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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全文阅读

作者:任语丁     战国称雄txt下载     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回 高渐离

    琴声瞬间停住。

    这样姿势赵括认得,连晋曾经使用,凭借瞬间拔剑惊人速度击杀对手,速度极快,唯一的缺点就是一旦被对手挡住,力道已失,难免被人所乘,如今换做出剑更快嫪毐一切变得不同,那一剑或许自己无法接住,索性,赵括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笑意。

    山梁之上,一人端坐琴前,嫪毐猛然收招,身子微弯,左手放在剑柄前方,别人都是长剑在手,出剑之时以左手晃动对方眼神,右手顺势出剑,凭借剑法连环攻出击杀对手,嫪毐不同,只有一臂与对手厮杀未免吃亏,索性练出这样一种奇怪招式,每天练习拔剑不下万次,终于大成,瞬间拔剑速度远在平时出剑之上。

    高渐离看在眼里,当日曾领教过这一招,堪堪避过,嫪毐性子阴狠,剑术天赋极高,号称左手剑魔,几年不见必然有所长进,以赵括的剑术根本无法接下,瞬间出手,靠的是剑术领悟还有应变之力,琴声根本无法奏效。

    赵括长剑在手面带笑意看着嫪毐,山梁上一时陷入僵局。

    嫪毐冷冷道:“为何不动手?”

    赵括笑道:“赵括只求自保,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为何要动手?”

    嫪毐脸色铁青,高渐离连连点头,不想赵括如此聪明,嫪毐这一招最大的破绽就是无法主动出手,只有在对手出手接近之时抓住对方破绽,以惊人速度击杀对手,一旦对手选择不出手,所有努力尽数白费。

    不战而胜,如此正是墨家精髓所在。

    嫪毐站在那,阳光升起落在脸颊上,一张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身子依然保持方才姿势,再看赵括面色从容站在高处神色从容,在外人眼里嫪毐必然是一个失败者。

    “赵括,算你走运,记住,你的命嫪毐早晚要来取。”说完身形站直,赵括猛然发动,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嫪毐为了发出最强一击,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粗略计算足有半柱香时间,如此必然气血不畅,身为医生最是了解,姿势改变,气血、肌肉会有瞬间僵硬,如此正是自己最佳出手时机。

    剑光升起,嫪毐神色一变,手中剑顺势迎上,不知为何反应相比平常变得迟钝许多,剑光接近,身子猛然一转险险避过,赵括丝毫不停,长剑顺势一扫,一道身影向下退去,空中落下几道血痕。

    嫪毐胸前衣衫被剑锋划开,赵括突然出手,出剑时机、速度恰到好处,换做别人或许早已血溅当场,嫪毐不同,身为杀手反应力要在普通人之上,加上常年练剑缘故,赵括剑锋横扫,身形快速退去,还是慢了一分。

    胸口处显出血迹,嫪毐低头,“卑鄙!”

    赵括冷笑,“阁下暗中动手同样难称光明,这一剑只是让你记住,最好不要招惹赵括,因为下场只有死。”

    “死!”嫪毐整个身子弯下,似乎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这次只是大意,赵括,你是有两下子,不过还差得远,下一次绝对没有这样好运。”

    嫪毐说完身形一闪向后退去,护卫瞬间围上,剑光闪闪,“让他走。”

    赵括手臂一挥,护卫退向两侧,再打下去只会多增死伤。

    嫪毐率人离开,高渐离站起身形,山梁下方尽是死去护卫还有杀手尸体,昨日花海同样受到波及,满地残肢断叶忍不住连连摇头,“何必如此!”

    赵括上前,“感谢侠士相救之恩。”

    高渐离笑道:“算一算你我之间也是有所渊源,恰好看到这些人鬼鬼祟祟奔着这里而来,必然不是好事,所以过来瞧瞧,不想遇到嫪毐。”

    “渊源?”

    高渐离叹口气道:“大王所用剑法可是与元宗师兄处学得?”

    “正是,莫非!”

    高渐离点头,“高某一生最敬佩师兄为人,只是可惜墨家内乱分崩瓦解,渐离醉心于琴,不想再有任何关联,索性发出消息退出江湖,此生不与人动手,目的无非是图个清静。”

    赵括终于清楚为何方才嫪毐说出坏了规矩,必然是指当日承诺,“都怪赵括,险些让先生坏了规矩。”

    高渐离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嫪毐这个人睚眦必报,一定要小心才行。”

    “即便不来找赵括,赵括终究会去找他。”

    “不知元宗师兄身在何处?”

    赵括说出当日发生之事,高渐离连连摇头,“相争多年难道还不够,既然能够破解巨子令秘密必然是其中机缘,墨家剑法切忌不能拘于形式。”

    “赵括必然谨记于心。”

    “春风难掩枯叶悲,落花怎忍化泥肥!”高渐离高声念罢迈步走下。

    “大王,痛不痛?”

    “不碍事。”

    一人上前,“大王,自当快速返回邯郸,以免再生变故。”

    赵括目光落下,“倒也不急一时,将所有兄弟埋在这片花海之中。”

    护卫心生感激,众人合力,挖出道道沟壑,尸体放入,山梁之上出现道道凸起,天近正午,众人启程,加快行程直奔邯郸城奔去。

    邯郸城城门

    商队接近,头领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一皱,商队所带尽是女子,多半是年轻女子,赵国先前连年厮杀,男子死伤远在女子之上,邯郸城内同样形成女多男少局面,女奴买卖顿时兴盛。

    “站住,这些女子去往何处?”

    “魏国,恰逢魏王寿辰,所以多买一些女奴回去。”那人说完从怀里掏出商队通行文书,头领看在眼里,有商队打量收购女奴早就有所听闻。

    “放行!”

    大车向前,身后一众女奴在护卫看守下慢慢向前,一人头尽量低下,头发散乱,身上衣衫同样破旧不堪,随着女奴向前,接近城门处神情不免显出一丝慌乱,一人用手一捅连忙低头。

    商队离开邯郸,天色渐晚,选了一处稳妥之处歇息,一人上前正是吕不韦,派人连夜将赵姬从住处带走,天光一亮带着大批女奴立刻出城,赵姬混在女奴之中,换了衣服兵没有引起兵士注意。

    吕不韦点头,护卫快速离开,一人换了衣衫,神情中尽显轻松,身子半侧,露出修长大腿,“赵姬感念吕爷之恩。”

    吕不韦道:“要谢也要谢世子才对,如今身在咸阳对你可是日夜思念,如此深情令人动容。”

    话音落下赵姬身子猛然从地上弹起,身子直接贴住,吕不韦不为所动,但见赵姬含情脉脉,“吕爷,赵姬的心里只有吕爷,为何如此狠心!”

    赵姬身子贴上,双手不停上下抚摸,嘴里呼出阵阵热气,吕不韦双手一推,整个人跌落在地,一声闷哼,眼神中尽是怒意,“难道赵姬在吕爷心中就是如此不堪。”

    吕不韦冷哼一声,“记住,以后你就是秦国太子子楚的女人,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玩弄的贱人,想要享受荣华富贵就要懂得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赵姬冷笑,“在吕爷心里赵姬是什么,一个出身青楼的贱女人,还是一个可以交易的玩物。”

    吕不韦道:“不管你怎么想都好,记住,到了咸阳不准提起旧事,一心侍候太子,日后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然,下场和那些女人好不到哪里!”

    “赵姬记住,吕爷的每一句话赵姬必然深深记在心里。”

    吕不韦甩袖而去,赵姬面露阴狠,不想这个男人如此绝情,枉费赵姬为他所做一切,发出一阵冷笑,手指顺着衣裙慢慢伸入,夜色中,整个人不停扭动身形。

第六十四回 春申君

    一路无话,嫪毐负伤,自知有剑灵高渐离在想要杀死赵括根本无法做到,弄不好可是要吃大亏,不敢停留,带人快速退走,绕过魏国边境赶奔秦国暂且不提。

    单表赵括等人,快速行进,进入赵国边境长出一口气,边境守将执意带兵护送,赵括摆手,“镇守边境要紧,此处便辛苦诸位。”

    守将无奈,亲自相送,远远看着赵括一行人离开边境,一路无话,这一日回到邯郸,都尉赵先得到通禀,躬身施礼,“大王。”

    护卫左右护住,赵先不明所以,这里是邯郸城,赵穆余党尽数清除,如此戒备未免让人不解。

    一人上前说出途中遭遇,赵先神色一变,“有刺客!大王负伤,发生这么大的事。”

    赵括面带笑意,“不过是划伤手臂,不碍事。”

    “哪个这么胆大,老子第一个不饶他。”一声怒吼,快步跑出一人,正是沐尘,多日不见,兄弟间不免想念,躬身上前施礼,如今不比往日,公子做了大王。

    赵括笑道:“沐将军好足的精神。”

    沐尘道:“大王下次出行,沐尘必然跟随左右,看哪个敢动大王一根毫毛。”

    赵括轻拍沐尘肩膀,再看沐尘嘴巴张大,用力揉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怎么两个云奴姑娘!”

    一人上前道:“这位是云离,云奴的同胞姐姐,这次随大王一同返回。”

    沐尘露出傻笑,“还以为是大白天见了鬼怪,呸呸,不吉利。”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赵括顾不得歇息,一行人查看邯郸形式,但见绿意盎然,昔日荒芜田地尽数播种,荒地开垦,兵士喊杀声阵阵传出,如今没有世族从中作梗,当日所提出亦兵亦农之法得以实施,开垦荒地,几年下来长平之战所消耗必然可以恢复,待时机成熟大举兴兵。

    新军营帐之外新建三座兵器坊,魏无忌仔细查看工程设备,面对高墙阻隔,兵士强行攻城损伤太大,唯有升级远距离攻城器械才行,原始的投石车未免太过笨重,耗费人力太多,同样无法控制投掷位置。

    魏无忌用手一指,“可以在这里进行改进!”一旁工匠连连点头,赵括等人进入,魏无忌回头看去,“大王。”

    赵括道:“接着说。”

    魏无忌道:“可以在其中多增加一个横梁,如此可以最大限度保持投石车平稳增加命中次数。”

    工匠仔细记好,交代一番快速退下,“大王何时回到邯郸?”

    “今日才回,心中惦念,所以四处看看。”

    魏无忌道:“如此正好。”说完带着众人快步走出,时间不长有人牵来一匹战马,战马身体前方俱数以皮具包裹,只留两只眼见还有四蹄。

    魏无忌道:“厮杀之时箭矢难免对战马有所损伤,索性同样配备皮甲!”说完用手一拉,“此皮具经过特殊处理,普通弓箭无法射穿。”

    “如此倒是大大减少死伤。”沐尘好奇,来到近前手臂用力,确实如同魏无忌所说一样,韧劲十足。

    赵括看在眼里,“邯郸城内有多少皮具可用?”

    魏无忌道:“已经命商队前往各处收购,应该不下十几万,只是制作起来相对耗费人力。”

    赵括道:“有此皮甲在,便可以打造一支无往不利之骑兵,相国大人放手去做,至于人力本王到时自会安排。”

    赵括出新军阵营,一道身影远远等在城门处,赵先快步上前,“大王。”

    “赵都尉,可是有事发生?”

    赵先道:“都怪赵先疏忽,有侍卫来报,一直住在春意园后院赵姬母子如今下落不明。”

    “赵姬!”赵括猛然想起,这个一直身在邯郸的女人,风情也就罢了,偏偏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何时发现?”

    赵先叹口气,“今日刚刚发现,有人暗中掉包,赵姬换成一个哑巴女奴,至于孩童同样被人换走。”

    赵括点头,如此手法倒是熟悉,当日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换走异人,必然还是吕不韦所为,当日在齐国所遇到的男子,日后难免成为心腹大患。

    赵括长出一口气,好在一切已经改变,长平之战,赵军实力犹在,不管吕不韦如何狡猾,有赵括在,必然不会让你得逞。

    猛然间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回头看去,一行人接近,兵士快速上前,来人停住,人在马上高声道:“楚国使者春申君特前来面见赵王。”

    春申君

    对于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当日几次三番用计想要加害赵括,最终不得逞,手下养了不少士人,怎奈多是无用之人,一直想要恢复楚国霸业,怎奈受到秦国欺凌,楚人善战,始终不是白起所率秦兵之对手,春申君可恨之余不免多出几分悲剧意味。

    赵先道:“我家大王在此,春申君还不上前。”

    话音落下,马队左右一分,其中闪出一人,五短身材,身上所穿不过是普通衣物,来到近前从马上下来,“楚国春申君见过大王。”

    赵括笑道:“君上,别来无恙!”

    春申君叹口气道:“惭愧,春申君有眼不识真神,还望大王宽宏大量,不计较昔日之事。”

    赵括哈哈大笑,“此一时非彼一时,来人,迎接楚使入宫。”

    左右快速一分,赵括在前,春申君紧随其后,众人进入邯郸,春申君看在眼里连连点头,楚国同样有过荣耀,如今每日活着秦军压力下,大气不敢长出一口,其中境遇可想而知,

    进入正殿,按照礼节送上书信,其中写的清楚,楚王恭贺赵括为王,其中细数楚、赵之情,相比而言,楚、赵之间并无战事,只因中间隔着齐国、魏国,并无领土相接。

    赵括面带笑意,“准备酒菜,为使者借风洗尘。”

    春申君自然愿意,酒菜摆上,乐声阵阵,但见一众妙龄女子进入,裙摆飘扬,春申君连连叫好,一双小眼睛恨不得直接盯进去。

    酒宴撤去,春申君面带醉意,“大王,秦国称霸之心已久,齐、魏等国畏惧甘心依附,楚国不同,饱受秦国欺凌,决心一战,今特命本君前来签订盟约,行伐秦之举,为表诚意,特献上宝珠一颗。”说完小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

    有人上前,赵括慢慢打开,不过是一颗普通珠子,并无任何稀奇之处,春申君道:“大王必然不知此珠用途,此珠可解百毒,大王若是不信可当场一试!”

    “可解百毒,如此倒是一宝物。”

    春申君道:“也是无意之中寻得,特献大王。”

    “君上美意,本王心领,伐秦一事暂且不论,以君上之威何惧秦!”宝珠小心收好。

    春申君连连摇头,“秦有白起,天下间能与白起一战者唯有大王,春申君自问不如。”

    赵括道:“不仅是白起,秦昭王同样不能小视。”

    春申君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得意,“秦昭王已死,秦国自此少一大敌。”

    “死了!”

    春申君点头,“消息准确,安国君继位,范雎,白起辅政,当年沦落赵国的那个世子子楚做了太子。”

    春申君带着醉意,赵括看在眼里,发生这样的事,自己确是一无所知,黑魔战队已经成型,现在所缺的正是一支可以快速反应的信息部队,他日兴兵再战,不比长平,若是无法快速得到消息,彼此之间一旦失去联系,战力必然大受影响,春申君鼾声渐起,赵括酒杯端起心里暗暗盘算。

第六十五回 邯郸之盟

    春申君一觉醒来,进入邯郸,眼见赵国繁华,不免想起往事,心中烦闷多喝几杯,最后被人抬到驿馆歇息,晃动一下有些发晕脑袋从床榻上坐起,目光落向窗外,不管如何一定要说动赵括与楚国结盟才行,如此秦国便有所畏惧不敢兴兵伐楚,楚国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时机休养生息。

    “叫李斯进来。”

    春申君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时间不长走入一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乃是春申君门客,平日里喜欢逞口舌之能,一直不得重用,这次前往邯郸索性带在身边,一旦赵括有所刁难,以李斯来应对最为合适,在春申君眼里,李斯更像那些市井无赖之徒。

    李斯上前,“君上。”

    春申君道:“本君头有些痛,今日便由你前去游说赵王,记住,只要赵王肯结盟,任何条件都答应便是。”

    李斯面带忧色看着春申君,“君上,任何条件?”

    春申君用手捏住头部,“赵、楚相隔,难道赵王会索要城池不成!这种事对赵国同样有利,去吧。”

    李斯看在眼里,快步走出,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一番,手持使者令旗推门而出,但见随行两名女子由人带着进入春申君房内,很快传出一阵男女笑声,李斯看在眼里连连摇头,想我李斯自问才能过人,不想确是要在这样的人手下谋事,士人只辱。

    李斯手中令旗握紧,笑声阵阵传来,如此刺耳,长叹一声快步走出。

    赵括用过饭食,有人来报,楚使进见,来到正殿,时间不长走入一人,并非春申君黄歇,看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身形瘦削,一身士人打扮,“楚人李斯见过大王。”

    “李斯,你是李斯!”

    李斯面露诧异之色,“正是,大王莫非识得李斯?”

    赵括心里清楚李斯之能,身为楚人最后不得志前往秦国,处事果断,秦国强盛有此人功劳,如今被自己遇到,必然不会眼见这样一个宝贝白白送给秦国,日后成为自己对手。

    赵括咳嗽一声,“本王见先生神采奕奕,必然学识过人。”

    李斯面带苦笑,“大王抬举,李斯不过是君上府中一个普通士人罢了。”

    赵括看在眼里哈哈大笑,“即便是一块宝玉,若是不遇明主只会被污泥所遮掩,本王看人无数,今见先生真是相见恨晚。”

    李斯抬头,赵王倒是奇怪,莫非真懂观相之法,早闻赵括之能,手下更是能人无数,即便田单、信陵君这些人同样甘心为赵括所用,足见其能,不由得想到春申君,虽有野心,怎奈好色无度不思进取,根本难成大事。

    李斯道:“李斯谢大王抬爱,今奉君上之命,以使臣之身与大王详谈盟约一事。”

    赵括站起身形,“此事简单,若要盟约,本王只要一个人。”

    “一个人!如此而已?”

    赵括点头,李斯躬身道:“大王还请直言。”

    临行时春申君有过交代,不惜一切代价,赵王难道看中楚国公主不成,似乎只有八岁左右,模样倒是长得出众,难不成!不想赵括是这种人。

    “李斯!”

    话音落下,李斯身体为之一震,嘴角动了几下,“大王,怕不是在说笑。”

    赵括面色威严,“先生若是能为赵括所用,必然可以尽显才华,本王诚意相邀,如何选择尽在先生一人。”

    “这!”李斯完全愣住,不想还有这种好事,一个不得志士人如今确是得到这位高高在上赵王垂青,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

    “先生不愿意?”

    李斯摇头,“李斯惶恐,若是并无才华,岂不是有负大王一番美意。”

    赵括目光逼视,“是金子终究可以散发光芒,本王相信,你李斯便是那块金子。”

    李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李斯能得大王如此,必然肝脑涂地以报大王厚恩。”

    赵括快步走下扶起李斯,“好,本王最是欣赏人才,

    春申君一番玩乐,酒意退去,不由得想起结盟之事,“李斯可有回来?”

    一人上前,“君上,说来奇怪,李斯回来之后一言不发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这倒是奇怪,叫他来见。”

    时间不长,李斯身上背着包袱迈步进入,恭恭敬敬上前交出手中之物,春申君面露喜色,连忙打开,看在眼里忍不住哈哈大笑,上面所写正是盟约,一旦彼此遭受攻击按照盟约当兴兵相救,赵国势强,如此对楚国最是有利,最主要的是附加条件之上并没有任何标注,如此完全出乎春申君预料,若是楚国强盛,赵国前来结盟,必然趁机要挟。

    “赵王真的答应!”春申君看着眼前盟约眼中尽是不信,如此未免太过容易。

    李斯点头,“恰如君上所料,大王欣然答应。”

    信陵君面露得意,“本君不过是分析时局罢了,回去之后必然向大王言明你之功劳。”

    李斯道:“君上大可不必,李斯决心离开。”

    “离开!”春申君冷哼一声,“不要以为有几分本事就可以狂妄自大,多少人想要入本君门下。”

    李斯道:“君上之恩李斯不敢忘,君上说过,只要可以签订盟约,一切条件都可以答应,李斯唯有照办。”

    春申君一时愣住,“这是何意?”

    李斯道:“大王提出结盟条件便是李斯留在赵国。”

    “留在赵国,这是在挖本君的墙角。”

    李斯笑道:“君上说笑,在君上眼里李斯不过是一俗人,以一俗人来换赵国盟约足矣。”

    春申君面色阴沉,一个只懂说辞的无用之人罢了,不想还要被李斯如此挖苦,“如此就要恭喜才是,日后还望不要忘了你是楚人。”

    李斯道:“李斯永不敢忘。”

    春申君冷哼一声收好盟约,盟约签订,是时候离开邯郸,总是觉得缺了一点什么,毕竟是自己的人,也是无奈,再看李斯一脸从容,必然抱定离开之心。

    李斯迈步走出,早有赵国侍卫侯在门外,帘子掀开,坐上马车,身后同行楚国士人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羡慕,以李斯才能尚且可以得到重用,若是换做自己,弄不好可是要封侯拜相。

    春申君前来辞行,赵括笑道:“夺君上所爱,赵括心中不忍,特命人准备礼物。”几辆大车推出,上面多是贵重之物,春申君看在眼里心中高兴,“多谢大王,大王盛情必然回禀楚王,只望楚、赵世代交好。”

    “好!”

    赵括身后走出一人,春申君看在眼里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低头,正是秦婉,昔日春申君属下,如今赵王的女人。

    秦婉笑道:“君上对秦婉也算是有养育教导之恩,若非君上必然无法与大王相遇,今楚、赵既已结盟,自是一家人,往事更加不想提及。”

    春申君低头,“赵王妃如此深明大义,黄歇感激不尽。”说完带着行人快步离开。

    李斯连连摇头,“有此人在,楚国难兴!”

    赵括道:“先生若是留恋故土,随时可以离开。”

    李斯道:“楚人李斯已经不在,李斯必然竭尽所能以报大王。”

    李斯留在赵括身边修改法令,赵国法令之中尚有不足之处,法令不明,世族犯法大多减免或者以其他形式开脱,百姓犯法便要遭受牢狱之灾,如此未免有失公平,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奴隶,处理得当可以大大增强赵国战力,处理不当难免生乱。

    燕国村落,一名妇人面带忧色,目光落向远方,嘴里轻声念着,“赵括,伊儿!”

第六十六回 齐国之难

    赵括签订盟约顺势留下李斯,赵国经过战事洗礼更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幸福,挨过夏日,放眼望去一片金色,所有人眼中露出欣喜,赵国终于渡过难关,田地之间笑声阵阵,邯郸城内粮仓堆满,相比而言,齐国可怜许多,遭遇旱灾然后是虫灾,所有植被几乎被虫子吃光,看着田地里只剩下光秃秃硬杆,齐国百姓欲哭无泪。

    齐相国府,钱枫仔细查看各地收成,相比去年足足少了五成,税收更是艰难,没有税收,官员俸禄无法发放,甚至王宫内众人都要饿着肚子。

    下方恭恭敬敬站着一人,钱枫一拍桌案,“所有官员停发俸禄。”

    那人道:“相国大人,这样难免引起各地官员不满。”

    钱枫冷哼一声,“做官若是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不过是个笨官傻官,要来何用!立刻发布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年的税收一个粒都不能少。”

    钱枫面色阴冷,那人一脸无奈,齐国原本并不缺粮,当日与赵国一战,战败而回,随军粮食大多被赵国抢去,加上灾祸,百姓所得粮食几乎难以维持到明年收成之时,如何会交出粮食,这样下去难免引起民变。

    命令下达,齐国各州县官员纷纷而动,齐国兵士手持长矛如同虎狼一般冲入村落,用力踢开房门,丝毫不顾一双双愤怒眼神,“交出粮食。”

    “求求你,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活路,交税天经地义,想要活路,自己去想,不行就去死。”

    一脚踢出,有兵士从屋子下面地窖搜出粮食,足足两大袋子,那人身形瘫倒在地,几乎是所有粮食,如今被人抢走,一家人如何活下去。

    一间破败院落,一人用手一指,“老东西,快点交出来。”

    老者蹲在地上连连摇头,“家里的青壮参军都死了,就剩下一老一小,地里遭了灾,拿什么交。”

    “没有!”兵士环视四周,家徒四壁,确实没什么好拿的,目光落在老者身后,“带走,凑齐了粮食来换人。”

    兵士快速上前,老者眼见要抓自己孙子,儿子没了,孙子是最后的希望,奋力抵抗,如何是强壮兵士对手,孩童被人抓住,吓得哇的一声,村里百姓纷纷走出,妇人脸上带着泪痕,男人握紧拳头,这群饿狼远比山贼还要可恶,根本不给人留一条活路。

    兵士拎起孩童手臂向外就走,老者抓住一人大腿,“求求你,行行好。”

    “想要人,拿粮食来。”

    “有,有!”快步跑回,挪开杂乱柴草,从下面拎出半袋粮食,税收同样依据家里人数还有田地数目,那人看了一眼,“这样多好。”说完用力在孩童脸上扭了一下,“乖,回去好好孝顺爷爷。”

    兵士身影离去,村落完全陷入死寂,粮食几乎被兵士抢光,即便偷偷藏下一些根本不够一家人食用。

    “大伙倒是说说。”

    火堆升起,村里男女围在一起,不时有人暗中落泪,小孩子睁大眼睛,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白天闯入村子的那些人,为何拿走辛辛苦苦攒下的粮食。

    没有粮食会怎样!孩童的世界根本无法想象如此残酷的事实。

    一人叹口气道:“实在不行就挖些野菜回来,挨过这一年,明年没了灾,日子也就好了。”

    “说的轻松,前后几个村子,再过一些日子,莫说是野菜,恐怕连根都挖不到。”

    一人点头,“说的也是,老老小小都要吃饭。”

    “实在不行就去乞讨,总不能在这里活活饿死。”

    “又能去哪里?”

    “临淄,那里是王城,听人说达官贵人吃剩下的都能养活好多人。”

    “我不去,一辈子住在这,哪也不去。”

    意见发生分歧,最后决定一人带着一波人前往邯郸寻找出路,留下几人照顾村中老弱,众人纷纷将家中所藏粮食拿出,前往临淄众人简单带了衣物出发。

    临淄城,钱枫冷哼一声,“不来一点狠的必然不行,命令下达,各地上缴税收纷纷交上。”卷册丢到一旁闭目养神,脚步声响起,钱枫眼睛睁开,一人快步闪入。

    “邯郸情形如何?”

    此人正是钱枫派往邯郸城内探子,为人机敏,那人道:“大人,赵国大丰收,各地商贩蜂拥而至。”

    “大丰收!不想连老天都帮赵括。”钱枫面露阴狠之色,不仅仅是当日赵括击杀嚣魏牟之故,田单拜相深深刺痛钱枫内心,攻打麦丘失利,齐国声讨钱枫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多半有田单的因素在,好在及时压制。

    钱枫思量一番,“立刻派出商队,若是赵国卖粮大批购买运回临淄。

    “是!”

    商队出发,不到两日,但见路上饥饿百姓纷纷涌向临淄,忍不住连连摇头,好好一个齐国弄成这幅样子。

    临淄街头躺满乞讨百姓,尤其是酒庄或者富人云集之处,一人由人簇拥着走出,百姓纷纷上前,手上尽是泥污,伸出双手眼神中尽是祈求。

    “滚开,别弄脏大爷衣服。”

    “滚开,滚开。”身后恶奴纷纷出手,众人只得散去,这样情形一次次上演,饥饿令人忘记所有尊严。

    钱枫得到消息,护卫前面开路,手持利剑,灾民不敢上前,钱枫看在眼里,好好一个临淄城几乎被衣衫褴褛灾民占据,这种情形一旦传到大王耳朵里,必然对自己问罪,尤其是那些想要扳倒自己取而代之之人,打定主意命人叫来临淄巡城都尉。

    “立刻将临淄城内所有灾民驱逐,任何人不得进入。”

    那人神色一变,“大人,这样灾民只能饿死。”

    钱枫眼神中透出杀意,“这么多灾民,一旦引起暴乱,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钱枫手握大权,齐国都尉无奈只得照做,聚集兵士,手持长矛顺着街道向前推进,灾民不明所以,忍饥挨饿好不容易到了临淄,确实要比其他城镇好上许多,至少有一遮雨之地,时不时弄些剩饭充饥。

    “都起来,都起来。”

    长矛向下,灾民不明所以,只得身形站起,犹如牲畜一般被人赶着,前面灾民不明所以,躺在那不愿起来,行军队伍变得异常缓慢,兵士左右一分,来到近前照着身上就是两脚,“都起来,再装死直接送你们去见阎王。”

    呼喝声阵阵,伴随阵阵咒骂声,三条街道,三队人马慢慢涌向城门,城门处兵士分列两侧,未免灾民生变,特意调集大队人马前来。

    接近城门,一人喊了一句,“这是要把咱们赶出临淄。”

    “良心都让狗吃了,施舍一点剩饭都不行。”

    “不能出去,出去肯定就回不来了,所有人都得饿死。”

    百姓纷纷转身,兵士手持长矛摆开阵势,只是驱赶并没有其他指令,灾民向后一拥,有人试图从下面钻出,怎奈道路完全被手持长矛兵士堵死,连续试了几次只得放弃。

    饥饿的恐惧,所有人用尽最大力气,有人痛苦,有人咒骂,有人试图用脚去踢,“所有灾民离开临淄城,若是再敢进入杀无赦!”

    近乎冰冷声音响起,钱枫带着手下来到近前,城门处争执看得清楚,黑压压一片,聚集不下几千灾民。

    “出去也是死,我们不走,凭什么赶我们走。”

    “就凭这个。”

    剑光升起,钱枫身形跃起,一件刺入那名头领咽喉,血瞬间涌出,尸体随之倒地。

    “杀人的恶魔。”

第六十七回 灾民的希望

    血顺着长剑滴下,钱枫一脸杀意,若是不采用这种办法,根本无法在天黑之前尽数将灾民赶出临淄城,还会陆续有灾民进入,好好的一个临淄城变成一个要饭窝。

    “立刻出城,否则杀无赦!”

    钱枫冰冷声音响起,兵士手持长矛向前推进,相国大人下令,不敢有所耽误,长矛贴在身上,透出冰冷,灾民只得后退,所有人清楚继续抵抗下去的后果,死亡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

    咒骂声阵阵,钱枫不以为然,恶人、坏人,这些声音早已习惯,只要拥有权势,享受人间富贵,如此已经足够,为何还要在意近乎虚幻的名声,手中长剑才是最让人敬畏的东西。

    临淄灾民无奈只得退出城门,厚重城门缓缓关上,有人心中愤恨,用脚踹,拳头砸,甚至用头撞,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方式去发泄,夜色中一双双近乎绝望的眼神,高大城墙,内外完全两个世界。

    临淄城外,灾民随便选了一个地方歇息,有人怀里抱着孩童,有人用拳击打地面,有人干脆将快要烂掉的草鞋丢得老远。

    十几人聚在一起,俱是身强力壮之人,来自不同地方,目的相同,找到一条活路,只要度过这段最艰难时期,待田地收成转好便可以回到村子,不必再过这种颠簸流离日子。

    “不能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就强行打开城门,总不能将我们都杀死。”

    “对,只有进入临淄才能活下去。”

    一人摇头,“方大哥的后果大家都看到了,那个人就是钱枫。”

    “钱阎王!”

    一人叹口气道:“如果是田相在,绝对不会看着灾民受苦。”众人一阵沉默,如果没有田单齐国必然已经被燕国所灭,如果没有田单,齐国必然无法快速从战火中恢复,只可惜最后被齐王还有钱枫以谋反罪论处,被逼无奈离开齐国。

    齐国灾祸,百姓饱受疾苦,不由得想起。

    “还不是钱枫从中作梗,说田大人谋反,试问哪个能信。”

    “有一个人信了。”

    “谁?”

    “齐王。”那人说完叹口气接着道:“钱枫固然可恨,不过是齐王手中一支剑罢了,若是没有大王之命如何敢如此对待齐国功勋之臣。”

    “不如去投奔田大人,有消息传出,如今在赵国做了相国,颇得赵王信任。”其中不乏田单追随者,临淄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兵士林立,看得清楚,想要再进入临淄必然无法做到,如此便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去赵国?”

    “不要忘了我们是齐人!”

    一人冷哼一声,“抢粮食的时候为何没有想到我们是齐人,杀人的时候为何没有想过我们是齐人,在齐国除了屈辱我们还能得到什么。”

    “说的没错,早闻赵括最是公平,对人推心置腹,对百姓更是秋毫无犯,索性去赵国,弄不好还能建功立业。”

    众人眼中放出神采,唯独一人沉默不语,没有人清楚此人来历,只是混在灾民之中,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那人慢慢抬头,“赵括!”

    一人道:“荆大哥认识这个人?”

    那人低头,“如何认得,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去赵国。”一人身形站起,眼中露出神采,对钱枫所为早已看不惯,索性去赵国,总好过在这里任人凌辱。

    “立刻就走。”

    “都起来,去赵国。”

    “去赵国,太好了。”

    “娘,到哪有吃的吗?”

    “有,赵王是好人,一定不会驱赶我们。”

    夜色中队伍出发,失去的希望瞬间在心底升起,去赵国,离开这里,彻底离开。

    天光刚亮,钱枫率人来到城门处,早有人在此等候,快步上前,“见过大人。”

    钱枫点头,“外面情形怎么样?”钱枫几乎一夜没睡,始终担心灾民不肯离去进而出乱子。

    “都走了。”

    “走了!”

    钱枫面露惊诧之色,完全出乎自己预料之外,原本以为灾民必然在临淄城外逗留几日,最后彻底失去希望才会选择离开,不想走的如此迅速,快步登上城墙向外看去,但见临淄城下空无一人,脸上露出喜色,“好,走的好,如此便省了许多麻烦。”

    都尉眉头紧皱,“大人,这么多灾民不如放粮赈灾。”

    钱枫回头,“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灾民有何用处,一旦战事再起,军中无粮可用到时由谁来守卫国土,由谁上阵杀敌。”

    都尉低头,“相国大人教训的是。”

    钱枫面露笑意,“密切注意灾民动向,记住,不允许一个灾民入城,更加不能惊动大王。”

    “大人放心。”

    钱枫一脸得意回去歇息,远远看到一人弯着身子侍弄花草,正是当日从死去秦将军府上带回女子,从后面看去尽显丰满,尤其是圆鼓鼓屁股左右晃动,顿时升起一股**,快步上前,直接从后面抱住。

    女子发出一声惊呼,“谁?”

    钱枫脑袋贴近,“整个相国府敢做这种事的还有谁?”

    女子听出钱枫声音忙道:“大人,还是松手,若是别人看见不免难堪。”

    “怕什么,整个临淄城本相都可以横着走,难道在自己的府上还要担心被人看到不成,今天就在这里。”

    说完双手用力,女子身上衣衫顿时滑落,女子面带羞态,“大人,还是回房间再说。”

    “好,钱枫不喜欢强来。”说完抱起女子直奔内院而去。

    灾民相互搀扶接近齐、赵边境,沿途能够吃的几乎吃光,不时有人倒下,再也无法站起,看着边关修起城池,不由得暗自担心,若是无法过边关,如何进入赵国。

    一人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这里,当年打猎时无意之中发现。”

    “带路。”

    那人答应一声,灾民转向另外一侧,两座高山之间形成一道峡谷,灾民身影慢慢消失。

    赵国边境,天光微亮,守卫兵士发现远处道道黑影,快速通禀,“将军,发现大队人马?”

    “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应该不下几千人。”

    守将不敢大意,手持兵器快步登上城墙,阳光升起终于看清,根本不是敌袭之兵马,有老有小,衣衫褴褛,人数上接近几千人,后面黑压压连成一片,站在城上高声呼喝,“边关重地,不得接近。”

    灾民阵营停住,抬头看去,眼中带着几分忐忑,一切皆是身份,齐赵之间战事方息,赵人是否能够接受齐人没有人清楚。

    十几人上前,一人高声道:“我们是齐国百姓,只因齐国灾荒无法生存,求将军开恩,放我们入赵。”

    守将站在高处听得清楚,“有灾荒当开仓放粮,诸位既然是齐人,自当回到齐国等待救援,为何来到赵国,如此未免让人生疑!”

    “若是肯放粮,试问有谁愿意离开故土,将军,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只求一口饱饭。”

    守将看在眼里,多是老弱妇孺,这种事还是派人前往邯郸请示大王为好,打定主意,立刻命人骑快马赶回邯郸,“诸位可先行在此歇息,待禀报大王之后自会定夺。”

    人群中,一人身形倒下,哭声传出,守将看在眼里,“立刻准备几口大锅,熬些粥饭。”

    “是!”

    赵国边境,数十口大锅升起,灾民看在眼里,白花花米糊在锅内翻滚,终于看到希望,身为齐人,被人从临淄城内赶出,如今来到赵国确是可以得到如此礼遇,不经意间触动心底最温暖之处。

    滚烫热粥喝下,所有人脸上洋溢笑意,那是希望。

第六十八回 安顿之法

    不表赵国边境,单说赵国邯郸,今年大收,百姓家有余粮,剩余粮食集中邯郸命人看管,各地商贩试图以低价收购,怎奈赵括有过交代,任何人不得私自售卖粮食,商队只得作罢,

    赵括出行检验兵士演练,但见漫天骑兵挥舞兵器向前冲杀,胯下所骑都是当日从匈奴人手中夺来战马,耐力惊人,骑兵得到快速补充,战马身上披着皮甲,兵士身上同样换上新式装甲,相比以前更为轻盈,对箭矢造成伤害可以降到最小。

    骑兵阵营检验完毕,赵括连连点头,“兵不在多在于精,尤其是骑兵,犹如赵国无往不利之矛。”

    雷猛、沐尘等人连连点头,“大王放心,必然打造出一支令人胆颤之骑兵。”

    话音落下,一人登上高台,一队骑兵再次冲出,相比方才完全不同,手中所持正是赵括研发连弩,啪啪啪。弓弩打出,远处设有横木,砰砰砰,箭矢击中横木发出声响,当日与匈奴一战受益匪浅,匈奴人好战,一是战马,二是弓弩,可策马射箭击中对手,灵活性大大加强,索性兴建一只攻击力更强队伍,骑兵手中配置连弩,以匈奴之法,奔行中射杀对手。

    “好。”赵括连连称赞,如此速度达到这样精确击中已经难得。

    二人上前,“大王,不如先看过神射营再说。”

    正是黑牛、二娃,历经历练,当年村落猎手如今成为赵国将领,率领弓射阵营杀伤力惊人。

    众人看去,神射营迈步走出,身背箭矢,神情冷峻,经过战争洗礼,远非寻常兵士所能比,彼此间阵营保持距离,黑牛、二娃退到一旁,手中令旗一摆,快速抽箭、上箭,弯弓射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箭矢划过优美弧度击中指定位置,相比普通箭矢距离要远处十余步,看似不起眼,若是战场之上,至少可以比对方弓射手多出两次出手机会。

    赵括看在眼里,屯兵之法丝毫没有影响战力,“赵国之兴盛尽靠诸位,本王索性以诸位表现为阵营起一个名字!”

    “起名字!”众人顿时来了兴趣。

    赵括站在高处,下方阵营目光同时投来,眼中尽是敬佩,赵国的王,同样是赵国的希望,如此英明之主,他日必然可以横扫天下。

    “无往不利之骑兵,恰如下山猛虎,怒海蛟龙,骑兵阵营就叫猛龙营!”

    “猛龙营!猛龙营!”骑兵阵营发出一阵欢呼。

    赵括手臂抬起,一一取名,骑射阵营取名终结者,至于弓身营取名猎杀者,步兵阵营好不示弱,手持盾牌长矛奋力冲杀,取名猛虎营。

    赵括检验完毕,索性大帐之中一众兄弟欢聚,举杯痛饮好不痛快,漫天营帐,仿佛再次回到长平,鼓声阵阵,热血为之沸腾,对阵白起凶险万分,同样练就一身过人本事,还有一支无所畏惧精兵。

    赵括回到邯郸,王宫门外早有人等候,眼见一行人归来快步上前躬身跪拜,侍卫上前,“大王,这人说是边关副将,有要事禀报大王。”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赵括道:“来自何处?”

    赵国与齐、魏、韩、秦俱有相连,一时之间无法分辨究竟是何处边境,那人道:“回大王,属下乃齐、赵守关副将,前些时日,齐国大批灾民接近边境,想要进入赵国,将军无法做主,只是暂时安置,特命属下赶往邯郸请示大王。”

    “齐国灾民?有多少?”

    “接近万人。”

    “不想有这么多,齐国可有灾祸?”

    身后一人道:“回大王,齐国先是旱灾,然后是虫灾,收成必然受到影响,若是减免赋税百姓或许可以维持,若是强行征收,必然会有更多人沦为灾民。”

    赵括点头,“相比而言,本王更愿意相信后者,也就是说会有更多齐国百姓涌入赵国,立刻请张良、李斯来见本王。”

    张良自然不必多说,鬼谷门人,熟悉兵法战略,李斯同样擅长谋划,王命下达不敢耽搁直奔王宫而来,两道身影接近,两人相视一笑,李斯躬身施礼,“上卿大人,不知大王这样急着召见为了何事?”

    张良摇头,“大王应该是去检验阵营兵马演练,莫非是其中出了事情不成?”

    李斯道:“应该不会,赵军战力惊人,可以击败秦军,这一点楚军根本无法相比。”

    张良道:“还是见了大王再说。”

    两人脚下加快直奔正殿而去,赵括面色阴沉,灾民,数以万计灾民,以自己所熟悉齐王必然不会为此减免赋税,无粮可用,恰如当日被秦军围困长平,饱受饥饿之苦,如果不是心存一丝希望,必然已经崩溃。

    脚步声响起,两人进入,“大王。”

    赵括用手一指,两人身形坐稳,“这么晚请二位前来实属无奈,有人来报,边境处出现大批齐国灾民,想要进入赵国,此事二位如何看?”

    张良听罢同样眉头皱起,大批灾民,最主要的是齐人,齐、赵敌对,他日难免再战,到时难免成为不确定因素,若是拒绝齐人要求同样无可厚非,这样去做,会有多少人饿死荒野。

    李斯眼珠一转,“大王,李斯以为当允许灾民入内,妥善安置。”

    赵括神色不变,目光落在张良身上,张良道:“如此虽为善举,只是一旦他日兴兵恐有所掣肘。”

    赵括道:“本王也是有此忧虑,齐国灾祸,百姓无粮可用,最可恨的是齐王,根本不把齐国百姓性命当回事,若非无奈,试问有谁远离离开故土转行来到赵国。”

    张良道:“大王仁慈,即便允许灾民入内,如何安置依然让人头疼。”

    李斯笑道:“大王,不要忘了一个人,一个对齐国有功的人。”

    “田单。”

    李斯道:“不错,以田相在齐国威望,齐人如今落入困境,若是大王行善举允许齐人入赵,必然感念大王之恩,加上田相之威,灾民必然不敢生事,大王若兴霸业,一为粮草,二为兵马,粮草可土地生养,兵马不然,十余年方能成,历经历练,如今大把兵力投入赵国,如何能够舍弃。”

    赵括哈哈大笑,“好,说的好,安置一事可有良策?”

    李斯有本事,更是擅口舌,张良身为上卿连续被人抢了风头,脸上不免难看,“大王,北边边患已除,当日担心匈奴进犯,赵国百姓大多远离,致使田地荒芜,索性以武安重镇为中心向北安置灾民,一来可以开垦荒地自给自足,二来可以增加北边防御之力,此为一举两得之法。”

    赵括点头,“不失为一稳妥之法,立刻下令命田单全权处置灾民一事。”

    田单接到命令不敢耽搁,带着族人赶奔边境,当日便是从这里进入邯郸,一路上想到齐国灾民,不免黯然神伤,这一日赶到赵国边境,灾民暂时聚在要塞之外,每日有人熬上粥饭,如此已经足够,盼望能够打动赵王。

    要塞大门打开,田单催马而出,灾民纷纷起身,有人眼尖,“是相国大人,相国大人。”

    齐国灾民纷纷跪倒,可见田单在齐人心中地位,田单眼中含泪,“田单当日被人诬陷,无奈只得离开齐国,赵王乃英明仁慈之主,诸位当从此以赵国为家。”

    田单命人护送灾民前往武安,王命送达,武安守军自会妥善安置,田单暂时留下,陆续还会有灾民抵达,齐国百姓心中感激,依依惜别。

第六十九回 齐王之怒

    田单进入要塞,灾民纷纷入城,消息传出,尤其是田单出现,顿时掀起波澜,齐国灾民纷纷赶奔边境,有人从小路偷偷进入,多数灾民直接进入边境,边境处齐国大军驻守,眼见灾民越聚越多,吵嚷着要入赵国,守将立刻命人赶奔临淄。

    灾民离去,临淄城重新恢复往日繁华,世族显贵尽情享受人世间欢乐,齐王看罢钱枫送上来税收卷册连连点头,“一切都是相国功劳。”

    钱枫道:“为大王分忧,钱枫之责。”

    齐王连连点头,命人发了赏赐,钱枫离开王宫,齐王心中得意,命人摆上酒菜自斟自饮,几匹快马入城,手持边关令符,兵士不敢拦阻,直奔王宫而去,来到近前飞身下马,侍卫上前,“烦劳通禀大王。”

    钱枫已经离开,侍卫心知必然事情紧急,只得跑入,齐王端着酒杯,身边几名女子大献殷勤,多是赞美之词,齐王心中得意。

    侍卫快步进入,“大王,边关守将命人前来。”

    “何事?”齐王被人搅了兴致脸上顿时不悦。

    “这,并未提及。”

    “让他进来,真是扫兴。”

    侍卫快步跑出,时间不长,守将派遣之人快步入内,齐王左拥右抱,如此未免不合时宜,手臂一挥,几名女子快步退出,经过那人身前不时抛出媚眼,必然是难掩王宫寂寞。

    “何事?”齐王言语中带着不悦。

    那人躬身跪拜,“大王,边关生事,将军特命我前来送信。”

    “生事!”齐王听罢身形站起,“可是赵国兴兵?”赵国强盛,齐国最是担心,魏与赵结盟、秦国与赵国有合约,韩国相对弱小,赵国兴兵讨伐必然是曾与之有过战事的齐国。

    边关将领摇头,“并非赵国,而是齐国百姓。”

    齐王听罢放下心来,“齐国百姓安居乐业,如何生事?”从齐王神态言语之中明显可以听出不满之意。

    将领只得硬着头皮道:“大批灾民涌向边境,人数越聚越多。”

    “灾民,真是说笑,今年赋税如期上缴,收成必然不错,如何来的灾民一说~!”

    “大王,所说句句是实,不敢有任何虚妄之言,灾民陆续前来,嚷着要入赵国,眼看着就快拦不住了。”

    “有这种事!”齐王神色一变,“立刻把钱枫叫来。”

    钱枫正在府内享受欢乐,内侍由人带着来到住处,里面传出男女欢笑声,不敢打扰,只得门前等候,时间慢慢过去,始终不见停止,内侍不免心急,大王还在等着,不想偏偏选择这种时候,若是坏了相国大人好事后果可想而知,大王那边也不好交代,只得上前,哑着声音道:“相国大人,大王请大人立刻入宫。”

    欢笑声停住,接着是一阵近乎疯狂的喘息声,内侍只得退后,房门打开,透过缝隙隐约看清房内情形,钱枫外衣顺势一拉,“什么事?”

    内侍只得低声道:“相国大人,大王催得紧。”

    钱枫冷哼一声,早有下人将衣帽准备妥当,穿戴整齐,跟着内侍出府门赶奔王宫,沿途忍不住问道:“大王这么急着召见为了何事?”

    内侍几乎都被钱枫收买,平日里充当自己的耳目,齐王很少过问政务,平日只知玩乐,如此急着召见钱枫一时之间无法猜透。

    内侍低声道:“边关来人,说是灾民涌向边境,想要进入赵国。”

    “有劳。”

    “为相国大人办事理所当然。”

    钱枫笑道:“放心,好处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两人快步进入王宫,来到正殿下方,顺着石阶向上,隐约听见齐王近乎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钱枫面色阴沉,心里暗暗思量对策,内侍点头,“大人先候着,奴才先去通禀一声。”

    内侍快步入内,齐王一声怒喝,“好大的胆子。”

    内侍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王息怒,奴才知错了。”

    齐王心中好笑,自己不过是随便发泄怒气,不想吓成这幅样子,“起来,不关你的事,钱枫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害得寡人好等。”

    内侍道:“都怪奴才腿慢,到了以后相国大人已经睡了,所以才会迟了。”

    齐王道:“钱枫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不快快来见!”

    内侍答应一声快步跑出,钱枫迈步进入,齐王目光投来,钱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大王,恕钱枫来迟。”

    齐王冷哼一声,“这位是边关副将,大量灾民聚集边关,有人已经进入赵国境内,这件事相国如何解释?”

    钱枫故作惊讶,“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如今副将就在你面前。”

    副将躬身施礼,“相国大人。”

    钱枫道:“大王,钱枫深得大王器重,负责政务,怎奈分身乏术,各地情形大多凭借文书判断,难免地方官吏弄虚作假,钱枫有不查之罪。”

    齐王听罢长出一口气,“这种事也不能怪你,莫说是相国,寡人同样蒙在谷里,如今灾祸已起,若是不能妥善解决,难免民心生变。”

    钱枫冷笑,“灾民涌入赵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如何为好?”

    钱枫道:“自古强者为尊,弱者任人鱼肉,既然沦为难民必然是毫无用处弱者,这一点这位将军必然清楚。”

    齐王目光看去,副将道:“相国大人所言不假,灾民之中多是老弱。”

    钱枫面露笑意,“恰如这位将军所言,老弱只会成为拖累,齐国所需要的是一支精锐,可以与赵、秦匹敌之精锐,钱枫以为,不应有所拦阻,赵国既然喜欢做好人,便让他做好了,灾民所耗粮食物资不在少数,最主要的是从这些人身上根本无法得到任何好处。”

    齐王哈哈大笑,“妙极,兴建一支与赵匹敌之精锐,如此正是寡人所想,相国大人立刻着手去办,至于灾民索性打开边境放灾民入赵国,无用之人自当舍弃。”

    临淄城内欢笑依旧,齐国边境,数千灾民与边军对抗,哭喊声伴随怒骂声,边境守军俱是从各地抽调而来,得知齐国遭遇灾祸,各地官员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沦为难民心中不免悲愤。

    一人骂道:“为何赵国可以安妥齐国灾民,齐国确是不能。”

    一人摇头道:“莫说是灾民,当日即便齐国功臣田单还不是被人陷害最后只得前往赵国避难,如今得到赵王重用重新拜相。”

    “跟着这样的大王有何出路。”

    “小点声,要是被人听到小心无辜丢了性命。”

    “总好过在这里用长矛对着自己人。”

    哒哒哒,马蹄声阵阵响起,一队骑兵直奔要塞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钱枫,腰挎长剑,人在马上面色阴沉,好在齐王容易骗,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带着亲卫感到边境,但见边境处横七竖八躺着无数灾民,恰如副将而言,多是老弱,衣衫破烂,即便入赵国又如何,不过是多了几万张嘴罢了,根本无法形成战力。

    钱枫进入,守将连忙出迎,“打开要塞,放灾民通关。”

    大门打开,灾民快速上前,生怕再次关闭,齐国大旱,原本两国要塞之间水域完全可以通过,灾民彼此搀扶过水进入赵国境内,赵国城塞城门同样打开,兵士快速闪出,弯身搀扶,有人直接将孩童抱在怀里,灾民心中感激,身为齐人危难之时确是在赵人身上找到温暖。

    赵国要塞之上站着一人,钱枫目光看去,牙关紧咬,正是田单,昔日主仆,如今各为其主隔水而视。

第七十回 吕不韦的野心

    秦都咸阳,秦王手用力在额头上掐了几下,多半是醉酒之故,头痛得厉害,下方争吵声更是让人生厌。

    一文一武,两个可以左右秦国大局的人,范雎道:“当一力攻楚,灭楚秦国东方自当无忧,可全力西进。”

    白起冷笑,“楚国地域广阔,其中多以水相隔,我战船数量有限,难以发挥优势,楚国只有固守之力,加上楚王只知享乐,春申君志气虽远才能有限更是不足为惧,当联合齐、魏、韩之力合围赵国,赵国一旦势起必然影响秦之霸业。”

    白起伤势恢复,秦国当日虽败实力犹存,文有范雎老谋深算,武有白起勇猛无敌,秦王虽喜享乐并不糊涂,两人是秦之魂,父王为自己留下的根基,昔日安国君下属纷纷进言暗中诋毁范雎,说范雎培植心腹图谋不轨,秦王淡然一笑,此举不过是要凭借自己之手扳倒范雎罢了。

    范雎正色道:“武安君一力主张伐赵,难免有谋私之嫌。”

    白起冷笑,“白起一心为秦,天地可鉴。”

    “不要吵了!”秦王手臂放下,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两人转过身来,发觉一丝不对,“大王,可是身体不适?”

    秦王道:“多半是没有休息好之故,头晕得厉害。”

    范雎道:“大王乃秦之本,当保重身体才是。”

    秦王点头,“兴兵一事不如改日再议。”

    两人只得躬身退出,走出王城,月色落下映出两道身影,范雎道:“武安君,范雎并非有意刁难,先王在时曾以远交近攻之法一力攻楚,秦国疆域扩大半数有余,怎奈一直困于南蛮袭扰,今南蛮之乱已除,正是一举灭楚之良机。”

    白起道:“白起以为秦之大敌乃赵而非楚,攻楚只会给赵可乘之机,赵国战力已经不在我之下,他日粮草充足兵勇齐备必然兴兵而下彻底占据上党,如此我优势尽失,即便白起有杀敌之心,同样无克敌把握。”

    秦国两大支柱意见出现分歧,范雎以为当遵守先王遗志,以远交近攻之法先灭楚,如此秦国当无任何担忧,进而大肆兴兵,趁机灭掉韩、魏围攻赵国,如此大业可成,白起以为不然,楚国早已不负当年,楚王只知享乐,只剩下一个春申君,不过是跳梁小丑难成气候,赵国不同,上下一心,君贤将勇,战力惊人,再过几年恐怕秦军已经不是赵军对手。

    两道身影分开,范雎迈步向前,漆黑街道一片死静,啪嗒,轻微响声发出,范雎警觉,“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范雎身形停住,嘴角发出冷笑,街道两旁空无一人,范雎眉头一皱,方才难道是错觉不成,脸上露出笑意,从何时起变得如此胆小,身形继续向前,一道长长影子立在街头。

    范雎看在眼里,手慢慢摸向腰间,那里是一把短剑,相比谋略而言范雎要差上许多,这次前往王宫并无护卫随行,身形接近,那人一动不动,范雎身子只得转向一旁,几乎贴着商铺向前走出,猛然啪的一声,商铺院墙猛然裂开,一柄剑直直刺出。

    范雎警觉,剑术一般,警觉心远非常人能比,院墙之中躲藏杀手,手中长剑猛然向前刺出,范雎身子瞬间向前滚去,手中短剑护住身体,夜色中终于看清,那不过是一个草人罢了,范雎身子跃起,草人手臂一抖。

    范雎中剑倒地,白起迈开大步尚且不知,就在不远处,范雎中伏。

    草人离开,院墙中闪出一人,来到近前,方才一剑深深刺入必死无疑,使了一个眼色快速离开,时间慢慢过去,范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血顺着伤处汩汩流出,手指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伏在地上,手掌始终按住伤处,杀手走远,身形缓缓站起,另外一只手扶住墙壁,身形不免踉跄。

    白起回到住处,想到今日与范雎争执不免心中愤懑,讨伐一个毫无用处的楚国,反而令赵国趁机做大,如此战法根本不合时宜,心中有气,命人取来酒,并无菜肴,端起酒碗咕咚咚喝下一碗,用手一擦嘴角,“痛快。”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守夜家丁连忙打开,一声惊呼,夜色中,一个血人出现在府门处,“快请武安君。”

    范雎身形一晃倒在地上,家丁认得,命人看守不敢耽搁直奔白起房间而去。

    “范雎,可有看清?”

    “君上,看得清楚,浑身是血,怕是不行了。”

    白起腾的一下站起,迈开大步直奔院门处,两人虽有争吵,只是私下里关系不错,范雎之才能忠义令白起敬佩,生平能够与这样的人相处总好过那些碌碌无为趋炎附势之辈。

    白起来到近前,弯身抱住范雎肩膀,“是何人要加害先生!”

    范雎睁开眼睛,手伸向怀里,掏出当日秦昭王临终前交给范雎之物,“这是先王留下王命,担心君上有异心,范雎始终不信。”火把点亮,范雎浑身是血脸色苍白,一道伤痕透过胸口向内。

    “取药来。”

    范雎摇头,“来不及了。”

    “若是查出是谁害了先生,白起绝不会饶了他。”

    范雎道:“范雎一人身死是小,整个秦国是大,这次绝非偶然,君上当忍忍为先,一心辅佐大王,待查出缘由之后再做打算,秦国绝对不能乱。”

    “先生放心,白起记住。”

    范雎用力抓紧,脸上尽是不甘,“霸业未成,范雎不甘。”话音落下手臂一松,可惜一代鬼才因为大意惨遭毒手。

    秦王宫

    秦王昏昏欲睡,一条手臂慢慢轻轻抚慰,秦王睁开眼睛,但见一美人伏在身上,眼神中透出迷人之色,尤其是柔软手臂,湿润舌尖轻轻舔舐,顿时来了兴致,直接扑上,两道身影缠在一起,尽情掠夺温润小舌,女子猛然一咬舌尖,不过是最为平常举动,秦王意乱情迷,舌尖显出血痕全然不顾,月色中脸色红得吓人,不停索取。

    “大王,该起了。”

    隔着帘帐内侍轻声呼唤,连呼三声并无动静,帘子后面隐约显出两道身影,必然是昨晚宠幸身体疲乏,有所担心连忙退到一旁,一道身影快步进入,内侍一声惊呼,两道身影撞在一起。

    “君上!”

    白起眼中泛红,范雎遇刺身亡,迅速派人查探,只剩下裂开的院墙还有地上的血迹,院落早已荒废,当时已是深夜,根本无从查起。

    “白起要见大王。”

    内侍面露难色,“君上,大王尚未起,君上不如!”

    “白起要见大王。”

    白起声音顿时高出几倍,内侍连连后退,再看白起,两行泪痕从眼角滑落,铁骨铮铮的汉子,流血不流泪的英雄,内侍看在眼里快步入内,“大王,武安君有要事求见。”

    连呼三遍还是没有回应,不由得眉头一皱,手臂颤抖掀开纱帐吓得失声尖叫,白起听见叫声,但见内侍眼睛睁大,裤裆处显出一阵温热,“废物!”

    “大王,白起求见!”手臂一挑,倒吸一口凉气,但见秦王眼珠睁大浑身**,双手死死掐住身下女子脖颈,尚且保持欢爱姿势,整个人一动不动,用手触碰,身体僵硬,“大王去了!”

    白起身形跪地,范雎遇刺,大王身死,一切未免太过巧合,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操控一切,白起拳头握紧,不管是谁,敢动白起者死。

    太子府,吕不韦背着双手看着升起朝阳,“秦国的天该变了。”

第七十一回 白起的抉择

    先王重臣范雎、刚刚继位不足两年的秦王一夜之间同时而去,秦国上下无不悲痛,对于范雎多是感激,秦王的死不免多出几分戏谑意味,一些香艳段子很快在市井传开,马上风,风流死等等死法系数流出。

    百姓哭,哭的是自己,哭的是秦国,哭的是已逝秦昭王,死并不可怕,怕的是失去希望,失去老秦人几代人努力的希望。

    咸阳城内哀声一片,秦国世族目光转向一人,太子子楚,当日那个丝毫不被人重视的落寞世子,如今新任大王的不二人选,相比已逝秦王,子楚明显优秀许多,果敢、孝义、坚定,这一点像极了一个人,秦昭王,最主要的是只钟情一个人,一个身份虽然低微确是令人称道的女人赵姬,最主要的是有了大王的骨肉,同样是秦国的希望。

    世族纷纷而动,赶制新衣,查看祖制,请来巫师祭奠天地,选择吉日,众人簇拥下,子楚继位成为秦国大王,头戴王冠,身披华服,身旁一名绝色美人,正是从邯郸救出赵姬,那个看惯世间炎凉,以出卖色相为生的女人,如今身份彻底改变,母凭子贵,回到咸阳见到子楚,两人如胶似漆,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子楚缓缓来到高台之上,慢慢转身,俯视众人,耳边风声阵阵,顿时有一种傲然之意,这就是权势,所有人都要向自己俯首。

    众人跪地高呼大王,子楚挥手示意,祭拜天地,大礼成,子楚高声道:“秦有今之伟业,全赖诸位之功,王室终不敢忘,范雎,虽为齐人,一心为秦成就霸业,不幸离去,寡人痛心,今以王侯之礼厚葬,后人可享受俸禄。”

    “大王圣恩!”

    子楚目光看去,武将之首位置空空,不见武安君白起,心里清楚,想要成事,这个人必然不可缺,“吕不韦一心为秦,为人忠义,处事谨慎,今升任大良造。”

    话音落下,下方世族官员无不哗然,秦国规矩,当以军功升任,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就是大王亲命,吕不韦从一个太子府先生一跃成为咸阳城炙手可热人物,吕不韦躬身跪拜,高呼大王厚恩。

    子楚点头,吕不韦退后,一众世族纷纷上前恭贺,吕不韦态度恭维,一一记住,暗中命人打点,凭借惊人财力加上过人手段很快得到秦国世族推崇,吕不韦偷梁换柱救出当日落难世子一事更是传得近乎于神,不要忘了,当日戏耍的正是秦国所恨之人赵国大王赵括。

    白起闭门不出,一身白衣,手中长剑舞动闪烁道道光芒,整个身形随之旋转,白起所用剑术相比更为实用,历经战场无数次磨练,懂得如何运用,懂得如何以最小气力造成最大伤害。

    一套剑法舞罢,长剑深深刺入地面,面色冷峻,几支高香点燃,一来祭奠范雎亡魂,二来权衡咸阳局势,吕不韦也好,咸阳世族也罢,任何人始终无法与手握兵权的武安君白起相比。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家丁来报,“君上,门外来了一人,自称吕不韦。”

    白起道:“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白起站起身形,“随本君出去见见这位咸阳新贵。”

    白起迈步走出,对吕不韦印象算不得深刻,暗中偷梁换柱不过是见不得人的把戏而已,算不得光明正大,这一点白起不以为然,最大的本事莫过于依附太子子楚,如今升任大良造倒也合乎情理之中,新王刚立难免重用自己的人,为此形成属于自己的实力,这些先王旧臣必然遭受冷落。

    如今只身一人前来究竟为了何事,大王的死虽然经过巫医检验乃是过激而亡,只是想到当晚范雎遇刺,其中或许有所关联。

    白起来到府门处,但见一人身形修长,快步上前,“吕不韦见过君上。”神态恭敬,言词客气,白起上前相扶,“使不得,使不得。”

    吕不韦道:“何人不知君上之功业,不韦心中敬佩,今日冒昧来访,还望君上见谅。”

    白起笑道:“尚未恭喜大人高升,白起最近身体不适,今大良造亲至,反而应该是本君之过。”

    吕不韦道:“不韦惶恐,唯恐有负大王所托,今前来是与君上商议出兵一事。”

    白起听罢环顾左右,“里面商谈。”

    两人快步入内,白起道:“如此可是大王之意?”

    吕不韦摇头,“大王刚刚继位,自当行孝义,免兵祸,不韦虽为卫人,得大王器重,终日惶恐,不韦以为,秦欲兴霸业当先灭赵。”

    白起听罢眼睛一亮,“大良造请讲!”

    白起早动伐赵之心,怎奈一直被范雎拦阻,如今吕不韦亲自上门商讨兴兵一事,两人之间关系瞬间亲密许多。

    吕不韦道:“赵国兵强,赵括手下更是能人无数,以一己之力恐无法彻底消灭,如今之计当行连横之法,齐国与赵有仇隙,一直试图依附秦国,如此可加以利用,韩国虽弱,尚有五万兵马,加上地势之利,可与魏国牵制长平赵国守军,我军趁机绕过魏国边境,瞬间切断邯郸城与其他通路,如此邯郸成孤城,以优势兵力围困邯郸,邯郸一失,赵国可灭。”

    白起目光落在行军图上,用手指点,赵军主力分成三股,一股在长平约十万余人,一股在邯郸周围布放同样十万之众,另外一股布置在边境,以韩、魏牵制长平十万大军,赵国等于失去一臂,偷偷潜入,大军瞬间攻破边境,等于失去耳目,到时大军压境邯郸可破。

    吕不韦偷眼看去,白起眉头紧皱,眼睛为之一亮连忙避开,“妙,只是魏国未必能够答应。”

    吕不韦笑道:“不韦以为任何生意都可以做成,就看其中所付出的代价是多少。”

    白起道:“大人有把握做到?”

    吕不韦起身,“不韦愿亲往魏国说动魏王出兵!”

    白起哈哈大笑,“若真如此,白起必然轻松攻克邯郸击杀赵括!”

    白起好战,一心攻赵以血当日之耻,吕不韦上门,提出连横破赵之法,两人不谋而合,眼中放出神采,酒菜摆上,推杯换盏,吕不韦嘴角露出喜色。

    吕不韦离开,回到府上,唤来几人,“立刻前往韩国、齐国,多带钱财、美女,不惜一切代价买通世族,说动两国同伐赵国。”

    一人迈步进入,腰挎长剑,看着几人离开,“大哥,为何不索性除掉白起!”

    吕不韦冷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通体晶莹必然价值不菲,“此玉如何?”

    “可称宝物!”

    吕不韦手腕一抖,玉佩直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可惜,可惜。”

    吕不韦笑道:“虽为宝物也要看所处的位置,白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秦国想要成就霸业还要依靠这个人。”

    那人道:“白起手握重兵,大哥难道就不怕白起趁新王继位局势未稳之时趁机行篡逆之举!”

    吕不韦摇头,“不会,白起一生最重一个义字,更是把个人名节看得极重,这种人宁愿死同样不会生异心,这一点与范雎不同,范雎聪明世故,更是懂得权衡之法,有两人在如何有我出头之日,所以死的那个人必须是范雎。”

    “大哥神机妙算,他日必然可以成就大业。”

    吕不韦哈哈大笑,“吕不韦想要得到更多,准备一下,立刻出发前往魏国。”

    咸阳王宫,赵姬含情脉脉,子楚面露笑意,“当日得姬不弃之恩,子楚一生不敢忘。”

    赵姬道:“赵姬想做大王心里的女人,而不是大王的恩人。”

第七十二回 连横之法(上)

    韩都

    论起来算不得都城,韩国城池连番被秦侵占,如今上党之地同样失去,韩国所剩不过两座城池相互对望,昔日强国,如今落得如此,一人站在高处面色凝重,所望位置正是韩国故都,如今秦国大旗随风飘舞。

    “公子,天黑了。”

    “再看会。”城墙之人正是韩非,平日说话倒也利索,一旦紧张或者情绪激动不免结巴,一生所研习法家,试图以强法令韩振兴,不想处处碰壁,从大王到臣子无不畏惧秦国之威终日只想偏安。

    守将连连摇头,即便公子才学过人,同样无法改变局势,位于两大强国之间,夹缝求生,令人终日惴惴不安,好在赵国一直未有兴兵伐韩之举。

    韩非子举目远望,几代人的辛苦,如今尽数落入秦国之手,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守将向下看去,一队兵马接近,其中带着几辆大车,距离越来越近,不由得神色一变,“秦人!”

    韩人闻秦色变,韩非子道:“不急,看看再说。”

    烟尘散去,吕不韦派出队伍接近韩国城池,俱是能言善辩懂得把握局势之人,平日里经营商队,到了关键时刻可以充当说客。

    “秦国信使面见韩王。”

    韩非子看得清楚,“打开城门,迎接信使入城。”

    既然是信使代表的是秦国,若是失了礼节,难免演变为对秦不敬,甚至引起刀兵,不敢耽搁,有人快速通禀韩王,韩非子快步走下,兵士分列两侧,城门打开,秦使坐在马车之上缓缓进入,身后数十兵士护着几辆大车。

    韩王面带醉意,身子前倾欣赏歌舞,韩女善舞,扭动腰肢,身形随之旋转,带着一丝眩晕之意,美酒佳人,仿若人间仙境,一生若能如此还有何求,至于所谓的霸业那些近乎虚幻的理想在韩王眼里变得更为现实,索性享受,即便霸业有成又如何,还不是喝着美酒看着女人,如此已经足矣。

    一道身影快步进入,韩王丝毫没有退下歌舞之意,那人只得绕开来到近前,“大王,秦国信使入城。”

    韩王听罢吓得直接从座位上掉下,酒杯随之落下,“痛,痛。”

    “大王。”

    歌舞停止,侍卫连忙上前搀扶,韩王尽显狼狈,神色不免慌乱,“秦使?”

    “公子已经前去迎接。”

    “好,立刻准备,迎接上宾。”

    酒宴快速撤去,侍女、内侍忙成一团,韩王更换衣物,恭恭敬敬侯在门前,单说韩非子迎接秦使入城,上下打量来人并不认得,“使者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来人笑道:“身为使者自当与韩王亲自商议,汝为何人?”神态不免傲慢,韩非子看在眼里心中有气,对于秦人的恨一直积压,“韩…韩…非!”

    秦国使者毫不在乎,一个弱小韩国,更加没有听过韩韩非,名字倒是奇怪,“还请遵守礼制,本使当亲自面见韩王。”

    韩非子无奈,一道身影接近,“公子,可以入内城!”内城正是王城所在,当日躲避于此,只是简单装饰一番作为都城。

    韩非子用手比划一下,秦使进入,秦王侯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清楚秦使目的,莫非又是要逼迫不成,如今只剩下两城,想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

    脚步声接近,连忙快步出迎,韩非子面色阴沉,即便对方是秦使代表秦王,只是以韩王身份两人本是相同,如此亲迎不免有**份。

    韩非子咳嗽一声,韩王身形来到近前,“恭迎贵使。”

    秦使者回礼,“今奉大王之命前来商议国事,关乎重大,还望大王行方便。”

    韩王会意,“那是自然,所有人门外等候。”

    秦使迈步上前,韩王恭恭敬敬跟在身后,韩非子看在眼里拳头握紧,即便他日城破而亡依然不愿受如此屈辱。

    秦使进入,两人分宾主落座,上面摆放酒菜,倒也精致,韩王道:“贵使远道而来,不如尝尝,别有一番味道。”

    用手抓起一块放在嘴里,带着一丝酸甜,确也可口,连连点头,“早闻韩有二美,一为美食,二为美人,如今只见其一未免遗憾。”

    韩王忙道:“贵使放心,待商议之后必然有所安排。”

    “好!”

    说了一声好,心中不免得意,原本只是商队领袖,掌管商队运营,场面倒是见过不少,只是如此荣耀从未想过,对方可是王,高高在上的王如今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更是主动示好,这就是权力,会主高升,必然重要自己这些人,他日拥有更多权势。

    文书递上,韩王缓缓打开,面露难色,其中提及出兵一事,韩国所能调动兵马只有五万,多是守卫王城精锐,当日冯亭率众归降赵国着实出乎韩王预料,一旦失利,韩国将无兵可用,到时任人宰割,若是不答应,秦国必然动怒,一时陷入两难。

    秦使看在眼里,高声道:“大王以为如何?”

    韩王吓了一跳,手中文书啪的一声落在桌上,“能否容本王商议一番,贵使可前去享受韩之美。”

    秦使眼珠一转面露喜色,“好,事情紧急,本使明日离开,还望大王早些决断,也好回去向大王复命。”

    “好,好,好,来人,带贵使歇息!”

    秦使迈步走出,韩非子怒目而视,不以为然,跟着侍卫直奔住处,韩王长出一口气,“叫他们都进来吧。”

    门外等候几人,都是韩国世族,韩非子等人进入,韩王道:“秦王有意相邀出兵伐赵,诸位以为如何?”

    “伐赵!”

    下方几人面色各异,几乎出乎预料,秦、赵争端刚刚平息不到三年,不想再次兴兵,长平之战莫非还要再次上演不成,当日一战三年之久,耗时之长,投入兵力之多,堪称战国时期第一大战役,秦国死伤兵力达二十余万,赵国同样死伤十万有余,这些远远不是其他诸侯国所能承受。

    韩非子道:“秦人无道,更是不讲信义,大王万万不能答应,当立刻扣押秦使,派人前往赵国商议。”

    韩王叹口气,一人道:“不可,若是惹怒秦人,当遭灭顶之灾。”

    韩非子道:“秦称霸之心已久,唯有与赵合兵方能抗秦,秦若败,天下乱局再起,可趁机收回失去城池。”

    “赵国如何是秦人对手,不要忘了还有齐国,此举必然是连横之法,赵国必亡。”

    “索性破局,赵王恩义,必然感念相救之恩,如此可与赵结盟进而伐秦。”

    众人争执不下,韩王手捂住脑袋,“好了,寡人已有决断,都回去吧。”

    “大王,当与秦一战,以显韩之威。”

    一人用手一拉,韩王面露不悦之色,韩非子无奈只得转身走出,韩王身形站起,步伐不免沉重,相比而言,秦国更加强势,唯有依附秦国,当然若是能够得到好处最好不过,打定主意回去歇息。

    秦国使者享受欢愉,两名美女各施招数弄得怪叫连连好不舒爽,天光大亮依然不愿起身,磨磨蹭蹭,不时摸上几把。

    韩王眼中显出血丝,秦使走入,下方韩非子等人悉数在列,躬身道:“大王可有决断?”

    韩王道:“若是结盟,寡人可以得到什么?”

    秦使面露笑意,似乎早有准备,“韩国昔日所有城池,外加赵国一城池。”

    “所有城池,还有赵国一个城池!”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韩国世族不免纷纷骚动,唯有一人不露声色,韩非子心里清楚,这些不过是甜蜜的诱饵罢了,即便能够得到城池,手中并无守城之力,秦国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重新夺回。

    “寡人答应!”

第七十三回 连横之法(下)

    齐都临淄相国府

    相比积弱已久韩国,齐国不同,齐国麦丘之战虽败给赵国,兵力有所损失,即便如此可调动兵马还在十五万以上,完全可以制衡赵国边境守军。

    吕不韦最是清楚其中利害,韩王面对秦国答应必然会欣然答应,当然还是要许以好处,至于是否兑现一切还要看自己的脸色,连横齐国同样有绝对把握,其一便是赵、齐之间仇恨,其二是一个人,一个可以左右齐国局势的人。

    钱枫看着来人,“贵使来见本相不知何意?”

    厅堂内大小箱子工整摆放,盖子打开,钱枫随意看上一眼,身居高位,平日所得必然不少,对于财物早已失去原本的狂热。

    秦使道:“出行之前大良造有过交代,入齐当先拜见相国大人,诸事可成!”

    钱枫笑道:“能得大人如此信任钱枫惶恐!客套话不必多说,使者能否言明?”

    “相国大人快人快语,必然不会有所隐瞒!”

    使者掏出文书恭恭敬敬递上,此次连横齐国最为重要,以齐国兵马可以最大限度制衡赵国边境兵力,迫使对方无法增援邯郸。

    钱枫打开看罢哈哈大笑,“联合伐赵,正合我意,田单、赵括,风水轮流转,必然想不到会有今天!”

    秦使面露笑意,大人真是高明,不见齐王先见钱枫,如今齐国最有权势之人,加上以往过节,此次连横必然可以成事,以秦国之力完全可以击垮赵国,如今加上韩、魏、齐三国兵力,联合伐赵,赵括即便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如此便劳烦齐相代为引荐。”

    钱枫起身,“事不宜迟,立刻入宫去见大王。”

    齐王相比韩王好不到哪里,只知玩乐,灾民风波已去,边境打开,灾民纷纷进入赵国,田单命人妥善安置,经过点算足足四万有余,其中多是老弱,当然不乏青壮,跟随赵国兵马一直向北,过武安,但见山野之间一座座营帐林立,这里便是灾民安置之地,粮食调拨武安,几万灾民不必担心受饥饿所扰,住进帐篷,喝着热粥,心里感念赵王之恩。

    齐王百无聊赖,美人早已玩腻,弄来弄去还不是那点事,丝毫没有什么新花样,天气炎热即便醇香美酒同样失去兴趣,身后内侍用力闪着,额头山尽是汗珠,不敢擦拭,生怕为此惹大王不悦。

    齐王嘴里打着哈气,“去哪弄点新鲜玩意。”不由得响起胡作、非为,当日有二人在总是能弄出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人进入,“大王,相国大人来了。”

    齐王哈气打得更响,每天讨论的无非是政事,如此更是无趣,钱枫这个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似田单那般唠叨,什么王道兴齐,什么百姓之重,“让他进来。”

    钱枫迈步进入,身后跟着秦国使者,齐王抬头,目光落向身后,用手一指,“这些是什么人,为何私自入宫?”

    钱枫道:“大王,这些是秦国使臣,方才恰好遇到。”

    “秦使!”齐王站起身形,身为使者自当以礼相待,一番寒暄,酒宴摆上,歌舞升起,笑声阵阵。

    秦使起身,“秦、齐两国向来和睦,少有兵患,今奉大王之命结盟共商大事。”

    齐王面露喜色,“如此甚好,寡人同样有结盟之心,只是苦无良机,今贵使前来正好合了本王心意。”

    钱枫咳嗽一声,“大王,秦使有意联合伐赵,到时平分赵国!”

    “平分赵国?”

    秦使点头,“不错,相邻齐国之地尽归齐国所有,其余归属秦国,签订盟约,共谋天下。”

    “好,早闻赵女妩媚,寡人倒是有兴趣见识一番。”齐王眼中放光,钱枫咳嗽一声,齐王自知失态,众人哈哈大笑举杯庆祝。

    魏国

    魏国新贵魏然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财物眼中露出喜色,“贵使未免太过客气。”

    秦使道:“不过是聊表敬意而已。”

    魏然点头,“秦王诚意之深魏然完全可以体会,结盟之事必然一力促成!”

    魏无忌窃符救赵被迫离开魏国投奔赵国,魏王大怒,自己平日对信陵君不薄,不想做出这种事,原本想趁机将信陵君家眷杀死,怎奈赵国取胜,有所担心,一旦这样做,信陵君难免报复,说动赵括发兵,只得放弃。

    魏然入宫,魏王一时难以决断,魏与赵向来交好,相比而言对秦仇恨更大,心里同样畏惧秦国,只得暂时安排秦使住下,魏然趁机进言,“大王,秦国势强,此举大行连横之法,除了楚国之外必然纷纷响应,赵国虽有些实力,必然无法阻挡联军,秦王答应送还所有城池,外加赵国两城,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魏王叹口气道:“这个道理自是懂得,寡人还是有所担心,长平一战秦军失利,这次若是再败,到时赵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又当如何!”

    魏然笑道:“这次不同,赵国丝毫没有准备,加上兵力远在赵国之上,我军只需牵制长平赵军,并不需要真正厮杀,大王完全不必担心实力受损。”

    魏王点头,“如此倒也不错,只等明日回复秦使,一同兴兵。”

    “大王,不可,如此岂不是违背魏、赵之盟。”

    一人快步入内,魏王眼前一亮,虽是男儿身确是不失女子柔情,带着一股特殊魅力令魏王倾慕,正是龙阳君,一身装扮恰到好处,脚步轻移快步入内,必然听到方才两人谈话,魏然冷哼一声,“龙阳君,大王心意已决,莫非是要强行改变大王心意不成!”

    龙阳君入内,“大王是否想过,即便此举能够灭赵,秦国又怎会白白将城池送于我,大王确是要背负背信弃义骂名,秦国完全可借机出兵,到时魏国危矣!”

    魏王原本并无主意,一切都是听了魏然之言,不必大肆兴兵便可以得到好处,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龙阳君一番话不无道理,秦国势强,到时不给自己城池又能如何,打打不得,只能打碎门牙自己吞进去。

    魏然冷哼一声,“此次联合伐赵乃是正义之举,秦国若是不遵守承诺,得罪的绝非魏国一人,如此难免因小失大,如此简单道理秦王如何不知!更何况夺回失去的城池还有百姓一直是大王心愿,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如何能够白白失去。”

    龙阳君怒道:“魏然,本君的人发现有人偷偷将车辆驶入你的府上,如今一力促成联秦伐赵之事,是何道理!”

    魏然脸色一变,“龙阳君不要血口喷人,魏然一心为大王办事,所做一切都是魏国,昭昭之心天地可鉴,大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搜。”

    “好,若是搜不出,本君亲自给你赔罪。”

    魏王摆手,“好了,二位都是本王器重之人,何必为了这件事争吵不休,赵括篡逆一事天地不容,此次发兵也是为赵丹讨一个公道。”

    “大王!”

    魏王摇头,龙阳君无奈,魏然面露喜色,身形贴近,“君上,得罪了。”

    龙阳君甩袖离开,秦国此举不过是要借他人之手除掉心腹大患,一旦赵国被灭,强兵之下岂有活路,相比而言赵括更懂情义,从齐国灾民一事已经可以看出,话语之中判断,绝非联合魏国一人,不免暗自心惊,回到府上取下宝剑飞身上马出城门直奔邯郸方向而去。

    白起演练兵马,大军三十万,步兵、骑兵、弓弩、攻城器械,粮草物资一一齐备,手提大枪,眼神中尽是杀意,“赵括,是时候真正分一下胜负。”

第七十四回 龙阳之烈

    秦国派出三路信使,韩国最是容易,同样最为关键,韩国出兵距离长平最近,齐国同样有所把握,唯独担心便是魏国,吕不韦亲自赶往并不现身,命手下买通魏国权臣魏然,使者回报,吕不韦连连点头,“有魏然从中周旋必然可以成事。”

    啪啪啪,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吕不韦使了一个眼色,房门打开,露出一人,秦使惊道:“魏大人!”

    来人正是魏然,魏国权臣,先前刚刚分开,不想深夜来访,未免避嫌,各国使臣与当地官员大多保持距离,魏然此举令人不解。

    魏然道:“事情有变,龙阳君得知结盟出兵伐赵一事百般阻挠!”

    “龙阳君!”

    魏然道:“大王身边的人。”

    吕不韦点头,先前听人提起龙阳君之事,其中不免多出几分嘲讽之意,多半是因为特殊癖好之故,“魏王如何说?”

    魏然道:“大王最终答应出兵。”

    吕不韦听罢长出一口气,“如此就好。”

    魏然摇头道:“这些并不重要,今日傍晚时分有人看见龙阳君骑马出城,必然是前去报信。”

    “报信!”

    吕不韦听罢神色一变,先前已经有过考虑,各国同样不乏赵国探子,所以行事尽量低调,兵贵于奇,以奇兵攻取赵国边境,进而兴兵将赵国直接拦腰斩断,布置兵力阻挡赵国援军,其余兵马可全力攻打邯郸。

    “莫非是要坏我大事!”

    吕不韦面露杀意,魏然浑身一颤,“这位是?”

    秦使道:“不要问,龙阳君样貌如何?”

    “身形瘦弱,喜白衣,虽为男子确似女人!”

    吕不韦面色阴沉,“立刻发出信号,但凡离开魏国之人杀无赦。”不想吕不韦有所准备,魏国外围前往赵国路上布下杀手,有人掏出火把瞬间点亮,从怀里掏出一物,撒在上面,火把顿时窜出道道白色光芒不时向上升起,魏国外围一人站在高处,手中长剑一晃,“准备动手!”

    道道黑影闪出快速消失,哒哒哒,一匹快马向前飞奔,龙阳君拉紧缰绳,咬紧嘴唇,一张俏脸多出几分妖娆之意,心中暗道大王答应秦国兴兵,赵国蒙在谷里,大军突袭必然吃亏,一旦赵国被秦所灭,魏国必亡,无论如何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赵国所发生之事有所耳闻,赵括重用贤能开垦土地,百姓富足,即便齐国灾民同样得到安置,龙阳君脑海中浮现出赵括的影子,当日一别数年,始终挥之不去。

    嗖嗖嗖,道道绳索从高处落下,龙阳君位列齐国三大剑手之首,剑法之高可想而知,听声辨位,手中长剑一抖,绳索瞬间断裂,树上、地下、石旁,暗藏剑手纷纷出手,夜色中剑光闪闪,龙阳君看在眼里,左手一提缰绳,右手剑连续抖出道道剑花身形一矮,避过对方攻势,剑光看似柔弱无力,其中暗含力道,长剑一抖,两声惨叫,两道身影空中跌落。

    龙阳君提马跃起,对骑术极为自信,猛然身子向下,大惊失色,道路中间出现巨大深坑,连人带马向下落去,双脚发力,身形向上跃起,三柄剑几乎同时刺向龙阳君落地位置,龙阳君人在半空,右手剑顺势一挥,挡开三人攻势,身形勉强落地。

    蹭蹭蹭,前方闪出二十几道身影,手持利剑,论剑法丝毫不弱,龙阳君看在眼里,这些人根本不是魏人,从出剑到配合可以看出必然经过特殊训练。

    “诸位,不如行个方便。”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主人交代过,任何人不准离开,除非你不是人。”

    龙阳君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

    龙阳君长剑一抖攻向那人,擒贼先擒王,那人丝毫不弱,长剑迎上,一股绵力从对方剑上传来,不敢大意,怒吼一声直直刺出,龙阳君手腕轻转,剑刃贴着对方剑刃轻轻一带,说来也奇,那人剑上力道顿时一失,龙阳君随即出剑。

    剑尖顺势划向那人手臂,看似随意其中精妙唯有真正高手可以看出,那人只得弃剑,弃剑等于认输至少可以保住性命,手臂收回,长剑落地,龙阳君向外便冲,四道身影快速堵住去路,四柄剑,一道身影接近,四道剑光,四人同时倒地。

    龙阳君发出全力一击,威势惊人,四人同时倒地,身形再次窜出,龙阳君剑法之高完全出乎杀手预料,看似外表柔弱,其实不然,剑上暗藏力道。

    “拦住他!”

    龙阳君趁机向外就冲,下方就是密林,一旦冲入,想要杀死必然很难,几道身影再次冲出,龙阳君余光看去,只要能够瞬间击退几人,完全可以冲出去,只要进入密林必然可以无事,打定主意,剑光闪闪,身形丝毫不慢,空中长剑一抖,一招发出,杀手直接毙命。

    嗖的一声,就在龙阳君身形落地之时,一支冷箭猛然从暗处发出,那人面色阴沉,始终隐在暗处,出手时机把握恰到好处。

    背后劲风传出,龙阳君警觉,身形硬生生向上一提,一声闷哼,箭矢击中后背,脚下丝毫不停,整个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树上落下一人,身背弓箭,方才那一箭正是此人发出,其余众人上前,树林前一个深坑,地上躺着七名同伴尸体。

    “人跑了,真是可惜。”

    一人道:“中了李兄的夺命追魂箭必死无疑!”

    “未必!”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发出冷箭之人,箭术惊人,出手时机把握更是精妙。

    众人目光投来,那人面色阴冷,身为吕不韦暗中训练精锐,凭借过人箭术得到重用,方才那一刻一直躲在暗处寻找时机,最后时刻龙阳君身形猛然向上一提,箭虽然射中并非要害,普通人或许无法支撑,一旦遇到高手或许可以维持几日。

    “你们几个追,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龙阳君手臂抓住树干,胸口处上下起伏,背后一支箭深深射入,好在不是要害,背后位置无法取箭更加无法上药,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只求能够快点赶到赵国边境,将秦国阴谋转告,也算是了了最后一个心愿。

    龙阳君一咬牙,忍住痛楚,身形再次向前奔出,背后衣衫完全被血打湿,身后脚步声传来,身形一闪躲到一块大石后面,四道人影向前追去,龙阳君慢慢探出身来,查看方位,好在路途熟悉,其中有一条险路可以快速赶到邯郸。

    四人快速返回连连摇头,一人道:“立刻通知主人。”火把点起,升起篝火,一人从怀里掏出一物撒在上面,夜空中顿时升起道道白色光芒,白光中带着几分蓝色火焰。

    吕不韦看在眼里,“立刻发兵。”

    几匹快马奔出魏国都城,分成三个方向,白起得到消息,点起大军直奔魏、齐边境而去,韩王犹豫一番,留下一万兵马驻守王城,其余四万交给爱将统领接近上党,魏然来见魏王,说明其中利害,魏王连连点头,大军十万,魏然任统帅,但见旌旗招展,魏军兵分两路,一路攻取故关、长平关切断其中联系,另外一路汇合韩国兵将正面吸引赵军主力。

    赵国邯郸边境,一人用手一指,“将军快看。”

    守将正是沐尘,顺着手指方向看去,但见一道身影慢慢接近,身形摇晃,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背后插着一支箭。

    沐尘快速跑下,那人抬头,脸上露出笑意,终于赶到邯郸,一道身影接近,眼前一黑直接倒下。

第七十五回 排兵布阵

    邯郸城外一匹快马接近,马上一人手中绳索轮圆,啪啪啪声阵阵响起,战马吃痛四蹄扬起向前狂奔,但见那人身形魁梧,怀里伏着一人,一身白衫,身形瘦削,一支箭随着战马颠簸晃动。

    来人正是沐尘,奔出边塞那人身形一倒,身形向前直接扶住,一身惊呼,“龙阳君!”当年沐尘跟随赵括前往齐国见过龙阳君,妩媚动人身姿还有不停飘来的眼神不免印象深刻,再看此时龙阳君,衣衫破烂,脸上带着泥污,下巴处长出一圈胡须,眼睛微闭,最主要的是插在身后的箭矢,衣衫上血污大多凝固。

    “赵括,去见赵括。”龙阳君声音微弱,沐尘听得清楚,其中必然有事发生,不敢耽搁,抱起龙阳君飞身上马直奔邯郸而来。

    “闪开!”f

    沐尘扯开嗓子,守城兵士看得清楚,不敢拦阻,战马入城,避开集市,以免伤及百姓,选了一条近路直奔内城王宫奔去。

    王宫门前侍卫向前一围,沐尘眼睛瞪圆,“都给老子闪开。”抽出背后阔刃大刀,所有人清楚这位大王身边爱将脾气,无奈只得退后,沐尘紧催战马进入王宫。

    骑马扬刀直闯王宫,这已经是死罪,侍卫连连摇头,沐尘心急顾不得那么多,龙阳君背后箭伤太重,拼着一口气赶到这里,其中究竟发生什么,只有见了大王之后才能知晓,要知道龙阳君剑法不弱,在魏国身份更是举足轻重。

    赵括正在商议兴建情报部队一事,王宫内一阵惊呼声响起,侍女纷纷躲避,抬头看去,一匹快马直奔王宫冲来。

    李斯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是沐尘,必然有事发生!”多年兄弟赵括最是清楚沐尘脾气,绝对不是故意胡闹之人。

    赵括站起身形,几个闪身到了门外,沐尘飞身下马,抱住龙阳君快速向上,沐尘性子虽粗依然懂得分寸,龙阳君伤势太重,更是要见大王,其中必有隐情,一旦咽了气,留有遗憾不说,日后如何报仇。

    一道身影向上,李斯眉头一皱,“真是沐将军!”

    沐尘身形跃上,“大哥,快来看看,龙阳君怕是不行了。”

    沐尘一时心急叫了一声大哥,赵括来到近前,但见龙阳君面白如纸,背后被箭矢击中不由得眉头一皱,用手一探尚有脉搏,“拿药来。”

    侍卫从怀里掏出疗伤药物,赵括面色凝重,用手抓住,速度极快,左手药粉快速倒上,伤口处泛出道道黑色血沫,龙阳君身子动了一下。

    沐尘脸上露出喜色,“大王,龙阳君怎么样?”

    赵括摇头,这样的伤势,以战国时的医疗设施根本无法救活,“在何处发现龙阳君?”

    沐尘将当日所看到情形言明,赵括点头,龙阳君对自己有恩,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拼死来到赵国,其中情义令人敬佩。

    “赵括!”

    赵括弯身,手臂抱住,“君上,是赵括。”

    龙阳君慢慢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笑意,“终于到了,秦国行连横之法,都怪龙阳无能,不能阻止大王,局势不明,大王早做打算。”

    龙阳君说完身子猛然一震,手臂抓住赵括,赵括眼中泛起泪花,“君上之恩,赵括唯有来生再报。”

    龙阳君摇头,“此生足矣。”说完头猛然沉下,整个身子靠在赵括怀里。

    赵括将龙阳君尸体抱起,简短几句话再清楚不过,秦国必然暗中动手脚联合魏国,韩国、齐国难免参与其中,想要瓜分赵国,目的就是除掉赵国完成秦国霸业,赵括站在高处,一阵风吹过,身上透出阵阵杀意,不灭秦国誓不罢休。

    “擂鼓聚将!”

    咚咚咚,邯郸城内战鼓敲响,邯郸城外鼓声响成一片,雷猛挽着裤脚,双臂发力拉着简单农具开垦荒地,平日训练兵士,闲暇之余按照大王之命兴农,以身作则,鼓声阵阵传出,绳索丢到一旁,撒开两条腿直奔军营而去。

    孙和飞身上马,一队骑兵快速聚集,掉转马头直奔邯郸城而去,山林之中一人身背弓弩身形快速向上攀爬,不时发出箭矢,正是二娃,左边一人面露喜色,速度上明显占据优势,黑牛双臂有力,一众兵士紧随其后,以这种方式训练臂力还有移动中击杀对手能力最是适合。

    鼓声阵阵,两人神色一变,黑牛道:“二愣子,改日再比。”

    二娃一晃手臂,“绝对不会输给你!”

    中军大帐,一人起身,“何处鼓声?”

    一人快步跑入,“上·将军,是邯郸方向传来声音。”

    “邯郸!”

    李牧快步而出,“备马,赶往邯郸。”

    天色渐黑,城门大开,一众将领奔入邯郸城,城外呐喊声震天,多是所带亲兵,俱是精锐,邯郸城外摆开阵势。

    邯郸正殿,赵括端坐正中,下方一众将领,中间位置放着一人,一支箭放在一旁,一身衣衫破烂,众人不明所以,只是一点已经明确,此人已死。

    “都看到了吧,躺在这的就是赵括的兄弟,同样是赵括的恩人,不惜失去性命,为的就是告诉大家,秦兵来了,如今秦人杀了赵括的兄弟,该怎么做?”

    “杀,杀,杀!”

    “报仇!”

    所有人挥舞拳头,赵括手臂一挥,声音止住,“秦军也好,联军也罢,赵人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赵括站起身形,“李牧率兵两万驰援长平,痛击来敌,胆敢来犯之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李牧上前,“大王放心,李牧以人头担保。”

    “雷猛,张和,率领猛虎营、猛龙营进入新军山谷候命,多带粮草,以鼓声为号,痛击来犯之敌。”

    两人领命迈步走出,并不清楚其中用意,完全出于对大王信任。

    “田单镇守武安重镇,魏无忌率兵一万增援故关,白英率领一万弓骑前往边境打探虚实,不可力战,一旦不敌立刻退走。”

    白英等人走出,赵括起身,“其余众将留守邯郸等候调遣!”

    赵括一一部署完毕,赵国兵多将广,其中多是良将,这便是霸业之本,赵括心里清楚,很多事难以避免,想要成就霸业,必然再兴兵事,只是不想如此之快,索性一战。

    一口棺材运入,侍女将龙阳君尸体清洗干净,顿时恢复原有俊朗之貌,换了一身白衣,龙阳君生前最喜干净。

    “入棺。”

    几名侍卫上前,赵括摆手,“龙阳之恩,今生难以报答,本王亲自入棺!”身形弯下,龙阳君身形瘦削,赵括臂力过人,抱在怀里,确实有几分女子之态,缓步上前,龙阳君虽非赵人,依然以王侯之礼厚葬。

    尸体放入,棺盖缓缓合上,身形慢慢消失,又一个人离开,一切皆是因为利益,因为战争,没有战乱,必然所有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此战再所难免,秦军连横之目的就是以绝对兵力彻底击垮赵国,不给赵国任何机会。

    沐尘、张良、李斯等人上前一一跪拜,神情凝重,这样有血有肉的真汉子令人敬佩,

    李牧手提大枪,率众连夜赶奔长平,从一个饱受压迫的边关副将到今日赵国上·将军,所有一切转变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此战必然尽斩来敌以报大王之恩,催动胯下战马,马蹄轰鸣声响起,天光微亮,长平关尽在眼前,当日厮杀血痕犹在,不到三年,秦国再次掀起战端。

    长平关兵士看在眼里,立刻打开城门,李牧并不停留策马直奔长平大营而去,烟尘滚滚,长平守军连连摇头,“又要打仗了。”

第一回 风云

    邯郸王宫

    夜色迷人,星光闪耀,月色迷离尽显醉人之态,如此美景自当花前月下享受人间情爱欢愉,一人站在高处面色阴冷,腰间掏出一物慢慢打开,正是当日长平秦、赵签订合约,在利益驱使下,合约完全是一纸空谈,唯有拥有实力才能主宰一切,不然只能任人摆布,手心一扬,剑光升起,合约瞬间变成碎片,手指握紧剑柄,不管是谁赵括绝不认输。

    随着剑光落下,几道身影出现,俱是绝色佳人,赵括近乎强大的后宫阵营,原公主赵雅,貌美多情,外表温柔犹如绵羊一般,一旦到了床上立刻变成凶猛小野兽令人爱不释手。

    周王室之女云离、云奴,两人样貌几乎完全相同,论样貌稍逊赵雅,确是多出几分别样情调,尤其是云离,带着七分羞涩,三分期待,情深意重秦婉,当年的小侍女赵倩,各个都是人间尤物。

    “大王在那。”赵倩用手一指,但见赵括手腕长剑巍然而立,身形修长面色俊朗,尽显男人英伟之态,几人顿时心神荡漾,一声惊呼快步跑上。

    赵括手握长剑毁掉合约,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战意。

    “大王。”赵雅怯怯喊了一声。

    赵括回头,脸上露出笑意,“怎么都来了?”

    秦婉道:“方才恰好遇到沐尘将军,秦国联合齐国发兵,心里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赵括道:“或许不仅仅是齐秦两国!”

    云离惊道:“难道还有别人不成?一个秦国已经很难应付,大王,如何是好?”

    云奴忙道:“姐姐别慌,大王自有办法应对。”

    赵括摇头,“赵括并非圣人,更见不懂推算之法,如今唯有全力一战,至于结果如何同样无法预料。”

    赵倩身子贴近,“大王,只恨倩儿不能上阵杀敌为大王分忧。”

    赵括轻抚佳人肩膀,“没事,有这么多人支持已经足够。”

    云奴猛然想起什么,“大王,为何不问问邹先生!或许可以找出破解之法。”

    邯郸城内观星台

    一人眉头深锁仰望星空,旁边坐着一人,面色安详,“师弟,看到什么?”

    邹衍叹口气道:“四星内移,主星被围,好在星光闪耀,至于结果如何同样无法看破!”

    人算子道:“当日恰好看过赵括面相,说来也奇,从面相来看应该是英年早逝才对,手纹之中出现一道断纹,最奇怪的是后面分出无数细纹,令人难以破解其中玄机!”

    邹衍晃动一下有些发酸脖子道:“你我二人斗了这么多年,何曾想过今日可以坐在一起对月而谈。”

    人算子面露笑意,“不错,人的命数原本由天定,只是同样有所不同,恰如当年的纣王,本为帝王之命,怎奈昏庸无道最后被周所灭,落得悲惨下场,命数同样由人左右。”

    观星台下传出说话声,邹衍顺着声音向下看去,人算子同样转过身来,“是赵括!”人算子眼睛已瞎,听力惊人,从细微的说话声中听出对方身份。

    观星台下两名侍卫守候,赵括一行人来到近前,侍卫连忙上前施礼,“二位先生可在?”

    侍卫忙道:“回大王,此刻应在台顶赏月。”

    “好!”

    赵括迈步而上,对于邹衍二人十分敬重,更是感念当日相救之恩,云奴身份解开,邹衍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赵括身为大王身边自然少不了女人,索性直接收了,其他三女并无异议,同样多了许多乐趣。

    赵括放轻脚步来到台顶,邹衍手摇竹扇面带笑意,“邹衍见过大王。”

    赵括忙道:“先生切莫多礼,这里不比朝堂,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邹衍道:“方才与师兄正在商议此事,此局为围局,四星环环相扣,若要破局唯有等待时机。”

    “四星!”赵括点头,秦、齐、韩,魏,恰好应了四星之数,好在北边匈奴边患已除,否则此战必败无疑,唯有孤注一掷应对四国联军。

    人算子道:“可有想过联合燕、楚?”

    赵括摇头,“楚国相距太远,加上楚王畏秦,即便春申君从中斡旋同样难以起到作用,至于燕国这几年不动声色发展兵力,必然是要积攒力量,此次乱局必然不会加入。”

    人算子点头,“空拳难敌四手,大王可是要先有所准备才行。”

    赵括笑道:“既然空着拳头不行,索性拿着刀剑,或者其他东西应对,如此未必会输。”

    “有道理,光有刀剑还不行,还要有粮食,如此来势汹汹必然不会轻易放弃,粮食至关重要。”

    赵括点头,“多谢先生提醒,必然有所准备。”

    秦国大军调动,春申君得到消息,立刻派出斥候查探,斥候返回,“君上,不仅是秦国,齐国同样有兵马调动。”

    春申君神色大变,“边城可有动向?”

    斥候摇头,“相安无事。”

    春申君快步来到桌案前,用手一拉,上面画有斥候打探得来的行军图,各地均有标注,用手指点,秦国大军调动,既然不是前往楚国,唯有进攻韩、魏,韩、魏相对积弱,必然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目光落向左方,“难道是要攻赵不成!”

    斥候道:“君上,若真是合兵攻赵,赵国必然无法抵挡,是否按照盟约出兵相助?”

    春申君面色阴沉连连摇头,“秦赵相争,一直是本君想要看到的,长平之战远远不够,唯有真正打出火花,死更多人才行,只有这样楚国才能从中得利,传令封锁边境演练兵马。”

    齐国兵马调动同样惊动燕国,公孙操得到消息快速做出回应,斥候回报,“齐国大军向赵国边境集结!”

    公孙操哈哈大笑,“钱枫不过是庸俗之辈如何能与田单相比,秦、赵相争在所难免,自当趁机休养生息增强实力,如此公然兴兵,不过是充当秦人挡箭牌罢了!”

    身后走出一人,“相国,何时兴兵伐秦?”来人正是燕王丹,当日在秦国受尽屈辱,公孙操杀死昏庸无道燕王派人迎回太子丹继位。

    公孙操道:“还要等等才行,此战赵国若败,秦国必然兴兵伐楚,到时可联合楚国对抗秦国,如此可多出几分胜算。”

    燕王丹道:“为何现在不能?”

    公孙操笑道:“秦国实力太强,楚国必然不敢出兵,大王,若要成就霸业唯有忍耐一时。”

    燕王丹冷笑,“寡人忍了十年,最是懂得忍之不易,同样懂得忍耐的好处。”

    “大王英明,燕国必然可兴。”

    齐国边境,大军集结,赵国边境大军得到消息,加固要塞,检查防务,弓箭上弦,骑兵上马,只等齐国大军前来。

    赵国边塞,一队兵马快速向上攀爬,正是白起所率精锐,正面有齐国大军牵制,赵国守军必然不防备侧面,唯有出其不意攻占要塞,对赵军遭受最大杀伤,如此消耗赵国兵力,进而完成攻击邯郸之战略。

    嗖嗖嗖,箭矢破空发出声响,白起神色一变,长剑抖开拨开几道箭矢,身后传出阵阵惨叫声,身形躲在树后向上看去,眼前只有树木丝毫不见赵军身影,方才发出箭矢明显有所应对,“冲上去,杀死赵军!”

    身后兵士快速发动,挥舞兵器挡住身体要害,嘴里发出阵阵喊杀声,又是一阵箭矢发出,力道惊人,前方秦军纷纷毙命,白起借着月光凝神看去,依然无法找到赵军弓弩身影,如此还真是奇了。

第二回 战起

    白起率领前军意图出其不意攻克赵国边境要塞,不想早已被等候的赵国猎杀者发现,头上身上以树叶掩饰,几乎与山梁融为一体,连弩打开,对准下方秦军阵营,抓住时机扣动扳机,身体只是微微一动。

    连弩经过不断改进,威力惊人,可以快速更换箭矢,射程还有威力几乎可以和普通弓箭媲美,唯一的缺点就是制造工艺复杂,以现在的工艺无法大规模制造,试想赵括若是拥有五万连弩精锐可击杀秦军几十万大军,足以称霸天下。

    白起前军遭受重创,行踪暴漏,唯有强行攻取,军令下达,下方秦军纷纷冲上,密林之中箭矢破空声连成一片,但见手持连弩赵国兵士面色冷峻,面对下方黑压压秦国大军丝毫不乱,所有人心里清楚,有大王在赵国绝对不会输。

    白起看得清楚,赵军隐藏极为隐蔽,上方两道山梁建有简单工事,只是以树叶还有沙石掩饰,夜色中无法看清,赵军躲在工事前后,不停发出箭矢,挥舞长剑向上冲杀,几道箭矢同时临近,白起不敢大意,长剑舞出道道剑光,脚下丝毫不停。

    “起!”

    一声怒喝,赵军用力一拉,事先吊在半空巨石纷纷落下,带着呼啸之音砸向秦军,白起身形跃起,前面是一道深沟,跃入深沟便可以避开秦军箭矢,进而快速接近,弓弩威力虽强,破绽就在于自身缺少近战防御手段,一旦对方接近,弓弩无法发挥作用,只能任由人屠戮。

    白起脸上露出喜色,身形向下,啪的一声,声音不大,白起人在空中神色一变,仗着自己剑术高超体力惊人,丝毫不惧,身形落地,两道绳索几乎同时套中脚踝,两道人影从树上落下,绳索抓在手里用力一拉,换做别人必然无法挣脱,但见白起双腿发力,硬生生站住,两名赵军同样臂力过人,双臂发力硬是无法拉动。

    白起冷哼一声,虽然设计极妙,不过在自己眼里都是雕虫小计,双腿发力,两人身形顺势一滚,手中长剑刺向对方将领,根本不知此人便是杀神白起,白起手起剑落,击杀一人,身形接近,飞起一脚正中那人胸口,整个人向后飞去,身形落地手握住胸口,挣扎几下眼见不活,白起气力太大,一脚直接要了性命。

    “不自量力!”长剑划过,脚上绳索顿时断开。

    书中暗表,赵国边境要塞山梁之上连弩阵营正是白英率领从邯郸赶来,守将不明所以,“白将军怕不是说笑?”

    白英道:“魏国龙阳君拼着性命将消息送到必然不会有假,将军当立刻准备。”

    “来人,立刻出城查探。”

    几匹快马奔出,时间不长返回要塞,“将军,前面发现齐国大军!”

    “狗娘养的,好了伤疤不知疼,看老子怎么收拾这群兔崽子!”守将满脸胡须,本是廉颇属下将领,同样是一员猛将。

    “白将军,在此观战。”

    白英道:“大王有令,坚守不出,若是难以坚守自当退回,凭借地势与对方周旋,不可力敌!”

    那人冷笑,“区区一个齐国,有何本事。”

    白英面色一沉,“将军是要违抗大王之命不成?”

    “这,末将不敢!”

    白英神态缓和许多,“此处除了关塞之外,可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入?”

    那人用手一指,“要塞依山而建,这里山势难行,所以并没有布置兵马。”

    白英点头,“这里便交给将军。”说完带着弓弩营直奔山梁而去。

    守将冷哼一声,“毛都没长齐就在这里指挥老子,老子打过的仗比你吃的饭都多,看什么看,把家伙都摆上。”

    要塞兵士快速行动,巨石、滚木一一准备妥当,只等齐国大军前来。

    齐国大军来了,钱枫统帅中军,十五万大军几乎是齐国所有兵力,此战当一举灭赵,打出齐国威风,进而与秦国结盟平分天下,钱枫心里打着算盘,身后便是吕不韦等人所率秦国大军。

    一座关塞出现在众人眼前,吕不韦人在马上手捋胡须向上看去,吕某人一展拳脚的机会终于来了,吕不韦胸有大志,怎奈只是一个商旅,即便拥有再多金银,同样无法得到世族还有显贵般尊重,直到遇到异人,落魄秦国世子,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脑海里形成,散尽家财,如今子楚为王,吕不韦同样大权在握,他日必然可以坐拥天下。

    要塞之上杀声四起,钱枫长剑一挥,“攻关。”

    齐国兵士有如潮水一般向上冲杀,赵军守将看在眼里,人数还真不少,不想齐国动了真格,“都给老子稳着点,一会放近了砸,哪个敢先动手,老子直接砍下脑袋。”

    齐国大军接近,梯子刚刚架上快速向后逃去,其中多是老兵,最是清楚,以往只要接近城池放下梯子,上面必然是大石滚木箭矢一阵招呼,第一波几乎很少可以活着下来,索性多了心眼,梯子放下转身就跑。

    “停!”赵军守将刚要下令发动攻势,齐国攻城阵营快速退去连忙停住,心里好笑,这是打的哪门子的仗,还没开始就熊了。

    一阵哄笑伴着谩骂之声从要塞上传出,钱枫不由得脸上一红,真是丢脸,“擅自退缩者杀无赦!”

    命令下达,身后一队弓弩快速上前,对准位置正是攻城队伍,齐国兵士心里这个骂,再看人家秦军,安营扎寨坐在那看戏,自己这些人反而成了炮灰,都是爹娘养的,凭啥秦人作威作福,自己要在这拼命。

    齐国兵士无奈,只得上前,动作不免缓慢许多,有人探头看着,有人干脆趴在地上,命令只是说不许后退,没有规定不能趴着,齐国兵士阵型瞬间一乱,身后将领连连催促,吕不韦看在眼里连连摇头,要想指望这些人与赵括厮杀必然不行。

    白起身形接近,多半是速度太快,身后阵营完全无法跟上,连弩纷纷对准,扣动扳机,漫天箭矢射来,白起剑术虽高,依然不敢硬接,一个翻滚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箭矢几乎贴着耳边飞过。

    白起身子贴在树后,道道箭矢落下,带来兵士纷纷毙命,赵军沉着应对,手持神秘弓弩占据有利位置,相比三年前更加难缠,一座山梁都无法攻下,何谈攻取赵国,长剑一挥,下方秦军将士攻势顿时加快。

    手持盾牌一起向前冲杀,有人倒下,立刻有人捡起盾牌,有人干脆抓住同伴尸体,白英看在眼里,再纠缠下去难免吃亏,索性退入下一道工事,“丢下去!”

    剩下几块巨石用力退下,道道身影快速向后退去,巨石滚落,秦军丝毫不惧,攻势丝毫不停,白起面色冷峻,秦军最令人敬畏的恰恰是惊人战力还有一颗死战之心。

    钱枫气急,一旦气急难免抓狂,十几万大军完全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对方不过是随便丢下几个石头,顿时乱了阵脚,鬼哭狼嚎之声阵阵传出,最主要的是秦军就在后面看着,拥有实力才有日后谈判资本,“杀!”

    齐军阵营,箭矢射出,试图退后兵士纷纷中箭倒地,负责攻城将领怒骂连连,“给老子冲,哪个敢不听命令定斩不饶。”

    强压之下,齐国大军只得再次压上,身后兵士向前一涌,有人顺着梯子向上攀爬,夜色中,巨石、滚木、长矛、箭矢充斥其中,齐国兵士死伤无数,天光见亮,攻势丝毫无法寸进只得退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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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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