,若是能得阁下相助,必然可以成事。”
嫪毐长剑收回腰间,“嫪毐只杀人。”
“如此已经足够。”
“那还等什么!”
“启程。”
邯郸城内,一切井然有序,两人催马上前并肩而行,论身份在邯郸城举足轻重,左右相国,魏无忌看在眼里,“田相之能令人敬佩。”但见荒地之上开出道道农田,经过播种长出绿绿秧苗,绿色带给人更多希望。
田单笑道:“魏相提升战备更是劳苦功高,田单不过是尽本分而已。”
魏无忌道:“你我之间便不用如此客套,魏无忌身为魏人,一生抱有夙愿,可惜始终无法成事,不想如今在赵国可以一展所长。”说到此处连连摇头,田单境遇同样如此。
田单道:“失去之后方懂珍惜,是大王给了你我第二次机会,每日惶恐不安,生怕有所遗漏,有负大王重托。”
魏无忌道:“田相多虑。”
田单道:“大王此次前往王城观鼎令人不解!”
魏无忌道:“田相但讲无妨。”
田单道:“大王向来谨慎,如今赵国局势刚稳,其中不乏世族之中因为失去权势嫉恨之人,只带几百精锐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魏无忌道:“从王城到邯郸,只经魏境,大王聪慧过人,剑术出众必然不会出事。”
“但愿如此。”
两人上前,一堆农者坐在田边歇息,光着脚,不时传出笑声,马蹄声响起,一人回头,“是相国大人。”
一行人快速围上,田单、魏无忌连忙从马上下来。
“身体可还好?”田单最是亲近百姓,经常巡视,丝毫没有任何架子,为此深受百姓欢迎。
“好,别看一把年纪,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是不是该生了。”
一名男子道:“不想大人还记得,生了一个胖小子。”
“好,添丁进口,可喜可贺。”
“一切都是大王之恩,相国之功,减免赋税,如今有了田地也就有了家,再也不必东奔西走的过日子,大伙是是不是?”
“大王之恩,相国之功。”
田单看在眼里,一张张写满真诚的脸,这就是百姓,所要的最是简单,一处安身之所,一点田地,如此而已,长年战乱,田地大多荒芜,如此费尽心机掠夺,不如想着法子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第五十九回 赵姬境遇
一间宅院,门前几名侍卫看守,一名孩童快步跑出,浑身上下肉鼓鼓格外可爱,一双眼睛尽显精神,看年纪不过四五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不时胡乱戳上几下。
“政儿,小心别伤着自己。”
声音落下,一人迈步走出,粗布衣衫之下难掩绝色之貌,神态之中带着关切,看着孩童生龙活虎样子脸上露出笑意,目光落向门外,神情中透出寂寞。
妇人正是赵姬,本是青楼女子,得子楚宠幸,当日吕不韦以替身取代子楚,子楚身死,赵姬受到惊吓,自知失去希望,想到腹中骨肉,只得忍忍,院主得吕不韦好处,赵姬有了身孕失去用途,索性留在后院。
赵姬生下男童顿觉空房寂寞,不时思恋昔日缠绵之景,前院不时传出男女欢笑之声,忍不住翘首看去。
其中一人不得不说,正是赵穆,对赵姬美色有所贪恋,伺机留宿,享受其中欢乐,赵姬表面尽受屈辱,实则内心欢喜,总好过一个人孤苦,不想赵穆被赵括所杀,日子从此回归平静。
“杀,杀!”
孩童手持木棍不时劈出,眼见娘亲受人欺凌,幼小心灵中充满仇恨,眼睛睁大,赵姬连连摇头,眼见孩子一天一天长大,前面日日笙歌,后院侍卫把守,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院门前传出说话声,赵姬抬头,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正是昔日徐妈,青楼管事,两人倒是走得亲近,手里拎着食盒,“臭小子,别闹了,看婆婆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一声欢呼,木棍丢在一旁,双手之上尽是泥污,“政儿,去洗洗。”
孩童答应一声快步跑开,“多好的孩子,只是待在这里可惜了。”
赵姬低头,“还能怎样,这是命。”
徐妈低声道:“吕爷命人送来消息,不日抵达邯郸。”
“这是真的?”
徐妈点头,“当年那个落魄世子如今已经做了秦国太子,这么多年苦没白吃,以后做了王后享不尽的富贵。”
赵姬眼中含泪,“他还活着?”
徐妈笑道:“当然活着,当日死的那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赵姬面露惊色,不想世间还有如此相像之人,当日床上缠绵,多半是太过在意其中感受,反而对样貌有所忽略,真正的子楚还活着,如此便有希望。
赵姬拉住徐妈手臂道:“这些年深感徐妈之恩,赵姬永不敢忘,若他日富贵,必然报答。”
徐妈道:“说这些做什么,这些年早就把你当成自家闺女,还有这个小家伙,越看越招人喜欢,以后必然能成大事。”
孩童快步跑回,“娘,政儿洗的干不干净?”说完伸出肥嘟嘟小手,一双眼睛看着赵姬。
“真棒,快些点吃饭。”
“政儿以后可以做更多事。”
“好,乖。”
饭盒打开,透出肉香,“娘,你吃。”
赵姬眼中含泪,放在嘴里的必然是天下间最好吃的东西。
“你们娘俩吃着,该走了,时间长了,外面那些爷又要责骂!”
“赵姬送送徐妈。”
“不用了。”
吃罢饭食,简单收拾一下,天色渐黑,嬴政睡下,赵姬放轻脚步走出,月光落下,带着几分柔情,如此夜晚最是难捱,赵姬出身青楼早已习惯与男人欢乐的日子,粗茶淡饭苦一点不要紧,最怕的就是夜里升起的那股冲动。
啪的一声,声音很轻,赵姬警觉,但见院墙上落下一人,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吓得一声尖叫,那人忙道:“吕爷的人。”
吕爷指的正是吕不韦,那个曾经给过赵姬强烈**的男人,不可否认,面对两个男人,赵姬拥有完全不同的情感,对吕不韦完全是依赖,那种气势,床上的激情,面对事情时表现出的胆识,那是任何女子都难以阻挡的魅力。
对子楚,那个外表羸弱,内心充满愤恨的落魄世子,自己更像一个大姐姐,用身体抚慰他的伤口,听他倾诉,看着他欢愉之后睡在怀里。
赵姬用手一指,那人快速躲进暗处,院门嘎吱一声打开,两人手持火把进入,“什么事?”
赵姬忙道:“看到一只老鼠,吓死奴家了。”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大惊小怪。”
火把举起,院子里收拾得十分干净,使了一个眼色迈步上前,赵姬不由得一阵慌乱,方才那人就躲在石头后面,一旦被发现,难免连累母子二人。
身形快速坐在上面,手指顺势将衣服向下一拉,两人接近,但见赵姬媚眼如丝,衣服几乎落下,两颗宝贝呼之欲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赵姬面带笑意,“兵爷,天天守在那,风吹日晒的怪辛苦的,今晚不如睡在屋里。”说完双腿顺着兵士双腿向下滑去。
兵士整个人为之一震,那种感觉有如晴天一个霹雳打在身上,“走。”
不敢停留连忙快步走出,一人道:“你小子废物,这娘们以前可是头牌,换成老子直接上了。”
“你小子去,这种货色老子看不过眼。”嘴上这么说,心里这个后悔,装什么正经人,天天梦里都想着这种事,现在大好机会反而失去。
两人离开,那人闪身而出,赵姬回头,“你真是吕爷的人?”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物,赵姬接过,正是当日吕不韦送给自己朱钗,一共两个,天下间无人可以伪造,脸上露出喜色,“吕爷,吕爷,真的要来了!”
那人道:“吕爷商队很快赶往邯郸,先命我们潜入,世子可好?”
赵姬愣了一下,“一切都好,如今已经睡下。”
那人点头,“有多少人见过世子?”
赵姬道:“除了门前侍卫之外几乎没有人见过。”
“如此好办许多,明日三更,会有人送来一个孩童替换世子,我等先行带世子返回咸阳,待吕爷到达之后想办法带夫人离开。”
赵姬母凭子贵,如今身为太子妃,远非那个任人玩弄的青楼女子。
话不多说,那人身手敏捷,来到院墙边上,顺着绳索快速攀上,赵姬转身回到屋内,快速掏出一物,两件朱钗抓在手里,眼神渐渐迷离,想到那晚与吕不韦激情一幕,身子不由得发出一阵晃动,破旧椅子随之发出声响。
天光大亮,赵姬推开房门,四下无人,嬴政起身,赵姬来到近前,叮嘱几句,“记住,你是秦国世子,秦国太子子楚之子,你的母亲是赵姬。”
“娘,为什么告诉政儿这些?”
赵姬道:“今晚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去秦国,见你的父亲。”
嬴政身形跳起,发出一阵欢呼,赵姬连忙阻止,“记住,政儿,没有到达秦都咸阳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出身份。”
嬴政点头,童年磨难,早已脱去孩童稚气,交代完毕,天色昏暗,三更一到,赵姬轻轻推开房门,蹭蹭蹭,几道身影跃上,动作极轻,身上背着一物。
一人落下,“夫人,快些将世子交给我们。”
赵姬咬紧嘴唇,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分开,心中难免不舍,想到这里境遇,“政儿,记住娘和你说的话。”
嬴政点头,赵姬顺手一推,一人抱过一人,看年纪与嬴政相似,睡得香甜,那人手心一摊,“这是可以令人昏睡药物,夫人每日给他服下一粒,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世子生病。”
赵姬答应一声接过,一人抱起嬴政,几人合力跃上城墙很快消失不见。
“走了,走了好。”看着怀里孩童眼中尽是柔情,虽然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如今失踪,母亲必然心急,用手轻抚,“放心,过几天便送你回去。”
第六十回 重返邯郸
一队商队接近,有人来报,都尉赵先来到城门处,前前后后大车不下上百辆,大王下令休兵养民鼓励经商,各国商贩纷纷涌入邯郸,其中难免夹杂各国探子,不敢大意,快步上前。
守门兵士手持长矛拦住商队去路,低头问着什么,赵先来到近前,兵士连忙施礼。
赵先点头,“何处商队?”
那人答道:“魏国。”
“可有通行文书?”
“有。”
那人回头,身后走出一人,手伸向怀里,各国为了保障商队利益,彼此之间互有约定,正规商队发放文书,即便有战事发生,同样不允许攻击商队,目的就是最大限度保护商队利益,当然一切都有例外,商队大多配备护卫沿途护送。
那人恭恭敬敬双手奉上,赵先打开仔细查看,上面写得清楚,魏国商队,商队各种明细,上面盖有魏国章印,从文书来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赵先递过文书,目光落在大车上,“诸位前来邯郸不知经营何物?”
那人手臂一挥,几人快速上前,推着一辆大车来到近前,一人用力打开,“听闻赵国收购皮具,所以特意前来贩卖。”
赵先看得清楚,用手一摸俱是上好皮具,商人所说同样是事实,右相大人发布公告,收购上好皮具,目的就是制造战备之用,“好,若是方便可直接前往右相大人处。”
那人面带笑意,“恃价而沽,生意人总是要看好之后才出手。”
赵先点头,如此倒也说得过去,“放行。”
文书送回,大车慢慢驶入,随行跟在身后,有人推车,有人护送,前后不下三五百人,只有少数人身上带着家伙,其他人多是普通百姓打扮,浩浩荡荡进入邯郸城,邯郸城虽经赵穆之乱依然不失繁华,赵括为王,商队纷纷进驻,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吕不韦混在商队之中,一双眼睛不停四下打量,一行人迎面而来,身上打扮和普通百姓几乎相同,一人怀里抱着一名孩童,看年纪不过四五岁,胖乎乎尽显可爱。
吕不韦眼睛一亮,那人点头示意,正是先前混入邯郸先行带走世子一行人,彼此心照不宣,赵先检查一番,出入百姓大多不必查验,赵国并无战事,正好给了吕不韦等人可乘之机。
商队在一间大宅院前停住,有人上前拍门,一人打开,看上一速推开,大车缓缓进入,一人上前,“会主。”
吕不韦撤去草帽,“邯郸城内情形如何?”
那人道:“得到消息,赵括出使王城观鼎赏乐。”
吕不韦听罢哈哈大笑,“不想还有如此雅致,想想也是,少年得志,如今大权在握,是时候好好享受一番。”
一人面色阴冷向外便走,身后十几人随之而动,动作整齐划一,吕不韦忙道:“嫪兄,这是何意?”
嫪毐冷冷道:“此次前来邯郸只为杀赵括,如今赵括不在留下也是无用,索性途中截杀。”
吕不韦道:“赵括向来谨慎,身边更是不乏好手,如此!”
嫪毐冷笑,“万千军中嫪毐取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嫪毐去也。”说完转身离开。
吕不韦冷哼一声,“空有余勇难以成事,准备酒菜。”
时间不长酒菜摆上,吕不韦端坐正中,其余众人分列左右,吕不韦道:“重返邯郸别有一番滋味。”
一人笑道:“会主运筹帷幄,一招偷梁换柱轻松将世子带出邯郸,赵括再聪明还不是被会主耍得团团转。”
“不错,如今世子做了太子,他日便是秦国大王。”
“最主要的是对会主言听计从。”
吕不韦摆手,“记住,人永远不要让人看出你的野心,不然所有人都会提防着你,做起事来难免畏手畏脚,现在多好,范雎与白起两股势力明争暗斗,你我坐收渔利。”
“会主高明。”
“敬会主一杯。”
吕不韦面带笑意,频频举杯痛饮,心中暗暗盘算如何带赵姬出城,赵括不在邯郸,邯郸城门处对商队盘查相对松懈,如此便是最好时机,世子已经出城,如今只剩下一个女人,当年的偷梁换柱之计或许可以再次派上用场。
计策若是精妙连番使用同样可以起到不错效果,尤其是面对不同的人。
天光一亮,吕不韦带人赶奔市集,大小商队云集顿显热闹,各种货物齐全丝毫无法引起兴趣,一直向后走去。
集市后街,邯郸城最为阴暗之处,只有拥有足够金钱在这里可以得到一切。
吕不韦等人出现,一人打量一番快速上前,“这位爷,想买点什么,明的暗的都有!”
“明的如何,暗的又如何?”
那人道:“明的来路清楚,明码实价,至于暗的不同,看货出价。”
“倒是有些意思,去看看。”
“里面请。”
拐过街角,一阵喧闹声响起,一群男人站在那,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吕不韦等人上前看得清楚,眼前站着一众女奴,看年纪大多不过十五六岁,有人神色漠然,应该就是所谓的明货,甚至经过几次交易,大多已经熟悉,有的面带惊恐,身子尽量躲藏,应该是暗货,来路不清,大多是被人拐卖。
一人手里拿着鞭子,不时甩出声响,随着鞭声发出,女子身体发出一阵抖动,必然极为畏惧,平日里难免挨上几下。
“上好的货色,保管是雏,看好了出价,出慢了可是迟了。”
这里便是女奴买卖之地,这些女子多是出自穷苦人家,或者因为一些原因落入这些恶人之手,其中命运大多坎坷,有人买去添了房饱受其他妻室折磨,有人卖入烟花之地,从此沦落。
话音落下有人上前,来到中意女子面前,如同审视货物一般上下打量,手指放在女子脸颊轻轻一挑,面露笑意,“这个妞不错,本公子要了。”
一只手伸出,“就怕你出不起。”
那人回头,看着来人,“小看人,哪个不知钱公子财大气粗。”
出手之人真是吕不韦,但见女子清纯动人,顿时动了心思,“就怕不够大不够粗。”
“这个,本公子一千刀,买了。”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一下,一千刀已经远远超出底价。
吕不韦不以为然,“二千,算是交个人情。”
“三千一,零头给这位爷拿去喝酒。”
“谢了,五千,一点不少。”
卖家面露喜色,打得越热闹自己赚的越多,一个女奴,即便有些姿色同样不值这么多,那人气鼓鼓退向一旁,掀开另外一名女子身前散落长发,姿色明显差上许多,心里不服气,怎奈实在拼不过。
手臂尚未落下,只听吕不韦道:“各位不好意思,这里所有女人都要了。”
“都要了。”
“别直接累死了。”
“看着一表斯文,不想是这种人。”一旁男子议论纷纷,自己中意女子被人买走不免心中有气。
身后护卫上前,手持利刃左右一分,那些人只得悻悻离开,卖家满脸堆笑,“这位爷,十日之后还有一批更好的货色到,到时可是要关顾才行。”
“好,只要货好,有多少要多少。”
那人答应一声,有人上前,清一色的赵国通票,顿时眼中放光,“这是你的!”
“多谢大爷。”
手握通票快速离开,步伐尽显轻盈,心中兴奋可想而知,这一次贩卖可是赚了不少,这些人原本多是世族奴仆,邯郸一战,世族多数被杀,剩余纷纷逃亡,留下一大堆女奴,只有少数选择回去,多数留在邯郸,总要为衣食考虑,如此可是便宜了这些人。
护卫上前,一众女子跟着护卫离开,一人道:“会主,论姿色只算一般,这些女奴在咸阳同样可以买到,为何花高价在邯郸。”
吕不韦面露笑意,“不仅有偷梁换柱,同样有鱼目混珠!”
“这!”
“一切很快便见分晓。”
第六十一回 一曲愁肠
夜色中十几道黑影快速向前奔行,蹬蹬蹬,彼此保持距离,一旦有事可以快速回应,一人手臂一挥,黑影瞬间消失,但见前面升起火把,要塞之上兵士来回走动,这里已经到了赵国边境,从这里过去,进入魏国境内,沿途不见赵括一行人身影,唯有潜入魏境途中设伏。
“这边。”
嫪毐面色冷峻,要塞处守卫严密,部署兵力不下千余人,想要瞬间突破根本无法做到,最主要的是不想打草惊蛇。
杀手之图在于奇,以奇制胜。
单说赵括一行人,出王城沿路返回,此行收获颇丰,仰视九鼎之威,云雾之中令人感叹,弄清云奴身份,不仅如此更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假戏成真,云离一同收了,两姐妹一同侍寝,到时会是怎样情形,赵括不由得想入非非,女人这种东西必然不会抗拒,尤其是这种貌美温柔的女人。
一人快步上前,躬身施礼,“大王,已经到了魏国境内!”
赵括点头,一路观赏景色,不想已经出了周境,“收起旗帜,尽量不要与魏军冲突。”
“是!”
赵括早有打算,魏国绝对不能动,范雎远交近攻之法对赵国并不适合,赵国临韩、魏、秦、齐,处于四国合围之地,若是攻魏,秦国必然趁机拉拢韩、齐、魏与赵相争,如此未免吃亏,空拳难敌四手,这种亏本的买卖绝对不能做,加上当日答应魏无忌绝不轻易兴兵伐魏,自当守信。
旗帜落下,兵士尽量放轻脚步,一行人缓慢进入魏国边境,沿着边境小路向前而行,天色渐黑,“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好了。”
阵营停住,护卫左右快速一分,赵括顺着山梁向上,一阵香气传来,忍不住赞道:“好香。”
云奴用手一指,但见山中隐现道道花瓣,白色、黄色、红色彼此交错煞是好看,方才的香气必然是从那里传出。
“不想此处还有如此美景。”
两道身影快速闪出,双臂伸开,衣袖飘飘,云奴舞姿过人,身形轻盈,云离出身王室,平日必然懂得礼乐之法,但见两人花中穿行,赵括看在眼里连连赞叹,或许最伟大之处不是创造了人,而是创造了女人。
猛然一阵琴声传出,整个山梁为之一振,只是做普通的琴弦,在不同的人手中,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技艺所弹奏完全不同。
琴声传出与天地融为一体,云奴、云离为之起舞,完全陶醉其中,赵括听得清楚,站在高处左右看去,丝毫不见人影。
“如此倒是奇了,听琴声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一人快步上前,“大王,要不要派人去搜?”
赵括摇头,“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不要失了雅兴。”
琴声一转,舞姿随之一变,动作为之变得缓慢缠绵,似是情人彼此倾诉,似是爱人彼此相拥,交织缠绵。
琴声再变,凄婉哀伤,带着几分悲烈,云奴身形舞动,眼中泛起泪花,不想世间还有如此精妙之曲,琴声中带着无尽忧伤,令人为之动容。
赵括身形跃出,长剑抖出,剑随心发,墨子剑法尽数发出,墨家崇尚自由,墨子同样不被剑招所束缚,剑光闪闪,琴声再变,声音变得高亢,多出几分杀伐之意,赵括手中剑光闪闪如醉如痴,一剑刺出,手腕抖动映出几道剑花,映着最后一缕阳关煞是好看。
琴声停住,赵括剑势刚好用尽,云奴长袖收回,云离收手而立,不想世间还有如此痴情之人,从琴声中可以听出其中所诉。
“知音难求,不想如此荒野之地遇到三位。”
一人从一旁山侧跳下,一块大石挡住那人身形,方才必然坐在上面,下方三人所做一切尽收眼底。
赵括上前,“只是被阁下琴声所打动。”但见来人一身布衣,双手持琴,手指修长,神情之中略带忧伤之色。
那人点头,“听琴者大有人在,懂琴者微乎其微,今日得见真是不虚此行。”
兵士护住左右,赵括回身,“本王与先生在此攀谈,不得接近。”
那人笑道:“大王身份尊贵,确是可以如此相信一个陌生人,如此胸襟令人敬佩!”
赵括道:“试问阴险恶毒之人如何能够弹出如此琴音,论胸襟恐怕无法与先生相比。”
“好,以声识人,以琴交友,痛快,只恨不能促膝长谈。”
赵括道:“不知前往何方?”
那人笑道:“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一琴相伴,此生足矣。”
赵括道:“若是先生不嫌,可随本王返回邯郸。”
那人点头,“赵括!英雄了得,不想同样是精通音律之人,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不敢当,不过是略懂一二,实乃被琴声所感染,为何琴声之中夹带哀怨相思之声,是否在找一个人?”
赵括取代赵丹做了赵王一事已经传开,一个云游四海之人口中尚且可以说出,足见传闻之广。
那人叹口气道:“一个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赵括神色微变,“恕我失言。”
那人淡然一笑,“生与死原本没有不同,只要放在心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一样,今日相遇知音,索性再弹一曲。”
话音落下,盘膝而坐,双手拨弄,时快时缓,眼睛闭上,耳边只剩下动人琴声,忘记一切烦恼,忘掉所有忧愁。
琴声悠悠传出,由近到远再由远至近,最后慢慢消失,赵括睁开眼睛,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再看那人所坐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好一把断魂琴!”
云离道:“必然深深爱着彼此,只可惜天地相隔,从此无法见面,只能通过琴音相诉衷肠。”
云奴道:“如此已经足够,世间多少女子命运被人掌控,何谈能够找到心爱的人,相比而言,云奴已经知足。”
“妹妹说的极是,若非大王巧施妙极,即便云离如此身份同样难逃厄运,更何况是普通人家女子。”
二人身形接近,靠在赵括怀里,带着一股暖意,不知为何,心底一片清净,所有杂念完全消失,即便美人在怀同样没有任何冲动,在那一刻整个人变得无比高尚。
天色渐晚,云离嘴里打了一个哈气,“大王,云离先歇了。”
“好,云奴,陪陪她。”
云奴答应一声,两姐妹来到一旁盘膝坐下,赵括眼睛闭上,刚才的曲子不停在脑中盘旋,古有余音绕梁三日,未免有夸大之处,只是一首好的曲子必然可以引起共鸣。
夜色中手中长剑随之舞动,动作极轻,所用正是从元宗处学来墨子剑法,即便当日危机时刻领悟到补遗剑法之中奥妙进而击杀连晋,对于墨子剑法始终无法寸进,更加无法发挥其中精妙,若只是杀人剑术,必然是对墨子最大的侮辱。
但见手腕抖动,时缓时急,赵括双眼紧闭完全凭借直觉出剑,整套剑法慢慢融合,不知不觉间对剑法有了更深感悟。
眼睛睁开,长出一口气,长剑慢慢收回,眼望星空,星光点点,浩瀚星空总是可以给人更多想象,北斗七星交相呼应,唯有拥有大智慧之人才能看出其中变化,赵括忍不住想起邹衍,一个执着而奇特的男人。
夜色深沉,赵括身形坐下,云奴姐妹相拥而睡,脸上带着甜美笑意,鼻息间尽是花的香气,如此美景令人眷恋,一道道黑色影子慢慢接近,手持利刃,眼中透出阵阵杀意,如果没有仇恨,没有纷争,世间必然处处是乐土。
第六十二回 左手剑魔
天光微亮,一座山梁,上百精锐手持利刃护住左右,其余护卫内侧歇息,道道黑影摸近,身子几乎贴在地上,借着草丛掩盖身形。
嫪毐身子伏在地上,眼前站着十余剑手,手持利刃,左右各有二十余人,不远处同样闪出剑手身影,防御如此严密,必然是赵括所带队伍无疑,左手点了两下,黑衣人快速左右一分,论人数无法与赵括所带精锐相比,唯有出奇制胜。
道道黑影跃起,长剑映着晨光闪动光芒,惨叫声瞬间响起。
黑衣杀手瞬间出手,动作极快,长剑直击要害,一旦击中,快速离开,身形旋转剑尖几乎同时刺向另外一人,彼此间留有空隙,一把剑所能控制范围三到五人,从击杀对手到引起注意,如此短短时间内,真正杀手完全可以做到击杀三人甚至更多。
惨叫声响起,护卫警觉,纷纷向两侧支援,一道身影站起,几人快速退回护住赵括左右。
“大王,有刺客。”
赵括看在眼里,俱是黑衣打扮,出手干净利索,眼前情形似乎和当日遭遇杀手时如出一辙,难道又是这些人,当日认定是赵穆所为,赵穆已死,残党几乎尽数清除,这些又是什么人!
两侧喊杀声阵阵传出,护卫身手不弱,人数占据绝对优势,黑衣杀手仗着身形灵活出手很辣勉强应对,一道身影猛然冲出,速度极快。
“小心!”
赵括向外一推,手中剑同时出手,一道血光升起,一道黑影慢慢停下,赵括手臂被剑光划中。
“大王!”
护卫快速上前,尤其是方才那人,心中悲愤,为大王而死至高无上的荣耀,如今确是大王因自己而伤。
嫪毐手中长剑立起,血痕顺着剑刃慢慢流下,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眼神中透出阵阵杀意,“血的味道。”
“好快的剑。”
嫪毐冷笑,“可惜还是被你躲过。”
赵括持剑在手,“你究竟是谁,自问与阁下并无仇怨,为何百般刁难!”
嫪毐道:“刁难,可笑,你杀我门徒,此仇不报妄为人。”
“连晋!”
嫪毐点头,“杀你的理由是否足够?”
赵括面色阴冷,方才虽然只是一个照面,已经看出,对方剑术之高,远非连晋所能比,此人堪称所遇最强之人。
“你又是谁?”
“听好了,以免到了黄泉成了冤死鬼!”嫪毐冷笑,脸上露出令人厌恶神情,“嫪毐。”
赵括点头,这个名字似乎早就可以想到,不想与连晋扯上关系,云奴、云离扯下衣衫快速将手臂上伤口包扎,眼神中尽是担忧之色,云奴懂得一些武功,这样高手对决根本无法派上用场。
“退到一边,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准接近。”
“保护大王!”
一声怒吼,十余护卫护在赵括身前,即便付出性命同样无怨无悔,道道身影冲出,手中长剑刺向对手,一剑刺出,身前一空,嫪毐身形一闪长剑划过,速度太快,长剑划过一道弧线,身形顺势一转,左手剑直接刺入一人要害,身形丝毫不停,整个人快速在护卫之间空隙穿行。
不过瞬间,十名护卫七人死在嫪毐剑下,俱是要害中间,“退下,不要白白送命。”
“为大王而死,死而无憾。”
“退下,这是命令。”
剩余三人只得退到一旁,手持利刃怒视嫪毐,心里清楚即便拼下去也是无用。
嫪毐冷笑,“真是感人,早闻赵括重情重义,如今倒是信了,只是可惜不该得罪杀手组织的人,更加不该杀死连晋。”
赵括摇头,“如果赵括不出手,是否可以活命?”
嫪毐道:“杀手组织要杀的人没有人可以活下去。”
“弱肉强食,生死比拼,各安天命。”
“好,够痛快。”
话音落下,嫪毐身形跃起,一柄剑空中划出道道虚影,赵括丝毫不惧,一招以攻为守顺势发出,叮的一声,两柄剑相遇,嫪毐所用只是虚招,丝毫不停,剑势一转刺向赵括要害,这一下才是真正杀招,出剑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赵括不为所动,招式完全相同,墨子剑法之中防御最强一招以攻为守,表面是攻击对方,其实不然,以攻势转化守势,如此正是墨家剑法精妙所在,当日对阵连晋是领悟,昨晚以琴声悟剑,剑术有所提升,剑随心走。
嫪毐一剑被人轻松接住忍不住‘咦‘了一声,果然有些本事,方才那一剑虽然只用八成功力,如此已经足够,凭借自己左手剑魔之威名对付一个无名之辈。
“墨子剑法,不对,墨子剑法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一招。”
嫪毐目光阴冷看着赵括,方才那一剑起手确实与墨子剑法完全相同,只是所用方法又有所不同,忍不住发出惊叹。
赵括长剑一指,“你不需要知道。”
嫪毐哈哈大笑,“即便有些本事又如何,最后还是要死在嫪毐剑下,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恐怖的剑术。”
嫪毐双腿发力,身形绕着赵括快速旋转,但见周围显出道道黑色虚影,如此根本无法判断嫪毐何时出剑,无法判断,必然无法做到快速反应,嫪毐打定主意,脚下越来越快,风声阵阵。
哇的一声,一名护卫实在忍不住吐了起来,这样速度令人眩晕。
“妹妹。”
云奴轻拍云离肩膀,“没事,相信大王。”
赵括清楚论速度根本无法与嫪毐相比,索性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耳边只剩下风声,风声猛然一变,赵括随即出剑。
嫪毐怪啸一声左手剑快速回转,赵括依然紧闭双眼,剑尖越来越近,猛然一阵琴声响起,赵括几乎同时出剑。
嫪毐只得收剑,这一剑即便能够击杀赵括自己同样无法逃脱被击杀命运,琴声而起,悠扬动听,外围厮杀同时停住,黑衣杀手快速聚拢,一番厮杀死伤一半有余,嫪毐看在眼里,这些人不过是诱饵罢了,目的就是拖住那些护卫,自己便有足够时间击杀赵括轻松离开。
如今一切变得不同,嫪毐面露怒色,“高渐离,坏我好事,有胆量出来。”
一阵笑声传来,但见一人怀抱长琴慢慢走来,正是先前所遇之人,即便赵括同样无法想到,这个内心深处带着哀伤凄婉的男人就是位列五绝之一剑灵高渐离。
“嫪兄,几年不见,还是这个脾气。”
嫪毐道:“这是嫪某与这个人之间恩怨,还望不要插手,以免坏了规矩。”
高渐离点头,“放心,高某乃闲云野鹤之人,从不过问他人之事,只是天明气朗,忍不住抚上一曲,想必没有坏了规矩才对。”
嫪毐无奈,当年曾与高渐离一战,此人剑法灵动身形飘忽极难对付,一手墨子剑法到了高渐离手中变得完全不同。
手指抚动,琴声起,嫪毐一剑攻来,琴声猛然一转,赵括面露喜色,一剑顺势攻出,墨子剑法之中一招攻出,相比平日所用完全不同,失去平日刚猛多出几分灵变,一剑攻出,两剑相击,高渐离手指一点,长剑相击声与琴声瞬间融合。
“妙!”
赵括大喝一声,第二招顺势攻出,琴声再起,嫪毐面色阴沉,这个人所用同样是墨子剑法,虽然略有生疏,只是其中精妙大多掌握,不想赵括是墨家弟子,如今加上一个高渐离更难对付,索性用出最强一击,打定主意,连番接住赵括攻势,身形向后,身子微弯,长剑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