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战国称雄TXT下载战国称雄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战国称雄全文阅读

作者:任语丁     战国称雄txt下载     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一回 暗潮汹涌(上)

    秦都咸阳,高大城墙尽显壮观,秦王宫,一人背手来回踱步,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慌乱,一名内侍上前,“太子,人都到齐了。”那人点头,“知道了!”

    正是奉命留守咸阳的安国君,得到消息,赵军连续攻克几座城池,大军直奔咸阳而来,顿时慌了神,咸阳守备兵力不足两万,其中大多被白起带走前往长平与赵一战,有谁能够想到面临困境的赵军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兴兵直取咸阳。

    武安君离开侧殿直奔正殿而去,正殿之中早已聚集十几人,低头私语,一人手捋胡须站在首位正是秦相范雎,前文有过交代,谋略、胆识过人,秦昭王重用此人远交近攻之法使秦空前强大。

    安国君迈步进入,众人连忙施礼,安国君摆手,来到上方转过身来,“今日把诸位请来用意想必已经清楚,大王亲抵长平,如今形势不明,本君同样心中忧虑,如今得到消息几座城池被赵军攻克,距离咸阳不过一二日路程,诸位以为如何应对?”

    安国君话音落下,众人目光同时投向一人,所有人清楚范雎在秦国地位,深得大王器重,如今在秦国似乎只有一人能比,战将武安君白起,这种时候还是先听听这位相国大人怎么说为好。

    目光投来,范雎面带笑意,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老滑头,咳嗽一声,“太子,范雎以为当据城坚守!”

    “守!”安国君停了一下接着道:“相国,守备咸阳兵力有限,赵军如今来势汹汹,一旦有失如何是好!”

    “太子说的不无道理,一旦攻进来秦国数代基业毁于一旦!”

    “弄不好会死很多人!”

    范雎笑道:“诸位或许这么想,咸阳的百姓必然不会,秦人好战,可人人皆兵,若是赵军强行攻城,国家兴亡之时,百姓自当奋勇一战,到时大可发动咸阳百姓,发放武器,不仅是为了大秦,同样是为了自己还有儿孙,人人奋勇杀敌,莫说只有几万赵军,即便再多出数倍同样无法攻克!”

    “相国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几万赵军而已,根本不用担心。”

    “说的也是。”

    安国君咳嗽一声,下方众人停止私议,“有什么话大点声,若是实用必然采用。”

    一人上前,“太子若是有所担心,可调动兵马前往咸阳!

    安国君点头,“不知何处有兵马可以调动?”安国君心里始终没底,毕竟没有打过仗,听到赵军攻来不免慌了神,这一点可是无法和他的老子相比。

    “野王、东菱、合水等地俱有我军镇守,相距咸阳同样最近,太子完全可以派人前往搬兵!”

    “如此.”

    “如此岂不是陷我大秦于不利!”安国君一句话没有说完,范雎一声怒喝看着那人,那人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野王守军不过三万,诸位必然清楚,为的是制衡韩、魏,韩、魏虽败,国内兵力尚存十万有余,一旦趁机兴兵援赵,攻击我方后营,长平百万兵士必然陷入被动,东菱之地乃是制衡齐国之要地,赵军攻打咸阳消息传出在诸国必然引起风波,昔日主战势力必然伺机而起,到时四面兴兵如何应对?”

    范雎一脸怒色,那人只得退后,安国君被范雎打断心中不悦,眼见范雎有理有据,其中所考虑俱是为秦,不愧是大王最为器重之人。

    “相国以为如何?”

    “据城而守,赵括很聪明,情知无法攻下依然派兵前来,并非是要打下咸阳,而是打给别人看,打给秦人看,一旦陷入慌乱行增兵之法,韩、魏、齐、楚眼见兵马调动,难免产生错觉,到时即便是我军占据优势同样被人以为是赵军占优,范雎以为当发布消息,以咸阳兵力应对来袭赵军。”

    “就依相国所言,发出告示,咸阳百姓愿入军参战者可升一级,立下战功者按法令奖赏!”

    “太子,还有一件事不得不防!”

    “相国请讲。”

    范雎道:“咸阳城内的商会,其中多半是诸国探子,这些原本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只是如今不同,一旦赵军攻打咸阳消息传出,必然想尽办法离开咸阳回去送信,范雎以为应发布告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外出,如此可免去很多麻烦!”

    “好!”安国君连连点头,“来人,关闭城门行禁令,城门处除兵将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否则按通敌罪论处。”

    告示下达,咸阳城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其他诸国商会,恰如范雎所言,商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打探消息之用,“如此良机应立刻返回通知君上才是!”

    “告示上写得清楚,任何人不得出城,商队禁行!”

    “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法,在下自有法子出去。”

    “一切小心!”

    咸阳城内一片寂静,安国君颁布禁令,百姓早早睡去,生怕一不小心触犯刑法遭受牵连,一道身影快速出现,沿着暗处快速向前,脚下速度极快,直奔咸阳城后门而去,相比前门后门防守薄弱许多,即便如此单凭一人之力必然无法出去。

    那人隐住身形,查看左右,脸上露出喜色,弯身下去,手指伸入手臂发力,硬生生将一块大石从城墙下方拉出,这里极少有人经过,城墙更是坚固,不想有人在这里暗中动手脚,连续搬出几块,一道光亮从外面传出,那人脸上露出喜色,什么狗屁禁令,对于自己钻云鼠而言就没有过不去的地方。

    身子弯下从空洞钻出,身形钻出,猛然道道长矛伸出,那人一脸惊骇看着眼前,尽是手持长矛秦兵,“是你!”

    秦军将领身边站着一人,一脸冷笑看着来人,“就是这个人,楚国春申君的人!”

    “杀!”

    一声令下,长矛直接刺出,那人面露痛苦之色,用手一指,“出卖君上,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说完身形倒地,一名兵士上前踢上一脚弯身一探鼻息,“死了!”

    “死的好,这次你立下大功,必然向大人提及。”

    “不敢,不敢,只是不想看到这些乱贼坏了大事。”那人一脸媚笑,心中不免得意,原本以为跟着春申君能够扬眉吐气,不想那些宏伟大计最后完全沦为泡影,楚国在秦军面前不堪一击,不免心灰意冷,索性投了秦军。

    “前方带路,将楚国探子一举消灭!”

    一行人快步入城,直奔楚国商会而去,一间大宅前停住脚步,那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退到两旁,上前叩动门环,嘎吱一声,大门打开,一人睡眼惺忪,“李坏水,你小子不老老实实睡觉还出去鬼混,小心被秦狗抓去要你小命。”

    李坏水一脸坏笑,“要命的不是秦狗,而是秦爷!”手臂向前,锋利匕首刺入同伴身体,那人刚要呼喊,嘴鼻被人堵住,眼睛睁大,血迹瞬间透过衣衫,身形慢慢倒下。

    “杀,一个不留!”

    咸阳城内喊杀声传出,商会之中不乏老弱,这样做目的为了掩饰身份,护卫大多睡熟,秦军突然冲入,长矛纷纷刺出,来不及拿起兵器尽数被杀,一名妇人被人抓住,眼神中尽是惊恐之色,秦兵冷笑,长矛举起直接刺下。

    一人快步跑出,“将军,一共四十八人,尽数击杀!”

    “李坏水,人数对不对?”

    “对,一个不少。”

    “那就好,收拾一下,待禀明相国之后自有你的好处。”

第一百四十二回 暗潮汹涌(下)

    一人脚下不停,来到一间大宅院前停住,早有人侯在门前,院门打开,那人闪身进入,宅院内布置典雅,顾不得欣赏直奔书房而去,一人端坐桌前翻看典籍,不时勾画做上记号留作日后之用。

    脚步声接近快步入内,“会主。”

    那人抬头,“什么事?”

    “楚国商会昨晚遭人袭击。”

    “有这种事!”那人站起身形,身形俊朗,正是吕不韦,散尽家财从邯郸救出世子异人,如今的子楚,子楚得到安国君器重,隐约超过其他世子,吕不韦倒也规矩,将商会势力尽数迁至咸阳,每天读书写字,俨然成为局外之人,只是所有人清楚,吕不韦想得到的绝非是眼前这座宅院那样简单。

    “听人说是楚国春申君派来的探子,想要出城被人抓住。”

    吕不韦冷哼一声,“春申君倒是有些本事,怎奈楚王胸无大志,只求偏安一隅,君臣一心当所向披靡,恰如当年的赵国,文有蔺相如、武有廉颇,君臣上下一心,即便是秦同样不敢打赵国主意,如今不同,赵王丹不过庸俗之辈,赵括这个人倒是有本事,可惜赵王重用世族之力,有消息传来,邯郸城大小事务几乎被赵穆掌控,如此对赵括极为不利!”

    “会主眼光独到,胸怀天下,如此乱局为何屈居于此?”

    吕不韦笑道:“成大事者不急于一时,立刻着手收购楚国商会控制商铺,记住是所有!”

    那人点头快步退出。

    “是时候见见公子!”吕不韦想到此处,迈步走出直奔子楚住处而去。

    “先生,多日不见让子楚好生想念!”子楚拉住吕不韦手臂,回到咸阳,虽然不比为生计、安危担忧,只是面对诸多世子,还有数不清的眼线,每日依然如坐针毡,生怕一不小心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公子,最近如何?”

    子楚道:“按照先生吩咐,每日前往安国君还有华阳夫人处问安,闲来之时查看过往政务,与人为和,不敢有丝毫懈怠!”

    吕不韦听罢连连点头,“公子的名声如今已经传开,这种东西最是神奇,一旦建立便会在心里留下印象,日后对公子大为有利!”

    “一切都要仰仗先生,先生之恩子楚永不敢忘!”

    “吕不韦是一个商人,自是懂得真玉无价之理,公子便是真玉只可惜埋在淤泥之中不被人所看见。”

    两人一番寒暄,子楚之上尚有安国君,加上拥护子楚世族势力极少,心里清楚吕不韦之能,他日想要成就大业必须要靠这个人才行,吕不韦更是深知其道,秦国能人辈出,远非自己一个外人所能左右,唯有依靠子楚,两人也算是心心相惜。

    “赵军来袭,公子当如何?”

    子楚叹口气道:“子楚虽略通武艺,怎奈太过寻常,必然无法上阵杀敌!”

    吕不韦笑道:“当年齐国孙膑断去双腿尚且能够令威震一时庞涓连连落败,武力只是其一并非绝对。”

    “子楚愿闻其详!”

    吕不韦查看左右,低声道:“赵军若是攻城,范雎必然亲自坐镇,依吕不韦之见安国君必然不会亲至,公子可趁此机拉拢兵士之心,只是记得一点,事成之后当将功绩推到安国君身上,如此更加显示公子仁孝之名!”

    “先生一言令子楚茅塞顿开!”

    沐尘率领大军趾高气昂接连夺下几座城池,派出兵士把守,将城内粮食尽数搜刮,只等返回之时带回长平大营,赵括曾明令不得纵兵抢夺,否则军法处置,只是这里不同,这里是秦军城池,所抢之物并非赵国百姓所有,即便他日将军责怪一切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最苦的就是百姓,原是韩国不想被秦军攻克,秦军一番抢夺,勉强维持生计,谁想日子刚刚好过,赵军又来,一人叹口气看着家里空空米缸,“这些挨千刀的,秦贼也好,赵贼也罢,每一个好东西!”

    韩王宫

    韩王看着边关送来书信,上面写的清楚,距离韩都城几座城池被赵军攻克,赵军攻势惊人,秦军三处要塞同样被赵军一夜之间夺下,“赵人,这是要做什么?”

    “大…大王,如此最…最是明…明了,赵…赵军要打…打….”

    “好了,简单一点就是!说话之人正是韩非,王室之后,深通兵法,落得口吃毛病,说话着实让人听着着急,一直想以法家立国行改革之举,怎奈秦一力攻伐,根本不给韩任何机会,当然韩王对所谓的法家言说并不赞同,如此未免太过严苛,对世族更是不利,难道本王犯了错同样要受责罚不成,一切未免太过胡闹。

    “咸阳!”韩非终于说出自己想要说的事。

    “赵军要打咸阳,如此岂不是狮子头上拔毛,老虎嘴边夺肉!”

    “大王说的极是,一旦秦军反扑,必然死伤无数!”

    “赵国危矣!”

    下方众人早已对秦心生惧意,听闻赵军攻打咸阳不由得连连摇头,秦军势强,当日行联合之法,韩、魏、赵合力尚且被白起击溃,自此韩国国力衰退沦为秦人嘴边之肉,时刻如坐针毡。

    “韩非以为当…当兴兵一…一战!”

    韩王长出一口气,“先看看再说,此时下定论未免操之过急!”说完站起身形,韩非心里急,如此良机正是出兵伐秦之时,若是能够说动魏、齐、楚同时出兵必然可以一举击溃秦军,“大….大王!还…”

    韩非面露遗憾之色,尚且没有说完韩王身影已经消失,一人冷哼一声,“走,去喝…喝酒!”韩非脸上一红,两人之间政见不合,此人主和,韩非主战,不想被人如此刁难,众人一阵哄笑,随着那人离开,朝堂之上只剩下韩非一人,拳头握紧,阳光落下映出一道孤独的影子,为何没有人能够懂得韩非之心。

    魏王宫

    信陵君言辞切切,魏王侧着身子并不言语,“大王,当断则断,秦、赵交战,当兴兵助赵伐秦!”

    魏王冷笑,“信陵君居然口口声声为了魏国,为何不兴兵伐赵?”

    “伐赵?大王,若是如此赵国必亡,试问还有谁可以阻挡秦军,赵、魏向无兵患,被秦人夺去的城池,杀死的将士,大王难道都忘了不成!”

    “本王没有忘,只是担心信陵君有私心,如今秦、魏结盟,百姓从此安乐岂不是更好!”

    “结盟,那不过是秦军一个承诺罢了,此举无非是为与赵相争,一旦赵国败亡,下一个轮到的必然是魏国。”

    “放肆,信陵君,寡人念在你是王室之后为魏国立下功业,若是再敢出言不逊,绝不轻饶!”

    “大王,此时不出兵等待何时!”

    任凭信陵君苦苦哀求,魏王不为所动,所持几乎与韩王相同,即便出兵,秦未必败,一旦惹怒秦国,等待的反而是灭顶之灾,索性充耳不闻。

    齐王宫

    钱枫面色阴沉,扳倒田单,嚣魏牟被赵括斩杀,如今齐王能用之人只有钱枫,很快大权在握,“大王,钱枫以为当兴兵伐赵,一来夺回失去土地,二来逼迫赵王交出田单,如此也算是向秦人示好,有秦为临,齐国当兴!”

    齐王连连点头,“相国所言极是,田单归附赵国乃齐之罪人,当年赵人攻我麦丘之地,如今当是兴兵讨伐之时!”

    燕王宫

    一人面色俊朗,手持长剑,剑光闪过,眼前枝叶纷纷断落,此人便是新任燕王,公孙操趁秦国兴兵之乱进入咸阳救回太子丹,回到都城兴兵杀死昏庸无道燕王,拥护新王,燕太子丹在秦受到百般刁难,如今回国招收燕地豪侠之士一心兴盛燕国。

第一百四十三回 咸阳之战

    咸阳城上,范雎手持长剑,生逢乱世,士人大多习练武艺用以防身,眼见赵军咸阳城下摆开阵势,兵甲林立,战马嘶鸣,安国君躲在王宫之中,守城一事完全交给范雎,告示下达,咸阳城内征集兵士不足两万,秦国连续兴兵,青壮多半被白起大军带走,两万兵卒之中不乏年迈之人。

    范雎淡然一笑,“赵人不过虎皮,咸阳城高墙厚,诸位大可放心!”猛然一阵箭矢从下方射入,一队骑兵快速奔行,手中强弓硬弩向上射去,力道极大,直接越过城墙,秦军新招募兵勇毕竟没有经过战争洗礼,飞来箭矢落下,惨叫声阵阵,顿时陷入慌乱。

    城墙之上乱成一团,兵士彼此踩踏,有人忘记手中长矛,奔跑之中刺到同伴身体,有人脚下一滑直接从石阶上跌落,一人探头向下张望,一道箭矢射来准确无误正中咽喉,身影直接落下。

    “身子贴紧工事!”

    范雎一声高喊,两侧闪出几名将领手持利剑,弯下身子带着兵士指挥新军,“贴过去,都贴过去。”一番折腾,局势暂且得到控制,一人身子紧紧贴在工事,因为太过用力,脸挤在里面完全变形。

    沐尘拉住缰绳手持阔剑向上看去,不愧是秦都,真是阔气,城墙又高又长,城墙之上大旗随风飘舞,守军躲在工事之中,方才发动奔射,意图以弓弩之力对秦军构成威胁。

    “给老子骂!”

    一队兵士快步闪出,俱是营内嗓门大身体好之人,双手叉腰对着城上一顿乱骂,“秦鼠,秦鼠,胆小如鼠!”

    守将直气得怒眉倒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赵军厮杀,目光落在相国范雎身上,只见范雎一脸笑意看着城下,曾经经受多少苦难,这些谩骂之词对于范雎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将军,秦军躲在里面不出来,咱们还是打吧。”

    沐尘看在眼里,“把鼓都给老子敲起来,骂,接着骂。”

    咚咚咚,战鼓敲得震天响,赵国大军兵围咸阳并不进攻,恰如范雎所言,咸阳城易守难攻,城墙高度远在其他都城之上,普通攻城用的木梯根本无法架在咸阳城墙之上,如此强攻只会死伤兵士,沐尘虽勇同样懂得用兵之法。

    咸阳城内一队人马接近,守将看在眼里,连忙快步跑下,“世子,这里在打仗,危险,快回去。”来人正是子楚,手持长剑。身后跟着数十人,俱是世子府家丁,同样一身紧衣手持兵器。

    子楚道:“赵军攻打咸阳,子楚如何能够畏缩不前,今带家丁前来助阵,请将军发号施令!”身后众人一同冲出兵器,“请将军发号施令。”

    守将面露敬佩之色,相比安国君,世子可是英勇许多,秦人最是敬佩勇猛之士,只闻世子仁孝有加,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赵军只是擂鼓并不进攻,范雎看在眼里面露喜色,必然是情知无法攻下,所以才会如此,目光落在赵军主将身上,看似粗犷,不想也是懂得战法应变之人,下方传来声响,转身向下看去,正好看到子楚带着家人手持利剑与守将攀谈。

    范雎何等聪明看在眼里不由得冷哼一声,当日大王决定亲征长平,子楚立刻求见请求出战,如今同样前来,所用之法完全相同,早已看出子楚含义,这些毕竟是大王的家事,何况子楚倒也不差,唯一令人担心的反而是那个叫做吕不韦的人,能够从邯郸城内悄无声息救出世子已是了得,回到邯郸之后如此短的时间令一个默默无闻世子变成如今大王还有安国君眼中红人,其中所有手段恰到好处,平日里看似安守本分,背地里必然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把戏。

    “提高警惕,赵军若攻,以箭矢、落石攻击!”

    “喏!”

    范雎交代下去,快步从上面下来,子楚余光看去,恰好看到范雎,连忙身形挺直,口中高声道:“子楚身为大王子孙,奋勇杀敌有何不可!”

    守将面带难色,“并非不可,只是世子身份尊贵,战场之上死伤有所难免,若是伤到世子大王怪罪下来,即便范雎同样有保护不周失职之罪!”声音从后面响起,守将脸上露出喜色,有相国在必然可以说动世子。

    子楚连忙上前,“子楚见过相国。”

    范雎面带笑意,“赵军随时展开攻势,此处太过凶险,世子之心范雎必然向守卫咸阳城将士传达,还望世子不要让本相难做!”

    子楚目的已经达到,连忙道:“相国大人言重,子楚不过是想出一份力而已,既然如此只能静候佳音!”说完带着家丁快步离开。

    咚咚咚,战鼓声越来越急,整个咸阳城听得清楚,百姓不由得拉紧窗门,一人放下手中饭食,叹口气道:“打,天天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下方坐着一名孩童,黑色脸庞,“等长大了也去打仗。”

    那人一脚过去,孩童直接倒在地上,眼中泛起泪花看着爷爷,“小兔崽子,急不能让人安点心,三个儿子都没了,难道连最后一个孙子也守不住!”老者说完不由得暗自抽泣,孩童从地上爬起,擦拭眼角泪水,“娃不去,守着爷爷。”

    手臂搂住,微弱光芒进入,露出老者干瘦手臂,头上早已显出花白之色,脸上皱纹如同刻入一般。

    天近黄昏,赵军依然没有动静,城墙之上秦兵忍不住向下张望,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际,不知来了多少人,只见前方阵营清一色骑兵,身背弓弩,有人手持长矛,有人腰挎长剑,骑兵身后是赵军攻城阵营,其中不乏擅长攻城黑衣精锐,抬头向上看去,这样的高度即便飞爪同样无法发挥作用。

    夜色降临,战鼓平息,秦兵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气,一天下来不免困乏,城墙上点起火把,火把光亮有限,只有城门附近可以照亮,城下赵军阵营丝毫没有动静,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

    光狼城外死尸遍地,白英浑身是血手持长剑大口喘气,已经记不住这是秦军第几次冲杀,不顾一切冲向赵军阵营,秦军轻骑战力惊人,索性有弓弩制约,即便如此中军阵营同样死伤过半。

    光狼城门一开,涌出大队秦兵,白英冷笑,“死战!”

    “死战!”

    长剑晃动,光狼城下两军展开厮杀,喊杀声阵阵,秦昭王站在城上连连点头,“赵括带出一支铁军!”

    连续三天不停冲击,五万大军死伤二万有余,赵军始终坚守,所有人看在眼里从开始围困到现在赵军阵营根本没有升起任何火光,也就是说所有人饿着肚子与秦军厮杀,这是怎样的精神在支持。

    一骑冲至,白英手中剑一抖,拨开对方长矛,直刺那人胸口,连番厮杀体力消耗太大,长剑刺入,秦军猛然用手抓住,白英只得收剑,手腕发力,长剑被人抓住无法收回,不由得脸色一变。

    两骑同时杀近,白英只得弃剑,腰间掏出飞爪顺势一抖,正好抓住一人咽喉,顺势一带,那人直接从马上跌落,另外一人手中长矛直直刺出,白英身形一晃,整个人从马上跃起,左手顺势一抓,抓住矛柄,那人气力不俗,双臂发力向后一拉,白英猛然一松,秦兵不备整个人从马上跌落。

    白英一弯身试图从死去秦兵手里夺回长剑,不想依然死死抓住,无奈只得舍弃,顺势拿过长矛,拿在手里不免沉重,相比长剑要笨重许多,长矛一抖再次杀出。

第一百四十四回 调虎离山

    天光未亮,泫水对岸,赵国大军趁夜色渡河,水声阵阵传出,道道身影弥漫,秦军警觉,有人飞奔来报,白起冷哼一声手提长剑飞身上马,催马来到近前,赵军速度极快,渡过泫水快速摆开阵势,相比前几日阵营完全不同,连续攻打上阵赵军快速集结,雷猛、张和率众直杀秦军下营。

    前文交代,下营阵营向前推进,相比上阵距离近上许多,两道人马快速冲出,骑兵速度惊人,身后步兵快速向前推进。

    下阵守将看在眼里,赵军兵力远在下阵之上,恐难以应对,“快,前往中军请援!请君上立刻发兵。”

    两队赵军不下十万,一左一右攻势迅猛,下营兵力连番调走,如今守军不足四万,试问如何阻挡来势汹汹赵国大军。

    白起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赵括连番攻击上阵不过是一个假象,真正的目的始终还是下营,不敢大意,立刻调集四万兵马增援下营,三座阵营彼此呼应,一旦失去其中一座,中军大阵封锁效果必然有所不及。

    赵括调集赵军精锐交给雷猛、张和,下令猛攻秦军下阵,只要能够接近秦军阵营立刻放火,天气炎热,站在高处看得清楚,连续攻打上阵,下方阵营难免疏于防范,这恰恰就是心理的作用,来往泫水运水秦兵越加稀少,火攻之法可行。

    秦军中军大阵闪出一队兵马直奔下营奔去,前来请援兵士看在眼里连忙掉转马头向回奔去,援兵已到根本不必在意赵军。

    雷猛手持大枪向前冲杀,秦军躲在工事之中冲杀之后立刻退走,速度稍慢者被赵军骑兵追上,长矛刺出纷纷毙命,大军连续攻下十道工事,距离阵营越来越近,一人低声道:“将军,快了!”

    “还不行,距离太远无法发挥火矢威力!继续冲!”

    张和丝毫不慢,两人身为新军之中最擅冲杀之将,终于展现出惊人威力,赵军如同利剑一般直冲秦军阵营,面对沿途工事丝毫不惧,战马跃起,身后步兵快速将工事破坏,连番厮杀对于这种破坏行为早已熟悉。

    赵军中军大阵再次启动,十几万大军声势惊人,白起看在眼里,亲兵簇拥下赵括面色冷峻,手中烈焰剑映出道道光芒,中军大阵快速一分,一队兵马直奔上方阵营冲去,率兵之人正是赵括,急催战马向前飞奔。

    白起面露喜色,连日来赵括始终不肯出战,不想今日一反常态,战场之上勇者胜,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白起的厉害,想到这里同样催动胯下战马,手持长剑带着两万精锐直奔上营冲去。

    赵括余光看去,秦军中军大帐闪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白起,大军缺粮,白英迟迟未归,必然无法攻克光狼,只能采取守势困住光狼秦军,军中无粮战力每况日下,这样下去根本无法与秦军对抗,索性孤注一掷,先以精锐破去对方下营,亲率大军攻击上阵,白起必然赶至上营,中军之中尚有一人,正是廉符,率众冲击中阵,同样采取火攻之法,只要能够破去秦军两座阵营可解长平之危。

    打定主意,速度加快,一马当先直直杀出,躲在工事秦军一起冲杀,眼见剑光闪动眼前显出道道光华,眼睛不由自主闭上,脖颈处一凉,赵括连番出剑,流水剑法历经磨练更添肃杀之气,长剑闪过,秦军死伤一片。

    “杀!”

    *军勇猛过人,身后赵军为之振奋,早已忘记腹中饥饿,人的潜力远远超过人所能够想象,精神的力量更是强大,上方阵营眼见赵军冲来只得连连后退,只要能够守住一时待*军发来援兵方能与赵军一战。

    白起率众杀至,喊杀声震天,好个白起,手起剑落,赵军精锐纷纷毙命,赵括调转马头直取白起,沐尘白英不在身边,能够挡住白起之人唯有自己,当日渑池之时曾见过白起舞剑,剑法极快,其中暗含惊人力道,不敢大意,白起面露喜色,今日便是击杀赵括之时,提马上前,两剑同时攻出,一声脆响,赵括身子为之一震,一股大力从剑上传出,手臂一酸,手中剑险些脱手,手腕一转连忙以卸力之法去掉上面残余后劲。

    白起冷哼一声,赵括不过如此,长剑一晃再次攻出,赵括身子快速避开,不敢硬接,只得以身法与白起周旋,白起长剑横扫,赵括避无可避,身子向后一倒,白起冷哼一声,只要自己中途变招,这一剑必然可以杀死赵括,赵军失去主帅陷入慌乱必败无疑,长剑攻出一半猛然一转顺势向下。

    猛然一道黑影打出直取白起咽喉,速度极快,白起神色一变,只得收剑,叮的一声黑影击中剑身,确是一只铁爪由绳索相连,一头抓在赵括手心,眼见白起攻来顺势打出,完全是搏命招数,白起若是执意出招,赵括有五成机会可以避开,白起眼见一物打来不明所以只得收剑,剑身挡在身前,一道身影同时跃起,长剑之上光芒大盛直取白起胸前。

    白起一声惊呼,不想赵括暗中隐藏实力,这一剑相比之前发出声势完全不同,艺高胆大,丝毫不乱,长剑一晃,快速迎上,中途发力硬生生将赵括全力一击拨开,论出剑速度、力道白起完全占据上风,赵括只能凭借巧力。

    赵括一招落水三千,迎面刺下,白起手中剑顺势一扬,两柄剑相遇快速分开,赵括招式只用一半,眼见白起攻来快速应变,以免长剑相撞被对方气力所乘,方才连番比拼虎口位置阵阵发痛。

    两人之间拼斗极为凶险,泫水对岸,秦、赵三座大阵同时厮杀,几十万大军刀兵相见,只见漫天黑影向前冲去,不时有人倒下,空缺处很快被人填补,大粮山上一人手捋胡须,正是张良,今日全力攻袭秦军之计正是出自此人,若想调动白起令大阵出现变化,唯有一人,同为赵军统帅赵括,赵括出击,以白起之凶性必然杀心大起,只是如此之法太过冒险。

    赵括冷笑一声,“若能破敌,赵括甘愿冒险一试!”

    烈阳剑闪动光芒,为梦想,为情义,为家人不惜一战,奋起神威,连番攻出数剑,白起越打越惊,不想赵括剑术如此诡异,一剑紧接一剑连环攻出,今日若是不能将你击杀,岂不是辱了白起威名,打定主意剑上猛然发力。

    秦军中军增援兵力抵达,赵军距离下阵阵营越来越近,一人面露凶狠,手中长矛一指,“冲!”四万秦军摆开阵势穿过秦军大营直奔赵军冲来。

    “布阵!”

    两人一声令下,身后步兵快速向前推进,身后弓弩手弯弓搭箭,箭矢之上包裹棉布,棉布上沾有火油,打开火折顿时升起道道黑烟,“射!”

    道道火矢射向秦军阵营,火矢落下,帐篷瞬间点燃,火势升起,暗藏阵营之中两万秦军纷纷冲出,一直等待赵军冲入趁机冲杀,火势瞬间点燃,大阵之中升起道道火舌,被火波及者不在少数。

    赵括攻出一剑,眼见秦军阵营起火,高喝一声,“烧的好!”白起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下方阵营火光冲天而起,必然是赵人所为,王龁说过赵括最是喜欢火攻之法,都怪自己大意,若是舍弃帐篷必然不会有事,兵士虽然无法遮挡阳光至少可以免去火患,大火一起难免陷入慌乱被赵军所乘。

第一百四十五回 三气白起(无奈之举)

    一剑悄无声息接近,白起警觉,手中剑顺势攻出,借着白起走神瞬间赵括出剑,一剑攻出,速度极慢,直奔白起要害攻去,白起肩膀一动,赵括突然加速,剑速丝毫不慢,只怪白起出招太快。

    “赵括,你好卑鄙!”

    “战场之上永远只有胜者与败者之分,若是今日赵括惨死在你剑下,试问你又如何会放过四十万赵军!”

    白起怒目而视,火光冲天,恨不得将这些可恶赵军一个不剩尽数杀死,“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括长剑一抖,“白起你一生自恃武力过人,怎奈杀戮太多,必然招致天怒人怨,还是想想自己的退路。”

    “不用你来管!天下只能由强者掌握。”大营被烧白起气急,一剑刺出,赵括闪身避过,顺势冲入秦军阵营,长剑抖动接连击杀几人,长剑一晃,血迹抖出,白起迎面冲来,猛然眼前显出道道红光,沾在脸上用手一抹,手上尽是血迹。

    “君上,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赵括奉劝君上吃斋颂德!或许能够避过一劫。”

    “好多废话,拿命来!”

    白起再次冲上,一张脸憋得通红,一生征战何时受过这等气,长剑抖出道道剑花直奔赵括冲来。

    中路阵营廉符手提大枪接连闯过,怎奈中路工事太多,骑兵无法发动优势,眼见天色渐晚,“给老子甩开膀子往里射!”

    赵括兴兵目的就是以火烧毁秦军阵营,天气炎热难耐,失去大帐必然可以让秦军难受,三阵齐发,其中暗藏擅长弓射之人。

    道道带火箭矢射入,有的落在工事之中,力道大一些射入大营,大帐瞬间点燃,白起身形接近,赵括笑道:“白起,看看你的中营!”

    白起上过一次当,如何能信,一剑劈开,赵括无奈只得抖剑迎上,不敢硬接,三分巧劲暗藏三分卸力之法,其余四分缠住白起剑身,这样可以减少上面力道,即便如此,长剑直奔赵括推来,白起咬牙切齿,手臂发力,直削赵括脖颈。

    “着!”赵括怒吼一声,左手顺势一扬,一物打出,白起不敢大意,长剑收回,不想确是一张锈帕,赵括哈哈大笑,“君上若是喜欢赵括自当多送几个便是!”

    身后亲兵接近,“君上,大营起火!”

    “哪个敢骗老子!”白起猛然转身,中军大营传出火光,相比下阵要好上许多,一旦火起难免受到波及,“先行击溃赵军,再行灭火!”

    “退!”

    赵括一声令下,上阵齐齐向后退去,有人及时射出火矢,白起气急拍马追来,赵括且战且退,身后步兵阵营摆开阵势,赵括迅速退回,白起如何能眼见赵括退走,率兵追赶,猛然眼前升起道道白烟,步兵纷纷将手中沙尘扬起,烟尘弥漫,赵军身影隐在烟尘之中,最主要的是阳光原本刺眼加上烟尘,根本无法睁眼,无奈只得稳住阵脚。

    数千步兵不停将地上沙尘扬起,泫水岸边一时沙尘弥漫,视线完全受阻,三座大营同时火起,惨叫声阵阵传出,厮杀最惨烈莫过下阵,中军四万精锐增援,大营火起,兵士遭到波及,雷猛、张和齐齐杀出,十万赵军精锐如同虎狼一般杀入秦军阵营,双方一番厮杀,秦军后方火光冲天,兵士陷入慌乱,主将连连呼喝,赵军阵营之中两道身影弯弓搭箭齐齐射出,两名秦军主将几乎同时从马上跌落。

    黑牛面露笑意,二娃一晃手中弓箭,彼此打了一个手势,庆祝方才的胜利。

    主将被人射杀,秦军乱成一团,被赵军骑兵不断冲杀分成数个阵营,很快被后面涌上步兵蚕食,从清晨一直杀到天黑,秦军下方阵营完全失守,赵括集中优势兵力冲击下营,目的已经达到,泫水对岸鼓声敲响,张良站在高处看得清楚,手中令旗一摆,此时收兵最是合适,目的已经达到,一旦秦军形成反击之势将会大大不妙。

    赵军快速退回,秦军中军大阵急于灭火,距离赵军尚有一段距离只得放弃,下阵尽数遭殃,上阵同样无法避免,烟尘散去,哪里还有赵军身影,悉数退回泫水。

    赵军大胜一个个兴高采烈,沿水摆开阵势,赵括退回,张良率众出迎,“恭喜*军勇破秦军!”

    赵括拉住张良手臂,“也要先生肯出谋才行。”

    张良笑道:“*军以诚相待,张良如今再无忧虑,自当竭尽全力辅助将军!”

    秦军阵营一片焦黑,物资大多被火烧毁,白起面色阴沉查看一番,下阵损失最为严重,好在中阵损失不大,被毁粮食倒也罢了,营帐一时之间难以补充,负责运送粮食战船暂时没有返回,吩咐下去严阵以待,防止赵国大军连夜偷营,一夜无话,天光大亮,赵军大营先后退去。

    天近正午,太阳火辣辣照在身上,身穿盔甲兵士忍不住弯身掀开下面衣摆,希望可以透入一丝风,怎奈还是热,汗迹顺着头顶流下,已经顾不得擦拭。

    再看赵军阵营,全军退回,一部驻扎大粮山,一部驻扎韩王山,其余兵士退入要塞,“取出粮食多熬一些粥饭分给兵士!”

    一人答应一声,连续饿了几天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心中别提有多高兴,最主要的是昨天那场火烧得痛快,眼见秦军站在太阳下暴晒,自己这些人躺在阴凉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那人拿着赵括手令前来取粮,要塞之中炊烟升起,一阵阵粥香传出,各营兵士依次进入,端着热粥吃的十分仔细,生怕不小心遗漏一个米粒,连续饿了几天以粥饭充饥最是适合,同样可以节省米粮。

    白起心中有气,太阳落在身上同样不好过,营帐大多被烧,剩余根本不够兵士之用,最可气的是让赵括逃了,这个人剑术一般怎奈虚虚实实令人难以招架,只怪自己分心。

    赵军用过饭食顿时来了精神,挑选一千精锐来到泫水岸边,噗通噗通,脱了衣服直接跳下去,双手拨动水花,水中传出阵阵嬉闹之声。

    一人扯着脖子喊了一句,“白起,白起,无用之举,烧了大营,热锅蚂蚁!”一阵哄笑声从水中传出,白起忽的一下从地上站起,何时受过这种气,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这些可恶赵人尽数击杀,转念一想难免中了赵括诡计,冷哼一声,“看你能骂出什么花样!”

    赵军呆在水中异常凉快,骂了一阵,不见对方回应,自知无趣索性纷纷从水中站起,齐齐卸下衣裤,顿时露出白花花身子,“白起,白起,就是不举,洞房之夜,别人代替!”

    “老子废了你!”

    如此侮辱之词令白起彻底恼怒,试问一个男人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污蔑,尤其是白起这种自恃威猛过人的床上猛男。

    白起手持利剑身形向前,只见赵军人在水中嬉笑谩骂之声不绝于耳,猛然抬头,正午太阳火辣辣照下,身子一阵眩晕,两旁兵士连忙上前搀扶,“君上,注意身体!”

    原本关切之言如今是那样刺耳,白起一直引以为傲的正是身体,方才一定是错觉,泫水河边,骂声再起,“白起,白起,难为之举,长平必败,早日归西!”

    “气死我也!”

    白起手中长剑用力刺入地面,喉咙一咸一口血激射而出,地上显出一道血痕,两侧亲兵看在眼里顿时神色一变。

    “君上,君上!”

第一百四十六 铁血双狼

    光狼城上,秦军神情中带着三分敬佩,三分不安,三分疑惑还有一分肃杀之气,城下赵军阵营,连续厮杀五日,赵军死死守住,任凭秦军采取怎样攻势寸步不退,最令人敬佩的是秦军身在城内粮草充足,伤者可以得到及时治疗,赵军完全不同,并无任何营帐可以遮蔽,太阳火辣辣照在身上,干脆将兵甲脱下,几日下来嘴唇干裂,丝毫没有进食。

    秦昭王看在眼里,“早闻赵人擅弓射,武力彪悍,如今终于见识到。”

    “末将愿再率众冲杀,必然可以击溃城下赵军!”说话之人正是王龁,几次冲杀赵军人人死战难以攻克,已经不是彪悍那样简单,其中弥漫着一种精神,令人畏惧的战意充斥在每一个赵人身上,这是可怕的。

    秦昭王摆手,“长平之战胜负之关键并不在这里,再打下去只会徒增死伤,赵人并无补给必然难以久持。”

    “大王英明!”

    王龁退到一旁,目光落下不由得叹口气,输给赵括只怪自己轻敌,如今不想连一个赵军阵营都无法攻克,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不成!

    白英靠在一块大石上歇息,连番厮杀体力消耗太大,肩膀上血迹斑斑,兵士用白布简单包扎,“将军,不如暂时回营治疗伤势,这里有我们这些兄弟在,秦人一个也休想过去。”

    白英摆手,“一点小伤,去看看营内伤亡,吩咐下去戒备,以免秦军夜袭!”

    几名兵将离开,白英长出一口气,手伸向腰间,脸上露出笑意,拿在手里的正是水月轩轩主贴身丫环所赠,依然记得当日情景,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缠绵,“一定要回来,胜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大哥能够回来。”

    白英脸上露出笑意,慢慢收回,手指握紧剑柄,“大哥的情同样值得白英用命来还!沐兄弟,白英能做的已经做了,就看你的了。”

    沐尘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夜色中格外响亮,一人上前,“将军,咱打还是不打?”

    “打个屁,把鼓都给老子敲起来,喊声大一点,要让所有人都听见,把副将叫来。”

    时间不长两名副将战战兢兢来到近前,最是清楚这位将军脾气,见火就着,唯一能够降住的只有*军,来到近前道:“将军。”

    沐尘转身,“给你们两个任务,各带一队兵马出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沐尘交待一番,两人连连点头,不敢耽搁,偷偷调动五千兵马快速离开,咸阳城下鼓声敲得震天响,赵军喊杀声震天,怎奈只是鼓噪并不进攻,城墙之上范雎面色阴沉,守将上前,“相国,赵军这是何意?”

    范雎手捋胡须,“赵括此举并非是要攻打咸阳,此战不过是打给其他人看!”

    “其他人看?这是何意?”

    范雎叹口气,“赵括这一招不可谓不绝,秦、赵相争,手段无所不及,论战力秦始终占据优势,这一点无可厚非,唯一能够扭转战局只有求助其他诸国之力,韩、魏、齐、楚俱是忌惮秦之威不敢兴兵,如今不同,咸阳城下赵军围困,别人会怎么想?”

    “秦国之危!”

    范雎点头,“若非陷入危难如何会被人围困咸阳,怎奈兵力有限,赵军情形不明,出城一战并无胜算,如今只有坚守,希望大王还有武安君能够快速解决长平之局,如此可免秦国之危!”

    “赵括真的有那么厉害?”

    范雎摇头,“此人倒是听过,熟读兵书,倒是有些本事,怎奈经验不足,当日本相所看中的恰恰是这一点,所以前往邯郸用计以赵括取代廉颇,莫非好心做了坏事不成!”

    范雎说到此处眉头忧虑之气更重,当日若非自己献计,如今长平之地主将还是廉颇,廉颇为人沉稳以善守闻名,必然不会有今日咸阳之困,赵括大军被围,行分兵之法未免不智,白起,一切就看你的了。

    白起口吐鲜血被人扶到阴凉处歇息,有人取来冷水慢慢服下,神色缓和许多,长出一口气,“都怪本君太过气恼,一时急火攻心,才会如此,让诸位惦念心中过意不去。”

    “君上,一时成败,保重身体重要。”

    白起连连摇头,“本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赵括未免欺人太甚!”说完眼珠一瞪,顿时气息一乱咳嗽几声,身子随之发出一阵颤抖,一阵冷风吹过,不想铁打的身子一下子病倒。

    赵军大营,香甜米粥喝得滋滋响,众人面露喜色,眼前一碗粥仿佛成为世间最为美味之物,张良坐在首位,今日一战尽毁秦军三座大营,所有人为之信服,张良同样得到应该有的尊重。

    雷猛笑道:“张兄弟这招着实厉害,白起现在一定气得七窍生烟!”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大帐内气氛相比以前明显轻松许多。

    张良道:“雷将军抬爱,一切都是*军之功劳,若非*军采取虚实之法进攻上阵,以光狼城吸引下营增援,张良如何能够施展强弱之法!”

    “何为强弱之法?”

    张良道:“以我军之优势对敌之劣势,趁机一举攻克!”

    “若是秦军中阵发动攻势如何应对?”所有人清楚中阵虽然杀出,只是战力实为最弱,一旦秦军反攻必然不敌,以己之强对敌之弱,若是兵力悬殊倒也可以使用。

    “白起所用阵法战略没有任何纰漏之处,三环绝阵困住我军,时日一长我军必败无疑,怎奈先前*军连续以火攻之法击溃秦军,迫使白起不敢渡泫水安营,只能以泫水为界,如此便多出诸多变故,先前张良已经说过,*军已经找到破秦之法,只是有所保留,今得张良一激索性全力而为,方有今日之大胜!”

    “*军威武!”

    赵括摆手,“一切都是诸位之功,白起真是了得,今日一战险些不敌。”

    张良道:“*军,张良有一事不明,还请*军明示!”

    赵括点头示意,张良接着道:“我军大胜,自当再次伺机兴兵,为何*军只是以兵士前去谩骂?”

    “说的也是。”

    赵括道:“白起之能赵括自问不如,此次能胜同为险胜,更是有赖诸位将军拼死冲杀,白起大败,昔日之名尽丧,营帐被烧,加上赵括曾几次相激,必然气氛难平,如今天气炎热,以兵士谩骂,以白起性子必然暴跳如雷,如此反倒不利,试问一个人先是打了败仗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如今大热的天被人一顿谩骂,后果如何?”

    “弄不好可是要搭上性命!”

    “有这么严重?”

    一人点头道:“当日曾亲眼所见一人急火攻心吐血不止而亡,*军此法当有同工之妙!”

    咸阳城下,天光大亮,赵军阵营不停变换,依然只是擂鼓喊杀并不进攻,两队阵营快速接近,步伐不免缓慢许多,两道身影直奔中军大帐,“将军!”

    沐尘来到近前,“怎么样?”

    两人面露喜色,“按照将军吩咐,连夜袭击两座秦军城池,那些守军根本不够看,大旗挂在上面,威风得很,但凡是能吃的都抢回来,不如发给兵士,还给将军留了不少好东西!”说完挑了挑眉毛。

    “都封起来,任何人不准动!”

    “将军,这,未免太过!”

    沐尘脸色一沉,“放屁,以为老子会贪你这些东西,长平大营多少人在挨饿,我们至少还能填饱肚子,把粮食剩下来,待时机成熟之后立刻返回,也算是留有一个希望。”

    “将军教训的是,这就前去传令!”

    两人快步离开,沐尘目光落向远方,“*军,长平的好兄弟,一定要挺住,沐尘相信一定可以!”

第一百四十七 秦国之危

    秦军大阵哀声一片,一番厮杀死伤不下十万,三座大阵尽数被赵人烧毁,最为主要的是白起急火攻心吐血倒地,相当于秦军之魂巍然而倒,秦军兵士暗地里窃窃私语,赵括宛如秦军克星一般,先是斩杀大将胡伤,接着大败王龁,如今连战无不胜武安君白起同样失利,内心无以取代的骄傲尽失,看着同伴尸体甚至在想,这一战是否真的可以取胜。

    白英手持利剑,赵军寸步不让,光狼守军只得作罢,下方血流成河,眼前这股赵军不过两万有余,不少身上带着伤势,简单用布带包扎,手持长矛面色冷峻,所有人清楚,一旦离开长平大营几十万大军预示着什么。

    死亡并不可怕,至少应该清楚为何而死,是否真的值得。

    “为*军而战,为赵国而战!”

    光狼城下赵军阵营彼此搀扶,不过一副残破阵容,站在高墙之上秦军将领心里清楚,即便是光狼城内三万守军尽数杀出同样无法击溃眼前这股赵军,他们所拥有的是一颗无所畏惧死战之心。

    咸阳城下赵军阵营错落有致,范雎看在眼里不免心急,赵军围而不攻,用意明确,怎奈咸阳城只有自保之力并无杀敌之能,如此下去,咸阳城被攻打消息很快传遍诸国,难免有人趁机起兵,到时秦国将陷入从未有之危,一个赵国已经难以应付,再加上其他五国,六国合兵伐秦到时如何抵挡!

    想到秦国即将面对危境范雎不由得长叹一声,今生之志在于辅佐明主成就大业,半生无为,直到来到咸阳,方能一展抱负,远交近攻之法终得施展,若兴兵灭赵大业可成,怎奈途生变故。

    泫水大阵,众人围住一人,正是武安君白起,白起面色阴沉,额头处绑着一块布带,自从昨日吐血之后身子烧得厉害,嘴唇干瘪,身子一阵阵发抖,不想一场病患坏了大事,交待下去,严阵以待,白起奋力站起身形。

    “君上,在此歇息,我等必然与赵军死战!”

    白起摆手,“赵括这个人不简单,若是不见本君身影必然猜出,到时兴兵来犯,恐不是赵括之敌,备马!”

    部将无奈只得牵来战马,白起一咬牙,飞身上马,抓住缰绳脚下发力,手持长剑直奔中军大阵而去,身后烟尘四起,武安君人在马上尽显威风。中军大阵秦兵纷纷高声呐喊,“武安君,武安君!”

    白起一晃手中长剑,声音瞬间而止,“自古狗急跳墙,赵人此举更是看出阵营缺粮,只需严阵以待,必然可以尽杀赵军!”

    “尽杀赵军!”

    白起面露笑意,看着眼前黑压压几片秦军阵营,一声怒喝,“布阵!”只见道道身影快速向两侧涌出,中军大阵向前压上,临近泫水,下阵尽毁,立刻调集兵马重新结阵,白起始终坚信三环绝阵必然能够将赵军完全困死。

    白起出现,秦军士气为之一振,赵军大营看得清楚,对方大阵向前挺进,接近泫水边缘,不时有兵士取水应对酷热,几条战船顺水而上,秦军补给到达,赵括看在眼里,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尽数被秦所占据,若要取胜只能继续剑走偏锋。

    魏国都城。

    一人面色冷峻,“大王,秦国连番失利,此时正是兴兵讨伐之时,一旦错过恐将悔矣!”来人正是信陵君魏无忌,先前曾率魏军击败秦军攻伐一战扬名,门下养士,与平原君、春申君等人齐名。

    那人面带忧色,“信陵君如何能如此断定?”

    信陵君道:“本君曾在咸阳城内外围布置探子,今探子回报,赵大军攻打咸阳,咸阳两侧城池尽数被赵攻陷,如此难道不还足以说明一切!”

    “咸阳被攻!”

    信陵君点头,“千真万确!不敢有丝毫虚妄之言!”

    “这!”魏王面露难色,如此倒是良机,只是想到秦人之凶猛,尤其是白起,一旦日后秦军报复又当如何,弄不好寡人都要命丧秦人之手,还是不要理会为好,目光落向信陵君,“君上请回,待本王商议之后再多定夺!”

    “大王,战机少瞬即逝,请大王立刻决断,魏无忌愿亲自带兵攻秦!”

    “寡人自有论断,还是管好自己的士人为好!”魏王说完甩袖离开,只留下一脸愕然信陵君,自己一心为魏,胸怀大志,不想始终不能被人所接受,如此良机如何能够失去,不想更是被大王以士人为由刁难,不由得眼中含泪向外走出,迎面走来一人,两人险些撞了一个满怀,那人一声惊呼,身子猛然一转,整个人柔若无骨,身子贴着信陵君划过,正是龙阳君,一身打扮尽显媚态。

    手放嘴边轻呼:“龙阳见过君上!”

    信陵君面色缓和许多,“原来是龙阳君,幸会幸会!”

    龙阳君上下打量,“君上为何面有怒色!”

    “这!”信陵君欲言又止,所有人清楚龙阳君背地里与大王走得近,言多必失,还是不说为妙,龙阳君方才看见信陵君眼中含泪,英武之躯尽显男儿豪迈不免心头一酸,急道:“莫非君上信不过龙阳不成?”

    龙阳君为人倒也义气,只是言行举止令人总是觉得别扭,信陵君叹口气道:“都是为了魏国,秦与赵长平相争,赵若败,秦必兴兵伐魏,魏必亡,本君几次请求兴兵怎奈大王俱是不允,如今恰遇良机,不免心中悲愤难平!”

    龙阳君低头,“这件事龙阳同样有所耳闻,赵王以赵括取代廉颇,不想赵括也是了得连番取胜,如今对上白起真是令人担忧!”

    “君上认得赵括?”

    龙阳君脸上一红,“有过一面之缘,想想本君还欠赵括一个人情,只是不知今生是否能够再次相遇!”

    “有缘自会相见!”

    信陵君不愿纠缠迈步上前,龙阳君身形一闪挡住去路,“龙阳君,这是何意?”

    龙阳君道:“龙阳不才愿说动大王发兵!”

    信陵君面露喜色,“信陵君替魏人谢龙阳君大义!”

    “不敢,龙阳只恨不能一同上阵冲杀!明日清晨,君上可在此等候,到时必有结论!”

    一夜无话,信陵君穿戴整齐早早等候,一道身影快速闪出,正是龙阳君,面色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慌乱之色,要知道龙阳君位列魏国三大剑手之首,剑术极高,陪伴魏王见过大场面,为何今日神色慌乱,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信陵君迈步上前,龙阳君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快行几步来到一处僻静处,“事情怎么样?”

    龙阳君面带忧色,“龙阳君费尽口舌,怎奈大王还是不同意!”

    信陵君长叹一声,“如此魏国危矣!”

    龙阳君手伸向怀里,掏出一物快速塞进信陵君手心,双手触碰滑嫩无比,信陵君有如电击一般浑身一颤,摊开手心顿时神色大变,惊声道:“虎符!”

    龙阳君连忙将手放在嘴边,“君上,龙阳也是无奈之举,只望君上伐秦得胜归来能得大王谅解!”

    信陵君双臂发力,“魏无忌必然不负众望。”虎符收好快步离开,有了虎符等于拥有大王之命,同样可以以此调动边军,必然小心收藏,无法弄清龙阳君究竟用什么法子从魏王哪里偷到虎符,如此已经不重要,兴兵在即,魏无忌大步迈开直奔府邸而去。

    龙阳君看在眼里,眼神之中流露出无尽温情,“大王,龙阳是错了还是对了,只望能够体谅龙阳一番苦心。”

第一百四十八回 窃符救赵

    魏国都城,信陵君马车缓缓驶出,身后跟着一众家将,守在城门处兵士看在眼里不由得连连摇头,秦国连番攻伐,信陵君率兵击败秦军,所有人将希望寄托在信陵君魏无忌身上,怎奈并未趁机进兵,反而采取议和之法,昔日强大魏国只能饱受欺凌之苦。

    魏无忌不同,胸怀大志,精通兵法,怎奈始终不得志,秦、赵相争,魏国自当以赵、魏之盟出兵攻秦,即便血染沙场同样在所不惜,总好过畏缩不前,赵若败,魏必亡。

    信陵君人在马车之上面色阴沉,想到被秦屠杀将士,想到遭受屈辱的魏国百姓,想到大王恐惧的眼神不由得连连叹气,为魏国,信陵君宁愿做一次罪人。

    魏军大营,十万守军严阵以待,秦军手持白起大旗绕过魏国边境攻击故关,魏军将领只得命大军退后,以免引起秦、魏冲突,眼见故关之上赵国大旗倒下,秦军大旗竖起,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赵、魏始终以同盟身份抗秦,没有大王之命,如今只能眼前赵军遭受屠戮。

    马车接近,身后跟着一众亲兵家将,守将快步而出,帘子掀起,信陵君从马车之中走出,守将连忙上前,“不知君上亲临有失远迎。”

    信陵君点头,“事情紧急,大帐之中说话。”将领答应一声前方带路,神态恭敬,对于信陵君始终心生敬佩,敢与秦军一战者唯有此一人。

    进入大帐,信陵君一晃手中虎符,虎符是中国古代制的虎形调兵凭证,传说是西周姜子牙发明,发给掌兵大将,其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调兵时需要两半合对铭文才能生效。虎符专事专用,每支军队都有相对应的虎符。

    守将顿时一楞,“君上这是何意?”

    “大王命本君前来调动兵马兴兵伐秦以助赵!”

    守将正是魏国老将晋鄙,作战勇猛,深得魏王信任,信陵君身份尊贵,调动兵马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大意,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半虎符,信陵君神态自若不以为然,晋鄙双手一合,虎符丝毫不错,只是一直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兴兵,没有丝毫预兆,信陵君突然持虎符前来,先前听人提起,信陵君几次意图兴兵都被大王驳回,只是虎符丝毫没错。

    晋鄙咳嗽一声,“君上可有大王书信?”

    信陵君眼睛一瞪,“老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信不过本君不成!”

    “不敢,兴兵是大,没有大王书信不敢轻易调动!”

    “战机稍逊即逝,秦屡次兴兵伐魏,老将军身为魏人,自当尽杀秦军,本君今日奉王命到此,为何不能,难道是别有意图不成!”

    晋鄙冷笑,“并非晋鄙胆小怕事,血染沙场又有何惧,只是不愿手下兵士无辜死伤,秦赵相争尚未分出胜负,此时兴兵未免不智!”

    信陵君面色一沉,“给还是不给?”

    晋鄙冷哼一声,“君上恕罪,晋鄙恕难从命!”

    信陵君连连摇头,“那还等什么!”猛然从身后冲出一人,身形算不得魁梧,一道身影直冲晋鄙冲去,晋鄙腰垮长剑,猛然一人攻来,想要拔剑还击已然不及,索性身上带有盔甲,对方手中所持不过是一把短刃,怒吼一声一拳打出,只见那人丝毫不惧,身形接近,手中剔骨尖刀顺势一挑,利刃顺着盔甲缝隙刺入。

    晋鄙手握胸口,“君上,枉晋鄙对你尊崇有加,不想确是要陷魏与危境!”

    信陵君眼中含泪,躬身跪拜,“老将军放心,信陵君有生之年自当竭尽全力以保魏国不亡!”

    晋鄙咳嗽一声身形倒地,“如此足矣!”

    亲兵冲入,眼中尽是不信,只见老将军浑身是血倒地身亡,纷纷抽剑在手怒视二人,信陵君转身,手中所握正是合在一起的虎符,“晋鄙违抗王命不肯出兵伐秦已经被本君击杀,哪个敢动以逆反罪论处!”

    一众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手持虎符信陵君还有倒地而亡将军,只得放下手中利剑,信陵君长出一口气,如此也是无奈之举,不到万不得已根本没想动手。

    书中暗表,信陵君得到虎符之后立刻离开,士人侯赢来见信陵君,虽持有虎符怎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未免生变故之能趁其不备击杀主将,信陵君叹口气道:“晋鄙乃忠勇之人,更是魏国老将,信陵君于心何忍!”

    侯赢连连摇头,“君上此举已经令自己陷入危境,成大事之人必然心狠手辣,未免君上不忍出手,特推荐一人朱亥!”

    说完轻拍手掌走入一人,面色冷峻,身形算不得魁梧但十分结实,那人上前,“见过君上!”

    信陵君上下打量,“不知在何处任职?”

    朱亥笑道:“朱亥不过是市井一屠夫,今得侯兄相邀,必然竭尽全力相助君上!”

    魏军大营,晋鄙心怀疑虑不肯发兵,一直躲在信陵君身后朱亥冷哼一声直接杀出,出手干净利索,力大过人,身形敏捷,平日以杀猪为生,最是懂得一击致命,晋鄙不防最终身死。

    信陵君控制局势,手持虎符转身而出,命人集结兵马,信陵君迈步走上,风声阵阵,下方魏国兵士面色冷峻,信陵君手中虎符一晃,“天兴大魏,今奉命伐秦,上顺天意,下应民心,可敢一战?”

    “战,战,战!”

    信陵君摆手,“父子都在军中的,父亲回去;兄弟都在军中的,哥哥回去;独子没有兄弟的,回家奉养父母。”

    兵士向外一分,信陵君统率精锐八万直奔故关而去,故关之上,秦军精锐两万,当日与赵军一番厮杀死伤过半,尤其其中一个黑大个,率领一队精锐拼死抵抗,故关之上尸体堆积成山,最终寡不敌众尽数战死,如此精神令人敬佩,索性选了一个地方埋葬。

    夜色中,魏军快速摸近瞬间发起攻势,抱着对秦军之恨向上冲杀,故关之上秦军拼死抵挡,怎奈寡不敌众,信陵君指挥得当,几座阵营连续发动攻势,丝毫不给秦军喘息之机,秦军并无退路只得死战,后方尽是赵军阵营,连番厮杀秦军尽数战死。

    魏人登上故关,远远可以看到长平之地秦、赵大营隔水相对,一人上前,“君上,是否立刻发兵长平?”

    信陵君向西看去,秦军旗帜飘舞,那里正是长平关,邯郸通往长平必经之地,秦军将此处封死,赵军难免陷入危境,“兴兵长平关!”

    长平关上秦将面色阴沉,下方魏国大军蜂拥而上,速度惊人,其中一人手持长剑面色冷峻指挥若定,“速去禀报君上!”

    另外一人道:“你去,这里我来守!”

    “不行,论年岁我是兄长,这是命令!”

    那人无奈手中兵器挥舞斩杀一名冲上魏军,“兄长保重!”身形一晃率领几名秦军从一侧向下而去,那里是一处狭小空间,一旦尽数被魏军围住必然无法逃脱,信陵君看在眼里,“如此也好,本君这次就要大张旗鼓令秦军胆颤心寒!”

    秦军将领面带笑意,“若有来生再做兄弟,杀!”

    长平关上,秦、魏昔日宿敌浴血奋战,魏军最终攻上要塞,秦军守军只剩不足千人,守将浑身是血面色阴沉,信陵君由亲兵护住登上要塞,“是你!”

    两人曾经在战场之上遭遇,那一次不同,跟随武安君白起大军所指魏军尽数溃逃,信陵君面色冷峻手中长剑一指,身后魏军快速冲上。

第一百四十九 秦王决断

    一队人马趁着夜色再次从秦军大营奔出,脚下不停直奔光狼城方向而去,但见夜空星光闪闪,掩映火把发出光亮,夜色中人影晃动,粗略估算兵力应该不下万人,一夜奔行,天光刚亮赶到光狼,手持兵器喊杀声阵阵,赵军阵营快速一分,秦军再次增兵,秦国兵将杀入,沿途几乎没有任何抵挡,城门上兵士看得清楚,连忙打开城门放秦军入城。

    “大王!”那人快行几步来到近前直接跪倒在地眼中含泪,脸上尽是悲愤之色,厅堂内光狼城内将领齐聚,看在眼里不明所以。

    秦昭王看在眼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括再次兴兵,泫水大营尽数被赵军烧毁,一战下来死伤十万有余!”

    “大营被烧!”

    “死伤十万!”厅堂内兵将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唯有一人面色平静,正是先前曾受过赵括火攻苦头王陵,曾经提醒过白起,不想还是被赵括以火法攻克。

    秦昭王面色冷静,白起善战,虽大营被烧,死伤惨重,赵军必然讨不到更多好处,战场之上死伤在所难免,“白起如何布置?”

    “君上继续以三阵围困,赵军系数退回要塞,每日只是以兵士前来谩骂,君上一时气急病倒!”

    “白起病了!”

    白起生病远远要比一战死伤十万大军令秦昭王心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是白起这样的绝世猛将,从见到白起那一刻起早已留下无法抹去印象,任何危险都无法击倒的男人,如今病了,“严不严重?”

    “身子发热,勉强还能维持,只是拖着病体强撑下去难免有危险,赵括大军虎视眈眈,随时发动进攻,末将有所担心,所以带兵返回,请大王定夺!”

    秦昭王身子一沉跌坐在座位上,“败了!彻底败了。”白起一病,试问还有谁是赵括对手,秦军之中不乏能征善战之将,必然无法与白起相比,赵括能以强攻之法不落下风,足以看出其能,甚至不在白起之下。

    盔甲抖动发出声响,一人迈步上前,正是前秦军主帅王陵,“大王,王陵愿率众杀出,前往大营辅助武安君与赵括对峙!”

    秦昭王摆手,“不急,让寡人好好想想,可还有其他消息?”

    来人低头犹豫一下,“大王,咸阳城方面传来消息,赵军围攻咸阳,还有…”那人说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秦昭王面色阴沉得吓人,只得停住。

    “说。”一声怒喝,其中夹杂着愤恨之气,将领忍不住身子一颤。

    那人只得道:“信陵君率魏军攻克故关、长平关两座要塞,应该很快与赵军汇合!”

    “信陵君!”秦昭王手中长剑猛然向下挥动,眼前木桌随声断开,对于信陵君内心充满恨意,当年兴兵伐魏,连续攻克城池,魏人畏战纷纷溃逃,不想中途杀出一个信陵君,以诱敌深入之法击溃秦军先行大军,趁秦根基未稳快速反击,最终只得暂行灭魏之举。

    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秦、赵相争,一旦战事不利,其他诸国难免趁机发兵,只是没有想到平日最为胆小的魏王第一个出兵。

    秦昭王发出一阵剧烈咳嗽,身子随之颤抖,众将纷纷跪地,“大王,身体要紧。”

    秦昭王摆手,“长平关、故关已失,合围之法自当不可行,如今武安君身患病痛,寡人以为自当息兵,待休养生息之后再次兴兵伐赵!”

    “息兵!大王之意是要退兵?”

    秦昭王摇头,“与那赵王议和,并非退兵,上党之地关系秦之霸业,寡人不忍失去!”

    “赵括未必愿意!”

    秦昭王冷笑,“只可惜他是赵括而不是赵王,赵王软弱,必然不愿久战,如此倒是合了他的心意,传本王命,立刻命人前往邯郸,不惜一切代价说动赵王!”

    “首先要应对下方赵军才是。”

    “末将愿率兵冲杀,必然尽斩赵军!”

    秦昭王点头,有了一万援兵无形之中多出几分胜算,光狼城下守军虽拼死抵挡,兵力毕竟有限,几天下来滴水未进,米粮全无,试问如何坚守,“好,集中精锐尽斩赵军!”

    咚咚咚,急促战鼓声从长平方向传出,白英从地上站起脸上露出喜色,嘴唇裂出道道血痕,“退兵!”

    书中暗表,泫水两岸,几日没有战事,秦军阵营失去营帐反而快速向前推进接近泫水,夜色中一队秦兵偷偷从阵营闪出,所去方向必然是光狼城无疑,赵括得到禀报,“光狼城!”

    “那里应该是白将军布防之地,秦军连番增兵,如此下去恐怕无法久持!莫非光狼城内暗藏玄机不成!”说完之人正是张良,先前一战扬名,成为*军赵括身边谋士,地位不低。

    “当日以分兵之法,令白英、沐尘冲破下营,一路围困光狼,一路袭击咸阳,如今两路大军皆取得应有之效,五万大军,一日干粮,如今坚守足有十日,白英还有那些兄弟都是好样的!”赵括一晃拳头,无粮无援白英大军困境可想而知。

    雷猛上前道:“*军,再守下去难免出事!”

    赵括点头,“鸣鼓收兵!”

    军令下达,几名壮汉手持木棒双臂轮圆,鼓声震天,夜色中远远传出,秦军阵营火把点亮,眼见对岸漆黑一片,不见赵军身影,放心心来。

    鼓声传来,光狼城外听得清楚,白英坐在地上歇息,身体困乏,连日不曾进食,兵士身体已经达到极限,完全依靠一股劲在这里支撑,听见鼓声面露喜色,手臂一挥,“退兵!”

    一声令下,大军刚要后退,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人飞奔来报,“将军,发现秦兵!”

    “备战!”

    一万秦兵赶奔光狼城,眼见赵军阵营向前冲去,光狼城内并无反应,若是同时攻出,难免失利,大旗一挥,兵士快速分开,这种阵法演练最是熟悉不过。

    秦军进入暂且不提,白英率众离开返回长平大营,光狼城内,喊杀声阵阵,一队人马快速冲出,马上一人手中长矛一晃,“给老子冲!”

    秦军齐齐冲出,前方阵营猛然停住,守将怒吼一声,“胆敢退缩者斩!”兵士向外一分,那人从中冲出,终于看清,哪里还有赵人身影,城外原本赵军阵营空空如也,气得哇哇怪叫,“狡猾的赵人,下次不要让老子遇到!”

    赵军失去踪迹,守将无奈,下令兵士摆开阵势,自己催马返回,秦昭王得到消息,一直围在城外赵军已经退走,秦昭王手捋胡须,不想处处受制于人,赵括真是了得,此人不除,日后难免成为秦国心腹大患,魏国发兵,长平关、故关失守,再打下去对秦丝毫没有任何好处,回去之后一定要想一个绝妙的法子借助他人之手将赵括除去才行,这种反间计、借刀杀人计秦昭王最是擅长,当然身边还有一个更为深通此道之人范蠡。

    “赵军已退,立刻派人从水路发出消息,与赵议和,还有!”秦昭王站起身形,“寡人要去看看武安君,还有那些为我大秦浴血奋战的勇士。”

    “大王,此举太过危险。”

    秦昭王冷笑,“难道坐在这里就不危险?”

    身后众人听罢不由得脸上一红,光狼城被赵军围困多日,始终没有找到解除之法,如今还是赵人主动退走,身为将领脸上挂不住,秦昭王站起身形迈步走下,霸秦依在,自当知耻而后勇,再兴霸业。

第一百五十回 双狼归营

    白英率兵返回,隐约听见水声,众人脸上露出喜色,阵营接近泫水,一切是那样熟悉,水面上映出道道光芒,眼前一阵恍惚,恰如母亲的大手轻轻抚慰身上伤痛,忘却,为了失去的纪念。

    五万精锐出,如今不足一万,光狼城下战况完全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每天面对的是吃饱喝足拼命往外冲秦军,所有人清楚此战意义,为赵国而战,为*军而战,死战!没有退路唯有一战,长矛齐齐刺出,刺入对方身体,同样带着痛楚,为何会痛,寒冷、寂寞,那必然是死亡的味道。

    战死沙场是一种荣耀,能够活下来同样是一种智慧。

    “弟兄们,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喊声阵阵,泫水之中露出道道笑脸,尽情将水花扬在彼此身上,忘记忧愁,忘记恐惧,忘记身上伤痛,只愿享受此时欢愉,如此已经足够。

    泫水下方,道道身影慢慢隐现,白英弯下身去,双手捧起,用力喝上几口,带着一丝甘甜,顺势扬在脸上,人生就应该如此痛快,敢爱敢恨敢与不平相争,多少人失去机会,长平之地空留多少白骨遗恨,一名兵士快步来到近前,“将军,西北方向发现大批人马!正在快速接近。”

    白英面色一变,“有多少人?”

    “暂时没有探明,从脚步声判断人数应该不少!”

    “再探!”

    那人快速离开,白英擦去嘴角水渍,眼前水花飘舞,兵士完全沉溺其中,“布阵!”一声令下,道道身影快速跃出,长矛林立,水渍顺着身体不停滑落,欢笑完全被肃杀之气取代,久经战场磨练,这种情形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欢笑毕竟只是短暂,正因为如此才令人为之向往。

    笑声从远处而来,关塞处,一道道身影从中走出,身上扛着手上拎着,为首之人乃是一名黑脸壮汉,身背阔剑,手里牵着缰绳,马匹上驮着布袋,眼见接近长平忍不住放声大笑,“*军,沐尘回来了!”

    来人正是沐尘,相比陷入苦战白英明显轻松许多,连续夺下几座关塞城池,一路搜刮,最苦的还是百姓,先属韩,后被秦所占遭受劫掠,如今又来了赵人,一个个眼睛放光,只要是能吃的尽数抢走,不想比秦军更是可恶。

    沐尘也是无奈,长平大营几十万大军都在饿肚子,出来一次若是不能多弄一些回去岂不是有负*军所托,赵括临行前交代一定要在秦人身上捞到好处,至于什么好处并没有言明,沐尘可是不管那么多,饿着肚子打仗滋味太过难受,既然城池归了秦国那就是秦人,抢得有理。

    白英摆开阵势,一道身影接近,“将军,已经查明来人是沐将军的人!”

    “沐尘!”

    白英听罢哈哈大笑,一道身影快速奔出,白英身形接近,沐尘一眼看出,“小白!”两人私下关系极好,当日跟着赵括出生入死,这份兄弟情任何东西无法取代,沐尘右手放开发足狂奔,拳头一大一小一黑一白撞在一起,黑白双狼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可是想死老子了!”沐尘双臂发力直接将白英举过头顶。

    “放下,头晕!”

    沐尘连忙放下,神情中透出关切,“小白,十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跟个女人是的,还头晕,要不要老子给你治治!”说完伸出大手抓向白英头顶,白英身形一闪轻松避过,若是被沐尘抓到滋味可是难受。

    “你以为老子愿意,还不是饿的,八天下来一个米粒都没见过!现在看什么都像是肉,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上一口。”

    “你小子不早说!”说完侧过身去,使了一个眼色,大手伸向怀里,掏出一物塞进白英手里,白英打开手心顿时直流口水,确是一块上好干肉,连忙塞进嘴里,用力嚼上几口直接咽下,嚼劲十足,满口留香,这可是十足的好东西吃着国外过瘾,唯独就是太少。

    白英眼中放光,恨不得一口将沐尘吞下,“还有没有?”

    沐尘连连摇头,“没了!”

    “真没了?”白英身形接近,目光落向沐尘腰间,沐尘仿佛做了错事孩子一般,原本就不善撒谎,手臂护住,白英面露笑意双手闪电般攻出。

    沐尘双臂向外一分,脸色一沉,“剩下可是留给*军的,沐尘一点都没舍得吃。”看着眼巴巴白英心里不忍,掏出一大块,双手一摊,“这次可真没了!”

    “这个情白英记下就是,日后回到邯郸喝酒吃肉兄弟管够!”

    “这可是你说的,你小子到时可别不认账!”

    “不认账白英就是你孙子!”

    沐尘哈哈大笑,“那样岂不是少了一个好兄弟,沐尘信,喝酒吃肉,兄弟管够,就凭这句话已经足够。”

    白英吃下肚里有了食向后看去,“这一次可是弄了不少宝贝回来。”只见身后阵营肩扛手拎好不热闹,两队赵军秦军阵营之外汇合,沐尘眼见无法攻下咸阳,连番出击弄足了好处,担心长平大营众人,索性带兵连夜返回。

    “只可惜没能攻下咸阳,不然直接把秦王的宝座给*军扛回来,你说该有多带劲!”

    “算上白英一个,先回大营见过*军为好!”

    “走!”

    赵军接近,秦军下方阵营遭受重创,赵军精锐连番冲杀最终剩下不足百人,几乎全军覆没,白起调动中军补充下阵,人数有限只得收拢阵营,依然可以对长平赵军形成合围之势,长平关、故关被夺,四名爱将之中两人战死,余部退回尽显狼狈,白起站起身形,因为气愤一张脸变得铁青,身子不由得发出一阵晃动,将领连忙上前,“君上,保重身体!”

    “赵括、信陵君,此仇不报白起枉为人!”

    赵军接近,一眼看见秦军阵营向内收缩,想要通过下营回到长平大营最是容易,不敢大意,摆开阵势喊声震天,对岸赵军看在眼里立刻来报,“*军,对岸出现我军阵营!”

    “应该是白英他们,列阵出迎!”

    中军大阵齐发,泫水对岸鼓声震天好不热闹,两岸赵军鼓声彼此应和,白起得到消息,自己大阵下方出现赵军身影,拖着病体执意查看,众将护住左右,只见两岸尽是赵军身影,一个个精神搜索,丝毫没有受到围困影响,看在眼里脸上显出愁容,为何眼前这支赵军和自己昔日所见完全不同,难道只是因为赵括,白起不服。

    “君上,要不要趁机出击?”

    白起摆手,“坚守不出。”众将无奈只得退后,眼见赵军快速渡河,对岸欢呼声阵阵传出,如此刺耳,目光看去,地上尽是死去同伴尸体,那是对秦军最大的讽刺,同样是只有血才能洗刷的屈辱。

    赵括上前,三人六只手臂紧紧握在一起,“白英幸不辱命!”“沐尘弄足好处!”

    赵括点头,“好兄弟,走!”两人一左一右并肩向前,身后众将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羡慕,能得*军器重当是今生最为荣耀之事,白英做到、沐尘做到,还有镇守故关身亡黑巴同样做到,死必然是一件可怕的事,至少死得其所。

    “为赵国而战,为*军而战!”

    对岸赵军喊声震天,秦军阵营一人忍不住喊了一声,“为秦国而战!”众人眼神中流露出肃然之色,那人慢慢低头,不知何时开始选择遗忘原来的身份,是魏人而非秦人。

第一百五十一回 魏军来援

    大帐之中透出酒肉香气,赵军活了,彻底活了,昔日沉闷之气尽数消散,两山之间炊烟渺渺笑声阵阵,沐尘沿途所掠粮食足够大军吃上几日,虽然无法彻底解决长平之危,如此已经足够,连番激战,赵军打出应有的血性,甚至令秦军为之忌惮,如今有了粮食同样具备与秦抗衡之资本。

    赵括举杯,“今暂解秦军之危全赖诸位拼死一战,打出赵军之威,赵括敬诸位将军!”

    “敬*军!”

    众人一饮而尽,酒杯放下,赵括目光巡视众人,其中一处座位空着,上面依然摆放酒杯,正是故关战死黑巴,赵括迈步走下,来到近前躬身斟满,酒杯端起,“这一杯敬战死沙场之英魂!”

    一杯酒撒在地上,大帐之中多出几分肃穆之气,对于黑巴的死同样是众人心中的痛,只是情义有所不同,赵括决心起兵之时身边一众兄弟只有黑巴、白英、狗六等人,其中情义可想而知。

    白英低头不语,酒碗端起,一滴泪水瞬间滑落,火辣带着一丝苦涩,这就是生活的味道,黑巴大哥,一路走好,跟着*军即便是死也是值得。

    赵括看着座位不由得长叹一声,沐尘看在眼里,放下手中酒碗,“*军,如今打了胜仗威风八面,为何唉声叹气!”

    赵括苦笑,“赵括所缺的或许就是沐兄弟心中那份坦然!”

    沐尘面露喜色,用手挠挠脑袋,“大哥最是清楚沐尘,什么都好,就是不经夸,平日里总是担心做错了事让*军费神。”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沐尘脸上一红,“别笑,咱这说实话呢!”

    一番哄笑过后,大帐内气氛重新恢复,众人纷纷举杯,悲伤终究会过去,只会在不经意间被人想起,没有人愿意一辈子活在苦痛之中,那是内心的折磨。

    酒足饭饱,兵士进入快速撤去,剩下半壶酒小心收好,脸上露出喜色,必然多日不曾闻到酒星动了馋虫。

    众人齐聚,提起战事,白英提到光狼血战,众人不由得为之侧目,五万精锐如今不足一万,连续阻挡秦军十余次进攻,凶险可想而知,最为主要的是只带一日干粮,光狼城下并无可用之水,足足拖上十天,这份精神令人心中敬佩。

    沐尘一晃肩膀,“当初就应该让沐尘去打光狼,白英兄弟去打咸阳,原本以为能好好杀上一场,不想那秦人都是属耗子的,躲在里面就是不出来,无奈只好顺便打了几座小城弄了些好处回来,想想还是白英兄弟过瘾,沐尘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

    赵括咳嗽一声,沐尘比比划划听见声响连忙坐回原处,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畏惧只有赵括,“可知为何让你去打咸阳而非光狼?”

    沐尘摇头,“沐尘想不通,论战力沐尘自问不比白英差!”

    赵括点头,“不错,论冲杀之力军中当属沐将军,兵围光狼乃重中之重,为何以白英为将,在于一个‘勇’字,两军相争勇者胜,这是千古不变之道理,只是勇同样不同,沐尘之勇在于毫无畏惧,白英之勇在于把握尺度,若是以沐尘将军攻打光狼只有两种结局,攻克光狼消灭秦军或者全军被秦所破,如此都是赵括所不想看到!”

    白英淡然一笑,只要完成*军所交代任务已经足够,只要有白英在没有人可以从光狼城离开,除非踏着白英尸体。

    沐尘一脸无奈,“即便是这样总不能出去做土匪,沐尘一生最忌恨的就是这种!不想偏偏做了。”

    赵括笑道:“如果这件事交给白英去做结果会怎样?”

    白英道:“带回来的东西或许不足沐兄一半。”

    沐尘睁大眼睛,“*军还真把沐尘当成土匪恶霸!”

    众人哈哈大笑,沐尘骨子里的狠劲远非他人能比,如果心存善念不肯下手,最后沦为悲剧的很可能是赵国数十万大军,百姓至少还可以有谋生之法,只有乱世一统方能彻底解除兵患之难。

    不表赵括等人,赵军关塞背后,战马嘶鸣声阵阵传出,站在高处远远可以看到晃动身影,关塞守军察觉,五千守军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战马嘶鸣声越来越近,守将不敢大意,“立刻点燃篝火。”一人手持火把快速登上高处,火把丢入,上面放置干柴瞬间点燃,火光高高升起,夜色中格外醒目,火光升起,一名兵士快步入内“*军,关塞后方点亮烽火!”

    “哪来的兔崽子!”沐尘第一个跳起,脸色微红,带着几分酒气,如果是秦军正好厮杀一番,心里早就憋足了劲。

    “去看看!”

    众人起身,从大粮山快步跑下直奔关塞而去,关塞内几万守军纷纷向后方涌出,烽火传危,不敢大意,一旦关塞失去,难免腹背受敌,当日痛失长平关令赵军陷入危境,赵括吸取足够教训,关塞内外时刻有人把守,高处布置烽火,一旦遇袭只需点燃烽火,大军立刻增援。

    “*军!”守将年纪不大,也是从新军之中选出,眼见*军亲至顿时来了精神,一晃手中长矛,“末将愿率众出战!”

    赵括摆手,“看看再说不迟!”

    沐尘面带笑意,手掌搭在那人肩头,手臂发力,那人哎呦一声,肩膀向下一矮,上下打量眼前黑大个,心中暗道,这人好大的力气,不愧是能够跟在*军左右之人。

    赵括脚下发力,顺着石阶快速登上,关塞之上火把通明,巨石、滚木一一具备,兵士手持弓弩面色冷峻,只见下方阵营越来越近,隐约中可见,阵营向远处延伸,应该不下七八万人之多,若真是秦军为何一直忍而不发。

    对方阵营之中闪出一人,手持利剑胯下战马,两侧秦兵护住,催马上前高声道:“城上可是赵军主帅赵括?”

    赵括气运丹田回了一句,“正是!”声音洪亮,身边兵士忍不住捂住耳朵,赵括此举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那人抱拳道:“魏人信陵君特带兵前来以解秦军之围,还望*军打开要塞!”

    “信陵君魏无忌!”

    信陵君之名早有耳闻,魏人之中不乏猛士,怎奈魏王不懂用人,一心享乐,信陵君虽身为皇室之后地位尊贵,更是怀有大志,怎奈魏王并无争雄之心,魏无忌为此颇为烦闷,长平守军之中多是新军将领,并没有人认得。

    “此处乃赵之要塞,君上深夜前来,赵括始终心有余悸!”

    信陵君哈哈大笑,“谨慎自是好事,这有何妨,本君便等到天明!”

    沐尘上前向下看去,“*军,莫不是真是信陵君,如此可是失了礼道!”

    “大意不得,一旦是秦人假冒,后果不堪设想,命令兵士坚守,只等天亮之后再做定夺!”

    火把掩映下,魏国大军只得原地歇息,有人心里不乐意,帮着赵国来打秦国,不感激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人当成贼一样防着,真是窝囊。

    信陵君从马上下来,径直走到一处干净位置坐下,天空星光点点,夜色如此迷人,想当年三家分晋,魏、赵、韩何等威风,不想今日只有赵国一力与秦抗衡,魏、韩沦为鱼肉任人宰割,想到魏国境遇,不由得连连叹气,此次暗中偷得兵符调动大军,大王知道之后必然怪罪,魏国怕是不能回了,魏无忌一切都是为了魏国,只望大王能够体谅无忌一片苦心,任用贤能,魏国必然还有兴盛之日。

第一百五十二回 齐聚长平

    赵军要塞后方,命脉所在之地,魏国大军驻扎,阵容有序,一眼可以看出必然是历战之军,战力不俗,借着光亮粗略计算足有七八万人,如此兵力远非要塞守军所能抵御,一旦要塞失去,韩王山、大粮山瞬间被对方孤立,以白起之能韩王山工事难以坚守,最后只剩大粮山,后果可想而知,赵括不敢大意,一直守在城墙之上观察对方动向。

    一夜无话,天光大亮,信陵君从地上站起,亲兵上前,两名将军分列左右,“君上,赵人如此不懂礼数,这个忙不帮也罢!”

    信陵君摆手,“此战虽名为相助赵军,同样是为我大魏,赵、魏相邻唇亡齿寒,赵若败,秦国难免兴兵灭魏!”

    “君上高见!只怪那赵括有眼无珠,拒人于千里之外,两眼不识真神,君上身份何等尊贵,多半是空有虚名。”

    信陵君摇头,“不要忘了秦军主帅乃是白起,多少名将沦为白起剑下亡魂,赵括被围能够坚持到现在足以令人敬佩。”

    赵括站在城墙上仔细查看,从旗帜还有服侍看出出现在城塞后方真是魏人,不敢耽搁,命人打开关塞大门亲自出迎,为防有失后方阵营纹丝不动。

    嘎嘣嘣,大门用力推开,兵士二龙出水左右分出,一个个精神抖索,手持长矛身形挺直,信陵君面带笑意飞身上马,只见众人簇拥下走出一人,面色俊朗,身形挺拔,腰挎长剑威武不凡,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必然是赵括无疑,不想如此年轻,不由得心生感慨,真是少年英雄。

    赵括快步上前,“君上前来,赵括惶恐,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信陵君笑道:“大战之时,必当多加谨慎,*军此举最是合适,只怪本君太过心急,连夜兴兵,才会有所误会!”

    “君上,如何来到此处?”赵括只是打开城门并不急于放魏军入城,有些事总是要问清楚才行,如今城门大开至少不失礼节。

    信陵君面带笑意,“魏、赵自始结盟,今闻白起大军围困长平,特率大军相助,趁秦军不备先行攻克故关,收回长平关,*军放心,两座关口到时必然双手奉上!”

    “君上如此可是帮了赵括一个大忙!”

    “信陵君惶恐,只求*军一个承诺!”

    “君上,请讲。”

    “永不伐魏。”

    赵括听罢完全愣住,不想信陵君提出如此要求,伐魏,当前自是以解秦军之围最为重要,至于其他事暂时不敢去想,“赵括答应你!”

    “好,早闻*军乃重信义之人,有*军这句话也便放心!为显诚意只带一万亲兵入内。”

    一席话,信陵君面色坦然必然不会有假,赵括上前,“君上多虑,请!”魏军前军跟随信陵君进入,守城兵士目光投来,赵括点头,魏人带诚意前来,自当不能以小人之心视之,大军慢慢进入,命人安排营帐暂且不提,赵括一行人返回大粮山主营,一路行来,信陵君连连点头,赵军修建工事极为精妙,两人进入大帐,分宾主落座,赵括道:“今日得君上相助感恩不尽。”

    信陵君面带苦笑,“不瞒*军,此次前来并非大王之意,而是信陵君私自偷出兵符,击杀守将率兵而来!如此也是无奈之举!”

    “窃符救赵!”赵括面露质疑之色,如此情景应该是秦军兵围赵国都城邯郸之后,信陵君担心赵国被秦所灭,于是偷出兵符兴兵救赵,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如此,赵括岂不是要死在长平!

    信陵君抬头,“如此倒是贴切,当然还要感谢另外一个人。”

    “哦,君上请讲,赵括也想知道这位恩人名姓,日后也好报恩。”

    信陵君说出实情,“当日得龙阳君相助,方能得到兵符,信陵君一心为魏,怎奈大王始终不允,无奈只得行此忤逆之法!”说完脸上露出苦笑,一旦魏王知道这件事以后必然雷霆大怒,加上身边谗臣进言,信陵君一番苦心最终论为魏国罪人,信陵君接着道:“龙阳君似乎对*军极为推崇,必然是仰慕*军恩义!”

    赵括咳嗽一声,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龙阳君妩媚身影,不可否认,龙阳君虽身为男儿身,样貌身姿完全可以与女子媲美,最主要的是有一颗忠义之心,当日只是一面之缘,如今为了赵国,为了魏国甘愿偷出兵符。

    “君上若肯留在赵国,赵括必然禀明大王,以魏国之礼相待!”

    “魏无忌感激之至!”

    赵括一番话顿时令信陵君心底担忧完全消失,身为王室之后,魏王只会将罪责加在自己身上,至少不会累及家人,助赵退秦之后当立刻重新立下对魏有利盟约,只望大王能够清楚信陵君一番苦心。

    言谈过后,众将进入,一一见过,信陵君连连点头,只见众将精神抖擞,尤其是沐尘、雷猛等人,身形魁梧,双臂有力,身边有如此猛将何谈大事不成。

    赵括起身,“今幸得君上相助,赵括自信可胜秦军,三军齐聚赶奔前营!”

    “末将遵命!”

    众人齐齐走出,赵括与信陵君并肩而行,赵国大军连番取胜,如今吃饱了饭更是精神,魏军大旗展开,独立成阵直奔泫水而去。

    泫水对岸,一人面色冷峻,正是秦军主帅白起,消息传回,长平关、故关被魏军攻克,精心布置完全打乱,以胆小魏王居然公然兴兵,如此大出白起预料之外,恰如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人可以做到每战必胜。

    放眼看去,对岸旗帜招展,其中一队阵营最是醒目,战甲旗帜与赵军完全不同,再看赵括身边之人,正是信陵君魏无忌。

    白起热症刚刚消退,身体不免疲乏,不想铁打般的身子始终挨不过病痛,整个人从内到外犹如被浓浓烈火围绕一般,忽而冷如寒冰浑身发抖,这种滋味最是难受,人在马上高声道:“信陵君,何必趟这趟浑水!”

    信陵君哈哈大笑,“武安君,几年不见风采依旧,信陵君此举乃行正义之举,秦恃强凌弱,你武安君大肆杀伐,早已天怒人怨,还不快快下马就擒!”

    “放肆,有胆放马过来,白起必然取你项上人头!”

    信陵君也是一员战将,剑法不弱,催马就要上前,赵括连忙拦住,“君上莫要动气,秦军阵营压近,步兵阵营之后暗藏弓弩,必然是要趁我军渡水之时突然发动攻势,赵括并非畏惧,只是不想看到无辜死伤!”

    信陵君点头,“一切听从*军安排!”

    赵括催马上前接近泫水,面带笑意,气运丹田高声道:“白起,你的三环绝阵已被我所破,长平关畅通无阻,还有何本事尽管使来,赵括时刻恭候!”声音洪亮,隔着泫水听得清楚,话语之中透出豪迈之气,白起最为依仗的阵法如今已经失去威势,加上背后关口大开,如今行围困之法只是徒劳,赵括声音高亢有力,秦军阵营不由得一阵骚乱,长平关被破白起有意隐瞒,不想大军为此失去信心。

    信陵君催马来到魏军阵前,手臂抬起,魏军精锐发出阵阵喊杀声,赵军阵营同样列开阵势,只见泫水对岸赵魏大军彼此呼应,白起长出一口气,一个赵括已经很难对付,如今又来了一个难缠的信陵君,身后阵营准备完毕,只得主帅一声令下,白起面露凶光,恨不得立刻冲杀过去,尽杀赵军,赵军气势正盛,此时过去必然讨不到任何好处,念头只得放下。

第一百五十三回 双王对决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光狼城,光狼城下死尸遍地,血流成河,透过马车缝隙看在眼里不由得长叹一声,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唯有天下尽归秦,方能结束此乱局,其他诸国必然不愿看到,到时还是难免一番血战。

    马车前后秦国精锐紧紧护住,赵军素以神出鬼没著称,最是喜欢趁人不备突然出击,马车之中正是秦昭王,秦国的天,随行兵将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路无话赶奔泫水大营。

    白起手握长剑面色阴冷,思量一番,只得作罢,争一时之长短对战局不利,又岂能因一时之气陷数十万秦兵于死地,眼见对岸赵军阵营完备,沐尘、白英率兵赶回,兵力得到补充,今又得信陵君所率魏军相助,兵力上劣势几乎消失,只恨长平关失守,围困赵军之法无法奏效,身后兵士飞奔而至,声音很低,每一个字瞬间在白起耳朵里无数倍放大,“大王来了!”

    “三军戒备!”白起交代下去,不敢耽搁直奔后营而去,远远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快行几步来到近前躬身跪拜,秦昭王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近前弯身搀扶,“寡人得知武安君身生病患,所以前来看看。”

    白起声音哽咽跪地不起,“只怪白起无能,不能尽杀赵军兴秦霸业。”

    秦昭王轻拍白起肩膀,双臂发力,白起身形缓缓站起,“一时成败不足以论英雄,天下人畏秦多是畏武安君之威,此次兵围赵军之法寡人同样叹服,怎奈突生变故令人难以预料,寡人成为大军拖累,当日兴兵野王,自当一举灭魏,便可以免去今日之烦恼,四邻未定,兴兵与赵对决未免不智,一切都是寡人之过。”

    “大王决断没有任何错漏之处,一切罪在白起,如今白起病患已除,立刻兴兵攻伐,一举攻克赵军大营!”

    秦昭王长出一口气,“暂时休兵与赵议和!”

    “议和,大王,白起以为此事万万不能,大秦铁骑无往不利,如今主动议和,赵人必然百般刁难,白起宁愿死战!”

    秦昭王冷笑,“若是惠文王还在,蔺相如尚能逞口舌,本王必然不会轻易如此决断,邯郸城内局势远比你我想象还要复杂,若是能以赵人之手令赵国衰弱,大可省去许多麻烦!”

    白起听罢眉头一皱,“白起不明,请大王明言。”

    秦昭王手持剑柄在地上写了一个‘王’字,“为王者自当顶天立地行王道,上可包容万象,下可安民受仰,如今赵国则不同,赵王软弱无能!”说完用脚轻轻一踢,中间竖线顿时变得凌乱扭曲,恰如一座高塔,失去中间支柱大有崩塌之象,“如此以为如何?”

    “难免上下颠倒行错乱之象!”

    秦昭王点头,“不错,赵国早已不似从前,廉颇、蔺相如一文一武将相和,一心为赵,那惠文王也是贤明之主,历经十余年,方能从当日赵国内乱中恢复强盛,同样失去成霸业良机,究其原因正是当年为争王位之乱,如今完全不同,赵国最得势之人当属二赵,统兵之帅赵括,还有那位可以左右赵王之人赵穆,寡人得到消息,赵穆私自拉拢世族朝臣,如今在赵国势力极大,一山难容二虎,赵括与赵穆之间必然明争暗斗,加上赵国连番兴兵根基已失,我军大可趁机休养生息,待赵国内乱之时再次兴兵,一举灭赵!”

    “这!”

    白起听罢顿时无言以对,秦昭王所说不无道理,此时休兵议和毕竟心有不甘,“只要有利秦国,白起别无怨言!先前与赵括连番交手,手下能人不少,只是担心赵穆不是赵括对手,若是轻松被赵括击杀,到时又当如何?”

    秦昭王笑道:“这个简单,赵穆野心勃勃,如此已经足够,到时完全可以暗中支持赵穆令赵国形成对抗之势!”

    “大王英明!”

    秦昭王一声冷笑,“赵括,即便了得又如何,跟本王斗,始终还是嫩了些。”

    邯郸赵王宫

    赵王丹面露喜色连连拍手,只见赵穆手持竹箭手腕一抖,竹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直接落入面前竹筒之中,几名侍女同样忍不住拍手称绝,赵穆面露得意之色,如此把戏最是简单不过,赵王丹迈步上前,“侯爷真是神技!为何寡人始终无法投中?”

    “意念合一,大王可以试试!”

    赵王丹拿起,这种竹箭只是用来玩乐之用,与作战箭矢完全不同,拿在手里眼睛瞄准学着方才赵穆样子用力丢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距离竹筒尚有一段距离,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为何从小到大每一件别人看似很容易做到的事到了自己这里都是如此艰难。

    赵穆站在一旁察言观色,“大王聪慧过人只是不懂其法!”说完身子上前抓住赵王手臂,两人身子几乎贴在一起,赵王方才失落之色尽数消失,脸上带着几分欣喜之色,一旁侍女看在眼里连忙识趣离开。

    几人脚下不停,躲在避风处,一人叹口气道:“原本以为换了年轻大王,你我姐妹的命运可以改变,不想比以前更惨,连一点念想都没有,大王眼中只有侯爷,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说完不由得连连摇头。

    但见几名侍女俱是年轻貌美姿色过人,一身衣衫单薄裹住躯身尽显迷人之态,但凡正常男子见到必然气血膨胀难以自控,怎奈如此悲催,先是年迈惠文王,接着是对女色提不起兴趣赵王丹。

    “真是羡慕倩妹妹,如今做了将军夫人,总算是有个好归宿,再看看我们,难道只能在此孤老不成!”

    “不然又能怎样,除非找到法子改变命运?”

    “什么法子?”几人连忙凑上前来,眼神之中尽是期待。

    那人摇头道:“当然是再遇到赵括那般有情有义男子,只有这样才能脱离苦海!”几人俱是叹气,如今赵雅同样被赵括收服,当年那一幕根本不会再次上演。

    赵王丹随着赵穆手臂轻轻一扬,竹箭准确无误落入竹筒之中,脸上尽是欢喜,“侯爷,寡人做到了!”

    “大王聪慧,只要肯努力,一切都可以做到!”

    “一切也要侯爷相助才行。”

    “大王放心,赵穆此生必然竭尽全力辅佐大王左右。”

    “如此寡人心愿足矣!”

    蹬蹬蹬,脚步声传来,两道身影快速分开,若是被人看到难免不堪,来人正是侍卫统领郭纵,赵先率兵押送粮草,途中被大火尽数烧毁,赵王丹为之恼怒,赵穆趁机进言,以郭纵取代赵先位置,尽数掌控邯郸防卫。

    “见过大王,侯爷!”郭纵目光投来,赵穆点头,赵王丹道:“郭统领如此心急,莫非是有事发生?”

    “回大王,秦国使者来见!”

    “秦国使者!”

    两人听罢俱是神情一变,赵穆私下里与秦国交好,目的无非是日后得到秦国相助登上大位,赵王丹不同,早闻秦人凶名,听闻使者前来心里不免畏惧。

    “大王,大王!”赵穆连呼两遍,赵王丹缓过神来,“侯爷,此事如何应对?”

    赵穆道:“既然是使者自当以使臣之礼相待,以免失了赵国国威!”

    “好,就依侯爷所说去办,若是秦使者咄咄逼人又当如何应对?”

    赵穆面露笑意,“这个好办,有赵穆在,大王大可安心!”

    赵王丹连连点头,“侯爷可是不能离开寡人身边半步,不然一颗心总是悬着。”

第一百五十四回 议和使臣

    赵王宫

    鼓乐升起,一众侍卫手持利剑分列左右,宫门打开,一人手捧使者权杖昂首而入,身后跟着随行亲从。

    “喝!”

    侍卫齐齐发出怒喝之声,剑光闪动,纷纷拔出腰间佩剑,面前架起剑网,秦使者冷哼一声,“莫非这就是赵国待客之道不成!”

    赵穆迈步走出,目光落在秦使者身上并不认得,听闻秦使前来原本以为必然是秦相范蠡,赵穆冷哼一声,“使者若是心诚必然可过此剑阵!”

    秦使者看在眼里,这种把戏最是无聊,手臂用力抓住迈步上前,眼前剑阵纷纷收起,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秦、赵虽交恶必然不能坏了规矩,以免失去信义,被他国所诟病。

    王宫正殿,赵王丹深吸一口气,声音越来越近,忍不住向下张望,秦国使者进入,赵穆紧随其后,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只要有侯爷在必然可以应对。

    秦使者迈步进入,身子挺得笔直站在那并不言语,赵王丹坐在上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按照常理应该说明来意才是,为何这人一言不发,目光不由得落向一旁赵穆。

    赵穆面色阴冷,“秦使,如今见到我王,还不快快说明来意!”

    秦使冷哼一声,“本使身为使臣,代表秦国,自当与赵国之主应对,如今多出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不免坏了礼数,叫本使情何以堪!”

    赵穆听罢鼻子差点没气歪,这人摆明了要和自己过不去,赵穆一张脸憋得通红,对方是秦国使者不敢造次只得忍住,赵王丹看在眼里忙道:“此人之意便是寡人之意,使者以为是否可行?”

    秦使面露诧异之色,“如此可是要恭喜这位大人!”

    “不敢!”赵穆冷哼一声,对秦使方才刁难心生不满,好在大王替自己解围。

    秦使从袖子里拿出一物迈步上前,赵穆身形向前,“且慢,此为何物?”

    “大王之书信!”

    “交给本侯便是!”

    秦使冷笑,“大王交代,此物当亲手交到赵王手中,大人之意虽可代表大王之意,未必等同于大王!”那人面带笑意看着赵穆,身为使臣必然牙尖嘴利,赵穆连番吃亏只得作罢,秦王总不至于如此不堪做出对大王不利之事。

    秦使迈步上前,双手持物恭敬递上,赵王丹起身接过,放在桌案之上缓缓打开,不过是一个布卷,上面写有字迹,仔细看去脸上露出喜色,“议和!寡人…”赵王丹犹豫一下,再看赵穆神色大变,不想连番用计还是弄不死赵括,这个人还真是命大,如今秦王派人送来议和文书,秦、赵长平之争必然随之结束。

    秦使施礼,“我王怀有仁爱之心,不忍兵士死伤百姓受苦,今持王命前来商讨议和一事!”

    “这….”赵王丹一时没了主意,目光再次落向一旁赵穆,赵穆听闻秦人议和顿时一乱,毕竟见过大场面,很快缓过神来,“使者可暂作歇息,待我王商议之后立刻答复!”

    “还望大王早些回复,本使也好返回咸阳复命!”

    “好,好,好!”赵王丹连说三个好,恨不得秦使立刻离开,从秦使进入不过半柱香时间,早已如坐针毡,额头上隐现汗迹,秦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早闻赵国新王懦弱无能,如今一见当真如此,为王者自当果断、公正,如此才能得将士拥护百姓爱戴。

    秦使离开,赵王丹长出一口气,连忙用衣袖擦拭汗迹,赵穆迈步上前,拿过秦使议和书信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寥寥数笔写得清楚,秦、赵相争三年有余,不愿再起兵祸,愿签订合约,看在眼里眼珠一转,以秦人个性没有好处的事必然不会去做,长平之战秦军占据绝对优势,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为何突然送来议和书信,莫非是赵括想出法子再胜秦军不成。

    “侯爷,如何应付?”

    赵穆道:“大王以为如何?”

    赵王丹道:“本王早有议和之心,只是担心那些老臣不答应,如今秦国送来合约最好不过,也好免去兵患之苦。”

    连年兴兵,赵国苦不堪言,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这完全是这位新王所不愿意看到,这样下去百姓必然心生不满,先王遗训,只有掌握民心才能做一个好大王。

    赵穆面色阴沉,“议和并无坏处,本侯只是担心赵括!”

    “赵括?侯爷此话怎讲?”

    赵穆道:“赵括在赵国百姓之中威信极高,如今取代*军廉颇统帅大军,秦国主动议和,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以为是赵括之功,所有功劳完全记在赵括身上,实则是秦国畏惧大王之威。”

    “秦人畏惧寡人之威?”赵王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神情,虽然对赵穆深信不疑,只是这种恭维之词莫说是别人即便赵王丹自己都不敢相信。

    “大王试想,能够令赵国真正强盛之人为何人?”

    赵王丹手指轻点桌案,“必是寡人。”

    “能够令一场战争瞬间平息之人又是何人?”

    “是寡人!”

    “调动大军,认命赵括为帅与秦厮杀者为何人?”

    “还是寡人!”

    赵王丹眼中放光,连连拍手,“不想真是寡人,若非侯爷提醒这种事寡人从来不敢去想。”

    赵穆嘴角露出笑意,秦使说的没错,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赵王的作用,毕竟高高在上握有王权,一句话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无论赵括如何了得,只要牢牢控制住大王,任何人休想动本侯,何不趁机发难陷赵括于不忠不义!

    赵王丹得到赵穆如此赞誉心中欣喜,猛然想起秦使尚在等候消息,“侯爷方才所说为何意?”

    赵穆道:“此战若合当以大王之功而非赵括,难免有人功高盖主暗藏心机行不轨之举!”

    “不轨之举,不会,赵括乃忠义之士,加上王妹之故,寡人深信绝对不会那样做。”

    “大王,人心隔肚皮,以前的赵括并无功绩可言,权势更加不是今日所能相比,如今兵权在握,整个赵国再无一人可与赵括抗衡,不得不防,本侯私下得知,长平守军每战必高喊赵括之名,根本没有将大王放在心里!”

    “如何喊?”

    “为*军而战!”赵穆故意拨弄是非,忽略拼杀之时赵军前面那句‘为赵国而战’,无非是通过此举令赵王对赵括疏远,形成压力,进而剥夺兵权,赵穆深知想要彻底拥有赵国,单凭掌控眼前这个懦弱赵王完全不够,最重要的是兵权,如今牢牢握在死敌赵括手中,能够令自己扭转局势之人依然还是赵王丹。

    “岂有此理,不想说出这样忤逆之言!”赵王丹一张粉白小脸显出怒色,不要忘了自己才是赵国的王,赵括始终是臣,自古君臣有道,枉赵括饱读圣贤书,当日在王宫之中显现忠义,莫非一切只是假象不成,不仅是自己,先王还有王妹都被这个男人给骗了。

    “大王息怒!”

    “叫寡人如何能不气,侯爷,一定要帮帮寡人才行。”

    赵穆看在眼里心中得意,完全抓住赵王丹软肋,毫无主见必然对自己百般依赖,懦弱胆小,赵括呼声越高战功越多反而越是担心,只要抓住这两点赵括必败无疑,眼前还是解决好秦国议和之事,身子接近,手搭在赵王丹肩头,手指粗壮有力,赵王丹顺势贴在上面,犹如受惊的孩子一般需要别人抚慰。

    “大王放心,赵穆自有办法应对!”

第一百五十五回 权力陷阱

    天空飘起乌云,一阵狂风刮过,卷起地上沙石,打在身上火辣辣痛,外围秦军兵士只得背过身去,失去营帐,面对恶劣天气只能选择从容面对,秦王亲至令原本失去信心秦军内心再次升腾豪迈之气,只要有大王在,有君上在,秦军必然不会败。

    淅淅沥沥雨滴落下,很快变成毛毛细雨,如丝线一般从天际落下,一人忍不住抬头,雨点落在脸上透出一股凉意,饱受酷热之苦秦军阵营一阵欢腾。

    从大粮山上放眼看去,雨雾蒙蒙,多出几分美态,目光落下,那里正是泫水对岸秦军答应不免多出几分悲怆之意,遭受破坏的工事,被火波及烧成一片漆黑的阵营,被丢弃一旁高高摞起的尸体,大营之中仅剩下几座孤零零耸立。

    帐篷前兵士手持长矛而立,其中一人坐在正中,其余众人席地而坐,帐篷之中哪一个不是叱咤风云令人心惊胆寒之人,武安君白起,秦军大将王陵,剩余一众将领都是纵横沙场之将,如今不免显得寒酸,眼前地上放着几个食具,其中饭食更是简单。

    秦昭王用力咽下最后一口,“赵国大营可有动静?”

    “大粮山上升起几座粮仓,应该是赵国兵粮送到!”

    “兵粮!”

    白起道:“不是说邯郸已经无粮可派?如何来的兵粮?”

    秦昭王摇头道:“邯郸探子送来情报,赵太后曾暗中联络世族,一日之间征集粮食数十万担。”

    “这么多!”

    “一夜之间!”

    众人面面相觑,一夜之间征集几十万担粮食,这样的速度令人惊奇,秦昭王点头,“赵与秦不同,土地大多集中在世族之手,无粮只是假象,若是世族出手,或许可以拿出更多。”

    白起听罢沉默不语,赵军休兵兴建粮仓足以说明一切,赵括所率赵军战力惊人,不在秦军之下,连番冲杀只是无奈之举,如今有了魏国援兵反而选择息兵,必然是要采取守势,如此对秦军极为不利。

    秦昭王摆手道:“先回吧,安抚营内兵士,算算时日赵王也是时候做出回应!”

    一队王宫侍卫手持利剑飞奔而出,飞身上马,离开邯郸直奔长平关而去,随身所带正是赵王签订合约。

    一路无话,赵括军中粮草依然不足,只是白起大军沿河布阵,若是强行冲杀付出代价必然惨重,信陵君率领魏人增援必然令秦军忌惮,恰如张良所说,唯有找到邻国相助才能以弱胜强占据优势,命人快速在大粮山上修建起四座粮仓,远远看得清楚,其中撒上黄沙等物,远远看去好似米粮一般,不过是迷惑秦人之用,好在军中粮食尚能维持一段时日。

    闲话少说,王宫侍卫日夜赶路,长平关上尽是魏军,一人飞奔上前说明来意,魏军打开城门,侍卫快速通过直奔长平大营而去,兵士来报,有王宫信使前来不敢耽搁,率众走出,看见来人赵括拳头握紧,来人一脸得意看着赵括,正是郭纵,杀害赵善的凶手,当日出征在即,尚且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除掉此人,不想带着王命来到长平大营。

    郭纵冷哼一声,“赵括,为何不跪?”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挑之意,一张脸似笑非笑不免令人讨厌,目光盯住赵括,身后沐尘听过不去,闪身而出指着鼻子骂道:“少在那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军如何会跪你!”

    赵括摆手,沐尘只得退后,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痛扁一顿,郭纵不以为然,这种谩骂早已听得习惯,好在后来所有人学会闭嘴,当带血长剑刺入那一刻,所有人最终选择沉默,那一刻世界变得无比安静,所有喧闹谩骂尽数消失,郭纵喜欢杀人,“想必*军是懂得规矩之人,不似这般蛮夫俗子。”说完一晃手中物件,将领之中有人认得,那是王命,见王命如见大王需行跪拜之礼,不由得替赵括捏了一把汗,两人之间必然有过节,为何大王偏偏命此人前来送信,如此岂不是无端多起争执。

    “赵括迎接王命!”说完单膝跪地,双手向前。

    郭纵冷笑一声,“还是*军懂得规矩,王命送到也好返回邯郸!”说完将手中物件慢慢递过,故意放慢速度,如此羞辱赵括时刻真是一种享受,两道身影慢慢接近,沐尘拳头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怒视来人,郭纵手指故意一松,拿在手中王命从空中落下,赵括若要拿起王命只能低头去拾。

    一道身影猛然暴起,在所有人惊愕目光中跃起,左手顺势在空中一抓,王命已经握在手中,右手顺势一拳打出,郭纵一脸得意并不防备,一拳重重打在脸上,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摔去,再看赵括飞起一脚,正好踢中郭纵要害,整个人捂住裤裆躺在地上发出一阵惨嚎。

    赵括手持王命面色阴冷,“方才那一拳是因为你对赵括言语不敬,那一脚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如何做人,滚回去,好好去做你的狗,若是赵括哪天心情不好难免去取你的狗命!”

    赵括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眼神中透出杀意,郭纵带来几名亲信吓得连连后退,从地上扶起统领,郭纵咬牙切齿,“赵括,这个仇郭纵一定要报!”脸扭在一起,因为痛苦声音同样变了,方才那一下力道十足,郭纵被人扶着快速逃离。

    沐尘一晃拳头,“打得好,这种小人打他算是轻的,不如直接杀了算了。”

    赵括摆手,“这人虽然可恨,终究是大王亲命侍卫统领,在赵括眼里不过是一只喜欢乱咬人的狗,杀一只狗得来的只是遭人诋毁,要死的远远不止郭纵一个人。”

    张良上前,方才发生一切看在眼里,*军能屈能伸令人敬佩,方才郭纵手持王命有意激怒众人,好在及时制止,王命脱手,信使之名已去,一顿痛打只是个人恩怨,至少不会被人诬陷对大王不敬,“*军,还是先看看王命为好!”

    赵括点头,打开竹筒,取出王命,顿时火冒三丈,“多少兄弟尸骨方才换来今日之局面,为何如此!赵括不懂。”

    众人愣在当场,只见赵括仰天高呼,其中悲愤之意可想而知,王命上到底写了什么,一直以果断、坚韧著称*军为何面露悲痛之情,张良上前同样神色一变,只见上写,“放弃长平与秦签订合约!”

    赵穆毒计直刺要害,赵穆心里清楚,以赵括个性必然不会舍弃长平,无论胜也好败也好,长平之战已经付出太多心血,赵括最大的弱点便是情,情感人同样害人,若是不遵从王命就是忤逆之罪,若是遵从,赵括签订合约失去长平便是赵国罪人受所有人咒骂,毕竟知道内情的人只是少数,写下王命之人正是赵国高高在上的王,有人对大王心生不满对赵穆最是有利。

    赵穆心机之深令人畏惧,赵王面带忧虑,“为何要将长平拱手送于秦军,先王曾言上党之地乃赵之门户万不能失。”

    赵穆道:“上党虽险,只是耗费兵力太大,既有合约在何必担心秦军,索性以一队精锐驻扎长平关、故关,以两关之力应对整个上党,如此可以最大限度节省兵力钱粮!”

    赵王丹听罢连连点头,这样不无道理,即便能够保住上党,必然需要大军驻守,赵国历经战乱不想再生战事。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050/ 第一时间欣赏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作者:任语丁所写的《战国称雄》为转载作品,战国称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战国称雄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战国称雄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战国称雄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战国称雄介绍:
战国烽烟四起,看赵括如何秣马厉兵不惜血战长平,得美人,驱匈奴,战强秦,斗白起,霸天下。战国称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称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称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