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兴兵入齐
赵括准备妥当,沐尘、白英、秦婉随行,身后五百名精锐准备完毕,只见一个个腰挎长剑,身背弓弩精神抖擞,连弩制造颇为繁琐,此次所带依然是普通弓弩,有了上一次教训,这次做足准备,赶赴齐国借粮,虽身为赵国使者,一旦出现变故也好安然而退,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应对嚣魏牟,上一次的血债只能以血来还。
一辆辆大车从邯郸驶出,足足二百有余,上面承载着赵国希望,上党之地几十万大军等待粮食,赵王写好书信命人交给赵括,上面同样带有太后一封家书,如果不是蔺相如提醒,多半已经忘却这段渊源。
两道身影慢慢出现,兵士神情一愣连忙跪倒在地,城门处百姓同样跪倒一片,由王宫侍卫护住走来的正是深受赵人敬仰的惠文王,平日很少走出王宫,今日赵括出使齐国心里总是惦记,赵惠文王身后跟着一众官员,唯独不见蔺相如身影,多半病体沉重难以出行,昔日出行,武有廉颇、赵奢、文有蔺相如、平原君,如今只剩一人身影不免孤寂,这难道就是赵国的今日写照不成。
“大王!”
“都起来吧,起来吧!”
赵惠文王挥动手臂,一阵风吹来忍不住发出一阵咳嗽,“大王,保重身子!”
一名老者跪在一旁眼中闪烁泪花,当年曾跟随惠文王征战,再看眼前这位早已没了当年英姿,两鬓斑白,英雄终有迟暮之日,只恨霸业未成,如今秦、赵争雄生死难定,赵惠文王深知其中利害,除西北边塞之外,举全国之力支援上党廉颇大军,如今粮草不足,只能先行行借粮之举。
“身子骨还算硬朗,本王挺得住,挺得住赵国的天!”
“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能上阵杀敌,大王,让我们去吧!”
“对,让我们去吧!”
邯郸城内青壮男子几乎充当援军进入上党,如今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放眼看去,白花花一片不免令人心酸,眼神中带着重新焕发的激情,为了赵国,为了子孙后代,拼上一把又何妨。
赵惠文王抓住一名老者手臂,右臂处空空如也,“打了一辈子,该歇歇了!”
“没了右手还有左手,一样可以杀敌立功!”
“赵国必胜!”
“赵国必胜!大王必胜!”
最后一辆大车驶出,两名精锐转身跟在马车身后,身子挺直,脚步有力,赵王脸上露出喜色,这才是赵国的希望,有力的双臂,挥动的长剑,奔驰的骏马,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人是否真的可以撑起赵国。
赵王目光随着马车远去,心中暗暗思量,赵丹肆意玩乐的身影,赵雅忧伤的神情,赵人心中赵括无法取代的位置,齐国之行能否借来粮食,一切都是未知,昔日的盟约,几近破碎的亲情,赵括,只能看你的了。
一路无话,众人日夜赶路行至济水,远远看到赵国大营,水边早有大船等候,赵王派出人马通知边军全力协助赵括,边军不敢耽搁,修理战船,挑选水上行船得力兵士,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接近,连忙出迎,一人快步上前,“末将见过都尉大人!”
“有劳将军远迎。!”
“大船准备妥当,都尉大人可放心渡水!”
这些都是赵国战船,数量稀少,平日极少使用,上一次绕路燕国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所用身份乃是兵盟黒胡而不是赵括,如今不同,恢复真正身份,加上赵国使者完全可以堂堂正正进入齐国与齐王交涉借粮一事,当然第一步要先见一个人,一个可以左右齐国局势的人,齐相田单。
“将军,不如休息一夜,明日出行!”
“事情紧急,立刻出发!”
那人点头,带着众人来到水边,马车终有不便,只得在对岸等候,粮草运来之后陆续运到上党,可以省去不少行程。
赵括飞身跃上,沐尘、白英、秦婉分列左右,其余五百精锐分批登上战船,守将抱拳,“恭送都尉大人!”
大船启行,水声阵阵,赵括来到船头,这种战船不过是运载兵力之用,上面的一些遮挡之物可以阻挡对方飞来箭矢,作用极为有限,所以更多使用步兵、骑兵、弓弩,攻城略地才是王道,至于神秘莫测的水域一直被人所忌惮。
大船出发,行至一半,只见齐国大营战马一阵嘶鸣,大旗来回奔走,必然发现有赵国战船接近,时间不长,两队骑兵冲出,中间闪出一队步兵,手持长盾形成盾阵,后面跟着一队弓弩,这便是战场之上经常使用的冲杀阵型。
利用盾牌挡住对方箭弩保护后面射手,一旦对方冲杀可以快速射杀,至于两侧的骑兵左右呼应,来回冲杀消灭对方主力,一人由中军护住眉头紧锁,只见数十只战船水面摆开,大旗迎风飘舞,正是赵国战船,齐、赵一直相安无事,从人数上看不足千人。
“没有本将军命令擅动者杀无赦!”
大船停稳,赵括抖身形跃上岸边,沐尘等人来到近前,对面摆开阵势,不下三五千人,骑兵手持长矛勒住缰绳,射手弯弓搭箭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赵括高声道:“赵括奉赵王之名出使齐国!”说完从沐尘手中接过代表使者的木杖,上面盖有赵王大印,无形之中多出几分威势,毕竟代表的是赵国。
守将手臂落下,步兵向后退去,射手同样收回箭矢,既然是赵国使者自当以礼相待,且不能失了礼仪。
“信使请上前!”
四人上前,不远处就是齐国大营,随行的五百精锐只能原地待命看守战船,赵括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战船。
赵括递上使者令牌,守将看罢,“久闻赵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请!”
赵括一战尽杀秦军五万,斩杀主将胡伤,不仅是赵国,其他一直被秦国所欺辱诸侯国同样为之振奋,身为将领自当以赵括为荣,他日守卫国土尽杀来犯之敌,守将看过令牌,听到对方报出姓名眼中尽是敬佩。
四人随着队伍进入要塞,一座座阵营相连,兵力应该不下三四万人,借助水上之险用来防守来犯之敌必然已经足够,天色渐晚,一行人进入大帐,时间不长酒菜摆上。
守将目光落在秦婉身上,身着盔甲尽显英姿,自古英雄配佳人,赵括出行尚且有佳人相伴真是令人羡煞,“敬赵将军一杯!”
“多谢将军美意!”
众人举杯,谈及军营之事更为豪爽,那人虽是齐人,对于赵国十分敬佩,赵括举杯,“将军可知齐相田单可在临淄?”
那人听罢不由得神情一变,“将军是要见相国大人?”
赵括点头,“当日赵、齐签订盟约,相国大人来到邯郸,其忠义情怀令人敬佩,此次入临淄有意造访!”
那人叹口气道:“恐将军难以相见!”
“为何不能,莫非不在临淄?”
守将摇头,“不瞒将军,在下对相国同样敬佩,当日燕国大军攻伐,若是没有相国齐国必然已经灭亡,如何能有今日兴盛,多半是功高盖主,相国大人自邯郸归来一直被大王*!说起来不免令人心痛!”守将一碗酒直接喝下,从神情中可以看出必然对齐王*田单一事心中不满,田单在齐人心中地位极高,不仅仅是救了齐国,平日以身作责惩处贪吏,不过几年时间齐国得以恢复。
“被人*!”
“就在临淄!”
第五十二回 田单被囚
齐国都城临淄,一间宅院灯火通明,借着火把光亮隐约可以看清一道道身影,手持长剑守住要处,这种阵势令人忍不住心为之一紧,这里必然发生或者即将发生什么事,能够住在这里拥有如此阵势身份必然不低。
一只老鼠从墙角钻出,短小四肢快速爬行,机敏的鼻子不停搜索可以食用之物,慢慢接近,猛然发出一声响动,老鼠警觉,身形快速避开,不想还是慢了一步,一道剑光升起,身影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为了一个老鼠未免小题大做!”
“生平最恨的就是老鼠,还有那些鼠目寸光之人!”
黑暗中露出两道身影,一人面色冷峻,用力擦拭剑刃,正是刚才出剑之人,另外一人面带笑意,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身形很快消失。
一顶轿子临近,四名壮汉合力,脚下速度丝毫不慢,轿子平稳,两侧同样跟着侍卫,轿子来到近前缓缓停下,一人上前掀起帘子,从上走下一人,一身书生打扮,衣着华贵手持玉扇,门前四名护卫连忙上前见礼,“钱大人!”
那人点头,书生查看左右,“可有异常?”
“一切正常!”
“好,通知所有人提高警惕,事成之后重重有赏,守好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人放心!莫说是人,即便是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进来。”
“说得好,交给你们青衣十八剑负责最是放心!”借着月光可以看出侍卫俱是一身青衣打扮,青衣十八剑必然由此而来。
侍卫上前,轻叩门板,一快三慢,梆、梆梆梆,必然是事先布好的联络方式,嘎吱一声大门打开,那人迈步进入,里面没人,顺手将大门关好,如果不是以暗号联络,此时进入必然有几把长剑瞬间攻到,黑暗中躲藏数名剑手。
顺着长廊一直向内,沿途假山、屋顶要处尽数布有剑手,整座宅院风雨不透,莫非是有人暗中潜入,即便想要出去也是很难,究竟是谁在此居住!
那人来到门前,里面传出男子声音,“进来吧!”
房门开着,推门而入,屋内坐着一人并不抬头,目光落在手中竹简之上,“相国大人!”
放下竹简慢慢抬头,国字脸、浓眉长须正是齐相国田单,火牛阵恢复齐国的英雄,为何边将口中说出田单被囚,室内摆设典雅,酒壶茶杯一一俱全,唯一不同的就是外面的剑手。
“钱枫!现在应该称你为钱大人才行!”
来人正是钱枫,原本是秦玉手下谋士,深得秦玉信任,黑白双煞被杀,钱枫背叛,从稷下学宫回归途中遭遇杀手伏击,钱枫同样露出本来面目,原本就是田单布在秦玉身边一招险棋。
险就在于钱枫有本事,只有有本事的人才能做成事,当然同样有野心,一个有野心的人往往不愿意受人摆布,留在秦玉身边难免变节,田单不得不防,暗*钱枫家眷接到临淄,名为保护实则要挟,钱枫深知若是背叛田单的下场,只得按照田单指示去做。
秦玉死,死在赶来的赵括等人之手,了解罪恶一生,直到秦婉重伤方才得知,秦婉与秦玉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仇怨,秦婉的身份不过是春申君手下的杀手,当日潜入麦丘想要杀死秦玉挑起齐、赵争端,不想被墨者发现,一番苦战,最后被人用毒打伤,接下来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春申君得知秦婉接近赵括,索性下令潜伏赵括身边以作内应。
好在秦玉作恶多端,不然岂不是枉杀好人,当日究竟是谁暗中要对秦玉下手不得而知。
“相国大人过奖,不管如何,钱枫心里始终对大人敬仰有加!”
田单苦笑,“敬仰有加!为何将本相囚禁于此!”
钱枫道:“一切都是大王的意思!并非钱枫之意!”
田单冷哼一声,“大王!正是被你们这些人蒙蔽双眼,可叹齐国根基尚未复兴,到了你们这些无知之人手中,齐国危矣!”
“钱枫自认和大人学了不少,并非只有大人一人可以令齐国兴盛,钱枫同样可以做到!”
“老夫真想可以活着等到那一天!若是可以死也瞑目。”
“没有任何假设,而是一定,钱枫一定可以做到,取代大人兴盛齐国!”钱枫面色阴冷,昔日主仆如今完全不同,钱枫位居人上成为齐王身边宠臣,不可一世的相国田单被囚禁于此,时刻等待命运宣判。
“那好,齐国如何复兴?”
“奖农耕,养人口,强兵武,兴王道!”
“说的好,不愧是老夫身边最器重之人!”
“大人过奖!”
“一旦做到又当如何?”
“兴兵伐燕!”
田单点头,“齐人对燕人嫉恨,若是伐燕必然可以拉拢人心!”
钱枫冷笑,“远非如此,伐燕之后大军伐魏,可恢复当年霸业,最后灭韩与秦争霸!”
“不要忘了还有赵国!”
钱枫笑道:“大人难道忘记了,秦国举全国之力,兵甲百万之众将赵国大军围困上党,一战赵国必然衰弱任人鱼肉,能够与齐抗衡者只有秦国!”
“好大的口气,奖农耕可行,养人口同样是大事,当年秦王得商鞅之谋暗中积蓄力量,足足忍了二十年,齐国可以等,秦国必然不能,一旦赵国失败,下一个必然轮到齐国,到时如何抵挡秦国大军!”
“这!”钱枫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田单所说不无道理,只有养足人口才能兴兵,农耕乃是前提,孩童从生下到长大进入新军形成战力至少二十年,形势瞬息万变,一旦秦国打下上党,接着灭掉魏国,距离齐国不过寸步之遥,到时以齐国兵力根本无法与秦军一战。
“为什么不说了!”
“钱枫自有办法应付,大人还是为自身境遇考虑为好!”
田单哈哈大笑,“看看书落得逍遥!”
“相国大人是否想过为何有今日这番遭遇?”
田单道:“都怪老夫瞎了眼,看错人!”
钱枫摇头,“即便钱枫有心对付大人取而代之,钱枫一无权势二无兵马如何能够撼动大人,所有一切完全是因为大王,相国自认有功于齐,处处以贤者自居,这样大王成了什么,傀儡还是坐享其成的庸主,原本有秦玉在还可以有所制衡,秦玉一死,大王每日如坐针毡,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想要改变如此命运只有一个办法!”
“除掉田单?”
钱枫点头,“大人聪明,若是可以早些参透其中玄机必然不必受此灾祸!”
“既然如此为何不索性来个痛快!”
钱枫笑道:“大人在齐人心中地位太高,加上部族实力,只有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大人有意谋反,这样才可以给齐人一个交代!”
“谋反!好大的罪,田单一心为齐国,自问对得起天地,绝对不会向你们这些小人低头!”
“说得好,钱枫命人查过大人经手所有账目,确实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大人的府邸更是无法搜出任何证据,只是有一点动你的那个人是大王,如今已经成为定局,钱枫奉劝大人还是接受这样的命运为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人保重!”
“不送!”
钱枫退出,田单目光中透出阴冷,依然记得当日钱枫带人闯入相国府那一幕,嘴角带着笑意,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神情,都怪自己太过大意,除掉秦玉之后一心恢复齐国,不想大王暗中拉拢人手,以钱枫的本事、心机加上特殊的身份很快得到重用,田单回到临淄,等待的却是冰冷的刀剑。
第五十三回 欲加之罪
一人站在高处,手中竹简啪的一声直接丢下,下方站立之人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大王息怒!”
“废物,一群废物,查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居然还有脸来见本王。”
“相国大人!”上方之人听罢眼珠一瞪,那人立刻会意,忙道:“大王,田单这些年政绩清明,深得人心,来往账目已经查遍并无贪腐私扣之处!”
“本王说有就可以有!”齐王面色阴冷,齐人心中只有田单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大王,这种日子早已厌烦,如今正是除掉田单建立威望之时,不想查来查去始终无法找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杀人最是容易,一刀下去,只是为此失了人心未免不值得。
齐王的内心完全被愤怒、厌恶、怨恨所充满,只是一点十分清楚,没有田单就没有齐国的今日,更加不会有今日的王位,齐国或许早已被燕国所灭,当然一切只是假象,不到最后时刻必然不会放弃,权势这种东西一旦抓在手里,尝到其中好处必然不愿失去,自己才是齐国的大王。
那人愣了一下,“如此岂不是强行施加罪责!未免有失公允。”
齐王目光逼来,“难道不行?”
那人忙道:“只是担心有人不服!”
“那就去找,找出能够令别人信服的证据,本王不想见到没有用的人!”
那人连忙退出,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汗迹,此人正是齐王委派的点验官,负责查看田单以往账目明细,不仅要心细,更加懂得账目,点验官退下,齐王冷哼一声,脚尖踩在竹简之上,那是心中一直积压的愤恨,田单两个字犹如一个魔咒令齐王寝食难安,齐王清楚没有足够的证据杀死齐国功臣必然有人不服,难免引起兵变,所以只是囚禁,迟迟不敢动手,不想查来查去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免动怒。
点验官擦去额头上汗迹,身为朝臣一切听命于人,明知篡改账目陷害他人乃是恶行,陷害的更是对齐国有恩之人,无奈齐王施压,如果不这样去做,死的必然是自己还有全家老小,点验官暗中盘算,一道身影接近全然不知,那人咳嗽一声,点验官吓了一跳,一回身连忙道:“钱大人!”
来人正是钱枫,看了一眼,“大王可在里面?”
那人点头,“大王为了田单一事发怒,若是大王问起钱大人可是要小心应付才行!”
钱枫冷笑,“去做事吧!”
钱枫迈步走入,那人回头骂了一句,“卖主求荣,势利小人,早晚不得好死!”想想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同样是不义之举不由得叹口气慢慢离开,步子变得蹒跚,恰如此时的心境。
脚步声响起,钱枫迈步进入,只见齐王背身站立,地上是散开的竹简,齐王怒道:“不是叫你去查为何又回来,难道想吃板子不成!”
“大王,是钱枫!”
齐王转头,看见钱枫脸上露出笑意,“还以为是那个废物又回来了!”
“钱枫今日见过田单!”
齐王冷哼一声闭上眼睛,“怎么样?”
“日子过得倒是不错,读书写字,乐得自在,当然一切只是假象,田单这个人不简单,最是懂得利用人心。”
齐王点头,“所以本王才会心急,时间一长难免有人质疑!”
“大王才是齐国的天,完全可以先去除田单官职,那些曾经依附田单之人必然转投钱枫,到时候动起手来同样容易许多。”
齐王叹口气道:“难道以为本王不想那样做!百姓最是容易,唯一所担心的就是那些带兵的将领,其中不乏田单旧部,这些人如果闹起来可是不好收拾,所以还是要找出足够的证据才行!”
“以己之私,铲除异己,迫害功臣,藏污纳垢,算不算大罪?”
齐王抬头,“此话怎讲?”
钱枫道:“秦玉将军之死正是田单所为,这件事钱枫可以作证,加上田单与风月楼楼主有私情!”
“为何不早说!”
钱枫道:“手里的证据尚且无法彻底扳倒田单,所以没有说出,以免让大王失望!”
齐王点头,“与女子厮混算不得什么,只是杀死本王的功臣借机铲除异己,这条罪名如果再加上一些什么最好不过!”
“私通篡逆!”
齐王哈哈大笑,“说得好,立刻去办,不需要留下的一概不留!”
风月楼楼主眉头紧皱,几个月过去始终没有相国大人消息,相国府被侍卫查封,原本依附田单众人同样各自散去,早已忘了昔日恩情,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最为可恨的就是那个钱枫,卖主求荣暗藏祸心。
两道身影接近,楼主回头,见是自己派出人手,“可有打听到什么?”
女子点头,身形接近,楼主身体前倾,耳朵贴上,“到了下面就知道了,田单很快会去陪你,到时候做个同命鸳鸯!”楼主嘴角渗出血迹,只见两人各自抓住手臂,一柄匕首从胸口刺入。
“你们,好狠的心!”
“不要怪我们,如果不除掉楼主,所有人都会死。”
风月楼楼主倒地而亡,眼睛睁大,到死不敢相信这些人会背叛自己,房门处露出一人身影,正是钱枫,看了一眼,“放出消息,田单姘头风月楼楼主被人杀死,凶手下落不明!田单的事编得越风流越好。”
临淄城内很快传开,这些风月之事原本就为人所津津乐道,‘田单夜御二女’‘田单大战风月楼’说得有鼻有眼如同亲见一般,对于这种男女之事风月楼女子十分清楚,将自身经历加以改变,按在田单身上。
“不想田单是这种人,平日里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子,暗地里还不是做出这种勾当!”
“不要忘了田单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干净!”
“要是老子别说这种货色,即便是王宫里的女人都要搞上几个,不然岂不是亏了!”
“听人说田单被人抓了!”
“就为了这点事?”
“应该不会,或许是别的事。”
一人摇头,“一世清明,不想就这样毁了!”
“放屁,不要忘了没有田单齐国早就亡了,你们的心肝都被狗给吃了!”
一人实在听不下去冲着几人一阵臭骂,“正人君子怎么去玩女人,弄不好还要做大王!”
“对,居心叵测!”
临淄城乱成一团,钱枫派出人手扮成百姓四处造谣,一时谣言四起,田单铲除异己意图谋反被下属钱枫听到禀报大王,如今田单被抓,大王念及田单功劳始终不忍处罚。
谣言一起,百姓不明所以,既然是王宫贴出的告示,加上传得跟真的一样,曾经崇拜田单百姓顿时升起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大骂田单伪君子、败类之声此起彼伏。
哒哒哒,一队骑兵进入城门,守城兵士看了一眼不敢拦阻,弄不好可是要丢性命,战马嘶鸣,百姓连忙闪到一旁,只见为首之人一脸凶相,生得奇丑无比,鼻子外翻,露着大牙,身后带着两把漆黑大斧,斧刃明亮,从大小上看分量必然不轻。
“闪开,小心老子劈了你!”
那人哇呀呀一阵怪叫,犹如地狱而来的魔神一般,百姓吓得四处逃窜,身后众人看在眼里哈哈大笑,多半以此为乐,来人正是齐人嚣魏牟,一直统领马贼四处袭扰,同样牵制燕国边军,如今为何回到临淄,一众贼首快马加鞭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宫门而去。
第五十四回 面见齐王
一队人马从城门进入,跨下战马,手中马鞭扬起,沿途百姓纷纷避让,街市之上乱作一团,马上之人完全不顾,凭借精湛马术避开障碍,一人一提缰绳直接从货架之上跃过,店家长大嘴巴,看着四蹄跃起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向前奔去,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上一眼好在货架无事,不然辛苦一整年的东西都要白费。
这些人装束怪异,身上带着兵器,胆敢在齐国都城之内这样无礼似乎只有一个人,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嚣魏牟。
嚣魏牟武力惊人,天生貌丑,被人所弃,终日与野兽为伴,喜生食肉,喝生血,身形灵**力惊人,当日一战同样臂力惊人的沐尘尚且不是此人对手,斧法精纯出手狠毒,当日如果不是秦婉拼死挡住,那一战赵括必然重伤,崇尚自然,可空手与虎豹相搏,从中增长实战经验,这样一个人试问何人敢阻拦。
“下马!”
嚣魏牟一声令下,身后众人纷纷从马上下来,这里毕竟是王宫重地,嚣魏牟虽性子粗鲁依然懂得君臣之道,“等在这里,记住不许惹事,否则杀无赦!”这些人都是马贼出身平时喜欢乱来也就罢了,这里不比边境,一旦惹事自己同样不好交代。
嚣魏牟一提长袍快步走入,侍卫来报,“大王,嚣将军入宫!”
齐王面露喜色,“有请!”
嚣魏牟腰垮长剑进入王宫,忍不住左右观瞧,不愧是大王住的地方,高端大气上档次,住惯了山野之地,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享受一下这种乐子。
“嚣魏牟拜见大王!”
“嚣将军快快请起!”
齐王站起身形快步来到近前拉住嚣魏牟手臂,嚣魏牟生性直率,能得大王如此器重已是心存感激,如今大王亲自相扶不免热泪盈眶。
“大王,嚣魏牟何德何能…..”嚣魏牟声音哽咽身体随着齐王手臂站起。
“嚣将军为齐国出力,守边境齐国方能得安宁,本王一直心存感激,今特请将军入临淄与本王一起享受人间乐事!”
齐王点头,内侍连忙走出,时间不长,十几名妙龄侍女端着食盘依次进入,只见步伐轻盈,细腰柳眉,双峰坚挺,身上衣衫轻薄,里面白嫩肌肤若隐若现,令人气血膨胀,嚣魏牟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直接生吞。
齐王看在眼里,早闻嚣魏牟武力惊人,虽然性格难驯,生性好杀,若是使用得当必然可以成为如同廉颇、白起那般神勇之人为齐国立功,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应对田单,“嚣将军若是喜欢大可随意挑选!”
嚣魏牟听罢顿时两眼放光,一颗心早已按捺不住,只见侍女生得皮肤白皙,嫩的能挤出水来远非边境荒野之地女子能比,白嫩双峰双手抓在上面必然爽翻天。
“谢大王!”
酒杯端起,侍女退下,嚣魏牟收回心神,“大王急召末将回来不知发生何事?”
齐王叹口气道:“自从秦将军身死之后,本王身边一直缺少可用之人,嚣将军忠勇有加,武功出众,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为国之心!”
嚣魏牟抬头,“大王身边不是一直有田单相助?”
齐王摇头道:“田单早有不轨之心,如今免去官职!”
“相国大人怀有不轨之心,大王是否弄错,当日正是田单拥立大王,为何还要如此!”
“田单心机何等之深,拥立本王还不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同样可以为自己得到一个好名声,最后手握大权视本王如同虚幻,这样和自己做大王有何不同,好在齐人拥护,方能揭穿田单阴谋!”
嚣魏牟点头,“原来是这样,嚣魏牟必然全力相助大王!”
话音落下,侍卫快速进入,“大王,赵国使臣前来,如今已经到了宫门外!”
“赵国使臣!”
嚣魏牟道:“秦、赵上党之地对峙两年之久,此次派出使者必然为了这件事而来!”
齐王点头,“出使之人可是那蔺相如?”
侍卫摇头,“来人自称赵括!”
“赵括!”
嚣魏牟一晃拳头,“这个人据说有些本事,嚣魏牟早想会会他!”
齐王摆手,“赵括毕竟代表赵国而来,切不可失了礼节,随本王前去!”
齐王一行人来到宫门处,远远看到赵括手持使旗站在门外,沐尘等人齐国行馆之内等候,这里毕竟是齐王宫,外人不得入内,赵括抬头,恰好看到嚣魏牟,不由得神情一变,不想这个人同样也在临淄,好在沐尘等人不在,不然必然被人认出,当日赵括有胡子作为掩饰,其他人不同,嚣魏牟曾经与沐风等人厮杀,一旦认出此次齐国之行难免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赵括上前,“赵括奉赵王之名出使齐国,恭祝大王身体康健,齐、赵两国永无战事!”
齐王点头,“好,说得好,果然是少年英雄,赵使请!”
嚣魏牟上下打量,赵括身形算不得修长算不得健壮,气力必然无法与自己相比,对于赵括的事同样有所耳闻,尤其是击败秦军一事传的沸沸扬扬,秦人骁勇善战鲜有敌手,不想会败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多半是实力太过不济。
嚣魏牟眼见赵括一副世族公子打扮并未放在心上,一行人进入大殿,赵括道:“为何不见田相国?”
赵括从边将口中得知田单已经被齐王囚禁,边关消息毕竟封闭,难免有所变故,此次借粮若是不能得田单相助必然无法成事,所以故意这样问,同样想看看齐王如何说。
齐王笑道:“田相国有事在身不便前来,贵使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赵括从怀里拿出赵王书信交给一旁内侍,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台阶还有桌案,目的就是防范有人对大王行不轨之举,齐王接过慢慢打开,看罢不由得眉头深锁,若是借粮给赵国,秦王必然大怒,若是不借,同样得罪赵国,秦、赵交锋,赵国必然无法取胜,完全可以与秦国结盟趁机出兵攻占赵国土地,到时齐国强大,齐国百姓必然彻底忘记曾经的田单。
“不瞒贵使,齐国历经战乱,粮食勉强得以维持,借粮一事还要商量一下才行!”
赵括笑道:“大王该不会是畏惧秦国而不敢借粮与赵!”
“放肆!”站在一旁的嚣魏牟一声怒喝,不想这个人如此大胆,居然公然以言语羞辱大王,真是可恶。
“秦国兴兵,六国联合应对,赵国出兵出力,毫无怨言,如今赵与秦厮杀,其他诸侯难道可以坐视不理,赵国若败,齐国焉能存?”
赵括毫无畏惧之色,言语铿锵有力,将其中厉害摆明,齐王面色阴沉,秦、赵相争对齐百利而无一害,当日赵国夺取齐国麦丘险地,迫使齐国失去大片疆域,“若是肯归还麦丘之地,或许本王可以考虑借粮一事!”
赵括哈哈大笑,“赵国念及的是齐、赵之间情义,不想大王以此为条件,赵国不过是眼前之难,大王若是肯借粮,他日必然如数奉还,齐国若有难处,赵国必然全力相助!”
齐王笑道:“原本以为赵国只有那蔺相如巧舌如簧,不想赵将军丝毫不落下风,其情其景令人感慨,齐国的事并非本王一人之事,还需商量之后才能定夺,使者请先行歇息,待本王商议出结果之后立刻派人请使者入宫!”
“赵括恭候佳音!”
赵括转身离开,嚣魏牟上前,“这厮好些令人厌恶,不如连夜将其除去,赵与秦厮杀必然无力与齐相争,趁机起兵攻入邯郸!”
第五十五回 打探虚实(上)
赵括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讥讽之意,齐王确实忌惮秦国言语之中没有表露,但是依然是事实,只是不能忽略一点,齐王的尊严,原本风头一直被田单盖住,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享受到一人高高在上的滋味,不想被赵括挖苦,秦国不敢惹,赵国同样强势,哪一方都不能惹,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以各种办法拖延。
赵括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目光与站在下方嚣魏牟目光相对,带着三分戏谑,三分讥讽还有四分嚣魏牟所不能理解的仇恨。
嚣魏牟回头看上一眼,“大王,赵国使者好生令人厌恶,不仅蛮横更是对大王出言不逊,不如由末将派人连夜将其除去,赵与秦上党征战几乎动用所有兵力,此时根本无力与齐相争,大可趁机起兵直取邯郸!”
齐王摇头,“不可,即便是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如今只是前来借粮而已,大不了找个借口推脱也就是了,不至于得罪赵国!齐国局势稍稳,至于兴兵一事还要等秦、赵分出胜负之日才行。”
嚣魏牟哈哈大笑,“大王,秦国势强,此战赵国必败无疑,大王大可趁机攻占赵国城池,趁机增强实力,他日也好有实力与秦国抗衡!”
齐王沉默不语,思虑一番连连摇头,“嚣将军有所不知,赵国尚有廉颇在,能够与秦国主力对抗两年之久丝毫不落下风,天下间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廉颇一人!”
嚣魏牟舌头伸出,鼻子拢起,原本丑陋外貌更加吓人,“只守不战,不过是小孩子玩家家的把戏而已,依我看廉颇不过是徒有虚名,若是嚣某早已率人冲杀,尽斩秦军!”
“嚣将军之勇本王早有耳闻,今能得将军相助,本王心中甚慰,赵国使者一事暂且放下,待过些时日再议不迟。”
嚣魏牟无奈只得躬身道:“嚣魏牟必然不负大王重托!”
“嚣将军位居何职?”
嚣魏牟愣了一下,这些年一直依附秦玉,带着一些马贼,嘴上称是将军头领并无实际官职,齐王提起不知如何作答。
齐王眼珠一转笑道:“如今国尉一职尚有空缺,若是入得眼。”
“多谢大王!”
齐王点头,“公文很快下达,天色不早,回去歇着吧。”
嚣魏牟转身走出,面露喜色,迈开大步直奔宫门而去,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大王封赏做了国尉,到时可以统领齐国大军,数十万大军何等威风,这可不是自己手下那几千马贼能够相比,到时候攻城略地,先打赵国,再灭魏国,接着是韩国,将三国美女尽数抓来享用,嚣魏牟难掩心中兴奋,脸上神情更是怪异,宫门前侍卫不敢得罪连连施礼,嚣魏牟好杀凶名远扬。
单表赵括,一番言辞试图能够说动齐王借来粮食早日赶回邯郸,不想齐王借故拖延,走出宫门,由人带着回到行馆,此处便是齐国专门用来招待各国使臣之用,设施齐备,打扫十分干净,天色渐晚,一道身影落下,脚下极快,正是白英,“将军!”
赵括点头,“外面什么情况?”
白英道:“有几个探子,扮成这里奴仆、差人,一切已经摸清!不过是一些小角色很容易对付。”
赵括点头,和自己所猜完全一样,这里毕竟是齐国都城,使臣驿馆内尽是齐王探子,目的就是监视对方一举一动,“辛苦白兄弟!”
赵括快步离开,白英身形一闪跃上高处,几个闪身消失不见,这样的院墙在白英眼里太过平常,两道身影站在门前,秦婉有所担心,熟悉身影出现脸上露出喜色,沐尘笑道:“都说了公子必然无事,现在秦姑娘总能放心!”
秦婉道:“让沐大哥见笑!”
沐尘道:“有时候真的羡慕公子,有这么多人关心。”
“秦婉同样关心沐大哥!”
沐尘傻笑,“沐尘是粗人,这个道理倒是懂得!今生能遇公子已经足矣。”两人说话之间赵括身形来到近前,一人手里拎着清扫用的工具慢慢走过,看年岁应该不小,步子缓慢,身体前倾,余光不时落在三人身上。
赵括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会意,秦婉道:“恭迎使者大人!”
沐尘声音提高,“大人,大王可有答应借粮一事?”
赵括道:“一切还要等商议之后才有结果。”
“原来是这样,酒菜已经准备好,大人请!”沐尘手臂一伸,赵括迈开大步,两人恭恭敬敬跟在身后,无非是做做样子,下人转身脸上露出笑意,方才弯曲背脊同样伸直。
房门打开,秦婉身形最后进入,查看左右慢慢关好,身子守在门前,若是有人接近以自己警觉必然可以发现,沐尘来到近前,“公子,那齐王为何不按照盟约借粮?”
赵括道:“在存亡与道义面前任何人都会选择前者,这是人的天性,面临抉择必然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一方,齐王畏惧秦国,若是借粮难免他日被秦国报复,齐国势弱,加上秦国连番征伐魏、韩杀伐无数令齐王心生畏惧,其中最大的变故就是田单,这位昔日齐国英雄如今沦为阶下囚,不知有多少齐人为此心寒,齐王以为做了一件大事,从此可以无忧,同样是一件错事,没有田单,齐国朝臣难免相互攻击!一国之难怕的不是外敌实力强悍,而是相互攻伐各怀鬼胎,最后一事无成。”
赵括一番言论,沐尘一脸敬佩,早闻赵括兵法了得,更是能言善辩,几年来见到的更多是兄弟情义还有永远不服输的意志,如今终于信了,刚刚来到齐国已经对齐国情形了如指掌,一语道出其中利害。
秦婉道:“公子,既然如此不如离开临淄返回邯郸,面见大王说明实情也好想其他法子应对,在这里多过一日,上党郡内赵国大军就要少一天粮食可用!”
沐尘点头,“秦姑娘说得对,齐国不行就去魏国,实在不行还有燕国,就不信借不来粮食!”
赵括连连摇头,“魏国、燕国都是赵国近邻,秦国公然以大军攻打上党所持的便是魏、韩、燕不敢救援,如今两年过去一切已经应验,其他诸国只是观望,秦国的目的无非是以强大实力迫使他人屈服淫威之下,进而孤立赵国,最后达到自己目的,即便前往结果还是一样,不如索性在齐国想想办法!”
“公子有办法说动齐王改变主意借粮与赵?”
“赵括试问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有一个人必然可以做到!”
沐尘喜道:“那人是谁?立刻找来就是。”
赵括面色阴沉缓缓说出两个字,“田单!”话音落下两人俱是一愣,已经打听清楚,田单被齐王拘禁下落不明,相国之位同样失去,试问一个自身安危尚且无法自保之人如何能够影响齐国局势。
“公子为何如此信任田单?难道只是因为当年火牛阵破燕复齐不成?”田单火牛阵前面已经有过交代,以弱胜强堪称经典一战。
赵括摇头,“田单在齐国影响力远非你我能够想象,在百姓中威望更高,拥护田单之人更是不在少数,这一点齐王同样清楚,所以只是将田单囚禁,目的就是想看一看其他人的反应!逐步有所行动。”
秦婉眉头一皱看着赵括,对赵括更多是信任,只是这件事总是觉得尚有商榷之处,若是鲁莽行事难免同样身陷困境,“公子,田单下落不明,齐王必然严加防范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第五十六回 打探虚实(下)
秦婉说出心中疑虑,沐尘惊道:“公子要救田单?”
赵括点头,“只有救出田单才能找出一条出路,田单乃是忠义之士,不想就这样被人所害,当然一切都是为了赵国,田单能够恢复势力可以促成盟约,那样最好不过,即便不能,赵国同样多出一名贤士,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秦婉道:“公子既然已经决定秦婉没有异议!”
沐尘同样一晃肩膀,“沐尘若是再有所担心未免连一个女儿家都不如,大不了在临淄杀他一通!”
一道身影接近,赵括手指比划一下,室内瞬间恢复安静,秦婉始终站在门前,袖子轻轻一抖,一把匕首握在手心,匕首闪烁寒光,秦婉杀手出身,警觉性常人所不能比,有些事更是形成习惯,那把匕首一直带在身边。
那人几个闪身来到门前,手指敲击发出节奏,赵括使了一个眼神,秦婉打开房门,门外之人正是白英!
白英闪身进入,“大哥。”
沐尘面露喜色,“是白兄弟!”
“情形如何?”
白英道:“探子已经退了!所以过来看看大哥还有其他吩咐。”
赵括道:“方才正在商议此事,齐王借机拖延,赵国不能等,如今只有找到田单*之处伺机救出田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白英笑道:“大哥放心,这种事白英最是拿手。”说完转身要走,赵括连忙制止,“不急
,这次与以往不同,田单被人*何处不得而知,最为主要的是今日在王宫之中见到一个人。”
白英回头,“什么人?”
“嚣魏牟!”
“嚣魏牟!”几人同时发出惊呼,当日一战依然历历在目,那一战凶险万分,嚣魏牟手中鬼斧极为厉害,秦婉险些命丧马贼之手,如果没有云奴等人相救所有人无法逃脱,沐尘拎起大剑向外就走。
“站住!”
一声怒喝,沐尘站住身形,“公子,当日那么多好兄弟死在这个恶贼手中,沐尘发誓,若是再遇到此人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搭上这条命也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用嚣魏牟的人头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希望公子不要拦我!”
赵括面色阴沉,“嚣魏牟是该杀,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婉看在眼里连忙上前一拉沐尘手臂,“沐大哥,不能鲁莽行事,还是听公子的,就像当日杀死秦玉那样,那些兄弟的仇早晚会报!”
沐尘双眼血红,拳头握紧,内心必然陷入纠结,一面是最为敬重的公子,一面是弟兄的血海深仇,当日赵括带着秦婉冲出,沐尘、白英陷入苦战,十几名黑衣精锐不顾一切挡住去路,两人方能活命,当日情形始终不敢忘,兄弟的情义看的最重。
沐尘慢慢转身,头低下,“沐尘相信公子一定可以做到!”
“公子放心,白英早有准备,保管嚣魏牟认不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物贴在脸上,说来也怪,不过是一块黑色印记,当日受到公子赵括启发,于是暗中弄了这样一个东西,贴上之后整个人变得完全不同。
赵括上下打量,“好,记得一切小心,若是无法找到消息不妨去酒庄饭馆走走,那里往往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白英点头,“大哥放心,白英去也!”
白英说完转身走出,来到门外几个闪身消失不见,身形出现在院墙之下,身形跃起,双手抓住,身子一荡整个人跃起落在院墙之下,白英身形落下贴在暗处一动不动,先前看得清楚,这里暗中布下不少探子,应该是为了监视赵国一行人,时间慢慢过去,丝毫没有任何声响。
行馆门前两名守卫嘴里打着哈气,彼此小声说着什么,白英脚下不停,顺着长街一直向前,临淄城八条大街横竖交错,白英脚力出众,根本不知田单被囚禁何处,只能凭着运气,多年经验告诉自己,田单身份特殊,被拘押之地必然防守严密,只要找到门前布有大量兵力之处应该就是*之处,打定主意顺着街道快速向前,一条街搜寻完毕快速转向下一条街。
天光大亮,临淄城内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白英信步走入一家酒馆,要来酒菜自斟自饮,不时四下打量,前来吃饭行人越来越多,按照公子吩咐,最容易打听到消息的地方一个是集市,人多嘴杂,第二个便是酒馆,大多喜欢闲聊,其中说的必然是城内最近发生的事。
一人叹口气道:“这日子过得真是无趣!”
旁边之人道:“薛公子可是咱们临淄城内出了名的风流大少,如今不想在此长吁短叹令人生怜!”
薛公子酒杯放下,“还不是因为田单,弄得风月楼被人查封,想找个地方寻个乐子如今也是不易,总不能让本公子去光顾后街那些货色!”
“案子有眉目没有?”
“这些事可是要问薛公子才行,谁不知道薛公子的父亲是齐国副都尉,临淄城大小事那一件能瞒得住他!”
那人道:“所有的事都是田单的人干的,无非是想替田单遮羞,不想漏了陷,好好一个相国如今身陷囹圄!”
一人面露惊讶之色,“真的被人抓了,原本还以为是传言!”
“既然薛公子说了自然不会有假!”
薛公子笑道:“这件事怪不得别人,只怪田单用人不善,最后别人倒打一耙,田单是齐国功臣这谁都清楚,男人玩玩女人逢场作戏原本也算不得什么,错就错在暗中联络边军首领,这件事可大可小!”
“弄不好可是要杀头!”
“着实令人可惜,原本以为凭借田单可以令齐国复兴,不想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惜,可惜。”那人连呼可惜,必然是平日对田单极为敬重。
“何必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
“干!”
酒杯端起,白英脸上露出喜色,从这个人身上或许能够问出什么。
一大坛子酒尽数喝下,嬉笑声不断传出,酒肆内热闹非凡,几人尽显醉态,薛公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形,啪的一声将铁钱丢在桌上,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哥几个,今天先喝到这里,改日再聚!记得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可是不要忘了本公子!”
“薛公子放心!”
伙计连忙上前,“薛公子,你可吃好了!”
“好,好得很,只是少了情趣,若是多几个姑娘必然让人高兴!”
伙计一脸笑意,“即便是有心也是不敢,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做!”
薛公子一拍胸脯,“只要本公子一句话,莫说是几个姑娘,临淄城都能横着走!”
“横着走!”
几人纷纷附和,伙计一脸无奈,赶快送走,以免惹事,这些世族公子每天不过是喝酒玩乐,不似自己还要养家糊口买米度日,连忙道:“薛公子说的是!”
几人起身离开,伙计长出一口气,白英身形站起付了饭钱走出酒肆,只见大街上一人身形左摇右晃,正是刚才那个被人称为薛公子那个人。
“妹妹,长得可真俊!陪哥哥玩玩,哥哥这有好玩的。”
两名女子正在挑选布包,一人猛然接近满嘴酒气,眼神之中带着淫邪之气,吓得连忙跑开,躲在一旁一脸愤怒看着眼前油头肥脑之人,嘴上不说,心里必然把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那人一脸笑意,嘴里哼着小曲继续向前,行人大多认得,薛大人之子,平日做事不免荒唐,一脸醉意必然喝了不少。
第五十七回 笑里藏刀(求收)
单表那薛公子晃晃悠悠进入一条巷子,一道身影快速跟入,正是白英,那人身形摇晃完全不知,白英眼见四下无人,掏出腰间飞爪顺势一抖,薛公子向前迈步,猛然脖颈处一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试图以手抓住,白英手腕一抖,上面力道加大,那人身形随之后退,脚下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白英上前,用脚踩住,“我来问你,若是有半句假话府内取你性命!”
“不敢,不敢,英雄饶命!”薛公子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劲的磕头。
“田单在哪里?”
“相国府!”
白英脚上发力,“还想骗我,哪个不知田单被人囚禁。”那人呲牙咧嘴,脚上力道必然不小,整个人趴在那,“不敢说谎,田单一直*在相国府。”
白英眉头一皱,应该不会是骗人,手腕一抖,身形一闪消失不见,脖颈处瞬间一松,薛公子回头,空荡荡的巷子哪里有人,吓得妈呀一声从地上爬起,脚下一绊整个人摔了一个狗呛屎,挣扎着爬起,头上布巾落下,头发散乱全然不顾,快速冲出巷子。
巷子口传出一阵惊呼声,一脸是血的男子突然冲出,怪叫声连连,一道身影直奔都尉府奔去。
“田单府!”
白英赶回行馆,赵括冷哼一声,“齐王此举倒真是出人意料,试问有谁会想到田单就被囚禁在自己家里!”
沐尘道:“公子,救还是不救?”
赵括道:“当然要救!莫说是一个小小的田单府,即便是齐王宫也要救。”
沐尘哈哈大笑,“沐尘最敬佩的就是公子的豪气,沐尘第一个杀进去。”
秦婉面带忧虑,“公子,即便能够救出田单,如何处置,齐王必然派人搜查,想要混出临淄城同样不易!”
赵括笑道:“不要小看田单这个人,狡兔三窟,一个聪明人必然懂得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何况田单未必愿意就此失去齐国所拥有一切。”
“公子的意思是指田单联络旧部行逼宫之举?”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管如何对赵国百利而无一害,为了赵国几十万将士,赵括只能如此!”一旦动手必然有人会死,甚至引起齐国内乱,赵括面色阴沉,已经无法用一种标准去权衡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白英道:“公子,什么时候动手?”
“准备一下今晚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好咧,就等公子一句话!”
薛英背着手看着缩在被子里抖成一团的儿子,老来得子不免娇惯,谁想长大之后不学无术,每天跟着那些人出去花天酒地,这也罢了,胆子越来越大,最近更是动起良家女子主意,一旦闹出什么丑事都尉府的脸面何存。
是时候娶个女人回来,也好收收心,这位临淄城都尉大人同样开始打起女人主意,只是这次不同明媒正娶光明正大。
家人来报,“大人,快去看看吧,公子出了事!”
薛英脸色一变,放下手中事物一路小跑赶到后院,几名下人围在那小声说着什么,咳嗽一声,下人连忙闪到一旁,“大人!”
“发生什么事?”
一名年长下人道:“我们正在干活,突然看见公子从外面跑进来,满脸都是血,披头散发的,可是吓了一跳,连忙通知大人!”
薛英来到近前,身体不住发抖,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又去哪里鬼混,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爹,那人抓住孩儿脖子,差点就没命回来!”
薛英冷哼一声,“多半是醉眼惺忪看什么都像鬼,让公子把脸洗干净!”
一人动了一下,薛公子吓得躲进被子里,“我已经告诉你了,不要再来杀我,已经告诉你了,是真的,田单就在相国府!绝对没有骗你。”
“再说一遍!”被子掀起,手臂用力抓住,“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只是有人装鬼吓你!”
“怕,他说如果骗他会来都尉府取我性命!”
薛英眼神盯住,“还问了你什么?”
薛公子道:“田单在什么地方!”
“你说了?”
“说了。”
“废物,若是因为你坏了事,莫说是你,整个都尉府都要受到牵连!”薛英手臂用力一推,心中有气,恨铁不成钢,不想弄成这副样子。
薛英身形站起,长叹一声,交代下人好好照顾公子,迈开大步直奔王宫而去,哪里有什么鬼怪,必然是有人想要救出田单,这种事偏偏出现在自己头上,真是晦气,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不是当日自己辅佐钱枫抓捕田单有功,如何能够坐上都尉一职。
薛英三步并两步赶到王宫门前,天色渐晚,王宫护卫见是薛英连忙上前见礼,薛英道:“大王可在宫内?”
护卫摇头,“应该是与嚣将军在行宫!”
行宫在临淄城外兴建,目的就是供齐王玩乐之用,临近山水,风景秀丽,其中更是搜罗不少齐国美女充斥其中,齐王执意拉拢嚣魏牟为己所用,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看出嚣魏牟喜欢女色,于是欣然带着侍卫赶往行宫玩乐,完全不把赵括所提借粮一事放在眼里。
薛英叹口气,“钱大人是否同行?”
护卫摇头,“没有见到钱大人。”
薛英眼珠一转,离开主街直奔钱枫住处而去,钱枫扳倒田单得到齐王封赏,封为上卿,原本被田单控制家人尽数得到封赏,一时之间成为临淄最有权势之人,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要巴结钱枫,其中不乏当日跟随田单身边之人,人心冷暖自知,田单此时被人困在府中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薛大人!”
钱枫一脸疑惑看着气喘吁吁的薛英,薛英负责临淄城防,此时已经成为自己心腹,这个时候前来必然是有事发生。
“钱大人,有人暗中打听田单下落,属下担心出事,所以立刻禀报。”
钱枫听罢神情一变,“此事当真!”
薛英点头,“事关重大,不敢有任何虚言!”
钱枫点头,“这件事可有告知大王?”
薛英叹口气道:“大王带着嚣魏牟前往行宫行乐,薛英担心出事,所以只好赶到这里与大人商量!”
“做得好,田单虽然被夺去官职,昔日旧部不在少数,一直未有所动,田单老谋深算不能小视,一旦抓住机会必然强势反击,这些人难免暗中等待时机,若是能够将田单旧部一举除去薛大人当立首功!”
薛英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功劳,大人,现在怎么办,若是迟了恐怕人就被人救走了!”
钱枫哈哈大笑,“不要慌,让他们救!”
薛英看着钱枫,“大人这是何意?”
钱枫道:“不是正好一直找不出田单与人串通造反的证据,若是有人攻下相国府救出田单,必然在临淄引起轰动,到时都尉大人率人围住相国府,来一招瓮中捉鳖,将这些人尽数杀死,除去所有后患,岂不是一举两得!”
薛英面露喜色,竖起手指,“高,大人这招真是高,当日田单被大人扳倒,有人暗中诋毁大人背信弃义,只有属下清楚那是大人本事,一山不容二虎,以大人的谋略即便是伍子胥再生、孙膑转世同样无法与大人相比!”
钱枫一脸得意,“还等什么,暗中调动人马,记住,一定要等到那些人救出田单,然后大举围杀!”
“大人放心,保管不放过一个人!”
“去吧,大王那必然亲自为都尉大人请功!”
“多谢大人!”
第五十八回 临淄之战
临淄城静得吓人,黑暗中露出两道身影,一人压低声音,“已经打听清楚,相国大人*在相国府内!”
另外一人点头,声音中透出几许沧桑,“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不想在这里。”
“必然是钱枫那个叛徒所用的把戏!枉费大人一片苦心。”
“不要让老子见到这个人,不然一刀砍下他的脑袋。”两人身后走出一人,身形魁梧,面带黑纱无法看清样貌,一双眼睛尽是怒火。
“不能鲁莽,否则救不出大人还要连累一众兄弟无辜枉死。”
“为了大人死有何惧,下命令吧!”
“可有摸清里面情形?”
“不清楚,查得很严,几次试图进入都被人赶走!”
“顾不了那么多,大人有恩于我们,现在就是回报大人之时!”
“冲进去,救出大人!”
“对!”
“再等等!”
四名侍卫守在门前,手持长剑各自占据有利位置,可以看出平日必然训练有素,身为王宫侍卫之中实力最强十八人,同样有了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号,青衣十八剑。
一道身影接近,四人顿时警觉,长剑抽出一段慢慢收回,来人身形左右摇晃,手里拎着酒壶,长长的头发挡住脸颊,夜色中难以看清长相,临淄街头这种宿醉之人并不少见,那人身形摇晃,抬起头看上一眼,酒壶慢慢打开,咕咚咕咚,一壶酒瞬间喝光,打了一个饱嗝,目光同样落在四人身上,脸上露出笑意,近乎诡异的笑意,手里酒壶顺势丢出,不过是最为随意的举动。
火光,门前猛然升起火光,上面挂着灯笼,罩在上面的东西完好无损,火光从何而来!
正是酒鬼丢出的酒壶,酒壶砰的一声炸开,火光四溅,门前瞬间点亮,那人猛然张嘴,嘴里喷出的不是酒而是火,一道火线直奔四人冲出。
面对的是人必然没有任何畏惧,如今面对的是火,一人离得最近,身上瞬间点燃,连忙用手拍打,不想根本无法熄灭,手同样开始燃烧。
“救我!”
那人发出一声惨嚎,身形接近,手臂上露出蓝色光芒,刚刚触碰同伴,蓝火迅速波及。
“不要碰他!”
剩余两人连忙退回,这股火太过诡异,一旦沾上无法熄灭,嗖嗖,暗器破空发出的声响,以青衣十八剑的武功换做平时必然可以接下,今日不同,奇妙蓝火令两人从未有过的恐惧,精神完全被同伴身上蓝火所吸引。
黑暗中几人手持弓弩,抓住时机扣动扳机,一道道箭矢射向门前侍卫,长剑发动,还是慢了一步,噗噗,箭矢射中,力道极大,两人瞬间毙命。
从醉鬼发出蓝火到射手发出箭矢不过瞬间,原本一直守在门前四名侍卫变成四具冰冷尸体,那些蓝火不过是行走江湖的一些把戏而已,最后令人丧命的不是火,而是心。
“冲!”
一道道身影冲入府门,剑光升起,大门处的惨叫声传入,暗藏的剑手早已做好准备,长剑刺入身体,那人丝毫不退左手死死抓住剑刃,剑手试图挣脱,长剑刺入太深,加上被人抓住无法抽回,不忍失去兵器,那人冷笑手中铁钩顺势挥出,剑手顿时被铁钩击中,脖颈处鲜血直流,两道身影慢慢倒下。
从府门出涌入不下二三十人,藏身于府门暗处四名剑手击杀六人同样身死,一人手臂一挥,两人快速将府门关好。
随着一行人攻入,原本平静的相国府内顿时喊杀声阵阵,兵器相击发出声响,田单和衣而睡,听见喊杀声身形坐起,来到门前侧耳听去,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不由得眉头一皱,其中隐约夹杂熟悉的声音。
田单面色阴沉,不想自己最为担心的时刻还是来了,那些情同手足的部下,忠于自己的族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这恰恰是田单所不愿看到的,钱枫等人必然以此大做文章,将谋反罪名趁机加在自己身上,到那时田单最后的退路完全失去,所有齐人都会将田单视为叛国之贼子。
书中暗表,趁着夜色攻入相国府内的正是田单旧部,其中不乏能人异士,口中吐出蓝火那位便是一位江湖异人,原本走街卖艺为生,田单见其有本事招致麾下。
田单被齐王以莫须有罪名囚禁,相国府内众人尽数被抓,一名老家人偷偷从院墙上一处坑洞溜走,联络族人还有田单旧部进入临淄伺机救人,临淄城防守森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时机,即便是田单被*何处同样未知,直到风月楼楼主身亡,关于田单的风月事越传越凶,所有人清楚,这是有人在故意造谣,目的就是使田单身败名裂,如果再不动手恐遭人毒手,一个偶然机会发现相国府内守卫森严,趁着夜色,聚集人手夜袭相国府。
“将军,相国府内有喊杀声!”
几道人影快速出现,行进的方向同样是相国府,黑夜中的临淄城暗潮汹涌,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能够左右齐国局势,同样招人忌恨的人。
一道身影飞身来到近前,脚下速度极快,脸上黑布褪去,正是赵括等人,白英得到消息,田单就关在相国府内,未免事情有变决定连夜救人,首先要对付的便是暗藏行馆中的探子,两个差人一个侍女,沐尘一手一个,秦婉匕首抵住侍女背心,三人只得乖乖顺从,绑了手脚堵住嘴塞到床底。
换了一身黑衣,脸上同样蒙上黑布,出行馆直奔相国府而去,四人身上带着飞爪,背后背着兵器,顺着暗处向前飞奔,距离越来越近,里面传出响声,赵括点头,白英几个闪身跃上,站在高处向下看出,终于弄清,喊杀声传来的位置正是相国府。
“公子,如此凑巧,会不会走漏风声,有人故意设计等我们上钩!”
“看看再说,越乱反而对我们越有利!”
四道身影沿着暗处快速向前,脚下不停,喊杀声越来越大,一阵杂乱脚步声从街口传来,连忙闪到一旁,身形隐在暗处,只见大队兵士不下三四百人,手持长矛,脚步声阵阵传出,一人手臂一挥,“加快脚步,围住相国府,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钱枫!他还活着。”
赵括等人认得钱枫,当日乘坐水云轩大船来到临淄正是此人来到码头迎接,原本是秦玉手下谋士,秦玉对外事宜大多由此人处理,可以看出必然十分信任,黑巴双煞被杀,秦玉同样身死,钱枫却能幸免于难,此时出现在这里,从话语之中可以看出必然是为了田单而来。
“这个人不简单!”
“一看就是阴险之辈!”
“救人为主,不能恋战,若是能惊动这些人最好!”
三人同时点头,飞爪抖出,四人跃上相国府院墙,院墙要比普通院墙高上许多,身形站稳,向下看去,七八名剑手被一群人围住厮杀,攻入相国府众人手中兵器各异,有剑、有钩、有叉、有斧,大多是田单昔日帐下门客,武功更是千奇百怪,钱枫率领都尉营守住各处,除了高墙之外去路完全堵住。
喊杀声传出,钱枫面露喜色,很快又可以见到大人,只是这次不同,田单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齐相,不过是勾结外人意图谋反的逆贼,很快田单的名字会被钱枫取代,你能够做到的钱枫同样可以做得更好。
“大人,要不要冲进去?”
钱枫摇头,“等!”
第五十九回 营救田单
房门推开,田单身形快速后退,双手护住身前,身子接近桌案,那里尚且有一把凳子可以当成武器,一旦钱枫对自己痛下杀手田单必然不会轻易就范,一道身影进入,眼中尽是欣喜,“大人,老奴来救你来了!”
来人正是当日从院墙处逃走老家人,田单被抓心中焦急,从小在田家做工,看着田单长大,这份情感其他人无法体会,如今终于见到不免老泪横流。
“糊涂!”田单一声怒喝,老者顿时愣在当场,“老奴只是不想看到大人含冤而死,难道这也错了不成!”
田单摇头,“钱枫始终不敢动本相,无非就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如今被你们这么一闹,反而令其得利,这不是救田单,是害田单!”
“老奴不管,老奴只知道大人对我们有恩,今日大人若是不肯离开,立刻自刎以谢田家之恩!”
老者手中长剑架在脖子上,活了大半辈子已经知足,能够做的只有这么多,如果田单执意留下必然不会苟且偷生。
剑刃透出寒光,田单叹口气,外面的喊杀声不断,从被人囚禁那一天开始已经清楚必然是齐王要杀田单,死有何惧,只是不想为此毁了名声,如果不走必然被钱枫所害,走或许还有一条出路,更加不能令这些族人白死。“罢了,走!”
老者手中长剑抛出,田单顺手接过,跳出房门,院落之中死伤十余人,只剩下七八名剑手被人围在当中,田单看在眼里,熟悉的面孔,难得还有这些人肯为田单去死,那些虚名已经不再重要,齐国再无田单容身之处。
“放下剑,田单必然不会为难你们!”
七名剑手被人围住,对方人数远在自己之上,布置其中十八人如今只剩下七人,身为王宫侍卫以效忠王室而存,可惜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更为令人敬佩的人,田单。
剑手面面相视,一人手中长剑丢下,其他几人同样放弃,田单抱拳,“诸位情义,田单铭记在心!”
“大人!”
一行人上前,眼神中带着兴奋,一番拼杀终于救出大人,那些死去的兄弟同样可以瞑目。
“此处不宜久留,出去再说!”
田单一番话令七名侍卫高手放弃攻势,其他人方能安全离开,一行人赶奔大门,大门打开,噗噗噗,一阵箭矢射入,走在前面几人顿时被箭矢射中,身上多处中箭,身形倒下,其他人将田单围在当中,一队人马冲入,从装扮看正是临淄城守军,相国府距离都尉府以及城门距离甚远,喊杀声必然无法听到,即便得到消息早已远离,这同样是众人敢于出手营救的原因所在,不想打开大门所看到的正是无数手持长矛弓弩的齐国守军,众人身形向后一闪,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慌乱,兵士手中长矛交错守住出路,中间闪出一人正是钱枫,齐国新任上卿,先是背叛秦玉,然后是田单,钱枫早已臭名远扬,即便如此依然有人依附,为的恰恰是如日中天的地位还有齐王的信任。
钱枫看着满地尸体面带笑意,如果不多死几个人如何能够体现田单背后势力,相国府的打斗必然很快传开,大肆渲染,夸大田单实力令人彻底相信田单要反,这样便有了除掉田单的理由,里面喊杀声阵阵钱枫纹丝不动,所等的就是青衣十八剑尽数被杀那一刻,“相国大人别来无恙!”
“钱枫!”田单眉头一皱,已经清楚,钱枫必然暗中得到消息,所以暗中埋伏兵马,只得自己走出房门想要离开那一刻。
“你这个卖主求荣猪狗不如的畜生!”
“土已经埋了大半截的人了还是这样火爆脾气!钱枫倒是愿意送你一程。”
“你根本不配!”
钱枫手心一晃,原本的铁扇如今换成玉扇,完全是身份象征,数十弓弩手躲在暗处,只要钱枫下令立刻放箭。
田单注视钱枫,神情平静,“放了他们,本相和你去见大王!”
钱枫哈哈大笑,“大人曾经教过钱枫,做事不仅要懂得原则同样懂得变通,若是面前摆着两条路可以选择,那么选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那一条必然是正确!”
“田单同样教过你要知恩图报!”
钱枫点头,“不错,大人对钱枫有恩,大人不要忘了,钱枫同样为大人做了那么多事,铲除异己,钱枫不得不这样做,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只会成为牺牲品,到时是否会有人可怜钱枫,是你,还是你,还是眼前这个一脸正气道貌岸然的田单!”
“田单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秦玉作恶多端应有此报,只是大王宠幸其妹一再庇护,并非为了个人!”
“留着你的话去地狱说吧!”
“退!”
“保护大人!”
钱枫面露阴冷,这是最好的时机,田单叛乱杀死守卫,钱枫率众除贼守卫临淄太平,弓弩手同时放箭,众人护住田单向后院退去,不时有人被箭矢射中,都尉营兵士向前冲杀,七名王宫侍卫站在原地,长剑丢在地上,看看钱枫等人再看看向后退去田单,一时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钱枫身形接近,“田单乱国,钱枫奉大王之名平乱,诸位如何做必然已经清楚!”
“杀死田单!”
七人连忙拾起长剑同样向后追去,钱枫哈哈大笑,这就是权势,原本没有人会去在意秦玉身边的一条狗,虽得秦玉信任,钱枫清楚始终还是奴才,永远无法真正做主人,唯有一个办法,取而代之。
身边不足十人,老家人肩膀被箭矢射中依然咬牙坚持,一行人退向后院,所有人清楚那里根本没有退路,普通人必然愿意在自己的府内弄上一座后门,出行办事收受好处不免方便许多,田单不同,两袖清风,以身作则,临淄城内官员只得效仿,致使政绩清明,鼓励生产经商,齐国经历战乱几年之内得意恢复田单居功甚伟。
“大人,没有退路,只有死拼!”
田单冷笑,“田单一直以为只有商鞅作茧自缚,落得凄惨下场,不想同样如此,还要连累族人,田单有愧!”
“大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话,为大人而死心甘情愿!”
兵士身形接近,四人抖动兵器杀出,声势丝毫不弱,怎奈人手太少,很快被长矛刺穿身体。
“保护大人,老奴去也!”
老者武功要在众人之上,肩膀伤势完全不顾,一声怒吼身形冲出,带着所有愤怒杀向围来兵士,只求多杀一人为田单争取最后一丝希望,老者抖开身形,手中两把兵器轮开,花白头发在火把掩映下格外醒目,外围弓弩手手臂慢慢放下,多半心中不忍,同样都是齐人,谁人都有父母,同样是这样年纪,老者左冲右突,神情中带着悲壮,手中兵器轮空,两柄长矛攻到。
“大人,保重!”老者脚下发力,身形猛然向外冲去,拼着最后力气试图冲出一条血路,身形倒下,兵士很快围上,面对眼前数不清兵士,一切都是徒劳。
“杀!冲出去!”
剩余众人各抖兵器同时冲出,只剩一人护住田单,田单手持长剑眼见前来营救众人纷纷惨死,不忍去看,相国府尽数被都尉营占据,想要冲出根本无法做到,猛然两道绳索同时打出,准确无比,田单一声惊呼,身形随之飞起,身旁之人关注场内局势,一回头,田单踪迹皆无。
第六十回 气急败坏
钱枫气急败坏,“一群废物,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给跑了!”一番厮杀,前来营救田单义士纷纷倒在血泊之中,临淄城相国府血战以悲壮结束,钱枫上前,兵士向后一退,满地死尸一一检验唯独不见田单尸体顿时暴跳如雷。
一旁薛英用手指点,“有谁看到田单被何人救走,从哪里跑的重重有赏!”
都尉营兵士连连摇头,一名头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回大人,当时已经把所有人都困在这里,里三层外三层根本跑不出去,那些人冲过来,当时情形有些乱,只是一点可以肯定没有人冲过来,最后就剩下一个人,抓过来一看并不是田单!”
“这里除了高墙之外根本没有退路,莫非真的懂得飞天遁地不成!”钱枫一脚将一具尸体踢飞,恨不得再在上面刺上几个窟窿。
薛英弯身道:“大人,这件事倒是有些蹊跷,或许那个人清楚!”
钱枫点头,“把人带过来!”
兵士推搡一人来到近前,正是一直护在田单身边之人,能够活到最后靠的不是本事,而是胆量,并非胆识过人,兵士上前围杀,众人浴血奋战,唯独此人手持兵器始终退后,身为田单部从被人带着前来救人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来以免走漏风声同样要死,平日里得了田单不少恩惠,只是一点,他并不想死。
“跪下!”
那人倒是听话,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不要杀我,小人愿跟着大人鞍前马后!”
钱枫笑道:“那就看你懂不懂得做人。”
“懂得,懂得!”
“那好,本大人问你,田单是如何被人救走?”
那人摇头,“真的不知,方才田单一直就在身后,不过转眼之间人就没了!”
“曾经有一个人骗过钱枫,原本以为必然不会被人识破,不想最终露出马脚,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何下场?”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不停磕头,“大人,小人真的没有看清,当时就在院墙那,根本无路可走!”
钱枫目光落在院墙之上,足有两人之高,这样的高度人根本无法攀爬,田单虽然懂得剑术,怎奈始终无法飞身跃上,身形向前,经过方才那人身边,轻拍肩膀,“很好,钱枫最喜欢听话的人!”
那人脸上露出喜色,终于可以保住性命,“多…”拍马的话尚且没有说出,钱枫手中玉扇一抖,上面露出一柄剑尖,正中那人要害,身体慢慢倒下,钱枫冷哼,“钱枫的眼里同样容不得卖主求荣之人!”
“沿街搜,一定要找到田单!”
小头领答应一声连忙带上都尉营离开,钱枫嗜杀的性子令人畏惧,杀人同样是立威的方式,薛英上前道:“大人放心,田单绝对出不了临淄城。”
钱枫点头,“城门那可是要劳烦薛大人!”
“钱大人放心,田单密谋造反证据确凿,如今集结党羽意图不轨,胆敢收留者同罪论处!”
“立刻去办,绝对不能让田单逃出临淄!”两队兵士向外冲去,钱枫拳头握紧,手中玉扇同样发出声响,月光下一张脸变得扭曲,田单一定要死。
“站住!”
田单一声冷哼,四人只得停住,前面就是行馆,田单隐约之中察觉出不妥,一路上并不言语倒也说得通,毕竟担心被人追上,总应该清楚这些人是谁才行。
两道绳索瞬间将身体缠绕准确无比,两股力道传出,整个人向上飞去,顿时清楚,这里同样暗藏一队人手,人在半空,恰好看到老家人身体被长矛刺中依然不停向前拼杀,身形跃上城墙,两道身影一左一右抓住田单胳膊向下跳去。
“相国大人,这里不安全,还是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说不迟!”
田单冷哼一声,“田单似乎并不认得阁下,为何出手相救!”
赵括等人摘下头上黑巾,田单看得清楚,三男一女,年岁不过二十出头并不认得,赵括拱手道:“赵国使者赵括见过大人!”
田单上下打量,“赵括,你是赵奢之子!”
“正是!”
田单点头,“果然少年英雄,当日与你父亲邯郸相会,其忠义、兵法、治军令人敬佩,只可惜走得早,引为憾事!”
赵括道:“家父同样经常提及大人,前面便是行馆,不如到里面详谈!”
田单连连称赞,“钱枫必然想不到老夫躲在这个地方!”
一行人赶奔行馆,找了一处僻静之地,抖出绳索登上院墙顺利进入,里面的探子清理完毕同样不敢大意,顺着暗处一直来到住处,白英快步上前打开房门,众人进入。
“相国大人,这里应该暂时安全。”
田单笑道:“如今田单已是待罪之身,再也不是什么相国!”
“大人火牛破敌兴复齐国,齐王不念大人功劳,只是天下人的眼睛是亮的,赵括对大人始终心存敬佩!”
田单坐稳,“贤侄这次出使齐国所谓何事?”
“不瞒叔父,赵括此次赴齐是为了借粮而来。”
“借粮!也是,足足打了两年有余,几十万人,每天消耗可想而知,若是齐国恐怕根本撑不过一年!”
“赵国粮食虽有剩余,只是无法维持太久,大王担心战事继续僵持,想到昔日相国大人与赵国签订盟约,加上齐国与赵国情分,所以才会命赵括前来。”
田单点头,“不错,按照盟约理应借粮,只可惜大王畏惧秦国必然不会应允,田单此时也是自身难保,说来惭愧!”
赵括道:“不关大人之事,这种结局早已有所预料,六国名为合纵抗秦,实则各自制衡,所以才会被秦国一一击破,最后难以自保,如今能与秦国一战者唯有赵国,赵国若败,天下必然归秦!”
田单道:“贤侄可有取胜之法?”
赵括笑道:“当务之急便是解决粮食之危,一旦缺粮必败无疑!”
田单思虑一番,“田单的封地之中存有粮食,交由部族管理,如今田单被人囚禁,封地情形如何不得而知!”
“大人若是信得过,可写上书信,赵括命人赶往封地,族人也好有所防范!”
田单点头,“这个法子倒是可行!”立刻拿出笔墨刷刷刷写了一封书信,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田字,应该是族长之类的信物。
“白兄弟,立刻赶到封地!”
白英答应一声,“大哥,保重!”
沐尘抓住白英手腕,“一路小心,公子这里有沐尘在必然无事!”白英转身离开,脚下速度极快,天色见亮,街上一队队兵士查看来往路人。
赵括道:“大人可有法子出临淄?”
田单摇头,“不要小看钱枫,这个人心机之深令人咋舌,见不到田单尸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田单逃脱,城门处盘查守卫必然严密,想要混出城去谈何容易!”
钱枫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兵士来报不见田单踪迹,顿时气急,“只有这么大的临淄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钱枫一脸凶相,兵士连忙退下,薛英同样面色阴沉,“薛大人,关于田单罪行整理如何?”
薛英上前,“一共十宗罪,第一居功自傲目无王室意图谋反篡逆,第二任人唯亲铲除异己滥杀无辜,第三表面清高实则风流成性与人有染!”
钱枫点头,“写的好,立刻贴出去,要让临淄所有百姓看到,加上一条,知情不举罪加一等,击杀田单可得土地官爵!”
薛英道:“大人告示一出,田单封地难免有变,那里毕竟都是田单的人!”
钱枫点头,“薛大人倒是想的周到,钱枫立刻请示大王出兵!”
“大王尚在行宫一直未归!”
第六十一回 侈恩席宠
齐王行宫
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体态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衬托出女子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一众少女美目流盼,令人心跳不已,乐声骤然转急,众人身形随之旋转,右足为轴。轻舒长袖,愈转愈快。飘动的裙摆宛若翩然飞起,一人端坐正中面带喜色,再看下方之人,眼神之中尽是贪婪之色,正是嚣魏牟,齐王有意拉拢,所以带着嚣魏牟前往行宫行乐,这样的礼遇并非所有人可以享受。
一曲舞罢,齐王拍手称赞,行宫之中执事等人同样附和,“嚣将军以为如何?”
“美!”
“是人美还是舞美?”
“舞美人更美!”
齐王哈哈大笑,“嚣将军可从中挑选今晚相伴之人!”
嚣魏牟哦了一声,心里早已动了邪念,只是碍于身份,毕竟是在大王面前,带着一群马贼四处袭扰的日子已经过够,听闻秦、赵长平大战,带甲数十万何等威风,能够做到这一点只能依靠大王。
“嚣魏牟只望能为大王效力,不敢有所奢求!”
齐王起身,“只要能够为本王效忠令齐国兴盛,诸位可以得到更多,随意享乐去吧!”
一声声惊呼传出,众人齐齐扑出,犹如一条条饿狼闯入羊群,选入行宫几乎注定这样的命运,身为男人的玩物,即便如此依然慌乱、恐惧,眼神中尽是无助,嚣魏牟大手一伸一把抓住一名女子,直接拎在手里,迈开大步,右手同样一揽,嚣魏牟哈哈大笑,两名女子直接扛在肩头向外走去。
行宫之内鼓乐不停,齐王喜欢如此,随着鼓乐之声享受男女欢事,敲击的鼓声令人兴奋,乐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一道身影出城门,飞身上马,手中马鞭扬起飞奔而去,时间不长,一辆马车接近,前后侍卫跟随,这样的阵势必然是朝中权贵,兵士上前,侍卫道:“上卿大人出城还不让开!”
“都尉大人有令,任何人出入都要盘查!”
“放肆!”
侍卫手臂抬起,不想这个人如此不识抬举,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岂不是丢了侍卫面子,胆敢拦上卿大人轿子,帘子掀起,“住手!”
轿中人正是钱枫,齐王身边红人,侍卫上前,“大人!”
“叫他过来!”
兵士上前,丝毫不惧,来到近前,“平日为何没有见过你?”
“刚刚加入都尉营,第一天守门!”
“你可知本官为何人?”
兵士摇头,“不知!只知道是都尉大人的命令,不经检查任何人不得通过。”
侍卫道:“即便是你家大人见到上卿也要规规矩矩!”
“这!”兵士已经猜出来人官职必然不小,不想比都尉大人还要大,第一天上任偏偏惹到这样的人顿时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钱枫笑道:“不要小看这里,临淄城百姓生命就掌握在你们手里,若是人人得过且过,岂不是盗贼随意出入,通知都尉大人,此人升任城门统领,即刻生效!”
“还不快谢过大人!”
“属下必然尽忠职守以报大人之恩!”
钱枫从轿子上走下,帘子掀开,里面空无一物,“统领大人,轿子是否可以出城!”
“检查完毕,并无疑犯,放人!”
轿子走出,其他兵士连忙上前,“恭喜孙兄弟,应该是孙统领才对!”
“感觉怎么和做梦是的!”
钱枫赶到行宫,几名侍卫嘴里打着哈气,靠在墙边,神情倦怠,自从齐王带人来了之后夜夜笙歌,叫声此起彼伏,可是苦了这些气血方刚的汉子,无奈身份低微无法得到好处,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玩乐,心里必然不是滋味。
轿子接近,钱枫从上面下来,侍卫身体站直认得钱枫,“见过上卿大人!”
“本卿要见大王,还望通禀!”
“这….”
钱枫眼睛一横,“怎么不行?”
侍卫连忙摇头,“大王从昨晚一直忙到今晨,如今刚刚睡去,上卿大人也知道大王脾气,这个时候哪个敢过去打扰!”
“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
钱枫身形上前,田单莫名其妙被人救走,搜了一夜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城门紧闭,田单必然无法出城,加上告示头像,想要混出临淄也是不易,最令钱枫担心的便是田单族人,当日跟随田单来到临淄对抗燕国大军,事成之后齐王封赏给予封地,封地为安平,田单又称安平君,安平距离临淄城两天路程,一旦田单逃出临淄必然赶往封地,到时手里有了人手将会很难应对,只有趁田单尚未出临淄之前出兵才行。
侍卫不敢拦阻,猛然一道身形挡住去路,肩宽体阔,臂膀之上肌肉崩起,一身盔甲,面露凶光,钱枫与此人相比不免矮小许多。
“什么人,敢拦本上卿!”
那人冷哼一声,“嚣魏牟。”
钱枫听过嚣魏牟其人,好杀成性,残忍无比,“嚣将军,本上卿有要事见大王,还请让开!”钱枫言语之中不免客气许多,此行只为对付田单,并不想招惹眼前这个人。
嚣魏牟哈哈大笑,“嚣某人曾听大王提及上卿,谋虑过人,这次能够使田单身败名裂更是居功甚伟,嚣某最是喜欢结交朋友,不知上卿是否能够赏脸?”
钱枫笑道:“都是为大王办事,嚣将军身在边境同样为齐国做了不少事,至于田单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若是真的一心一意为了齐国试问大王又如何会放弃这样的人不用!”
“上卿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大王身边有你我二人,一文一武已经足够!”
“钱枫如何敢与将军并驾,能够跟随大王来到行宫足以看出对将军器重,即便是钱枫同样羡慕!”
“昨晚欢纵,大王此时正在歇息,上卿急于见大王不知所谓何事!”
钱枫眼珠一转叹口气道:“这件事至关重要,钱枫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办法,所以才会前来面见大王!”
“出了什么事?”
“田单不见了!”
“不见了!去了哪里?”
钱枫摇头,“原本一直*在相国府内,由王宫侍卫看守,不想昨夜有一队人马攻入相国府,好在本上卿带人及时赶到诛杀乱贼,不想最后发现主犯田单不见了。”
“会不会被人救走?”
“应该不会,相国府院墙足有两人之高,大门处都是本上卿带去的人,事后经过检查院墙上丝毫没有人破碎之处,人就这样无缘无故消失。”
“这倒是奇了,好好一个人突然消失不见,莫非真的有鬼怪相助不成!”
“嚣将军相信鬼怪之说?”
嚣魏牟摇头,“即便是有嚣某同样不怕,世人最怕的就是恶人,嚣某不仅是恶人,而且是穷凶极恶的恶人,即便有鬼也是躲着走,以免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将军勇猛过人,天下鲜有敌手,真是令人羡煞!”
嚣魏牟得到夸赞心中得意,“能在本将军斧下走过十回合者没有几人!”
钱枫心中早已有所打算故意叹口气道:“若是钱枫能有将军这般本事必然不必如此烦恼,可为大王解忧,为齐国立下不世之功!”
嚣魏牟眼珠一亮,“上卿大人请讲!嚣魏牟愿意效劳!”
“田单逃走必然赶奔封地,若是能够有人带兵前往捉拿,平叛之功何等荣耀,只可惜钱枫手无缚鸡之力,上不得马舞不动剑,不然必然亲自前往!”
第六十二回 暗度陈仓
嚣魏牟两眼放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田单乃是大王最大的心病,钱枫便是借着扳倒田单机会扶摇直上,若是自己可以抓住或者击杀此人,齐国*军之位非嚣魏牟莫属,到时掌控大军一举灭掉赵国,接着兴兵灭韩、魏与秦争锋何等威风。
“嚣魏牟愿带部从截杀田单!”
钱枫道:“嚣将军出手必然事情可成,钱枫替大王替齐国谢将军大义!”
嚣魏牟一晃肩膀,“大人在此等候,必然带着田单首级来见!”嚣魏牟说罢转身离开,顺手从兵器架上拎起鬼斧,迈开大步很快消失不见。
钱枫面色阴冷,一个只知道使用蛮力的粗人如何能与钱枫斗,也好,借着嚣魏牟之手除去所有绊脚石,到时齐国钱枫一人说了算。
齐国行馆之中,沐尘从床底下拉出几名探子,胡乱塞了一点干粮进去,以免饿死,毕竟没有什么仇怨,房门打开冲着赵括点头示意。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田单始终一言不发,隐约可以听见街上兵士来回跑动,如果不是碍于行馆身份必然进入搜查一番,赵括笑道:“相国大人莫非还是信不过赵括?”
田单面带笑意,“贤侄为何如此说?”
赵括道:“大人的处境已经十分明显,临淄城内此时必然遍布眼线搜查大人行踪,这里只是暂时安全,难免钱枫找到这里,到时会怎样赵括同样不敢保证!”
田单道:“钱枫必然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是几位难免受到牵连!”
“大人既然清楚,为何始终不肯以心相待?”
“以心相待!”
赵括点头,“大人执掌临淄多年,必然清楚如何离开,除非大人根本不想这样做。”
田单面色阴沉,“并非田单不想,出去的通道就在相国府内!钱枫早已在那里布置人手,若是回去难免再次被人围困,为了田单一人已经死了太多人,田单心中不忍。”
赵括笑道:“相国府,大人不要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同样是最安全的地方,钱枫必然想不到大人暗中潜回!”
田单摇头,“钱枫必然可以想到田单有办法离开临淄,从临淄离开赶往封地,这一段才是最难!”
“大人为何执意赶往封地,若是可以跟着赵括赶到齐国边境进入赵国便可以安全!”
田单站起身形,“那里有田单数千族人,都是田单的家人,如今已经没有了国,总不能没有家!”田单说完长叹一声,昔日多少雄心壮志,随着被人诬陷囚禁那一刻彻底破碎,田单做得越多齐王必然越是担心。
“所以大人才会写下书信通知族人有所准备!”
田单点头,“不错,封地如今已经不安全,田单在书信中已经交代清楚,族人接到书信之后会带着粮草赶往齐国边境。”
“粮草!”
“田单无处可去,只想送将军一份薄礼,粮食虽然有限,总能解决燃眉之急,只是能否如愿到达边境尚且难以论断!”
“相国大人这份礼可是令赵括看到希望!”
田单道:“贤侄说的没错,原本田单尚且还带有一丝期待,期待大王能够感念田单昔日之功,看到钱枫带人围攻相国府那一刻已经彻底失望,动杀机的不是钱枫而是齐王!”
沐尘站在一旁,“也就是说可以再次进入相国府就可以离开临淄城?”
赵括笑道:“一切还要看相国大人才行!”
田单道:“相国府内有一处密道,入口就在田单住处!”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迟迟不肯离开?”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今完全破灭,罢了!”
钱枫面色阴沉站在行宫门前,天过正午,齐王方才起身,由人侍候着梳洗完毕,一名侍者进入,来到近前低声道:“大王,钱大人一直在外面候着!”
“钱枫,叫他进来!”
侍者答应一声,来到门前,“钱大人,大王有请!”
钱枫迈步进入,房间内依然带着玩乐留下的痕迹,“钱枫拜见大王!”
“起来吧,本王这几日心情烦闷所以出来走走,临淄城内情形如何?”
“田单跑了!”
“跑了!”齐王听罢脸上睡意完全消失,目光打量钱枫,“你不是说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现在人怎么跑了!”
钱枫道:“田单旧部袭击相国府,青衣十八剑死伤大半!”
“岂有此理,一定要抓到田单,不管是死是活!”
“嚣将军已经带人前往田单封地,即便出得了临淄城,同样无法活着离开齐国!”
齐王点头,“齐国如今缺少能征善战之将,嚣将军虽然是个粗人至少对本王忠心,希望你二人好生相处共兴齐国,绝对不会亏待你!”
“钱枫遵命!”
“来人,回临淄!”
齐王阵营启动,行宫众人顿时长出一口气,每天准备歌舞玩乐饭食生怕齐王有所不满,执事身子侧着躺在上面,立刻有人上前捶打,齐王一走执事便是这里的天,“昨晚做了事的那些姑娘都带到后院,其他人留在前院!”
得到大王宠幸身份完全不同,一旦怀了王子,母凭子贵,这几日有幸与齐王交欢女子送至后院,待遇完全不同,待过上一段时日,若是肚子没有动静只能回到前院,每天练习舞乐等待齐王下一次恩宠。
一行人赶回临淄,大王的座驾何人敢拦,兵士闪向一旁,大车缓缓进入,顺着长街向前进入王宫。
一道身影快速接近,来到钱枫身前耳语几句,钱枫点头,“继续搜,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那人道:“临淄城几乎搜遍只有两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是王宫,一个是行馆!”
“行馆!赵括!立刻联络里面的人。”
行馆门前,一道身影接近,大门紧闭,那人来到门前,梆梆梆梆敲响,里面丝毫没有动静,顿时警觉,身形刚要离开,大门嘎吱一声慢慢打开,那人犹豫一下,身子接近猛然一只大手伸出,来不及闪避直接被人抓住,身体发力试图挣脱怎奈那人气力极大。
“你给我过来!”
沐尘手臂发力硬生生将来人抓进门内,大门关好,那人跪在地上,“小人只是路过心里好奇而已,饶命,饶命!”
“钱五,别来无恙!”
那人抬头,顿时面如死灰,来人正是田单,赵括随行而来,钱五正是钱枫手下忠实走狗,“大人,钱大人,不,钱枫已经醒悟,特命小人前来请大人入宫见大王!”
田单笑道:“这种小把戏还想骗人,说,钱枫让你来的目的!”
“不说实话直接掐死你。”沐尘面露凶相手上发力,那人吓得连连告饶,“不敢,不敢,钱枫已经有所怀疑,所以派小人前来探路,如果一会见不到钱五回去必然带领兵马前来!”
“这里已经不能停留!”
田单面露难色,“田单若是此时出去必然被人认出!”
赵括抬头,“大人,得罪了!”
剑光一闪,一阵冷风袭来,田单毕竟见过大世面,剑光直奔自己而来身体纹丝不动,长长胡须随之落下,“大人,立刻换上一身衣服离开行馆!”
“就用这个恶奴的好了!”
沐尘上前扒下钱五身上衣服,“这个人怎么处置?”
“绑在正房,记住要背对着大门,嘴同样要堵住才行!”
沐尘答应一声,将田单脱下衣服穿在钱五身上,钱五奋力挣扎怎奈气力不如人只得放弃,被人绑在椅子上,背对着大门,远远看去恰如田单坐在椅子上一般。
第六十三回 再入相府
一行人出行馆直奔相国府而去,躲开巡查兵士,穿过几道巷子远远看到相国府大门,昨晚发生激战,*在这里的田单不见踪迹,钱枫气急败坏命人四处搜捕,没有想到一直*在相国府内的田单藏着惊天秘密,这一点钱枫同样无法料到。
钱枫素来以谨慎著称,能够扳倒田单取得齐王信任靠的不是幸运而是本事,相国府完全成为一座空府依然布有人手,相比青衣十八剑不免差上许多,几名兵士围在一起说着话,赵括点头,沐风身形跃起,犹如猛虎下山,手起掌落干净利索,啪啪啪,掌掌打在兵士后颈处,兵士晃晃悠悠身形慢慢倒下。
“走这边!”
田单查看左右,留在这里的绝对不会只有这些人,一旦被人发现想要离开必然要费上一番周折,快速奔向一处长廊,长廊恰好挡在假山后面,时间不长一队兵士手持长矛经过,不下三四十人,负责相国府内巡查,大门处不见守卫快步来到近前,看到躺在地上同伴用手一探鼻息。
“晕过去了!”
“弄醒!”
手指按住鼻子下方,兵士吃痛纷纷转醒,晃悠一下脑袋,忙道:“突然闯进来几个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打晕过去!”
“有人闯入相国府?”
被打晕兵士点头,“晕倒之前模模糊糊看见几道人影进入!样貌没有看清。”
“快去通知钱大人,其他人搜!”
“是!”两队兵士沿着外围搜索,田单带着赵括等人过长廊来到一间宅院,探出头去,四下无人,快速进入挪开木床,平整的地面并没有田单所说的地道。
田单来到桌案前弯身下去用手一按,两块木板向外一分,设计十分精妙,那里是田单平日批阅文书之地,地上堆满竹简必然不会有人注意,加上地道口设在床下,双重保险。
“快!”
田单催促,一行人跳入洞口,洞口处立着火把,必然事先做足准备,孟尝君的事给了田单警示,如果不能做足准备难免他日被人所制,于是命心腹在床下挖了一条地洞直通城外,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借着火把光亮众人快速向前,钱枫跟随齐王回到临淄,嚣魏牟被钱枫一番言语主动请缨前往捉拿,若是能够截杀田单最好不过,杀死田单恶名由这个恶人来承担最好不过,毕竟支持田单不在少数。
钱枫听罢汇报,派出人手查看行馆,左等右等始终不回,暗道不妙,必然出了事,如果是赵括暗中救走田单,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对于赵人而言田单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弃相罢了,田单绝对不能活着离开。
钱枫带齐人手赶奔行馆,行馆之中静悄悄一片,一脚踢开大门,守卫尽数不见,抬头恰好看到田单背影,顿时吓了一跳,钱枫同样愣在那,不可否认田单在齐人心中地位无人可以取代,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忌惮。
“大人!”
钱枫深吸一口气身形上前,脚步声越来越近,田单坐在那始终一动不动,手中玉扇对准后心,“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呜呜呜,那人猛然发出一阵挣扎,钱枫方才看清身上绑着的绳索,钱枫何等聪明,顿时明白,不过是有人故意这么做拖延时间罢了,身形接近一张脸因为愤怒拧在一起,飞起一脚,这哪里是田单,不过是手下穿了田单衣服。
塞在嘴里东西除下,那人哭丧着脸,“大人,属下办事不利被人抓住!”
“田单在哪?”
“走了,应该去了相国府!”
“相国府,遭了!”
钱枫似乎想到什么,田单冒着这样风险赶回相国府,那里必有玄机,脚下加快直奔相国府而去,正好看到一队兵士迎面而来,“大人,相国府有人闯入!”
“知道了,堵住所有出口。”
“大人,房间处有发现!”
推开门,搬开的木床,木床下露出漆黑的洞口,钱枫气急败坏,不想还是棋差一招,“立刻追!”
眼前显出一丝光亮,沐尘走在最前,脚步加快,终于看清那是一块大石挡住洞口,双臂发力,大石滚到一旁,众人走出,身后便是临淄城,一座山丘挡住众人身影。
“事不宜迟立刻赶奔边境!”
不表众人,单说白英拿着书信赶到封地,田单治下百姓生活安定,荒芜田地得到耕种,除了上缴之外家有余粮,其中多是田单族人,四名护卫守在城门处,一道快马飞奔而至顿时警觉。
白英飞身下来,事先看过齐国行军图,这里必然是田单封地安平无疑,护卫上前,“这位壮士不知有何贵干!”
白英掏出腰牌,护卫顿时眼前一亮,“族长令牌!”说完躬身跪拜,田单身为族长威望极高,见令牌如见本人,当日写下书信交给白英送往封地,未免有人质疑干脆将代表族长身份令牌拿出,事情紧急不能有丝毫拖延。
“诸位快快请起,这是相国大人亲笔书信!”
白英掏出书信,为首之人打开快速看完,“鸣鼓聚众!”
咚咚咚,大鼓敲响,百姓、兵勇、族人纷纷聚在一处空旷之地,不下数千人,“大家听着,族长有令,带着粮食立刻赶往边境!”
一名头发花白老者叹口气,“好好的家园又要毁了!”
“快,收拾东西!”
人群快速散开,数百辆车子推出,上面放着粮食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一名老者怀里抱着几块墓碑,小心收好放在车上,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经过几年努力,这里已经从一片荒芜变成今日这般富庶,一把年纪如果可以真的不愿离开。
“走吧,只要人在家园还可以重新建起来!”
队伍出发,脚下不停,这种木车轮子经过田单改良速度丝毫不慢,上面可以最大限度承载重物,嚣魏牟人在马上洋洋得意,升了官职,最主要是大王器重,能够与大王同食同寝何等的荣耀,想到行宫内白嫩的女子忍不住直流口水,做大王的感觉真是好!
天近黄昏,夕阳将大地映成红色,红色连成一片,随着余晖跳动煞是好看,夕阳西去,红色依然绚丽,嚣魏牟眼珠睁大,距离接近,那哪里是什么落日余晖,完全是连成一片的火光。
“驾!”
连忙催动战马,嘶鸣声阵阵,扬起一片灰尘,数千马贼组成的骑兵阵营向前冲去,终于看清整个封地完全变成火海。
“妈了个巴子,谁他娘放的火!”
“大哥,咱们的人都在这,这场火未免有些奇怪!”
嚣魏牟眼中火光跳动,“难道走漏了风声不成!”
“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先下手为强,只有火没有人,必然是离开之后放火烧城!”
“哇呀呀,气死我也,看你们能跑到哪!”
“大哥,那边发现车印!”
嚣魏牟催马上前,只见一道道车轮走过留下的痕迹蜿蜒向前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烧了城,可惜无法抹去印痕,给老子追,见一个杀一个!”
马贼扬起马鞭,嘴里发出阵阵怪叫,奔着车痕留下方向追去。
赵括等人从地道出临淄,齐王故意拖延,加上田单处境想要借粮必然无法做到,索性救出田单回到邯郸再想办法,一行人进入峡谷,几道身影从高处跃下,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将军,是将军回来了!”
这些人正是赵括带入齐国精锐,刚好五十人,身背弓弩腰垮长剑,其他四百余人在水边等候,话音落下,一道道身影出现,眼神之中带着兴奋。
“准备战马立刻赶往边境!”
“诺!”
战马从峡谷之中牵出,赵括同样有所准备,步行速度太慢,只有快一点离开才行,众人飞身上马直奔边境而去。
第六十四回 再战马贼
齐赵边境旌旗招展,兵马演练声阵阵,城塞之上兵士手持长矛盔甲,云雾之中隐现赵国战船,赵人出现无疑令齐国兵将为之振奋,呐喊声阵阵,大有示威之意,身为兵者以勇猛为荣,以征战沙场为耀。
守将看罢连连点头,这些日子始终观察赵国战船动向,每艘战船之上不过四、五人,加在一起不过几百人,完全不必担心。
天光刚亮,兵士飞奔来报,“将军,探子回报,发现可疑队伍!”
守将一按腰间剑柄,“难道是赵人!”
兵士摇头,“是从齐国方向而来。”
“齐国!这倒是奇了,有多少人马?”
“应该不下几千人!”
“随本将军前去查看!”
守将再次登上城墙,站在高处向齐国方向看去,隐约人影晃动一时之间无法看清,雾气渐渐散去,距离越来越近,接近要塞的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手里推着车,风尘仆仆,神色慌张不时回头张望,“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莫非发生什么事不成!”
“将军快看!”
循声看去,远处烟尘四起,战马嘶鸣声阵阵,马蹄击打地面发出声响,正是嚣魏牟率领的马贼追赶而至,田单部族带着粮食还有其他用品速度上根本无法与马贼相比,看罢书信之后离开封地,拿不走的索性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出封地日夜赶路,远远看到齐国边境城塞,身后马贼越来越近。
“有人追来,行进加快!”田单部族经过训练,沿途行进有序,面对马贼丝毫不乱,老弱护在中间,青壮推动车辆,脚下加速直奔要塞奔去。
马贼怒吼声从后面传来,白英回头,调转战马,“白英断后,诸位快速通过要塞!”
“我们来帮你!”田单部族之中不乏勇猛之士,呼啦一下人群之中闪出百十号人,俱是身强体壮,身上带着兵器。
“列阵!”
一人一声令下,装有粮食木车摆成两排,目的就是阻止骑兵攻势,众人纷纷抽出兵器严阵以待。
众人沿途摆开阵势阻挡背后追来马贼,其他人双臂发力脚下不停直奔城塞而去,高高的城墙,紧闭的大门,身后追来的马贼,
“将军还请打开要塞放我们过去!”
守将站在高处,“既然身为齐人为何急于离开?”
为首之人道:“不瞒将军,我们是相国大人部族,相国大人惨遭奸人陷害,不仅不念旧情连部族都不肯放过,至于身后那些人便是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马贼。”
“马贼!难道是嚣魏牟。”提到嚣魏牟守将握住剑柄双手瞬间握紧,当日胞弟一家前来临淄探亲,不想途中遭遇马贼,三十余口尽数被杀,后来得知正是嚣魏牟所率马贼所为。
“嚣魏牟在此,不准放走反贼!”
嚣魏牟人在马上哇哇怪叫,前面就是齐国要塞,田单部族无路可走,杀死这些人之后只等田单前来,提马上前距离越来越近,一众勇士齐齐杀出,白英身形一晃,手中长剑轻点,心里清楚必然不是嚣魏牟对手只能通过身法与之缠斗,嚣魏牟双斧一晃,不想眼前人影一晃已经到了身侧,剑尖一抖刺向嚣魏牟肩胛,嚣魏牟动作极快,斧刃向外一翻白英只得收剑,两马错开,两名部族勇士快速冲上,“小心!”
田单话音刚落,两具尸体同时从马上落下,嚣魏牟双斧展开瞬间击杀两人,双臂发力,两把鬼斧撞在一起,“所有人都要死!”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冲后面冲出,嗖嗖嗖,弓弩破空发出声响,马贼阵营顿时大乱,赵括长剑抖动,剑光闪闪,借着战马冲力向前冲杀,所过之处马贼纷纷落马。
“是大人!”
聚在要塞门前田单部族喜出望外,来人正是赵括带领的五十精锐,沐尘、秦婉左右护住田单,马贼阵营瞬间乱成一团,众人一阵拼杀,利用弓弩之利击杀百余人从中间冲出,嚣魏牟回头,眼珠瞪圆,一提马直奔赵括冲来。
“大哥,小心!”
白英随后杀到,赵括深知嚣魏牟这厮厉害,气力过人,只能以巧力取胜,一招“流水不腐”发出紧接一招“水滴石穿”力道集中剑尖,嚣魏牟连忙收斧,叮的一声,剑尖击中斧背,赵括手中所用乃是烈阳剑,锋利无比,击中斧背,顺势一转,上面力道瞬间转移手腕一抖,一招“柔情似水”恰好破去嚣魏牟双斧之上力道。
嚣魏牟双斧收回,一声怪叫,“是你!”
从赵括所用招式已经看出正是当日峡谷处激战面带长须男子,一战下来马贼死伤几百人引为最大耻辱,不想在这里再次遇到,运足气力,嘴里哇呀呀怪叫连连,双斧上下翻飞来战赵括。
田单来到城塞之下,“胡将军,田单遭人陷害无奈只得离开齐国,万望念在昔日情义打开大门放族人离开,田单此生为齐人永不敢忘!余生将一力促和赵、齐结盟远离兵患,百姓得以安乐。”
守将目光落在田单身上,田单对齐国所做的一切谁都清楚,没有田单齐国已亡,亡国之将命运必然悲惨,田单一番话完全是肺腑之言,守将不由得为之动容,马贼再次发动,赵括等人势单力孤,一旦被人围住必死无疑,身后副将道:“将军,万万不能,大王必然以此怪责,到时将军性命难保!”
“如果不是本将军打开城塞大门而是田单部族又当如何?”
“这,自当别论,只是田单部族不过几千人,将军这里不下万名精锐,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难道忘了那个人。”
“赵国使者!”
“不错,公然以使者身份救出相国大人,必然有所准备,相国大人对齐国有恩,对你我有义,绝对不能眼看着死于那恶贼之手!”
“将军真的要这样做?”
“命令兵士暗中退去。”
守卫兵士得到命令,悄悄退走,田单部族看在眼里,十几名青壮上前双臂用力,城塞大门缓缓推开。
“大人,快走!”
“外面有人接应,沐尘去救公子。”
沐尘调转马头挥舞阔剑直取嚣魏牟,要塞之下,嚣魏牟舞动双斧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沐尘剑沉力大,白英身轻如燕,赵括剑法精妙,嚣魏牟被三人围住无法脱身,眼见大门打开气得哇哇怪叫。
马贼发动攻势,向前奔杀,挥舞手中兵器,一阵弓弩射出,想要再次使用已然不及,无奈只得放弃,长剑在手严阵以待。
“退!”
田单等人多数退出要塞,赵括一声令下疾攻几剑转身便走,沐尘阔剑奋力砸出挡住嚣魏牟,白英身形一晃巧妙避开对方攻势,战马错开直奔要塞大门而去。
“杀,一个不留!”
嚣魏牟气急,两次在这人身上吃亏,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一人拍马上前,“大哥,兵法有云穷寇莫追!”
“兵法个屁,老子就认这个,给老子杀!”
嚣魏牟哪里能听得进去一晃手中双斧向外冲去,经过要塞,目光向上看去,两道眼神相对充满杀意,等杀了田单那些人之后再回来好好收拾这个家伙。
“嚣魏牟!”守将一拳打在城墙之上,只恨不能亲自下去为胞弟报仇。
出要塞要经过一片平原,除了杂草荒石之外并无他物,田单等人速度有限,嚣魏牟人在马上哈哈大笑,“都说那赵括了得,如此平地最适骑兵,看你拿什么和老子斗,兄弟们,用他们的血来证明马贼的尊严!”
“杀!”
第六十五回 烈阳显威
城塞打开,田单带着部族逃出,马贼人数众多声势惊人,担心情形有变,这里毕竟是齐国边境,赵括连攻几招快速退走,跃马冲出要塞,远远听见水声,嚣魏牟带人紧追不舍,一众马贼冲出要塞,城上守将怒目相视,嚣魏牟冷哼一声待本将军杀了这些人之后再取你狗命。
赵括拍马上前,沐尘、白英紧随其后,前方便是田单部族阵营,距离岸边战船尚有一段距离,其中最主要的是如果无法拖延马贼攻势,这些人根本无法上船,只能任由马贼屠戮,猛然暗处传出一声鹰鸣,赵括脸上露出喜色。
一提缰绳带着几十人奔着一侧冲去,“追!”
嚣魏牟一马当先,眼前视野开阔,这里不比高山险地最是适合战马奔行,马贼终日与马为伴骑术俱佳,先杀这些人再追击田单不迟,当日的耻辱只有用血才能洗刷,不容分说挥动双斧身后紧追不舍。
上千马贼直奔赵括逃走方向而去,说来也奇,没有选择最利于逃走路线,反而奔向一侧,这样无形之中拉开自己与战船距离,嚣魏牟一心报仇加上占据绝对优势丝毫没有把赵括这些人放在眼里。
啪啪啪啪,一道道绳索猛然从沙地弹出,两侧暗处闪出人影,手持绳索,放赵括等人过去,只等马贼追来,战马速度极快,最是忌惮这种绊马索,马腿绊住瞬间失去平衡,战马失蹄摔倒,马贼身体直直向前摔去,惨叫声连连,即便不死同样失去战力。
嚣魏牟一提缰绳,双臂发力,整个人连同战马向上跃起,凭借过人臂力加上精湛马术,这些小把戏根本不放在眼里,猛然一张大网从空中落下,四人各持一角直接罩向嚣魏牟,嚣魏牟神情一变,双斧一晃,啪啪啪,丝网被斧刃划开,整个人瞬间从中跃出,换做普通人必然无法挣脱,嚣魏牟臂力惊人仗着鬼斧锋利一举破开,即便如此依然吓出一声冷汗。
嗖嗖嗖,弓弩声阵阵,追来马贼一时人仰马翻,莫名出现的绳索,劲弓硬弩发出道道箭矢直射马贼阵营,箭箭毙命准确无误,荒草之中露出道道黑影,正是随行而来精锐,不下三百余人,守将心中好奇之处就在于一队赵人莫名消失始终不见踪迹,如今终于弄清一直伏在荒原之上,事先带足干粮潜伏此处,整个人几乎与大地荒草融为一体。
赵括判断方位凭借的正是刚才的鹰鸣,所以故意将马贼引走,几百弓弩同时射杀威力惊人,嚣魏牟战马刚刚落地,四道飞爪同时打出,两道抓向脚腕,两道抓向手臂,一旦双手双脚被缚必死无疑,双斧向下,飞爪绳索被斧刃切断,其中一人顺势一按缠住嚣魏牟手臂,嚣魏牟一声怒吼,手臂顺势一拉,直接将黑衣精锐带飞,血光随着斧光闪现。
“击杀此魔!”
黑衣精锐将马贼围住,借助弓弩之利,马贼转眼死伤过半,赵括一晃手中烈阳剑,随着阳光升起映出道道光芒,今天便是击杀嚣魏牟这个杀人魔王最好时机,提马冲上。
三道人影攻向嚣魏牟,嚣魏牟一身是血,方才一斧直接将来敌劈开,回头看去,不由得一愣,不过瞬间,荒原之上尽是死尸,几乎清一色被弓弩所杀,怒上心头,丝毫不顾,双斧一晃迎面而来,战场之上勇者胜。
烈阳剑抖出道道光芒,漆黑斧刃令人胆寒,赵括一剑攻出丝毫不退,第二剑同时攻到,运足气力直刺胸前要害,赵括猛然改变打法着实出乎嚣魏牟预料,原本以为必然不敢硬接,斧上只用了两成气力其中暗藏变招,一股大力传来,双斧向后,赵括第二招已经攻到。
一切只是开始,赵括越战越勇,剑剑连环,流水剑法奥义尽数发出,沐尘、白英同时杀到,嚣魏牟先机已失,面对三人暴风雨般的攻势双斧气力无法发挥,只得先行护住身形,背后惨叫连连,数百精锐同时杀出,身形灵活,手中长剑与马贼厮杀,马贼也是了得,面对如此凶猛攻势丝毫不惧。
守在战船之上精锐纷纷跳下,帮着部族将物品搬上,田单一脸感激,身形跳上,远远看去,平原之上涌出道道黑影,剑光闪闪,马贼被围,人数优势渐渐被剑手蚕食,再看嚣魏牟哦被三人围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不想战力如此了得!”
“退!”
嚣魏牟一声怒吼,双斧向外一分挡住赵括、沐尘两人攻势,连番厮杀臂膀一阵酸痛,这种被人围着打更是憋气,眼见一众马贼被人围住渐渐不敌,无奈只得退走。
赵括身形一闪,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手中烈阳剑映出光芒直刺嚣魏牟咽喉,嚣魏牟左手斧猛然打出,速度惊人直劈赵括,一道身影同时跃起,手中阔剑迎向飞斧,斧上带着旋转之力,力道更是惊人,沐尘击中飞斧整个人同时向后飞去,再看飞斧去势不停,白英身形一闪勉强接住。
嚣魏牟提马而走,一众马贼纷纷退去,不想中途遭遇伏兵实力更是惊人之强,早已萌生退意。
“赵国来犯,关闭城门!”
守将面色阴冷一声令下,一众兵士合力,大门缓缓关上,嚣魏牟距离城门不过几百米,借助战马之势转眼就到,眼见要塞大门猛然关闭,暗道不好,一旦没有退路只有死拼一途,战马接近,右手轮圆,鬼斧砸在厚重木门之上,轰的一声,木门一阵颤抖,十道横梁瞬间断裂几根。
“放箭!”
城墙上守军纷纷放箭,马贼只得以兵器格挡,怎奈城门关闭,箭矢不停,惨叫声阵阵,嚣魏牟怒急,“速速打开要塞放本将军进入!”
“军情紧急,还望将军赎罪,若是为此失了要塞如何对得起大王之恩!”
“你娘,老子劈了你!”
守将不以为然,手臂一挥,箭矢再次射出,外围赵括众人摆开阵势,上千马贼死伤不足百人,“想要活命跟老子冲!”
“杀,一个不留!”
赵括一马当先直取嚣魏牟,黑衣精锐气势惊人,马贼完全是困兽之斗,仗着性子凶悍手举兵器向外冲杀,黑衣精锐进退有序,双脚踩在肩头身形高高跃起,长剑向下一按,马贼优势尽失,手中兵器瞬间断裂,长剑攻势不停。
“赵括,嚣魏牟和你不死不休!”
一剑攻来,嚣魏牟连忙低头躲避,还是慢了一点,头皮被剑光削去一块,痛的哇哇怪叫,手里只剩单斧依然不容小视,舍弃沐尘两人直取赵括,所有恨意完全放在赵括身上,今日不杀此人便不叫嚣魏牟。
嚣魏牟满脸是血一味强攻,赵括只得凭借精妙剑法与之周旋,沐尘阔剑攻来,白英同样身形飞起直取嚣魏牟腋下,嚣魏牟左臂一合直接将白英剑刃夹住,白英手臂发力长剑纹丝不动,鬼斧挡住沐尘阔剑攻势,飞起一脚正中沐尘胸口,一道身影向后落去,战马落荒而走。
嚣魏牟左臂一晃白英身形同样飞出,“谁能杀我!”
“赵括可以!”
嚣魏牟凭借过人气力接连击飞两人,头发散乱脸上尽是血迹,宛如地底魔神一般,杀性大起仰天长啸,一道身影空中跃起,手中剑猛然光芒大盛,嚣魏牟不由得愣住,剑光犹如一道清风迎面而下,带着一丝清凉,整个人从马上跌落。
“将军无敌,赵国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