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生前遗愿(上)
嚣魏牟打出左手斧接连震飞前来营救沐尘、白英,右手斧尚未发出,赵括抓住机会,身形跃起,一剑攻出,烈阳剑发出一道金色光芒煞是好看,嚣魏牟击退两人攻势整个人愣在那,看似被强光吸引其实不然,奋力发出飞斧,连番与三人搏杀,嚣魏牟一口气尚且没有提起剑光已到,嚣魏牟身形栽落,战船之上众人齐声呐喊,剩余马贼无心恋战,退路被人堵死只得寻了一个机会向上冲去。
齐国要塞
守将脸上笑容慢慢凝注,随着身形摔落马下,嚣魏牟死,大仇已报,死去的亡魂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一直压抑的心结同样打开,呐喊声阵阵传出,黑衣剑手战力惊人,他日若是赵、齐发动战端,试问有谁可以阻挡这支指挥有序战力惊人的队伍,不由得暗暗担心。
剩余马贼不过百余人奔着一处峡谷逃去,赵括并不追赶,击杀嚣魏牟,当日的仇已报,还是早些回归邯郸为好,集合队伍赶奔岸边。
“赶回邯郸!”
众人纷纷登船,赵括飞身跃上,大船开启,船桨击打水面发出声响,战船渐渐远去,守将低声道:“那是一座死谷,带上一队人马将马贼尽数击杀,记住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将军放心。”
城塞打开一队骑兵直奔峡谷而去,喊杀声响起慢慢消失,边境重新回归平静。
赵括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一块干粮,粮食至关重要,战国时代科技力量有限,影响各国实力只有三样,粮食、人口还有君王。
粮食充足,有足够可以起兵人口,加上贤明君王任用贤能必然可以成就一番霸业,昔日的齐、楚、魏便是如此,秦国之所以能够强大,正是使用商鞅兴农养民之策,加上法制严明,各国百姓为此进入秦国者不计其数。
田单上前,“赵将军是否为粮食之事所担忧!”
赵括回头,“无法借到粮食,难免影响战局,此一战将决定赵国命运!”
田单叹口气道:“当日田单一力主张起兵按照盟约与秦交战,怎奈齐王早已对田单心生不满,更是畏惧秦国不肯采纳,更有钱枫之流暗中生事,落得如此田地,想来也是惭愧!”
“相国大人妙极破燕复齐何等之功,只怪那齐王无容人之量!”
“今日离开如同重生,一切全赖将军之功,田单必然紧随将军左右!”
赵括忙道:“以大人之才能屈居人下太过屈才,等到了邯郸之后大王必然有所封赏!”
“田单只求带着族人有一安稳之地,不敢奢求太多。”
田单经历变故,从一国之相到阶下之囚,险些命丧黄泉,如今早已看透,只求能够安稳度过余生。
战船借着风势速度极快,辽阔水域渐渐远离,远远看到对岸,一辆辆大车停靠岸边,此行救了田单一行人也算是有所收获,田单族人所带粮草不在少数,战船停稳,众人跳下将粮草装在大车之上,战船缓缓驶向水营。
距离城塞越来越近,众人心情大好谈笑风生,即便是田单族人脸上同样带着笑容,离开故土不免带着些许惆怅,好在保住性命,只要跟着族长,必然可以重新过上好日子。
一阵风吹过,白色的绫带随风飘舞,赵括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种白绫十分熟悉,当日父亲赵奢过世时赵王为感念赵奢功劳,邯郸城尽挂白绫已经是最大之礼,如今边境营塞之上同样悬挂白绫,莫非是军中有人离世不成,而且官职必然不低,田单看罢惊道:“诸侯之礼,这是!”
“诸侯之礼?”
田单点头,“身为将士战死沙场白绫裹尸乃是最高荣誉,为表怀念兵士身上可带白绫,此为将军之礼,如今赵国大旗同样被白绫覆盖,离去之人在赵国应该是王室,而且身份不低!”
“王室,莫非是!”
赵括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赵惠文王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疲惫,眼眶向内凹陷,印堂暗黑失去应有光亮,身为医者十分清楚,赵王身体必然不佳,连忙催马上前,守卫兵士佩戴白绫一脸哀伤,马蹄声响起,“赵将军!”
“出了什么事?”
兵士眼中含泪,“大王归天!”
“大王,他…..”赵括听闻有如五雷轰顶,不想真的被自己猜中,在位三十三年赵惠文王病逝,宣告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太子赵丹在太后等人扶持下继位成为新一任赵王。
赵惠文王唯才是举,用人不以人的出身贵贱为转移,蔺相如本来是赵国宦者令(缪贤的门客,地位卑微,就连后来与之同殿为官的廉颇都鄙视他“素贱人”,并且“不忍为之下”。而赵惠文王却不计较蔺相如的出身,当他从缪贤的介绍中得知蔺相如是“勇士”、“有智谋”以后,马上召见,经过面试,印证了缪贤的评价,确信蔺相如有勇有谋,能不辱使命,于是当即委以重任,“遣相如奉璧西入秦”。最后还封蔺相如为“上卿”(战国时最高的官阶)。与此相同,重用赵奢,赵奢原来是一个普通的收取田税的官吏,因大公无私,英勇善战,赵惠文王就封赵奢为马服君,官列国尉,如此重用有才之士,赵国得意兴盛,相比齐、魏、韩大小事宜俱是世族掌控,世族力量几乎可以左右王室。
惠文王重用贤能,赵国世族利益大受影响,惠文王归天,世族趁机而起,连同赵后拥立新王,蔺相如病重,廉颇尚在上党与秦军厮杀,邯郸城尽数被世族接管。
赵括惊闻噩耗,对于贤明之主惠文王敬重有加,率领车队日夜不停赶往邯郸暂且不提。
单表邯郸世族,如今终于扬眉吐气,赵王丹耳根软,加上赵太后从中周旋,世族大多分封土地官职,邯郸城内世族之风渐起,一些世族更是暗中拉拢人手扩大实力,一道身影接近,一身白衣,头戴白绫,身后跟着一众侍女,快步进入大殿,赵王丹抬头,“王妹!”
来人正是赵雅,当日得赵括一番调教收敛许多,惠文王病逝最为伤心之人莫过赵雅,想到今生最疼爱自己的那个人去了,赵雅宁愿失去一切,只希望能够陪伴父王身边,雅儿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发脾气不懂事的赵雅。
正殿之上一众世族俱在,酒宴摆上,赵雅神情阴冷带着怒意,众人连忙识趣离开,赵雅冷哼一声,“王兄好雅致,父王丧期刚过便在这里摆宴庆贺,难道不怕人心寒?”
赵王丹笑道:“父王离去王兄心里同样难过,只是赵国大小事情都需要处理,身边若是没有能人相助如何能够成事,这次请众人前来正是为了商量国事并非饮酒为乐!”
赵雅道:“王兄这样说雅儿无法反驳,只是希望王兄不要忘记父王临终嘱托,用人当贤不可唯亲!否则父王九泉之下必然难以瞑目。”
“放肆!”
门外走入一名中年美妇,神情端庄,一身衣衫尽显高贵,两人连忙施礼,“见过母后!”
来人正是赵太后,两人生母,当日赵括第一次入宫便是无意中闯入此女沐浴之地,姿色不再赵雅之下,如今更是多出几分成熟风情,惠文王极为宠爱,一些事宜都要与王后商议。
“母后,雅儿!”
赵太后摆手,“雅儿不管你的父王如何宠着你,记住,丹儿现在是赵国大王,赵国的天,岂容你如此质问!”
赵王丹道:“母后,雅儿也是无意,算了!”
赵雅道:“雅儿并非质疑王兄,只是不想因为世族之风误事。”
赵太后冷哼一声,“如今先王已去,若是不依靠世族试问如何制衡那些旧臣,一个廉颇也就罢了,再加上蔺相如,难道真要等到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身上才去想法子不成!”
第六十七回 生前遗愿(下)
赵太后言语之中透出一股特有的魔力,昔日娇美容颜并未随时光而去,反而多出几分成熟之美,举手投足之间令人着迷,赵雅的美带着几分青涩,赵太后不同,为了更好守住这份权势,只能从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的小女人成为能遮风挡雨的母后。
赵雅抬头,“父王说过,廉颇忠勇,蔺相如重义,两人在赵国可保无忧,母后如今为何要有所怀疑!”
赵太后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有你父王在所有人可以尽其职,那是畏惧你父王之威,不要忘了,如今你父王已经去了,人去情薄,这就是现实,今日虽然可以推举你王兄为王,若是廉颇心怀不轨暗中与秦议和率领大军袭击邯郸,几十万大军,有谁可以保住邯郸,若是连世族力量都失去,除了这些石头屋子之外还有什么,拿什么保住你们性命!”
“母后,丹儿不想被废。”
赵丹听罢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一旦如同母后所言,试问廉颇如何能够放过自己这个赵国旧主,只有联合一切可以联合力量,重用世族并没有任何过错。
“有母后在,没有人可以动你!”
赵雅头慢慢低下,所气恼的无非是为了那些世族子弟,仗着身份在邯郸城内肆意而为,邯郸城内一时怨声载道,如今先王刚去便弄得如此,不免心中有气,于是前来质问,不想被母后听到,“是雅儿的错。”
赵太后拉住两人手臂,“记住,只有我们才是最亲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雅儿,你主意多,记得你父王遗愿,一定要好好辅佐你王兄令赵国兴盛,还有就是你的婚事!”
赵雅眼中泪光闪现,手握在一起,手心透出冰冷,恰如父王的手一样,泪光中再次浮现出当日情形。
“公主,公主。”内侍叫喊声响起,赵雅伸了一个懒腰,被子掀起,先是露出两条迷人**,接着是傲人双胸,最后身子慢慢坐直,纱帐之中尽是诱惑。
“大半夜的喊什么,进来吧。”
房门打开,内侍脚下不稳直接趴在地上,赵雅噗嗤一下乐出声来,纤细手指放在嘴边,自从得到教训之后一直善待下人,不想非但没有失去以往威势,反而多出几分温馨欢笑,这或许就是赵括话语中隐含深意。
“公主,大王病危,请公主立刻前往。”
赵雅一声惊呼,睡意全无,整个人从被窝钻出,内侍连忙遮挡双眼,不想赵雅浑身上下丝毫没有任何衣物,即便是内侍这种不完全的男人同样不敢去看,这可是大罪,赵雅犹如当头一棍整个人完全愣在那。
“公主,公主,时间紧急,穿好衣服。”
赵雅换过神来,想到自己浑身**连忙拿起一旁衣物遮挡,好在内侍算不得男人,匆忙将衣服穿在身上跟着内侍直奔寝宫。
一路奔行,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滴落,月光下映出光芒,心里不停呼喊,“父王,父王,难道真的不要雅儿了吗,不是说过要一直守护雅儿!”
寝宫之中赵王神情倦怠,几名医官低头站在一旁,大王病重连续用了几个方子始终不见好转,众人也是束手无策,赵王后弯下身子低声说着话,赵雅身形进入,快行几步,“父王,雅儿来了。”
“好,都过来!”太子赵丹跪在一旁,听见赵王呼唤连忙站起身形来到近前,声音呢喃道:“父王,丹儿在。”
赵王用手轻抚赵雅额头,尚未睡醒,头发不免散乱,脸上露出笑意,神情中透出慈爱,“本王自知时日不多,索性今生已无憾事,丹儿,雅儿。”
赵丹上前,“父王。”
“雅儿在。”
“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还有你们母后,记住一定要好好孝顺才行。”
“父王放心。”
“丹儿,记住,日后你就是赵国的王,每一个决断关乎赵国兴亡,大意不得,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上党之战关乎赵国国运不可松懈,若有战事可交托廉颇,若有政事可问蔺相如,廉颇忠勇、蔺相如重义,两人信得过,身为王要有容人之量,用人之心,更要懂得用人,用贤能之人才行兴盛,忠言逆耳利于行,阿谀奉承毁前程。”
赵王咳嗽一下,王后连忙用手轻轻敲打,夫妻多年感情深厚,赵惠文王更是对其宠爱有加,“不碍事。”
“大王,先歇会。”
“不,一定要说完,不然死不瞑目!”赵王后无奈,赵王接着道:“为王者要以百姓为重,厉行节俭,杜绝奢靡之风,如今赵国粮食有所不足,只望赵括能够从齐国借回粮食以解上党之危,本王尚有一件心事。”
“父王请说。”
“你叔父平原君如今尚在秦国,必然是被秦王要挟留在咸阳,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想尽办法返回赵国,血管里留着相同血脉,永远分不开。”
“丹儿知道。”
“好,以后赵国就靠你了!
“父王,不要只留下丹儿一个人,丹儿好怕。”赵丹膝盖一软顺着床边跪在赵王面前。
“站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赵王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怒色,手臂抬起,气力不足无奈只得放下,不想自己一世英雄却是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两名内侍连忙上前从地*赵丹搀起,赵丹双腿不住发抖,赵王看在眼里,目光落向一旁,赵雅咬住嘴唇用尽最大力气迫使自己不哭出声来,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只有这样父王才能好起来。
“雅儿,以后要学你的母后,父王只想你做一个快乐的人,不背负任何责任,有疼你的人,无忧无虑的生活!”说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以后要全力辅佐你王兄令赵国兴盛。”
“雅儿知道。”
“父王多希望能够看到雅儿出嫁那一天,恐怕不行了。”
“一定可以。”
“父王如今能做的就是完成雅儿心愿,赵括是个人才,本王同样心里喜欢。”
“父王!”
赵雅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晶莹透出光亮,“丹儿,记住,赵括回到邯郸之后立刻宣布王命,择其与雅儿完婚,日后好生相待。”
“丹儿知道。”
赵王长出一口气,“你们下去吧,本王要歇歇。”
天光渐明,赵王后推开房门一脸疲倦,门外赵丹、赵雅一众朝臣等候,“大王去了,走的很平静。”
“大王!”
王宫众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赵王后身子一软,好在身边有侍女扶住,“王后,王后。”
“母后。”
“没事,国不可一日无君,立刻发布诰文,立太子赵丹为新任赵王。”
赵丹起身,众人躬身跪拜新王,赵丹身形站直,从现在开始自己便是赵国的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消息发出,老将廉颇对着邯郸方向跪拜,“大王,廉颇有负大王重托,只求余生血染沙场以报大王之恩!”
赵雅收回思绪,泪水再次流下,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母后,雅儿懂了,一切全听母后安排。”
赵太后叹口气,“你的性子和娘年轻时一样,被人宠大,什么都要最好的,更加受不得任何委屈,一旦嫁了人有了孩子便会长大,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保护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
赵雅泪光闪闪令人生怜,“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雅儿若是不情愿,母后替你做主取消婚事,再从世族之中选一个就是。”
“不,雅儿愿意。”
第六十八回 钜鹿赵穆
熟悉的城墙,赵括一行人终于赶回邯郸,城门处来往行人不断,惠文王病逝,太子赵丹继位,邯郸百姓早已从悲痛之中走出,生老病死再过寻常,活着的人始终要活着,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对于百姓而言谁做大王都是一样,新王继位立刻减免赋税显示恩德,百姓自然高兴,做生意的,串门的,闲着没事闲逛的,男女老少,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当日邯郸城征兵,普通百姓只得交出家中轻壮参军,不然面临的将会最严苛的刑罚,有人为了逃避战祸只得放弃祖业逃入荒山,相比之下那些世族子弟大多留下,赵国大军出发,原本销声匿迹世家公子纷纷涌上街头享受人世欢乐,百姓看在眼里连连摇头感叹自身命运。
大队人马接近,手里拎着肩上扛着车上推着,好不热闹,田单离开齐国,想到自己所做一切,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不免长吁短叹,如今寄人篱下只能寄望赵括为族人找到一处安身之地,此生足矣。
接近邯郸,田单面色之中不经意间留有忧色,赵括上前,“大人部族可先行随兵士前往新军大营待为安置,至于其他事待赵括见到大王之后再行安排。”
田单施礼,“一切全听赵将军安排,只求一地为生不敢奢求太多,这些粮食送与将军,算是田单一番心意。”
当日田单部族带着千余大车离开,赵括看在眼里,上面多是粮食物资,不想这些年田单带着族人积攒如此之多,怪不得齐王有所担忧,田单名望太高,兵营之中不乏田单旧部,一旦生事,能否保住大王之位尚且难说,索性提前发难。
赵国缺粮,看着一辆辆粮车停靠赵括面露喜色,没有从齐国借来粮,如今有了这些可解上党燃眉之急。
“赵括替大王还有那些征战之赵国兵士谢大人恩情!”
田单摇头,“将军如实如此不免羞臊田单,如今只是落难之人,以前的事再也不想提及。”
赵括道:“大人之才世人皆知,若是愿意替赵国出力,大王必然重要,到时还望大人提点才是!”赵括所说不过是客套之言,田单淡然一笑,一生大起大落早已看破,所谓的权势、富贵相比自由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赵括下令,黑衣精锐前面开路,那些部族目光落向田单,田单点头,“放心去吧,赵将军乃是信义之人必然不会为难大家!”
众人带着随身之物跟随兵士前往新军大营暂且不提,单说邯郸城,赵王丹做了大王,开始倒也勤勉,学着自己已逝老子样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处理政务,时间一长难免乏味,一天下来更是腰酸背痛,其他的事完全无法打起精神,如此做大王未免太过辛苦,最主要的是朝堂之上尽是先王旧臣,文臣以蔺相如为首,一旦有事彼此通气根本轮不得自己做主,不免心中烦闷,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世族。
世族在邯郸根深蒂固,有的一人繁衍几家,彼此关联,形成错综复杂关系网,直接决定邯郸城命脉,世族之力更加是任何人无法撼动,慧文王重用外臣,*军廉颇、上卿蔺相如,即便已逝赵奢同样不是世族一脉。
赵王丹下令从世族之中挑选年轻有为男子入宫,只要有过人之能便可以有所封赏,才能过人者可堪当大任,世族看出门道纷纷派遣精锐,王宫之中剑光闪动,赵王丹看在眼里连连点头,两人剑术不弱,“可先入王宫侍卫,日后论功绩再行封赏!”
一人冷笑,“如此剑法未免不堪!”
两人回头,众人寻声看去,不想此人如此狂妄,方才看得清楚,两人剑术不弱,虽算不得高手,总不至于如此不堪。
“你是何人?”
那人面色冷峻,肤色稍黑,手里所持不过是一把木剑,“巨鹿侯赵穆!”那人说出名姓一众世族顿时议论纷纷,赵穆名头不小,可称赵括之后赵国另一兴起之人,剑术极高,私下收拢一些人身手大多不弱。
“赵穆,未免太过狂妄!”
赵穆冷笑,“王宫侍卫关乎大王安危何等重要,凭你们似乎还不够格!”
两人面露凶狠,一左一右围住赵穆,一人冷哼一声,“对付这种杂碎还是由小人代劳,以免脏了侯爷的手!”
一人闪身而出,手握长剑透出一股阴冷之气,赵王丹顿时来了兴趣,“你是何人?”
“巨鹿侯门下士人郭纵!”
赵王丹点头,当日曾与赵括一同习武,懂得一些通过个人气势判断强弱之法,郭纵要在二人之上,两人冷哼一声,“今日就来会会你!”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夹击郭纵,郭纵面色阴冷,右手放在剑柄之上,眼神中透出寒意,身影临近一动不动,两人看在眼里,不想郭纵如此托大,手上力道完全发出,郭纵身形一闪,剑光同时升起。
身形落地,长剑收回,再看另外两人胸口处衣衫被剑锋划开,不想此人出剑如此之快,对时机把握更是极致,就在两人以为必然可以取胜之时突然出手,剑光后发先至,击中一人快速消失,旋即再次升起。
“好剑法!”
赵王丹拍手称赞,方才一切看在眼里,此人真是难得之人才,当然还有那个巨鹿侯,脸上透出刚毅之色,眉宇之间透出男人特有之气势,一言一行果断沉稳,这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
赵穆面露喜色,眼见赵王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身要走,“巨鹿侯请慢!”
赵穆连忙躬身施礼,“巨鹿侯赵穆参见大王。”
赵王丹上前搀扶,不经意间触碰赵穆结实双臂,肩宽体阔,赵王丹不免多出几分小鸟依人之态,“侯爷,快快请起。”
赵穆起身,“多谢大王。”
赵王丹面露喜色双手抓住,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一旁之人连忙出声提醒,方才发现自己失态之处,“侯爷才学过人,剑术出众,本王有意相留。”
赵穆道:“大王美意,赵穆只是担心年轻经验不足,恐辜负大王一片苦心!”
赵王丹连连摇头,“当年先王曾教导本王,用人当用贤能,不能以家室、年龄、样貌取人,今见侯爷处事果断,必非同凡人,本王求贤若渴,还望侯爷应允!”
赵穆面露难色,“不瞒大王,此次前往邯郸不过是探亲,并无留在此处之意,这次也是前来凑个热闹而已,所有事物尽在钜鹿,总要回去打点一番才是。”
“这个简单,本王在邯郸恰好有一处宅院暂时空置,直接送给侯爷做府邸,至于其他之物只要侯爷需要宫中应有尽有。”
“大王厚恩,赵穆愿肝脑涂地。”
赵王丹面露喜色,目光落在一旁郭纵身上,“此人剑术出众,诸位都已经看到,本王重视贤能之士,日后便留在侍卫之中,至于职位副统领好了!”
“谢大王,郭纵必然不负使命!”
身后一众侍卫不免低声议论,多少人做侍卫不下七八年之多只是混了一个小头目,不想此人直接做了副统领,这样的恩遇即便是当今统领大人同样无法得到,也是无奈,谁让人有本事,被瞬间击败两人一脸无奈退到一旁。
郭纵道:“大王,方才之举未免过分,这两个人剑术不弱,想要留在身边。”
“准!”
两人面露感激之色,原本以为必然无望,不想峰回路转,郭纵心中暗笑,这种收买人心的把戏最是擅长,初来乍到必然要快速建立自己的势力才行。
有本事的人不在少数,最主要是跟对人,方才一切看在眼里,大王对赵穆极为器重,他日难免扶摇直上,跟着赵穆同样沾光。
第六十九回 世族之风
赵王丹继位,倒也中规中矩,每天处理政务,时间一长难免生厌,更加不愿看到一众朝臣为了一些小事争执不休,放眼看去尽是先王旧臣,不由得暗暗动了心思,总是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行,蔺相如、廉颇这些人已经老迈,他日又能靠谁。
赵王丹面露忧愁之色,近侍看在眼里连忙上前,“大王,不知为何事而烦?”
赵王丹抬头,见是内侍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赵国之将来,先王说过,想要令赵国兴盛只能重用人才。”
近侍道:“赵国人才济济,武有*军廉颇,文有上卿蔺相如,如此大王应该欣慰才是!”
赵王丹道:“原本还有一个赵奢。”
近侍一时愣住,“大王,赵国尉已经病逝。”
赵王丹点头,“原本以为你忘了,岁月不饶人。”说完站起身形,内侍连忙上前搀扶,眼珠一转顿时醒悟,“奴才明白了,大王是担心一旦这些人老迈之后赵国无人为大王分忧。”
赵王丹点头,“算你聪明。”
内侍道:“大王不要忘了还有赵括,听人提起,赵括可是不得了,能打仗,武功好,懂谋略,邯郸城的女儿家恨不得直接挤入将军府嫁给赵括。”
“赵括!不知齐国借粮是否可成,每日总是为了这些事睡不安稳,一旦战事又起,一个人哪里足够。”
内侍点头,“大王说的极是,奴才听闻世族之中不乏年轻才俊,更是信得过,大王不如从中挑选贤能之士留为己用!”
赵王丹听罢面露喜色,“这个法子好。”说完快速上前写下王命令人送往各地,但凡世族子弟,品行、才学、武功过人者可重用,世族纷纷派出年轻才俊前往邯郸,目的就是能够得到大王赏识。
一间大宅经过修葺,上面挂上四个明晃晃大字“巨鹿侯府”,赵穆看在眼里,相比之下,自己原来的住处未免有些寒酸,不愧是王都,大小府邸林立,能够得到大王器重,正是自己趁机发展势力之时。
府门外排起长长队伍,一口口箱子排成一行,有人干脆坐在地上,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不知何时能够进入,赵穆一一谢礼,这是规矩,毕竟搬入新居,世族纷纷来贺,其中不乏邯郸朝臣身影,赵穆一一记下,这些人都可以成为自己所能掌控之力。
话不多说,邯郸城内世族之风日甚,一人看在眼里脸色阴沉,正是副都尉赵先,为人忠义,负责邯郸城防,腰挎长剑带着兵士巡视一圈倒也相安无事,回到住处却见一人站在门前不由得眉头一皱,正是赵穆,邯郸城新贵。
赵先快行几步,“侯爷,赵先尚未来得及恭祝侯爷迁喜。”
赵穆笑道:“赵大人公务繁忙如何敢烦劳,本侯今日特意前来。”说完使了一个眼色,一旁快速闪出几人,手里抱着东西来到近前。
赵先面色一沉,“侯爷这是何意?”
赵穆道:“早闻大人之名,今日特上门叨扰,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赵先看在眼里哈哈大笑,“别人都是上门给你这位赵国新贵送礼巴结,不想侯爷如此给赵先面子,若是不接受岂不是让侯爷难堪!”
赵穆笑道:“赵大人说笑,赵穆不过是聊表心意,对大人一直敬仰有加!”
赵先冷哼一声,“只是可惜,赵先从不受他人礼物,你我都是为大王办事如此倒也免了,只要一心办事,赵先对侯爷必然礼敬有加!”
赵穆身后闪出一人,目露凶光,赵穆手臂拦住,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早闻赵大人廉洁奉公,今日一试倒是信了,改日赵穆必然再来拜访。”
“荣幸之至!”
赵穆带人离开,赵先吐了一口吐沫,“什么东西,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得到大王器重,一看就是献媚无耻之徒!”
赵穆面带怒色,身后之人道:“侯爷,这赵先摆明不给侯爷面子,不如教训他一下。”
“算了,一个副都尉而已,还入不得本侯法眼。通知郭纵,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让他做足准备。”
那人答应一声快速消失,郭纵腰挎长剑,对面走来一人连忙上前,“见过大人。”来人正是赵善,侍卫统领,深得侍卫敬重,“是郭兄弟,可还习惯?”
郭纵点头,“逐渐有所掌握,还望大人日后多多提点。”
“好说,相遇就是缘分,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套。”
“多谢大人。”
赵善带人离开,郭纵面露笑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一道身影接近,郭纵看在眼里,犹豫一下闪到僻静之处,那人上前,低声道:“侯爷有令,今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郭纵冷笑,“回去禀报侯爷,郭纵已经做好准备。”
赵王丹挑选世族之中才俊为己用,大多有所封赏,世族之风日盛,朝臣之中年迈之人纷纷归隐田园,索性挑选充斥其中,邯郸城内一时乌烟瘴气,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得忍忍度日。
集市之上,几名世家子弟手持折扇神态傲慢,身后跟着家丁,手里拎着棍棒,走在街上耀武扬威,百姓纷纷躲避,生怕一不小心招惹麻烦,这些世族弟子最是难缠,几人看在眼里索性站成一排,几乎将街道占据,一家商铺摆在边上,一人上前飞起一脚,架子踢翻,上面摆放货物顿时散落一地,店家连忙上前拾取。
一人使了一个眼色,一名恶奴上前,“老东西,是你摆的摊?”
老者手里拿着货物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手持棍棒站在面前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赔罪,“都是小老儿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碍了大爷的路,这就拿走。”
“真他娘无趣!滚开。”
那人手臂一推,老者半蹲半跪身子不稳顺势向后倒去,撞到柱子上面露痛苦之色,不敢出声只得咬牙忍住,围观人群中不乏愤怒之色,这么多人欺负一名老者未免太过不耻,拳头握紧,目光落在身后恶奴身上只得作罢。
那人目光扫视人群,“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恶奴一晃手中木棍,一脸凶狠,围观百姓只得向两旁退去,恶奴洋洋得意,弯身道:“公子,请!”神态极为恭敬。
一人叹口气道:“今天真是无趣!”
“试问邯郸城有谁敢招惹咱们四少!”
“论拳脚无人能比。”
“这叫打遍邯郸无敌手,邯郸四少鬼见仇!”
四人相互吹嘘,手摇纸扇神情得意,身后恶奴连连吹捧,四人身为世族子弟,家室显赫,这次借着赵王招募之机同样弄了官职,如此更是得意,最近世族风头正劲,每日喝酒玩乐早已腻烦,索性相约出来逛逛。
一人身形停住,跟在身后百姓同样停住,谁也不愿从这些世族纨绔子弟身旁经过,一人呵呵一乐,“这倒是有趣,今天倒是想看看是否有人敢从这里过去。”
说完身子横在集市中间,其他三人眼珠一转,同样摆开架势,一旁恶奴连忙搬来椅子,四人大模大样往那一坐,来往百姓只得停住,集市之上顿时变得拥挤不堪,后面人不明所以不停向前挤着,只见中间四人谈笑风生全然不顾,心急的只得选择绕行,走到远处回头看上一眼,嘴里小声骂上几句,不想惹上麻烦快步离开。
第七十回 一顿痛扁
赵括部署完毕,城墙之上兵士看得清楚,只见一辆辆大车慢慢接近,推动大车俱是赵国兵士,一人喜道:“必然是都尉大人从齐国回来!”
城上兵士向下看去,大车连成一片十分壮观,几人拍马上前,回到邯郸不免轻松,沐尘、白英等人谈笑风生,田单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两次进入邯郸,只是身份心境完全不同,第一次所代表的是齐国与赵国签订盟约,那个时候还是高高在上的齐相,不过三年光阴,如今确是如此光景。
赵括催马上前,守门兵士眼中放出光芒,纷纷上前,“大人,真的是大人回来了!”此次赵括前往足有半年光景,尤其是从齐国赶往邯郸,考虑到田单部族行程相对慢了许多。
“这些时日辛苦诸位兄弟!”
“有大人这句话,再苦也是值得,弟兄们说是不是?”
“值得!”
一众兵士纷纷鼓噪,赵括摆手,“好了,维持秩序要紧,以免误了百姓入城!”大车依次进入,出入百姓十分自觉,排好队伍依次上前,目光不时望过来。
赵括等人入城,吩咐下去,粮食暂时送入都尉府,待禀明大王之后再做定夺,沿途由白英、秦婉等人部署,自己带着田单、沐尘赶奔王宫。
轻车熟路,不远处便是集市,赵括面露喜色,依然记得当初这里所发生一幕,正是有了那些经历,迫使自己习练武艺,最终剑术有成击败心思狭隘善用卑鄙伎俩之连晋,执掌新军。
一阵喧闹声传来,赵括收回思绪,只见集市口处百姓聚集,道路变得拥挤不堪,有人翘着脚向内看着,有人指指点点,从里面钻出几人,嘴里骂道:“这些狗杂种!仗着权势横行霸道,难道就没有人管了不成。”
一人用手一拉,“算了,绕路就是,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触了霉头。”
沐尘道:“公子,八成是有人在其中使坏,这种事遇到了要管上一管才行。”
赵括点头,“过去看看。”
赵括迈步上前,前方路几乎被人堵住,沐尘双臂向内一伸,双臂发力,左右两人顿时向外涌去,一人侧目看来,脸上带着愠色,两道目光相对,沐尘眼睛瞪大,那人连忙闪到一旁,赵括连忙制止,“过去看看就是,不得以武力欺人!”
沐尘答应一声,扯开嗓门,“各位好心人,让俺过去瞧瞧!”沐尘嗓门天生就大,前面之人耳朵嗡的一下,见是一黑大个,后面背着家伙,连忙闪开,中间闪出一条路,赵括连连摇头,迈步上前终于看清,只见四人大大咧咧坐在路中间,神态傲慢,身边跟着十几名恶奴,手持棍棒,拦住去路,百姓无法通过。
“路上什么时候多出几条狗!”沐尘性子直,眼见四人带着恶奴在此生事看不下去,一声怒吼从人群传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距离沐尘近一些百姓纷纷避让,生怕被人误会惹到麻烦。
百姓向外一闪,路中间顿时只剩三人,几名世家子弟听得清楚,声音不免刺耳,上下打量来人,一身衣着倒也说得过去,样子倒也不赖,邯郸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好管闲事的主,再看身后站着两人,一人面色阴沉不怒自威,另外一人身形魁梧令人生畏。
四人站起身形向上一围,一众恶奴手中棍棒拎起扛在肩上,目光中透出阴狠,嘴角扬起看着三人,只等主子一声令下立刻一拥而*三个好管闲事的人痛扁一顿,嘴硬永远比不上手中棒子硬。
一人上前,“你骂谁是狗?”
赵括冷笑,“好狗尚且不拦路,恐怕有些人连狗都不如!”
“行啊,嘴够硬的,就怕骨头不够硬!”那人身形接近猛然出拳,一拳打向赵括面门,所用拳法倒也可以,出其不意一拳打出,只可惜遇到的是赵括,身经百战,一拳迎面打来,左手抬起直接抓住。
“哎呦!”
那人拳头被人抓住,脸上青筋绷起,只见对方面带笑意,丝毫看不出发力迹象,拳头痛得厉害,必然遇到高手,四人能够得到赵王封赏足以看出身手不弱,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突然出手,妄想一拳将对方击倒。
赵括手腕一抖,那人直接向后倒去,“如此卑鄙伎俩,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几名恶奴连忙将主子扶起,手指上印出道道红色痕迹,可见对方手指上力道该有多大,“看什么,给老子扁他!”
另外三人看在眼里,这次必然遇到硬主,不敢造次身形向后一退,十几名恶奴上前将赵括几人围在当中,围观百姓暗自捏了一把汗,对方人多,惹了这些人难免遭受报复。
一人脸上露出喜色,用手一指,“那位不是括公子!”
“看着有些像。”
“不是像,就是,试问邯郸城内除了括公子之外还有谁会为咱们这些人出气。”
“打,打,打!”
恶奴出手,一道身影扑出,双手一抓,长棍抓在手里顺势一推,四名恶奴向后倒去,那人有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拳脚并用,“哎呦”“哎呦”,“我的屁股”,不过瞬间十几名恶奴尽数倒在地上,四人眼见不妙撒腿就跑,一道身影飞身而起,双脚连踢,力道把握恰到好处,四道身影同时向后一退。
出手之人正是沐尘,这些人哪是对手,身形落地一手抓住一个,两人用出吃奶劲无法逃脱,沐尘手指一松直接趴在地上,另外两人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这是惹到哪位尊神,这人好生厉害。
沐尘扯开嗓子,“记住只要有赵括公子在,没有人可以以权势压人胡作非为。”
“赵括,赵括!”
集市上再一次爆发,秦婉脸上露出笑意,仿佛回到当年,跟着公子以拳脚对付无赖,不想被人打得满头是包,当时情景现在想起不免好笑,公子就是公子,总是令人难以想象,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得到沐尘、白英、黑巴、雷猛还有无数的兄弟敬重。
“你是赵括!”
赵括冷哼一声,“邯郸都尉赵括,若是想报仇大可前来都尉府,记住若是再让本都尉看见你们欺压百姓决不轻饶,滚。”
“走。”
四人带着家奴连滚带爬离开,赵括并不停留迈步离开,身后掌声久久不息,田单看在眼里,“以往只是听过公子威名,如今终于见识,公子拥有的不仅是强悍武力,更加有一颗令人敬畏之心,田单佩服。”
一行人离开,拐角处露出世族弟子身影,一人捂着肿起下巴嘴里发出哼哼,“今天真是倒霉,怎么遇到这个煞星。”
“听人说赵括去了齐国,好像是去借粮,不想这么快就回来,有这个人在,哪还有我们逍遥的日子。”
一人道:“赵括算什么,始终是外人,如今大王依附的是我们这些世族。”
一人喜道:“何不去投奔侯爷,以侯爷的本事必然有办法对付赵括。”
“这个主意好。”
四人口中所说侯爷正是前文提到巨鹿侯赵穆,赵国世族,有幸遇到一名剑术名家,姓曹名秋道,此人一身剑术极高,赵穆败在门下习练剑法,十年终有所成,凭借身份在巨鹿招揽士人,声名渐起,世族之中名气仅次平原君,至于侯只是爵位并非官职,西周封爵,王、公、侯、伯、子、男,可见侯只位列王与公之下,四人被赵括的人一顿痛扁,自知无法讨到好处,赵括身为都尉又岂是四人能够相比,猛然想到赵穆,何不去找这个人,一山难容二虎,到时候必然有赵括好看。
第七十一回 赵善之死(上)
赵括三人出集市直奔内城而去,沐尘一脸得意,这一仗打得痛快,最主要是替百姓出了一口恶气,田单暗自思量,赵括身上有着其父赵奢的公正,还有一股令人信服的霸气,从百姓的目光中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田单自问不如,当日临淄城内不乏世族欺凌百姓之事发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如此霸气外漏难免被人所忌恨,得罪世族更加是不智之举,田单深知世族力量盘根错节,当日在齐国推行新政,影响世族利益遭到世族阻挠,无奈只得采取更为保守之法,几年过去齐国始终无法强盛,今日见赵括出手毫不留情暗中替赵括担忧。
一行人赶奔王宫,远远看到高高院墙,门前四名侍卫手持利剑审视周围,目光锐利,身为王宫侍卫关系王室安危,必然是精锐,经过赵善几年特训更是精进不少,三人身形接近,四人目光几乎同时投来,赵括眉头一皱,守门侍卫中出现两个新面孔,身形接近,一人忙道:“这位是赵都尉赵大人!”
另外两人连忙见礼,能够出入王宫必然非富则贵,赵括笑道:“这两位兄弟倒是生面孔!”
“刚刚做了侍卫,还望大人多多提点。”
“好说,这位是赵括好友,今一同前来面见大王!”
那人忙道:“都尉大人的朋友当然可以。”
“多谢!”
宫门打开,两人进入,沐尘退到一旁,王宫里规矩太多,沐尘性子粗难免坏了规矩只得外面守候,王宫之中依然还是原来样子,只是位置有所更换,多半是为了应新王之意,迎面走来一行人,几名侍卫簇拥一人,那人一身华服腰垮长剑,赵括不由得眉头一皱,并不认得,从服饰来看应该是!究竟发生什么事。
来人正是郭纵,带着侍卫一脸得意,职位不同服饰同样不同,赵括自然认得,那人身上所穿正是王宫侍卫统领所有,统领一职始终由赵善担任,离开邯郸前往齐国之时尚且把酒言欢,不过半年光景,回到邯郸一切变化如此之大,世族欺凌百姓无人过问,即便侍卫统领同样更换。
一名侍卫经过,赵括认得,伸手拦住,那人愣了一下,“赵..赵大人!”
“那个人是什么人?”
侍卫透过假山缝隙看去,犹豫一下低声道:“大王新任命的侍卫统领郭纵。”
“那赵统领何在?”
侍卫面露难色,“一言难尽,大人还是小心提防为好,这个人是巨鹿侯的人。”
“赵穆!”
侍卫点头,“大人出使齐国有所不知,赵穆如今深得大王器重。”
“那又如何!不过是趋炎附势欺凌幼小之徒。”
一道目光投来,侍卫连忙闪身离开,生怕得罪此人,郭纵与赵善完全不同,更加懂得运用手中权势,一旦有不听命自己之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数日被其迫害侍卫不下十余人,为此人人自危,自动放弃不在少数,当然很快被人填补。
田单低声道:“公子认得赵穆?”
赵括摇头,“算是听过,并不认得!”目光迎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升起,赵善必然出了事,或许已经遭人毒手。
郭纵身后一人道:“大人,是赵括。”
郭纵“哦”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目光落在赵括身上,神情之中尽是不屑,关于赵括那些近乎传奇般的经历不过是传闻罢了,这样也好,只要可以击败这个赵人心中传奇般的人自己便可以成为更强之人,究竟谁更厉害只有比试之后才能知道。
郭纵上前,“郭纵见过大人!”
赵括道:“你是郭纵,新任的侍卫统领?”
郭纵点头,“正是,郭纵还有要事在身,大人若是没有吩咐先行离开!”说完带着侍卫离开,赵括手指触碰剑柄,上面透出一股凉意,还是先见过大王再说。
赵王丹站起身形,脸上露出神采,“赵括,终于回来了,害得本王日夜担忧!”
赵括面露笑意,相比以前不免消瘦许多,或许是为了政务,或许是为了女色,当然不乏其他原因,如今身份有别,不比当日,连忙躬身施礼,“赵括拜见大王。”
赵王丹快步走下,双臂伸出,“不想如此客套,免礼。”赵王丹目光落在田单身上,只见此人四十左右年纪,面色冷峻,脸上带着一道疤痕,反而多出几分英伟之气,“这位是?”
“田单见过大王。”
“田..田单,齐相。”
田单笑道:“如今只是落难之人罢了。”
“相国大人为何这样说,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田单笑容中透出几分苦涩,“一言难尽!”
赵括将出使所发生的事一一说出,尤其说到与恶神嚣魏牟一番搏杀最终将其击杀,赵王丹不由得心生感慨,“不想还有如此气力出众男子,可惜本王不能相见!”
赵括一愣,赵王丹顿时发觉失语之处,听到赵括提起不由得浮现出嚣魏牟健壮身躯顺口说出,连忙咳嗽一声,“都尉大人出使辛苦,赏赐很快便会送达,至于田单及其部族就交由赵都尉处置。”
“田单谢大王!”
“大王,赵括有一事不明恳请大王如实相告!”
赵王丹点头,“说吧,只要本王知道必然不会有所隐瞒。”
“侍卫统领为何更换,原统领赵善如今去往何处?”
赵王丹道:“本王就知道你会问起此事,赵善心存不轨,意图加害世族,证据确凿,逃脱不能,最终伏诛!”
“心存不轨!这怎么可能!”赵括听罢神情一变,想起赵善昔日对自己情义,加害世族换成别人或许还能相信,必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这件事和那个一脸阴狠的家伙绝对脱不了干系,还有躲在背后的小人赵穆。
赵王丹叹口气道:“出了这样的事本王同样心中不忍,赵善这些年为王宫做了不少事,寡人都看在眼里,怎奈被权势所诱惑,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寡人也是觉得可惜。”
赵括强忍心中愤怒,“大王是否亲见?”
赵王丹摇头,“寡人也是听巨鹿侯所说,身为侯爷之身,还有一众侍卫亲眼所见,这件事必然不会有假。”
赵括一声怒喝,“又是赵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究竟是谁杀了赵善?”赵括面色阴冷,整个身体犹如一把利剑透出阵阵杀意,赵王丹看在眼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件事已经过去,都尉大人切不可以权谋私公报私仇。”
“大王,赵括做事向来公正,更加不会以权势害人,只想知道事情经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这样也是对死者一个交代。”
赵王丹目光落在赵括脸上,犹豫一下,“寡人懂得你的性子,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引起纷争,当日击杀赵善的就是新任统领郭纵,剑术了得,本王遵从先王遗愿重用人才,还望赵都尉放下成见能够与巨鹿侯合作兴盛赵国。”
“大王放心!赵括必然不会令大王难做。”
“这样就好,回去准备一下王妹的婚事。”
“婚事?”赵括再次愣住,这件事又是从何说起。
赵王丹道:“这件婚事是先王遗命任何人不得更改,先王最是疼爱王妹,如今赐婚可见先王对赵都尉之器重,记得日后好好照顾雅儿,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说完轻拍赵括肩膀,神情中流露出几丝遗憾之意令人不得其解。
第七十二回 赵善之死(下)
赵括无奈只得施礼走出,赵善的死令赵括愤怒,所谓的谋害世族不过是赵穆铲除异己的法子罢了,所谓的证据还不是一人之言,这个仇一定要报,用最残忍的方式来对付这些卑鄙阴险之徒,至于赐婚一事完全是震惊,只等回去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赵括走出正殿,目光阴冷四下打量,不见郭纵身影,不杀此人如何对得起昔日好兄弟赵善,更为要紧的是弄清当日情形,赵穆这个恶贼日后必然还会出招,只有有所了解才能找出法子应对,赵穆与连晋不同,连晋阴险毕竟只是一个人,赵穆身为世族,背后实力不容小视,没有足够的证据把握绝对不能轻易将其杀死。
“大人,邯郸城外尚有一片荒地,那里便交给大人还有部族,至于物资还有耕种用具必然很快送到!”
“能有一容身之地已是感激不尽。”
赵括来到宫门处,使了一个眼色,快步走出,来到拐角处,时间不长那名侍卫来到近前,“大人。”
“当日赵善对你不薄,如今赵括只想知道事情真相,若是还有一分良知就把事实说出。”
侍卫叹口气道:“大人不要让属下难做,并非不敢说出,只是对事实真相根本不知!”
“算你还有良心,知道多少说出就是。”
那人道:“那一晚也是属下守门,远远看到都尉大人带着一众兄弟走出,于是上前施礼。”
“大人,这是要出去办事?”
赵善面带笑意,“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好好守在这里。”
“大人放心。”
赵善点头,“有你们在当然放心。”
“后来怎么样?”
侍卫叹口气道:“当时已经天黑,一阵急促脚步声传出顿时警觉,来的是一队兵士,手持兵器将宫门围住,为首之人正是巨鹿侯赵穆。”
“赵穆!”
侍卫接着道:“这个人这段时间经常出入王宫,深得大王器重,深夜到此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带了这么多身上带着家伙未免不合规矩,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侯爷,这是何意?”
巨鹿侯冷冷道:“侍卫统领赵善意图谋反,事情败露想要逃离邯郸,幸亏有人暗中通风报信,如今已经被本侯带人所杀,此次前来就是要将宫内余党尽数剿灭。”
“统领大人他…”
巨鹿侯眼珠一瞪,“是叛贼。”
“是,是叛贼,侯爷,这种事还是先问过大王为好。”
巨鹿侯冷笑,“这种事不用你来教,本侯自会前去请命。”侍卫无奈只得退后,巨鹿侯交代一声,兵士将宫门围住,自己一个人进宫。
时间不长,宫门打开,巨鹿侯手中所持正是王命,兵士进入,抓走十几名侍卫,尽是平日与统领大人私交要好之人,听人说同样按照谋反罪论处,押入大牢最后没了音信,多半已经被人给害了。
“难道你也相信统领大人谋反?”
侍卫摇头,“打死都不信,只是大王信了,副统领郭纵作证统领大人与人私会,后来证实确实是燕国商会,有人在大人房间搜出书信还有钱财,证据确凿容不得人不信,有良知的人大多离开,小人家贫尚有老母需要奉养,只得留下。”说完低下头,脸上显出愧疚之色。
“所有一切不过是有人精心布下的局而已,可怜赵大哥一世英名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可恨。”赵括一拳打在院墙之上。
侍卫忙道:“小人该回去了,出来久了难免让人生疑,如今王宫侍卫几乎都是郭纵的人。”说完连连摇头。
“赵善大哥葬在何处?”
“无处安葬,被人丢在邯郸城外乱坟岗!”侍卫说完快步离开。
赵括浑身上下散发阵阵杀意,田单劝道:“兄弟间的情义虽然可贵,只是依然不能义气用事,难免被人抓住把柄,郭纵身为侍卫统领,没有足够的证据绝对不能轻易将其杀死,更加不要忘了还有一个赵穆,虽然没有见过,必然是一个擅长设局之人,公子不得不防。”
“这个理赵括懂,烦劳大人随我出城一次!”
田单点头,“要得!”已经猜出赵括出城意图,一间棺材铺前停放十几口棺材,一人坐在椅子上打盹,一袋铁钱落下发出声响,那人吓了一跳,用手掂量面露笑意,“随便挑,都是上好的木质。”
“要这个,离开派人送到城外乱坟岗。”
“乱坟岗!”那人面露惊诧之色,所有人都知道那里是无家可归或者犯了刑罚之人尸体丢弃之地,为何要将棺材抬到那里,一口棺材价格可是不菲,尤其是看中这一个。
“送还是不送?”
“送,当然送!”那人将钱袋收起,做的就是这种生意,唤来几名大汉,抬起棺材跟着两人向外走出。
漆黑棺材格外引人注目,行人纷纷躲避,城门守兵不明所以,“大人,为何带着棺材出城?”
“祭奠一位故人。”
棺材远离,一人上前道:“必然是为了赵统领的死,大人最重情义,知道之后心里必然不好受。”说完连连摇头。
“这件事同样听人提起,真是可惜。”
天色渐晚,乱坟岗上风声阵阵,吹动地上沙石发出声响,令人畏惧,抬着棺材几人天生胆大,这种事最是多见,迈开大步直奔中间而去,“放在这好了!”
棺材放好,一人上前,“还有什么吩咐?”
“去附近选一个好位置准备下葬之用。”
那人答应一声,随行带了工具出来,几人离开,赵括迈步上前,借着光亮看去,地上不乏散落白骨,必然是被人丢弃此处时间太久,一阵野狼嚎叫声从远处传来,黑暗中透出幽蓝色光芒,隐约可以听见啃咬之声。
“公子,小心。”
赵括面色阴冷,两头野狼正在啃咬野狼尸体,眼中透出贪婪看着赵括,十步、八步距离越来越近,野狼并没有放弃之意,这里俨然成为它的地盘,这种看似高大的异类最终只能沦为口中美食。
两道身影猛然跃起,速度极快,一左一右同时跃起,彼此间配合极为熟练,剑光随着身体旋转,月色中看得清楚,两道黑影瞬间在空中停住随之下落,赵括手持利剑迈步上前,四步、两步,整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血迹顺着野狼脖颈流出,站在身后田单不由得连连摇头,不想处处都是如此,如果当日不是钱枫陷害自己如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赵括弯身下去,田单看得清楚,那人大腿完全被野狼撕开,应该就是一直提及的侍卫统领赵善。
一座新坟,一道身影静静而立,凝视,天与地,生与死的距离,并不遥远,只要心中有义。
剑光随之闪动,旁边荒草尽数斩断,“赵大哥,赵括在此立誓,必然亲手为你报仇,不负当年你我兄弟之义!”
“还有沐尘!”
赵括弯身下去,一捧黄土慢慢洒上,事情已经弄清,完全可以想象当日情景,赵善因为一些事带着侍卫赶到,等待的只是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那些所谓的罪证完全是人为所设,面对诬陷根本没有任何辩争余地,看着一众兄弟为此惨死,赵善的心同样在流血,只恨自己不能尽杀敌人,一个人,一把剑孤独奋战,长剑刺入身体,没有任何痛楚,一声怒吼再次杀出。
赵括冷笑,长剑收回腰间,“不管是谁,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
田单连连摇头,为了仇恨,多少人反目,多少人深陷其中,又有多少人为此付出过多代价。
第七十三回 回首往事
上党之地风声大作,兵士纷纷躲在避风处身体尽量缩在一起,即便这样依然抖得厉害,一人拎着裤子连连叹气,“两年没碰过女人,小兄弟也跟着没精神,整天垂头丧气的,想想真是觉得对不住!”
“女人!能活着回去再说。”
“说的就是,天天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
“打来打去,骂来骂去,仗打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说话之人是一名老兵,脸上写着沧桑,手臂上一道伤疤清晰可见。
“你都打过什么仗?别在这天天吹嘘。”
老兵冷哼一声身形坐起,“吹嘘,当年老子在都尉营,知道跟的是谁吗?”
兵士围过来,大多是年轻面孔,这里正是从邯郸城强行补充的新军,大多时间负责修建工事,上党之地,秦、赵对峙两年之久,工事越建越高,仗反而越打越少,似乎所有人开始习惯这种节奏,泫水边丢着几口破鼓,早已无人理会。
“赵奢!当年打麦丘那叫一个痛快,日夜攻城,漫天遍野都是人一望无际,没有一个人退缩,一个个顶着箭矢往前冲,就这样打了一个月愣是没打下来。”
“切,还以为多牛,这有什么好吹嘘的。”
一人挠着脑袋,“这件事听人提过,后来好像是用了什么法子轻轻松松就给打下来!”
老兵故作神秘冷哼一声,其他人连忙道:“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老兵清了清喉咙,“说来也是奇了,打了一个月,人没少死愣是打不下来,这里面有个门道,就是那些墨者,一个个身背长剑十分厉害,攻上去的兵士尽数被这些人击杀。”
“墨者!”
“听人说那个头领叫墨子,剑术出神入化,最为厉害的就是懂得机关之术,造出来的东西往要害处那么一放,不管你多少人都别想上去。”
“这么厉害为何没成就一番霸业!”
“一切都是因为墨家信奉的什么非攻,兼爱之类的东西,反正就是不主动攻击别人。”
“不打别人等着别人打你,那不是傻帽!”
“你小子懂什么,那叫信仰,你知道啥是信仰不?”
“有钱有权有女人有酒喝。”
“低俗。”
“俗不可耐,一个女人怎么能够至少两个!”众人哈哈大笑,一群无聊透顶的男人,唯一能够引起一点兴奋的无非就是女人还有战争。
“后来怎么打败墨者攻下麦丘。”
“公子赵括赶到军营之中,与都尉大人理论,当时吵得厉害,说这样强攻于事无补,只会死伤人命,不想都尉大人真的采纳,夜里布下陷阱活捉墨者。”
“痛快,一刀一个来个痛快。”
老兵摇头,“人放了。”
“放了,好不容易捉的就这么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老兵笑道:“一切都是公子的主意,当时说了很多,隐约记得什么攻城之战是为下战,守城兵士自知城破之日难逃一死,必然拼死守城,如此强攻反而令城内百姓同仇敌忾,所以唯有采取心战,命令兵士投下粮食,随后被人送出,第二次投入的不仅是米粮还有肉。”
提到肉兵士顿时两眼放光,不要说肉,即便是饭同样难以吃饱,如此已经维持一段时日,所有人清楚必然是军中缺粮,“要是现在给咱一盆烧肉叫咱干啥都行。”
“瞧你那点出息。”
“后来怎么样?”
“里面的百姓不干了,杀了守门官夺下城门,麦丘不战而破!”
“以肉破城,真是天下奇闻。”
“这叫谋略,邯郸城谁不知道赵括公子剑术出众谋略过人,打得秦军闻风丧胆。”那人比划一下,提到秦军所有人心情为之低落,从被人强行充军离开邯郸掐着指头算接近三年,仗没打几次,就这样耗着,一到过节经常可以听见低泣声,那是对家的思念,还有梦中的那个她。
一人站起身形,靠在一块大石上,目光落向远方,漆黑的夜空,星星指的位置便是邯郸,那里有自己疼爱的喜梅,临行前一一惜别,其情其景令人寸断肝肠。
“哥,活着回来,喜梅等着,生一大堆娃娃。”
“哎,一定回来。”
喜梅点头,“爹说了,女子大了不嫁受人戳脊骨,喜梅心里只有哥一个人,若是一年回来一定等。”
“喜梅,你真好,若是两年不回?”男子脸上带着些许担忧,毕竟足足两年,其中变数没有人可以估算,能否活着都是未知。
“两年,喜梅也等。”
“喜梅,你太好了,若是三年?”
“三年,三年就不能等了,爹说了,李屠户家的儿子对喜梅有意思,若是三年还回不来必然是死了,喜梅也就死心了。”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上党之地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这场战究竟还要耗上多久才能结束,似乎只有天知道,那个远方翘首以盼的佳人是否已经别有怀抱,男子拳头握紧,思念、乡愁、醉影无时无刻萦绕心头。
廉颇弯下身子用手指点,东面三道工事已经完备,任凭秦军如何了得必然无法攻下,这样便可以将心思完全放在西面的王大军身上,最令廉颇忌惮的恰恰是一直驻扎野王之地的白起大军,位置险要,进可切断赵国援军,退可快速增援西南秦军形成合围之势,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恰恰是白起大军在此驻扎意图,始终占据野王之地不为所动。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信使官快步跑入,“*军,最新线报,野王之地白起大军开始调动!”
廉颇起身,“什么时候,什么方向?”话语之中带着急促,从神情上可以看出对秦将白起之重视,白起大军身在野王之地,韩、魏为之胆寒,边兵后退十余里,以免引起误会,更是不敢按照盟约出兵相助赵国。
信使官上前用手一指,廉颇哈哈大笑,“必然是秦国有事发生,所以才会命白起大军放弃要地返回咸阳,去除一块心病,如此对我军大大有利,大大有利!”
“白起大军已退,将军不如果断出击攻占野王。”
廉颇摆手,“事情尚未查清不可轻易动兵,万一是白起所用的伏兵之计,大军暗藏待我大军进驻野王根基未稳之时发动攻势如何应对!”
副将听罢眉头一皱,“*军所言极是,末将太过鲁莽险些坏了大事。”
“信使官,多派出一些人手,一定要弄清白起大军动向还有秦国所发生之事!”
那人点头快步离开,带着一些人手直奔野王之地而去,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擅长隐藏身形打探消息,白起大军始终驻扎此地,如今突然离开令人不解。
秦都咸阳,秦昭襄王一脸阴沉,面前放着两份战报,一份来自上党,王龁加固防守,意图困住廉颇,一举消灭赵国大军,这样作法同样是秦昭王所想看到,六国之中唯有赵国可与秦国抗衡,韩、魏、齐、燕、楚纷纷观望,若是不能趁此良机一举消灭此宿敌,秦国称霸之路必然还要多费周折。
另外一份来自秦国边境,秦、赵相争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秦国举兵百万之众,致使兵力捉襟见肘,一直被秦国压制楚国趁机而起,春申君黄歇统兵十万接连攻下十几座城池,虽然都是楚国旧城,如今毕竟归了秦国,若是不给其颜色看看,难免韩、魏纷纷效仿,秦昭襄王为此大伤脑筋,上党之地对峙局面依旧,退不得进不得,若退难免被赵国还有其他诸侯所乘,廉颇以善守著称,修建工事根本无法攻克,当初或许应该直接任用白起为帅,如今弄成今日这般局面如何收场才好。
第七十四回 范睢施计(上)
秦昭襄王用手支住头部眉头紧锁,看着眼前战报暗暗思量对策,此战关系秦国霸业所以不能有丝毫闪失,当日兴兵伐韩为的就是尽得上党之地对邯郸构成威胁,集结兵马一举攻克赵国,不想那冯亭甚是可恶直接将上党交给赵国,彻底将计划打乱,只得兴兵与赵国决战。
上党险地控制在赵国手里,此战优势尽失,换做别人必然选择不战,秦昭襄王不同,凭借秦军强大战力必然可以挽回劣势击溃赵国完成一统天下之霸业,从眼前战事来看远非想象中那样简单,想要翻越这座山必须除掉一个人,廉颇!
秦昭王拿起笔写下廉颇两个字,因为太过用力随之断裂,可见内心对廉颇之恨,有廉颇在必然无法改变死守格局,秦军国力雄厚依然无法久持,最令人担心的反而是一直依附秦国的韩、魏、齐,楚国趁大战胶着之机兴兵夺回被秦占据城池,到时处处掣肘无法全力与赵国一战。
一道身影接近秦昭王完全不知,那人点头,内侍退到一旁,秦昭王所有心思都放在战报之上,那人轻挪脚步来到近前,手捋胡须面带笑意,“大王!”
秦昭王吓了一跳,刚要动怒抬头看见来人脸上露出喜色,“是卿来了,着实吓了寡人一跳!”说完用手一指旁边座位。
来人正是范睢,秦国能有今日兴盛全赖此人远交近攻之法,谋略过人更有远见,加上有大将白起、王龁等人,每战必胜,最主要的就是从魏冉等人手中夺回权势,一直视为左右,王宫之中可自由出入唯有此人。
“范睢见大王思绪万千所以不敢打扰。”
秦昭襄王叹口气站起身形,“还不是为了上党之地,虽然我军占据上党外围还有光狼城等险地,只是长平之地依然在赵国手里,自古得长平者得上党,如今三年将至,始终无法寸进着实令寡人心中烦闷!”
范睢笑道:“大王已经找到破解之法为何叹气!”
秦昭襄王面露惊讶之色,“破解之法,为何本王不知!”
范睢道:“此战胜负就在两人身上。”说完用手一指,正是秦昭襄王写下的廉颇、白起,廉颇乃赵国*军,统领数十万大军与秦国对峙,武安君白起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其他诸侯国畏惧秦国多半因此。
秦昭襄王冷哼一声,“这个廉颇着实难缠,始终坚守不出,深通防御之法,战报上写得清楚,赵军在东侧依据山势建起一座高大石城根本无法攻克,单凭这些石头便可以解去腹背之忧,此人真是了得!”
秦昭襄王连连称赞,白起善战,每战必身先士卒可称无往不摧之矛,廉颇善守,依据地势据险而守可称难以逾越之盾,以强矛对硬盾结果如何难以预料,这便是秦昭王迟迟不肯更换白起之故,有白起在可对韩、魏、齐构成威慑不敢援救赵国,令赵国陷入孤境,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白起名声太大,难免他日有异心,这一点秦昭王同样有所考虑。
范睢点头,“大王所言极是,有廉颇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克,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廉颇离开长平,大王以为此计如何?”
秦昭襄王冷哼一声,“临阵换帅是为不智,廉颇在赵国地位举足轻重又岂能轻易被人调换!”
范睢不以为然,“大王所言不假,若是惠文王在必然无法做到,如今是赵丹,只需略施小计必然可以为我秦国去除心腹大患。”
秦昭襄王一拍脑门,身形站起,“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惠文王这个老冤家已死,当日本王得到消息之后尚且为之心伤,生平能遇一真正对手实属不易,惠文王算是一个,新的赵王是否继承其父风范?”
范睢摇头,“身在赵国探子回报,赵王丹只知玩乐,生性胆小懦弱,平日里喜欢与世族之中男子厮混,为此朝臣颇有微词。”
秦昭襄王哈哈大笑,“惠文王何等勇猛果断,不想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真是可惜,可惜!”
范睢点头,“这便是最好的机会,范睢愿亲往邯郸买通世族劝说赵王丹换掉廉颇。”
“可有把握?廉颇在赵**中声望极高,普通人根本无法取代。”
“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做到。”
“本王倒是想听听看。”
“赵括。”
“赵括!寡人听人提起过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当日阏与攻略失利五万大军尽失,更是损失一员爱将,令秦国失去先机,迫使大军只能在上党之地与赵国纠缠正是因为此人,若是换上此人会不会惹火烧身!”
秦昭襄王有所担忧,虽然没有亲见,只是赵括的事早已传开,武功、谋略都是上数,甚至不在那廉颇之下,若是能够换成别人或许对秦有利,换成赵括着实让人心中没底。
范睢笑道:“赵括年轻气盛,当日能够击败胡将军纯属意外,若是能够说服赵王以赵括取代廉颇,必然全力出击,试图一举成名天下,这一点与廉颇完全不同,一旦赵军出击所有优势尽失,以赵国兵力如何能与秦相抗,若是大王觉得没有必胜把握可暗中调派白将军赶赴上党,以白将军之能必然可以一举击溃赵军。”
秦昭襄王听罢连连点头,“此计可行,恰好白起奉本王之命尽起大军离开野王赶回咸阳应对楚国攻势,此举正好用来迷惑赵人,到时暗中换将,杀赵国一个措手不及,立刻动身。”
“范睢必然不虚此行!”
范睢离开,带上王命暗中调派人手暂且不提,想要成事唯有以大量钱财买通邯郸世族,好在秦国在邯郸城内尚有部署。
咸阳太子宫,下方跪着一人,上面坐着安国君,一名绝色美妇一旁伺候,一旁规规矩矩站着一人,正是暗中掉包回到咸阳的秦国质子异人,如今改为子楚,一切都是为了迎合华阳夫人。
“你叫吕不韦?”
“正是。”
安国君点头,“本君听夫人提起子楚忠孝仁义已经收为义子,本君有子二十有余,子楚堪称翘楚,险些命丧赵国,这次营救质子归国功不可没,先行留在世子身边等候调用!”
“吕不韦遵命!”
安国君摆手,“下去吧。”
吕不韦起身退出,子楚跟在身后,天色已晚,安国君必然留在此处与华阳夫人度过良宵,且不能坏了雅致引起安国君不满,一路奔波回到咸阳,子楚长出一口气,不必再为生计、性命担忧。
吕不韦道:“进入咸阳城之后,公子言行必然要极为小心,每日面见安国君与华阳夫人行忠孝之礼,只有这样才能在一众世子之中占据优势。”
子楚点头,“子楚全听先生所言。”
楚国旧地,春申君一脸得意,身边跟着几名绝色美人,矮粗身材一览无余,身为楚国王室之后一心恢复楚国霸业,怎奈始终不得志,楚国接连被白起大军打败,早已不负当年之盛,黄歇唯有使用非常手段,派出大量杀手进入各国伺机挑起事端,秦婉、四毒胡作、非为等人都是黄歇精心布下棋子,只等时机一到控制燕、齐,合三国之力与秦抗衡,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赵国,所以才有赵括假扮黒胡回归途中被人追杀一幕发生。
“恭喜君上一展宏图大志,收服失地兴楚人之威。”
黄歇手捋胡须,“只可惜胡作、非为两人误事,不然可兴楚、燕之兵直逼咸阳,好好出一口恶气!”
身后一人听罢吓得身体一抖,正是从燕国逃脱的非为,胡作被人杀死在别院之中,非为担心步胡作后尘写下血书连夜逃走,几经周折回到楚国面见春申君,春申君大怒,怎奈事已如此只得作罢。
“君上雄韬伟略何人能比,切不可气坏了身子让奴家担心。”
黄歇手放在女子滚圆臀部用力抓上一把,一声惊呼,女子媚眼如丝倒在黄歇怀里,口中轻呼,“君上。”
第七十五回 范睢施计(下)
一行商队进入邯郸,打的是魏国旗号,兵士不敢拦阻,商队虽然地位不足与世族相比,只是强大的实力往往令人畏惧,实力雄厚的商队完全有能力在几天之内令邯郸城粮食或者某一件东西完全消失,价格暴涨之后快速出手从中牟取暴利,为了彼此制衡,各国纷纷派出商队进驻。
一人迈步走入,眼睛四下打量,伙计快速来到近前,“客观里面请,有上好客房。”
“来二壶老酒,记住,老才够劲。”
“要多老才行。”
“最好是五十年佳酿再放上五十年!”
“自然有,就怕买不起。”
“既然是好酒自然出得起。”
“里面请!”
伙计带着几人赶奔后院,方才的对话不过是事先设置好的暗号,来人正是范睢,晓行夜住带着商队进入邯郸,为免引起怀疑特意绕路魏国。
房门推开,伙计低声道:“掌柜的,路子来了!”
里面快速走出一人上下打量范睢,“里面请,出去盯着点。”
房门关好,那人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范睢”
“相国大人亲至,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何下士这些年为秦国所做一切大王早已知晓,这次特带来王命封为中士,家人可享俸禄!”
那人听罢跪地磕头,连呼大王英明,眼中含泪,原本是奴隶之身,立下战功去了奴籍,如今再次升迁,最主要可以惠及家人心中感激。
“说说邯郸情形。”
那人弯身下去,从杂物之中搬出一口箱子小心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收集的情报,“已经查清楚,邯郸城国库存粮不足维持,所以才会命赵括偷偷出使齐国借粮。”
范睢冷笑,“那齐王胆小怕事,必然不敢借。”
“相国大人所言极是,赵括并非空手而回,田单失势被齐王囚禁最后被赵括救出一同回到赵国。”
“田单!”范睢听罢连连点头,“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
“可惜不得赵王重用,只是随便选了一块地方安顿。”
“邯郸城内能够左右赵王之人为何人?”
“巨鹿侯赵穆。”
范睢手捋胡须,“可有查出这个人可利用之处?”
“贪婪!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
范睢冷笑,“好,本相要好好会一会这个人才行。”
第二天,邯郸集市上谣言四起,百姓议论纷纷,对于上党战况乃是绝密百姓大多不知情,只能通过一些商旅探听一些消息,消息不胫而走,“廉颇畏惧秦人不敢战。”“廉颇已老,不复当年之勇。”“廉颇早有归秦之心。”“廉颇可得赵国。”……..
百姓不明所以,谣言一起很快传到王宫,赵王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快去请太后!”
内侍只得赶奔后宫请来赵太后,“丹儿,什么事大惊小怪!”
赵王丹迈步上前,“母后,如今邯郸城内已经传开廉颇按兵不动已有归秦之心,关乎赵国安危,孩儿如何坐得住!”
赵太后冷哼一声,“那些不过是市井之言罢了,不足以信!”
赵王丹连连摇头,“母后,廉颇乃先王重臣手握重兵,一旦起异心又当如何应对。”
“难道忘了你父王临终遗言不成,用人不疑!”
赵王丹眼巴巴看着赵太后,神情之中尽是不安,那些传言令这位新王寝室难安,头顶之上始终悬着一把利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廉颇怒目圆睁看着自己,手握大枪,枪尖上依然带着血迹,不敢去看,不敢去想。
“母后是否清楚邯郸城已经缺粮,若是在这样耗下去,莫说是长平数十万兵士,即便是赵国百姓同样饱受饥荒之苦。”
赵太后听罢同样叹口气,“这件事母后早就清楚,不然以你父王的个性如何会放下颜面去齐国借粮,最可恨的就是那齐王不遵守盟约只想看赵国笑话。”
“这样下去百姓难免动乱,到时内忧外患如何应对!”赵王丹急得来回走动,丝毫没有对策。
“如今只有命廉颇采取攻势,尽快解决这场战事,实在不行只能放弃长平退守邯郸要塞!”
“速战速决,这个法子好,还是母后有法子!”赵王丹脸上露出喜色,立刻写下书信交给传令官火速送往长平。
赵穆看着送入府门大大小小礼物脸上露出笑意,打开盒子,上好的玉色透出一股温热,必然是暖玉,大多是权贵送给心爱女人的玩意,接着打开布匹、珠宝应有尽有,其中一把古色古香长盒吸引赵穆主意,拿在手里沉甸甸,打开盒盖顿时双眼放光,那是一把古剑,从剑身透出一股沧桑之意,顺手拔出剑锋薄而利,上面透出一股寒意。
“好剑!”
“佳人慕豪士,宝剑配英雄,此剑只有侯爷才能体现其名贵之处。”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如今受先生如此厚礼,心里不免忐忑难安。”
“侯爷说笑,以侯爷的身份在邯郸城内一呼百应,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人脉,这些不过是见面礼罢了。”
“痛快,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要本侯可以做到必然全力以赴!”
来人正是范睢,以商客身份接近巨鹿侯赵穆,原本十分简单,赵穆喜欢玩乐,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如此便有了最适合的机会,一来二去不免熟悉,赵穆有心结识有权势之人为自己所用。
“不瞒侯爷,这次是为了对付一个人而来,这个人同样与侯爷有莫大关联!”
“与赵穆有关!这倒是应该听听。”
范睢笑道:“这个人年纪与侯爷相仿,风头不在侯爷之下,有他在侯爷难免处处掣肘受人约束。”
“你是说赵括?”
范睢点头,“不错,赵括之能邯郸城人人皆知,军中威望除廉颇之外绝无他人能比,这个人日后必然成为侯爷心腹大患。”
“那又如何,赵穆只想过些安稳日子,并不想奢求太多。”
范睢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范睢有何罪过,还不是险些命丧黄泉!”
赵穆听罢神情一变,古剑抽出搭在范睢肩头,“你是秦相范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到本侯府上说出这些狂妄之言。”
范睢冷笑,“侯爷志比天高只可惜生不逢时,当年如果不是赵何母子暗中动手脚,赵国大王之位必然属于你父亲,如何会轮到惠文王,只有侯爷才有资格做赵国大王,而不是那个懦弱的赵王丹,范睢一人之死算不得什么,只是不想看到他日侯爷走上范睢老路,到时悔之晚矣!”
“不要说了!”赵穆脸上青筋崩起,这是一段不愿被人提及的往事,赵穆生父便是当年因为王宫之乱被射杀的武灵王之子,赵穆母亲当时恰好怀有身孕,未免遭受牵连只得下嫁世族,赵穆的身世极为隐秘不想还是被范睢从一些野史传闻中找出破绽。
“不要欺骗你的内心,这样只会令人陷入痛苦,做你应该做的事,一切原本就应该属于你,只是被人以卑鄙的方式夺走,身为人子难道真的可以忍辱偷生不成。”
“本侯可以得到什么?”
“整个赵国,你想得到的东西都可以。”
赵穆冷哼一声,“赵国若败必然无法长存,这些不过是你范睢所用的把戏而已,本侯答应你。”
范睢点头,抓住一个人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远远要比眼前这些财物有用许多,赵穆的心早已扭曲,他想得到的绝对不仅仅于此而是更多甚至是毁灭,不惜毁灭赵国,目的只有一个复仇。
第七十六回 裙带关系
王宫后院,两名侍卫小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低低笑声,一人用手在身前比划一下,屁股向前挺起神态极为淫荡,可想而知两人所说必然是淫秽之事,一道身影接近,两人完全不知,那人冷哼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何在这里暗中私语!”
侍卫身形连忙分开,从声音已经可以听出来人正是新任统领郭纵,此人出手狠毒剑术极高,上一任侍卫统领赵善就死于此人之手,凭此坐上统领之位,发布几项侍卫令极为严苛,一旦触犯难免遭受刑罚,两人连忙躬身施礼,“统领大人。”
郭纵冷哼一声,“在说些什么?”
一人躬身道:“不过是一些发生在家乡的小事罢了,如何能入大人之耳!”
郭纵冷哼一声道:“今天真是奇了,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能够令两个男人凑在一起眉飞色舞,记住一定要说,而且要说实话,不然后果自己清楚。”
“这,大人还是不说的好。”那人脸上面带难色,郭纵面色阴冷,“讲!”
侍卫无奈只得道:“小时候村子里有一个女子,长得眉清目秀脸上能挤出水一样,尤其是胸前那个东西圆鼓鼓不知迷倒多少男人,老人都说这是妖魔转世,不然这穷沟沟里如何能长出这么水灵的女子,时间一长那家人也就信了,不许女子出门,即便这样同样无法遮掩,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索性选了一个大户人家嫁了过去,不想只过了半年就做了寡妇,听人说是那种事做多了累死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是男人之典范,接着说。”
侍卫点头,“最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白天织布洗衣做饭尽是贤良,只是一到了晚上整个人都变了,有人躲在墙根下偷听,屋子里传出一阵阵猫叫声,丧事还没办完,这家公爹也死了,死相和儿子一样,女子必然是妖魔,被人轰出家门,一个人住在一间破屋子里,里面总是传出各种怪声,村子里的人害怕,只得请了一个道士回来,跟着村子里几个胆大的人进去,谁想过了一天有人发现,道士还有那几个男人都死了,女子不知所踪。”
“荒谬之谈,世间如何有鬼怪,不过是人的心理作祟罢了。”
侍卫连连点头,“大人说的对。”
郭纵道:“后来案子是否破了?”
侍卫道:“破了,原来当日道士跟着几名壮汉进入破屋见到女子,顿时被女子美色吸引,只见女子眼中带水令人犹见生怜,那贼道士想借着行法之名对女子行不轨之事,不想那个人同样动了心思,为了争夺,房间内大大出手,最后都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些人该死!”
郭纵眼露凶光,身子贴在侍卫耳边,侍卫背后汗毛倒竖冷汗直往外冒,身子僵在那一动不动,郭纵身形站直,“好好看守!”
“大人放心!”
郭纵离开,侍卫低声道:“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编出来,方才可是吓了一跳!”
那人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汗迹,“这次你可说错了,这件事是真的,不过是听村子里那些老人说的,至于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那最后那个女的去了哪?”
“逃到一个山洞里再也没有出来,山洞至今还在,从洞口处可以听见里面传出女子哭声,因为太吓人,所以没有人敢进去。”
侍卫点头,“不想还是真的,若是遇到这样一位绝色美人即便是累死也是值得。”
嘴里打着哈气,“天就要亮了,真搞不懂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研究的!”
“小心被人听见可是要掉脑袋!”
“不说就是。”
房间内,赵王丹身子斜靠在巨鹿侯赵穆身上,眼神之中尽是柔情,这位如今赵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未免令人唏嘘,赵穆身形健壮,脸上棱角分明,面色冷峻处处显出男子阳刚之态,再看赵王丹早已不似朝堂之上英气,整个人靠在那低声诉说,似倾诉,似缠绵。
“侯爷可是要给寡人出个主意才行,不然一天坐卧难安,这种日子实在过不下去。”
赵穆道:“大王可是指上党之事?”
赵王丹头轻轻抬起,“这件事侯爷是听何人提起?”
赵穆道:“如今邯郸城早已传开,所以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廉颇畏惧不敢战一味坚守,倒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不想侯爷还要袒护廉颇,先王在世时廉颇便以霸道著称,如今先王已去,如何会将赵丹放在眼里。”赵丹眼中含泪,头再次放在赵穆肩膀处发出一阵低泣,神情中充满委屈,稀松胡须,蠕动喉结,所有一切证明必然是男人无疑,只是为何会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忘了一件事,大王才是赵国的天,廉颇始终是臣,自古便是臣服君,岂有以权欺君之理!”
“寡人始终放心不下,如今粮草更是不足,原本以为赵国国泰民安一片祥和,也好和侯爷天天相处,不想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叫寡人如何是好!”
“赵穆心甘情愿为大王分忧。”
“侯爷有办法解此危机?”
赵穆点头,“所有危机尽在廉颇一人身上,大王何不以一能攻善战之人取代廉颇,到时粮食之危可解,廉颇之虑同样可以消除,岂不是一举两得。”
赵丹摇头,“这个法子同样想过,母后那已经不允,一切都是因为廉颇以往功绩,若是本王提出,其他旧臣必然同样出来阻挠!尤其是蔺相如,一张铁嘴最是令人难堪。”廉颇、蔺相如曾经教导过赵丹,训导极为严厉,赵丹为此耿耿于怀。
“大王可还记得自己身份?”
“这,自然记得。”
“大王的话便是王命,任何人不得更改,否则就是违抗王命,按律当斩。”赵穆神情中透出一股杀意,赵丹抬头,“这样可行?”
“难道大王想一辈子受制于人,没有想过能够真真正正自己做主?”
赵王丹低头不语,赵穆抓住机会接着道:“眼前便是一个机会,大王完全可以趁着这次换帅展示王者应有的威势,彻底清除旧势力,世族必然全力支持大王。”
赵王丹抬头,“只是何人能够替代廉颇,这个人一定要完全信任才行,不然只会去了猛兽又来虎狼!”
赵穆猛然站起跪地施礼,“赵穆愿带兵前往与秦军一战替大王分忧。”
“不行,寡人万万不会答应,战场厮杀何等危险,一旦侯爷有所损伤叫寡人如何是好,一个人孤苦伶仃慢慢老去,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王丹眼中含泪抓住赵穆手臂,眼神中尽是祈求,见到赵穆那一刻沉寂已久的情感彻底爆发,赵穆的细心、体贴、身体上透出的刚猛之气彻底令赵王丹折服,对于宫内的侍女早已失去兴趣,为了这个人宁愿失去一切。
“好吧,本侯答应就是,还有一个人完全有能力做到。”
赵丹面露喜色,“那个人是谁?”
“都尉赵括!”
“寡人怎么把赵括给忘了,此人在军中威望不低,兵法、谋略要在其父赵奢之上,最主要的是曾经击溃秦军,以赵括取代廉颇最适合不过。”
“大王信得过这个人?”赵穆面色阴沉,赵王丹说起赵括顿时神采飞扬眼中放光,心里不免有些嫉妒。
“当然信得过,赵括重情重义,过几日便要与雅儿成亲。”
“这一点本侯倒是忘了!”
天边升起一道白,赵王丹身子贴近,“天色不早,侯爷早些安歇!”
赵穆面色阴沉,赵王丹面带羞涩慢慢躺下,身子贴在赵穆背后,脸上尽是满足。
第七十七回 先王赐婚
邯郸城外,赵括唤来兵士,“带这位大人前往新军营,交代下去好生照顾。”
兵士答应一声,“大人放心!”
田单施礼,“公子,田单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赵括喜欢快人快语。”
田单点头,“想要成就大事必然要懂得掌控情绪,做到喜怒不表于色,更要懂得权衡利益,不可义气用事。”
赵括笑道:“大人放心,赵括必然考虑周全。”
“这样老夫就放心了!”
田单离开,赵括入城门直奔都尉府而去,几道身影站在门前,不时翘首远望,一声惊呼,身影快步上前直奔赵括而去。
书中暗表,赵括等人回到邯郸,白英、秦婉带着兵士将粮食运到将军府后院,处理完毕秦婉先行回到都尉府,见到赵母等人,多日不见一番寒暄,秦婉心里清楚所有人必然更为惦记公子,“公子已经回来了!”
赵倩跑到门前观望,“秦姐姐骗人,怎么不见公子?”
秦婉笑道:“瞧妹妹急的,公子只是回到邯郸,此时应该是面见大王。”
“这样!”赵倩撅起小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天天盼着,不想还是不能立刻见到,一旁云奴面带笑意看着两人。
赵母道:“丫头,过来,和娘说说这半年都发生什么事?”
秦婉一一道来,说到临淄城营救田单、激战嚣魏牟众人神情随之变化,不想一路上惊险万分,“真是羡慕秦姐姐,总是可以陪在公子身边,一同骑马,一同对敌,只恨赵倩不懂剑术。”
“婉儿可是不比妹妹细心温柔,公子可是经常将妹妹挂在嘴边赞不绝口。”
“是真的?”赵倩眼睛睁大看着秦婉。
秦婉点头,“不信可以当面问公子。”
“这种事哪问得出口!”
赵母面带笑意,“好了,去准备饭食,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哪里比得上家里!”几人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精致饭菜摆上,同样不能缺了那壶醇香美酒,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赵括归来,眼见天色昏暗,只得点起灯笼。
咕咕咕,有人肚子唱起空城计,“先吃吧,必然是事情没有办完。”
“夫人,不如再等会,或许一会就回来了。”
“不等了,都吃。”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滋味十足,几人目光同时落向院门,回头端起,嚼在嘴里丝毫没有任何滋味。
一夜无话,赵括身影出现,沐尘紧随其后,田单担心赵括一时冲动为死去赵善报仇,这里毕竟是王城,做事要依从规矩,郭纵身为侍卫统领又岂能随意被人杀死。
“公子,是公子!”赵倩向前飞奔,裙摆随之飘舞,整个人迎面扑上,多日思念瞬间爆发,伏在赵括肩头不由得一阵抽泣。
赵括手掌轻拍,“好了,回去再说!”
赵倩答应一声,连忙分开,这么多人看着总是难为情,沐尘一脸傻笑,这种情形真是令人感动,简单梳洗之后来到正厅,饭菜准备妥当,赵括招呼众人落座,沐尘着实饿坏了,一碗瞬间见了底,“再来一碗。”
赵母笑道:“多吃点。”
吃过早饭,回到厅堂,赵母使了一个眼色,秦婉等人快速走出,赵括不明所以,“娘,这是何意?”
赵母神情尽显严肃,“括儿,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原本想让你自己做主,只是有些事娘还是不放心。”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交给赵括,赵括接过,这种布卷价格不菲,打开只见上写:“国尉赵奢之子赵括,忠义孝廉,为赵国立下功绩,寡人心中甚慰,今病体沉重,自知时日无多,心中惶恐,唯两事相托,辅佐太子兴赵之业,有女名雅,虽生性顽劣,多是娇惯之故,本性善良,今将爱女赵雅相托,愿以真心待之,本王甚慰。”
赵括看罢慢慢合上,这一份应该就是先王遗命,上面写的清楚,让自己辅佐新王成就赵国霸业,还有就是娶赵雅过门好好照顾。
赵母道:“此事已成定局,不容更改,娘唯一所担心的就是那几个丫头,一个个对你情深义重,到时如何是好!”说完不由得叹口气,秦婉、赵倩,还有后来的云丫头,个个样貌出众招人喜欢。
赵括冷笑道:“难道可以凭借手中权势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不成!”换做别人必然欣喜若狂,赵括不同,曾经对赵雅有过期待,只是见识过那令人不敢仰视的纯美背后所隐藏的邪恶,女人并非拥有样貌就可以左右一切,内心同样重要,这一点甚至无法与身份低微的赵倩还有曾经抱着目的接近自己的秦婉无法相比。
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正是赵倩,眼见赵母神神秘秘心中好奇,索性躲在门后偷听,先王赐婚,那个人就是当年险些令自己蒙羞的公主赵雅,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如果没有当日那段往事,必然无法有今日的幸福,不能奢求太多,只要公子心里有赵倩已经足够,身形走出,“公子不情愿?”
赵括回头,“都进来吧。”秦婉还有云奴闪身走出,不想都在门口偷听,偷听并非是男人的特权。
赵倩叹口气道:“即便倩儿同样不愿公子被公主所有,公子切不可因为一时之气误了前程,邯郸城内想要与雅公主同床共枕之人不在少数,加上先王遗命,公子若是不允必然被世族所攻击,这样的结局倩儿更加不想看到。”
赵倩声容并茂令人动容,在场众人都清楚当日发生在这个苦命侍女身上的事,好在赵雅将毒计用在公子赵括身上,如果换做登徒浪子或者老迈之人一生尽毁,一番话同样说到秦婉心里,躲在后面听得清楚,公子奉命与赵雅完婚,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只要对公子好,任何事情秦婉都愿意。
“赵括从来没有怕过,同样不受人所挟。”
“此乃天命不可违!”
说话之人正是邹衍,手捋胡须,头戴书生帽,一身衣物极为宽松,穿了一双草鞋弄得不伦不类,邹衍有过人之能,身在都尉府得到敬重,待在肃静后院终日与花草为伴,每逢月圆之夜仰望星空掐指演算。
“此话怎讲?”
邹衍笑道:“此女与将军夙世因缘无法割舍,当然以将军面相而言身边不乏女子,此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赵括哈哈大笑,“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管如何赵雅终究是赵括的女人,先王如此美意如何有拒绝之理,索性一同大婚好好热闹一下!”说完目光看着眼前三人,俱是姿色过人。
“倩儿第一个赞同。”赵倩满心欢喜,始终有所担心,毕竟只有雅公主那样身份女子才能配得上公子。
赵括打量秦婉,秦婉低头不敢去看,一颗小心脏跳个不停,云奴一脸平静,内心同样掀起波澜。
邹衍看在眼里,“其他人可以,云儿不能!”
云奴抬头,愣了一下慢慢低头,心里清楚先生此举必有深意,即便如此神情中不免失落,赵倩道:“云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先生可是不能这么扫兴,以后三个人一起服侍公子有何不可?”
邹衍摇头道:“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当年邹衍曾替云奴卜算一卦,云儿身世未曾解开之前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否则将有血光之灾,更是殃及他日,此灾无解。”
“如果一辈子无法弄清身世,岂不是要…..”赵倩不敢再说下去,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不能与之相处,未免太过痛苦。
“云奴不敢有所奢求。”说完转过身去,赵倩来到近前,云奴淡然一笑,“这些事早已习惯。”
第七十八回 挑拨之词
一人从王宫走出,侍卫上前施礼,那人点头应允快步离开,出宫门迈开大步,内城之中距离王宫最近一间宅院前停下脚步,论规模远在赵括的都尉府之上,门前站着四人,腰挎长剑,应该是府内护卫,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必然不低。
那人来到近前,护卫看见,“侯爷!”
来人正是巨鹿侯赵穆,昨晚一直呆在王宫之中,今日处理一些政务之后不免有些困乏,索性放下回到府邸,赵穆点头,一名护卫打开院门,赵穆迈步进入,大门慢慢关好。
时间不长,四道人影鬼鬼祟祟出现,看上一眼连连赞叹,“真气派!”
“那是自然,如今邯郸城最红的人莫过于侯爷!”
“那还等什么!”
“走,走。”
四人从拐角走出,整理一下衣衫,手上捧着礼盒脚步放轻慢慢接近,护卫上前拦住去路,“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护卫眼珠一瞪,所凭的正是主子威风。
一人恭恭敬敬上前,“世族子弟前来面见侯爷!还望通传一声。”
“世族!”护卫上下打量一番,一身华服,样貌猥琐,眼神虚浮,身上倒是有几分世族子弟之气,“可有事先预约?”
“这,事情紧急还望通传一声。”
护卫冷哼一声,神态傲慢,“侯爷日理万机,哪能说见就见,留下名姓待侯爷有时间自会召见。”
四人身份不低,不想在门口吃了闭门羹,换做平时必然气急败坏动手打人,如今却是弯着身子脸上露出讨好之色,这是什么地方,巨鹿侯赵穆府邸,凭借大王对巨鹿侯信任,他日必然成为赵国重臣,加上世族身份,前途无可限量。
“一点小意思,还请通融一声。”
护卫掂量一下,目光落在四人脸上,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等着。”四人答应一声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时间不长护卫走出,“进去吧,记住不要乱走。”
四人进入,府邸阔绰,想到护卫叮嘱,不敢乱看,跟在护卫身后,时间不长来到一间门前身形停下。
“侯爷在里面。”
四人答应一声战战兢兢走入,只见一人一身华服端坐正中,手里端着酒杯,目光中透出威慑令人不寒而栗,一把长剑放在一旁,连忙躬身施礼,“见过侯爷。”
巨鹿侯站起身形,“若是论辈分赵穆与你等可称兄弟,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坐。”
“谢侯爷。”
四人落座,故意用手遮挡脸上伤处,同样身为世族,看看人家赵穆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气势,再看看自己这些人,被人痛扁一顿颜面尽失。
“说吧,来见本侯有何要事?”
一人道:“昨日集市之上有人对侯爷出言不敬,其中不乏侮辱之词!”
赵穆听罢冷笑道:“有这种事,本侯倒是想听听!”
那人眼珠一转道:“昨日我四人相约出行,不过是一起研习学问,前些日子得到大王封赏唯恐无法胜任,言谈中提及侯爷,我四人敬佩侯爷之能,流露赞赏之词,不想突然出现一人,言词颇为不敬,说侯爷….”那人犹豫一下,赵穆面色阴沉,“接着说!”
那人接着道:“说侯爷不过是仗着懂得献媚得到大王器重,根本没有本事,我四人看不过去于是与那人争辩,不想那人好生霸道,出手将我四人打伤。”说完手臂拿开,赵穆方才看清四人大多带着伤痕。
“胆大包天,此人为何人?”
“赵括。”
赵穆听罢神情一变,身形微微动了一下,“是他!本侯与赵括并无恩怨为何出言不敬,多半是你们私下编纂谎言想要激怒本侯替你们报仇,是也不是?”
“打死我们也不敢撒谎骗侯爷,那赵括自恃立过战功得到大王赏识,如今从齐国归来更是耀武扬威,听说侯爷得到大王器重心中不满,大放厥词诋毁侯爷名声。”
“岂有此理,赵括此举未免欺人太甚。”
“这还不够,那赵括还口出狂言自己是赵国第一剑手,说侯爷在他剑下走不过十招。”
“十招!”赵穆哈哈大笑,“说这话的应该是本侯爷才对,不要以为赢了一个连晋就可以成为高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剑术赵括还差得远!”
“赵括还说..”四人眼见赵穆一脸怒色趁机火上浇油,这种把戏最是简单,“还说什么?”
“还不是为了赐婚一事,先王赐婚得到貌美如仙雅公主,赵括为之自满,更是暗讽侯爷无能,只能屈从寡妇一流!”
此言一出赵穆为之暴怒,赵穆个人喜欢倒也另类,年轻貌美女子并不喜欢,唯独对寡妇情有独钟,赵国几次兴兵,邯郸城内寡妇不在少数,独守空房寂寞难耐更是数不胜数,如此可是乐坏了赵穆,这件事渐渐传开,赵穆为此颇为不满,不想那赵括以此来攻击,真是可恶。
赵穆面色阴冷,“那又如何,本侯不介意让她成为寡妇,到时看你如何逃出本侯手掌心!”四人暗自欣喜,一番挑拨两人算是结了梁子,更何况邯郸城内两人根本无法共存,这种事迟早发生。
都尉府内,面对邹衍的天命之说,赵括只得点头答应,既然属于自己的女人如何能够推脱,看着云奴转身时神情中的流露的落寞也是无奈,只等他日解开身份之谜,不然孤苦一生未免太过可惜。
命人准备礼物送入王宫,这些都是规矩,虽有先王遗命,经过父母允许,总是要表示诚意,其一为礼聘,就是送些像样的东西过去表示愿意接受这桩婚事,对方回礼之后算是定下,只等选了良辰吉日过门。
赵王丹连连点头,“好,王妹的事已经解决,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一人躬身道:“都尉大人从齐国带回的粮食何时送往长平大营?”
赵王丹思虑一番,“待从州县征集粮食到达之后一同送出。”
王宫后院,赵雅一身白衣尽显美态,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脚步声响起,一人快步进入,“公主,喜事。”
赵雅回头,“什么喜事?”
“公主的喜事!”
赵雅一脸疑惑看着侍女,“怕不是又拿我开玩笑!”当日得到教训之后赵雅着实改变许多,言语中显出几分温和,其中不乏赵太后调教之功,毕竟日后要嫁人,总是要懂得一些规矩才行。
侍女笑道:“奴婢可是不敢,礼聘已经送入,公主很快就要行婚。”
赵雅嘴角微微扬起,身形站起,“随我去看看。”手抓住衣衫向外跑去,身后传来侍女呼喊声,“公主,慢点。”
赵括送来的礼聘就放在王宫正殿外面,远远看得清楚,一众侍卫守在一旁,其中一人面色阴冷正是郭纵,赵雅来到近前脚跟翘起仔细关瞧,一道目光投来,赵雅连忙闪身离开,正是郭纵,总是觉得目光中带着几分淫邪之态,这一点与赵善完全不同,真是搞不懂王兄为何要用这个人。
“这回信了吧!”
赵雅点头,“行婚之后会怎样?”
“从此公主就要离开这里,住进将军府相夫教子。”
赵雅嘟起小嘴,“那样岂不是失了乐趣,雅儿才不要。”
“公主聪慧过人样貌出众,只有赵括这样的英雄才配得上公主,不要怪奴婢多嘴,到了那边不比这里,一切要听夫君的话才行”
“好吧!”
赵雅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多半听到侍女说起婚后之事,想到可以日夜相伴,心里不免多出几分期待。
第七十九回 赵括大婚
邯郸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护卫沿途把守,一队队侍女手捧用布盖住的木托走在街上,上面所带的正是嫁妆,还有平日里赵雅穿戴衣物等等,先行队伍已经接近都尉府,王宫之中依然还有几十人,可见规模之大,赵雅出嫁,对于赵王室而言是一件大事,更有先王赐婚,赵国世族加上朝臣纷纷前来祝贺,都尉府热闹非凡,平日一众兄弟穿戴整齐英武不凡,新军精锐分列两旁精神抖擞。
赵母脸上洋溢笑容,赵英同样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内院两间房内几名侍女不停忙乎,除了雅公主之外还有两位新人一同大婚,胭脂水粉仔细打扮,一身新衣着身,古代对红色十分忌讳,所以并非大婚之时穿戴红色,周代更是注重礼仪风俗,周代婚制中的礼服崇尚端正庄重,与后世婚制中有所不同。婚服的色彩遵循“玄纁制度”。新郎的服饰为爵弁,玄端礼服,缁衪纁裳,白绢单衣,纁色的韠,赤色舄(或履)。新娘在正婚礼的时候,穿玄色纯衣纁袡礼服,拜见公婆时则穿宵衣,发饰有纚、笄、次。新娘头戴“次”,以“纚”束发,有一尺二长的笄。
打扮完毕,侍女忍不住赞叹,“夫人可真漂亮,怪不得将军如此喜欢。”
“等你们以后找到中意男子,替你们说和就是。”
“奴婢可是不想!”
“嘴里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几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锣鼓声声,一众侍卫穿戴整齐,精神抖索护着轿子沿着长街向前,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这种热闹可是少见,轿子不停一直来到都尉府前,此举为致婚,就是送婚之意,同样是最为隆重的礼仪,赵括身着华服门前等候,礼仪官上前,“吉时已到,新人入府!”
帘子掀起,赵雅低着头一脸羞涩,这种事毕竟是第一次,想到今晚洞房花烛与爱郎缠绵不免心神荡漾,赵括英伟身姿浮现,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
赵穆站在一旁一脸阴沉,身后跟着邯郸世族,想到如此美人归了别人心里不是滋味,眼神中透出狠毒,恨不得赵括立刻当场暴亡,剩下一个靓丽小寡妇,到时候如何逃得出本侯手掌心。
府门处闪出两行队伍,手里同样捧着木盒走出,众人顿时愣住,只见从里面同样走出两位丽人,一身装扮与赵雅完全相同,该不会是!
赵括拱手道:“赵括得先王厚恩得以与公主完婚,王恩浩荡,都尉府蓬荜生辉,恰逢此吉日一同完婚。”
“三个人。”
“成何体统。”
“男人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么。”
“不要忘了赵雅可是公主,身份尊贵,如此叫王室颜面何存。”
“说的就是。”
礼仪官上前,“大人,不能胡闹,若是想纳妾改日不迟,如今世族都在看着,大王那边同样不好交代。”
“赵括以为公主必然不会介意。”
赵雅拳头握紧,手拉住丝带,难道非要用这种方式羞辱赵雅不成,即便当日一时糊涂做错了事,那有如何,试问有谁没有错过,对方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女而已,即便赵雅不去做,有多少侍女命运远比赵倩凄惨许多,赵括你把赵雅当成什么。
“公主,这…..”
“岂有此理,如此岂不是视王室脸面于不顾,赵括,你可知罪!”赵穆迈步走出,身后跟着三名剑手,手握剑柄双眼盯住赵括,赵括身后呼啦啦围上一群人,各个都是难缠的主,尤其是沐尘、雷猛、黑巴等人身形魁梧,往那一站令人不敢正视。
“男欢女爱本是人间常事,试问诸位有谁府上只有一个女子,赵括明媒正娶更有先王赐婚,何罪之有?”
赵穆冷哼一声,“别人倒也罢了,雅儿毕竟出身王室,身份尊贵,如何能与这些贱女一同行婚,如此岂不是乱了规矩。”
“在赵括眼里所有人都一样,没有贵贱之分,有的只是情感,若是赵括心中根本没有雅公主,今日的礼仪再隆重百倍同样也是无用,侯爷深通男女之道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清楚。”
“你….”赵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冷哼一声,“本侯不与你争口舌之利,今日必须给公主一个交代,不然世族绝对不会答应!”
“对,一个小小的都尉居然敢藐视王室,该杀!”
“现在就去面见大王去讲理。”
几名挑头世族向外就走,所持的正是世族身份还有赵穆,赵穆到来令世族腰杆更硬,赵括一直与世族不合,今日前来也是为了给大王一个情面,加上不想得罪赵括,不想赵括弄出这档子事,何不趁这个机会诋毁赵括,借机接管都尉营,到时邯郸城尽数归世族统辖。
“谁敢!”
沐尘一声怒喝拦住去路,手臂一伸,两名世族吓得连连后退,“侯爷,赵括无礼,手下俱是恶奴。”
“继续进行,赵雅心甘情愿与别人无关。”场面一时僵住,赵雅拳头慢慢松开,在众人错愕眼神中迈步走入,一入府门此礼已成,赵雅已经是赵括的女人,外人不能插手,赵穆差点鼻子没气歪,原本以为赵雅能够悔婚,牙咬得嘎嘣直响,赵括有什么好的,最强的男人是赵穆。
敬拜天地,入了东房拜了赵母,礼成,酒宴摆上,众人举杯,一众世族纷纷离开,剩下多半是赵括的人,众人举杯欢饮好不快哉。
“大哥,千万别喝多了,以免误了大事。”
“**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人家是一刻,大大哥可是三刻。”
众人哈哈大笑,一间酒楼内,邯郸世族齐聚,一人一拍桌案,“赵括未免太过欺人太甚,如今居然欺负到王室头上,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世族放在眼里。”
“说几句倒也罢了,前几日更是将我儿痛打一顿。”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小儿也被赵括欺凌。”那人说完忍不住叹口气,对于世族弟子平日恶行完全无视,尽数归在赵括身上。
“侯爷,可是要替世族讨回公道。”
赵穆端起酒杯,“公道自在人心,赵括行事乖张他日必然自食恶果,只要世族上下一心辅佐大王兴盛赵国,没有人可以撼动你我地位,赵括始终是外人。”
“如今有了赵雅这层关系同样成了世族,和大王更是亲近许多,掌控新军,他日难免对侯爷造成威胁。”
“大王那边自有本侯应对,只希望能够约束子弟,不要做出对世族名声不利之事。”
“侯爷说的极是,回去之后必然严加管教。”
都尉府,赵雅眼珠一瞪,“这怎么睡!”
赵倩道:“怎么不能睡,这么大的地方难道睡不下公主不成。”
一张大床摆在中间,三名绝色丽人站在前面,赵雅眼睛睁大看着房间内情形,脸上尽是惊骇之色,赵括一同娶了别人也就罢了,不想根本没有为自己精心准备房间,三个人一同被人送进一间房,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几乎没有他物,难道今晚要三女共侍一夫不成,这样未免太过不合礼数,心中美好期待顿时荡然无存,从小接受礼教,女子私处不能被外人触碰,更加不能向人显露。
房门推开,赵括走入面带醉意,回身将房门插好,迈步向前,赵雅不自觉闪到一旁,赵倩连忙迎上,手臂搭在赵括腰间,神态极为亲昵,两人已经有过男女之事,如今更是有了名分自然不会有任何顾及。
第八十回 来吧雅儿
赵括伸手将腰间丝带解开,脱去外衣,里面只剩下一件内衫,赵括回头,“如此大床诸位夫人可是满意?”
赵雅撅嘴站在一旁,“雅儿不喜欢与人同睡。”
赵括身形接近,赵雅连忙闪避,不想后面就是墙壁,赵括整个人贴近,嘴里呼出阵阵酒气,“一时忘了公主身份尊贵,只怪赵括并无分身之术,隔壁尚有房间,只是要委屈公主一个人度过今晚。”
“一个人!不,雅儿不要一个人。”赵雅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慌乱,这里不比宫里,况且又是洞房之夜,如何能一个人空守。
“公主,今晚一同服侍夫君就是!”赵倩说完快速脱去身上衣衫,在两人几乎惊呆目光中身上丝毫没有任何衣物,赵雅连忙转身不敢去看,这种事太过难为情,若是让赵雅在别人面前做出这种事还不羞死,秦婉同样站在一旁,心中有所期待,只是第一步始终难以跨越。
赵括在赵雅耳边呼出阵阵热气,“就不信你不从!”说完身形来到床边,赵倩早已迫不及待,动作娴熟,完全不顾两人,两人渐入佳境。
秦婉杀手出身,行走江湖对于男女之事并不避讳只是没有尝试,赵雅身在王宫,内侍、侍女闲来无事最是喜欢说一些风月之事,不免心中期待,只是这种情形未免难堪,身形慢慢转过,看在眼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目光落在赵倩脸上,脸色红晕显出迷人之态,从神态来看必然极为享受。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赵雅一脸尴尬看着同样站在一旁的秦婉,无形之中三个女人之间建立一种极为微妙的关系,新婚之夜,原本应该是一对一缠绵享受**一刻,如今反而变成两人在此观摩,秦婉笑道:“公子身体要紧,秦婉守在一旁就是。”
赵雅幽幽道:“别忘了,今天可是洞房之夜,哪个女子不期待这一天能够留下最美的回忆。”
秦婉笑道:“只要心中有爱对于秦婉而言任何时候都一样。”
“心中有爱。”赵雅脸上露出笑意,不错,若是心里没有一个人必然无法做到包容,在赵括说出三人同婚那一刻心底只是妒忌没有任何怨恨,完全可以在那一刻选择离开,以自己的身份、容貌想要男人必然趋之若鹜,为何在那一刻宁愿选择忍耐。
只是一点可以肯定,心里挥之不去的那道影子必然不会因为有了更多男人而消散。
赵雅清楚,曾经犯过的错,险些失去的东西再也不想失去,一个男人三个女人算不得什么,总有一天赵括会完完全全屈服在自己石榴裙下,无法自拔。
赵雅身形接近,月光下映出赵括俊美身形,自己的夫君,不想却是要与别人分享,难道这就是赵雅的命,赵雅轻咬嘴唇,慢慢脱去外衫,犹豫一下慢慢爬上,赵括双眼微闭,不过是想看看这位高傲的公主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如果不能在这一刻将其彻底驯服,改一改平日公主习性,日后可是要头疼,赵雅躺在赵括后面,鼻息间透出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令人陶醉的味道,手向前探索,脸变得滚烫即便呼吸同样带着一股温热。
手触碰赵括身体快速收回,一颗心瞬间加速,那种感觉令人兴奋,肌肤相互摩擦的感觉如此美妙,手臂再一次伸出,身子慢慢接近,从后面将赵括抱住,脸贴在后背,这种感觉如此温馨,令人忘记忧愁、烦恼、不安,有的只是幸福、平静、淡然。
赵括眼睛睁开,小憩一下体力恢复,常年历练体力惊人,换做以前这种一夜多次郎的事根本不敢去想,即便是服用汤汤水水也是无济于事,赵雅手臂从背后伸出柔软无比,肌肤细腻,隔着衣服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柔软丰满身躯。
赵雅人在身后,身子一阵阵发热,手不经意间向下摸去,一声惊呼,吓得连忙松开,滚烫坚硬,不想男人身体上还有这样一件东西,猛然想起两人刚才的举动,该不会是要把这样的大家伙塞进去,那样岂不是要痛死。
赵雅手向后一缩,赵括猛然转身,直接将赵雅压在身下,一声惊呼眼睛睁大,赵括脸上露出坏笑,瞬间将嫩唇堵住,赵雅有所担心双腿夹紧,怎奈气力远远不及,无奈只得放弃。
痛,钻心的痛,那一刻赵雅险些昏厥,整个身体被赵括身体压住无法动弹,嘴唇被人封住无法呼喊,脑海里浮现出奇怪情景,一只洁白的兔子抱着美好愿望跳入绿绿的菜园,心中带着美好愿望,不想等待的不是可以享受的绿叶而是流着口水的狼。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了赵雅这里只有痛,赵雅不要,不要这样。
赵雅心中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不由得想起母后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如果爱一个男人必然要为他而痛,为他而快乐,为他而悲伤,你的所有一切最后完全融入,这样才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赵雅依然迷人,相比几年前那个带着邪恶笑意的少女如今变得更为丰满,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香气,令人舒爽无比,双手触碰,柔软带着弹性,这一点即便是赵倩同样无法比拟,不愧是绝色尤物。
此处省略一千字,赵雅香汗淋淋身子一阵抖动,终于体会到最后的幸福,所有的痛、委屈随着那一刻彻底消失。
赵括身形翻转,躺在一旁秦婉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完全明白赵括用意,“公子,你….”新婚燕尔,赵括连番奋战越战越勇,秦婉眼睛睁大看着赵括,担心的反而是赵括身体,这一点与其他两人完全不同。
赵括脸上露出笑意,“吃得消,如此良辰美景难道婉儿不想?”
“想,只是担心伤到公子身体,这种事以后也是可以,婉儿并不求一时。”
“放心,今晚送你三次。”
“那么多,婉儿可是吃不消。”
“吃不消就让你吃它。”
“公子好坏。”
拳头打在胸口,几乎没有任何力道,不过是情人间嬉闹的方式罢了,秦婉闭上眼睛,任凭赵括将身上衣物慢慢褪下,早已将身心完全交付,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完成接下来发生的事。
赵括手指抚摸后背,一道伤痕从肩头斜着向下,身子抱紧,用力抱紧,嘴唇放在耳边,“当日如果不是婉儿奋不顾身挡住嚣魏牟一斧,赵括早已不在人世。”
“如果没有公子,秦婉的身体同样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任人驱使。”
“这不一样,保护心爱的人原本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事。”
“公子不是说过人人平等,既然男人可以为自己心爱的人不惜性命,为何女人不可以。”
“婉儿,你真好。”
“公子。”秦婉脸上带着幸福身子贴在赵括胸口,一滴晶莹泪水滑落,是幸福没有悲伤,舌尖从下向上,咸咸的带着一股甜意,泪同样也有自己的味道。
赵雅撅起小嘴,眼神中尽是不甘,赵括与秦婉从半夜一直折腾到天亮,缠绵声入耳难以入睡,心中更是饥渴难耐,享受昨晚欢愉一刻,两道身影刚刚分开,赵雅身子快速贴近。
赵括感受到身后赵雅变化哦了一声,赵雅脸色微红,贴在后背之上,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从现在起就是赵括的女人,永远都是。
“夫君,雅儿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