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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全文阅读

作者:任语丁     战国称雄txt下载     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一回 换帅风波

    赵穆一番话终于令赵王丹痛下决心以年轻善战赵括取代战功彪悍善守廉颇,恰如吕不韦说动安国夫人立子楚为太子一样,所靠的正是雷打不动的裙带关系,枕边人的温柔攻势往往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然赵王丹这样做还有另外一番缘由,邯郸城粮食告急,赵括无功而返,所带回来粮食有限,负责粮运官员急得一夜白头,每天运往长平战场粮食耗费极大,抽调人力十余万,致使大量土地荒芜,即便能够挺过今年,明年的粮荒必然更为严重。

    赵王丹为之担忧,连下三道催战令,不想廉颇不为所动,依然固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廉颇手握重兵赵王丹也是无奈,想到父王临终之言唯有相信廉颇,不想一个人的出现一切发生改变,正是能言善辩足智多谋的秦相范睢,范睢所用的办法最是老套,以好处利益拉拢赵穆,赵穆的话在赵王耳边最是管用,晓以利害许以好处,这种方式最是简单同样最为有效,即便赵王丹同样想不到躺在身后的赵穆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赵穆睁开眼睛,赵王丹蜷缩身体依偎在胸前,脸上露出厌恶之色,不可否认赵穆好色,因为童年时的遭遇对于男子同样有特殊喜好,只是眼前这个人不同,仇人之子,那些**完全转换为愤怒,还有一个人,赵雅,本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范睢抓住的恰恰就是这一点,分布在赵国暗探早已查出赵穆底细,赵穆接近赵王丹无非是为了得到足够好处然后达到自己目的,路上的绊脚石便是赵括,只有除掉赵括,赵国才有可能真正属于赵穆,赵穆拳头握紧,心中暗暗盘算,不错,只有弄死赵括才能占有赵雅,用尽各种手段去折磨这个惠文王疼爱的女儿,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自恃清高最为卑贱的赵太后同样不能放过。

    衣服穿好,赵王丹脸上带着笑意,必然无法猜到那个昨夜温纯的男人此时脸上完全被愤怒取代,恨不得双手下去死死掐住,直到翻着白眼吐出舌头,然后用力一扭彻底死去,赵穆闭上眼睛,这样的念头慢慢散去,他要的是整个赵国,这个废物留着还有用途。

    赵雅一脸幸福坐在赵括腿上,面前放着粗茶淡饭,吃在嘴里忍不住吧嗒几下是那样香甜,相比宫内的玉食还要美味许多,赵括趁机弯身亲上几口,唇齿留香,这些日子终日与三女同乐,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都尉府门前,赵穆面色阴沉站在门外,“大人,巨鹿侯已经到了门外,说有要事!”

    “让他进来。”

    赵雅身形刚要坐起,赵括双手向前,赵雅一声惊呼,双峰直接被赵括抓在手心,顿时身体一阵酥软,所有力气尽数消失,身子直接倒在怀里,“哪里去?”

    赵雅柔声道:“夫君要与人谈事情,雅儿毕竟是女子自然要回避才行!”

    赵括笑道:“夫君不准!”

    赵穆迈步走入,恰好看到赵雅倒在赵括怀里,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放在腰间,情意绵绵,心头顿时升起恨意,绝对不能让赵雅过得舒服,赵括,一定要弄死赵括才行,让这个女人尝一尝做寡妇的滋味,然后受尽折磨刁难,死未免太过容易,赵穆咳嗽一声,压住心底愤怒声音冰冷,“都尉大人真是好兴致!”

    赵括笑道:“相比侯爷而言还要差上许多。”

    借着说话机会,赵雅连忙挣脱,一路小跑躲在暗处不时回头看上几眼,对于赵括早已难分难舍,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只可惜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却有三个,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赵穆不怀好意,尤其是那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对于男人那种想要占有的眼神赵雅早已习惯,娇美动人的身体带来的必然是各种带有**的眼神,赵穆的眼神令人不安。

    “侯爷过府不知所谓何事?”

    巨鹿侯笑道:“绝非是为了观瞻都尉大人风月事而来!”说完袖子一晃,一块黄色布轴从里面滑落,顺势抖开,“都尉赵括还不快快迎接王命!”

    赵括单膝跪地,“赵括恭迎王命!”

    赵穆冷哼一声念道:“长平之地关乎赵国命脉,怎奈*军廉颇惧而不战失大赵国威,今调赵括为帅统领大军与秦军决战!望不负本王重托!”

    赵括听罢眉头一皱,这一天终于来了,长平之战,白起,四十万赵国将士,历史是否重演,赵括是否重蹈昔日覆辙,赵穆眼中淫邪之色,若是赵括身死,赵雅等人命运必然极为悲惨,只恨没有机会除掉郭纵为赵善报仇,不能杀死赵穆解决心腹之患。

    “赵括,还不上前接王命?”

    赵括上前,“赵括领命!”接过布轴小心收好,赵穆笑道:“真是羡慕都尉大人,能得大王如此信任取代廉颇成为主帅,赵穆在这里恭祝*军旗开得胜!”

    “借侯爷吉言,赵括必然不会让侯爷失望。”

    “好,赵穆静候佳音!”

    两人对视一笑,心中暗藏心机暂且不表,王命下达,以赵括取代廉颇带领新军还有都尉营进入上党与秦军交战可是急坏一人,正是重病在床的上卿蔺相如,蔺相如得知消息挣扎着爬起,早已不负当年风采,颧骨深陷,脸上遍布皱纹,如果不是那身代表身份的朝服,必然不会有人将眼前这个枯瘦老者与当年那位意气风发敢于怒斥秦王的赵国上卿联系在一起。

    “扶老夫去见大王,廉颇绝对不能换!”

    “王命已经下达,大人还是算了,修养身体为重!”一旁老家人忍不住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出于好意,蔺相如病体沉重半年不曾起身,如今为了这件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你懂什么,五十年,足足五十年,两代人的努力方有赵国今日兴盛,难道就这样败落不成,只要蔺相如有最后一口气就要说服大王改变主意,有廉颇在赵国可保不败,换成赵括一切都是未知,赵国不能败!”

    “括儿,真的要带兵出征?”

    “王命已经下达。”

    赵母叹口气道:“当年你父在世时说过,论兵法谋略括儿要在其之上,只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经验同样至关重要,廉颇乃是宿将,胜多败少,娘以为廉颇更为适合!”

    “如果不经历战事如何增长见识,括儿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赵母摇头,“若真是执意前去记得向大王讨要安家令!”

    “安家令?”

    赵母道:“就是祸不及家人之意。”

    “娘,这是何意?”

    赵母冷哼一声,“上党之地自来是天险,足以自立,你手握重兵在此,日久,必然会有人向赵王献谗走廉将军老路,秦赵决战,胜负当在伯仲之间。败则,吾家不存。胜则,冲天之功,必为赵王忌惮。”

    “孩儿懂了!”

    正殿之上,一众老臣在蔺相如带领下缓缓走入,宽大的朝服下蔺相如面色苍白,身后不乏步伐褴褛之人,彼此打着招呼,或许有一天再也无法见面,当年意气风发的一群人犹如落日余晖,剩下的只是一点令人羡慕的光辉,再也无法闪耀光芒。

    “廉颇绝对不能更换,请大王三思!”

    呼啦啦,一众老臣跪倒一片,不可否认都是对赵国忠心耿耿有功之臣,赵王丹冷哼一声,若是这样廉颇越是不能用,“本王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劝谏!”

第八十二回 大军启程

    蔺相如身子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声音沙哑,“大王是否想过一旦赵括战败,秦国大军趁机北进,大王到时如何应对!”

    赵王丹道:“据邯郸坚城以守。”

    “大王为何不能披甲上阵与秦军厮杀?”

    赵王丹被问得一愣,这不是故意刁难,骑不得马拿不动刀剑如何与人厮杀,心中有气只得忍耐,蔺相如身为上卿乃文官之首,更是对赵国有功,身为先王临终托付重臣,赵王道:“秦军势强,若是正面交战不得胜算,只有以高墙据之。”

    蔺相如面露喜色,“大王居然懂得其中道理为何还要执意更换赵括为帅,*军与秦军在长平之地相持近三年,虽有死伤,只是秦军始终无法寸进,此乃不世之功,以工事防御来应对精锐秦军更是上策,老臣以为此法可行,若能再拖上一些时日秦军必乱,到时便有可乘之机!”

    赵王丹瞥了一下嘴,不愧是赵国最难缠之人,不小心直接将自己绕进去,蔺相如身体虚弱,说上一阵便要停下来喘息一阵,赵王丹道:“上卿今日食否?”

    蔺相如摇头,“身体不适,尚未进食!”

    “诸位可曾食?”

    众人摇头,只顾着前来劝谏不想过了饭食,难道大王饿了不成,赵王丹冷笑,“好,诸位在此等候,到时本王自有论断!”

    赵王丹说完转身离开,丝毫不顾这些老臣目光,一人道:“这是何意?”

    “算了等等就是。”

    “蔺上卿可是要给咱们这些老臣撑腰才是。”

    “说的就是当年咱们这些人拎着家伙打仗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光屁股的娃娃,论经验如何相比,*军何等威风,勇猛无敌,当年力战四将扬名天下何人不知!如今却是要被一个娃娃取代,这是岂有此理。”那人情绪有些激动,身子站起发出一阵咳嗽连忙坐回,手捂住胸口。

    “还是那样火爆脾气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

    两柱香时间过去始终不见赵王身影,一众老臣早已饥肠辘辘,有人坐不住干脆躺在大殿之上,好在上面铺着东西,肚子发出一阵叫声。

    脚步声响起,赵王吃饱喝足由侍卫陪着回到正殿,“诸位现在以为如何?”

    一人道:“还请大王立刻决断,老臣肚子饿得厉害。”

    “说的就是。”

    赵王道:“肚子饿了不仅没有力气更是要闹情绪,一个人也就罢了,如果是一百个人,一万个人,十万个人同时饿肚子又会怎样?”

    “弄不好会造反。”

    “民以食为天,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好,说得好!”赵王说完环视众人,“赵国粮草即将无法供应,饿着肚子如何与秦军拖延,诸位倒是说说看这样打下去能有几成胜算!”

    赵王丹眼珠一瞪,下方众人纷纷低头,那是王者特有的霸气,蔺相如脸上露出笑意,不知为何刚才那一刻仿佛看到当年惠文王的影子,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如此英明果断,赵王必然可兴,赵国缺粮,这是任何人无法解决的危机,众人不由得一阵叹气。

    “老臣愿捐上府上一千担余粮!”

    “五百担。”

    “三百担。”

    ……..

    几十万大军,这点粮食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上卿以为如何?”

    蔺相如道:“蔺相如愿遵从大王之意,捐上所有粮食,势与秦军一战。”

    “与秦军一战。”大殿之上顿时沸腾,眼中含着热泪,仿佛再一次回到那个令人热血澎湃的战场,挥舞长矛向前冲杀。

    众人离开,赵王丹长出一口气,这些老臣子真是难缠,一道身影从后面走出,“恭喜大王最终还是以威势取胜!日后必然不敢再有人与大王为难。”来人正是赵穆,腰垮长剑,剑穗随着身体抖动。

    赵王转身,“一切全赖侯爷之功,交给寡人此法对付这些人。”

    赵穆道:“一切也要大王懂得运用才行。”

    “侯爷不如留在王宫,你我秉烛长谈。”

    赵穆道:“府上尚有事需要处理,本侯告退!”

    赵穆说完转身离开,大殿之上只剩下赵王丹一人,不免显得孤单,顺手将茶杯打翻在地,内侍听见声响连忙进入,姿势扭捏眼中含情,“大王,可是不能气坏了身子。”

    “去,滚出去,看见你们就来气。”

    内侍不明所以,眼见大王发怒连忙跑开,一人哎呦一声恰好撞到一人身上,没有痛楚,恰好撞到一团软绵,抬头吓了一跳,正是赵太后连忙跪在地上,“小人该死,没长眼睛撞到太后,该死!”

    “起来吧,你也是无心之失。”

    内侍连连谢恩从地上爬起,赵太后道:“发生什么事?”

    内侍道:“蔺相如带着一群老臣来见大王,多半是为了大王换帅一事。”

    “蔺相如!可是难缠的主,这些人是否还在正殿之中?”

    “人都走了,好像是被大王说服,出来时纷纷竖大拇指夸赞大王。”

    “这倒是奇了,刚才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大王发脾气,一时心慌不小心撞到太后身上。”

    赵括尽起三军,兵卒十余万,新军精锐三万,都尉营三万,其余都是从各处抽调,带足干粮饮水,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际,各首领分列左右维持行进秩序,打仗最讲究的便是纪律,否则一旦遭遇各自为战难免被人所图。

    城外十几个如同小山一般大小弓弩吸引众人注意,黑胡一脸得意站在一旁,用手轻轻抚摸,这便是兵盟最近发明的杀器,取名飞霸,需要三四名壮汉合力才能拉开,上面可同时加装四支巨大弓弩,威力惊人,莫说是盔甲即便是石城同样可以打上一个窟窿。

    赵括查看一番,“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笨重不利携带。”

    黑胡道:“所以在下面安上轮子,设计与战车相似,此次将军出征必然可以打击对方气势!”

    赵括点头,“是个好东西,用来防守最是适合,那样宝贝设计得如何?”

    黑胡笑道:“时间仓促只装配一千有余!”

    赵括点头,“弓弩是否齐备?”

    “将军放心,弓弩充足。”

    “兵贵在精而不再多,有此千人可挡数万精兵,一切都是首领之功,赵括感恩不尽!”

    战鼓声阵阵,大军启程,四道身影遥遥相望,赵母坐在院子里不时抬头看上一眼,“又要打仗了!”说完不由得连连摇头。

    赵雅、赵倩、秦婉加上云奴,四道身影看着队伍渐渐远去,赵倩脸上露出笑意,“不要悲伤,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娘亲等公子凯旋而归!”

    “倩儿妹妹说的对,不能让夫君担心。”

    “公主叫倩儿妹妹!”

    赵雅拉住赵倩手臂,“只望妹妹不要怪当日赵雅犯下过错就好,如今嫁做人妇再也不是什么公主,日后都以姐妹相称!”

    邹衍站在高处,风吹起长袍,眉头深锁,嘴里喃喃道:“真是奇怪,近日乌云遮日,无法查看星象真是奇。”

    大牢之中,一人猛然将手中石块丢出,双手用力抓出凌乱不堪的头发,嘴里发出一阵嘶吼,如同野兽一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为何老夫无法觊觎天机,为何不能!”

    “老实点,再吵老子废了你!”

    再看那人满脸悲伤,一双眼睛黯然无神,双手放在眼前,“既然无法看破,留着还有何用!”说完用力抓去,看管牢房差人连忙冲入,指甲抓入皮肉之中,好在出现及时没有伤及双眼,“这老家伙彻底疯了!”

第八十三回 引以为憾

    有些机会因瞬间的犹豫擦肩而过,有些缘分因一时的任性滑落指间。许多感情疏远淡漠,无力挽回,只源于一念之差;许多感谢羞于表达,深埋心底,成为一生之憾。所以,当你举棋不定时,不防问问自己,这么做,将来会后悔吗?请用今天的努力让明天没有遗憾!

    一人手臂抬起慢慢褪下头上盔甲放在一旁,人在高处,耳边风声四起,花白头发随风飘舞,下方营盘遍布,一条水两岸相隔,这里便是长平战场,老者手扶住石壁,后背微微发出一阵颤抖,手指聚拢,那是怎样一双手,上面满是厚茧,常年风吹日晒裂出道道印痕,身后站着十几名将领,俱是沉默不语。

    一人生得虎目豹头,上前一步,盔甲发出声响,“*军万万不能离开,否则三年辛苦付诸东流!”

    “李将军说的极是,*军在此拼杀,那些世族在邯郸城享乐,如今不知此地情形作出如此不智之举,末将为*军不公!”

    “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大可拥兵于此,看看哪个敢动*军。”

    “住嘴!”那人怒喝一声慢慢转身,紫黑色脸庞,头发花白,当年追随惠文王一众老臣大多隐没,剩下的只有廉颇一人,统领大军布防长平阻挡秦国大军,赵王丹连续发来三道催战令,廉颇同样清楚,粮草筹集越发艰难,只是秦国同样如此,上党之地百姓对秦人更是忌恨,加上地利之势,赵人人数虽少完全占据上风,只要再拖上半年,秦国必退而求和,到时主动权完全握在赵国手里,不想接到的却是以新军统领赵括取代廉颇的王命,不由得仰天长叹,为何如此捉弄廉颇,一颗报国之心可昭日月,如今落得如此,手中大枪一抖,一块大石瞬间崩裂。

    长枪深深刺入地面,手紧紧握住,廉颇面色阴冷,先王已去,新王逐渐开始懂得权势之重,这些老臣必然无法尽信,这样的结局早已有所预料,只是不想来得这么快,恰恰是秦、赵对峙关键时期,远处一片白色水线由上而下,“回去禀报大王,廉颇自当遵命!”

    传令官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目光落在碎裂大石之上,生怕一不小心惹怒老将军自己同样落得如此下场,“多谢*军!”

    信使答应一声快步离开,带着人马离开营地直奔邯郸而去,赵括大军此时已经开出邯郸,十余万人,几乎是赵国可调用全部主力,三万新军精锐,三万都尉营,三万新招募乡勇,剩下万余人负责后勤补给,道路崎岖难行,运粮车走在上面只能凭借人力,邯郸百姓得知都尉赵括大军进军上党抵抗秦军纷纷拿出家中粮食制作干粮酒肉,邯郸城内架起数千口大锅,此情此景令人动容。

    一名白发苍苍老者双手颤抖将一包干粮交给一名身形瘦弱之人,“记得,打胜仗,赵国全靠你们了。”

    “老人家放心,有你们这片心必然可以打败秦军!”

    “好,若是见到我的孙子一定要告诉他,家里不用惦记,男人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荣耀,如果不是年纪大了必然骑马上阵。”

    那人听罢泪流满面,“放心。”说完快步离开,一旁站着一人,一脸笑意,“六子怎么又哭鼻子了?”

    “怎么了,想女人了还不成!”

    “当然成,莫说是想女人,想男人都成!”

    方才被老者拉住感动落泪之人正是狗六,眼圈微红一眼被白英看出,兄弟之间彼此打闹最是寻常。

    “去,大哥说了认真点,谁也不能违反军纪。”狗六一脸严肃快速跑开,黑巴面带笑意看着狗六背影,“如今这些兄弟各个有出息,一切都是公子的功劳,这次与秦军一战生死难料,一旦回不来,兄弟情义只能来生再叙。”

    “大哥,如何说这样的丧气话?”

    黑巴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看惯了离别心里有些感触罢了。”

    邯郸城外百姓排出长长队伍,不时从兵士之中发现熟悉身影,伸出手臂用尽最大气力呼喊彼此名字,声音早已被兵甲之声淹没,最后只留在心里。

    离别不时因为怀念,而是为了下一次重逢,眼泪不时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曾有的迷失于感动。

    一行人簇拥一人,那人头戴王冠,一身金黄色袍带,一众百姓纷纷跪拜,正是赵王丹,今日赵括大军启程,带着朝臣前来相送,这是赵国的希望,赵穆跟在身后面色阴沉,当日范睢言明此战赵括必亡,秦军只要上党郡并不想与赵国弄得鱼死网破,赵括一死,赵国再无障碍到时先废这个娘娘腔赵王丹,然后尽情淫虐赵雅,看着两兄妹尝尽人间疾苦,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之恨。

    “赵将军何在?”

    侍卫快步来到近前,“回大王,赵将军已经先行离开查看地形!”

    赵王丹点头,“不想还是来迟一步,本王在这里为赵国将士送行!”

    身后内侍端着酒杯上前,一杯酒敬天,一杯酒敬地,最后一杯敬神灵,算是完了仪式,带人返回王宫不提,单说赵括亲帅大军出征,这一次与急袭阏与不同,地势更为复杂,当日率领不过三万,如今出征已是十万有余,加上长平守军不下四五十万,每一个决断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闪失,毕竟面对的是战国杀神白起。

    廉颇慢慢褪去盔甲,身后众将齐齐跪倒,“请*军三思!”

    廉颇摆手神情中尽是不甘,“记住,本将军平日教你们的,士为忠勇,将为得令,廉颇虽有不甘,只是不愿背负千古罪名,廉颇走后,诸位全力辅助赵括,赵国就看你们了!”

    “*军,难道真的忍心离开?”

    “让开!”

    众将跪地不起挡住去路,这些平日征战沙场勇猛无敌的将军此时哭成泪人,一切只是因为情义,一人声音低泣,“末将自入兵营之日起便跟随将军,如今二十有余,时刻铭记将军教诲,如今不忍将军就此离去,甘愿冒天下之大不讳率领所部追随将军成就霸业。”

    “末将同样愿意追随将军。”

    “放肆,难道真的要廉颇背负骂名不成,若是再有人提及军法处置!”廉颇听罢不由得雷霆大怒,当日先王对廉颇推心置腹何等信任,如今先王尸骨未寒如何能行此不义之举。

    廉颇大怒,众将无奈只得闪到一旁,廉颇长叹一声,头盔、盔甲丢在一旁迈开大步向下走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赵括大军即将抵挡,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做好善后,尤其是这些追随自己多年的将士,赵括毕竟年轻,一旦意见不合起了冲突必然影响战力,这也是廉颇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赵括带领精锐查看地形,清一色骑兵,精锐腰垮长剑身背弓弩威风凛凛,当日一战尽杀嚣魏牟率领马贼,黑魔战队精锐战力令人惊叹,从邯郸出发一马平川,沿途鲜有险地,这正是赵国所忌惮之处,一旦上党失守,秦国大军大可长驱直入攻打都城邯郸,战马停住,前方出现一道雄关,位于高山峻岭之间。

    “将军,此关为故关,乃是邯郸与长平之地连通要道!”

    赵括点头,“此关若失,便无退路,此地可称生死命脉之地。”

    精锐道:“此关两侧皆是高山险崖,大军想要通过必然很难,秦军必然不会感冒此险!”

    “若是派遣一队精锐攻取此处,到时粮草无法运送又当如何应对?”

第八十四回 长平战况

    赵括带领先行部队查看地形,从邯郸城门出发一直抵达长平,除了几处关塞之外几乎是一马平川,并无天险可守,终于清楚惠文王为何不惜与强秦一战也要接收上党郡,试想若是秦国占据上党如何会任由赵国做大威胁秦国霸业,赵国将从此永无宁日,秦军可随时进攻邯郸,赵国只得聚集数倍兵力以应对,耗费人力物力远在秦军之上,一旦秦军举国之力发兵赵国必亡,所以此战无法避免,赵王丹有心求和同样担心秦国提出过多要求,只能寄希望于赵括。

    赵括抬头看去,一座关口出现在山岭之间,到了这里已经到了上党外围,上党之地原本属于强大的晋国,怎奈晋国因为内乱实力衰弱,最终导致三家分晋,上党之地同样被当时的魏、赵、韩平分,其中最为接近的韩国占据大部分,赵国、魏国占据外围,彼此建立盟约,怎奈相互征伐,昔日盟约荡然无存,韩、魏无力与秦一战,剩下的唯有赵国。

    “来人,通知黑巴所部驻守此关。”

    传令官答应一声快速离开,黑巴得令,带齐五千兵马直奔故关而去,赵括早已带着人马登上关口,放眼望去,远处尽是险要之地,树木茂密,山山相连,其中夹杂细细山谷,地形极为复杂,一道身影快速上前。

    “将军!”

    “黑巴统领,本将军命你带人守住此关,记住此关决不能失!”

    赵括一脸严肃,身为三军统帅不比在府上可以随意而为,每一句话代表的都是命令,黑巴抱拳,“将军放心,就算剩下最后一个人同样不会让人占据此关。”

    “大军出发!”

    赵括下令,临行前不忘在黑巴肩头轻拍几下,黑巴点头,兄弟之间彼此默契早已不需要太多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足够。

    过故关,山势渐渐向下,坡度趋缓,两山之间形成一座峡谷,峡谷之内云雾萦绕,鸟鸣声声,夹杂着水流之声令人心旷神怡,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必然是一处人间圣地,携带美人来此大享人间情爱。

    先导用手一指,“将军,左为韩王山,右侧为大粮山,廉将军在此修建工事,大军分布山川之中!”

    “秦国大军如何布防?”

    “秦军大部驻扎对岸,依据老马岭山势构建工事,沁水同样被秦军占据,上面通行秦军战船用来运送人马粮草!”

    “战船!”

    探子点头,“咸阳距离此处甚远,凭借的正是战船通行!”

    赵括点头,从地形来看廉颇布放极为精妙,依据山水之势与秦军对峙,几道防线之间相互交错,即便失去其中一道,完全可以凭借其他防线阻挡秦军,借着山势与秦军周旋,最厉害的莫过于用石头沿着丹朱岭—羊头山—关岭山这一线(也就是长治盆地与晋城盆地的分界线),西起长平关,至故关再至马鞍壑,修筑了一条长城,由于它长达百里并且以石筑成,因此后世又叫它做“百里石长城”。这条防线的厉害之处在于山势险要难以攀越,可以被称为“路”的地方,只有二个关隘出口,分别为长平关和故关,这两个关隘均是建在山上,南坡陡峭、北坡平缓,也就是说,南边的秦军的攻击赵军,要爬陡峭的南坡;而北边邯郸方向给赵军输送粮草辎重的时候,走的北坡却很平缓,可谓有利于赵军的天然后盾。

    廉颇并不敢确信泫水防线能否挡住秦军,老马岭一带落入秦军之手,双方有过较量,秦军攻击力惊人,因此他在后方的百里石长城防线上投入不少精力,按廉颇的计划,就算泫水防线失守,赵军依然有足够的时间撤退到更加险固的百里石长城防线上继续防守。选择依据泫水驻防是一种守中有攻的策略,以便秦军出现异动后退的时候,可以迅速做出反应,这一点恰恰是秦昭襄王所不想看到,于是采用范睢计谋以赵括取代廉颇伺机寻找战机。

    “辎重粮草囤积此处,其他人原地等候,待本将军见过廉将军之后再做定夺!”赵括吩咐下去,兵士将辎重粮草放在高处,这样利于看守同样可以避免被雨水打湿。

    赵括带上一队亲兵飞马上前,远远看到廉颇大营飞身下马,对于廉颇心底极为敬重,如果不是那种奇妙的关系必然不会欣然答应,有太多理由可以婉拒,此战关乎生死,绝非是为了虚名,更加不是为了逞英雄。

    石台上站着一人,手持长枪威风凛凛,正是*军廉颇,身后跟着诸位将领,俱是面色阴沉,赵括毕竟年轻,这些人都是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试问如何会将一个毛头小子看在眼里。

    赵括上前,“赵括拜见*军!”

    廉颇笑道:“现在应该称呼贤侄为*军才对!”赵王下达封赏,赵括升任*军,目的就是增加军中威望,提升威望的法子无非三样,军功、职位、本领,三样缺一不可。

    “廉将军乃国之栋梁,大王担忧*军身体所以特命赵括前来顶替,自知才疏学浅难堪大任终日惶恐不安!”

    廉颇道:“事在人为,又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会打仗,只要记住三点!”廉颇伸出三根手指,“不明不战,不利不战,不和不战!”

    赵括抱拳,“愿闻其详!”

    “战场之上变数太多,此地更是地势险要处处可藏伏兵,所以战前必然要经过查探,查明地利以及对手布防之后方能一战,是为不明不战;决定胜利的条件颇为复杂,天气、地形、策略等等,只有找到合适的战机方能出战,一战必胜,否则不战;为帅者应光听言路,听取属下之见,若意见不合当言明道理,上下一心方能一战!”

    赵括听罢连连点头,虽然都是不战之法却是暗含精妙,只要能够达到其中所提及条件,不战之法完全可以成为主战之策,“谢*军教诲!”

    廉颇面带笑意,“足足三年,老夫也想回去看看,在大王庙堂之前上一炷香,留得残躯守在灵位之前足矣!”话语之中透出悲凉,身后将领不由得暗中落泪,廉颇事先有所交代所有将领听从赵括之命不得违抗。

    廉颇向下走去,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爹,小心!”

    赵括身后站着一人,面色紫黑,手持大枪,正是廉颇之子廉符,当日宫廷之战败给醉剑客威固,气力惊人,手中大枪颇有其父廉颇之风为人所熟记,原本以为凭借廉颇关系必然可以扶摇直上成为统兵之将,不想廉颇另有打算,廉符加入赵括新军,凭借一身本事如今做到千夫长,眼见父亲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心中不忍喊了一句。

    “记住,这里只有*军没有父子,军令就是死令不含人情!”

    廉颇振臂一挥,这位年过半百老将令人敬重,在众人目光中慢慢走下石台,早有亲兵下方等候,廉颇飞身上马,挥动马鞭奔驰而去,不知为何那一刻从未有过的轻松,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面对秦军始终难以安眠,如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终于可以喝上一壶老酒静下心来会一会昔日老友,赵奢、惠文王相继离世,邯郸城内唯一令廉颇牵挂的便是蔺相如,当年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赵括手持长剑缓缓登上高台,下方众人只得仰视,那里所代表的正是赵军最高统帅。

第八十五回 整顿军纪

    威震战国的老将军廉颇离开,眼神中带着些许不甘,长平之地付出太多心血,若是可以再坚持一段时日必然可以击溃秦国,只可惜新任大王无法对这位手握兵权的昔日旧臣做到足够相信,罢了,先王,廉颇已经尽力,只望赵国能够挺过去,廉颇此生足矣。

    一战长平,不管是命运也好,使命也罢,终究无法摆脱,从王命下达那一刻起已经注定无法避免,索性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赵括面色阴冷,腰挎长剑顺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上高台,站在高处心中升起无限豪迈,下方众人齐声跪地高呼,“*军!”

    赵括面色阴沉,剑柄慢慢拔出,烈阳剑光芒四射,众人只得低头不语,一时弄不清这位新帅是何用意,“将者当以身作则,约束下属,今定下军规违背者不论身份杀无赦!”

    赵括声音落下,一旁沐尘迈步上前声音洪亮高声道:“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接连念出十七条军规,此军规乃是后世将才韩信所留,赵括在现世时曾经看过,如今派上用场,下方一众将领听罢不由得暗暗心惊,想到军中情形多少人要掉脑袋,不想赵括手段如此狠辣,自古有言法不责众,到时看看你怎么办,难不成都要杀了不成,看看谁还替你打仗,心里这么想嘴上并不敢言,赵括身为*军掌握生杀大权。

    沐尘停了一下,众人松口气,赵括点头,沐尘高声道:“约束不严乃主将之罪,同处!”

    “这,此举未免太过严苛,末将不服。”

    赵括目光犹如利剑一般,“身为将者不能约束兵士要来何用,罢免此人官职送回邯郸等候处置!”

    身后精锐快速上前,那人双臂一晃,平日也是驰骋沙场好手,不想肩膀被两人扭住愣是无法甩开,无奈只得高声怒骂,“赵括,以卑鄙手段换走廉将军,看你有何本事与秦军一战,所有人都要和你一起陪葬,赵括,你是赵王的罪人,老子不服。”

    声音渐渐远去,赵括注视众人,“可还有人不服,想要离开现在就可以走,本帅绝对不会为难你们,一旦留下就要遵守规矩,违者绝不姑息。”

    下方将领你看我我看你,神情之中流露出犹豫之色,身为将领自当带领兵士奋勇杀敌没有任何过错,只是赵括定下的规矩未免太过严苛,一人一咬牙,“*军,末将自认才能浅薄难堪大任。”

    “准备马匹钱粮送将军回邯郸!”

    兵士听令,那人飞身上马扬长而去,陆续有人离开,最后只剩下七人,神情坚毅,赵括点头,“诸位能够留下与本帅一起应对秦军感激不尽,立刻升帐议事!”

    大帐之中气氛不免凝重,赵括道:“谁能说一说长平布防如何?”

    一人起身,“回*军,我军驻扎之地为长平,乃是上党郡乃至我都城邯郸的西、南两方面交通襟喉和战略屏障,秦前此既先占领了以安邑为中心的魏河东,又攻下了以野王为中心的韩之南阳,就在与赵的两强角逐中无论暂先进攻上党,抑或最终直指邯郸,不外有西、南两条山间孔道可走,即取乌岭、老马岭一线的西路,或取羊肠坂、天井关一线的南路,无论取西路还是南路,长平都是战略捷径,亦几无替代的必经之途。”

    赵括点头,沿途已经查看清楚,廉颇在此地驻军阻挡秦军无可厚非,占据地利之势,进可直插秦军要害,退有天险可守,眼前唯一的困境便是粮草不足加上秦军拥有战船占据水利之势,大军围堵,如何寻找战机打破封堵至关重要。

    “徐将军,请接着说。”

    徐威接着道:“长平本身是整个上党地区具有多重军事地理优越条件的战略重地。长平地势东、西、北三面环山,状若箕形,由西北向东南倾斜,泫水与地势平行纵贯全境,此水随雨量多少而变,山峦绵亘,河流纵横,峰高坡陡,岩石裸露,五大支流许河、东仓河、小东仓河、东大河、永禄河呈网状遍布全境,这样的地理环境之于战争,则山地有险可凭,特别是西、北方面犹有高平关、长平关、故关等群塞可固守;丘陵于部队无大碍却可隐蔽行事;河谷平川则极宜大部队调度和辎重运筹转输,更无大军食饮之虞。”

    徐威徐徐道来,赵括连连点头,此人对长平之地了如指掌,可见心思细腻可当大用,心里暗暗记下名字,只等他日观察一段时日再做提升,徐威说完退回原位。

    “大军分布如何?”

    廉将军曾带甲三十万,加上原本属于上党郡兵马不下四十余万,连番交战死伤数万,如今尚有三十余万,群山峻岭之中想要安置几十万大军同样是一门学问,兵力部署不当一旦秦军攻上必然无法做到快速应对。

    一人起身,“禀*军,大军分成四部,一部驻守韩王山沿线负责阻击秦军渡河,一部驻守大粮山,一部负责修建工事,一部驻扎山谷待命!”

    赵括点头,“秦军兵力部署是否而知?”

    那人道:“详情无法得知,根据判断,王龁分兵南北顺沁河一线布防。第一沁河防线:以端氏城为中心,循沁河南北延伸,大体呈西北一东南走向,西北至沁水县境龙渠河与沁河汇流处,东南抵沁水、阳城交界的屯城,此线既有沁河天然防线依托,河床谷道便于大部队运动,又有充足的河水可供大量人马食饮。第二道为老马岭防线,此处原为廉将军构筑用来抵御秦军首道防线,首当其冲,最先为王龁所突破,遂被秦军据为第二道防线。第三道为泫水防线,空仓岭防线得手后,王龁长驱直进攻陷光狼重地,触角遂深入泫水一线,此水为秦赵所共有,赵据泫水东,秦据泫水西,互为屏障,隔岸对峙。”

第八十六回 白起之威

    战马嘶鸣,一队人马不下十万之众,粮草器械一一具备,中军行军,两侧骑兵手持长矛威风凛凛,正中一人五短身材,八字眉,蛤蟆眼,论相貌只能用丑来形容,左右两名丽人相伴,举止尽显妩媚之态,为的恰恰是此人的权势地位。

    马上之人洋洋得意正是楚国春申君,楚国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其中不得不提一人,春秋你霸主楚庄王,其国土之大,跨今之十一个省份,可谓幅员辽阔。无与伦比的国力强盛,左右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风云,各国统治者看楚国人脸色行事,其威势几可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楚国东征西讨,深受其害的便是近邻郑国,面对一次次的大兵压境,郑国只得选择一次次妥协,郑国发生了一件与当时楚国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婚姻,却把楚国套进去了,导致了楚国衰败的主要成因。这就是郑国美女夏姬,春秋时郑穆公之女,长到十五岁上,身材窈窕,异样风流,蛾眉凤眼,杏脸桃腮,有骊姬息妫之容貌,兼姐己夏姬之妖淫。玉骨冰肌,挥云而揭雪;花容月貌,倾国以倾城。莲步轻移,恍如飞燕之舞;兰室静坐,疑是仙姬之居。窥见少年堪作鸳鸯之配,惜彼青春窃作鸾凤之交,只因婚姻未就,所以暂守香闺……”

    陈国有个大夫叫夏御叔,食采邑于株林,娶郑穆公的女儿为妻,名叫夏姬。夏姬少女时即成为兄长与国内权臣染指的对象。传说在她及笄之年,梦见一个伟岸异人,星冠羽服,自称上界天仙,与她交合,教她吸精导气的方法,名为“**采战术”,能使女人欲老还少。夏姬从而也得知了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采补之术。

    她未出嫁时,便与自己的庶兄公子蛮私通,不到三年,公子蛮死去,她就嫁给夏御叔,夏姬的名字也就由此而来。夏姬嫁给夏御叔不到九个月,便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虽然夏御叔有些怀疑,但是惑于夏姬的美貌,也无暇深究。这个孩子取名夏南(即夏征舒,字子南)。夏南十二岁时其父病亡,夏姬隐居株林。夏御叔壮年而逝,有人就说是死在夏姬的“采补之术”。夏姬成了一个不甘寂寞的寡妇,花开花落,独守空闺。

    其子征舒愤然射死灵公,自立为国君。孔宁、仪行父逃亡楚国。楚国出兵讨陈,车裂夏征舒,掳走夏姬。楚庄王和大臣子反、巫臣都为之倾倒,巫臣用计阻止了楚庄王和子反的**。最终,她被赐给连尹襄老,第二年,连尹襄老战死,其子黑要接收夏姬。而巫臣对她始终未能忘情,先设计让夏姬回到郑国娘家,七年之后,巫臣借出使齐国之际,到郑国带上夏姬一起逃到晋国。巫臣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当日的情敌子反,灭掉了巫臣全族。巫臣伤痛之余,立誓要让楚国“疲于奔命”,于是他帮助吴国强大起来,不断骚扰楚国,从此,楚国国势日衰。而夏姬,最终和巫臣一起终老。

    楚人骁勇善战一直试图恢复昔日霸业,怎奈一直受秦国所迫,尤其是猛将白起,先后攻下十余城,损失大片疆域,秦、赵上党之地对峙春申君始终不敢兴兵,直到两年过后秦国不断增兵,对峙之势不减,白起大军占据野王不为所动,春申君抓住机会立刻兴兵接连夺回几座被秦军攻占城池。

    “君上,前面便是故都颖城!”

    一名战将催马来到近前躬身施礼,春申君抬头看去,远远可以看到一座高城耸立,一切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身为楚国都城,昔日最繁华之地,怎奈随着白起大军攻伐而失去,只得再立新都,楚人更是引以为耻。

    “将士们,夺回属于我们尊严的时候到了,收复故都赶走秦贼!”

    “收复故都!”

    身后兵将纷纷鼓噪,一时群情激奋,春申君暗中得意,十余年苦心经营如今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有春申君在楚国霸业可成。

    “攻城!”

    将令下达,前军顿时加快,手里拎着用来攀爬城墙用的梯子,身后步兵长盾在手向前齐进,目的就是阻挡对方箭矢,骑兵并不急于进攻,面对高墙骑兵发挥作用极其有限,一旦城内反击或者打开城门才是骑兵立威之时。

    城墙之上隐约有人影晃动,秦军主力大多聚集上党与赵国决战,连番攻下几座城池兵力不过是数千人,即便如此彪悍秦军依然给楚国大军制造不少麻烦,想要攻下颍城必然不会那样简单,春申君早已做足大战准备,粮草齐备,大军动员,将士纷纷请战,楚人更是暗中支持,可以说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必胜。

    大军攻上,猛然城门大开,一队骑兵从里面杀出,青灰色盔甲映着太阳光芒格外闪亮,手中所持俱是长枪,长矛最是常见,大队长枪阵容并不多见,骑兵杀出,直冲楚国中军大阵。

    “中军护阵,左右冲杀!”

    春申君一声令下,中军身子蹲下,长盾护住身体,手中长矛向前一伸,借着长矛之利试图阻挡骑兵,楚国大军不下十万余人,秦军主力尚在上党春申君有恃无恐,放弃高城更是不智。

    沿途攻城楚兵遭遇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阵阵,冲出骑兵越来越多,一人冲在最前,身子弯下,手中长枪舞动,犹如飞龙出海,所过之处死尸遍地。

    “秦人之中何时又出了这样一位英勇之将!”

    春申君远远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两侧各五千骑兵同时冲上,率先冲出骑兵顿时被楚国骑兵围住,空拳难敌四手,春申君手捋胡须,此战胜券在握。

    骑兵不退反进,不过千余人,跟随主将向前冲杀,丝毫不把数万楚国中军大阵放在眼里,手中长枪纷纷刺出,城门处兵勇不停涌出与楚国兵士战在一处。

    两名楚国将领一左一右来取对方主将,左边之人手持长剑,右侧之人手握长枪,长剑直劈那人胸口,另外一人长枪顺势挑出,秦军将领丝毫不乱,舞出一道枪花,手腕一抖,出枪极快,一枪正好击中手使长剑之人咽喉,顺势一抖,枪柄向后一拨,准确无比击中右侧人枪柄,看似随意,上面力道极大,那人身子不稳直接从马上跌落。

    秦将催马上前,一枪正中对方胸前要害,春申君人在马上一拍大腿,痛失两员猛将,不想此人如此勇猛,究竟是何人。

    “冲!”

    将领手中长枪向上一摆,两侧伏兵纷纷冲出,清一色秦国轻骑,速度极快,攻击力同样惊人,楚国阵容顿时大乱,一人用手一指,“君上,是白起!”

    只见一杆大旗迎风飘舞,上面一个大大白字格外耀眼,斩杀两名楚将将领冲向中军,拍马跃过障碍,长枪啪啪啪啪盾牌阵顿时被冲出一个巨大口子,身后秦军蜂拥杀至。

    那人抬头面色阴冷眼神中透出杀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是战国杀神白起,每战必杀光对方人马方才罢手,作战勇猛可万千兵马之中轻取对方主将首级,楚人恨透此人,不想在这里遇到白起大军。

    “退!”

    春申君拍马便走,若是迟了恐怕性命不保,中军向后退去,两侧骑兵战意全无,楚军乱成一团,白起率领大军一阵冲杀,一战下来杀死楚国兵士三万余人,大军趁机进发一天一夜连续攻下四座城池。

第八十七回 兴兵夜袭

    赵括率领大军赶到长平,廉颇心有不甘,面对赵王之命只得带着一队亲兵返回邯郸,整顿军纪,对廉颇原属将领进行检验合理调用,大战在即,绝对不允许有丝毫差错,新军统领纷纷得到提拔,昔日旧部大有被冷落之意,军令如山只得服从。

    赵括查看布阵图眉头深锁,秦军在西侧老马岭一带同样建立攻势,借助水上战船之利几乎将赵军围住,最大的问题便是粮草,最多支持十日,邯郸城内已经没有多余粮食可以调拨,十日之后所有人都要饿着肚子和秦军一战,唯一能够解决的法子就是速战速决,如此等于失去原本优势,以劣势应对秦军优势如此战法不妥,对于数十万大军行军布阵采用怎样的兵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以故赵奢留下的孙子兵法更是生涩难懂,大多是以优势兵力击溃对手,如今不同,赵国兵力不足,粮草不足,只有求变才行。

    赵括站起身形,猛然一道长长的队伍吸引赵括主意,山上的蚂蚁大军进入大帐之中,黑色的队伍有条不紊向前爬行,恰如一支指挥有序的队伍,一时童心大起,拿起一块石块挡在中间,蚂蚁阵营一阵慌乱,对于这种庞然大物突然出现未曾预料,必然事先已经探好消息,并无任何阻碍。

    蚂蚁顺着石块向上,有的干脆绕过,虽然要多走一些路途,毕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同样可以避免一些潜在的危机,赵括再次拿起一个石块,蚂蚁大军很快分成几个阵营,彼此之间建立联系,原本笔直的队伍同样随着情形改变做出重新部署,最后重新聚集。

    赵括看在眼里,不想这种小小的生物尚且懂得变通之法,何况是人,只要能够取胜的兵法便是最好的兵法,面对数倍于自己对手如果想要取胜,赵括眼前一亮,何不运用伟大领袖**神乎其神的游击战兵法与秦军抗衡,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那些经典战役瞬间在脑海里浮现,赵括脸上露出喜色,嘴里哼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造!”

    沐尘站在门前,“公子,啥是炮?”

    赵括笑道:“就是一种威力极大,可以一下子轰杀数千人的恐怖武器。”

    “一下子干死数千人,难道是神仙不成!”

    “可以这么说!”

    “公子见过神仙?”

    赵括摇头,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去把白英唤来有事商量一下。”

    沐尘答应一身转身出去,时间不长,两人进入,“*军!”

    赵括点头,“军营那边情形如何?”

    白英一晃拳头,“兵士听闻*军前来纷纷请战,在这足足憋了三年早已憋了满肚子的火,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和秦军好好杀上一回!”

    赵括点头,“心有战意是好事,对兵士一定要严格约束才行,令行则出,令止则回。”

    “*军放心,这些都是老兵最是懂得规矩。”

    “被裁撤的那些将领如何?”

    白英道:“多有怨言,好在有雷猛等人压制加上*军之威必然不敢造次。”

    赵括点头,“能够令人信服最好的方式无疑是赢得一场战役,这样所有的怨言都会消失,此战若成,赵国霸业可成,若败,赵括自当背负千古骂名!”

    白英道:“*军下令便是,兄弟们自当奋勇杀敌。”

    赵括点头,“大军驻扎长平十日已过,若是再不伺机寻找战机,那样和固守没有区别,秦军可以等,赵括不能等,近日查看泫水,水势呈下落之势,其中有一处险滩可以通行,两军对峙多日防备之心必然松懈,正是出击之时。”

    “拳头早就痒了,*军下命令吧。”

    赵括低声耳语几句,两人连连点头,转身走出,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秦军对面部署四五万人之众,吃过饭食大多钻进营帐内歇息,即便平日精心布置暗哨同样失去,高塔之上兵士嘴里打着哈气,这种消耗战最是没有意思,整天无所事事。

    身为士兵必然不愿意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幸运,只是这样耗下去同样难熬,尤其是到了夜晚,发自心底的寂寞无处宣泄,想到家中的女人,想到温暖的身子抓在手里坚挺的双峰,嘴里呼出阵阵热气,带着令人爽极的叫声,想到进入**之中的阵阵快感。

    夜色发出一阵晃动,一道道黑色影子连在一起,浑身上下完全以黑衣笼罩,夜色中最是容易隐藏踪迹,为首之人伏在一块巨石后面,耳边水声阵阵,水势颇急,想要蹚水而过必然无法做到,一块块突兀大石耸立其中,对岸火把渐渐熄灭,秦军大多睡下。

    白英点头,队伍中闪出两人,手中飞爪荡出,啪的一声,声音几乎被水声完全覆盖,用手一拉十分结实,绳索拴好,时间不长,一道道由绳索连成的桥出现在水面之上,黑衣人动作灵活,脚下不停,双手张开维持平衡,身后背着弓弩,腰间鼓鼓不知装有何物。

    第一队人马顺利到达对岸,身子隐在暗处,白英点头,第二队瞬间跃上,三千精锐尽数度过,身子放低向上看去,两座高塔耸立,上面点着火把,有兵士来回巡视,想要顺利进入必须解决高塔上的防御。

    打出手势,两队人手快速接近,每一队正好四人,两人身形站稳,一人奔行几步,身形跃起,接着两人臂力直直跃起三米多高,双手抓住高塔上横梁,嘴里叼着一把锋利匕首,腰间绳索打出,身子稳住,另外一人同样跃上,动作娴熟,两道身影快速接近,高塔之上四名兵士神情中带着几分倦意,再熬上两个时辰便可以回去歇息,守夜可是一分苦差事,哪里知道死神正在一步步接近。

    两道身影跃上,左手一按右手匕首一晃,寒光一闪,准确无比击中秦兵咽喉,身子随之弯下,一双眼睛盯着另外两人,两人相互交换眼神,身子快速接近,一名兵士转身嘴里打着哈气,刚要出声,黑影已经攻到近前,寒光一闪出手干净利索。

    另外一座高塔之上如此惨剧几乎如出一辙,八名守卫兵士尽数除去,塔下四人快速登上高塔,目的就是防止秦军发觉,从高处向下查看对这次夜袭秦军大营成败同样至关重要。

    上面传出匕首敲击竹木声响,一切准备妥当,两队人马迅速上前,两队巡逻秦兵经过丝毫没有发觉,守夜将领看了一眼高塔,四道人影来回走动,必然无事,带着巡逻兵士离开巡视下一处区域。

    黑影快速冲入大营,脚步放轻,从怀里掏出布包,里面放着的正是易燃之物,撒在营帐之上快速离开。

    “什么人,口令!”

    “赵括是你爷爷!”

    暗处跳出一队秦兵,光线昏暗,担心伤到自己人,于是问了一句,精锐如何知道什么口令,胡乱答了一句。

    “敢骂老子!”

    秦兵大怒,手中长矛向前一举方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同伴,一身黑衣犹如幽灵一般,“敌。”

    袭字尚且没有发出咽喉处被长剑击中尸体瞬间倒地,其他兵士纷纷冲上,秦人身体健壮向上一围,想要凭借自己这边人多将来犯之敌击杀,更是弄不清究竟从哪冒出来这些家伙。

    身形刚刚跃出,埋伏在背后精锐瞬间发动,惨叫声阵阵,秦兵方才清楚,潜入大营的绝非眼前这几个人,“敌袭!”

    “撤!”

    一人手臂一挥,数百道黑色影子快速向外飞奔,大营一阵骚乱,兵士睡得迷迷糊糊,猛然听见外面一阵叫喊,一人翻了个身嘴里吧嗒几下继续睡去。

第八十八回 火烧秦营

    烟恋上了手指,手指却把香烟给了嘴唇,香烟亲吻着嘴唇,内心却给了肺,肺以为得到了香烟的真心,却不知伤害了自己!是手指的背叛成就了烟的多情,还是嘴唇的贪婪促成了肺的伤心……人生如烟,岁月无痕,烟自多情,却把自己烧的只剩下灰………

    一道道黑色影子快速向外围奔去,秦军大帐内零星升起几道火把,必然是有人警觉,走出营帐想要看看方才的惊叫声发生什么事,必然不是同伴之间打闹那样简单,猛然抬头顿时惊呆,漆黑的夜空瞬间亮起无数星光,星光越来越近。

    那哪里是星光,不过是带着火光的箭弩,“有人袭营!”

    “射!”

    白英面色阴沉,外围精锐纷纷拿出准备好的弓弩,火堆*包有棉布箭矢点燃,道道火弩瞬间将夜空点亮,秦军大营火光升起瞬间连成一片,营帐之间几乎没有间隔,地上带有干草为了抵御地面寒湿,加上浇在上面的易燃物,火光冲天而起。

    营帐之中秦兵尚在睡梦之中,惨叫声、来回奔走的慌乱声,兵士纷纷惊醒,营帐已经被火波及,顾不得太多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想外就逃,有人干脆光着屁股,生死时刻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身上衣服被火波及,身影从起火帐篷冲出,人很快变成火人,痛,不停翻滚试图从火中挣脱,怎奈满眼都是火,眼神中跳动的火苗还有一颗近乎绝望的心,营帐尽数点燃,守将飞身上马,尚有一段营帐没有被火波及。

    大军迅速集结,“救火,快救火!”

    兵士纷纷从水边取水,怎奈火势太大,这点水根本无法起到作用,一些人以手中长矛盾牌击打,长矛烧成红色,天边升起一片白,相比火光初起的朝阳同样变得暗淡。

    王龁一脸懊恼站在老马岭要塞之上向下观望,昨晚起火看得清楚,立刻派出人马援救,天光大亮兵士回报,“将军,火势已经熄灭,索性粮草没有被火波及!”

    “可有查明是什么人纵火?”

    “应该是赵人做的,防御工事尽数被破坏,发现兵士被人杀死在高塔上!俱是击中咽喉手段残忍。”

    “赵人!廉颇一直缩在里面不敢应战,不想偷偷来了这么一招!”

    将士欲言又止,王龁看在眼里,“有什么话尽管说。”

    探子道:“这次发动袭击的人不是廉颇,而是赵括!”

    “赵括?”

    探子点头,“刚刚得到消息就在十天前,赵王以新军统领赵括取代廉颇*军之位统领赵国大军,赵括一路*消息封锁,所以在对面与将军对峙的人已经成了赵括。”

    王龁听罢哈哈大笑,“若是那廉颇或许本将军还有些忌惮,那赵王真是昏庸将赵国生死交付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身后将领道:“听人提过赵括在赵国声望极高,其父赵奢本是赵国名将,赵括之能要在其父之上,兵法谋略样样精通,当日胡将军便是命丧此人之手。”

    王龁冷哼一声,“胡伤急功冒进又岂能与本将军相比,赵括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小小损失算不得什么,带上中军随本将军前去查看!”

    老马岭下方,三万秦军精锐准备妥当,王龁飞身上马,带着骑兵直奔下方营帐而去,火势熄灭,兵士一脸狼狈,不少兵士身上只剩一件短褂,一脸恐惧看着被烧成灰烬的大营,无数同伴尸体夹杂其中,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被火烧焦发出的味道。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兵士回头,“将军,是赵国骑兵!”

    秦军被烧毁的大营前赵国大军摆开阵势,清一色骑兵,手中长剑,身背弓弩,最前之人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秦军大营火光升起,赵括立刻率领骑兵渡河,河水下降,战马顺着宽阔之处小心翼翼渡河,终于赶在天明之时赶到对岸摆开阵势。

    此时的秦兵尚且没有从那场大火的恐惧中逃脱,不少兵士身上并无衣物遮挡,更不要说盔甲,慌乱中兵器同样不知去向。

    “列阵!”

    秦军守将怒吼一声,怎奈营帐内早已乱成一团,地上尚且残留火迹,迎着初起朝阳,赵括长剑一摆,两万骑兵一起向前冲杀,大地为之震颤,秦兵忍不住后退,第一次在心底升起恐惧,没有盔甲没有武器没有战马如何与精锐赵军拼杀。

    “退缩者杀无赦!”

    守将手起剑落斩杀一名退却兵士,血光升起,后退之势顿时停住,“列阵冲杀,扬大秦国威!”

    守将率众冲出,尚有万余兵勇没有被火波及,纷纷催动战马跟随主将冲杀,两队兵马瞬间交锋,长剑过处秦国兵士纷纷毙命,赵括所率都是骑兵精锐战力惊人,秦军刚刚遭遇夜袭尚且惊魂未定如何能与蓄势待发的赵国精锐相比。

    一番冲杀死伤四五千人,赵括剑光闪闪,白英、沐尘等人更是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冲秦军大营。

    “跑。”

    面对如同虎狼一般的赵括骑兵,剩下手无寸铁的秦军根本无法阻挡只得四散奔逃,赵国骑兵犹如闯入羊群的虎狼一般,剑剑夺人性命,惨叫声阵阵,守将掉转马头,身后兵勇不足三千人,再看赵国骑兵杀入大营势如破竹剑光闪动兵士纷纷毙命,一咬牙率众冲回。

    沐尘抬头,恰好看到守将击杀一名黑衣精锐,一拍战马直奔守将奔去,身后跟着百余骑兵,秦军向前一围,手中长矛直刺沐尘,沐尘阔剑轮圆,长矛纷纷断裂,怒吼一声,秦兵吓得纷纷后退,一拍马冲入中军,阔剑直劈守将。

    守将丝毫不惧,挣扎沙场多年,大小十余战,这一次输得最惨,眼见那人冲来,身后不过百余人未免太过目中无人,长枪举起,沐尘气力惊人,运足气力,一声巨响,大枪瞬间崩飞,守将身体一晃,双腿发力用力夹住战马,身子勉强坐起,眼睛瞪圆,阔剑近在咫尺,想要躲避已经不能,咕咚一声,身首异处,人头掉在地上,身子依然保持进攻姿势,沐尘一击得手,飞起一脚,守将尸体高高飞起。

    守将被杀,剩余兵士无心恋战纷纷溃逃,赵括带领骑兵来回冲杀,阵势一乱,凭借双腿如何能逃过战马,最后一道身影倒在血泊之中战事彻底宣告结束。

    血迹顺着岸边流入水中,河水完全变成红色,秦、赵大战死伤无数,泫水后来又称丹水,这里暂且不提,泫水对岸秦军大营不下五万兵马尽数被赵括带领骑兵击杀。

    几名将领围上,脸上露出喜色,又一次以极少死伤击溃秦军主力,赵括查看一番,“带上粮草退回要塞!”

    众人答应一声,早有兵士发现营帐后方隐蔽之处藏着的粮食,堆得跟小山一般,粮食捆好放在马上,众人小心翼翼沿着经过水域依次退去,王龁带人赶到,看到的只有满地尸体还有被烧毁的大营。

    “还是来迟了!”

    “可恶的赵人,毁我前营杀害秦国将士,血海深仇不尽杀赵人誓不罢休!”王龁怒急,何时吃过如此败仗,眼见前营五万兵马尽数被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恨得牙根只咬。

    “将军,里面营帐并没有被火波及!”

    “快去看看粮草是否还在?”

    时间不长兵士回报:“将军,粮草已经尽数被人运走!”

    “岂有此理,赵括,先让你狂妄一时,待大军攻克之日就是取你首级之时!”

第八十九回 王龁发兵

    赵括带领新军退回泫水以东,山谷内外欢呼声四起,赵国兵士奔走相告,所有人看得清楚,一直困扰赵军多日的秦军前营完全化为灰烬,只留下道道烟尘一直向上飘起,最后消散,站在要塞之上看的清楚,*军赵括亲自率领骑兵冲入秦军大营,手起剑落,如入无人之境,昔日如同虎狼一般的秦军此时变得完全不堪一击,令人难以想象的一场厮杀在秦、赵战场上出现,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在赵国如同传奇般的男子,赵括!如今终于亲眼见到。

    “*军威武。”

    “*军无敌!”

    “赵国必胜!”

    赵国兵士眼中显出狂热,所有一切完全因为眼前这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他的身上似乎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令许多不可能成为事实,宫廷之战,阏与之战,如果说宫廷之战代表的是赵国自身实力有限,那么阏与之战带领新军击溃五万秦军精锐又能说明什么!最主要的是再也不用躲在这里整天修建工事,这种日子令人难以忍受。

    赵括站在高处,“立刻在大粮山上修建粮仓,粮食会源源不断抵挡,不怕大家吃不饱,就怕白白被雨水打湿辜负百姓一番心意,大家说是不是?”

    “*军说的对。”

    “说的对,跟着*军不怕饿肚子。”

    “能打胜仗饿肚子也值。”

    赵括摆手,喧闹顿时止住,环视左右,在所有人近乎期盼目光中说出四个最为经典的字,“今晚吃肉!”

    吃肉早已成为赵国兵士心中的梦想,即便是米饭都无法吃饱如何敢奢求吃肉,这一次不同,赵括来了,带来可以击败秦军的希望。

    骑兵运送粮食同时从秦军烧死战马身上卸下大块马肉带回营地,赵军上下欢欣鼓舞,篝火点起,大块马肉架在上面发出兹拉兹拉声响,有馋嘴的守在一旁直流口水,泫水对岸,一人面色阴沉,正是同样以谨慎著称的王龁,阵阵肉香顺风飘来,自己这边只有尸体被烧焦发出的阵阵臭气。

    “将军,要不要立刻派人杀过去,好好灭一灭赵人威风。”

    王龁摆手,“不急,对赵括的战法本将军并不熟悉,此人用兵不按套路,此时发兵,难免中了对方陷阱!”

    “将军,打吧,死了这么多兄弟,眼见赵人如此得意兄弟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退兵,胆敢随意进兵者斩!”

    王龁下令,大军退去,一处极为隐蔽之地露出赵括身形,身后跟着一众心腹,火烧秦军大营,杀敌数万以秦人个性必然急于报复,不想王龁如此沉得住气,隔水观望一番最后大军退走。

    “*军,王龁必然是怕了。”

    赵括摇头,“王龁乃久经沙场老将,即便是廉将军同样未曾讨到任何好处足以看出此人之能,这次失利不过是一时大意,加上久无战事,所夺粮草数量有限,大军依然无法久持。”赵括说完不由得叹口气。

    “既然如此为何要在大粮山上建立粮仓?”

    赵括道:“不过是给四十万赵国大军建一个希望罢了!若是连最后的希望都失去,这场仗只能输不能赢。”

    “既然无法久持不如连夜杀过去,直取光狼城杀他一个痛快!”

    赵括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将平原上的兵力尽数退回,增加汉王山、大粮山、要塞兵力,将带来巨弩布在韩王山,连弩分成两拨,一拨驻守要塞,一拨驻守大粮山随时等候调动!”

    一夜无话,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尚未从山间冒出,山谷之中带着几分朦胧之色,泫水对岸黑压压一片,秦国大军摆开阵势,足足二十万大军一夜之间集结完毕,速度惊人,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便是王龁之能,率众离开迫使赵括大意,暗中调度大军,决心一举攻下赵国大营。

    “渡河!”

    秦军兵士争先恐后顺着泫水游向对岸,第一队兵士抵达,对岸丝毫没有任何声响,接着是第二队,第三队,渡河兵将手持利刃摆开阵势阻挡来去如风的赵国骑兵,时间慢慢过去,对岸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王龁放下心来,大队人马继续渡河。

    一块大石后面露出赵括身影,探子来报,秦军大举渡河,不敢大意,立刻带人查看,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际,前营被烧,王龁真是怒了,不然如何会以如此多的兵力强行渡河,一旦被赵军发现中途拦截,伤亡必然惨重。

    “将军,动手吧!”

    “再等等!”

    赵括目视远方,过河秦军已经摆好阵势,不下七八万人,若是现在杀出,即便能够击溃付出的代价同样不在少数,索性放秦军过河,凭借工事阻挡秦军,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伤亡,王龁若是急于攻下赵军大营,必然继续增兵,自己这边有韩王山、大粮山两座要塞可以防守,中间峡谷完全可以放弃,若是几十万人聚集在山谷之中是何情形,几乎寸步难行,到时候只需要派出一队精兵完全可以打乱秦军部署。

    这同样是赵括故意撤去泫水对岸防御的意图,大军无法久持,只能诱使王龁大军来攻,随身携带干粮必然难以超过三日,三日之后才是大军冲杀之时,到时泫水不仅成为赵军依仗同样成为秦军退走路上的一道梦魇。

    王龁由中军大营护住到达对岸,不敢有丝毫大意,这里毕竟是赵军精心部署三年之久,加上兵力不下四十余万,赵国大营死一般的静,王龁勒住战马目光落在两侧山峰之上,三年,足足三年,无时无刻期盼着能够顺利踏上这块土地,以秦人勇猛尽杀赵人洗清三年无法寸进之耻,王龁一生征战四方鲜有败绩,所凭借的一是稳,二是变,不想廉颇只用一招彻底将王龁拖死。

    二十万大军尽数渡河,王龁脸上露出喜色,赵括毕竟年轻刚得一场胜利必然连夜庆祝,防守同样松懈,若是能够一举拿下两侧工事,赵国大军完全被堵死在峡谷之中,到时任人宰割,一战击溃赵军。

    “李将军何在!”

    “末将在!”

    一人一提缰绳来到近前,身形魁梧,抱拳施礼,“将军吩咐!”

    “带所部五万人马攻击韩王山西侧,天黑之前拿下西侧所有阵营,否则提头来见!”

    “将军放心。”

    “严老将军何在?”

    话音落下闪出一人,头发略显花白之色,原本也是一位骁勇善战之将,手臂一晃,拳头打在一起发出声响,双臂孔武有力,“严某愿率部直取韩王山!”

    王龁犹豫一下,那人抬头,“若是将军信不过可立下军令状,若是无法攻下不必将军动手,自当砍下头颅!”

    “好,就依老将军之意,统兵五万攻取韩王山!”

    王龁左右分兵,十万大军攻取赵国左侧屏障韩王山,亲率十万大军攻打大粮山,上面隐约建起的粮仓加上中军大旗看得清楚,韩王山只是一道屏障,赵人真正的依仗便是这大粮山。

    韩王山率先发动攻势,王龁手臂一挥,战鼓敲响,隐约可见工事上人影晃动,必然是发现秦国大军,几名旗帜纷纷倒下,可见赵人慌乱,王龁看在眼里面露喜色,赵王战场换帅此为不智,一来赵括太过年轻,那些曾经跟随廉颇旧将必然不服,到时军令无法维系,此战必败,轻易放秦国大军渡河,等于将廉颇辛苦建立的水、山、要塞三角攻势失去其一,赵括,今天就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第九十回 浴血韩王山(一)

    王龁亲率大军出征,赵国换帅一事已经知晓不由得哈哈大笑,“赵括,无名之辈,赵国必亡!”

    秦国大军接近,眼见赵军阵营之中一片漆黑,放下心来趁着夜色偷偷渡河,所持的便是赵括取胜狂妄自大,昨夜大肆庆祝阵营中看得清楚,首战而胜内心喜悦可想而知,王龁毕竟是过来人,战场取胜早已变得麻木,甚至成为一种习惯。

    正如王龁所料,赵军阵营尚且还在睡梦之中,秦军顺利渡过泫水,王龁面露喜色,廉颇三年的努力彻底毁在赵括手里。

    韩王山下,秦军十万大军一起发动,漫山遍野尽是人影,只有两侧地势平缓可以攀爬,韩王山上高高修起四道工事,一道高出一道,最后一道俨然构筑成一座石城高高耸立山端,石城之中挖了数个大坑用了收集雨水,粮食同样有所储备,韩王山工事乃是廉颇亲手所造,赵括从下而上仔细检验不由得连连点头,其中布置极为精妙,暗赞廉颇之能,有此工事在根本不必畏惧秦军,索性撤回泫水前防御诱使秦军攻山,只有这样才能打破眼前困境,最大限度击杀秦军主力迫使对方撤军或者决战。

    秦军距离越来越近,喊杀声隐约可见,一名将领上前,“雷将军打吧,再不打秦兵可就上来了!”

    韩王山为首之人正是雷猛,擅长突击,作战勇猛,紫黑色脸庞,阳光升起照在工事之上,其中暗藏千余赵国兵士,雷猛眼睛死死盯住下方秦国大军,“按*军指令,待敌近时方能发动,违者斩!”

    那人无奈只得退后,雷猛是赵括带来的人,又是韩王山主将,秦国大军越来越近,从上而下完全可以看到对方头顶,漆黑的战甲,手中长矛,手心不由得渗出汗迹。

    手里握着的正是事先布好的绳索梯子,第一队秦军快速接近工事,身子停住,几人合力将攀爬梯子绳索向上抛去,秦军主将督促大军向上冲杀,后面秦军越聚越多,工事下方人挨人人挤人人满为患,足足两三米高的攻势,大石经过打磨不利攀爬,单凭双手根本无法跃上只能依靠绳索还有攻城所用的木梯。

    “发!”

    雷猛一声令下,兵士手中绳索奋力一拉,一块块巨石从高处呼啸而下,惨叫声阵阵,下方秦军越聚越多,大石砸在头顶速度不减向下滚落,所过之处死伤无数。

    “攻!”

    西侧主将继续发动命令,方才一幕看得清楚,大石从高处落下,毕竟数量有限,战场厮杀死伤在所难免,只要能够攻下韩王山一切都是值得。

    攻山秦军盾牌举过头顶,试图阻挡大石,又一轮巨石落下,盾牌碎裂声,临死前的惨叫声,骨头被巨石砸碎发出的咔嚓声,所有声音混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这样的距离大石可以发挥最大作用,若是无法沉住气,对方刚刚攻山便开始放石,距离太远,到达下方力道必然减弱。

    雷猛指挥若定,一道道巨石呼啸而下,下方秦军死伤惨重,“射!”

    秦军人数众多,顺着云梯爬上,一队弓弩手准备妥当,快速上前,从高处向下射去,一名秦兵冲在最前,眼看就要爬上工事,猛然头顶上方出现一道身影,手持弓弩面无表情,在错愕的目光中手指按下扳机,一道箭弩射出,正中咽喉,身子直直摔落,砸中下方同伴,眼神中尽是不甘,只差一点点而已。

    “火!”

    秦军再次聚集,第一道工事之上大石已经用完,工事下方尽是干枯树枝落叶,一道道带着火光箭矢射下,点燃兵士衣物,接着是地上的杂草,然后是干枯树枝,工事下方火势蔓延,攻山阵营为之一乱,身形向外一闪,生怕被火波及,前营处被火烧成半截的尸体触目惊心,这种能够带给人温暖的东西如今成为一种梦魇。

    “灭火,继续进攻!”

    杂草烧完,火势渐渐熄灭,秦军再次聚拢,西侧攻势遭遇几乎相同,正面由雷猛率领,西侧交给孙和,手持长枪面色阴沉,巨石、弓弩不停往临近秦军身上招呼,工事下方秦兵死伤无数,即便如此依然猛攻不止。

    “将军,死伤太多,要不先行退回再行攻打!”

    “胆敢退缩者杀无赦,给你一炷香时间必须攻下第一道工事,不然提头来见!”

    攻山主将下令,副将一脸无奈,手提长剑快速返回,呐喊声阵阵,战鼓咚咚作响,督促兵士攻打,工事下方堆满秦军尸体,越堆越高,只得踏着尸体向上攀爬,上方箭矢不断射下,居高临下,以箭矢应对最是有效,一波攻势下来,攻山兵士尽数死光第二波迅速冲上,带着一颗无所畏惧之心,战场之上若是权衡生死必然失去冲杀的勇气。

    尸体越堆越高,攻势丝毫没有减弱,上面工事高度渐渐缩小,副将面露喜色,何不用这一招,命人将尸体丢向工事下方,时间不长,工事下方尽数被死去兵士尸体填充,原本三米高的工事如今只剩下不足一米。

    雷猛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命令兵士将易燃物向下抛去,试图将下方尸体点燃阻挡秦军把戏。

    尸体堆积的一条血路,主将一声令下,数万兵士一齐向上冲去,踩着同伴尸体,踏着火光接近工事。

    “射!”

    又一轮弓弩射出,前方冲杀阵营几乎死光,第二波随即杀到,“退!”

    秦军人数太多,雷猛、张和无奈只得放弃,若是迟了,单凭弓弩手根本无法与秦军相抗,一道道身影向上退去,第二道工事之上八千守军严阵以待,绳索顺着高处放下,弓弩手抓住绳索快速攀上。

    雷猛断后,恰好看到张和带着兵士接近,两人相视一笑,拳头撞在一起,即便剩下最后一人也要守住韩王山。

    第一道工事尽数陷落,两队兵马迅速占据,暂作休整,一战下来死伤四五千人,不远处便是第二道工事,高度要在第一道之上,目光落向远处,攻山主将不由得眉头一皱,隐约可以看见上方尚且还有几道凸起,必然还是工事。

    这种工事最是难缠,有了第一次教训,秦军主将反倒不急,分成四个队伍,尽量避开对方大石攻击,从十几个方位同时发动,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分散守军兵力,雷猛、张和指挥若定,第二道工事防御手段要在第一道之上,巨石滚木应有尽有,加上两道工事聚集兵力接近一万余人,完全可以借助地势与秦军一战。

    十几道攻山阵营同时冲出,工事之上,十几名壮汉拉动绳索,一块巨石随着众人身形移动,一番努力终于到达指定地点,恰好位于秦军攻山阵营上方,几人合力向下推去,轰隆一声,巨石呼啸而下。

    速度惊人,根本无法躲避,道道身影飞出,不时有人被巨石砸中,下方之后快速闪避,看着巨石呼啸而下,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尚未站稳阵脚,一阵箭矢射来,连忙以盾牌遮挡,即便如此被射杀身亡者不计其数。

    韩王山上,攻势从清晨一直到晌午,阳光透过树枝散落,地上尽是尸体血污,第二道工事高度要在第一道之上,想要再以尸体填充死伤必然更多,主将冷哼一声,一面指挥弓弩向上还击,命人将地上散落石块投向工事下方,这种填土攻城之法自古有之,雷猛将一块干粮塞进嘴里,看了一眼下方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想要攻下韩王山也要问过雷猛才行!”

    正面攻势减缓,严老将军面色阴沉思量进攻之法,这样硬攻下去不是办法,一味蛮攻要将者何用,赵军所持的便是工事,只要能够想到法子破解工事才行,地上长长的影子一直向上延伸,那是高高的树木,不知存在多少年月,从下看去直插天际。

    老将军哈哈大笑,“如此便有了破城之法!”

第九十一回 浴血韩王山(二)

    姜还是老的辣,经验必然需要岁月的磨练,恰如一柄宝刀,只有经过岁月的打磨才能变得越加锋利,韩王山浴血奋战,秦军全力进攻,死伤不下五千人终于攻下第一道工事,雷猛等人快速退回,秦军攻势不停,第二道工事相比第一道更为险要,正面攻势受阻,赵军眉头深锁,看着一颗颗高耸入云的巨树脸上露出喜色。

    “伐木!”

    兵士得令,四人一组,手中兵器快速挥舞,一时木屑翻飞,生长不下百年高大树木在众人合力之下轰然而倒,枝桠砸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面悬挂之物纷纷坠落,树干正好搭在工事之上,此法正是攻取工事最佳途径,只要以树木平铺,完全可以形成一座天然桥梁。

    工事之上赵军看出对方意图,连忙用兵器一顿狂砍,怎奈下方攻势不停,驻守第二道工事多为手持长矛兵士还有射手,手中兵器用来防御十分管用,砍木作用有限,一道道树木砍倒推向工事,工事之上不乏以树木制成的滚木,不想秦军同样有所利用,很快一侧工事上铺成一道木桥。

    一方阵营奔上木桥,上面枝桠尽数砍去,手持护盾向上冲杀。

    “杀!”

    工事之上,一队手持长矛兵士跃出工事,长矛刺向对手,短兵相接双方死伤不断,秦军不停增兵,一颗颗树木再次倒下,工事之利瞬间失去,雷猛率众赶到近前,砍倒树木连成一片,秦兵不停向上攀爬,其他各处同样险象环生。

    “射!”

    步兵退回,一阵弓弩发出,秦军纷纷中箭而亡,攻势有所减弱,不敢久留,命人通知孙和先行退走,自己带人断后,雷猛手中大枪摆开,一枪刺入秦国兵士护甲,手腕发力直接挑向半空,顺势一抖砸向一旁架起的木梯,咔的一声,厚重的木梯无法经受战争洗礼应声而断完成最后的使命。

    雷猛大枪一晃勇不可挡,身后一众兵士同样杀出,秦将看在眼里,伸手取下背后弓箭,弯弓搭箭奔着雷猛射去,雷猛刚刚击杀两人猛然劲风传来心知不妙想要躲避已然不及,身子侧过,箭矢射中肩膀,雷猛一咬牙,硬生生将箭矢折断,只留下箭头位置,没有药物绝对不能轻易拔箭,不然只会血流不止性命堪忧。

    雷猛忍痛,手上丝毫不停,长枪摆开接来杀死四人,目光向下看去,一名秦军将领端坐马上,手上拿着硬弓,方才那一箭必然是此人所射,枪尖一指,若是被雷猛遇到必然取你性命。

    秦将看在眼里连连点头,不想赵军之中尚有如此勇猛之将,伤而不退,退而不乱,主将勇猛,兵士必然不会有丝毫畏惧,韩王山必然又是一番苦战。

    孙和同样手持兵器率领兵士痛击跃上工事秦军,秦军人数众多,不要命往上攻,几处工事接连失守,奋力厮杀方才击退,一道身影接近,“孙将军,雷将军有命令将军迅速退入三道防线之中,将军带人断后!”

    孙和收回兵器,“不要忘了孙和也是不怕死的汉子,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先退,孙和断后!”西侧防御相对好些,孙和心里清楚,想要坚守必然无法做到,拖上一时完全可以,正面秦军战力要在西侧之上,还是雷猛率众先行退走为好。

    那人忙道:“张将军,雷将军临行前交代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误了*军大事,形势危急,还请将军立刻带人退走!”

    孙和看上一眼,下方黑压压一片,手下多半是弓弩手不便近兵交战,雷猛说的不错,一切以大局为重,“雷猛,孙和欠你一个情,记得活着回来,不然孙和绝对不会原谅你!”

    孙和一声高喊,山谷之中现出回声,雷猛脸上露出笑意,“做兄弟有今生无来世,雷猛今生能遇公子还有一众好兄弟足矣!”

    孙和率队退走,工事瞬间被秦军攻占,顺着工事直奔雷猛阵营冲来,雷猛率众且战且退,秦军身后紧追不舍,所有人看得清楚,这些人战力有限,主将受伤,秦军生性好杀,眼见赵军退去挥舞兵器身后紧追。

    雷猛回头,身后秦军越来越近,脸上露出喜色,顺着山势向上,第三道攻势隐约可见,路途变得难行,双方弓弩相互射击,赵军占据地势优势,秦军胜在人多,双方各有死伤,工事前方孙和一脸焦急向下看去,迟迟不见雷猛等人踪迹,拐弯处露出一杆大旗脸上露出笑意。

    秦军追近,雷猛猛然转身,断开箭矢依然插在胳膊处,衣甲早已被血水汗水打湿,赵军猛然回头,秦军顿时愣住,“杀!”

    雷猛怒吼一声,身形跃起,大枪轮开,几名秦兵瞬间毙命,两侧突起石台之上射下一阵箭矢,终于看清,悬在半空中的石台之上暗藏赵国兵士,举起大石奋力砸下,居高临下威力惊人。

    “有伏兵,撤!”

    一阵箭矢乱石过后,秦军快速退走,大军尚在后方,此处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石台之上暗藏伏兵,其他地方难免藏有杀机,不敢停留直奔攻陷的第二道工事逃去。

    孙和上前,“雷将军,你的伤!”

    雷猛摆手,“不碍事,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雷猛说完哈哈大笑,声音之中尽显豪迈,连续失去两道工事,秦军连年征战,兵士论经验、战力都要在赵军之上,石台上人影消失,雷猛等人顺着隘口进入工事。

    兵士取来医治用的药物还有一块白布,一人上前手持匕首将周围皮肉剜去,动作极为小心以免伤到其中筋骨,手握住剩余小半截箭柄用力一拉,顿时崩起一道血泉,连忙将药物撒在上面快速包好。

    雷猛长出一口气,一番厮杀现在停下来方才感觉到痛楚,钻心的痛,手臂晃动一下,手指紧握同样感到费力,雷猛站起身形,脸色不免苍白,多半是伤处出血过多,孙和面色阴沉站在隘口前向下查看,天近黄昏,天边显出一道残阳,下方要地尽数被秦军掌控,兵甲林立一眼看不到边际。

    脚步声响起,孙和回头,只见雷猛肩膀处绑着白布,白布上透出血迹,“要不要紧?”

    雷猛摇头,“不碍事,应对秦军攻势要紧!”

    孙和叹口气道:“原本只是听闻秦兵如何善战,今日一见果然了得,你我占据地势之利同样无法占到足够好处。”

    雷猛道:“*军交代,无论对方有多少人,攻势如何猛烈,前三道攻势必然坚守两人,当日可是拍着胸脯答应,绝对不能让*军失望!”

    孙和点头,“今晚秦军必然发动夜袭!”

    雷猛摇头,“此处地势险要,绝非前两处能比,秦军未必会冒这个险,从下方情形看必然开始休整。”

    秦军手里拿着干粮、水袋,坐在地上歇息,不远处就是死去的秦军尸体,咽喉处被箭矢射中,怒目圆睁,没有人在意,战场之上这种情形太过寻常,太阳升起一天来临,没有人清楚是否可以看到第二天日出。

    一名将领腰挎长剑快速在工事内穿行,身后跟着四名亲兵,那人面带怒意一脸阴沉,沿途兵士纷纷避让,生怕有所招惹,正面工事之中,一名老者坐在其中一块大石上,盔甲脱下放在一旁,身前摆着一点干肉,远远闻到一股酒香。

    “老将军真是好雅致!”

    老者回头,“是李将军,想请不如偶遇,恰好喝上一杯!”

    那人冷哼一声,“李某可是没有这样心情,大战尚未结束,即便是再好的酒也喝不下!”

第九十二回 浴血韩王山(三)

    来人正是西侧秦军进攻主将,正面进攻秦军以倒木之法攻下赵军工事,西侧防御尽数散去方才率兵攻上,一番厮杀兵士死伤不少,不想功劳被被人抢去,心中不免气恼,眼看着追击雷猛等人兵马向后退去,迟迟不见正面发动攻势。

    身后副将上前,“将军,要不要攻上去?”

    “攻个屁,打仗不能光靠傻冲愣杀,要靠这里!”说完用手指了一下脑袋,正面进攻阵营停止攻势,双方互为犄角应对韩王山上赵军,正面不攻,西侧必然无法寸进,向上看去,上方山势更为陡峭,树木同样稀少,带着亲兵顺着工事前来询问,正好看到正面阵营除了守备之外大多歇息,主将一脸从容喝酒吃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将军为何如此心急?”

    来人冷笑,“不要忘了将军之令,若是今夜无法攻下必然军法处置!”

    老者哈哈大笑并不言语,那人看上一眼,“有什么好笑!”

    老将军道:“你我跟随将军多年如何不懂将军脾气,不管使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打胜仗就行,从这里向上地势狭窄难行不利夜间行进,对方占据高地由上而下,若是强行攻上损失必然惨重,李将军所要做的便是收好自己阵营,以免赵军趁机反攻。”

    “老将军还是担心自己为好,明日清晨立刻进攻,还望老将军不要食言!”

    西侧秦军主将带人离开,老者连连摇头,酒袋拿起喝上一口,目光落向远处,夜色中看得清楚,一道工事横在上方,犹如一把利剑架在人的咽喉位置,地势险要,想要攻下这里损失兵力必然数倍与对手,如此强攻韩王山不知是对是错!

    大粮山要塞之上,赵括面色阴沉,王龁大军只围不攻,韩王山上喊杀声不断,从清晨一直到黄昏方才停息,从兵器发出位置判断必然已经攻入第二道工事,心中暗暗吃惊,速度如此之快,韩王山位置至关重要,一旦失去,山谷内十几万大军处境堪忧,一旦山谷要塞失去,大粮山彻底陷入孤立无援之地,粮道、退路尽数被断只有死战一途。

    赵括身后沐尘、白英等人整装待发,白天激战所有人听得清楚,只等*军一声令下立刻冲下大粮山与秦军决一死战。

    赵括转身,众人同时抬头,神情中带着几分期待,赵括摆手,“增加外围防御,其他人散了吧!”

    “*军,下令吧!沐尘已经准备好了。”白英用手捅了一下一脸兴奋恨不得立刻蹦下去厮杀一番的沐尘。

    “按命令行事。”

    几人答应一声退出,白英使了一个眼色,沐尘跟在身后,来到僻静处忍不住问道:“刚才捅捅咕咕的做啥?”

    白英道:“公子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出战,毕竟有外人在,若是一味纠缠下去岂不是令公子难做!”

    沐尘道:“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如今秦军就在下方,如果就这样躲在上面岂不是被人嘲笑!”

    “大局为重,相信公子必然有办法解决!”

    一声咳嗽从后面发出,两人回头,正是赵括走出,“方才的话已经听到,并非赵括胆怯不敢与秦军一战,眼前情形不明,韩王山上有雷猛、张和驻守,赵括有绝对的信心选择相信自己的兄弟。”

    沐尘低头,“都怪沐尘太过心急,甘愿受罚!”

    赵括上前轻拍沐尘肩膀,“你我都是生死弟兄说这些反而见外,一切只能等到三日后才能见分晓!”

    “三天!”

    赵括点头,“三天!”

    秦军大营,王龁面色阴沉,下方一众将领垂手而立,“韩王山情形如何?”

    探子来报,“四道工事已经攻占半数,只需再过一天必然可以尽数占据!”

    王龁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抖,一根木桩瞬间断裂,身前之人吓得身子一颤,王龁长剑收回,环视众人,“所有人清楚,韩王山四道工事,一道要比一道更难,一天之内攻下两道工事便洋洋得意,要知道后面的工事所付出的必然要比以前的强过十倍甚至百倍,传本将军将令三天之内必须拿下韩王山否则提头来见!”

    韩王山厮杀声此起彼伏,大粮山上下两队人马相互对峙,王龁占据泫水东岸,这里一直被廉颇大军占据,凭借泫水之险秦军始终无法通过,对峙三年,如今终于占据,王龁必然不会轻易放过眼前消灭赵军绝好时机,命人再调十万大军,大有一举攻下赵军之势,泫水对岸战马嘶鸣营盘林立,兵勇摆开阵势,只得主将一声令下。

    从清晨到黄昏,手中长矛放下再拿起,手臂不免酸痛,赵括站在高处看得清楚,王龁面色阴沉等待韩王山上消息。

    确实如同王龁所言,第三道工事远远要比前两道难上许多,攻击路途变得狭窄陡峭不利大军通行,只能组织精锐分批向上冲杀,工事之上赵军沉着应对,只等秦军临近,以石块弓弩应对。

    正面战场,老将面色阴沉,第七次冲锋退下,千人队伍回来时不足百人,从正面冲杀距离最短,同样最是有效,廉颇建造工事时同样有所考虑,索性利用山势以长矛不停削磨,整片山体被分成两块,中间向外突出无法攀登,等于从下方向上只有两条蜿蜒小路可以攀爬,如此险关只要派出两队精锐在上面驻守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只能寄希望与西侧,那里尚有一段缓坡,西侧若是可以攻上,可解正面之危。

    “将军,这快骨头太过难啃!”

    “组织队伍不停攻击,不要太过接近工事,以兵器相击呐喊制造声势!”

    “这是何意?”

    “照做就是!”

    副将答应一声,交代下去,一队秦兵冲上,躲在拐角处,手中长矛相互击打,嘴里发出阵阵喊杀声并不露头,雷猛站在工事上眉头紧皱,这又是玩得什么把戏,对方能够以倒木之法破去第二道工事必然不是徒有勇猛之辈,如今只是鼓噪并不进攻反而令人不安。

    西侧主将暴跳如雷,“冲,谁敢退缩一步立斩不饶!”正面喊杀声听得清楚,几乎接近工事,兵器相击发出声响,必然是已经冲上工事,难道还要被那老家伙抢先不成,到时候脸面尽失,必然无法再其他将领面前抬头。

    西侧攻势甚急,兵士顺着山势向上,三道滚石从上方砸下,原本漆黑一片瞬间多出三条空当,沿途兵士纷纷被大石撞飞一命呜呼。

    “将军,巨石已经放完!”

    张和看了一眼尚且挂在天边的太阳,“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日落,即便是用脑袋砸也要守住!”

    秦军向下退去,西侧守将催马上前手起剑落,两名退缩兵士瞬间毙命,“攻城,任何人不得退缩,这就是下场!”

    中军手持兵器向前,退到一半无奈只得再次冲上,一旁准备好的攻击阵营同样加入,主将手中长剑扬起,上面带着血迹,看着上面晃动身影,不管死多少人,只要能够攻下这里一切都是值得。

    “将军又上来了!”

    “还有多少弓弩?”

    身后数千弓弩手脸色变得难看,只有少数人尚有一支,神情凝重挂在弓弦之上,握在手里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弓弩那样简单,能够对攻山秦军造成巨大伤害的只有巨石滚木加上手中弓弩,弓弩用完只能短兵相接,兵器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向下冲杀。

    “弩箭严重不足!”

    “等秦军靠近,一下全放出去。”

第九十三回 浴血韩王山(四)

    工事之上所有人凝注呼吸,身子躲在工事下方,不仅可以躲避秦军箭矢,同样可以隐藏身形,到达出其不意效果,下方攻来秦军越来越近,脚步声,兵器打在石块上发出声响,梯子架住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声响,向上攀爬带着三分小心七分兴奋的呼吸声,一切交杂在一起,第一波接近工事,完全出于本能将盾牌置于头顶之上,滚落的巨石,被撞飞的身影,同伴的惨叫声阵阵,唯一能够令战争结束的法子只有一个冲上顶峰将赵人尽数杀死。

    主将哈哈大笑,“赵人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借助工事之利罢了,如何能与秦军精锐相比!”

    身后副将连连称是,“将军统兵有方,这次攻下韩王山将军当立首功。”

    主将手捋胡须,听得清楚正面厮杀声不停,几乎没有寸进,必然遭到赵人抵抗,连续两次进攻,上方并无巨石落下,可以看出必然已经用完,失去这种防守利器只剩下石块堆积的工事根本不足畏惧。

    秦军攻到工事下方,盾牌撤去,梯子绳索迅速搭建,顺着梯子向上攀爬,上方丝毫没有人任何回应,原本晃动身影同样消失不见,莫非是畏惧秦军之威放弃不成,西侧主将脸上露出喜色。

    “杀!”

    张和一声怒吼,身子猛然跃起,手中长矛奋力向下刺去,时机把握恰到好处,向上攀爬秦兵几乎接近工事顶端,暗藏其中数百精锐同时发动,长矛划破秦军咽喉,尸体纷纷跌落,秦军左手抓住绳索,右手长矛试图抵挡,由下而上,加上单手挥舞威力大减。

    “射!”

    下方秦军弓弩阵营向上射去,“覆!”张和一声令下,蹲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盾牌手快速将手中盾牌举起,众人上方瞬间升起一道黑色屏障,彼此间衔接严密,新军在山谷内日夜训练彼此间配合默契。

    韩王山是整个战局西部屏障,一旦失去,后方必然被秦军所断,赵括命雷猛、张和各带一万新军精锐加上原有驻军不下六万余人,兵力大多部署在第四道防御之中,也就是韩王山顶。

    嘭嘭嘭,箭矢射中木盾发出声响,由下而上力道为之减弱,加上距离缘故无法穿透木盾,趁着以弓弩压制赵军空档,秦军再次爬上,上百道木梯架起,张和一声怒吼,刚刚跃入工事秦兵瞬间被精锐杀光,长矛再次攻出。

    木盾上箭矢纷纷卸下,远处弓弩手快速装备,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下方秦军越聚越多,顺着木梯纷纷涌上,工事上喊杀声阵阵,秦兵骁勇,跃上工事,身子跃起,手中长矛直砸守卫赵军,三道长矛同时刺出,秦兵嘴角流血,长矛攻到一半无力落下,赵军长矛撤去,身子从空中落下。

    赵军一番拼杀,秦军攻势渐缓,由下而上最是难攻,赵人占据工事之利完全可以发挥长矛优势,张和抬头看了一眼接近天边的太阳,只要天黑下来秦军必然退兵,先前与雷猛有过约定,第三道防线必须守住,至少坚持一日,雷猛身中箭伤尚且无所畏惧张和同样可以。

    张和率领新军与跃上工事秦军奋力厮杀,长矛奋力抛出,长剑抖动,新军精锐再一次展现出惊人战力,进退有序,盾牌手出现时机恰到好处,两侧各有几人以手势指挥,一旦秦军发动箭弩立刻发出指令。

    “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西侧秦军主将双眼通红,眼看就要攻入,不想连番被人击退,道道木梯架起,秦军攻势不停,夕阳落下,一阵冷风吹过,山间同样变得昏暗,一名秦兵脚下一滑从木梯上滑落,索性没有伤到,身子滚到一旁,贴着工事,不时有人从上面跌落,挣扎几下没了气息,一道身影跌落,身子恰好落在脚下,眼睛睁大,手臂伸了几下,嘴角带着血沫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无法说出。

    两人认得,一个营帐内生活三年,彼此十分熟悉,就在昨晚尚且一起畅想以后的日子,甜蜜、美好带着几分期待,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背靠在上面,凉凉的是那样舒服,眼睛慢慢闭上,躲在这里最多被人唾弃谩骂,至少能够活下去。

    夜色中一道道身影依然不停,原本寂静的深山完全被厮杀声所占据,道道火把将夜空点亮,“射!”

    张和击退一波攻势,弯下身子大口喘气,秦军攻势不停,从清晨一直攻到深夜,几道阵营连番冲杀,第三道守军兵力有限,工事狭长难以顾及,秦军几次冲上好在能够将其击退,秦军弓弩威力丝毫不弱,深夜中盾牌手发挥作用有限。

    一阵强劲弓弩从工事上方射下,秦军前方攻势顿时消失,几乎尽数命丧强弩之下。

    王龁眼睛微闭,一名探子快速来到近前,“禀将军,二位将军日夜强攻,怎奈赵军借助工事之利拼死抵抗,几次冲上去尽数被对方打退。”

    “兵力损失多少?”

    “西侧军损失一万有余,正面好些不过三千!”

    “立刻调集三万兵马增援西侧,不管死伤多少都要拿下韩王山!”

    大粮山上,一人快步来到近前,“*军,秦军大营兵马调动应该是增援韩王山!”

    “那样韩王山岂不是危险!”

    赵括冷笑,“这样只能说明攻打韩王山秦军主力遭受重创。”

    正面秦军大营

    老将眼睛猛然睁开,“全力进攻!”西侧战事已经清楚,双方互有损伤,几次攻上都被赵军击退,可见情形之惨烈。

    正面秦军沿着两条险路向上猛攻不提,单说西侧,完全打出火气,主将气急败坏,死了这么多人,不想连一道工事都无法拿下,指挥兵士不停抢攻,张和手持长剑面色阴冷,绝对不允许秦军踏入工事半步。

    西侧阵营下方传出战马嘶鸣声,中军顿时警觉,前军转后军,手中长矛端起,火把照亮终于看清是自己人,放下心来,一人快步上前,“李将军,王将军命我率部增援!”

    “太好了,今夜必然能够攻下!”

    那人点头,“将军兵马已经劳累,不如由末将率人攻杀!”

    “这样也好!一切小心,这股赵人十分难缠!”

    三万秦军摆开攻城阵势,相比厮杀两天的西侧秦军不同,吃饱喝足,每天就等着开战,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向上冲,张和看在眼里眉头皱在一起,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弓弩射光,只能占据高处与秦军厮杀。

    韩王山正面,秦军攻势凶猛,正面工事建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之上,两侧各有一处高台,高台之上布有弓弩,想要进入工事范围必然要经过高台,躲在上面以弓弩射杀秦军最是无奈,好在高台地方狭小只能容纳百名射手。

    雷猛交代只射杀冲在最前秦兵,目的就是以此打击秦军士气,两队兵士冲上,射手瞄准,冲在最前十名秦兵纷纷中箭倒地,身后兵士向前一涌,第二波位于前方秦兵再次死在箭矢之下,身后兵士不由得脚步放缓,冲得越快死的越快。

    身后传出将领督促的声音,带着几许无奈,盾牌护住,身体尽量弯下快速向前奔行。

    “杀!”

    张和一声令下,埋伏工事之中赵军纷纷冲出,手中长矛向下刺去,黑暗中无法看清,工事之上遍布手持长矛兵士,一个挨着一个向下猛刺,惨叫声阵阵,一名秦国兵士被长矛刺中面部,身形落下,双手抓住脸部不停翻滚。

第九十四回 浴血韩王山(五)

    韩王山上厮杀声不断传出,黑暗中西侧秦军凭借人数优势强行攻上工事,火把微弱的光亮下秦、赵双方只能凭借衣甲判断彼此身份,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眼前人影晃动,手中长矛用力刺出,兵士一愣,刺中的恰恰是同伴,同伴眼睛瞪圆,手臂抬起指向身后,一名赵国兵士从身后杀出,两人几乎同时倒地。

    张和率领人马一阵拼杀,眼见登上工事秦军越来越多,险要之地尽失,再纠缠下去想要顺利离开必然不易,连忙命人通知正面抵挡秦军主将雷猛,天边隐约显出一道亮光,凭借第三道工事已经无法阻挡秦军,眼下只有退走一途。

    工事正面双方激战正酣,秦军兵分两路向上冲杀,攻势丝毫不停,高台上暗藏弓弩手不时射出冷箭,箭箭毙命,怎奈人数太少,作用有限,单凭弓弩无法阻挡雷猛手握大枪接连挑杀三人,身形快速退回,从上面看的清楚,秦军下方一队弓弩偷偷躲在暗处,目的不得而知,人数只在三四十人。

    秦军主将眼见连续几次攻势受阻,对方主将指挥得当手中大枪勇猛过人,他日必然成为心腹大患,索性将其除去,主将一死,赵军必乱,到时趁机冲上,大可不必与守军硬碰硬,打定主意,暗中调集军营中神射手,未免被人发现,携带弓弩混在步兵之中,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合适位置伺机击杀对方主将。

    秦军纷纷冲上,雷猛怒吼一声,身后众人同时冲出,双臂发力,手中长矛尽数往跃上工事秦军身上招呼,雷猛大枪一抖,连挑带刺,枪枪见血毫不留情,手臂伤处随着每一次出枪渗出血迹,痛得厉害,大敌当前顾不得太多只得咬牙停住。

    嗖嗖嗖,箭矢破空发出声响,雷猛警觉,身形退回,手中大枪舞出道道枪花,啪啪啪,箭矢击中大枪,一道箭矢迅疾无比几乎贴着头皮而过,如果不是事先发觉,单凭手中大枪根本无法阻挡,身形退后惊出一身冷汗。

    一道身影快速来到近前,“雷将军,西侧秦军攻势太猛恐难以久持,孙将军命属下通知将军先行退走!”

    雷猛向下看上一眼,秦军不断攻来,同样无法坚守,“雷猛已经知晓,韩王山巅再会!”传令官快速离开,“将所有石块尽数砸下!”

    轰隆隆,用来加固工事几块巨石奋力推下,下方传出秦军惨叫声,石块体积过大恰好卡在深沟之间,“退!”雷猛手臂一挥,带着人马快速离开,顺着山路直奔第四道工事而去,天光见亮,孙和回头,一道道黑色影子直奔山顶而去脸上露出喜色。

    长剑一抖击杀一人,飞起一脚尸体落下,“退!”

    西侧守军击退秦军一波攻势立刻退走,工事内除了死去的尸体之外并无他物,秦军攻上,眼见守军退走振臂欢呼,为了来之不易的胜利,胜利的欢呼声驱走内心深处的恐惧同时令所有人看到希望,强大的秦军面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廉颇不能,赵括同样不能。

    西侧秦将由中军护住登上工事,大旗率先插好,主将面露喜色,这一战可是出尽风头,老鬼头再也不敢再本将军面前卖弄。

    韩王山山巅风声大作,两队人马集聚,加上上方三万精锐,足足六万,凭借工事之利与秦军交战两日死伤不过几千,相比而言秦军西侧死伤两万有余,正面死伤不下七八千人,加上王龁增援三万秦军依然有十万兵力。

    韩王山赵国阵营只剩下一处,韩王山顶,雷猛等人向下看去,秦国大军完全将退路封死,此战根本没有退路,文死谏,将死战,韩王山对于整个战局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有失,相比前三道工事不同,从第三道工事向上看去,犹如在山梁之上建起一座石城横在中间,不攻破此城无法越过韩王山。

    西侧守将暗暗得意,向上看去,山势平缓,不过是一座石城而已最是容易,不需一日便可轻松攻下,然后居高临下进攻山谷要塞兵合一处围困大粮山,长平之地赵军尽数除去,这同样是王龁的打算。

    正面秦军,老将手捋胡须一脸阴沉,“接下来一战必然更为艰难!”

    副将道:“将军为何这么说!”

    老将用手指点,“此处虽非险地,却是赵军最后依仗,相比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必然全力厮杀,到时候难免刀兵相见血流成河!”

    “将军之意是指赵人不会放弃此城?”

    “赵括能够取代廉颇必然不是庸俗之辈,韩王山地势对于整个战局极为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将军不惜一切攻取韩王山就是为了以此为点牵制赵军,占据主动权。”

    “末将清楚,将军下令,立刻带人攻上石城。”

    老者摇头,“不急于一时!”

    “将军此举又是何意,韩王山如此重要,理应趁着士气高昂对方立足未稳之时一举夺下才是!”

    “几日下来赵军拦阻兵力有限,所以最后只得放弃,赵军号称兵甲四十余万,既然清楚此处重要兵力必然不在少数,可以想象,此处必然重兵把守,绝非能够轻易取下,还是先看看为好。”

    “将军,我们才是正面进攻主力,为何一再避让,将功劳白白送给他人?赵军若是兵力上可以与我军抗衡必然全力冲下,何必畏首畏尾躲在工事之中。”

    老将笑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同样要懂得保存自身实力,既然别人想要功劳就任由他好了,传令,配合西侧攻势天黑之前攻占山顶!”

    西侧秦军休整一番立刻进攻,由下而上最是耗费体力,加上身上厚重盔甲,手中长矛,速度明显放慢,身后将领不停催促,“抢攻,速度要快。”

    石城之上架起十座巨大弓弩,嘎吱嘎吱,十几名壮汉合力方能拉开,三根削尖竹子安放弓弦之上用力蹬住只等秦军接近。

    “那是什么东西!”

    正面主将面色阴沉,看着上方升起庞然大物,从形状上看类似兵士手中弓弩,又有所不同,规模上远远超过人所能够想象的程度,架在上面头部向下对准的正是顺着山势向上攀爬秦军。

    “难道是!”老将军从上方出现的巨物之上察觉出危险,刚要下令退守,韩王山顶,一人手臂一挥,十架巨弩同时发动,嘭嘭嘭,三十根硬竹瞬间发出,强大力道击碎盾牌击穿身体,击中下一人依然不停,几名兵士瞬间被竹尖穿透向下飞去,沿途受到波及兵士无数。

    嘎吱吱,巨弩在秦军惊骇目光中再次启动,石城内削尖的竹棍木棍堆积如山,目的就是以巨弩对付攻山秦军。

    巨弩再次发射,秦军连忙后退,速度还是慢了几分,刚刚转身,身后劲风已到,一声惨叫,身子随着巨大竹箭向下冲去。

    “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威力强大的弓弩!”

    巨弩扬威,秦军纷纷退去,方才发动两次劲射,强大的力道瞬间将秦军攻山阵营击溃,锋利的竹箭瞬间击穿身体,平日所持的盾牌完全失去作用,赵国守军之中出现这样庞然大物完全颠覆秦人对弓弩的认识。

    “不许退,攻下此处本将军重重有赏。”面对可以轻易取人性命庞然大物秦军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一人手持长剑面色阴沉,后退兵士一脸无奈,只得再次向前冲去。

第九十五回 浴血韩王山(六)

    人的恐惧大多来源于对事物的未知。

    滚落巨石,粗大的树木,飞来箭矢,对于这些秦军早已熟悉,甚至懂得一些避让之法,经历的多了难免从中总结出什么,这就是经验,一支久经沙场的队伍更加令人畏惧,因为懂得如何以最少损失取得最大胜利,同样懂得如何避开潜在的危险。

    秦军向下退去,守将吹胡子瞪眼睛,“攻下这里便可以彻底击败赵国,拿出秦人勇气,冲上去。”秦兵面面相视,对于上方出现的奇怪大家伙心有余悸。

    正面秦军老将军面色阴沉,“想要避开此弓弩只有一个法子!”

    “将军请讲!”

    “此弓弩庞大,可攻击范围必然有限!”说完用手一指工事下方,以及其中不同方位,“若是可以快速通过进入那些区域弓弩必然无法波及!”

    “末将懂了!”

    西侧阵营重新集结,正面阵营快速冲上,分成十几个梯队,沿着一条直线向前,正是方才老将军所指方位,弓弩威力惊人,同样有自身缺陷,架在上面无法自由移动,所以只能对一定范围构成威胁,好在有十架之多,可以彼此兼顾,只是一点无法改变,由上而下的角度,弓弩需要向下倾斜方能发挥作用,即便如此依然形成一定的盲区,工事下方一定区域无法波及。

    一阵弓弩发出,秦军纷纷避过,雷猛看在眼里,顿时清楚其中利害,手臂一挥,“准备滚石!”一块块石头抱上高处,放在上面,石头与巨弩不同,可以按照变化转换位置。

    西侧主将看在眼里,“老将军毕竟是有办法,看到没,根本不起作用,冲!”阵营集结完毕,方才弓弩发出秦军毫发无伤,心中恐惧完全被兴奋所取代,一队队兵士向前,距离越来越近,弓弩的作用更多是威慑,上方几万守军,凭借这样的攻势根本无法攻下,一块块巨石顺着梯队投下,轰隆隆作响,兵士只得快速分开,即便如此无法避过。

    巨石呼啸而下,俨然成为一道梦魇。

    三十几个梯队,不下二三千人瞬间溃败,上方巨石、滚木同时落下。

    “将军,这样下去还是不行,虽然无法避开弓弩之危,只是无法接近工事如何能够夺取石城!”

    老将军面色阴沉,副将所言不无道理,一次只是攻上去千余人不过是成为赵人箭靶而已,攻城之战,自当以数倍对方兵力蜂拥而上,迫使对方无法顾及,最后攻入,这样下去不仅是在耗费时间同样是在拿兵士生命开玩笑。

    老将叹口气,“只有硬攻一途,按照平日攻城梯队,以最快速度攻下石城!”

    三万人马准备完毕,分成六个方队,其中夹杂步兵、弓弩、后勤、盾牌兵、长矛兵等等,每一个阵营彼此都有兼顾,可以看出平日必然分工极为细致,关键时刻丝毫不乱,快速集结,六道阵营各出一千人马向上冲杀,第二阵准备妥当,第一阵攻势不利立刻发动。

    “冲!”

    西侧主将同样一声令下,阵型不免略显凌乱,一万兵马向上冲去,“放!”巨弩再次显威,带着风声发出,攻山主力意图明确,以优势兵力攻下石城彻底控制韩王山。

    雷猛身后,三万精锐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石城内守城所用的是廉颇旧部,精锐集结只等秦军冲上与之拼杀,当日从邯郸城抓来壮丁经过三年历练同样失去原本稚嫩之气,两人合力抬起一块大石,双臂发力,大石高高抛起直奔秦军砸去。

    一人手中所用不过是普通的弓箭,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秦军咽喉,快速取下箭矢第二箭射出,一名秦兵用盾牌护住身体,刚刚扯下,箭矢已经接近,尚未发出惊呼,咽喉要害直接击中,那人面色阴冷,嘴里低声道:“九十八!”

    手顺势一抓,箭矢射空,“拿箭来!”

    一人快步来到近前,手里抱着一摞箭矢,此人便是二娃,神射营统领,原本只是山中猎户,当日赵括山谷之中感悟剑招时恰好遇到贼人袭击村落于是出手,猎户赶回感激相救之恩,得知对方便是赵括动了归附之心,其中一人便是二娃,带着老父期望进入新军日夜苦练,韩王山石城终于发挥威力,一百支箭射杀九十八人,当然下方黑压压一片尽是秦军,胡乱一阵射同样可以命中目标,射中与射杀不同,秦兵身上带有盔甲,无法击中要害依然存在战力,二娃面色冷峻出手必中对方咽喉,时机把握恰到好处,身后兵士忍不住连声赞叹。

    “统领真是厉害,咱这刚刚放出去四十箭!”

    “那是当然,你小子杀了几个?”

    “差不多二十几个!”

    “你就吹吧,最多十个。”

    “专心,凝神,每一支箭只有击中对手咽喉才算完成最后使命!”

    “统领大人教训的是!”

    二娃伸手拿起箭矢,弓弦拉满,眼睛平视,右手猛然松开,嗖的一声,箭矢发出,速度极快,一名秦兵刚刚起身,噗的一声中箭倒地。

    西侧将领看得清楚,工事上不乏神射手,好在有中军护住,这样的距离更加不是弓弩能够达到,放心心来,指挥兵士向上冲杀。

    王龁看看天,回身问道:“韩王山情形如何?”

    “接到消息已经攻克第三道工事,现在大军正在围攻韩王山顶!”

    “这么慢!”

    “要不去催催看!”

    王龁摆手,“算了,二人都是善攻之人,若是逼得急了反而不妥,只要在明日之前攻下韩王山便有胜算!”

    “末将一直不明,为何将军一定要在三日之内攻下韩王山?”

    王龁道:“三日内人的体力与精力处于最盛,若是能够一举攻下韩王山切断赵军后援,到时大军压境将赵军死死困住,赵军孤立无援唯有突围,数十万大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死死围住如何能够冲出,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赵括为何不增兵韩王山,反而在大粮山与将军对峙,并不急于进攻!如此作法未免太过蹊跷。”

    王龁不由得摇头,“这一点同样令人费解,这几日一直思量,赵括此举必然有他的用意,此山必然不会放弃,必然是想以韩王山兵力凭险而守,未免太过异想天开,秦军善战天下闻名,莫说是小小的韩王山,即便是诸侯都城城高墙厚依然无法阻挡。”

    身后之人笑道:“如此说来赵括倒是一个自负之人!”

    “自负也要有足够的本事才行。”

    大粮山上,赵括眉头紧锁,面前摆放的石子正是王龁下方十几万兵马兵力部署,看似随意其实暗藏玄机,若是胡乱冲入必然瞬间被对手围住难以冲出,中间力量最为薄弱,两侧布置骑兵,后方中军压阵,若是从中间冲入等于直接进入对方精心布置的战圈,想要击溃对方阵营只有先行解决两侧骑兵,骑兵以速度冲击力闻名,唯一忌惮的便是弓弩,到时候只能出其不意使出宝贝才行。

    一块木块投入,恰如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掀起波澜,两颗石子向中间移动,木块瞬间淹没,手指按住慢慢撤去,两根树枝放在两侧向内一围,木块之危方能解除,趁机出击直取对方大营。

    赵括站起身形,目光落向韩王山方向,喊杀声依然不停,一旁沐尘暗自着急,一颗歪树上隐约可见被拳头肆虐过的痕迹。

    “韩王山绝对不能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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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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