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一刃一剑一弓
道路两旁是一颗几近干枯巨树,也许是年月太久的缘故,一些树枝早已掉落,只剩下光秃树干,一只飞鸟落在上面,嘴尖不停敲击,一双黑溜溜眼睛审视周围,树林内动物之间厮杀随时上演,任何时刻都要有所警觉,一条毒蛇吐着红色芯子慢慢爬下,光滑身子几乎没有任何声响,飞鸟完全不知,毒蛇身子猛然暴起,直接将刚刚飞起小鸟咬住,一道剑光同时升起,悄无声息,剑光发自树内,一闪而没,毒蛇身子瞬间断开,断成几断,身子依然不停蠕动,头部落地快速逃离。
“如此倒是有趣,若是人同样可以做到,如此便不必担心被人杀死!”
巨树后面闪出一人,身背弓箭,脸上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地上断开蛇身,伸手抓起,“不知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好?”
“这个时候还想着吃,还是想想能不能活着回去!”
一人冷哼一声从暗处走出,手中兵器断开,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此人必然是连晋口中邱断刃,出剑之人应该是胡一剑,身背弓弩身形瘦小汉子便是夺命弓。
一人从树缝闪出,手持长剑面色阴冷,邱短刃笑道:“能够在胡一剑手中逃脱也算是了得,是不是太过紧张!”
手持长剑男子冷笑道:“鬼童子、毒三娘那些不入流货色如何能和你我相比。”
“这次大哥如此重视,十八杀同时调集,可以看出对此人重视,你我可是不能大意,难免步了不死翁后尘!”
“不死翁,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家伙罢了,活了一大把年纪,人没杀几个,总是以自己当年那点风流事沾沾自喜,死不足惜!”
邱断刃冷哼一声,“人已经死了,说来何用,现在还是分配一下,由谁负责击杀赵括为好,得到消息,赵括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三个!”
“还有两个属下。”
胡一剑冷笑:“如此正好,你我一人一个,生得为了争功彼此生隔阂。”
夺命弓道:“赵括自然由我来杀!”
两人转身,脸上带着笑意,“这又是何道理?”
“很简单,我的夺命箭可以远距离击杀对手,论速度,论射程自问无人能比!”
“邱某的断刃虽短,但是杀人丝毫不落下方。”
“不要忘了还有胡某的剑。”
三人相视一笑,对于暗杀术必然极为得意,这里是入邯郸毕竟之路,在此设伏最适合不过,“二位是否有过遗憾的事?”
邱断刃冷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一刀砍死了我的仇人,其实应该多砍几刀让他慢慢去死。”
胡一剑道:“出剑杀人,胡一剑从不后悔。”
“人来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夺命箭脚尖点地飞身跳上一棵大树,整棵树即便是两个人合抱也很难抱住,树枝茂密,躲在上面最适合发动袭击,只要自己隐藏在其中,以自己这手闻名的杀招夺魂追命箭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轻松杀死赵括,那个被传得神一般的人物。
你在暗算别人的同时是否会想到别人也在伺机暗算你,这就是坏人的悲哀,永远在想着算计别人的同时保全自己,而不是以一种坦荡的胸怀去生活。
夺命弓无法拉弓,甚至无法呼吸,一只手按在弦上,冰冷匕首搭在背心之上,自己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手的呼吸,只要对手发力自己的下场只有死,更令常雄吃惊的是,他是谁,制住自己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什么时候潜入进来,又是如何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后,如果说这个人一直就躲在这里,那无疑是更可怕。
马蹄声越来越近,手臂挪动,夺命箭对准位置正是胡一剑所藏,从树上看的清楚,夺命箭心底一凉,对手早有准备,如果猜得没错,这个人必然就是赵括。
马蹄声接近,胡一剑忍不住握紧手中剑,邱断刃身子伏在地上只得夺命弓发出致命一击,不可否认夺命弓的远程狙杀能力要在两人之上。
马蹄声越来越近,三匹战马向前狂奔,唯有马不见人,箭矢破空,两人同时跃起,两道身影同时攻出,沐尘、白英躲在战马身后,身子完全伏在上面,箭矢破空,胡一剑猛然转身,手中剑向后斩去,身为杀手同样对危险有所预知。
箭矢发出,速度惊人,夺命弓经过特殊处理,远非普通弓弩相比,胡一剑转身出剑,剑光一闪,夺命箭力道惊人,长剑瞬间一偏,身形为之一缓,眉头一皱,不清楚为何夺命箭对自己下手,令人之间并无过节,来不及细想,剑光已到。白英身形跃起剑光接近,沐尘应对邱断刃,阔剑对断刃。
书中暗表,草屋之中赵括识破对手意图,出手击杀三人,鬼童子、毒三娘、不死翁,俱是一流杀手,三人飞身上马向前飞奔,来到一处僻静处短暂歇息。
沐尘骂道:“要是知道是哪个人对咱们下手,绝对不会放过他。”
白英道:“好在shang将军看出破绽,不然被人毒死在草屋之中尚且不知。”
赵括面色阴沉,“毒娘子出手之前发出信号,必然还有其他杀手。”
“会不会是严平那些人,坏了他们好事,所以派人追杀?”
赵括摇头,“严平出身墨家,当日亲眼见过,那些弟子所用俱是墨子剑法,当日在草屋三人所用招式完全不同,出手狠毒,应该是专门以杀人为生的杀手!”
白英道:“杀手可以预先知道路途,其中布下杀局,如此也是了得,恐怕背后远非杀手那样简单。”
“一定是赵穆干的,这个老小子早就看他不顺眼!”
赵括叹口气,“杀手并不可怕,现在唯一所担心的恰恰是邯郸局势,邯郸城内几乎完全被赵穆控制,若是赵括有事,赵穆接下来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自己当大王!”
“行军图拿来!”
白英从怀里掏出行军图,一路疾风劲雨,行军图早已打湿,好在尚能看清上面字迹,赵括用手一指,“此处是必经之地,前面是一道峡谷,过了峡谷之后一马平川,若是赵括必然选择在这里动手!”
沐尘身形跳起,“那还等什么,直接冲过去,有一个杀一个。”白英同样站起,手持利剑目光落向赵括。
“你二人牵着战马向前,到了此地之后利用战马隐藏身形。”
“shang将军何往?”
“一探虚实!”说完身形跃起,脚下速度极快很快消失不见。
“这种事应该白英才对!”
沐尘笑道:“算了,shang将军必然另有打算。”
赵括趁着夜色摸到行军图上所标位置,四下无人,查看四周,一颗大树占据最佳位置,飞身跃上,时间不长,下面传来说话声,正是邱断刃、胡一剑、夺命弓,赵括面色阴冷一动不动,三人始终没有说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夺命弓飞身跃上,马蹄声阵阵,赵括手中匕首抵住后心,夺命弓被制,只得眼睁睁看着赵括移动弓弩射向同伴。
沐尘怒吼一声阔剑直直攻出,声势惊人,邱断刃丝毫不惧,手中断刃直接迎上,沐尘气力惊人,如今从墨家剑法之中悟出一些道理,一剑砸下,断刃瞬间碎裂,邱断刃不可思议看着手中裂开断刃,身形慢慢倒下。
胡一剑有些急,邱断刃被杀,夺命弓失去作用,只剩下自己,唯有退走一途,攻出一剑,身形向前确是一记虚招,连续攻出击退白英,身形一晃转身便走。
第三十五回 峡谷激战
胡一剑眼见不敌转身便走,速度惊人,平日里练就一身本事尽数发出,双腿发力,一支箭几乎同时发出,准确无误正中后心,胡一剑转身,剑依然在手,“夺命弓!”
胡一剑倒地,两道身影从树上落下,赵括右手持弓,左手匕首抵住那人,那人面色阴冷,目光落向两名同伴尸体,所有的傲气、自负随着这一刻完全消失。
轻视对手,杀手最大的忌讳。
沐尘、白英快速来到近前,面露喜色,再一次取胜,只要跟着shang将军,天下便没有做不到的事,赵括话语中透出冰冷,“现在总该说说你的身份。”
夺命弓冷哼一声,“要命的阎王!”
“你娘,还敢耍凶!”沐尘一拳过去,力道惊人,头扭向一旁,一张脸顿时肿起。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白英长剑抵住,那人一言不发,眼神中依然透出杀意,赵括来到近前,打量来人,“我就是赵括,应该就是你们要杀的人,现在或许可以谈谈!”
夺命弓冷笑,“今天栽了,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难道你不想活下去?”
夺命弓抬头,“试问有谁想死?”
“既然如此,索性做个交易!”
夺命弓摇头,“根本没有活路可走!”说完叹口气,眼神中杀意渐渐消失,嘴角流出黑色血迹,身子随之向下倒去。
沐尘看在眼里,“真是条汉子,只可惜投错了主,落得这个下场。”
赵括目光落向远方,那里正是峡谷所在,“今晚突袭峡谷!”
“好!”
峡谷之中,连晋面色阴沉,“又死了三个?”
一人点头,“邱断刃、胡一剑、夺命箭尽数被杀。”
“对方可有损伤?”
那人摇头,“并无发现,从现场痕迹判断当时战斗必然极为短暂,最令人难以思议的是胡一剑死在夺命箭下。”
“夺命箭变节?”
“应该不会,同样发现夺命箭尸体,应该是被人所制,最后服毒身亡。”
连晋点头,“知道了,命令所有人退回峡谷。”
那人离开,连晋手中剑顺势划出三道印痕,其中代表的正是被杀死的邱断刃、胡一剑、夺命弓三人,十八杀手,如今只剩下十二人,先前连续派出两队杀手,目的就是出其不意重伤赵括等人,不想事与愿违,白白损失六大高手,十八杀手之中,六人暗杀手段、武功完全居于上游,如何不令连晋心痛。
峡谷内传出声响,几道身影快速向前,不时回头看去,不是退,而是在逃,接到命令立刻退走,不想沿途遭遇对手,人在马上,手持利刃攻来,攻势惊人,四人情知不敌快速退走,猛然一人打出一道绳索,恰好抓住一人,顺势一拉,长剑发出光芒。
“走!”
“老十一!”
“如果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逃,借助山势躲避身形,一场猎人与野兽之间的游戏突然转变,面对如此凶猛野兽,猎人最终成为猎杀对象,赵括三人跃马紧追,不管对手是谁有多少人,想要顺利通过最好的办法无非是将对手尽数击杀。
两匹马向外一分,沐尘左路冲上,白英攻击右路,赵括一拉缰绳,战马高高跃起,手中弓弩瞄准直接发出,那人身形向内一闪,不想还是慢了几分,肩膀被夺命箭击中,摇晃一下,身子倒地,赵括提马上前,猛然一柄剑从下方刺出,神情中透出惊人杀意,正是方才被箭击中杀手,情知无法逃脱,索性停下,故意示弱,声音接近,一剑悄无声息刺出。
赵括使出墨子剑法之中守势,烈阳剑搭在上面顺势向下一按,那人脸色一变,带着几分痛苦,带着几分不甘,烈阳剑闪动光芒借着战马顺势一扫,杀手咽喉处瞬间裂开,整个人向后倒去。
“八个!”
赵括勒住战马,三道身影隐入荒野快速消失,目光落向远处,对手实力之强远远超过自己想象,组织严密,出手果断,即便训练有素的墨家弟子同样无法与之相比,最让人头疼的是,连番遭遇尚且不知对方究竟是谁。
“凶险未知,想要通过峡谷唯有出奇制胜!”
沐尘一晃手中阔剑,“沐尘愿为先锋!”
“白英断后!”摆手催马来到身后,目的十分明确,将赵括护住,这样前后进攻完全由两人阻挡,无形之中增加被袭击几率。
赵括冷笑,“二位兄弟情义赵括心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你我三兄弟并肩作战!”说完一提战马,白英面露笑意,只得提马而上。
三人齐头并进,三匹战马发出阵阵嘶鸣,天色渐渐昏暗,前方就是峡谷,没有人清楚里面究竟隐藏怎样杀机,是生是死。
一阵风吹过,三柄剑立在身前,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丝毫畏惧,“冲!”
三道身影向前飞奔,峡谷之中一人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确是狼狈归来的人,“又死了两个!”
“还剩下十个!”
马蹄声传来,连晋神色一变,“通知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挡住赵括!”说完身形一闪,整个人向下落去,左臂空空,袖子随风飘起,一身黑衣,左手持剑,几个跃身消失不见。
三匹快马一起向前狂奔,速度极快,目的就是要以最快速度通过峡谷,眼前厮杀与战场交战几乎相同,比的就是彼此的实力还有胆量,其中还有策略,赵括索性不去考虑对方实力还有身份,直接以奇兵突入。
两侧各有两人同时跃下,手中兵器直打沐尘、白英,沐尘怒喝一声,阔剑向上一迎,双臂发力,硬生生将两人逼开,这一点白英无法相比,长剑抖出,不过是虚招,轻轻一晃,身形向前顺势向后划去。
一人神色一变,中间之人面色阴冷,手中控制一把绳索,直接抓来,人在空中无法发力,只得兵器向回一收,赵括手腕一抖,飞虎爪空中猛然张开,直接抓中那人手臂,顺势一拉,整个人向下落去。
白英手中剑向后划去避开攻势,眼见一人被绳索抓住,长剑顺势向前,正中那人要害,飞虎爪同时松开,一声惨叫,尸体向下滚落。
“冲!”
三人彼此间配合极为默契,杀手瞬间发动攻势,一人身死,一人被剑光扫中,三匹快马丝毫不停,双腿夹住,向前跃去,猛然前蹄向下一陷,赵括人在马上神色一变,身子直接弹出,道路猛然一塌,必然是有人在此布置陷阱,战马向下跌落,赵括顺势跃起,三道兵器直接攻向赵括落地位置。
赵括丝毫不乱,人在空中身子向下,长剑跃过身体,正好击中剑刃,顺势猛然一转,墨子剑法之中一招精髓发出,那人不备,剑上传出一股旋转之力,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下落去,整个身体被削尖竹子穿过一命呜呼。
赵括趁机一闪,身形勉强落地,战马落入陷阱眼见不活,沐尘、白英拨马闪到一旁,几名杀手冲出战在一处。
同伴落入陷阱,另外两人不由得神色一变,必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局,多少次演练,多少次击杀对手,如今换成自己,其中内心转变可想而知,赵括抓住机会,身形顺势一滚,长剑直接横扫,两人想要避开已然无法做到,索性同时出剑,完全是玉石俱焚打法,赵括只得变招,七分攻势之中暗藏三分守势,招式一变,挡住两人攻势顺势向外一分。
第三十六回 对战连晋
一块大石,一道身影站立,身形瘦削左手持剑,面色阴冷看着峡谷内激战,连晋目的十分明确,以十八人之力重创赵括,最后由自己亲手来解决这个毁掉自己一切的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毁掉,至于那些死在赵括剑下之人性命在连晋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赵括招式猛然一变,攻势猛然一变,长剑挡住两人,顺势向内一拉,两人抱着必死之心,出剑之时几乎没有留有任何后招,赵括招式一变,一股吸力从剑上传出,一股力道向前,身子前倾顿时不稳,神色一变,赵括手中剑顺势划出,两声惨呼,剑锋击中要害。
“废物!”
赵括突袭峡谷,一番厮杀,剩下十名杀手四死一伤,三人围住手持阔剑黑大个,两人围住另外一人,赵括刚要增援沐尘,猛然一道黑影从上方落下,赵括转身出剑,身形快速一闪,赵括警觉,剑尖回转向后刺去。
对方从高处落下,几乎没有任何声响,无法转身,只能凭借直接出剑,叮的一声,剑尖准确无误击中对方剑尖,一声冷哼传出,其中透出杀意,一道身影落下,赵括几乎在出剑同时转身,“是你!”
“七年,足足七年,七年的恨,如今只能以血来偿还!”
连晋声音嘶哑,喉咙里发出嘶吼之声,那是一直积压的愤恨,这一刻终于爆发。
赵括冷哼一声,“当日错在你以卑鄙手段害人,错在你利欲熏心,错在你与赵括为敌,错在你不懂礼数尊卑!”
“错!”连晋忍不住发出一阵近乎疯狂的笑声,“连晋有何错?有谁不贪恋权势,面对诱惑有谁可以置身事外,连晋卑鄙,多少人披着正义的皮背地里确是做着更为肮脏的事,如果当初胜的那个人是连晋而不是你赵括,如果有人斩断你的手臂,如果有人在你面前杀死你的女人还有孩子,你会怎么做?”连晋眼神通红,吐了一下舌头,长剑放在嘴边看着赵括。
“杀!”
“好。”连晋点头,“不可否认,一生唯一能够令连晋敬佩的人只有你,可惜,今天就要死在我的剑下。”
连晋出剑,左手剑向下一晃,身形窜出,速度极快,身法更是诡异,连晋所练就的是杀人剑法,以杀人为终究意义,极为诡异,心中愤恨可以最大限度激发身体潜能,身形一闪虚实难辨,赵括烈阳剑挥出,尽是守势,连晋左手剑闪动几道残影,赵括沉着应对,残影消失,直接刺出,两柄剑相遇,两道身影快速分开。
连晋神情冰冷,“一切只是开始,赵括,这次看你是否能够足够好运。”方才那一剑只是试探,即便如此依然发挥八成,赵括可以轻松接下,在连晋眼中所凭借的不过是运气而起,几年日夜苦练方有今日成就,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大意,赵括根本不是自己对手,论天赋根本无法相比,当时所缺的只是运气而已。
“不管多少,赵括都可以接下!”
“狂妄,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连晋神色一变,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迎面而来,嘴角露出近乎残忍笑意,多少个日夜苦练,为的就是此刻,付出多少努力,如今终于可以看到回报,连晋,绝不允许失败。
连晋身形接近,赵括出剑,身形猛然一闪,“好快!”连晋凭借惊人身法快速闪到一旁,双腿向下一缩直接攻出,如此打法对体力同样是巨大考验。
赵括身形站稳,凝神而立,手中剑随对方身影变化施展,丝毫不受连晋诡异身法影响,方才一幕看得清楚,论身份根本无法与连晋相比,索性以静制动,连晋虽强,终究人的身体拥有极限,极限一过,力道、速度、出剑时机同样随之减弱。
沐尘挥动阔剑护住周身,三人各展所学,其中一人身上有伤,手臂处渗出血迹,即便如此依然不容小视,打法凶悍,怒吼连连,沐尘以一敌三勉强打个平手,再看白英,身形快速移动,缠住白英两人同样以速度见称,好在有战马可以利用,长剑不时劈出。
连晋连续出剑,眼神中杀意更浓,一双眼睛因为愤恨变得通红,左手手臂青筋绷起,一声怒吼,“赵括,你可知连晋所经受的苦难,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赵括冷笑,“卑微的灵魂早已注定悲惨的命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加没有爱你的人。”
“闭嘴,至少还有它!”左手剑抬起,幽暗光亮下闪动光芒,月色中露出一张恐怖的脸,上面布满道道划痕,如果不是断掉的手臂,眼神中的邪恶,近乎嘶吼的喊声,根本无法想象,他就是当年那个令无数邯郸少年迷恋的白衣剑手连晋。
连晋再次发动,赵括的话再一次触动痛处,所有痛瞬间转化为出剑的力量,嘴里发出阵阵近乎凄惨的叫声。
赵括眉头紧皱,若是白天倒也容易应付,夜色中很难判断连晋近乎诡异出手,连续发出几剑,暗含流水剑法之中紧随,出手时所用乃是墨子剑法,当日亲眼见过元宗使用,墨子剑法攻守兼备。
叮叮叮,连续三次声响,连晋同样眉头一皱,方才用出杀人剑法之中极为霸道的“一剑三夺命”,凭借惊人速度可快速攻出三剑,不想还是赵括接下,一咬牙,身形直接欺入,赵括手中剑横扫,连晋顺势横移,赵括只得退,眼前只剩下连晋飘荡的袖子,当日是自己亲手将连晋手臂切断,如此最是清楚不过,这一剑下去根本无法对连晋构成任何伤害。
赵括身形后退,连晋面露喜色,身子前倾,双腿发力身形快速接近,原本空着袖子猛然甩出,袖口处发出道道白光,赵括警觉,身形顺势一绕躲到树后,几根白色细针深深刺入树干之中,不想连晋在右臂处暗藏机关突然发动,赵括身形避过,眼前一片死静,连晋犹如突然消失一般。
“出来,失败的人,在赵括眼里永远是一个失败者,有胆量就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沐尘的怒吼声,还有兵器相击发出声响,赵括出剑,果断出剑刺向眼前近乎干枯树干,树干猛然炸开,一柄剑直接伸出,赵括先机已失,只得躲避,连晋身形欺近,手中剑顺势一转,赵括身子向下,头上发带被剑锋扫中。
头发披下,连晋看在眼里,“有趣,可还记得当年宫廷之战,是你打散连晋头上发带饱受屈辱,如今轮到你,这是报应,报应,连晋今日便要切断你的右臂,让你尝尝其中滋味,从一个天子骄子变成一个任人欺凌废物的滋味,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折磨你,还有你的家人,还有那个贱人赵雅。”
提到赵雅连晋脸上恨意正浓,嘴角微微翘起,手中剑横在眼前,月色中,长剑闪烁光亮,那是如此罪人的颜色,现在唯一所缺的便是最后的红,血色的红,用仇人的血染红长剑,染红整个峡谷。
赵括摇头,“你的心已经被仇恨、邪恶所遮蔽,根本无法领悟剑法真正的意义!”
“剑法的意义,剑是凶器,剑是杀人的剑,不要再为你那些富丽堂皇的理由去辩护,接受死亡的命运!”
赵括冷笑,“你错了,剑可以杀人同样可以救人,心中只有杀戮,最终只会被剑所击败。”
“带着你的言论下地狱去吧!”
第三十七回 生死对决
连晋身形一晃,手中剑发出诡异光芒,赵括眼睛慢慢闭上,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清净,一脸慈祥的赵母,饱含深情的秦婉,命运纠葛的赵倩,最终走出黑暗的赵雅还有沐尘、白英、甚至死去的黑巴。
长剑接近,眼睛猛然睁开,双眼之中精光四射,夜色中瞬间一亮,手中剑同时攻出,后发先至,剑刃准确无比封住对方剑势。
“这是什么招式?”
“以爱之名!”赵括面带笑意,若心中无爱,如果心里没有一个值得去守护的人,包括亲情、爱情、友情,即便练成天下间最厉害的剑法又如何,终究只是孤独,人孤独,剑同样跟着孤独,那一刻终于领悟补遗剑法之中所提到博爱之意,唯有心中有爱剑同样如此。
一剑挡住,顺势攻出,连晋身形暴退,眼神中尽是不信,方才那一剑和赵括之前所用完全不同,尤其是刚才的眼神,为何在那一刻心生畏惧,甚至不敢去看,不要忘记自己的屈辱、仇恨,连晋,发出最强一击,杀死这个最恨的人。
“爱,在连晋心里一文不值,女人只是男人征服之后的玩物,以爱之名,真是可笑之极!”连晋冷哼一声,眼神之中杀意更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剑术!”
连晋出手,左手剑划出道道剑光,耳边传出阵阵撕裂之声,整个人完全隐在剑光之中,随着声响传出,令人忍不住想起剑锋划过身体情形,杀人剑术不仅可以夺走人的生命,同样可以摧毁人的意志,以强大的杀意令对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杀!”
一声怒喝连晋出剑,身形丝毫不停,赵括领悟出补遗剑法之中一式,所学墨子剑法顿时威力大增,巨子令之中所藏乃是墨家剑法精髓所在,即便元宗那般高手同样领悟,赵括一声怒喝同样出剑,剑光闪闪,长剑相击声不断传出,只见两道身影夜色不停变换位置,随着每一次移动,长剑随之发出道道光芒。
补遗剑法第一式“以攻为守!”唯有真正懂得剑法的奥义,才能练成天下间无坚不摧之剑,赵括瞬间感悟,整个人为之一震,恰如修行之人猛然灵光一闪进入一个更为奇妙境界一般,习武同样如此,多少人穷极一生苦练最终碌碌无为,多少人年纪轻轻一个奇遇或者一个领悟成为令人羡慕的武林高手。
根据历史记载,真正的武林高手绝对不是苦练而成,其中多是露宿荒野,得到乞丐或者僧人传授绝学打通任督二脉,或者掉入莫名山洞得到武林人梦寐以求秘笈,一番苦练终有所成,于是习武之人见到破庙大多狂喜,进而四处寻找,有人故意落入悬崖,为此摔死者无数。
赵括算是自身领悟而来,雨夜电光之中领悟流水剑法,如今得元宗传授,时间虽短,凭借天赋有所成,危机时刻领悟出墨家剑法真义,但见墨子剑法全数发出丝毫不落下风。
连晋越打越惊,先前占据绝对优势,赵括不过是占有一丝运气罢了,此时完全不同,方才那一刻,赵括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相同的招式所发出剑势完全不同,夜色中,烈阳剑光芒闪动,剑光一闪随着一声惨叫传出。
连晋身形后退,一番厮杀不免气喘吁吁,惨叫声从身后阵营传出,沐尘打出血性,一剑比一剑生猛,最先受伤之人无法阻挡,沐尘抓住机会连番抢攻击杀一人。
连晋退后,深吸一口气,眼睛慢慢闭上,迅速浮现出当时杀人时情景,祈求的眼神,剑光落下凄惨的叫声,杀人之剑,唯有以最强杀意方能发挥最强一击。
眼睛睁开,方才出现的一丝疑虑尽数消失,长剑一抖,右臂处衣衫齐齐落下,剑尖直接刺入,痛、恨、杀意,在剑尖刺入瞬间成倍增长,恰如赛亚人一样,危机时刻以特殊之法可以最大限度激发身体潜能。
连晋仰天长啸,握紧长剑手指发出嘎吱嘎吱声响,身形一闪,夜色中无法分清哪里是影子哪里是人,耳边风声阵阵,连晋瞬间爆发惊人速度,相比之前增加不下一倍,单凭双眼根本无法区分。
赵括再次闭上眼睛,所有杂念完全消失,整个世界恰如一潭清水,随着风声向外发出道道波纹,猛然波纹发出一阵晃动,赵括随之出剑,一切浑然天成,手中剑顺势举起,动作缓慢到极点。
叮的一声,整个世界为之消失,烈阳剑准确无误接住连晋致命一击,“不可能,不可能!”
连晋身形后退,整个人状若疯狂,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恨,如此残酷的杀人剑法为何还是杀不死赵括,刚才那一剑,最后时刻为何迟疑,为何变得如此缓慢,难道是心存善意,不会,恨不得将赵括千刀万剐。
连晋如何知道,赵括在危机时刻连番领悟剑势,第一式以攻为守,第二式以守为攻,若是连晋清楚必然极度抓狂,从赵括学剑到连番感悟剑势都是拜自己所赐,赵括或许应该谢谢眼前这个令自己变得强大的男人才对。
右臂处显出巨大疤痕,血迹透过疤痕流出,连晋冷笑,或许唯有最后一剑,那一剑即便连晋同样无法做到尽数掌控,同样拥有一个不详的名字“毁天灭地”,以生命之力催动剑气,破开一切防御击杀对手,自己同时遭受重创而亡。
不到万不得已,连晋必然不会使用,卑微的人大多愿意以更为卑微的方式活下去,躲在暗处伺机报复。
连晋冷笑,“一切结束吧。”
左手剑幻化出道道剑光,剑光快速延长,赵括浑身一怔,整个人瞬间被剑光笼罩,无法挣脱,无法出剑,脑海中一道声音响起,“回来吧,不要心存执念,或许还来得及!”
“赵括绝不认输!”
烈阳剑快速舞动,周身升起道道剑光,赵括双眼紧闭,不认输,绝对不会认输,为了这一天付出多少努力,长平之战再过艰难同样没有放弃,如今更加不会,赵括脸上露出笑意,不错,只要心存希望,一切充满生机。
滴。
恰如一潭死水之中落下一个雨点,宁静瞬间打破,两声怒吼,峡谷之中两道极强剑光升起,沐尘阔剑挡住两人,忍不住扭头看去,哪里究竟发生什么,shang将军所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对手,眼前两个人十分难缠,招式怪异,俱是近身打法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
两柄剑攻到,白英身形跃起,脚尖轻点,顺势落到高处,怒吼声传出,其中一人正是shang将军,如此嘶吼还是第一次听到,另外两人同时停住。
两道剑光快速接近,几道身影同样奔出,剑光越来越亮,映出两人身影,连晋脸上尽是绝然之色,以生命之力将所有怨恨彻底爆发,再看赵括,面带笑意,双手持剑,两柄剑接近。
断裂,两柄剑无法承受上面巨大力道,道道剑气击撞,砰的一声,断开剑尖直接刺向对方。
两道身影向后倒去,断裂剑尖刺入胸口要害,血光随之飞溅而起,“大哥!”
“shang将军!”
几道身影快速接近,剩余四名杀手看在眼里,连晋双眼紧闭眼见不活,对连晋而言更多是畏惧,连晋的凶残所有人看在眼里,加上可以瞬间取人性命的杀人剑术。
“走!”夜色中四道身影快速消失,目的完成,面对同伴没有任何留恋,这就是杀手的世界。
第三十八回 赵国殇
“大哥!”
“公子,沐尘无能,沐尘该死!”
两道身影跪在面前,头低的不能再低,拳头用力砸进土里,面对最亲近的人离去,内心将是怎样的痛,若是可以宁愿自己去面对,哪怕失去性命。
邯郸城赵王宫
赵王丹神色一变,“侯爷说的都是真的?”
下方站着一人,面色阴沉,正是赵穆,“大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日赵括不按大王之命与秦签订合约,已经看出根本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功高盖主,拥兵而反者不在少数,大王不可不防。”
赵王听罢站起身形,尤其是那句功高盖主,四个人犹如四把剑直接刺入赵王丹原本已经脆弱的内心,邯郸城内赵括呼声太高,甚至远远超过这位赵国拥有最高权势的王,加上赵穆等人暗中推波助澜,结果可想而知。
赵王丹面露惊恐之色,来回踱步,额头隐现汗迹,“不会,赵括乃信义之人,加上长平之战最终与秦定下合约,虽未按寡人之意,一切也是为了赵国,如何会有篡逆之心?”人大多喜欢自欺欺人,尤其是懦弱的人。
赵穆冷哼一声,“大王可有想过,为何长平之战刚刚结束,齐国还有匈奴立刻来犯,时机把握恰到好处!”
赵王丹思量一番道:“应该是趁我赵国战乱刚熄之时,兵力、物力难以维系之时想要趁机捞足好处。”
赵穆冷笑,“大王若是如此想赵穆无可厚非,只怕他日赵括兴兵前来夺取大王之位,到时如何会留大王在人世。”赵穆失去耐性,索性以最为直接的方式俩解决,赵王丹最大的软肋便是胆小。
赵王丹听罢吓得双腿一软,“赵括果真要这么做?侯爷,不要吓寡人。”
赵穆看在眼里,面露笑意,“大王,看了这个一切便知!”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赵王丹接过慢慢打开,顿时脸色铁青,用力撕扯,“赵括,枉本王对你推心置腹如此器重,先王厚恩将王妹下嫁,不想暗中私通匈奴想要谋权夺位,寡人如何能够容你!”
赵穆面色阴沉,一切都是自己精心布局,赵王手中之物亲自命人所写,其中洋洋洒洒列举赵括之功绩,赵王之无能,还有相约出兵一事,趁机合兵一处谋取赵国,一切最清楚不过,正是赵括与匈奴王之间密谋而反书信。
“侯爷,此物如何得到?”
赵穆笑道:“算算也是天意,匈奴探子原本要将书信送到赵括府上,不想弄错,最后送到本侯手中!”
“探子如今何在?”
“被本侯制住,可惜已经咬舌自尽。”
赵王丹听罢连连叹气,“可惜!”赵王丹最在乎的恰恰是自己的王位,一旦失去将会一无所有,甚至丢掉性命,“麦丘情形如何?”
赵穆道:“有探子回报,廉老将军连克几城,齐国坚守不出,麦丘之围已解。”
赵王丹连连点头,“如此便好,有廉将军在,自有办法应对赵括。”
面对危境,赵王丹第一个想到廉颇,毕竟从小听着廉颇之名长大,一辈子为了赵国付出太多,更是与先王推心置腹,先王临终前有过交代,若有兵事可用廉颇,无法决断之时可问蔺相如。
赵穆摇头,“大王,如此便是大错特错。”
赵王丹抬头,一颗心再次悬起,“侯爷,又是何意?”
赵穆道:“大王可有想过,赵括为何回到邯郸之后一力举荐廉颇?”
“廉颇用兵有方,勇猛过人,麦丘一战击败齐国大军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侯爷莫非同样有所怀疑不成?”
赵穆点头,“不错,当日赵括取代廉颇接管上党,进而长平取胜,廉颇非但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对赵括极为推崇,赵括大军归来,长平之地留下一人,正是廉颇之子廉符,如此最是清楚不过,廉颇早就是赵括的人,这次兴兵抗齐同样是赵括的把戏。”
“这!”赵王丹一时愣住,一百个不愿意相信两个赵国最重要的人同时有了反叛之心,只是听巨鹿侯一番话同样有些道理,当初廉颇为何将廉符放在新军大营,廉颇已老,最重要的事无非是廉符的将来,难免为此向赵括投好。
“大王,若是再迟疑,赵军大军兵发邯郸一切真的迟了。”
赵穆猛然声音加大,赵王丹吓得瘫坐在王座之上,用手触摸,浑身冰冷,“侯爷,以为如何?”
赵穆跪在地上,“赵穆誓死效忠大王,愿身先士卒铲除奸佞保大王周全。”
赵穆言辞切切,赵王丹不免心生感动,想到昔日两人情感,“侯爷对寡人之心可昭日月,快快请起,请侯爷快出良策以解赵国之危!”
赵穆心中得意,计划即将得逞,利用赵括迫使赵王丹将兵权交到自己手里,然后除掉赵括,单凭一个老家伙廉颇根本不放在眼里,到时赵国可得。
赵穆身形站起,神情故作凝重之态,赵王丹看在眼里越发心急,彷佛赵穆所说就在眼前,赵括手持利刃要取自己性命一般,如今能够信任之人唯有赵穆。
赵穆长出一口气,“大王,如今唯有去除赵括左膀右臂,暗中调动兵马以备不患!”
赵王丹点头,“如何?”
赵穆道:“赵括如今远在匈奴,暂时必然无法赶回邯郸,如此便给了大王机会,可先派一忠于大王之人取代廉颇,进而将麦丘几万兵马掌控,如此等于割断赵括左膀,然后以王命更换长平守将,长平十万大军若能被大王所用,赵括失去右臂,失去双臂,恰如猛兽失去利爪尖牙,未免狗急跳墙,大王可发布赵括逆反书信,如此天下人尽知赵括之狼子野心,赵括手中无兵,失去依靠,大王可高枕无忧!”
“妙!”赵王丹眼中放出光彩,“只是不知何人可胜任?”
“这!”赵穆心中早有人选,不过是故作犹豫,赵王丹催道:“侯爷,快说。”
赵穆上前,说出两人名字,赵王丹连连点头,最近经常出现,言词之中流露对自己仰慕之意,剑术兵法有所涉猎,为了对付赵括,如今只能如此,命人取来笔墨,快速写下更换将领书信,取出王符盖在上面,命人叫来两人。
两人进入,赵穆使了一个眼色,顿时明白其中含义,跪地施礼,高呼大王,赵王丹连连点头,“二位将军请起,今日请二位前来是要委以重任。”
两人故作震惊,赵穆上前,“此事关乎赵国之命运,本侯要你们在此立誓一生效忠大王,若违誓言,当如此物!”说完长剑抖出,桌案瞬间断开,赵王丹吓了一跳,看着断开桌案顿时清楚赵穆用意,此事关乎太大,不能有任何闪失,不愧是侯爷,凡事都为寡人着想,赵王丹一脸感激。
两人跪地立誓,取了王命快速离开,两人都是赵穆心腹,事先有过交代,一人掌控麦丘兵力,一人掌控长平大军,如此赵国大半兵力掌控自己手中,只等赵括一死趁机夺取王位。
话不多说,两队人马奔出邯郸,一路赶奔麦丘,一路赶往长平,赵穆命人准备酒菜,赵王丹一饮而尽,赵穆面带笑意,歌舞升起,很快所有烦恼尽数抛在脑后,只要有巨鹿侯在也便有了依靠,眼神望去,其中饱含深情,赵穆端起酒杯面色阴冷,道道迷人身影舞动,早已失去兴趣,此事若成可得赵国,再兴霸业,想要什么女人都可以。
第三十九回 生荣死衰
邯郸外城,夜色中几道身影顺着暗处快速向前奔行,脚下速度极快,嗖嗖嗖,转眼间跃过几道街口,来到一座府门前停住身形,门前摆放之物尽显身份尊贵,一人用手一指,“就是这里!”
啪啪啪,门板敲响,两人快速守住两侧,其余众人查看周围情形,彼此间配合默契,身上带着兵器,“谁?”院门之中,不耐烦声音响起,隐约带着哈气之声。
“午夜清风弑括!”
话语中透出冰冷,府门内一阵沉默,接着传出骂声,“去你娘的,想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蹭蹭蹭,几人纷纷亮出家伙,为首之人连忙阻止,“午夜清风弑括!”只得身形接近再说一遍。
院门猛然打开,一人面带怒色,身为巨鹿侯府看家平日里也是耀武扬威,不想被人扰了清梦,最主要的是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莫非是有人故意找茬不成。
院门打开,夜色中几道身影闪现,锋利匕首闪动光芒,那人吓得妈呀一声快速关上,一颗心跳个不停。
“什么事大呼小叫?”
一人走来,看家回头,“侯爷,您怎么来了?”
“睡不着出来走走,外面发生什么事?”
看家道:“侯爷,有人上门闹事!”
赵穆冷笑,“闹事,真是蹊跷,本侯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个胆子。”身后跳出几人,纷纷抽出兵器,有人敢在邯郸城巨鹿侯府闹事。
赵穆使了一个眼色,家丁再次上前战战兢兢打开院门,门外空无一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凉气,“遇到鬼了不成,方才明明看得清楚!”
寒光一闪,一柄剑诡异般伸出,正好架在看家脖颈之上,几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落下,必然是失去耐心,想要强行进入。
赵穆身后几名剑手纷纷上前,赵穆看在眼里,一身黑衣,手持利刃,浑身上下散发出道道杀意,“住手!诸位若是朋友本侯必然以礼相待,如此未免让人心中不快!”
“午夜清风弑括!”为首之人冰冷之声再次响起。
赵穆听罢身子一震,“邯郸巨鹿得天!”
首领手中兵器放下,看家看在眼里,终于清楚来人反复说的这句话应该是一个暗语,赵穆哈哈大笑,“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几位请!”
看家忙道:“原来是侯爷贵客,方才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怪莫怪!”那人一脸讨好之意,几人并不言语,夜色中一张张脸上写得更多是冷峻,随着赵穆向前,府门再次关好。
厅堂之中,赵穆点头,几人退出,“情形如何?”
一人起身,“路子已成!”
赵穆面露喜色站起身形,“如此是说赵括已死?”
为首之人道:“杀手组织想要杀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好!”赵穆一拍桌案,目光打量几人,面色冷峻,身上带着家伙,身手必然不弱,只是依然无法尽信赵括已死,“总应该有个凭证才是!”
“凭证?”
赵穆点头,“没有见到赵括尸体或者首级,难道只凭你们片面之词如何能令本侯尽信!”
为首之人面露怒色,“杀手组织靠的就是信用,十八杀加上头领,如今只剩下我们四人,如此难道还不够?”
赵穆摇头,“并非不信,而是不敢相信,赵括很狡猾,总是能够做出让人想不到的事,若非如此如何会以重金请诸位出手!”
“赵括已死,死在头领最强一击之下,头领同样身死,我六人看得清楚,赵括身边有高手在,所以无法取到首级,不过一点可以确定,赵括断然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赵穆手捋胡须,“好,本侯答应你们的必然兑现,诸位可先行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天亮之后派商队送诸位出城。”
“多谢侯爷!”
几人走出,赵穆忍不住哈哈大笑,“赵括,赵括,你终于死了,本侯忍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一尝所愿!”
夜色中,赵穆眼中放出光彩,那是对权势的渴望,积压心底仇恨的释放,为了这一天谋划了太久,等了太久,甚至已经厌烦,“来人,把郭纵叫来!”
郭纵带着一行人弯着身子赶到侯爷府,这位赵国都尉、宫廷侍卫头领也算是大权在握掌控邯郸局势,只是一点最是清楚,得到的一切都是赵穆所给,人应该贪心,只是同样要清楚,你所得到的是否会随着你的贪欲最终失去。
郭纵很聪明,甘愿做一天任人驱使的狗,一条忠心的狗,这样不仅可以得到更多好处,同样可以保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侯爷。”
赵穆回头,郭纵神情一愣,还是第一次看到侯爷脸上露出如此神采,即便一步一步掌控邯郸同样不曾有过。
赵穆冷笑,“午夜清风弑括!”
“邯郸巨鹿得天!”郭纵迅速说出下一句,眼中同样露出神采,“恭喜侯爷,大患已除,赵国可得!”
赵穆点头,“只等掌控兵权,立刻动手!”
郭纵上前,“赵括真的死了?”
赵穆道:“杀手组织的人已经回来,这些以杀人为生的可怜虫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同样不懂得以谎话骗人,方才从神情中可以看出,赵括已死。”
“属下立刻部署,恭喜侯爷,不,应该是大王才对!”郭纵躬身跪拜,赵穆心中得意哈哈大笑,“立刻准备,只要控制兵权立刻动手,控制邯郸外围,亲信攻入王宫杀死所有人!”
“郭纵领命!”
郭纵起身转身摇头,赵穆咳嗽一声,“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办,剩下的四个杀手,本侯不想见到这些人。”
“侯爷放心,保证做得干干净净!”
后院,漆黑夜色猛然一亮,屋内四人顿时警觉,这里始终是邯郸,杀手组织不必往日,头领连晋已死,杀手组织几乎名存实亡,索性拿了好处各奔前程,光亮一起,四人快速身形伏下,这些完全是多年养成习惯。
道道箭矢射入,噗噗噗,窗户尽数被箭矢打穿,房间内丝毫没有任何声响,郭纵面色阴沉,所带人手尽数将后院围住,“放火!”
一声令下,火把纷纷丢入,窗户瞬间点燃,火势趁势而起,郭纵面露喜色,猛然砰砰砰砰,四道身影从快要烧光窗户跃出,一身黑衣,身形顺势一滚,手中兵器接连打出,惨叫声阵阵。
赵穆站在暗处看得清楚,出手狠辣毫不留情,郭纵带来手下瞬间被击杀十余人,外围弓箭手顺势射出。
道道箭矢射来,四人只得挥舞兵器阻挡,一声闷哼,一不留神被箭矢射中大腿,手中兵器向下直接削断,忍住痛楚,攻势丝毫不弱。
赵穆看在眼里,面露喜色,若是四人都是无能之辈,倒也不能相信,如今确是信了,四人相比郭纵略微不足,只是出手时机还有骨子里透出的狠劲令人忌惮,必然是精通杀人术的杀手无疑,其中首领暗杀术必然更强,不愧是令人畏惧的杀手组织,看来这一次真的赌对了。
郭纵身边两人跃出,合二人之力围住一人,杀手人数太少,时间一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冲出去,为我们报仇!”
三人不要命向外冲,另外一人身形踩在同伴身上,下方之人身子发力,那人借力整个人高高跃起,唯有逃出去才行。
一支箭射出,人在空中身形向下落去,赵穆面色阴冷,手中弓弩慢慢放下,“所有人都要死!”
第四十回 兵权之争
麦丘外围,齐国城塞
钱枫面色阴沉,下方赵军营帐彼此呼应,喊杀声阵阵,阵营不时变换,看在眼里不免心烦。
中间大阵,马上一人,须发皆白,一身盔甲在身手提大枪,正是廉颇,钱枫早闻廉颇之勇,如今终于见识,麦丘一战损兵折将,论兵力齐军占据优势,怎奈连番失利,最终被赵军一阵冲杀阵型大乱,最终大败而回,死伤四万有余,赵军之战力令人惊叹。
“严加防范,不得有丝毫大意,否则提头来见!”
钱枫手持利剑转身走下,四名将领被廉颇斩杀三人,剩余一人负责守城事宜,看一眼城下,但见赵军气势高昂,喊杀声阵阵,虽未攻城,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汗。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城丢了,谁也别想活命!”
赵**营
“老将军,何时攻城?”
廉颇摇头,“兵法有云,数倍于敌可强而攻之,如今双方兵力相当,若是强行攻城只会两败俱伤,长平一战虽胜,兵力损耗太大,此时当休兵养民,兴修水利,令田地得以耕种,连年兴兵只会令赵国陷入困境!”
身后之人道:“老将军一番苦心令人敬佩,只望大王能够听取将军之言,如此才是赵国百姓之福。”
提到赵王廉颇忍不住长叹一声,“很多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廉颇所能做的便是尽本分,赵国兴衰要靠你们年轻人才行。”对于先前一直被弃而不用同样有所担心,毕竟岁月不饶人,一阵风吹过,白发随风飘舞,握住大枪手上遍布皱纹,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当年驰骋沙场老将。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廉颇回头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一皱,确是认得,赵田,世族之人,先前曾前往府上,廉颇看出赵田有意,特意展示一番,表达能战之意,不想这赵田暗中诋毁,如果不是赵括一力推荐廉颇必然从此被人当成废人看待。
他怎么会来!廉颇眉头一皱,以前恩怨不想再提,只要不做出对赵国不利之事一切都可以不计,廉颇历经世事,长平换帅风波,很多事早已看开,换做当年必然上去一顿暴打,现在所担心的恰恰是这个人前来军营的目的。
赵田催马来到近前,一晃手中之物,“老将军,请了!”
赵田态度傲慢,人在马上趾高气昂,廉颇无奈,手中所拿正是赵王之命,见王命如见大王,只得翻身从马上下来,“廉颇盔甲在身,无法行大礼,还望见谅!”
赵田冷哼一声,“无妨,老将军劳苦功高,今麦丘再立一功,大王惦念老将军身子,所以特意命在下前来统兵,也好回去好好休养!”
“这!”廉颇听罢神色一变,早有预料,只是听见赵田所说一时之间依然无法接受,换做别人倒也罢了,这赵田不过是凭借世族身份,如何懂得统兵打仗,如此岂不是将几万赵军将士生命视同儿戏。
“凭什么撤去将军兵权!”
身后之人早已看不下去,身形站起上前斥责,廉颇摆手,“算了,这是大王之命,任何人不得违背!”
廉颇一脸无奈,手伸向腰间,掏出半块虎符,虎符乃是调兵之用,握在手里,手臂微微发抖,最终下定决心,“还望赵将军以大局为重,不得随意兴兵!”
赵田结果虎符,“老将军多虑了,本将军自然懂得。”
赵国营帐,气氛不免压抑,廉颇简单收拾一番,十几名亲兵侯在门外,一人迈步走入,正是得到消息赵云,原麦丘守将,“老将军真要离开?”
廉颇起身,“王命难违,新任主将已经抵达,赵将军切记忍耐,不可因一时之气误了大事,若是兴兵攻城自当想办法阻止,赵国此时当以稳为重,先解北边之患,进而扩田养兵,待时机成熟之时可大举兴兵。”
“老将军放心,只是路途遥远始终放心不下!”
廉颇脸上露出笑意,“若真是骑不得马行不得路,方才让人笑话,廉颇自问可以!”说完一提手中大枪迈步走出,飞身上马带着亲兵离开。
但说赵田得到消息廉颇带人离开长出一口气,人在大帐始终不见各营将领前来问候不免心中有气,“来人,把各营头领都给本将军请来!”
亲兵快速奔出,众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前来,掀开帘子但见赵田面前摆着酒肉,阴沉着脸,只得躬身施礼,“将军!”
赵田啪的一拍桌案,多半是要建立威望,手上不免用力,一阵剧痛传来,不想出丑,只得咬牙停住,一张脸憋得通红,有人忍不住乐出声来,“有什么好笑的,再敢笑军法处置!”
笑声瞬间停住,赵田站起身形,“哪位是麦丘守将?”
赵云迈步走出,“将军,赵云乃麦丘守将!”
赵田面带笑意,“大王念你守护麦丘有功,特升你为随军都尉,麦丘兵马由孙将军统领!”赵田话音落下身后走出一人,腰挎长剑来到近前,赵云无奈,所谓的随军都尉不过是一个虚职,名为升职,实为接管兵马,想到廉颇临行前叮嘱,只得忍住,“赵云遵命!”
赵田咳嗽一声,“其他各营回归营帐,大军返回麦丘!”夜色中赵军营帐之中一队骑兵快速离开,暗处闪出一人正是赵田,顺利接管麦丘大军,立刻派人通知巨鹿侯。
光狼城
廉符面色阴冷看着来人,“可是shang将军之命?”
那人一晃手中之物冷哼道:“大王之命在此,廉符还不快快领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没有shang将军之命,廉符绝对不会离开。”
“对,将军不能走!”几名将领纷纷上前,多是廉颇旧部,长平一战对赵括极为仰慕,多少人甘愿为shang将军而死,为的可不是那个只知道享乐的赵王。
来人猛然抽出长剑,“廉符,念你是名将之后对赵国有功,若是不交出兵权,只会成为赵国罪人!”
廉符噌的一声同样抽出长剑,“不要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廉符的命是shang将军的,只要shang将军一句话廉符二话不说,其他人绝对不行!”
廉符不比廉颇,失去长平关令赵军陷入危境,赵括并无任何责怪之意,临行之时将长平重任相托,对赵括一万个服气,最主要的是性子火爆,年轻气盛,这一点远非廉颇能比。
廉颇眼里忠义、名节远非其他所能比。
似乎所有人忽略一点,那就是赵括的情义,一颗情义种子在所有人心里生根发芽,远非一道王命可以改变。
“你这是要造反!”
廉符冷哼一声,“廉符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赵国,待他日shang将军之命一到必然亲自回邯郸请罪。”
大帐之中剑拔弩张,来人怒视众人,手中自恃最为管用之物不想到了这里完全说不通,遇到这些眼睛一个个瞪得比铜铃还大的莽汉最是无奈,若动手必然吃亏,这样回去最多挨侯爷一顿臭骂。
想到这里手中王命收回腰间,“既然如此只能如实回禀!”
“留人!”
大帐门口闪出一队兵马,那人面色一变,“廉符,这是何意?”
廉符道:“只能委屈诸位,待事情结束之后自会送你们回邯郸!”
兵士上前,抓胳膊捆了一个结实,那人高声呼喝,“廉符,我有王命在身,你这个逆贼,放开老子!”
“给我塞上,上边有声就塞上边,下边再有声同样塞严了。”
第四十一回 欲加之罪
一队探子回报,赵田顺利接管麦丘,赵穆连连点头,如此已经成功一半,只要顺利掌控长平守军便没有任何障碍,最主要的是赵括已死,赵穆想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赵括,死太过便宜了你,今日本侯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
赵王宫
赵穆躬身道:“大王,得到消息,赵括假意与匈奴交战,所发回战报都是赵括命人伪造,如今正在商议如何进兵邯郸!”
“进兵邯郸,侯爷,麦丘方向可有消息?”
赵穆点头,“几万守军已经掌控,俱是效忠大王之兵勇,只可惜长平方向迟迟没有消息,本侯有些担心。”
赵王丹道:“难道连寡人的命令也敢不听!”
赵穆道:“长平之战,赵括因此扬威,军中威信远非他人所能比,想要彻底击败赵括唯有一个办法!”
“侯爷请讲!”
赵穆道:“立刻发布赵括罪证,让所有蒙在谷里百姓看清赵括真面目,到时所有人必然站在大王这边,举全国之力必然可以取胜!”
赵王丹连连点头,“此法甚妙,赵括对赵国有恩,并无罪证,又当如何?”
赵穆笑道:“如此最是简单,篡逆之罪为天下所不容,大王可写下罪文,就说赵括自恃功高暗中联络匈奴意图篡逆,赵人对匈奴大多恨之入骨,如此可将仇恨加到赵括身上。”
“功高盖主,篡逆之罪,说的好,赵括,一切都是你在逼寡人,不要怪寡人无情!”话不多说,命人研磨,赵穆执笔,心中早有对策,赵括不念先王之恩,不守君臣之礼,勾结外人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当以全国之力一同讨贼。
公告下达,整个邯郸城为之轰动,赵括之父赵奢公正无私,赵括不惜血战白起终胜秦国,如此功绩何人能比,在邯郸百姓眼里任何人无法取代的大英雄,如今一切改变,随着公告发布,赵括瞬间变成连通外敌意图篡逆之大罪人,有人叹气,有人谩骂,有人不解,有人为赵括鸣不平。
将军府,一人快步跑入,几道身影走出,“可是将军回来了?”
家人深吸一口气,“出大事了,王命下达,说将军连通匈奴,意图篡逆!”
“篡逆,夫君为赵国浴血奋战,王兄为何如此糊涂,必然是那赵穆狗贼暗中使坏。”
“怎么办,这样将军岂不是危险。”
“不行,当立刻通知将军才行。”秦婉转身直奔房间而去,时间不长,换上平日男儿装扮,腰挎长剑,多日不曾使用,如今再次派上用场。
“秦姐姐,一路小心,见到将军一定要稳住才行,雅儿这便入宫去见王兄,一切必然是赵穆从中作梗,王兄耳根软,经不得人吓。”
“好。”
赵雅拉住秦婉百般叮嘱,眼中隐现泪花,一个是兄长,一个是夫君,一定要说服王兄才行,不然赵国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院门推开,所有人愣住,黑压压一片,院门处完全被侍卫还有兵士堵住,为首之人正是侍卫统领郭纵,赵穆眼前红人,“闪开,本公主要入宫!”赵雅迈步上前,对于郭纵并无好感,相比之下原来的侍卫统领赵善更加可信。
郭纵冷笑,“郭纵奉大王之命,将军府上下人等任何人不得外出,否则杀无赦,公主不要让小人难做,若是真伤到公主,可是没人可怜。”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作践的小人。”赵雅几乎用自己所有能够想到卑微的词来形容,最是清楚不过,郭纵与赵穆一丘之貉,不过是赵穆的爪牙,秦婉身形上前,赵雅连忙拦住,手臂用力向后退去。
“婉儿姐姐,急不得。”
“明摆着是要对付将军,若是不知情难免被人所图。”
赵雅摇头,“清者自清,赵雅答应你,不管任何时候都会尽一切所能保住夫君性命。”这时家人快步跑出,“几位夫人,快去看看,老夫人病情加重!”
将军府一时乱成一团,老夫人病重,shang将军被人诬陷,整个将军府被人围住,众人快速奔去,但见老夫人脸色苍白,嘴唇发黑,嘴里轻声念着,“括儿,括儿!”声音微弱,看着消瘦脸颊,众人不由得落泪。
邯郸城内,一间普通院落,院门推开,一名老者神色之中带着愤怒,“赵括,这个逆贼!”
话音落下,一人抬头,放下手中伙计,“爹,你怎么这么骂恩公!”
老者面带气色,“篡逆之贼,以后不许再叫恩公。”
年轻男子道:“爹,这是怎么了,即便忘了shang将军对咱们的恩,同样不能忘了对赵国之恩,爹不是一直教导孩儿要知恩图报,要精忠报国。”
老者冷哼一声,“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告示下达,赵括自恃功高串通匈奴想要篡逆夺位。”
“串通匈奴,不可能,shang将军率兵击溃匈奴大军,收服东胡,大军直取匈奴后方,这件事已经传开,如何会与匈奴串通!”
“都是假象,所有人都被赵括的假情假意给骗了,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达到不可告人目的。”
男子道:“爹是听谁说的?”
老者道:“告示上写得清楚,上面有大王之印。”
“如此未必为真,难免有人恶意中伤,shang将军若是真要反,索性跟着反,至少不想看到邯郸城被世族弄得乌烟瘴气,百姓有苦难言的好。”
“畜生,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信不信一棒子打死你!”
“打,打死也要说,shang将军是赵国的希望,若是shang将军遭人陷害,赵国真的完了,赵国没了,我们这些人又是什么。”
老者眼睛一闭,一棒子打下,打在地上断成两截,“或许你说得对,只是记得,自古君臣有别,君不明臣子之过,不管多少功绩,一旦有了篡逆之举便是罪人。”说完慢慢转身离开,男子睁开眼睛。
地上断裂的棍棒,两代人思想的激情碰撞。
遵守俗礼还是遵从百姓的心,一切自有公道。
将军府内气氛不免低沉,天近三更,夜色如墨,一道身影悄悄溜出,一身夜行衣,始终无法隐藏身材激凸之处,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手中绳索顺势一抖飞身跃上院墙,身子弯下,拿起一块石块顺势丢出,啪的一声发出声响,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放下心来,方才所用不过是投石问路之法,身形向下落去,身形刚刚落下,猛然闪出几道身影,长矛向前一举,瞬间将夜行人围住,火把点亮,一人来到近前,撕下脸上黑巾,露出一张娇俏面容,正是秦婉。
秦婉得到消息,想到公子面临危境,决心冒险一试,找出夜行衣小心换好,下面放着赵括所留飞虎爪直接带在身上,想趁着夜色溜出,赶奔边境报信,不想防守如此严密。
郭纵上下打量,“真是羡慕赵括,不仅男人愿意替他卖命,女人同样如此。”
“奸贼,陷害shang将军不得好死。”
郭纵发出一阵冷笑,“你错了,不得好死的是赵括才对,放心,不会杀你,要让你看到赵括死的那一刻,如此才痛快。”
府门打开,一道身影被人用力推入,秦婉转身,只恨不能杀了此贼,两道身影接近,“婉儿姐姐,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赵倩忍不住哭出声来,连番变故,内心饱受折磨。
“shang将军必然不会有事,秦婉相信!”
第四十二回 赵穆阴谋
邯郸城,世族纷纷而动,其中多是赵穆心腹,平日里花天酒地并无作为,胜在人脉,邯郸世族势力极大,掌控邯郸商农,酒肆、角落、市集,世族子弟大肆渲染赵括野心,百姓最是容易受到影响,有人怀疑,有人痛骂,有人叹气,终究不是自己所能改变。
“好吃的油炸酥肉!”
店家吆喝着,看着酥脆的肉饼变凉,颜色变暗,天边升起乌云,昔日繁华集市,随着世族进入变得冷清,不由得叹口气,脚在柴火上用力踢了几下,顿时火花四溅。
“这是怎么了?”旁边妇人抬头恰好看到,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男人。
“说shang将军串通匈奴,打死都不信,即便吃一块酥肉都要给钱,打齐国、打秦国哪一个不是shang将军功劳,如今被人谩骂心里堵得慌。”
“算了,这种事又不是咱们能管的,好好守着生意有口饭吃也就是了。”
“妇人之见,没有shang将军赵国以后靠谁,到时候兵临城下,莫说是吃饭,恐怕脖子上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那人眼珠瞪大,远处两名世族子弟接近,无奈只得叹口气蹲在地上,拎起一块木棒用力丢进去。
一间木屋内,一人双手扶住桌案望向窗外,一阵凉风吹入,门嘎吱一声打开,那人缓缓坐下,进入一名老者,面带笑意,“师兄,在看什么?”
那人叹口气道:“一个瞎子又能看什么!”
来人正是邹衍,号称星算子,另外一人双眼已瞎,邹衍师兄人算子,两人所学并非鬼谷兵法而是术数,寻常人所不懂的境界。
邹衍道:“能够看穿世界并非是眼睛而是心!”
人算子叹口气道:“赵国要变天了!”
邹衍点头,“当日已经算出shang将军此行必有劫难,可惜乌云压月星象不明,邹衍也是无能为力!”
“天意不可违,你我钻研术数多年,依然只能看透表面而已!很多事即便看透又能如何,生老病死,万物更替,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索性瞎了的好。”
邹衍连连摇头,“这些日子为何不见张良?”张良始终陪在恩师左右,即便这次兴兵北上同样没有加入,可见师徒情深。
人算子笑道:“此时应该快到长平!”
邹衍神色微变,“还是师兄想的周到!”
人算子淡然一笑,“老夫不想欠人的情,能够做的只有这些,最后结局如何还要靠赵括自己才行!”
巨鹿侯府
下方站着几人,俱是赵穆心腹,探子回报,麦丘守军被赵田掌控,老将廉颇即将返回邯郸,邯郸城早已乱作一团,好在有都尉军在,不至于出乱子。
“侯爷,廉颇是否会坏事?”
赵穆摇头,“手无兵权,一个人又能做什么!何况这是大王的命令,廉颇最是懂得忠义之道。”
一人道:“世族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侯爷举事立刻呼应,以世族之力推侯爷为王。”
赵穆哈哈大笑,“做得好,不枉费本侯对你栽培,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何?”
赵穆道:“赵括的尸体。”
蹬蹬蹬,一人快步入内,双腿有力,快速进入,“侯爷,得到消息,赵括接近邯郸。”
“赵括!”郭纵听到赵括之名不由得一阵蛋疼,当日那一脚算是留下无法抹灭阴影。
“说清楚。”
斥候道:“是赵括的棺木。”
众人相视一笑,所有条件已经具备,赵穆手掌抬起,众人齐身跪拜,“拜见大王!我等必然誓死效忠。”
赵穆心中得意,握在手心的不仅仅是赵国还有整个天下,拳头握紧,“立刻散播谣言,就说赵王担心赵括功高日后生变,于是故意伪造罪证,暗中派人除掉赵括,如今赵括已死!”
郭纵眉头一皱,“侯爷这是何意?”
一人笑道:“侯爷真是高!”
赵穆哈哈大笑,“此乃一箭双雕之计,先是以大王之手公布罪证令百姓对赵括嫉恨,如此远远不够,因为赵括已死,一个死人已经失去威胁,但是有用,那就是赵括的名气还有昔日所建立的威望,一旦百姓得知那个只知玩乐的大王故意捏造罪行陷害赵括,更是趁机将其除掉,到时会怎样?”
郭纵面露喜色,“必然将所有恨双倍加在大王身上,弄不好会激起民变!”
赵穆哈哈大笑,“不错,唯有这样赵穆才能光明正大振臂一呼取而代之,天下自当能者居之。”
“大王英明,必然可以令赵国兴盛,一统天下!”
众人面露喜色,所有人清楚一旦赵穆称王,自己这些人都是功臣,到时可以得到好处自然不在少数。
将军府
赵母躺在床上只凭一口气撑着,好在服下回春丹,即便如此恐怕撑不了多少时日。
将军府上方遍布愁云,赵母病重,如今shang将军被人诬陷,换做别人倒也罢了,发布告示的那个人偏偏是大王,赵国的大王。
赵雅面色冷峻,用力攥紧丝帕,将军府被人团团围住,根本无法出去送信,那些兵士即便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一切必然不是王兄本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赵穆不怀好意的眼神,王兄太过糊涂,眼见赵国陷入危境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雅儿妹妹。”
赵雅咬住嘴唇强忍心中悲愤,夫君有难,赵国将倾,如此根本不是赵倩等人能够体会,秦婉看在眼里,“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很多。”
赵雅身子倒在秦婉怀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眼见一场悲剧发生确是如此无力,告诉雅儿,如何做才能避免这段纷争,雅儿不想看到。”
“相信我们的夫君,一定可以做到。”
赵雅低声喃喃道:“shang将军,你在哪里,能否听到雅儿的心。”
邯郸城外映出一片白,两人面色阴沉,身后跟着一众百姓,身上遍挂白绫,一口棺材由人抬着最是醒目,心情沉重,即便步伐同样如此。
邯郸城内,消息很快传开,“赵王嫉妒赵括之能,制造假证陷害赵括,命人杀死赵括。”
“赵王陷害赵括,命人杀死赵括。”
“赵括已死,赵王暗中派人除掉赵括,公告之中所写串通匈奴都是假的。”
“傻x赵王,陷害忠义,如此大王要来何用!”
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厉害,其中尽是对赵王不利之言,集市之上聚集不下上千百姓,一人振臂高呼,群情激奋,先前痛骂赵括恶行之人更是心中愧疚,恰如赵穆所说听到赵括已死,瞬间将所有仇恨加在那个始作俑者身上,身居王宫享受安乐的赵王丹。
一片哀声,一行人接近,气氛不免低沉,守城兵士看在眼里完全愣住,郭纵虽身为都尉,论军功、威望根本无法与赵括相比,邯郸城内兵士更愿意听从赵括之命,只是可惜赵括已死,死在大王手中,守城兵士同样得到消息,有人干脆将长矛丢在地上,“这样的昏王守来何用!”
沐尘走在最前,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身背阔剑,守城兵士认得,目光落向身后,低声道:“沐将军,shang将军?”
沐尘抬头,“shang将军奉命回邯郸,中途遇伏身亡。”
“shang将军!”
城门处顿时跪倒一片,哭声阵阵,眼泪相比笑容更加不容易掩饰,那是发自心底的声音,漆黑的棺材,白色绫带,昔日意气风发的英雄如今躺在冰冷棺材之中。
百姓看得清楚,一人怒吼一声,“昏王陷害忠义,致赵国于危境,是男人就去讨个说法。”
“对,为shang将军讨个说法。”
“为死去的英魂。”
第四十三回 终露狰狞
一行人进入,不下七八百人,身上装束尽是百姓打扮,一口棺材缓缓抬入,城门处哭声大阵,百姓再一次疯狂,纷纷涌向内城。
喊叫声,怒骂声伴随哭声阵阵传出,邯郸城内乱成一片,商铺纷纷关闭,有人干脆加入声讨行列,赵穆派出人手充斥其中不时煽风点火。
赵穆看在眼里听得清楚,穿戴整齐,腰挎长剑,一人快步入内,“侯爷,百姓纷纷涌向宫门,是否立刻出兵?”
赵穆摆手,“还不到时候,一定要让邯郸城百姓心中的怒气达到最高,对这个大王彻底绝望才行。”
“侯爷高见,城门处来报,赵括的棺材已经入城!”
赵穆点头,“可有发现异常?”
“身后跟着不少百姓,必然是沿途村落得知赵括身死,所以前来送行。”
“百姓,赵括还真是得人心,本侯送你一个人情,总不能和一个死人为难,令shang将军府守卫立刻退去,通知郭纵,不惜一切代价挑起百姓心里的火。”
“侯爷放心!”
赵王宫外喊声震天,赵王丹百无聊赖坐在那,一直不见巨鹿侯身影,不免有所思念,宫门外一阵喧闹,忍不住起身翘首向外看去,“发生什么事?”
一名内侍快步跑入,“大王,大事不好,邯郸百姓围住王宫。”
“百姓。”赵王丹面露疑惑之色,平日里百姓躲在外城,如今为何来到内城宫门之处,“发生什么事?”
内侍欲言又止,赵王丹急道:“你倒是说啊!”
内侍跪在地上,“大王,不知何人散播消息,说大王昏庸无能,担心赵括功高,故意编造罪证陷害shang将军赵括,如此还不止,夺了赵括兵权,暗中派人沿途截杀,如今赵括已被大王派出的杀手杀死。”
“赵括死了,这。”赵王丹神色慌乱,“本王只是要收回赵括手中兵权绝对没有杀害赵括之意,怎么会这样!”赵王丹不知所措,“侯爷在哪,快去把巨鹿侯叫来。”
宫门处,一众侍卫纷纷抽出长剑,郭纵面色阴沉,得到赵穆授意,高声骂道:“一群刁民,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王宫重地,私自闯入者杀无赦。”
长剑闪动寒光,百姓顿时胆怯,不过是心中激奋想要讨个说法,面对森冷剑光只得向后退去,郭纵冷哼一声,“大王是赵国的天,赵括算什么东西,即便立了点战功又能怎样,不要忘了,赵国永远是大王的。”
“陷害忠义,这样的大王不要也罢!”一人高喝一声,正是赵穆暗中安排,很多时候所缺的正是一个敢于带头的人,百姓头脑一热,根本不懂得分辨其中是非。
“难道想造反不成,到时只会和赵括一个下场!”
提到赵括之死,百姓顿时群情激奋,有人挥舞手中家伙向前就冲,侍卫只得退后,眼前只是手无寸铁百姓,多是老弱妇孺,谁家没有父母,身为赵人如何下得了手。
“守住宫门。”
郭纵一声怒喝,百姓试图冲入,侍卫只得出手,收起长剑以拳脚应对,惨呼声阵阵,有人被拳头击中向后倒去,百姓如何能与侍卫相比,顿时头破血流,有人趁机挑拨,百姓彻底愤怒不要命往里冲,王宫外,百姓越聚愈多。
一道身影接近,身后跟着几名剑手,腰挎长剑面色阴沉,正是赵穆,“还不住手!”
赵穆一声怒喝,侍卫纷纷退后,人群之中闪出一人躬身跪倒在地,“侯爷,可是要给我们做主啊!”
百姓大多听过巨鹿侯之名,这几年倒是做过一些好事,目的很简单,用赵王的钱为自己赢得好名声,“发生什么事?”
几人趁机道:“赵王昏庸,暗害忠义,如此之人根本不配做大王。”
“对,不配做大王。”
“放肆,难道连君臣之礼都忘了不成。”赵穆故意如此。
那人跪地泣声道:“侯爷,我等都是赵国之民,如何不知遵守礼教,怎奈大王昏庸,忠义之人难得存,如此下去赵国必然不保,索性推举贤明,赵国方能得兴,还请侯爷当机立断,不可再为昏王卖命,以免寒了天下百姓之心。”
“这,百姓之心愿,赵穆又当如何!”
“冲进去,看看昏王如何交代。”有人顺势一推,郭纵使了一个眼色,侍卫无奈只得闪向两旁,宫门大开,百姓如同洪水一般涌入王宫,王宫重地,平日根本难得一见,内侍、侍女吓得尖叫连连向后躲避,有人趁机打砸发泄心中怒气,王宫内乱作一团。
赵穆脸上露出笑意,百姓快速向正殿聚集,赵王丹得到消息愤怒百姓冲开城门吓得瘫在地上,几名内侍连忙扶起,“大王,还是暂时躲避为好,待侯爷平乱之后再出来不迟。”
“好,快,扶起寡人。”
两名内侍一左一右扶着赵王丹向外走去,一道身影接近,正是赵太后,面色阴沉,下方早已被愤怒百姓围住,呼喊声阵阵,“丹儿,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先王尸骨未寒,如今弄得百姓生变冲入宫门。”
“母后,救我,救我。”
赵太后看在眼里连连摇头,不想如此不争气,长叹一声,“可有联系到老世族?”
身后侍卫连连摇头,“回太后,邯郸城内老世族一夜之间同时消失。”
赵太后脸色一变,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老世族,不想同样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消失!恐怕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控制才对,丹儿,想要扭转局面只能靠你自己!”
“靠寡人?”
赵太后点头,“你是赵国的王,百姓的希望。”
“寡人,寡人怕,侯爷,侯爷在哪?”
“本侯来了!”
赵穆迈步走入,身形笔直,腰挎长剑,脸上带着笑意,赵王丹犹如抓住最后救命稻草一般,身形站起,快行几步,脚下不稳,险些摔倒,“侯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穆冷笑,“一切都要问大王才是。”
赵王丹抬头,“侯爷,这是何意?”
赵穆冷笑,“百姓因何而怒,只因大王昏庸无能陷害忠义。”
赵王丹用手一指,“这些都是听你一面之词。”
“那是你无能,根本不配做赵国的大王。”
啪,赵太后猛然一个巴掌落下,“赵穆,是你在背后捣鬼,只怪当初没有力劝王儿远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赵穆脸颊火辣辣的痛,“贱女人,赵国原本就应该属于赵穆,就是你们这些自认正义的家伙背后以阴招害人,多少人为此惨死,你们确实在这里享受富贵,赵穆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说完飞起一脚,可怜赵太后平日里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种苦头,一脚踢在肚子上,整个人向后倒去,捂住肚子一张脸瞬间铁青,赵穆暗含愤怒一脚其中力道可想而知。
“母后。”赵王丹快步来到赵太后身前,眼中闪动泪光。
“丹儿,记住,靠自己,你是赵国的大王。”
赵王丹不知从哪升起胆气,整个人扑向赵穆,一拳打去,赵穆冷哼一声,直接抓住赵王手臂,顺势一扫,头上王冠掉落,头发散落,“今日本侯就要在邯郸百姓面前将你废掉。”
“赵穆,你这个逆贼。”赵王丹此刻方才醒悟,那个怀有不臣之心的人就是一直在自己身边视如生命的男人,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懦弱无能,恨自己听信他人之言害了赵括同样害了整个赵国。
赵穆抓住赵王丹手臂向外就走,赵太后忍住痛楚,“王儿,记住,你是赵国的王。”
第四十四回 借尸还魂
王宫之中聚集百姓不下几千人之多,宫廷侍卫守住外围,大变在即,不允许有丝毫差错,愤怒百姓拾起石块不时向上丢出,王宫正殿,王室所在,所有人清楚那是无法逾越的存在,否则真是乱了规矩成了乱民,只是要讨个说法,至于如何讨,结局如何,没有人清楚。
所有人看着,等着,两道身影走出,一人尽显伟岸,另外一人头发散落被人抓住无法挣脱,身子弯着,唯有一身华服显示昔日身份。
“是大王!”
有人眼尖,一眼看出被巨鹿侯抓在手里之人正是当今大王,原本至高无上的王,如今落得如此,未免不堪,叹息声阵阵传出,有人连连摇头,有人暗自欣喜,赵穆有意如此,目的就是令赵王丹在百姓心里彻底失去地位,进而取而代之。
“还shang将军命来,还百姓一个公道!”
“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大王。”
世族子弟趁机发难,这种事最是拿手,百姓阵营一阵骚乱,赵王丹看着下方黑压压人群顿时心生胆怯,方才赵太后惊呼哀求的眼神完全忘记,试问如此懦弱无能昏庸的王百姓如何愿意支持,可怜赵太后一番苦心,若是赵王丹能够拿出英武之态或许可以力挽狂澜,当然一切只是猜测。
赵穆挥手,“诸位,听本侯一句话,shang将军赵括乃忠义之人,为赵国抛头颅洒热血,本侯同样敬佩有加,只是可惜,如此英雄死于昏王之手,令人痛心疾首!赵穆只恨无法阻止,shang将军。”
赵穆最是懂得演戏,想要获得百姓支持单单弄垮赵王丹形象完全不够,索性借着赵括之名抬高自己,话音落下,有人忍不住低声哭泣,多是敬重赵括之人,有人怒目而视,所有愤怒完全诉诸在这个几乎毁掉赵国的人身上。
“是他,一切都是赵穆让本王做的。”
赵王丹说出实情,神情之中透出恐惧,眼神落向下方,多么希望可以得到百姓支持信任,这一刻终于清楚先王临终前所说的话,绝对不能辜负赵国百姓。
赵穆冷笑,“可笑之极,先是陷害shang将军,难道连赵穆也不放过,赵穆兢兢业业为了赵国付出多少努力,看看你,除了玩乐之外做过什么!”
“相信寡人,寡人说的都是事实。”
神情中透出淡漠,这恰恰是赵穆所要看到的,百姓已经失望,失望之后便是绝望,打破绝望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新王取代,到时借助世族之力振臂一呼,整个邯郸城已经被自己掌控。
哀乐声声,一口棺材慢慢抬入,沐尘、白英护在左右,身后跟着俱是百姓,唯一不同的是手里带着兵器,神情冷峻,一股股杀意从身体发出,沿途百姓快速退向两侧,目光忍不住落在棺材上。
赵穆看在眼里,郭纵率人快速上前,侍卫手持长剑将王宫门前围住,赵王丹看在眼里,“来人,还不快将逆贼赵穆拿下!”
宫廷侍卫一直是王室近卫,负责王室安危,如今完全不同,宫廷侍卫之中几乎都是赵穆的人,郭纵冷哼一声,“郭纵身为侍卫统领,本该忠于大王,怎奈实在无法忍受大王平日奢华**之举,索性推举新王。”
“推举新王。”
赵王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完了,真的完了,都怪自己错信赵穆,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他日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一人迈步走出,“诸位,听老夫一言,赵国若兴当以明君执掌,此子昏庸无能,自当废除,挑选一人继任王位,带领赵国重兴霸业。”
身后世族子弟纷纷呼应,其余百姓跟着起哄,对于谁做大王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有粮吃,不被人所欺凌,能够看到希望。
“侯爷一心为赵,贤明大度,当为赵王。”
“对,侯爷当为赵王。”
赵穆忙道:“本侯自认才疏学浅,还请诸位另选明君。”赵穆不过是故意退让,接下来自然有人哭天喊地求着自己继位,到时一切顺理成章。
呼啦啦跪倒一片,一人声泪俱下,“为了赵国,恳求侯爷继位为王。”
“放你娘的臭屁,赵穆,你个龟孙子,害了我家shang将军,这笔账还没算,还想做大王,也要问过沐尘才行!”
一场闹剧随着怒骂声结束,众人纷纷起身,棺材接近,沐尘、白英怒目而视,赵穆不以为然,赵括已死,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
“二位,说话可是要有证据,害死你家shang将军明明就是这个人,如何推到本侯身上。”
“就是你这个龟孙子做的好事,那个糊涂蛋也好不到哪里!”
赵穆冷哼一声,“本侯念你当日长平有功不与你计较,待解决邯郸乱局之后自然风光大葬,若是闹事,本侯绝对不会放过。”
砰的一声,棺盖猛然弹起,一柄剑直接刺向赵穆,惊呼声响起,赵穆警觉,想要拔剑已然不及,只得闪避,惊呼声再次响起,一道身影从棺内跃出,手中剑光闪动直刺赵穆,赵穆身形刚刚站稳,剑光已到,无奈只得再次躲避,那人身形一转长剑再次攻出。
骤变突起,外围宫廷侍卫同时抽出兵器,但见那些百姓打扮之人纷纷抽出兵器,摆开阵势向外一分,所有侍卫统领瞬间被阵势围住,论经验这些平日养尊处优宫内侍卫如何能与赵括手下精锐黑魔战队相比。
赵穆先机已失,身形刚刚避过对手剑光已到,但见两道身影一个进一个退,剑光闪闪煞是好看,赵穆尽显狼狈,腰间佩剑无法抽出,对方剑势如影随形,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好个赵穆,强提气力怒吼一声直接跃起。
两道身影空中相对,赵穆出剑,始终占据下风,两道身影落地,赵穆身前衣衫被剑锋划开,鲜血瞬间染红,再看那人,面色冷峻,手中剑闪出道道光芒,红色血迹顺着剑刃滴落,瞬间比拼高下立分。
“是你!”
赵穆眼睛睁大,从棺材之中出手之人正是赵括,一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一个令赵穆畏惧的人。
赵括冷笑,“在侯爷眼里,赵括或许已经是一个死人。”
“不可能,不可能。”赵穆蹬蹬蹬后退几步,赵括还活着,还活着,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本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否存在漏洞。
赵括长剑一指,“赵穆,你机关算尽,想要借助大王之后除掉赵括,进而挑起事端行篡逆之举,狼子野心,可惜天道昭昭,那些杀手实力不俗,其中头领更是与赵括有仇隙,当年的白衣剑客,如今的左手神剑连晋,只是可惜,那一剑赵括还是避过,这是天意。”
“既然活着为何躺在棺材里,你是鬼,不是人,不要信他的话。”
赵括冷笑,“事实永远胜于任何谎言,赵括故意装死,目的就是让你露出真面目。”
“shang将军,寡人之错,寡人错了。”
赵王丹眼中含泪,头发散乱,从失魂落魄中醒来恰好看到赵括击伤赵穆,赵括还活着,赵国还有希望,寡人同样可以活下去。
赵穆哈哈大笑,“那又如何,如今整个邯郸城都是本侯的人。”
赵括不以为然,弯身扶起赵王丹,“只要有赵括在任何人不能兴风作浪,莫说是邯郸城,即便是龙潭虎穴,一把剑同样闯得!”
赵括神情中透出霸气,百姓发出一阵阵欢呼,世族弟子趁机退向一旁,赵括突然出现将计划完全打乱,好在邯郸城掌控在侯爷手中,唯有全力支持侯爷。
第四十五回 血债血偿
王宫内剑拔弩张,两队阵营对立,一队以赵括为主,身后数百黑魔精锐,左右沐尘、白英怒目而视,赵括突然出现彻底打乱赵穆计划,一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为何可以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点或许连晋同样无法想到,那带着毁灭的一剑,赵括为何还可以活着。
回忆
峡谷之中,两道身影倒地,剑尖击中胸前要害看得清楚,剩下四名杀手快速离开,目的已经达到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沐尘一拳一拳打在地上,眼泪中更多是恨,恨自己不能保护公子。
“赵括的兄弟不能流泪。”
两人抬头,擦掉泪水,赵括慢慢坐起,剑尖依然深深刺入,手向内探去,撕开衣服,握在手心的正是裂开的巨子令,当日不忍丢弃,索性带在身上。
最后比拼,连晋爆发出惊人杀意,终于用出必杀一招,此招一出玉石俱焚,两道身影接近,两把剑无法承受上面巨大压力同时断裂,断开剑尖丝毫不停,直接刺入对方胸前要害。
连晋死,在最后一刻所有怨恨尽数散去。
赵括生,剑尖深深刺入巨子令缝隙之中,当日以烈阳剑连番劈砍方才裂开一道缝隙,巨子令究竟是何材质打造不得而知。
沐尘擦干眼泪,“沐尘就知道shang将军不会死。”
赵括笑道:“这次可是多亏了它,不然真是要去见阎王。”
“大哥乃大命之人,岂能轻易有事,只是这些人是何来路!武功好生厉害。”
赵括站起身形,峡谷之中显出道道剑痕,其中两处最为犀利,应该是与连晋力拼时所留下,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出手狠辣,进退有序,应该是精通杀人之术的杀手所为,为首之人正是当日被赵括击败之人连晋!”
“是他!”白英神色一变,多年过去,当日的往事大多忘却。
沐尘道:“连晋是谁?”
赵括笑道:“昔日的对手,想想还应该谢谢这个人才对,若是没有此人,赵括或许没有今日这样成就。”
赵括说完用手指点,“少了四个。”
白英点头,“那些人眼见大哥与连晋同时倒地,立刻退走,应该是冲着大哥而来。”
沐尘一拳打在树干之上,“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谁干的,绝不轻饶。”
赵括冷笑,“如此倒好,索性做一回死人,来一招暗度陈仓,看看其中究竟有何把戏。”
“暗度陈仓?”
赵括附耳交代几句,沐尘连连点头,三人走小路,寻了一个市集买了一口棺材,带上白绫,雇了几人抬着赶奔邯郸,白英早早赶回邯郸城打探消息,巨鹿侯府连番有所行动顿时起疑,加上城上所贴告示,白英混出城门。
赵括点头,“一切必然是赵穆暗中捣鬼,想要除掉借机除掉赵括独揽大权。”
白英道:“既然如此为何收买杀手,而不是借助大王之手?”
赵括道:“唯有一点,赵穆失去耐性,立刻通知留守新军阵营黑魔战队扮成普通百姓遍带白绫一同混入邯郸。”卸去剑尖,巨子令小心收好,无意中救了自己一命,一行人赶奔邯郸,接近邯郸,赵括索性躲在棺材之中,赵括入城立刻命人赶奔将军府,赵穆派出人手已经离去,赵括担心家人被赵穆控制,到时投鼠忌器,放下心来,百姓纷纷涌向王宫,命人抬着棺材凑个热闹。
另外阵营以赵穆为首,赵穆胸口处被剑锋击中,索性并无大碍,赵穆剑法极高,郭纵护住左右,世族弟子纷纷加入阵营,赵穆冷笑,“整个邯郸城都在本侯掌控之中,赵括,即便逃过一劫又怎样,本侯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还有我们,保护shang将军。”
百姓纷纷加入赵括阵营,赵括没有死,所有人眼前一亮,一切再清楚不过,巨鹿侯连同赵王想要除掉赵括进而自己做王,赵王丹孤身一人身形不免落寞,赵太后由人扶着慢慢走出,看到眼前一切长出一口气,目光落下,但见百姓围住赵括,眼神中透出的神情,那是怎样的尊崇,这就是赵括,赵丹身上所缺的东西在这个人身上完全具备。
赵穆冷哼一声,一众侍卫纷纷围上,外面瞬间一乱,一队队兵士冲入,正是郭纵悄悄调集的都尉营,二千兵马,俱是效忠赵穆,如此已经足够,赵田率领大军就快接近邯郸,唯有除掉眼前这些人。
“杀!”
战事瞬间爆发,邯郸王宫之中长剑并举,“诸位先行退后!”
百姓混在队伍其中,对方增援队伍之中不乏弓弩,若是发出箭矢百姓如何阻挡,恰如赵括所担心,弓弩手集结快速射出,黑魔精锐经过特殊训练,手中长剑挡住对手,顺势格挡箭矢,即便击中同样懂得避过要害,如此可以保住性命。
百姓不同,身上并无盔甲,箭矢射来惨叫声阵阵,赵括看在眼里,“沐尘,率队攻击,一个不留!”
沐尘杀得兴起,一晃阔剑,一队人马冲出直奔增援兵士阵营冲出,但见长剑闪动,所过之处纷纷毙命,郭纵上前,“侯爷,赵括交给我。”
“一切小心!”
赵穆手捂住胸口,曾经见过赵括出手,论剑法自认无法与赵穆相比,只是方才连番出剑气势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郭纵眼中透出恨意,身形一抖来战赵括,赵括被三名侍卫围住,长剑抖出,手腕发力顺势攻出,三人同时倒地,郭纵恰好攻到,一剑攻来只得闪避,身形向后,郭纵顺势出剑,想要以连番攻势击败赵括,可惜出剑时机、速度远远不如,赵括一剑挡住,直接反击。
两道身影分开,郭纵咬牙切齿,“赵括,我说过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赵括面色阴冷,“不要忘了,赵括同样说过会用你的头祭奠赵大哥,赵括向来说话算数。”
“拿命来!”郭纵长剑一抖迎面攻上,赵括不为所动,身子丝毫不动,剑尖越来越近,猛然出手,墨子剑法之中一招以攻为守发出,闪电一般出手,挡住对方长剑,剑上尚有余力,一招以守为攻同时发出,郭纵面露惊骇之色,好快的剑。
眼睛睁大,剑尖逼近,直接透过咽喉,郭纵的剑刚刚抬起,手臂无力垂下,赵括收剑,郭纵尸体倒地,“赵大哥,待杀了赵穆之后再闭眼不迟!”
赵括抖身形直奔赵穆冲去,赵穆眼见手下第一好手郭纵瞬间被赵括击杀身形连连后退,好快的剑,那一剑即便自己同样无法挡住,唯有凭借人多困死赵括,打定主意身形后退,“上,杀死赵括!”
身后赵穆心腹纷纷冲上,其中不乏世族子弟,赵括抖开长剑如入无人之境,但见一道身影杀入对方阵营,惨叫声阵阵,瞬间杀出一条血路,踏着尸体向前冲去,距离赵穆越来越近,身后百姓纷纷叫好,“shang将军,好样的!”
“赞!”赵王丹看着下方战局忍不住喊了一句。
赵括人数虽少稳稳占据上风,赵穆所带阵营瞬间被冲击乱成一团,各自为战,战力有限,黑魔战队展现出惊人战力,长剑齐齐攻出,犹如切菜一般向前攻杀。
几名世族子弟向前一涌,眼前闪动光亮,尚未出手咽喉一凉整个人向后倒去,赵括持剑向前,一个人面对上百人丝毫不惧,一众世族子弟纷纷后退,怕了,面对死神一般的赵括彻底怕了,根本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阻挡,当的一声手中长剑掉在地上。
第四十五回 击杀赵穆
“跑!”
面对赵括强势回击,唯有逃走一途。
一名世族子弟转身便逃,逃至少可以保住性命,战唯有死,赵括太过可怕,尤其是带着杀意的眼神令人畏惧。
“敢退者,死!”
赵穆出剑,那人瞬间倒地,赵穆面色阴冷手持利剑,世族子弟无奈只得再次冲上。
赵括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死不足惜。”
一声怒吼发出,一道身影向前,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冲上几人瞬间毙命,杀心已动,出手毫不留情。
赵穆同样向后退走,阵营被对方一番冲杀接近王宫城门,郭纵身死,自己所率阵营完全被赵括压制,气势上完全输给对方,时间一长必然不敌。
赵穆目光落向正殿,代表赵国最高权势之地,那里本应该属于自己,为了这一天付出多少努力,难道就这样放弃不成,赵穆不甘心,赵括身形跃起击杀两人,出手时动作明显慢上几分,必然是一番厮杀体力有所消耗,抓住机会一剑攻出,速度惊人。
赵括冷笑,“等的就是你!赵穆,为你所做的事付出血的代价。”
手腕一转猛然加速,赵穆浑身一震,莫非是故意示弱不成,赵穆剑术不弱,赵括连番厮杀体力必然有所影响,完全凭借一股气支撑,赵穆有所犹豫,出剑同样受到影响,一剑攻出,赵括长剑已经攻到,出手干净利索尽数杀招。
“不能再打下去,你不是赵括对手!”
“滚开,为了这一天付出多少努力,难道你都忘了吗?”
“忘记仇恨,忘记一切,好好活下去,难道权势、仇恨真的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蒙蔽你的内心!”
“没有错,为了权势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杀死自己最亲的人。”
赵穆神色连番变化,脑海里不停浮现两道完全不同声音,出手同样受到影响,赵括一剑刺来,身形堪堪避过,头上束带散落,赵穆发出一阵冷笑,“妇人之仁,只要杀死赵括,杀死这里所有的人便可以掌控赵国。”
赵穆猛然眼神一变,方才的犹豫瞬间被冷峻所取代,剑招猛然一变,赵括挡住一剑心中暗自称奇,赵括方才使用剑术十分奇特,一攻一守,如今尽是杀招。
赵穆冷笑,“赵括,一切只是开始,今天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剑术。”赵穆手中剑向下,剑刃收回剑柄之中,身子微弯,脸上露出笑意,如此奇怪姿势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括出剑,没有任何犹豫,猛然眼前剑光一闪,赵穆闪电般拔剑出剑,速度惊人,剑光掠过,赵括身形后退,如此惊人速度远非自己所能接下,惊呼声中赵括落地,袖口随之裂开,如果不是退得及时方才那一剑后果可想而知。
最令人惊奇的是赵穆剑势上的变化,整个人透出一股阴冷,长剑收回,依然还是刚才的姿势。
右手放在剑柄之上,身子微弯,利用拔刀瞬间产生的速度攻击对手,如此倒是与补遗剑法之中以守为攻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穆发出阵阵阴森笑声,“赵括,看到了吧,这是你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整个邯郸城完全被我掌控,就凭这些人!”
“已经足够。”
赵括神情坚定再次出剑,进入邯郸,百姓涌向王宫,沿途发生种种基本可以肯定必然是赵穆派出杀手,背后的目的绝对不是除掉自己这样简单,好在将军府的人安然无恙,如此便可以安心一战。
剑光接近,赵穆面露杀意,右手接近一道剑光猛然升起,赵括身形再退,两柄剑相撞,身形退回,一缕发丝慢慢落下。
赵穆眼睛瞪大,“下一次就是你的头。”
“就怕你没有那个机会。”
赵穆冷笑,“赵括,不可否认,你是个强劲的对手,只可惜遇到本侯,论实力论权谋根本无法与本侯相比!”
赵括摇头,“除了趋炎附势讨好大王之外你还有什么,赵括有不怕死的兄弟!”
“还有我们。”
“上jiang军必胜!”
身后百姓发出阵阵高呼,赵括阵营战力惊人,对方主将郭纵被杀,再看赵括阵营这边由沐尘、白英两人率领左右冲杀,一阵喧闹声响起,阵阵脚步声从外围传来,赵穆面露喜色,必然是自己的大军赶回邯郸。
书中暗表,赵穆秘密令人通知赵田率领麦丘守军回归邯郸以防不测,算算时日应该已到。
“公子,赵云来也!”
一人晃动大枪接连击杀几人,身后兵士手持长矛瞬间将王宫外围围住,赵穆亲从顿时一乱,“你是何人?”
“麦丘守将赵云。”
“为何是你不是赵田!”
赵云冷哼一声,“赵田胡作非为已经被我们擒住,只等!”赵云目光落向上方,赵王丹身影尽显孤单,“只等上jiang军发落!”
蹬蹬蹬,一队人马再次赶到,邯郸城顿时人满为患,人群向外一分,闪出几人,一身盔甲格外闪亮,率领亲卫快速赶到近前,赵括看得清楚尽是长平守将,“奉廉将军之命前来除贼,请上jiang军发令。”
赵括迈步上前,“赵穆私通匈奴意图篡逆,众将听令!”
邯郸王城顿时升起一股杀伐之意,兵器在手发出阵阵喊杀之声,“除贼!”
随着两支队伍加入,赵穆阵营瞬间溃败,世族子弟纷纷丢下手中兵器,抵抗只有死路一条,索性放弃,到时将所有罪名推到赵穆一人身上,依然可以享受世族逍遥快活日子。
“随本侯一起杀出去,还没有败。”
“侯爷,算了,大势已去。”
“放肆,没有败,赵穆永远不会败。”
剑光一闪,那人顿时血溅当场,两侧亲从闪向一旁,赵穆哈哈大笑,舌尖舔舐剑刃之上血迹,“赵穆才是赵国的王,唯有强者才可以胜任,赵王丹懦弱无能,赵括妇人之仁,唯有赵穆能够令赵国强盛,不要被假象蒙蔽双眼。”
赵王丹站在上方,眼见局势控制,再看赵穆脸上露出恨意,“赵穆,认命吧,给寡人拿下这个逆贼!”
下方众人不为所动,目光完全落在赵括一人身上,赵王丹整个人愣在那不免尴尬,包括身后的百姓同样如此,一番折腾,失败的或许不仅是赵穆还有自己。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赵穆,用你的血为曾经犯下的过错恕罪。”剑光一闪,赵穆冷哼一声,眼神中杀意更浓,大势已去,唯有杀死赵括离开赵国,召集旧部东山再起,想到这里,右手迅疾向下一按,一道剑光升起,两柄剑再次相遇,赵穆剑尖距离赵括咽喉不过寸余。
赵括挡住对方剑锋同时左手顺势一挥,剑柄刺向赵穆胸口,赵穆神色一变,身形后退,赵括抓住时机瞬间欺入,墨家剑法之中精妙尽数展开,其中夹带流水剑法,一柄剑闪出道道光芒,赵穆先机已失只得步步退让,右手剑向下试图收回剑鞘,赵括如何能容,长剑随即攻至。
赵穆身形向后退去,一柄剑透过身体,赵括手中只剩下剑柄,赵穆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神情,“你是如何看出这一招破绽?”
“以拔剑速度取胜,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惜最大的破绽恰恰就在于出剑之后,一旦无法击杀对手,下一招根本无法出手。”
赵穆冷笑,“不想最后还是你赢了,只恨不能亲手杀死那个昏王,奉劝你,取而代之,不然下一次必然不会这样好运。”
说完整个人向后倒去,赵穆死,树倒猢狲散,赵穆亲信纷纷放弃,抵抗已经完全失去意义,只有等待赵括的审判。
第四十六回 我要为王
赵穆死。
身形倒下,长剑击穿身体,厮杀,喧闹同时停止,邯郸城内闹剧终于划上一个似乎完美的句号。
从各地赶来增援兵将,还有近乎愤怒的邯郸百姓,在失望中重新看到希望。
眼神中尽是期盼,所有人看着赵括,赵穆已死,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一丝担忧,尤其是赵穆临死时所说的那句,下一次或许不会这样好运,死掉一个赵穆,或许还会有下一个!
如果不是赵括,赵国必然已经沦为赵穆手中玩物,赵国陷入内乱,多年努力毁于一旦,最终只得接受被人欺凌命运。
剑光,带血的剑光,血一般的代价令所有人彻底醒悟,赵国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巨鹿侯赵穆,而是眼前这个昏庸无能,只知听信谗言误事的赵王丹。
有赵王丹在,赵国必然无法强盛,必然还会有心怀不轨之人借助此人之手夺取权势,没有人可以永远以救世主身份出现。
“上jiang军,上jiang军!”
从兵士到百姓,所有人喊出心中的名字,喊声萦绕王城,赵括挥手迈步上前,躬身跪拜,“赵括勤王来迟令大王受惊,甘愿受罚!”
“都怪寡人听信赵穆之言,上jiang军诛杀逆贼乃赵国之功臣。”
赵王丹面露喜色,赵穆已死,叛乱平息,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抚赵括,赵王丹虽软弱并不糊涂,只要能够死死抓住赵括,邯郸城内乱局必然可以平息,到时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王。
赵王丹打定主意身形向前,猛然脚下一绊,整个人从上面摔下。
惨呼声阵阵,赵丹身形从台阶上滚下,整个人完全趴在赵括身前,双手伏地,百姓看得清楚。
两个男人,一个曾经是赵国百姓心中的希望,若能继承慧文王之志,赵国或许可以强盛,廉颇虽老,武将之中尚有赵括等人,如今衣衫凌乱,帽子丢在一旁,趴在那尽显狼狈,甚至连站起的勇气同样失去,下方众人完全看在眼里,有人摇头,有人叹气。
失去一个希望必然期望重新获得一个希望。
赵括站着那,手握长剑,身形尽显伟岸,胸口处依然带着激战留下的血痕,那是男人所特有的血性。
从新军到长平,击溃匈奴,赵括一次次创造奇迹,或许可以给赵国一个更大的奇迹。
“上jiang军英明果断理当为王!”
“对,支持上jiang军。”
“错信奸佞,险些让赵国毁于一旦,这样的大王根本不配。”
遭受变故,对未来的迷茫,近乎绝望的眼神,百姓终于放开胆子,平日根本不敢想不敢说的话这一刻彻底爆发。
“上jiang军!”
身后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用意十分明确,废掉无能的赵王丹拥立赵括为王。
赵括回头,面色阴冷,“你们这是要陷赵括于不义。”
一名将领上前道:“天下纷争,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上jiang军执掌大位乃天命所归,唯有如此赵国方能兴。”
赵括摇头,“赵括同样懂得君臣之礼,不必多言!”
“上jiang军若是再推辞恐怕真是要寒了赵国百姓之心!”
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兵士向外一分,人群中走出三人,一人双眼已失被人扶着,另外一人同样是名老者,论身份任何人不敢小视,鬼谷子传人,赵括府上幕宾,搀扶人算子之人正是赵括手下谋士张良,此张良非彼张良,不要误会。
赵括上前,“二位先生为何前来。”
人算子笑道:“老夫虽然从来不信那些星象之法,确是懂得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上jiang军万万不能推辞!”
赵括陷入两难,从长平之战赵穆连连制造危境早已动了杀机,可惜没有足够的理由,加上赵王庇护唯有选择忍耐,此次不同,赵穆篡逆之心已现,杀死赵穆不必再有任何忌讳,“赵括不能这样做。”
张良道:“上jiang军可有想过,若非诸位将军拼死相救,如今倒在这里的那个人或许就是上jiang军而不是赵穆,赵穆持王命夺取兵权,为何诸位将军冒着杀头之危不肯接受,得知上jiang军陷入危险立刻兴兵前来,今日之举并非上jiang军之错,而是上jiang军之功,同样是赵国之幸!”
“我等甘愿为上jiang军而死!”
呼啦啦,身后赵国兵将跪倒一片,正是得知消息从各地赶来增援兵将。
“赵括若真如此,如何对得起先王。”
赵括一时陷入两难之境,做赵王,试问何人不想,一旁死去的赵穆,同样为此丢掉性命,只是此举必然会被人所唾骂,尤其是那些遵守礼制江湖豪杰之士,若拒绝,难免他日再有人借助赵王丹生事,加上功高盖主,赵国已经无法容身。
“赵括,本王,不,先王待你不薄,切不可听信叛逆之言,寡人答应你,日后赵国大小事务尽数由将军执掌。”
赵王丹神色慌乱,抓住赵括裤腿,试图站起,挣扎几下始终无法成事,他真的怕了,怕被人废掉,一旦失去权势,今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你们才是逆臣贼子,身为大赵臣民,不知拥护大王,确在这里兴风作浪,什么民心,天命,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我一个妇道人家尚且知道尊王护国武将死战,文臣死谏的道理,在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毁掉赵国的将会是你们。”
赵太后被赵穆一脚踢中要害,缓了一阵终于可以站起,下面声音听得清楚,身为太后,赵国最有权势的女人,绝对不允许赵国王权旁落,身为母亲,更加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遭受如此凄惨命运,不管付出多少努力。
赵太后身形挺直,下方众人之中不乏忠于慧文王之人,对这位老太后同样敬重,当年倾城倾国的美人如今已是两鬓银霜,被人扶着,手臂发出一阵颤抖,慧文王为赵国所做一切,所有人心存感激。
“太后若真是为了赵国着想,还请放下心中私念,自尧舜之时,便有举贤之礼制,今赵括之贤得百姓推举,自当继承先制,行禅让之礼。”
邹衍上前,邹衍学贯古今,言辞之间不免多出几分书生之气,更是引出古制,尧传位舜,舜传位禹,随着权势变更,一种新的体制取代举贤制,也就是世袭制。
赵太后冷笑,“你是何人?”
“邹衍!”
赵太后冷哼一声,“不要忘了这是赵人的事,赵国的事何时需要外人来管!”赵太后牙尖嘴利,瞬间抓住邹衍破绽,那就是身份,不管是赵国世族也好,赵国百姓也罢,对身份的认同早已刻在骨子里,赵国的事,赵人说了算,而不是别人。
邹衍无奈只得退后,心中暗道,这个女人好生难缠,蹭蹭蹭,身后闪出一行人,身披盔甲腰挎长剑,“这位邹先生不行,我们必然可以!”
一众将领上前,大多有军功在身,最主要的一点是赵人。
赵太后冷笑,“就怕你们忘了自己是赵人,赵自建立之初,历经数代,俱是王室相传,如此同样是赵国规矩,莫非是要推翻祖宗的规矩不成!”
“这!”
众人俱是哑口无言,赵丹虽弱,始终是正统之王,恰如赵太后所言,从祖宗那一代一代传下来,历代赵王都是得到赵人推崇,如今彻底推翻,推翻的不仅是祖制,还有所有已逝赵人的脸面。
“诸位,请听赵括一言!”
赵太后与众人争辩令王城局面瞬间陷入僵局,沉重的祖制与新生的希望两者之间的碰撞令所有人为难。
第四十七回 不要说对不起
赵括一声高喝,整个王城瞬间静下来,所有人目光投来,眼神中充满期待,所有人等待一个想要的结果,那个从来不会让赵人失望的男人。
赵括深吸一口气,“我要为王!”
下方传出一阵喧闹声,所有人听到同样看到,带着俯视一切的霸气,赵括挥手,“那些大道理赵括不懂,赵括只知道一心为赵,驰骋沙场奋力厮杀从不敢有任何贪恋,只求守卫疆土,怎奈被人连番算计,或许并非大王本意,只是没有大王点头,赵穆如何胆敢公然发布王命,今日赵国之局势并非以权势论断,而是百姓心之所向。”
“大王,大王。”
赵太后怒目而视,“不要忘了你所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赵括摇头,“赵括曾经失去过,如今不想失去。”
两道目光对视,这位昔日赵国最有权势的女人连连摇头,心里清楚,所有一切都无法改变,看着倒在地上的赵丹连连摇头,赵括说的没错,若是丹儿能够尽本分令赵国得兴,令百姓得益,如何会有今日这番局面。
赵太后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一切彻底结束,原本是要以祖制迫使赵括低头,今日局面可以挽回,到时只需全力叮嘱丹儿多为百姓做事,时日一长,王室光辉必然可以再次闪耀。
“母后,母后!”
赵丹手脚并用,顺着石阶向上,嘴里发出阵阵哀呼,不想平日经常行走的台阶今日变得无比漫长,终于爬上。
赵太后脸色苍白,败了,彻底败了,赵国的天变了,任何人无法改变。
或许一个人可以。
身形中透出一股冰冷,两旁之人顺势一拉,“过去看看。”
几道身影出现,顿时吸引众人目光,但见三人论样貌争奇斗艳,论身材凹凸有致,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
一人叹口气,“要是可以有这么多美人在,做不做大王又能怎样。”
“有了花花肠子了。”
一名蛮妇用力扭住那人耳朵,“痛,痛,轻点,不过是说说。”
“说说也不行。”
“不敢了。”
几道身影接近,所有人目光几乎同时集中在赵雅身上,不仅仅是赵雅的美貌,同样还有近乎尴尬的身份,上面跪在地上发出哀呼的便是赵雅的哥哥,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的是亲生母亲,血浓于水,无法割舍的亲情,这是任何事物无法取代。
当然还有一个人,赵括,能够征服赵雅的男人,一个女人内心一旦被一个男人填满,必然无法再放下任何人。
赵雅步伐不免沉重,有人摇头,有人叹气,秦婉脸上露出释然之色,公子,公子还活着,赵倩快步上前,身形接近尽显亲昵。
“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心里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赵括目光落在赵雅身上,“即便你怪我,恨我,怨我,赵括同样要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同样是为了赵国。”
赵雅咬紧嘴唇,“雅儿恭喜大王。”双手放在右侧,身形慢慢向下跪去,赵括身形向前,赵雅猛然抬头,眼中显出泪痕,手腕轻轻一抖,一把匕首从袖口抖落,直刺赵括身前要害。
骤变突起,两人距离太近,赵倩看在眼里发出一声惊呼,秦婉想要拦阻依然不能,能够改变局势之人唯有赵括,以赵括的武功还有应变,这一下必然可以轻松躲过。
赵括并不躲闪,有些事始终都要面对,赵国所经历一切令赵括清楚,唯有真正掌握权势才能使更多的人得到幸福。
赵括身子微侧,匕首刺入,血瞬间流出,赵括抓住赵雅手臂,“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怪雅儿,雅儿不想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母后难堪,不想看到王兄被废,不想父王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就此失去。”
赵括摇头,“你错了,不是失去,而是得到更多,唯有赵括才可以令赵国强盛,难道现在还不清楚。”
“大王!”
众人一拥而上,眼神中尽是愤怒,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女人砍成肉泥。
赵括摆手,“如果始终认为杀死赵括可以令你的王室长久,可以令你的心从此不必内疚,刺下去,赵括不会怪你!”
“对不起,雅儿,错了。”
“不要说对不起,若心中无爱,赵括此时已经是一个死人。”
赵雅再也无法控制,匕首掉在地上,最后一刻还是迟疑,匕首不过是刺入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
赵国纷争,内心的纠葛令赵雅几乎崩溃,看着血透过衣衫,好恨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没有夫君王室早已不负存在,如今确是做出这种事,即便将赵国还给王兄又能怎样。
拥有并不等于可以长久,失去同样不等于遗忘。
“大王。”
身后众人同时跪倒,赵括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秦婉始终护在身边,若是再有人敢有所异动,绝对不会介意出手杀人,不管对方是谁!
赵太后咳嗽一声被人扶起,“罢了,只望你真的能够令赵国兴盛!”
一切已经无法避免,索性只能听任,至少赵括会念及一些情面,不至向赵穆那样赶尽杀绝。
赵括登上高处,下方跪倒一片,这里不是昔日的将军大帐,不是高高在上的城塞,不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点将台,这是王城,赵国王城,站在最高的人便是王。
赵王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眼泪、无助、悔恨,悔不该错信赵穆,悔不该重用赵括,不然赵国如何会是今天这样局面。
赵括胸前衣衫被血迹染红,登上高位高声道:“得诸位之信任,赵括惶恐,今日在此立誓,当兴民生,强精兵,守卫国土不被人所犯,待时机成熟之时自当兴兵横扫天下!让所有百姓远离战乱之苦。”
“大王,大王!”
赵括摆手,下方众人眼神中露出神采,兴民生,强精兵,守国土,夺天下,这似乎是所有人的梦想,如今在这位赵国新王口中说出,相比下方瘫倒在地的赵丹,同样是王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赵丹为逍遥侯,世袭罔替,赐予封地。”
“谢大王!”
赵丹跪在地上,神情呆滞,大势已去,唯有接受命运安排,赵括迈步走下,赵雅跪在地上,任凭眼泪如珠子一般落下。
一旁秦婉道:“伤势?”
赵括摇头,“不碍事,这件事不能怪她,换做别人或许已经没命!”赵雅以匕首刺中赵括,内心纠结,想到彼此的情爱,手上力道不免减弱,若是全力一击,赵括或许没命。
赵倩连忙扶起赵雅,“雅儿姐姐,你好傻。”
“雅儿错了,真的错了。”
赵太后叹口气,身后亲信上前扶起赵丹,以前的赵王如今的逍遥侯,“丹儿,走吧,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
“母后,丹儿知道错了。”
“迟了,一切太迟了,都怪母后对你太过娇惯!”赵太后说完不由得长叹一声,一辆马车快速从王宫后院驶出,正是赵太后平日所乘,接着又是一辆,赵丹慢慢登上,帘子盖好,马车慢慢驶离,透过缝隙,每一张脸都是那样厌恶,就是这些人让自己失去王位,失去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总有一天,赵丹必然可以堂堂正正回到这里。
赵雅泪眼潸潸,快步上前,帘子掀开,赵太后脸上露出笑意,“雅儿,母后这次真的要走了。”
“母后,雅儿!”
赵太后轻抚赵雅肩膀,“傻孩子,你的选择是对的!”
“太好了,恭喜将军,都怪倩儿嘴急,应该是恭喜大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