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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全文阅读

作者:任语丁     战国称雄txt下载     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三回 美丽陷阱

    天会黑,人会变,三分情,七分骗,路还长,别太狂,以后指不定谁辉煌!

    翠月楼前,白英出去打探消息归来,脚下不停,身形一闪来到近前,门前两名女子相互使了一个眼色,身形靠近,脸上尽是妩媚之色,眼神之中春情荡漾,脚步轻移,胸前激荡,这种杀招对于男人最是有效,试问男人如何能够抵挡诱惑。

    白英同样是男人,满腔热血激情澎湃的男人,两道身影飘过带着四团硕大肉球,圆鼓鼓呼之欲出,令人忍不住直接上前用力抓住,余光不由自主看上一眼,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有事不敢耽搁,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快速接近,白英身形一转已经来到两人身后,脚下不停很快消失,两名女子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回过身来,哪里还有白英身影,一人忍不住低声道:“好快的速度。”

    “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

    “算了,长得倒是英俊,饶他一次!”

    “大人为何要针对这些人?”

    女子摇头,“不清楚,只要照吩咐去做就是!”

    临淄城内一条巷子里发生命案,原本寂静的巷子顿时热闹起来,发现尸体那人身体依然不停颤抖,靠在墙角处,他真的吓坏了,裤子拉开露出里面物件丝毫不顾及,原本只是尿急,睡眼朦胧进入巷子,解开绑在裤子上的绳子,不由得想起昨晚姘头焦急的神态,脸上露出笑意,一会回去可是要再温存一次才行,不然岂不是赔了。

    凭空出现三具尸体,死相更是恐怖,护卫迟迟未归,这里毕竟是齐国,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根本无法预料,暗中叮嘱一番,白英连连点头,出翠月楼打探消息,临淄城不过四道长街,顺着护卫行进方向走去,沿途四下打量,街上行人稀少,猛然一条街口围了不少百姓,不是用手指点议论纷纷,必然是有热闹。

    白英身形向下一弯,从人群缝隙挤上前来想要看个究竟,怎奈街口狭窄,人又太多,只得再寻机会。

    “闪开,都闪开!”

    里面传出几声怒喝,人群很快向两侧一分,几名手持兵器侍卫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些差人,几名差人合力抬着尸体走出,案子太过蹊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加上被杀之人身份特殊,只有回去之后好好查探才行,这种案子最是难破,最后大多以仇杀草草结案。

    白英混在人群神情一变,自己认得,秦玉身边两大高手,黑白双煞,为了对付秦玉特意留意过两人,武功不弱,曾经暗地里议论过如何除掉两人,不想有人提前动手,第三具尸体抬出,白英眉头一皱身形快速消失,正是随行而来的护卫。

    白英躲开两名女子温柔攻势,快步来到后院,三辆大车,一众侍卫一切是那样熟悉,来到门前用手轻轻一推,房门打开,白英迈步进入,神情之中显出一丝慌乱,赵括站起身形,“发生什么事?”

    护卫一夜未归,赵括早已警觉,必然出了事,只是出在哪里不得而知,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加上事先有过交代,只是远远跟在身后,一旦发现有异立刻离开,以护卫的身手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同样是赵括最不想看到。

    白英深吸一口气,“人死了。”

    沐尘怒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白英摇头,“不清楚,方才出去打探消息,巷子里发生命案,一共死了三个人!”

    “三个人?怎么会是三个?”沐尘听罢追问道。

    赵括道:“如果所料不错那两个必然是黑白双煞!”

    白英点头,“大哥说的没错,秦玉身边两大高手黑白双煞同样被人发现死在巷子里。”

    沐尘一脸狐疑,“公子如何猜到?”

    赵括冷哼一声,“这是有人在逼我们出手。”

    秦婉面带忧虑之色,“公子的意思是指有人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所以提前下手!”

    赵括摇头,“对方所要对付的或许并不是我们,不过是要将水搅浑罢了,最后难免将所有罪责推到咱们身上,同样可以阻止秦玉和我们这些人扯上关系!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倒是用的精妙。”

    白英点头,“大哥这样说不无道理,想要除掉秦玉首先要除掉的便是黑白双煞,等于去掉秦玉的左膀右臂,只是为什么对我们的人下手?”

    “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有意,一个是无意。”

    沐尘身背阔剑站在一旁眉头深锁,“沐尘怎么越听越糊涂。”

    赵括站起身形,似乎想到什么,“白英,秦玉去了哪里?”

    “昨天下午坐着马车出城赶往稷下学宫,现在应该还没有回到临淄城!”

    赵括转身,“坏了,准备一下立刻出城!”

    秦婉道:“公子的意思是指有人要对秦玉动手?”

    赵括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其中最重要的是秦玉一死难免将罪责推到咱们头上,到时候想要出城只有硬拼一途,临淄城已经待不下去。”

    沐尘一晃拳头,“那还等什么,现在趁乱杀出去。”

    “不能乱,对方同样是在猜测,大大方方出城,找到秦玉,报仇之后立刻离开。”

    众人点头,几道身影从房内走出,白英低声交代几句,侍卫点头,长剑收好,几人合力推动大车接近院门,院门上面带锁,沐尘手中阔刃剑一晃,铁锁应声落地,双手用力一推,院门应声而开,一行人从中走出,临行时不忘将院门关好,出翠月楼后院绕过一条巷子进入临淄大街,辨识一下位置一行人直奔城门而去。

    翠月楼楼主得到通禀带着几名女子赶到后院,早已人去院空,院门大开,铁锁落在地上,铁锁中间部位硬生生被人削断,女子将断开铁锁丢在地上,“楼主,这些人跑了!”

    中年美妇冷哼一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先通禀大人!”

    田单府邸,中年美妇脚下不停,似乎十分熟悉,家人看见连连点头,“大人此时在何处?”

    “应该是在后院!”家人回了一句,女子走进一间月门,里面种着各种花卉,此时已经到了盛开季节,蜂蝶不停上下飞舞,顾不得欣赏直奔后院而去。

    田单一身紧身打扮,手持长剑舞出几道剑花,旁边站着几名侍卫,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收剑而立。

    “相国大人日理万机,剑术更是精进同样令人敬佩!”

    田单笑道:“不过皮毛罢了,闲来之余演练一番,不仅可以强身健体更是可以去除烦恼,不失为一举两得!”

    “大人说的极是!”

    一阵脚步声响起,田单寻声看去,使了一个眼色侍卫转身离开,来人正是翠月楼楼主,发现后院客人离开立刻来报,脚下不停,身形接近,脚下故意一绊,田单嘴角动了一下,无奈只得伸手搀扶,一阵香风扑来,一声娇呼,双手紧紧抱住田单身躯。

    田单咳嗽一声,“楼主可是要顾惜身子才是!若是伤到田单难免心中不忍。”

    女子抬头,眼露风情,手臂抬起擦去田单额头汗迹,田单并不躲闪,两人原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想途生变故只得分开,那一刻郎情妾意,无奈只能忍受分离之苦,花前月下诉尽衷肠,两道身子贴住,呼吸同样变得急促,一双手上下不停,试图解开女子衣衫,多半太过着急,反而乱成一团,女子脸上带着笑意,抓住对方手臂慢慢向内探去。

第五十四回 众叛亲离(上)

    田单怀里搂着中年美妇,早已失去少女光泽,女子身子贴近眼睛微闭,仿佛回到当年,二八年华佳人如画,花前月下说着彼此情话,那个人不是当今高高在上的相国,只是那个体贴的田哥,看着天上月光,身子靠近,恨不得今晚将一切完全交托,只是不能,世俗的眼光令两个人根本无法走到一起。

    离开,眼神中尽是不舍,任凭泪水滑落,人总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即便有爱同样不必拥有。

    那一刻心真的死了,若是可以宁愿在那一晚失去所有,而不是带着遗憾离开,一道身影顺着山势向前飞奔,摔倒爬起,嘴里喊着心爱女子名字,一双眼睛不停搜寻,试图找到熟悉身影,从清晨一直到黄昏,整个人瘫在地上,或许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手里的信物小心放在怀里带上身体的温度,时间飞逝,田单成为族长身边不乏貌美女子,那件视为宝贝的信物同样躺在灰尘之中,这就是岁月,可以改变一切,不管曾经信誓旦旦说出怎样的誓言同样无法经受岁月的洗磨。

    燕国大军攻齐,田单带领族人来到临淄抗击燕国大军,有人送来一张布帕,上面字迹正是当日所写,旧人相逢,只是时过境迁,当年清纯佳人如今满面风情,虽风韵犹存无奈始终无法找回那种冲动,索性将翠月露收至麾下探听消息。

    田单手臂轻轻向外一推,女子顺势站稳,这里毕竟是相国府,若是被人看到成何体统,男人逢场作戏本是常事,田单不同,名声看得极为重要。

    “来找本相何事?”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来?莫非做了相爷便忘了当年恩宠有加的翠儿不成!”女子面带娇色,若是年轻女子倒也罢了,如今出现在半老徐娘脸上不免令人难堪,田单眼神落向一旁,当年的佳人早已随着那一刻消逝,时间无法重来,更加无法取代。

    “自是来得,现在可以说了吧!”

    “住在翠月楼那些人今日已经离开!”

    “这么巧!”

    女子道:“大人为何如此惊讶!”

    田单笑道:“只是有些事一直没有弄清罢了。”

    “此刻必然无法走出临淄范围,不如派人抓回来!”

    田单摇头,“离开未必是一件坏事。”

    女子道:“还请大人明示!”

    田单笑道:“秦玉一死,大王必然追究,本相正苦于无法找到一个适合的理由,到时候就把责任推到这些人身上好了。”

    “大人真的决定对付秦玉?”

    “此人不除齐国永无宁日,如此良机必然不会放弃。”

    “不管大人如何决定必然全力支持。”说完身子靠近再次贴上,田单身形避开,翠月楼楼主一脸冷笑,不想人真的会变,算了,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年轻貌美的佳人,今生能够再遇也算是情分,不能奢求太多。

    临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向前行驶,大路虽然经常有行人车辆来回行走并不平坦,大车走在上面不免颠簸,车夫尽量控制行进方向避开沟壑,手中马鞭高高扬起,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各个手握长剑,侍卫之中一人最是显眼,浑身上下书生打扮,手拎折扇面色阴沉。

    秦玉眼睛微闭坐在马车之上,身子随着马车晃动改变方向,脑海里浮现稷下学宫之中邹衍所说的话,离卦,大凶之象,加上近日心绪不宁难道真的要出事不成,那些所谓术数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不能尽信,想我秦玉在临淄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握兵权有谁敢动老子。

    马车再次发出一阵剧烈颠簸,秦玉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条官路虽然算不得平整,同样算不得难行,为何今日如此颠簸,睁开眼睛,一道帘子将视线阻隔,只能透过缝隙,用手掀开,确见两旁树木林立,仔细看去,似乎并不是来时那条路。

    “停!”

    车夫手中马鞭高高扬起,手中缰绳用力一拉,马车瞬间停住,秦玉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钱管家,路走错了!”

    身后书生打扮之人正是管家钱枫,谋略过人,深得秦玉信任,钱枫脸上露出笑意,“将军,没有错!”

    秦玉瞪了钱枫一眼,完全是大白天说鬼话,“临淄内外哪一处本将军不认得,这条路根本不是前往临淄城!”

    钱枫点头,“大人说的极是。”

    秦玉神情一愣,只见钱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枫脸上笑意慢慢凝住,“将军说的不错,临淄的路将军大多识得,不过有一条路大人必然没有走过,而且世上只有一条。”

    秦玉上下打量钱枫,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不知是哪一条路?”

    “不归路!”话音落下树林之中蹭蹭蹭跳出十几名剑手将众人围在当中,清一色黑巾蒙面,长剑抽出注视众人上面寒光闪动,从衣物上沾的泥土草屑可以看出,必然一直隐藏树林之中只等秦玉等人前来。

    秦玉身形退后,看着从树林内跳出一众黑衣人神情一变,不想邹衍的卦象如此灵验,血光之灾,大凶之相,离卦,同样代表分离,最为信任的人如今出卖自己,不管任何理由如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你出卖我!”秦玉用手一指,终于弄清方才的异样,那就是钱枫,今天的钱枫与以往完全不同,甚至变得陌生,都怪自己太过大意没有将黑白双煞带在身边。

    “想不到吧,平日里身边的狗如今反过来咬你一口。”

    钱枫说完发出一阵冷笑,笑声令人恐惧,整张脸完全变形,随行侍卫纷纷抽剑护住秦玉,一时之间弄不清眼前情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护住秦将军。

    “本将军待你不薄,钱枫,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枫脸上神情越发变得奇怪,“将军的恩情钱枫必然会报,有些事不是将军想的那样简单,钱枫同样身不由己。”

    秦玉点头,“你是田单的人?”

    钱枫道:“这些已经变得不重要。”

    钱枫身形退后,手中折扇猛然一抖,事先埋伏好的杀手纷纷上前,树林内顿时剑拔弩张,不可否认,选择这样的位置最好不过,荒无人烟,打斗更加不会引起临淄守军注意,至于秦玉的死自然有办法可以说通。

    “肯为本将军效命,赏千钱。”以金钱来维护自己的地位已经是最无奈的选择,同样最为实用,一种护卫听罢顿时精神一震。

    厮杀瞬间发动,秦玉带出来护卫不过二十余人,稷下学宫距离临淄城不过多半日行程,双方交手胜负立分,黑衣杀手武功要在护卫之上,一人手中长剑抖出几道剑花,身形一闪,一名护卫瞬间毙命,身形不停,猛然一转避过护卫长剑,膝盖撞向那人腰间,一声惨叫传出,剑手身形落地直取秦玉。

    秦玉面对危险丝毫不惧,武将出身,一身武功不弱,身为将军战场厮杀见过大世面,面对一众杀手丝毫不乱,手中剑顺势刺出,那人连忙挥剑相迎,两柄剑相遇,两股力道暗含其中,叮的一声,秦玉不由得手腕一痛,只怪平日太过安逸只知饮酒作乐,原本的剑术早已变得生疏,若是换做以前,必然手腕一抖,连环攻出几剑取下对方性命,如今只能以眼神杀人。

    钱枫的背叛令秦玉心底阵阵发痛,信任的最后换来的只是背叛,秦玉有什么错,不要总是说出一些道貌岸然的道理,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而活。

第五十五回 众叛亲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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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活下去的法子只有一个,杀死你的对手无论采取怎样卑劣的方式,所有人看中的只是结果,没有人在意过程,因为一文不值。

    一行人,三辆大车来到临淄城门前,城门处排起长长队伍,大车旁边同样跟随侍卫,出城的商队车上装载货物,手中拿着出城的令牌,兵士看上一眼连忙放行。

    赵括身形跟上,前面一人指挥人手身份必然不低,一人来到近前,低声说了几句,那人连连点头,赵括听得清楚,身形上前,“李大哥,一向可好?”

    那人抬头,仔细打量并不认得,“这位公子认得李某人?”

    赵括笑道:“李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一次可是多亏了李兄帮忙,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说完将手中钱袋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接过掂量一下,脸上露出喜色,“出门在外彼此照应,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赵括拉住那人手臂,神态极为亲近,旁人看来两人必然十分熟络,“叫我胡子就好。”

    “这倒是有意思,四海皆兄弟,不如出城之后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一切都听李大哥的就是。”说完用手一挥,“跟上,都跟上。”

    三辆大车混入商队之中出临淄城门,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寒暄几句分道扬镳,那人一脸狐疑,似乎并没有帮过这样的一个人才对!不过想到送给自己的好处脸上露出喜色。

    树林内,秦玉一方完全落入下风,地上倒着七八具尸体,清一色将军府护卫,众人阵型收紧,黑衣杀手向内围拢。

    秦玉手持利剑目露凶光,“钱枫,本将军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钱枫冷笑,“如果真的有鬼,那些被大人害死的人为何没有显灵,还有那些在大人手中备受屈辱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对将军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剑杀了你,不,这样太过容易,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每个人都一样,田单不过是假仁假义,除掉秦玉之后才能威胁大王,最后掌控整个齐国,兔死狗烹,钱枫,在醒悟还来得及,本将军可保你富贵,田单能够给你的秦玉可以给你双倍,如果在执迷不悟替田单卖命,你的下场必然要比秦玉惨十倍、百倍。”

    “或许你说的没错,不过钱枫已经没有选择,杀了他。”

    黑衣杀手再次发动,秦玉开始后悔,真的后悔,如果有黑白双煞在田单必然不敢轻易动手,至少可以自保回到临淄,原本想要借助黒胡那些人除掉田单,到时候大权在握取而代之成为齐王,不想田单率先发动,都怪自己太过大意,更是被田单假仁假义所欺骗,秦玉尚且不知黑白双煞早已变成冰冷的尸体。

    秦玉奋起余威,配合护卫击杀一名黑衣杀手,身前压力顿时一减,战局混乱,莫不如趁乱逃走,目光落在马车之上,只要能够冲到近前驱使战马,或许能有一条生路,秦玉打定主意,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直直劈出,主将神勇,护卫顿时振奋,左右护住齐齐杀出,黑衣杀手阵型顿时一乱,钱枫神情一怔,手中折扇一抖飞身攻入。

    秦玉不愧是一员猛将,虽然久未历练依然不能小视,手中长剑挥舞,危急时刻越战越勇,随行护卫紧随其后,黑衣杀手阵营顿时一乱,秦玉打定主意,只要能够冲到马车前便有一条生路,逃回临淄城,凭借自己多年经营未必会输给田单,如今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最后鹿死谁手尚且不知。

    一旁观战钱枫一脸无奈,相国大人命令下达,若是不按照上面要求去做,结果可想而知,自己身死是小,全家老小都在田单掌控之中,眼见秦玉率众冲杀身形一晃手中折扇变成兵器疾点秦玉胸前要害。

    秦玉丝毫不乱,用手一指,“左路向前,右路迂回,后路殿后。”完全是行军打仗的阵型,后路护卫身形向外抵挡杀手攻势,左路五人同时冲出,右路四人将秦玉护住向前冲杀,距离马车越来越近,秦玉脸上露出喜色,钱枫手持折扇攻到,两人护卫斗剑迎上,右侧两名杀手趁机出手。

    钱枫身形一缓避过两名剑手攻势,身后两名杀手攻到,钱枫左腿发力,身形直接侵入,秦玉看在眼里,形势对自己不利,不想钱枫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一点不知,更是引为心腹,秦玉啊秦玉,什么是祸,祸大多非天意而是人为,所谓的离卦不过是告诉自己,小心身边的人,只怪太过大意没有将黑白双煞带出,不然如何能够落到这步田地。

    钱枫铁扇攻来,秦玉长剑一抖挡住钱枫手中铁扇,顺势一翻削向钱枫手腕,钱枫折扇收回,手腕向下一压,铁扇正好打在刀刃之上,钱枫加入,双方战事再次陷入胶着,钱枫阵营只剩下十名杀手,再看秦玉带来的一众护卫同样剩下十二名尚能一战。

    秦玉怒吼一声,“钱枫何必苦苦相逼,念在本将军平日待你不薄何不留下一条退路。”

    钱枫摇头,“钱枫说过,大人的恩情只能来生再报!”

    秦玉身形跃起一剑攻出,人在半空剑势猛然一转刺向一名杀手,杀手警觉,想要变招应对,两名护卫同时攻出,无奈只得硬接,手中剑挡住护卫,秦玉长剑已经近在咫尺,钱枫同样攻出,铁扇直打秦玉后心。

    后心之处乃是人体要害,一旦击中必死无疑,钱枫最是了解秦玉,借助权势铲除异己,不过是一个毫无气量可言的酒色之徒,田单虽然手段上不免狠辣,只是同样有令人敬佩之处,这一点秦玉完全无法相比。

    秦玉不退反进,长剑抖出,身形猛然再次向前,钱枫眼珠睁大,终于明白秦玉真正意图,一旦被秦玉得逞,所有努力尽数白费,最主要一点是身份暴露,无论是秦玉还是田单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成为泡影,绝对不能,钱枫不允许失败,手中铁扇直直打出,试图阻止秦玉,秦玉身形冲出,丝毫不顾眼前杀手,身形向前窜去,背后升起一股凉意,铁扇打在后腰之上,怎奈脱离身体,加上距离的缘故,不过是轻伤,秦玉脚下不停直奔大车冲去。

    钱枫斜着冲出,手臂向前一伸,飞出铁扇收回,上面带有血迹,方才那一下只是伤到秦玉皮肉,手中铁扇猛然张开,一按上面凸起部位,藏在里面的暗器却是没有打出,脚下不停,秦玉已经来到车前,身形跃起刚刚落在车辕之上钱枫已经赶到。

    战马受惊发出一阵嘶鸣,前蹄纷纷扬起,怎奈绳索被人拴在树上,挣扎几下无法发动,秦玉身子一偏躲过钱枫攻势,手臂撞向钱枫腋下,长剑交左手顺势一扫,绳索随着剑光应声而断。

    马车发动,战马四蹄扬起向前就冲,钱枫左手抓住车辕,右手折扇依然刺向秦玉,试图将秦玉从马车上逼下,人的脚力根本无法与战马相比,一旦从马车上跌落想要杀死秦玉必然无法做到。

    秦玉怒极,车辕之上空间有限,若是闪避难免从马车上落下,身子侧开,铁扇打在腋下,手臂用力,一脚踢向钱枫胸口,两人之间的比拼全无章法可言,生死时刻根本顾不得太多,一切完全凭借求生本能。

    秦玉毕竟力大,钱枫本是书生,虽练得一些武艺,始终无法与秦玉这种战将相比,一脚踢中胸口,一股大力传来,身子直直飞出,只能眼看着马车飞驰而去。

第五十六回 大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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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枫身形落地,手捂住胸口,方才那一脚力道不弱,左手一拍地面身形跃起,马车快速远离速度极快,没有战马根本无法追赶,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用手一拉,空中猛然炸响,显出一道蓝芒,十分扎眼,临淄城内,田单站在高处背着双手一言不发,等待的便是那一刻的到来,空中炸响,田单看在眼里神情一变,蓝芒代表的意思正是行动失败,红芒代表的才是杀戮。

    田单冷哼一声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意,站在一旁的女子感受到田单神情上变化怯生生道:“大人,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田单道:“钱枫失手,秦玉那个恶贼还活着。”

    “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属下这便派人出城杀死秦玉。”

    田单摆手,“算了,多半秦玉命不该绝,便留他一命,有些事强求不得!”

    “秦玉一旦活着回到临淄必然不会放过钱枫,难免牵涉大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下次想要杀秦玉必然更难。”

    “钱枫很聪明,任务失败必然懂得消失,加上所有人清楚钱枫是他秦玉的心腹,如今是钱枫要杀秦玉和本相没有任何关系。”

    女子道:“难免钱枫被抓之后说出是受大人指使,不如杀了一了百了以免留下祸患。”

    田单摇头,“一个聪明人懂得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如果除掉钱枫难免令那些替本相做事的人心寒,这次秦玉逃脱多半是天意,只要能够吸取教训,本相倒是不想为难他。”

    女子只得作罢,奉命执掌翠月楼,翠月楼远非是名震临淄的安乐窝那样简单,能够得到情报最容易的方式便是这里,加上对世族的掌控,有时候女人远远要比男人办起事容易许多,男人无非是情义、金钱、权势,女人的方式更为直接同样更为有效。

    秦玉站在马车之上,回头看去,杀手早已不见踪迹放下心来,身上传出痛楚用手一探腋下,眉头皱起,手上尽是血迹,方才那一下着实不轻,心里暗自发狠,“钱枫,秦玉必然让你知道背叛的下场,还有田单,绝对不会放过。”伤处吃痛不由得哎呦一声,缰绳已断,只得任由战马向前飞奔,老马识途,所以不必担心,身子靠在车辕上大口喘气飞,方才一番厮杀几乎用尽气力,好在有惊无险躲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猛然前方出现一众人影,战马吃惊发出一声嘶鸣,一人眼尖,“大哥,马车,必然是秦玉!”

    赵括冷哼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沐尘交给你!”

    沐尘答应一声,身形跃起直奔迎面而来大车而去,战马受惊滴溜溜一声乱叫继续向前,只见沐尘身形一转避开马头,双手抓住马鞍双臂发力,硬生生将马鞍掰断,战马挣脱向外飞驰,恰如脱缰野马难以驾驭。

    秦玉人在车上,闭上眼睛暗暗盘算如何对付田单,首先先找到妹妹,能够对付田单的只有大王,关系上毕竟近了一层,加上田单的势力,大王已经有所察觉,猛然马车硬生生停住,身子顺势向前倒去。

    沐尘双臂发力,硬是将飞驰的马车停住,真是天生神力,秦玉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沐尘一伸手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秦玉拎在手里。

    “壮士,饶命,壮士,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必然全数送上。”

    屋漏偏逢连阴雨,秦玉心里这个骂,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哪里蹦出一个傻大个,如今被人抓在手里,长剑跌落一旁,只能任由宰割。

    赵括等人来到近前,秦玉眼前一亮,“黒胡兄弟,是我,秦玉,秦将军!”

    “找的人就是你。”

    秦玉见是兵盟众人放下心来,兵盟做的毕竟是生意,或许还对自己有所求,多半是有所误会,这些人和田单不同,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误会,黒胡兄弟,秦玉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诸位兄弟的事。”

    “麦丘的血债难道你都忘了吗?”

    “麦丘?”提到麦丘秦玉顿时心底发凉,镇守麦丘多年,确实做了不少坏事,尤其是麦丘的女子,毕竟是男人,只是事后大多赏了不少铁钱还有土地算作赔偿,即便是找自己麻烦也是那些被自己拉入大牢的墨者,如何会与兵盟的人扯上关系。

    “血债只能以血来偿。”

    秦玉吓得浑身发抖,“别,你们想要多少,秦玉一定赔偿就是。”

    “人命值多少?”

    秦玉伸出两根手指,“两千!”赵括眼珠一瞪,秦玉连忙道:“不,不,至少五千,只要放了我,一定双手奉上。”

    赵括冷哼一声,“你错了,人命大于天,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秦玉,今天要为你所犯下的恶行赎罪。”

    “战争死伤再所难免。”秦玉试图狡辩。

    赵括身形一闪,露出秦婉身影,“这个人你应该认得吧。”

    秦玉仔细打量,连连摇头,“秦玉不认得。”

    秦婉伸手除掉头上的装饰,一头秀发散落,顿时变得完全不同,原本一脸杀气的少年变成女人,一个对男人充满诱惑的女人。

    “是你!你还没死。”秦玉一脸惊讶。

    秦婉冷哼一声,眼中透出杀意,“没有杀死你为父报仇,秦婉如何能死。”

    “你说什么。”秦玉眼睛睁大神情中带着疑惑。

    “父仇不报,秦婉妄为人子!”秦婉身形接近,赵括伸手阻止已经不及,一把匕首瞬间刺入秦玉心脏位置。

    一击正中要害,秦玉身体抖动几下,嘴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声音,“你不是….”

    沐尘手臂一松,秦玉尸体落在地上,白英上前一探脉搏,“死了!”

    秦婉低头,“公子,都怪秦婉报仇心切。”

    “算了,父仇如山,情有可原,况且这次的目的就是杀死秦玉,如今目的达到,立刻赶奔齐燕边境借路返回赵国。”

    四下无人,赵括等人连忙离开,很快消失,一阵脚步声传来,钱枫带人赶到,远远看到停在路旁的马车,不由得神情一变,这辆马车和秦玉所乘坐的那辆十分相似,秦玉逃走,其他护卫尽数斩杀,以免留下麻烦,简单掩埋之后带着杀手赶回临淄城复命。

    钱枫快速向前,没有错,就是这一辆,难道是途中出事不成,来到近前终于看清,秦玉瘫倒血泊之中,上前一探早已死去多时,黑衣杀手四下散开,树林内静悄悄一片完全看不到人的影子。

    秦玉死了,钱枫冷哼一声,不管是谁所为,至少帮了钱枫一次,主仆一场,秦玉做了不少坏事,只是有一点对钱枫不薄,不然如何会被人轻易得手,看到秦玉怒目圆睁必然死不瞑目,身子低下,“大人,安心去吧,这个仇钱枫一定会给你报!”

    从怀里再次掏出一个物件,用手一拉,顿时升起一道红芒。

    临淄城内,“大人,红芒!”

    田单抬头,空中显出一道红芒慢慢消失,从方向来看应该是来自城东,那里距离自己布下杀手的地方不远,脸上露出笑意,“钱枫,本相没有错看你!”

    “恭喜大人。”

    田单面色阴沉,“田单此举一切都是为了齐国,秦玉克扣军饷延误战机,若是委任为将,他日一旦有战事,死的人会更多。”

    女子叹口气道:“相国大人之心就怕大王无法体会!”

    田单冷哼一声,“误国馋臣,只要有田单在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在大王身边兴风作浪,翠月楼还要劳烦楼主,这次能够除掉秦玉楼主居功甚伟,他日必然亲自为楼主庆功。”

第一回 马贼之危

    林间大路上走来一行人,彼此谈笑风生好不热闹,一路行来原本苦无对策除掉秦玉为秦婉报父仇,唯一能够利用的便是田单与秦玉之间的矛盾,只是田单太过难缠,当日翠月楼内险些言语之中流露出质疑,好在众人有所防范,赵括神情平静方才骗过,不想峰回路转,多半是秦玉作恶太多,老天同样不愿放过,奔行而来的马车遇到的恰恰是赵括一行人,悲剧似乎早已无法避免。

    大路上三辆大车,十九名精英护卫,临淄城内一名护卫惨死翠月楼女子手中,翠月楼早已被田单掌控,赵括等人一举一动完全在田单监视之中,至于集市上的那点小动作同样看在眼里,被除掉的侍卫无非是为了逼迫赵括一行人动手,一旦动手便会露出破绽,尸体出现在黑白双煞被杀的巷子里,目的恰如赵括所猜那样将水弄浑,最后无迹可寻。

    相国府内,钱枫详细将经过言明,田单手掠胡须一脸阴沉,“这样说不是你亲手杀死秦玉,而是有人暗中动手。”

    钱枫点头,“属下不敢有丝毫隐瞒,秦玉本事不弱,夺走马车逃走,属下担心秦玉逃回临淄城对大人不利,于是发出蓝芒,不想回来途中发现那辆马车,还有秦玉尸体。”

    田单冷笑,“这是命,任何人无法改变的命数,即便那些人不动手,秦玉同样要死!”田单说完哈哈大笑,一旁的钱枫不由得一阵胆寒,以前认识的那个仁慈、睿智的田单随着手中权势的不断集中完全变成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田单站起身形,“秦玉的死讯传出必然引起轰动,本相立刻面见大王,现在可以去见你的家人,日后留在相府任事!”

    钱枫一脸感激,躬身跪拜,“多谢相爷!”

    齐襄王气急败坏,“岂有此理,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齐国境内杀死本王心腹爱将!”寿宴之上秦玉废了不少心思,加上宠幸的女人不停哭闹着实令齐襄王懊恼。

    负责临淄防务官员顿时身子一颤,“大王,这件事必然是贼人有所预谋,今天清晨时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三具尸体,其中两具正是秦将军手下两名护卫。”

    站在一旁的田单故作惊讶,“居然有这种事发生,凶手可有抓到?”

    官员摇头,“毫无头绪。”

    齐襄王道:“另外一个人是什么人?”

    官员道:“已经查过,并非临淄人士,听人提起乃是入城的商队,为首之人满脸胡须,一副凶神恶煞样子,带了不少人手,随行还带了三辆大车!”

    “通通抓起来。”

    官员面露难色,“天一亮就已经离开临淄不知所踪,接着才是将军被人杀死在野外。”

    田单哦了一声,“莫非就是这些人所为不成,很有可能是燕国的奸细。”

    齐襄王拳头握紧,秦玉是自己手中唯一可以与田单抗衡的筹码,加上王妃的缘故,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轻易罢休,“不管是什么人,杀死本王爱将,又岂能活着离开齐国,通知边兵密切注意这些人动向。”

    田单上前,“大王,边关事大,切不可为此大费周折!”

    齐襄王点头,“相国所言有理,只是不知如何行事?”

    田单道:“大王难道忘了一个人?”

    齐襄王眉头一皱,能够动用的只有边兵,其他的都是田单的人,“相国不如直说此人是谁!”

    “嚣魏牟!”

    齐襄王脸上露出喜色,“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立刻命人通知嚣魏牟一旦遇到商队或者带有大车的人大开杀戒,一个也不能放过。”

    传令官答应一声快步跑开,齐襄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如今齐国可是全要仰仗相国大人才行!”

    田单施礼道:“田单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齐国永远是大王的齐国,天下同样是大王的天下,田单甘愿做牛做马身先士卒为大王开疆扩土,为齐国霸业贡献身躯!”

    “好!”齐襄王连连点头,田单一番话直接说到自己心里,开疆扩土,拥有更多的子民,享之不尽的财富。

    田单口中提到的嚣魏牟极为了得,以凶狠著称,天生神力,赤手可与虎狮相搏丝毫不落下风,手中一把大鬼斧轻取对方首级,名为马贼实为齐国布置在边境的一支鬼神之兵,当日骑劫大败,嚣魏牟率领马贼拦截退走燕国大军,凭借千人之力打得上万燕军四散而逃,骑劫同样死于嚣魏牟之手,嚣魏牟原本以劫掠为生,这次痛击燕军建立功绩,赶到临淄城见过齐王之后,顿时有了做将军威风的念头,齐王于是许以官职,嚣魏牟依然在边境带领马贼活动,牵制楚国、燕国。

    大路之上商队连在一起一眼望不到边际,这样的规模实属少见,大车之上装满货物,负责安全的护卫不下上百人,各个精神抖擞,这样的手笔可见一般,必然是大商行,一人手持大枪骑在马上耀武扬威,正是这次商队负责安全的护卫长,一手枪法着实不赖。

    商队中间护卫簇拥两辆马车,一辆马车周围跟着四名白衣剑手,手持利剑英武不凡,商队继续向前,后方马车帘子掀开,护卫长策马来到近前,那人问道:“到了哪里?”

    护卫长道:“回公子,就快到达燕齐边境!”

    那人点头,“这种地方不太平,告诉护卫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闪失。”

    护卫长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些毛贼罢了,公子放心,凭我手中大枪可万无一失。”

    车内之人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商队继续行进,沿途倒也相安无事,毕竟这样的规模一般的山贼根本不敢露面,商队背后的实力更是不可小视,大多与官府有所关联。

    一堆乱石后面露出一道身影,趴在乱石之上向前观望,一条长龙蜿蜒而至,这是一条近路,同样是一条险路,富贵险中求,只要这匹货物运达燕国都城必然可以大赚一笔,其中所持的便是重金雇佣的护卫团,身为乱世之中一群特殊群体,每天所面临的便是刀尖上讨生活,雇佣兵价格不菲,同样价有所值,一旦有事必然全力抵抗。

    身影快速消失,密林之中闪出一队人马,不下二三百人,身上服侍各异,为首之人生得豹头虎目,嘴角咧开露出黄色大牙,鼻孔朝天,面貌丑陋不堪,手里拎着一把大斧,分量必然不轻。

    探子来到近前,“大哥,来了点子。”

    那人冷哼一声,“肉还是骨头?”

    “肉,不过路子人手不少,恐怕不好吃下去。”

    这些都是黑话,为首之人哈哈大笑,“只要是肉就吃得下,兄弟们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跟着大哥有什么不能抢的!”

    为首之人一脸得意从地上跳起,“兄弟们,抄家伙,把肉都给老子抢回来。”

    头领下令,一众山贼纷纷抽出兵器飞身上马,左手拉住缰绳,双腿发力,战马向前狂奔,地上瞬间掀起一阵烟尘,马蹄声轰鸣而来,护卫顿时警觉,商队停住,帘子掀开,“怎么停下来?”

    护卫长手持大枪策马上前,“公子,我去看看。”说完策马向前,只见一片烟尘之中冲出一队身影,手中兵器各异,人数上不下百余人,必然是遇到马贼。

    马贼与普通的山贼不同,马贼人多势众,战斗力更是惊人,山贼不过是借着地势打打秋风,遇到实力强的商队根本不敢露面,马贼越来越近,护卫长一声高喝,“护卫!扇形阵。”

第二回 商队护卫

    护卫长一声高喊,护卫纷纷抽出兵器占据两侧高位,中间位置腾出向后闪去,这样的阵型对付马贼十分有效,马贼所持的正是战马的冲击速度,利用商队的车辆还有地形优势进行阻击最好不过。

    马贼挥舞兵器,嘴里呐喊声阵阵,家丁、商队人员吓得纷纷躲避,一队马贼冲到近前,护卫长握住大枪双手不免渗出汗迹,这样规模的马贼还是第一次遇到,既然拿了佣金只能全力保住商队,不然名誉必然大受影响。

    “收阵!”

    一阵箭矢射来,马贼人在马上挥舞刀剑格挡,有人干脆身子侧到一旁,依靠战马躲避飞来箭矢,马贼一直与马为伴,骑术俱佳,即便如此,依然有数十人应声落马,无人控制,战马落荒而走。

    “杀!”

    护卫长手持大枪率先冲出,枪如猛龙出闸,卷起几道枪花,两名马贼应声挑落马下,护卫长勇猛杀出,瞬间挑落几名马贼,护卫营顿时声威大震,手持刀剑纷纷冲出,路上尽数被商队大车占据,战马完全失去优势,护卫事先占据有利位置,马贼一时之间陷入慌乱。

    马车之上走下一人,一身华服,手持长剑,面色之中带着些许忧虑,快步来到前面马车前,四名白衣剑手面色冷峻,长剑出鞘目视前方战况,那人快步来到近前,躬身施礼,足以看出马车上之人身份必然尊贵,“大哥,是马贼,看声势不似普通的马贼那样简单。”

    轿中人冷哼一声,“马贼!那秦玉可是拿了不少好处,如今出尔反尔真是可恶至极,命令护卫拼死守住,击退马贼重重有赏!”

    “击退马贼,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一众护卫纷纷冲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身为雇佣兵团干的就是玩命的行当,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主,面对马贼丝毫不惧,抖开身形飞身迎上。

    第一队马贼攻势受阻,商队护卫人数不下百人,加上平日里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主,挥动兵器拼死抵挡,马贼优势尽失,嚣魏牟气得哇哇怪叫,原本想趁乱弄些好处,不想遭遇抵抗,手中大鬼斧一晃,“老二攻击左路,老三攻击右路,敢惹老子,给我杀,一个不留。”

    三队马贼嘴里发出怪音催马上前,嚣魏牟带领山贼直冲中路,商队护卫将马贼围住,马贼凶悍异常,护卫仗着人多,加上护卫长手持大枪连续击杀数人士气大振,嚣魏牟看在眼里,一提胯下马,战马跃起一米多高窜到护卫长身前,并不搭话,手中大鬼斧轮圆砸向领头之人,一阵劲风袭来,护卫长不敢大意,双手持枪向上一挡,嚣魏牟气力惊人,大枪瞬间崩飞,斧刃不停,身体直接劈成两半,战马一声嘶吼倒地,后背一直到肚子同样被斧刃劈开,这一斧力道何等惊人。

    嚣魏牟一斧击杀护卫首领,人在马上哈哈大笑,“敢拦嚣魏牟,通通找死!”

    护卫顿时向后一退,嚣魏牟人在马上犹如地狱的恶灵一般,手持大斧瞬间夺人性命,整个人被硬生生劈成两半,这种杀人方式令人胆寒,两队马贼由首领带着从两侧冲上,人数上远远要在商队护卫之上,所有人心里闪出同一个念头,再打下去都会死。

    “快跑!”

    一人喊了一声,护卫撒开双腿,那点雇佣金算不得什么,还是保命要紧,护卫向后一退,马车上两人看得真切,这股马贼实力凶悍,绝非普通马贼那样简单,护卫向后一退,无奈只得离开。

    “大哥,咱的货!”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撤!”四大剑手护住为首之人,护卫不时被马贼砍杀,剩余护卫随着商队众人向后退去,嚣魏牟接连劈杀几人,眼珠瞪圆,这种一斧将人劈成两半的杀人手法最是刺激,护卫退走,嚣魏牟勒住战马一晃大斧哈哈大笑,“弟兄们东西都给老子弄回去。”

    山贼答应一声,推的推拉得拉,大大小小不下百余辆,这次可是赚了不少,最近那边给的少,几百号人都要吃饭。

    马贼向后退去,一匹战马飞奔而至,嚣魏牟认得,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大王身边的人,那人来到近前,“嚣将军,齐国出大事了!”

    嚣魏牟眼珠瞪圆,“难道是那燕国再次兴兵不成?”燕国攻齐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无法抹灭的阴影,大军交战绝对不同于这样小规模交手,万箭齐发,即便嚣魏牟这样的猛人同样无法真正派上用场,最主要一点是嚣魏牟生性好杀,性格残暴,试问一个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成为统兵之将,所以宁愿选择带着一群人充当马贼。

    那人忙道:“秦将军被人杀了!”

    “什么,再说一遍!”嚣魏牟听罢怒目圆睁,传令官吓得浑身一抖,“秦将军被人发现死在城外,随行护卫尽数被杀,即便是黑白双煞同样没有幸免于难。”

    “哇呀呀,真是气死我也!什么人做的有没有查到?”

    “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临淄城内前些日子来了一群奇怪的人,带着三辆大车从燕国边境进入,随行二十余人,其中一人带着长长的黑色胡须,应该是这些人的首领,进入临淄之后只是玩乐,行迹可疑,秦将军被杀,这些人恰好当天出城,最后消失匿迹,相国大人认为必然是燕国派出的刺客,返回燕国这条是必经之路,一切还要仰仗嚣将军。”

    “请回复相爷,这条路莫说是人,一个鸟也飞不过去,嚣魏牟见一个杀一个。”

    嚣魏牟与秦玉私交甚笃,两人沆瀣一气,如今听到秦玉被杀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如此便可安心回去复命。”

    “不送!”

    传令官快马而去,嚣魏牟指挥马贼将货物搬走,留下一队人马,暗中交代,任何人不得通过,若是发现有人带着三辆大车经过立刻来报。

    单表赵括等人,带着大车日夜赶路,击杀秦玉,齐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快速赶到边境进入燕国才是上上之策,这一日赶到一座山谷前,白英脸上露出喜色,“大哥,只要过了这个山谷不下三日便可以进入燕境!”

    赵括点头,“不错,这次能够顺利击杀秦玉为秦姑娘报父仇也算是上天眷顾!”

    沐尘笑道:“秦玉那厮作恶太多,早就该死,公子不过是做了别人不敢去做的事!”

    秦婉脸色阴沉,“秦姑娘,为何一言不发?”

    “没事,身临故土,想起很多往事。”

    “一切都会过去,日后赵国就是你的家,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亲人。”

    “多谢公子!”

    大车停住,一人快速来到近前,“将军,前面有人!”

    “有人!沐尘去看看。”

    赵括顺着侍卫手指方向看去,一处凸起的山梁之上有人影晃动,隐约可以看清手上带着兵器,人数不下四五十人之多,若是夜深倒也说得过去,如今刚刚过了清晨,这样一群人躲在山梁上未免令人起疑。

    “公子,会不会是拦路的贼人?”

    赵括摇头,“应该不会,山贼大多隐于密林之中,从这些人的举动上看应该是在防守而不是想要进攻!”

    “防守?”

    赵括点头,“首先选择的地势易守难攻,那几个人目光一直看着山下,山上堆起高高的石头形成屏障,必然是想要阻止对方攻势采取的手段。”

第三回 强行闯入

    赵括一行人来到一座山谷前,山上聚集一队人马顿时警觉,从山梁上摞在一起的大石判断,这些人似乎遇到一些麻烦,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阻挡对方攻势,难道还有一队更为强悍的对手存在不成,赵括暗暗思量。

    白英笑道:“大哥真是厉害,只凭这些表面就可以看出这么多事!”

    “过去看看。”

    护卫守住大车,赵括带人顺着山梁向上,上面的护卫顿时警觉,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快速消失,时间不长,一人三十左右年纪,面色阴沉,身形魁梧一身华服,身后跟着四名白衣剑手,眼神之中尽是杀意。

    “三个人!不准动手。”

    赵括上前,“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叫一声兄台已经足够,不知这位公子欲往何处?”

    “燕!”

    那人叹口气,“奉劝公子最好绕路而行。”

    “这是为何?”

    “山谷中有一股马贼,极其凶悍,在下的商队惨遭血洗,随行护卫死伤数十人。”

    “既然如此兄台为何不选择离开而是守在这里?”

    “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利益,若是等上几日马贼离开,大可进入燕境,若是不能只得绕行,虽要花费不少时日,总好过丢了性命!”

    “多谢兄台良言,马贼也好,山贼也罢,路是否行得通只有走了才知道!”

    沐尘点头,身形向前,大阔剑握在手里,有马贼在,难免有危险,沐尘可以出事公子不能,赵括看在眼里心中感激。

    从山梁上下来,一行人继续向前,护卫之中一人摇头道:“不知有几个人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为首之人眼神凝住,眉头深锁,身后之人道:“大哥,咱们真的要绕路过去?”

    “看看再说,情形紧急,不能有太多耽搁。”

    赵括一行人来到山谷前,地上血迹斑斑,被砸碎的车轮还有随处可见的尸体,所有一切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其中一人身体被人从中间劈开,胯下战马同样凄惨,沐尘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一皱,即便是自己手中阔剑想要做到将人连同战马硬生生劈开似乎有些费力,不想马贼之中藏有这样的高手。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马贼从树林中冲出,为首一人是个光头,手里拎着两把鬼头刀,催马上前,人在马上打量一番,对方不过二十余人,目光落在三辆大车上,不想又来了一笔生意。

    光头强冷哼一声一晃手中鬼头刀:“东西留下,人滚回去,此路不通。”

    “路可是你家的?”

    “是与不是它说了算。”光头首领一晃手中两把鬼头刀,神态傲慢,丝毫不把眼前二十几个人看在眼里。

    赵括笑道:“出门在外,不如各让一步,留下一些钱财给诸位兄弟买酒,放我们过去,山不转水转,难免日后相互照应!”

    光头强哈哈大笑,“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可惜,咱们这不讲究这些,给我杀!”

    马贼催动胯下战马挥动兵器冲上,赵括面色阴冷纹丝不动,身后随行护卫纷纷冲出,赵括身边这些人都是经过墨者还有黑巴等人精心特训,身手敏捷,进退有序,身形跃起,手中长剑闪动,剑剑夺命,冲上前三十几名马贼瞬间毙命。

    “呦呵,有两下子!”光头强睁大眼睛,手持阔剑黑脸大汉站着一动不动,还有一个白脸剑手,旁边那个面目清秀不免有些娘气,中间一人满脸大胡子应该是这些人的头目,只是十几个护卫就把自己手下三十多人给打发了,还真是遇到棘手的货色,猛然想起大哥交代过,密切注意带着三辆大车一伙人,回头交代一下,那人拍马掉头前去送信。

    “冲过去!”赵括看在眼里,必然是去送信,这里的马贼实力一般,人数上不过百余,身形一闪率先冲出,白英脚下更快,身形跃起,一剑刺中一名马贼咽喉,其他众人纷纷出手,赵括等人攻势惊人,拦住去路马贼一时人仰马翻,光头首领两把大刀轮圆,沐尘阔剑迎上,光头强人在马上居高临下,双臂发力,沐尘右手阔剑向上一迎,双刀险些脱手,光头强平日自恃气力出众,只在大哥嚣魏牟之下,不想在这里遇到对手,那人由下而上以单臂之力尚且震得自己虎口发痛,不敢大意,拨马闪开伺机再战。

    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选择妥协,最好的方式便是合作。

    沐尘挡住双刀,右臂同样一阵发痛,单手对双手毕竟吃亏,好在气力过人,一剑挡住,身形不停,那人一提战马跃出战圈,马贼终日与马为伴,马上功夫极佳,沐尘身形跃起,那人已经离开攻击范围。

    再看战圈,马贼纷纷被护卫击杀,赵括长剑抖开剑光闪闪,秦婉一脸阴冷招招夺命,白英身形闪动从中游走,上百马贼瞬间只剩下二三十人。

    “撤!”光头首领看在眼里,若是再拼下去,所有人都别想离开,只能先避开锋芒,等大哥带人前来,再来一招回马枪,杀一个痛快,打定主意,掉转马头带着剩余马贼逃之夭夭。

    山丘之上,一人发出一声惊呼,上百凶悍马贼只剩下数十人逃走,一拍大腿,“大哥,刚才若是跟上去,必然可以冲过去。”

    商队为首之人冷哼一声,“难道你忘了那个手持鬼斧的嚣魏牟不成,这些不过是留守马贼战力有限,虽然战力惊人,不过人数太少,单凭这些人根本不行。”

    马贼退走,“上马!”赵括一声令下,马贼所持的正是战马的速度还有冲击力,如今有了战马同样可以化成自己的优势,马贼被杀,战马受惊大多逃窜,剩下一些被护卫控制住,众人纷纷上马向外就冲。

    远处升起一阵烟尘,马蹄声怒吼声阵阵,一队马贼蜂拥而至,嚣魏牟得到消息,有人带着三辆大车来到谷口,立刻带齐人马赶奔山谷,路上正好遇到狼狈逃走的光头强,一众山贼一脸狼狈,上百人队伍只剩下不过三十人。

    光头强吃了败仗一脸沮丧,“大哥,那些人好生厉害,吃了大亏!”

    “哇呀呀,今晚吃他们的肉。”嚣魏牟生性残暴,最喜杀人,喝人血吃人肉,所带领的马贼更是恶名昭著。

    山丘之上,一人面色阴沉,“真正的好戏来了。”

    嚣魏牟手持大鬼斧带人冲到近前,众人人在马上长剑挡在胸前,嚣魏牟打量一番,为首之人一脸大胡子,身后跟着三辆大车,正是相国大人交代的那些人,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地狱无门闯进来,这些人嚣魏牟绝对不会放过。

    话不投机半句多,嚣魏牟眼见众人前来,从战力上判断应该就是这些人杀死秦将军,绝对不会有错,“杀了他们。”

    “冲!”

    赵括一声令下,二十几道身影齐齐冲出,战马嘶鸣,山谷之中刀剑并举,山丘之上众人纷纷站起身形,神情肃穆,单凭二十几人敢与穷凶极恶的数百马贼厮杀,这份精神令人心生敬佩。

    嚣魏牟一晃鬼斧直奔赵括打来,鬼斧一晃带着风声,速度极快,赵括不敢大意,手中剑向上一迎,怎想嚣魏牟气力惊人,手中长剑瞬间打飞,鬼斧一晃横着削来,赵括大惊,身子伏在马上躲过攻势,长剑已失,两马错开,一拳打向嚣魏牟胸口,嚣魏牟全然不顾,一拳击中犹如击中钢铁一般,嚣魏牟身强体壮,加上厚重盔甲,这样的攻势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四回 嚣魏牟

    双方遭遇,形势极其凶险,为首之人手持双斧气力惊人,赵括手中长剑瞬间崩飞,只得以拳脚应对,怎奈那人浑身厚重盔甲,打在上面丝毫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兵器已失无法再战,只得先行退避。

    嚣魏牟杀性大起如何能够放过,掉转战马再次冲来,沐尘接连击杀几名马贼,眼见公子遇险,怒吼一声冲到近前,“公子,这个人交给沐尘!”

    赵括点头,“小心!此人气力惊人,不可力敌。”

    两马错开,沐尘迎上,嚣魏牟眼珠瞪圆,鬼斧直接劈向沐尘,沐尘不敢大意,方才公子手中长剑被一斧打飞,此人气力何等惊人,双手持剑向上一迎,一声巨响传出,胯下战马吃痛,发出一阵嘶鸣之声。

    沐尘双臂发力接住嚣魏牟全力一击,一声巨响,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好大的劲!”

    沐尘气力惊人,不想嚣魏牟更是变态,上百斤鬼斧拎在手里犹如无物,手臂扬起,第二斧瞬间攻到,沐尘无奈只得硬接,若是单拼气力倒也罢了,不想嚣魏牟挥斧速度惊人,时间一长必然不敌。

    马贼数量惊人,团团将众人围住,赵括夺下一把弯刀,拎在手里三名马贼同时攻来,身形一晃避开攻势,脚尖顺势一蹬,流水剑法借由弯刀发出,一道血光,一名马贼随着血光跌落马下,刀势不停继续划向另外两名马贼胸前。

    刀光现,马贼纷纷倒地。

    马贼人数众多,沐尘应对嚣魏牟同样渐渐不支,白英依靠身形与马贼厮杀,赵括看在眼里,随行护卫只剩下十五人,再拼下去伤亡必然更大,最主要的是前路完全被马贼封死,根本无法冲出。

    “退!”

    一声令下,十五名护卫站成三队彼此呼应挡住马贼攻势,白英手中长剑一晃刺向嚣魏牟,嚣魏牟丝毫不惧,鬼斧震开沐尘,顺势一翻,白英连忙避开,不过是一记虚招,白英胜在敏捷,力气上如何敢于这等鬼神之力的魔头相比。

    “沐大哥,走!”

    沐尘会意,一番拼杀双臂酸痛,不想这个样貌丑陋的家伙如此厉害,攻出一剑避开嚣魏牟攻势,趁机击杀两名上前马贼向外就走。

    “哇呀呀,都给老子杀了!一个不留。”嚣魏牟暴跳如雷,一番厮杀下来丝毫没有占到任何好处,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恨不得一口将这些人活活吞下,生嚼活撕,马贼嘴里发出阵阵吆喝声催动战马身后紧追。

    马贼人数太多,赵括只得带人退走再做图谋,力拼必然是最为不智的选择,除非根本没有退路,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大多时候是鱼已经死网依然健在。

    一行人奔出谷口,山丘上众人看得清楚,喊杀声阵阵,不过二十余人直接冲入山谷面对数百马贼,这份胆气令人敬佩,一行人影出现,不时回头阻挡一阵,身后上百马贼追赶,为首之人正是力劈护卫首领手持鬼斧的嚣魏牟。

    “大哥,怎么办?”

    “迎上去!”

    数十护卫手持兵器从山上冲下,出了谷口尽是怪石,战马优势尽失,一群人从山上冲下,嚣魏牟看在眼里,不想还有伏兵,不敢大意,连忙挥手,一众马贼纷纷勒住战马退回山谷,山谷内重新恢复安静,如果不是地上的死尸必然不会想到此处山清水秀之地曾经发生过如此血腥一幕。

    商队首领从山丘上走下,赵括上前,“相助之恩,黒胡感激之至!”

    那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出门在外相互帮助也是应该,总不能见死不救。”

    “可有其他路可以绕行?”

    那人摇头,“做生意最是熟路,如果想要绕过这里进入燕境需要多费不少时日,这位公子选择这条路必然也是想快些离开齐国。”

    赵括笑道:“如今前方马贼拦路,或许只有绕路一途!”

    那人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我虽只是初识,如今目的确是完全相同,吕某是生意人,被劫走的货物必然无法夺回,保住性命最是重要,这伙马贼既然能够在齐国来去自如,绝非是普通的马贼那样简单,若是返回,只能是羊入虎口,这里接近燕境,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

    “吕兄之意是合作?”

    那人点头,“不错,公子这些人战力惊人,可惜人数太少,必然无法冲出,在下这里尚有人手可以调用,若是公子愿意,全权交给公子便是!”

    身后之人低声道:“大哥,怎么能把人手交给他!”

    那人面露威严,“这里我说了算!”身后之人只得退回,可以看出对此人十分忌惮。

    赵括思虑一番,山谷之中战马嘶鸣,马贼必然没有离开,一般的马贼抢夺货物之后必然离开,这股马贼不同,完全有恃无恐,进退有序战力惊人,那人说的没错,绝非普通马贼那样简单,从临淄城出来一直逃到这里,秦玉已死,齐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些人迟迟不肯离开,难免是为了自己这些人而来,此时和这些人合作共同进退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若是想活命,便要听从我的指挥!”赵括站在高处,神情之中透出威严,一众护卫你看我,我看你,方才赵括一行人与马贼厮杀情形看得真切,人数虽少战力却要在众人之上,想要从马贼手里逃脱或许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沐尘晃动一下发酸的肩膀,手持阔剑站在赵括身后,无形之中增加一股威慑力,一人咳嗽一声,“只要能活命,让我们做啥都行!”

    “对,只要能活下去。”

    众人抬头,所有人心里清楚,眼前只有一个山头可以防守,到了平地速度上根本无法与拥有战马的马贼相比,没有足够的干粮更加无法久持,想要活命只能听从这个人的安排。

    “白英带着二十人多砍一些竹子回来。”白英答应一声,一挥手,二十名护卫跟在身后,至于用途不得而知,既然大哥交代只要照做便是。

    “沐尘带二十人在山下挖一些深坑。”沐尘带着二十人离开,善记上前,“公子,善记可以做些什么!”

    善记不懂剑术,方才拼杀之时守住大车,眼见众人与马贼拼杀只能远远看着,“多做一些绊马索,记得虚虚实实!”

    善记笑道:“公子放心,这种骗人的把戏,善记最是擅长!”

    时间不长竹子砍回,赵括命人切成一段一段,头部削尖,没有弓箭,只能依靠这种原始的武器对抗擅长突击的马贼,时间不长地上布满削尖的竹子,弄了一些草绳将竹子捆住立于山腰处,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很快建好。

    商队首领看在眼里连连点头,从分工到布局丝毫不乱,不到一个时辰防御工事兴建完毕,上面堆积一些石头,加上用草绳捆成的竹子,绊马索,陷马坑,所有一切完全是为了应对擅长骑兵冲杀的马贼而设,目光落在赵括身上,看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身边这些人更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这个人绝非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若是能够拉拢日后对自己大计必然有利。

    “兄台不知前往何处?”

    “燕国。”

    “吕某的商队在各国都有营生,日后若是有需要之处大可提出。”

    “还是等过了今晚再说!”

    那人笑道:“吕某有一个预感,今晚必然可以守住,不仅可以守住,更是可以一举击溃马贼。”

    “但愿如此!”

第五回 马贼夜袭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之时。

    一堆乱石背后露出几人身影,沐尘弯下身子以免在月光下映出影子被人发现,来到赵括近前低声道:“公子为何如此肯定马贼今晚发动夜袭?”

    赵括笑道:“马贼仗着人多,必然不会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加上今天闯入时被我们杀死那么多人,以马贼的性子必然急于报复,若是不防备,马贼趁着夜色攻上山丘又当如何?”

    “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战。”

    赵括点头,“人的气力毕竟有限,马贼凶残好杀人数众多,想要通过山谷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沐尘听罢连连摇头,“沐尘是粗人不懂这些,只要有沐尘在任何人不能伤害公子分毫。”先前与嚣魏牟一战,嚣魏牟气力过人,斧法犀利,马贼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不想齐国之行一切顺利在这里陷入危境,此时根本没有退路,即便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公子安危。

    一人来到近前,正是商队首领,手里拿着干肉还有装有烧酒的袋子,顺手递给沐尘等人,“大战在即,只有这些东西聊表心意!”

    “有酒有肉已经足矣!”赵括拧开上面的盖子直接灌进嘴里,这一战生死难料,马贼凶悍异常,人数众多,山丘上的防御只能阻挡一时,这一战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赵括酒袋放下,“兄台是否清楚这股马贼的底细?”

    那人道:“早闻齐国边境有一股马贼十分凶悍,首领名叫嚣魏牟,生性好杀,气力惊人,手持鬼斧,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不想今日在这里遇到!”

    “嚣魏牟!”听到嚣魏牟三个字赵括不由得想起刚刚进入赵府时的那段往事,赵母眼中的泪水,赵奢神情中的无奈与悔恨,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做嚣魏牟的人所造成,归来途中前锋营遭遇马贼袭击,众人拼死杀出,大哥赵平断后最后死在马贼之手,虽然这个人根本没有见过,只是赵母的疼爱,赵奢眼中的期望,赵括早已把这些人当成至亲。

    秦婉道:“公子认得这个人?”

    赵括摇头,“不认得,不过一旦有机会,绝对会亲手宰了他!”

    “这件事交给沐尘。”

    “还有白英!”

    赵括淡然一笑,“二位兄弟的情义赵括心领,眼前马贼人数太多,不是报仇之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待他日。”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吕某虽是生意人同样懂得不可计较一时成败,只有笑到最后才算胜者!”

    “首领不知如何称呼!”

    “吕不韦!”

    “来了!”

    一声惊呼,赵括快速跃出,商队首领刚刚报出姓名并没有听清,伏在工事后面向下看去,夜色之中隐约闪出道道黑色的影子,犹如黑夜之中的幽灵一般慢慢浮现,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嚣魏牟白天一战吃了大亏,死伤不下百人,喝酒吃肉始终无法消了心头这口气,两把鬼斧放在一旁,一众头目下方就坐,大帐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蹬蹬蹬,一人快步上前,“大哥,那些人都躲在一处山丘上,并没有离开!”

    “什么!”

    嚣魏牟猛然站起身形,手掌用力,桌案顿时碎裂,桌上的酒肉打翻在地,“真是胆大包天,欺负到老子头上。”

    “大哥,可是要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对,报仇!”群贼一阵吆喝,挥动手中兵器,恨不得立刻冲上山丘将对方赶尽杀绝。

    “立刻准备人手,今夜发动夜袭,把这些人都老子给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光头强道:“大哥,要不算了,为了那点东西死伤弟兄不值得!”

    嚣魏牟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即便人死光了,也不能让这些人活着离开,这是命令。”

    光头强无奈,大块肉塞进嘴里,双手抓住用力撕咬,这场厮杀再说难免,一众马贼吃饱喝足只得天色黑了之后血洗山丘。

    战马用布蒙住眼睛,以免受到惊吓发出声响,即便是马蹄同样用布包好,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声音,一行人接近,山丘之上隐约出现人的影子,左手一抓,黑布撤去,双腿一夹手中兵器打在马背之上,战马吃痛,向前窜去,马贼手持弯刀利刃口中一阵呼喝向上冲来,速度极快,嚣魏牟想要的就是凭借战马的冲击力瞬间攻上山丘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石堆之后,护卫弯身躲在暂时形成的战壕之中,眼见黑压压一片马贼向上冲来,喊杀声阵阵,神情之中不免带着几分惊恐,生死时刻,距离越来越近,赵括依然不动声色,一人忍不住动了一下,赵括转身,目光中透出阴冷,“擅动者杀无赦!”

    山丘之上没有任何回应,嚣魏牟不由得眉头一皱,山下有自己的人,这里根本没有退路,那些人必然还躲在上面,装神弄鬼,上百马贼一同向上冲杀,声势浩大,猛然一阵战马的嘶鸣声伴随人的惨叫声传出。

    夜色之中绊马索难以发现,马贼纷纷绊倒,前面等待的正是锋利的竹尖,惨呼声阵阵传出,身后马贼一同向前冲,眼见同伴纷纷从马上跌落一命呜呼,顿时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事,想要停下已然不及,战马撞到一起,马贼阵容瞬间大乱。

    “投!”

    赵括一声怒吼,三十名手持竹棍护卫身子猛然冲出奋力将手中带尖的竹棍投出,借着山势一道道竹棍射向马贼阵营,马贼因为绊马索、陷马坑陷入慌乱,竹棍刺中身体惨叫连连,竹尖锋利奋力投出威力丝毫不弱,第一队退后,第二队三十人同样向前冲出,手中竹棍再次发出迅速回到石堆后面。

    第一波进攻马贼损失大半无力攻上只得向后退去,山丘之上众护卫一起欢呼呐喊,士气大增,商队首领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方才发生的一切完全看在眼里,时机的把握,阵前的设置,看似简单,其中暗含兵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进退有序,这个人究竟是何身份,若是不能拉拢,日后难免成为心腹大患。

    “点亮火把!”

    嚣魏牟一声令下,上百把火把点亮,山丘之上顿时亮如白昼,既然被人发现,夜袭已经无法起到作用,索性直接来个痛快,有了火把完全可以避开绊马索之类的东西。

    嚣魏牟查看一番,山丘之上布置栅栏、绳索、陷坑,加上可以投掷的竹棍,若是强行攻上损失必然不小,低声交代一番,两人各带一队人马离开,赵括看罢不由得眉头一皱,两侧山势更为陡峭,人在上面行走都很困难,莫非是要强行从两侧攻上不成,如果真是那样,正面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

    “沐尘守住东侧斜坡,白英守住西侧,多准备一些大石,待马贼接近后再行击杀。”

    正如赵括所料,嚣魏牟眼见正面攻势受阻,命令两名头领各带一百马贼从两侧冲上,虽然陡峭,不过凭借马贼精湛的马术必然可以做到,完全可以起到奇兵之用,只要冲上山丘你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嚣魏牟打定主意一晃大斧正面冲上,身后马贼纷纷上前,手中兵器挑开绊马索,躲开陷坑,速度上明显减慢,虽然无法发挥战马优势,总好过被人打乱阵脚。

    东西两侧,马贼掩住声息瞬间发力向上冲杀,一阵乱石砸下,大石借着山势向下飞滚,一阵投掷之后,两侧攻势宣告失败,嚣魏牟带人杀到近前,鬼斧一晃,栅栏瞬间溃散,嚣魏牟哈哈大笑,“通通杀死,一个不剩!”

第六回 秦婉重伤

    马贼冲上,最后一阵竹箭投出,嚣魏牟挥动大斧挡开投来竹棍,一马当前,沐尘一声怒吼,身形高高跃起,双手持剑砸向嚣魏牟,擒贼先擒王,只要除掉这个人马贼必然大乱,一道身影高高跃起,嚣魏牟手中大斧向上一挡,不由得脸色一变,阔剑撞上大斧力道远远超出嚣魏牟想象。

    沐尘蓄势一击,借着高处之利,双手持剑攻向嚣魏牟,嚣魏牟单臂仓促迎战不免吃亏,阔剑力道逼开大斧直接砍向嚣魏牟胸口,嚣魏牟神情一变,人在马上身形跃起,还是慢了一分,肩头处被阔剑扫中,虽有厚甲在身依然无法阻挡阔剑之利,肩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嚣魏牟人在空中一声怪叫,手中大斧凌空劈向沐尘,沐尘身形落地,身后劲风袭来,只得转身相迎,嚣魏牟吃痛发出全力一击,沐尘身形一晃,整个人蹬蹬蹬退后十几步摔倒在地。

    白英看在眼里飞身上前,“沐大哥!”

    白英用手一扶,沐尘站起身形,脸色变得难看,嘴角带有血迹,方才那一斧力道太大,虎口完全裂开,手臂不由自主发出一阵颤抖,若不是体力过人,那一下根本无法承受。

    嚣魏牟肩膀被人划伤,气得一阵怪叫,身形落回马上,一晃鬼斧,“杀!”

    “不想死在马贼手里的跟着冲!”

    马贼接近山顶,无险可守,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赵括一声怒吼手中长剑连番攻出,流水剑法连绵不绝攻向嚣魏牟,嚣魏牟身上有伤,不想赵括剑法如此之快,尽数刺向咽喉要害,无奈只得闪避,赵括力敌嚣魏牟,其他护卫纷纷从战壕跃出,喊杀声阵阵,一道身影加入战圈,秦婉一剑直刺向嚣魏牟,嚣魏牟手中大斧向外一磕,秦婉剑法不弱,招式简单却是极为受用,一斧磕来,手腕一转削向嚣魏牟手腕处,嚣魏牟只得收招,大斧收回顺势攻出,速度极快。

    秦婉遇险,赵括抖剑攻向嚣魏牟腰间,山丘之上护卫与马贼展开厮杀,这种近身搏杀最是惊险,一不留神便会殒命,赵括一剑攻来嚣魏牟不敢大意,手中大斧左右一晃挡住两人攻势,以一敌二依然占尽上风,秦婉毕竟气力不足,身形一晃摔倒在地,嚣魏牟抓住机会,身形跃起直奔秦婉砍去,赵括身形跃起,嚣魏牟脸上露出喜色,交手之时已经看出两人之间情分不浅,这人一身男人装扮,只是丝毫无法掩饰胸前的丰满必然是女人无疑,何不来一招声东击西,打定主意攻向倒地秦婉,眼见身后赵括来救脸上露出喜色,右手一转斧头向后攻出,赵括急于救人不妨对方使诈。

    一斧攻来,想要回剑已然不及,长剑之上猛然加力,只望能重伤嚣魏牟,一道身影猛然扑出,整个人迎向赵括,等同把身体完全暴露在对方鬼斧之下,嚣魏牟招式攻到一半只得收回,若是力拼那一剑后果如何没有人可以预料。

    一个拥有权力懂得享受的人必然最是珍惜性命,随着生命停止,所拥有的一切瞬间消失,生活困苦的人死亡或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如何请珍惜。

    嚣魏牟收斧,如果全力攻出,对方一剑同样可以击中自己要害,虽然有厚甲在身,只是上面闪动的寒芒令人忌惮,嚣魏牟不愿冒险,胜利始终握在自己手里,根本不需要和对方拼命,斧刃收回,即便如此依然击中扑来的秦婉,秦婉眼见赵括遇险顾不得多想,整个人直接从地上跃起,以身躯迎向赵括,即便是死同样不能有任何人伤害公子。

    秦婉真的能够做到,没有人可以伤害公子,荒庙中的一夜,幽谷中的岁月,平日的点点滴滴,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那种奇妙的情感远远要比一切来得更加珍惜,赵括的信任令秦婉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身形跃起迎向斧光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轻松,那些背负的责任,内心的愧疚瞬间消散,秦婉还是秦婉,还是那个甘愿陪在公子身边的女人。

    秦婉身体被嚣魏牟一斧击中,身上虽有软甲护身,嚣魏牟气力出众,一斧之威即便是沐尘同样无法承受,整个人迎向斧刃,几乎等于迎向死神的怀抱,那一刻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挣扎犹豫,只是凭借心里的一股劲直接冲上。

    “婉儿!”赵括一声怒吼,手中长剑不停,正好击中嚣魏牟胸前硬甲之上,剑尖透过硬甲,造成的伤势必然有限,顺势一挑,丝带滑落,嚣魏牟吓出一身冷汗,方才那一剑几乎贴着自己脖颈滑过,好险。

    如果嚣魏牟不是中途收斧,这一招或许可以将其重伤,如果真是那样秦婉必然没有任何活路。

    赵括身形后退,左手抱住秦婉,手上一股温热,那是血的温度,秦婉伏在赵括肩头,声音微弱,“公子,走,不要管秦婉。”说到这里声音停住。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可以。”一颗心在滴血,所有称霸之心,所有玩弄之心随着这一刻彻底消失,只是不想看到秦婉出事,就是这样简单。

    “公子!”

    “保护公子!”

    沐尘击杀几名马贼,方才与嚣魏牟一战受伤不轻,眼见赵括遇险直直冲来,一名马贼试图阻挡,沐尘全然不顾,一道白影闪过,白英发出飞爪击中马贼咽喉。

    “沐大哥,你疯了。”

    “救公子要紧。”

    沐尘发出声嘶力竭吼声,眼中尽是怒火,身上尽是血迹,发足狂奔两道身影直奔赵括冲去,十名幸存侍卫向外一退,商队侍卫顿时吃力,好在对方首领嚣魏牟负伤,马贼人数死伤不少战力大打折扣,两道身影来到近前,秦婉完全陷入昏迷,后背被斧击中血流不止,这样耗下去必死无疑。

    “上马,冲出去!”

    战马就在不远处,十几道人影齐齐冲出,赵括抱住秦婉,眼神之中透出恨意,嚣魏牟,赵括迟早会和你算账,到时候一定让你跪在赵括的面前为你今天所犯下的恶行赎罪。

    一阵拼杀来到近前,一众护卫早已杀红眼,解开绳索,众人飞身上马手持长剑向外就冲,嚣魏牟缓过神来,指挥马贼,“追,不管这些人,那些人必须得死!”

    商队护卫顿时愣住,马贼纷纷退去,十几匹快马冲向山谷,沿途试图拦截马贼纷纷中剑倒地,赵括早已杀红眼,左手紧紧抱紧秦婉,秦婉昏迷不醒伏在赵括身上,右手长剑抖出几道剑光,完全是拼命打法,仗着剑快,沐尘怒吼连连,大阔剑轮圆,一名马贼连人带马直接打翻,众人冲出,速度惊人,沿途马贼纷纷毙命。

    生死关头,退缩不得,赵括心底涌起冲天豪气,不为别人,只为拼死守护自己的秦婉已经足够,赵括决不允许,即便拼尽气力,三名马贼冲上,右手长剑狂攻而去,气势凌厉威猛令人不敢正视。

    所用招数完全是拼命招式。

    一人直接被战马来势撞翻,身形落下头撞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之上一命呜呼,赵括手中剑光一闪击杀一人,另外一名马贼攻势已到,无奈只得手中剑顺势向外一递,两人同时溅血,胸口被马贼弯刀划中,幸好有软甲护身,敌刃虽锋利,这种软甲经过特殊工艺,轻柔坚韧,弯刀划中只是割破了一道缺口,划出一条半寸许深的伤口。

第七回 惊险突围

    秦婉重伤,赵括完全不顾,催动战马,手中长剑剑光闪闪丝毫没有任何招式可言,怒目圆睁剑光直追马贼咽喉,三名马贼瞬间毙命,赵括同样受伤,丝毫不顾,一名马贼愣在那,如何见过这样凶狠打法,赵括并不停留,拍马冲出,左手紧紧抱住秦婉。

    “婉儿,挺住,赵括不允许!”

    嚣魏牟头发散乱,浑身是血,手持鬼斧哇哇怪叫,急催胯下战马追来,距离越来越近,若是被这些人冲出,一切的努力都要白费,这里毕竟接近燕国边境,齐燕休兵,规定二十里之内不得有兵马来回通行,一旦到了燕国边境想要击杀必然很难,只有在山谷之中截住才行。

    马贼拦截,众人速度明显慢上许多,沐尘、白英带着侍卫护在左右,唯独不见善记身影,善记不懂剑术,或许已经遭了马贼毒手,形势危急顾不得太多,白英手持双剑胡乱砍去,凭借自己平日与人打斗的功夫双剑过处血肉翻飞。

    两名马贼头目带人追上,一人手中长矛刺向白英,白英正与两名马贼缠斗无法分身,眼见长矛攻来,沐尘一声怒吼冲出,夺下一人弯刀直接掷出,光头首领脸上露出喜色,一柄刀迎面飞来,长矛攻到一半身子跌落马下。

    白英转身,脸上露出笑意,沐尘一晃大刀继续冲杀,这种兄弟之间的情义根本不需要太多语言,早已深深刻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嚣魏牟怒吼一声攻到近前,大斧直奔赵括头顶削去,“公子,小心!”赵括连忙低头,头上束带被斧刃打断,一缕头发随之飘落,奋起余力右手剑向外横扫,身子向下一弯,借着马的冲力先前冲去,一剑攻来嚣魏牟只得后退,眼前便是谷口,沐尘、白英一左一右来战嚣魏牟,嚣魏牟执意杀死赵括,方才一斧原本可以将其击杀,不想还是躲过,沐尘阔剑攻来,知其厉害,身上伤处痛得厉害,连忙挥斧相迎。

    赵括身子尽量放低,手臂抱住的位置正是秦婉后背伤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血液流出速度,一旦流血过多,身体器官便会衰竭,到时根本无法救治,战马扬开四蹄,耳边风声阵阵,一望无际的荒原,赵括奋力向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死!”

    厮杀声渐渐远去,一颗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下,耳边风声阵阵,终于从山谷冲出,战马向前冲去,猛然一阵水声传来,月光从夜空注下,赵括面如死灰,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终于想起当日乘坐大船进入临淄,想要从这里离开同样要经过一段水域,都怪自己太过大意,侧目看去,秦婉双眼紧闭,嘴唇变得苍白,四下根本没有村舍,如果找不到可以止血的法子秦婉必死无疑,不免心中焦急。

    “公子!”夜色中响起女子声音,赵括听得正切,绝对没有错,循声望去,却见黑暗中露出两名女子身影,手里拎着灯笼,腰挎长剑,一身打扮尽显英气,赵括并不认得。

    两人似乎对赵括十分熟悉,脸上露出喜色,快步来到近前,“公子,轩主命我二人在这里等候公子。”

    “轩主!莫非是水云轩云轩主?”

    赵括猛然想起,前往临淄时一起同行的云水轩众人,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色美人,齐王寿宴之后应该是离开临淄前往高唐才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过蹊跷,似乎一切早已预料一般。

    “正是,公子,快随我来!”

    “好。”赵括答应一声,救人要紧,顾不得太多,飞身从马上下来,抱起昏迷的秦婉跟着两名女子向下游而去。

    只见一条大船停在水边,十分熟悉,正是水云轩大船,船边站着一人,一身纱裙随风飘动,傲人身形尽显无遗,手里拎着灯笼向远处张望,正是云水轩轩主云奴,一个充满神秘的女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必然无法在齐国立足,一个绝色女子带来的烦恼远非正常人可以想象,等徒浪子也就罢了,那些世族子弟如何应对不得而知,能够生存必然有自己的方式。

    赵括抱着秦婉快步来到近前,后有追兵,如今只能信任这些人,若是想要加害断然不会施救,云奴站在船边催促道:“公子,快些上船!”

    赵括抱住秦婉双腿发力猛然窜上,灯笼掩映下赵括一身是血,云奴不由得神情一变,“公子,你受伤了!”

    赵括完全不顾抱住秦婉快速钻进船内,“皮外伤,轩主,船上可有止血的药物,立刻替秦婉动手术。”

    云奴愣了一下,多半没有弄懂赵括所说的话,“动手术?”

    “就是治疗伤势,要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公子放心,药物已经准备好。”

    赵括一愣,这倒是奇了,莫非懂得推算不成,顾不得太多,帘子掀开,小心将秦婉放在床上。

    门外云奴吩咐道:“立刻开船!”

    “等等!”赵括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

    “公子,一旦马贼杀来恐怕就迟了。”云奴一脸疑惑看着赵括,此时已经脱险为何还要等下去。

    “赵括的兄弟还没有脱险,生死同命,绝对不会一人离开。”

    “这!”站在一旁的船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看轩主再看看一身是血的赵括,弄不清楚是开还是不开,方才轩主说的清楚,杀人不眨眼的马贼谁见了不怕。

    “再等等!”

    云奴点头,船工退到一旁,“你们几个出去接应一下!”

    几名侍女答应一声手持利剑跳下大船,时间不长,两匹战马呼啸而至,正是沐尘、白英,沐尘身中三刀,白英浑身是血,早已分不清是自己流出还是击杀马贼时溅到身上,一番血战十名护卫死死守住谷口,两人方能冲出,急于找到公子下落,看到一丝光亮直接奔来。

    “是白大哥。”

    一声惊呼,其中带着几分欣喜,正是那名与白英心生情愫的侍女,眼见白英一身是血快速冲到近前,情人相见顾不得亲近,白英快速搜寻,“可有见到我家公子?”

    “放心,轩主已经带着公子上船。”

    “太好了!”沐尘听罢一晃拳头,伤势痛得厉害忍不住直咧嘴。

    “走!”

    两人相互搀扶登上大船,大船启行,时间不长,一队人马接近,眼前只剩下白花花的水面,隐约可以看到一条大船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大哥,咱的人不能白死。”

    嚣魏牟一晃手中鬼斧哇哇怪叫,“若是再被老子遇到,肯定不会放过你!”

    大船出发,马贼苦无船只无奈只得望水兴叹,房间内赵括神情凝重,秦婉伤势严重必须立刻医治才行,“立刻准备止血用的药材,越多越好!”

    赵括一脸严肃,衣衫上同样沾满血迹,一把匕首握在手心,秦婉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硬接嚣魏牟一斧,嚣魏牟气力过人,即便是沐尘同样无法相比,试问一个身体单薄的女子如何能够承受,后背处血肉模糊,整个人完全陷入昏迷,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同样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云水轩轩主云奴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快步走入,盖子打开,里面疗伤用的药物,缝合伤口的针线应有尽有,不想连这一点同样准备妥当,“轩主倒真是有过人之能,如何算得会有人受伤?”

    云奴淡然一笑,“既然以诚相待,公子莫非还是信不过云奴不成,如果真的有心加害,何必相救

第八回 神秘术士

    赵括深吸一口气,“轩主所言不假,如果不是轩主相救必然死于马贼之手,赵括自问是个君子,不想此时也是以小人之心相待,情形紧急,还望轩主见谅!”

    “公子不必介怀,常年在外难免受伤,云奴从小学了一些医术,所以才会存着这些东西,不想今日派上用场,还是先给这位姑娘治伤要紧!”

    秦婉此时头发散开,原本的装束已经无法骗过这位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云水轩轩主一双眼睛。

    “好!”

    赵括深吸一口气,握在手心的匕首不由得发出一阵轻微颤抖,来到这里,每天想的无非是令自己足够强大,只有这样才能生存,生存的意义往往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之上,救人反而变得忘却,太长时间没有使用,闭上眼睛,回忆当初所做的一起,一次次面对各种危境始终能够做到用最合适的办法来挽救伤者性命,其中所体现的已经不是医术那样简单,是良心。

    医术的境界有限,良知却是无限,一旦抹灭,为了利益驱使死在手术刀下的人必然不在少数。

    匕首拿在手里,脸上露出从容,锋利匕首瞬间划开背后掀起的皮肉,站在一旁的云奴不由得神情一变,这样做岂不是加重伤势,等于直接送入鬼门关,从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在赵括心中的位置必然十分重要,身为女人这方面的直觉最是敏感,他究竟要做什么!

    匕首随着手指不停抖动,伤口上面的碎肉尽数除去,终于可以看清里面的伤势,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及经脉,里面的内脏同样没有波及,只是失血过多,这样最是容易,针线拿起快速缝合,动作熟练轻柔,手指不停穿行,撒上止血药,拿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小心包好,每一个动作是那样的轻柔,神情之中透出无尽的温柔,那种眼神令人嫉妒,若是有一个男人可以为自己这样,云奴同样愿意为他承受一切,甚至去死。

    伤口缝合完毕,赵括双手放在脑门前暗暗祈祷,“无论赵括曾经做错过什么,老天,不要将过错放在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上,如果真的可以,赵括愿意承受一切!”

    “公子。”

    云奴弯下身来,赵括抬头,神情之中尽是疲惫,连续奋战,来到齐国之后为了找到机会除掉秦玉每天神经绷紧,生怕被人看出破绽,终于找到机会杀死秦玉,不想归来途中遇到马贼,如果不是遇到商队,如果不是一众兄弟不惜性命拼死护住,赵括必然没命,当然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云水轩众人,如何知道自己有难,事先在水边准备好大船,最终摆脱马贼纠缠。

    “轩主如何知道黒胡有难?”

    云奴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是否可以撕下彼此的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真面目!”赵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多半是时间久了,自己反而成了黒胡,如今被云奴问起,这个女人不简单,难道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不成,“赵人赵括!”

    云奴笑道:“赵公子是否心存疑惑云奴如何清楚公子行踪施以援手?”

    赵括点头,“不知轩主能否相告?”

    云奴起身,“公子能否随云奴去见一个人,到了那里一切便知!”说完轻挪脚步走出房间,沐尘、白英两人守在门前,两人同样身上有伤,好在并无大碍,没有得到秦婉消息之前始终不肯离开。

    帘子掀开赵括从里面迈步走出,云奴跟在身后,沐尘身形站直,“公子,秦姑娘她?”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是否能够熬过今晚!”

    “都怪沐尘无能,连累了秦姑娘,险些害了大哥!”沐尘一脸沮丧,一拳打在船板之上,不仅仅是悲痛,更多是内疚。

    “不能怪任何人,如果不是嚣魏牟半路拦截,秦姑娘必然不会受伤,这个仇必然会加倍奉还!”

    “对,加倍奉还,不仅是为了秦姑娘,还有那些死去的兄弟!”

    一同前来的二十精英尽数被杀,一人莫名死在临淄城下落不明,另外十九人为了拖住马贼为赵括离开赢取最后一点希望尽数身亡,彼此间的情义令人感动,这个梁子已经结下,等待这个齐国恶神的必然只有恐惧与死亡。

    “复仇是小,救人是大,秦姑娘得诸位关心,必然可以逢凶化吉!”云奴声音十分动听,唇红齿白,呼出的气息之间带着一股迷人的香气。

    赵括施礼道:“谢轩主吉言,现在能否去见那位恩人。”

    云奴点头,“公子请随我来。”

    沐尘站起身形,赵括挥手示意,必然是沐尘担心自己有事,身在船上的神秘人不管是何身份抱有怎样的目的赵括自问可以应付,不然何谈霸业。

    沐尘退后,两人顺着竹梯来到上层,脚踩在上面发出声响,大船设置十分精妙,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造船的技艺已经这样发达,里面的布局更是合理,来到一间门前云奴上前用手轻轻一推,房门打开,确见里面坐着一名老者,其貌不扬面带笑意,赵括并不认得。

    云奴柔声道:“赵公子,请!”

    赵括迈步进入,一切只是好奇,这些人必然不会有加害之意,索性找出答案为好,赵括进入,那人站起身形,神态恭敬,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赵括,似乎是想从面貌之中看出什么东西。

    赵括施礼:“赵括见过先生。”

    那人回礼,“邹衍见过公子!”

    “你是邹衍!”

    赵括一愣,邹衍十分了得,懂得观星之术,身份神秘,不想在这里遇到,当然最令人期盼的就是邹衍的女弟子才艺双绝纪嫣然,按照常理推断应该不是云奴才对,至少年岁上差了许多。

    邹衍笑道:“公子见过邹衍?”

    赵括摇头,“未曾蒙面,只是听过先生大名,今日得先生相救感激之至,赵括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赐教!”

    邹衍伸手示意,赵括坐在对面,桌上茶杯冒出阵阵热气,“先生如何知道赵括有难,事先在水上准备大船,还望先生不要有所隐瞒!”

    邹衍笑道:“这事要由头说起,二年前,老夫夜观天象,发现一丝玄妙,一颗圣星原本黯淡无光,不想猛然星光大盛令人不解,圣星移位赶至天场上赵齐交界的地方,老夫猜测必然是这时代的新圣人出现,办完私事之后赶往麦丘,方才得知公子计取麦丘已经离开,当时不敢断定,于是留心观察,直到公子建立新军圣星再次闪耀光芒,公子必然是那颗圣星无疑!”

    赵括听得一头雾水,道:“圣星,天场,齐赵边界,那里应该就是自己穿越而来的地方,只是凭借星象如何确定位置,莫非天场之上同样标有地界不成?”

    邹衍傲然道:“天人交感,地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应天兆。老夫五德始终之学,便是根据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而来,以天命论人事。天场就是把天上依照地上的国家地域分区,例如有客星犯天上某区的主星,那区的君主便有难,百应不爽。”

    赵括一时听得糊涂,必然是八卦术数之类,当日周文王以伏羲八卦可测吉凶,术数之风由此兴起,齐国最甚,邹衍凭借一身过人观星术入驻稷下学宫。

    “先生如何推测赵括有难?”

    邹衍笑道:“邹衍夜观星象圣星移位天场入齐,根本方位推断应该是过燕入齐,经高唐入临淄,乌云缠绕必然经受灾难,于是先命弟子云奴来到高唐开设艺馆,暗中打听消息,老夫赶往临淄入驻稷下学宫,临淄城内秦玉赶往稷下学宫,通过演算得知必然有血光之灾,联想前后必然与圣星有关!所以连夜离开一直在此等候!”

第九回 秉烛待旦

    大船之上一人等候赵括前来,一番交谈终于弄清,此人便是战国时一代奇士邹衍,懂得观星之法,以天场星象推测出赵括有难,于是暗中派弟子云奴接近,邹衍本人进入稷下学宫,目的就是借助其中的观星台用来推算,赵括等人遭遇凶神嚣魏牟率领的马贼围攻,拼尽全力勉强冲出,不想一条水域拦住去路,后有追兵前无去路,绝境之处一条大船横在水面,一切早有准备,即便是止血药物同样准备充足,邹衍之能堪称绝妙。

    赵括听罢连忙站起身形躬身施礼,“先生真乃奇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受赵括一拜!”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赵括躬身施礼,不过是寻常的举动,邹衍却是脸色一变,连忙起身搀扶。

    “赵括倒是忘了,先生这样的奇人必然不喜世俗之礼!”

    邹衍连连摇头,“公子既然是圣人自当得世人膜拜,如何有拜他人之理!”所谓的圣星之论并没有放在心上,所有一切都要通过努力去取得,这是千古不的道理。

    两人重新落座,“先生能否算算赵括负伤的那位朋友能否逃过一劫?”

    赵括得知邹衍身份,大有对自己归属之意,放下心来,想到昏迷不醒的秦婉,既然邹衍懂得观星之术,或许能够看出一些什么!

    邹衍摇头,“邹衍虽懂一些观星推衍之术,怎奈道行有限,加上只有公子这样的圣人才有星象,所以断然无法猜出,冥冥中一切皆有天意,公子既然是圣星,必然可以庇护身旁之人,邹衍以为完全可以转危为安。”

    “原来是这样,赵括不打扰先生歇息!”

    赵括身影出现,沐尘身子转向一旁,白英身上有伤,那名暗生情愫侍女始终守在身旁,眼神之中尽是关切,情景不免令人动容,低声说着话,两只手紧紧握住,经历生死情感必然得到升华,没有经过风雨洗礼的爱情难免被近乎残酷的现实所击垮,最后只剩下一颗破碎的心守着风中摇摆的枫叶,等待不再犹豫的那一刻到来。

    脚步声响起,沐尘转身,白英抬头,见是公子,手臂松开,身形上前,早已忘记身上伤势,“公子!”

    两道身影,眼神之中尽是期盼,赵括摆手,“都累了,回去歇了吧!”

    “沐尘在这守着就是。”沐尘身子靠在墙上,这样可以节省不少体力,最主要一点,这里是公子住处,公子险些遇险,沐尘为此心中愧疚。

    “大哥,白英这点伤不碍事。”

    “回去吧,你们的心思赵括了解!”

    声音平淡,却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沐尘转身,犹豫一下转身离开,白英身子动了一下,因为疼痛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侍女连忙上前,“哪里疼,要不要紧?”

    “没事,腿上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只见白英裤腿几乎黏在腿上,完全被血迹打湿,侍女咬了一下嘴唇,“都这个样子了,还死撑着!”

    “有劳姑娘带白兄弟下去治疗伤势。”

    女子点头,白英被人搀扶向内走去,云奴始终站在门前,面对这样的绝色美人赵括毫不动容,快步上前掀开帘子进入,秦婉双眼紧闭,鼻息间带着一点汗珠,必然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衰弱,来到近前,身子玩下从怀里掏出手帕小心擦拭。

    云奴身子倚在门旁,两条腿相互叠加,修长,白嫩,带着迷人曲线,这样不经意的举动已经充满诱惑,从后面看去顿时热血沸腾难以自持,透过帘子的缝隙,赵括的一举一动完全看在眼里,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不想世间还有这样的男子,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些世家公子满嘴的甜言蜜语目的无非是想得到女人的身体,最后不了了之,这个人完全不同,有情有义,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去解释,每一个动作完全可以体现。

    赵括坐在那,一股倦意袭来,深吸一口气,眼睛始终不离秦婉脸颊,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甚至带着一点点畏惧,一切不是秦婉的错,即便是像极了一个被自己伤害的女子,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哪怕拥有相同的样貌,毕竟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灵魂完全不同。

    有些人无法取代,有些事无法掩盖,平日的爱恋、倾慕、缠绵,遇到危机难免一拍而散,幸福时各自享受温纯无可厚非,大难临头各自飞同样不必忌恨,这就是人的天性。

    大船平稳向前,赵括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此时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凝视,守候。

    人的一生总是有几件东西值得去守候,家人、爱情、事业或者用手敲击的文字,懂得坚持,懂得感恩,人生必然精彩,感谢一直支持战国称雄的朋友们!

    “是你替我医的伤?”

    “看过我的身体,信不信一剑杀了你。”

    “有秦婉在公子一定不会出事。”

    “这些算不得什么,秦婉心甘情愿。”

    “如果有一天公子发现婉儿根本不是公子所看到的那样,公子不要伤心,就当从来没有婉儿这个人!”

    “不许瞎说,赵括相信,婉儿永远不会变!”

    脑海中不停浮现以往种种,那个一直守在身边不求任何回报的女人如今面色苍白躺在那里,一斧下去,生死难料,一道身影毫无畏惧迎面扑来直接迎向斧刃,需要怎样的勇气去支撑,赵括拳头握紧低声道:“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赵括同样不介意,婉儿,答应我,一定要醒来,永远陪着赵括不要分开。”

    赵括眼神抬起,昏迷中秦婉手指不经意动了一下,眼角处一滴泪水滑落。

    守在门前云奴不忍去看,真切的声音一次次敲击心底,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一个男人静静守在一旁,说着心里的话,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即便经历生死同样愿意,只是不能,或许根本不配。

    推开门板来到船板之上,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衫裙掀起,露出白皙迷人的大腿,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月色朦胧,一道身影出现,双眼不经意落在大腿之上,身形慢慢接近,云奴思绪混乱完全不知。

    那人咳嗽一声,云奴转身低声唤了一声,“师父!”

    来人正是观星士邹衍,手捋胡须来到近前,看了一眼云奴,脸上露出笑意,“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云奴道:“船内不免憋闷,正好睡不着,所以云儿出来透口气!”

    邹衍笑道:“骗得了别人如何骗得了为师,你我虽是师徒却情同父女,若是有心结无法解开,大可与为师诉说!”

    “并无心事!”

    “你的神态早已将你的内心出卖!”邹衍抬头,漫天璀璨星光,“在别人眼里,这些不过是一些懂得发光的未知体,邹衍却不这样认为,这些年孜孜不倦追求星象之术为此有过任何懈怠,为的就是一颗心,人总是试图去掌控别人的内心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是否想过自己的内心,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自己想要什么,得到什么才能够满足。”

    云奴低头,一切根本无法逃过邹衍一双眼睛,“云儿想知道赵括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邹衍笑道:“一个人的立场不同所看到的同样不同,在为师眼里赵括身上的气场与圣星相似,为师一生之求在于星象演算之法,如今终于可以有一个人可以去实现,所以是一个可以给予梦想的人,至于你,赵括必然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不敢去触碰,同样不敢打开自己的内心,因为中间有太多的牵绊。”

    “师父!”

第十回 师徒情深

    云奴轻唤一声慢慢低头,邹衍一番话直接说到云奴内心,很多事难以预料,原本只是按照师父的安排进入高唐等待一个带有浓重胡须的男人,根本不想去过问那些带着华丽辞藻的理由,一切都是那样轻浮,云奴只想一个人静静抚琴,享受那一刻的宁静,等待一个真正的知音人,哪怕只是一瞬也是足够。

    带着浓重胡须假扮成兵盟黑胡的赵括如约而来,众人进入高唐,这里是前往临淄必经之路,能够引起邹衍兴趣的男人必然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男人必然是一个无法耐住寂寞的人,身为高唐一绝,同样不会错过,至于其中布下的难题无非是要验证一下,这个人是否值得师父如此。

    浓重的胡须始终无法遮掩英俊的面孔,即便是有意显露的凶相同样无法遮盖那颗带着温情的心,琴声起,剑光随之飞舞,道道光芒,世间瞬间变得静止,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两个人,一人抚琴,一人弄剑。

    琴停剑止。

    云奴完全呆住,若是有满树桃花相衬,一间木屋以生足矣。

    云奴抬头,“为何云奴不能!”

    邹衍摇头,“不是不能,而是你的内心早已尘封,除非能够找到真正能够令你打开心扉之人,或许一切都与你的经历有关,这一点为师同样无能为力!”

    “云奴一直感念先生当年相救之恩!”

    邹衍笑道:“说来也算不得什么,当初遇到你时虽不过十岁,不想小小年纪沦入风尘不免可惜,如此乱世世间女子陷入疾苦者不在少数,你可知为师为何偏偏选择将你带走?”

    云奴摇头,“这件事云儿一直想知道,当日十几个孩童之中为何一眼选中云儿?”

    邹衍道:“烟花之俗始终无法掩饰眉宇之间的高贵,邹衍一生观人无数,一眼看出此女身份必然不俗,也是你我师徒之间有缘。”

    云奴笑道:“云奴从来不敢有太多奢求!”

    邹衍道:“为师观测星象,圣星闪耀,你的本命星同样发出光芒,可以看出云儿必然与赵括有所关联,这次若是能够顺利回到邯郸或许能够查明身份!”

    云奴摇头,“娘亲临终前交代,不得过问身世!”

    “这倒是奇了,既然是名门之后,为何不能过问身世!”

    “这是娘临终前遗言,云奴始终不敢忘!”

    “还说了什么?”

    “不要相信男人!”

    邹衍咳嗽一声,“天下男儿未必都是如此不堪,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自己又是何身份?”

    “这!”云奴嘴角动了一下,从小和娘亲相依为命,别人都有爹疼,云奴只有娘,每天看着娘愁眉不展,只能尽最大努力抚琴,只有这样娘才会笑,她真的好美,娘必然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

    不想灾难还是降临,一场大病,十岁的云奴每天穿梭医庐之间,家中值钱的东西尽数变卖,病情始终不见起色,最终撒手而去,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孩童孤苦无依,那是怎样的失落,前路茫茫,一个人躲在漆黑角落里,饥饿、彷徨、无助。

    直到遇到一个人,一个男人出现,有力的大手,脸上的笑意,直到有一天,那个眼神之中不坏好意的女人出现,终于清楚,所有的好不过是一种假象,娘说的没错,不能相信男人,男人根本不值得相信,满脸横肉的女子,藤条打在身上钻心的痛,不敢违背任何意愿,夜晚经常听见有人低声哭泣,那是无言的控诉,来到这里一生的命运从此定格,那些曾经憧憬的梦想尽数消失,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别人安排练习琴艺取悦男人之法,待成年之后成为男人玩物,如果不是邹衍出手,今生只能成为没有灵魂的躯壳任由男人玩弄。

    跟着邹衍四处漂泊,看惯世间百态,同样懂得一种奇怪的术数,观星术,通过观察星体判断个人气运,这是一种玄妙的学问,邹衍为此得到极高的名望,抚琴,弄剑,这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懂得隐藏自己情感未必是一件坏事,只是一味的压制反而不妥,为师是过来人!”

    “始终没有听先生提起!”

    这些年邹衍一直是一个人,甚至有时在想或许根本不好女色,邹衍目光落向远处,一道星光闪过,“邹衍的情恰如那道星光一样,早已消逝,再也无法回来!”

    “她已经…..”

    邹衍点头,“已经不在人世,邹衍的心一生只能容下一个人,这样也好,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心中有情才是真正有情,不然一切只是枉然!”

    “云奴之过,提起先生往事令先生伤怀!”

    “不碍事,有些事一直放在心里未必是一件好事,如今说出来反而轻松许多,躲避未必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才行!”邹衍说完轻拍云奴肩膀转身离开,船板上顿时变得空荡。

    风卷起秀发,云奴脸上露出笑意,心中有情才是真的有情,曾经无数次追问,世间为何有情,既然有,为何又要被无情的捉弄,是天意弄人还是人性本是如此,星光从天上落下映入水中,点点闪闪,云奴眼睛眯成一条缝,风轻拂脸颊是那样惬意,仿佛一只手臂轻轻抚慰,带着慈爱,仿佛回到从前,抓住娘亲的手抬着头痴痴的看着,“娘,你好美!”

    女子脸上露出笑意,眼中尽是慈爱,身上的布衣依然无法阻挡内在的美,“女儿长大了一样会和娘一样美!”

    “女儿不要长大,只想好好守着娘,不让娘受苦。”

    “有些事不是你能够左右,傻孩子,记住,人的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灾难,尤其是女人!”

    “云儿不懂!”

    “以后就会知道,记住,女人只有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才会幸福,不然剩下的只有悔恨。”

    “喜欢的男人?”

    手掌轻轻抚摸孩童额头,“你还小,终究有一天会懂!”

    “喜欢的男人!”云奴低声重复着,既然如此为何娘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能力出众的男人,这样的人身边必然不乏女人,想要得到幸福必然要学会分享,不然只会陷入内心纠葛之中无法自拔。

    云奴离开船板,进入船舱顿时暖和许多,不经意来到门前,透过缝隙向内看去,依然静静坐在那里,身子做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他在想什么,是仇恨,是情爱,还是更多,为何会去在意一个只是见了几面的男人,为何会不经意躲避对方的目光,为何心里想着的都是一个人。

    赵括动了一下,手臂慢慢抬起然后慢慢落下,背后无法看清,云奴清楚,必然是用手帕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渍,是否有一天同样会为了自己这样!

    云奴叹口气,顺着竹梯慢慢走上,侍女房间发出说笑声,其中夹杂男子声音,犹豫一下并未打扰,脚步放轻推开房门转身进入。

    房间内,白英赤着上身,女子小心将将白布捆好,手指不经意触碰对方身体,结实带着温度,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白布扎好,手臂从后面抱住,“答应我,以后不许受伤。”

    “好。”

    “嘴上这么说,一见到你家公子什么都忘了。”

    白英笑道:“莫不是连男人的醋你也吃。”

    “这倒不是,白大哥是否想过以后?”

    “以后?跟着大哥做出一番事业,成就功名,然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人家说男人做了官有了权势心就会变。”

    “白英不会。”

    “要是敢骗我,就一刀从这里扎下去。”女子身子贴上脸上带着笑容。

第十一回 秦婉归心

    天光大亮,阳光射入驱走所有阴暗,一道身影快速出现,身形魁梧有力,双脚踩在船板上发出声响,沐尘身影出现,恰好看到迎面而来的水云轩轩主,神情中带着几分倦意,始终无法安睡,早早起来,沐尘身形停住,视线连忙转到一旁,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女人,云奴脸上露出笑意,声音轻柔,“这么早!”

    沐尘点头,“可有见到我家公子?”

    云奴用手一指,“应该还在里面!”

    沐尘叹口气,“公子最是重情义,秦姑娘更是为了公子身负重伤,公子嘴上不说内心的痛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都怪沐尘没用害得秦姑娘受伤。”

    沐尘不免自责话音刚落,房门推开,赵括从里面走出,方才两人交谈听得清楚,“不关你的事,沐兄弟不需为此自责,需要自责的应该是赵括才对!”

    “公子,秦姑娘伤势要不要紧?”

    “还好,伤势得到及时处理,血已经止住,此时还在昏迷之中,生死难料!”

    云奴道:“秦姑娘福大命大,又有公子庇护必然不会有事。”

    “借轩主吉言,大船驶往何处?”

    “从水路送公子入燕转道回归邯郸!”

    赵括点头,“一切有劳轩主,相救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

    “云奴荣幸之至。”

    “公子,公子!”

    房间内传出女子低低呼喊声,赵括脸上露出喜色,那是秦婉的声音,不会有错,身形一闪帘子一动已经到了床边,秦婉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手臂胡乱摆动,赵括连忙用手抓住,一旦影响伤势将会不妙。

    “婉儿!醒醒。”

    这样的呼唤一夜之间不知发出多少次,百次,千次,如果可以,完全不介意万次,“公子,小心!”

    秦婉眼睛紧闭手臂猛然抬起,赵括连忙抓住,手掌冰冷,一股暖意透过手掌传出,秦婉慢慢睁开眼睛,所有发生的不过是一场噩梦,一切都可以接受,哪怕经受再多的苦难秦婉依然可以停住,只是不能伤害公子,任何人都不能。

    “公子!”秦婉终于清醒,眼睛睁开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公子赵括。

    “婉儿!”赵括回了一句,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

    “太好了!”沐尘一晃手臂,看着秦婉醒来眼中尽是欣喜。

    赵括弯下身去,“你好傻,那一斧险些要了你的命!”

    “秦婉的命和公子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有人都一样,根本没有贵贱之分,记得,以后绝对不允许这样做。”

    “婉儿知道。”

    云奴站在身后,沐尘脸上尽显喜色,两只手紧紧握住不忍分开,险些阴阳相隔,不知为何脸上露出笑意,看到别人幸福内心同样会有所满足,不要因为以往的经历令内心彻底尘封,师父说的没错,只有打开心扉才能真正体会到幸福快乐。

    “妹妹还是快点好起来,不然可真是要累倒你家公子,一晚上寸步不离守在这,即便是云奴同样羡慕不已!”

    “公子,你!”秦婉嘴角动了一下,眼神落在赵括脸上,那一刻秦婉只是不想公子有事,即便是死,由秦婉来替代。

    赵括笑道:“难道忘了幽谷之中陪伴的岁月,无怨无悔,赵括所做的根本微不足道。”

    “那些事婉儿心甘情愿。”

    “同样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赵括做不想做的事!”

    大船一阵颠簸,秦婉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迷茫,“公子如何带着秦婉逃出马贼追捕?”

    “一切全靠轩主,还有那位懂得星象之法的先生。”

    “云奴同样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这是在船上?”

    赵括点头,“安心养伤,马贼无船可用,这里已经足够安全!”

    秦婉似乎想起什么,“公子,船可是驶往燕国?”

    赵括点头,“由燕入赵回邯郸!”

    “公子万万不能入燕!”秦婉脸上露出焦急,身子动了一下,多半是触碰到伤口,不由得一皱眉头。

    “不能乱动,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不可以入燕返回赵国?”

    秦婉叹口气,“事到如今秦婉不能再骗公子,秦婉并非出于本意,还望能够得到公子谅解,即便公子想要秦婉性命,秦婉同样无怨无悔。”

    沐尘看看赵括再看看秦婉,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不能入燕,什么危险,最令人难以捉摸的就是那句秦婉不能再骗公子,若论骗术当属厮杀时走散的善记,秦婉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算了,有些事既然已经过去,根本不需要提起!”

    “公子,你都知道?”

    赵括点头,“当日在破庙时遇到你时仔细检查过伤口,那种剑伤绝对不是普通长剑所留下,加上上面带有毒液,秦玉身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高手,当然一切只是猜测,赵括始终想从秦姑娘嘴里说出实情!”

    秦婉叹口气,“公子说的没错,当日秦婉出现在那里并非是为父报仇被人所伤,而是为了杀死一个人,不想那人身边带着高手,几番纠缠最终将对方杀死,怎奈同样被人打伤,原本想找一个僻静之处疗伤,恰好公子此时无意中进入破庙!当时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动手杀人,不想毒伤发作,如果没有公子相救,秦婉早已死在破庙之中。”

    事实从秦婉口中说出,其他几人俱是一愣,当年的事并不知晓,只是一点可以肯定,那件事必然和这次齐国之行有关,“既然这样为何编出那样一段故事出来,更是不惜以情义迫使赵括来到齐国击杀秦玉?”

    秦婉低头,“秦婉有负公子情义,秦婉从小无父无母,被人收养练习杀人之术,活着的目的就是完成君上交待的任务,当日破庙之中见到公子并不知晓公子身份,直到后来来到麦丘见到公子家将方才得知,原本想要离开,怎奈无法割舍公子对秦婉的情义,索性一同回到邯郸,最不想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君上得知之后下达新的任务就是接近公子伺机挑起齐赵争端,秦婉欺骗公子,根本不值得公子为了秦婉如此!”

    “那个人是谁?”

    秦婉抬头,两道目光相对,犹豫一下终于说出,“楚国春申君!”

    “是他!”赵括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自己和春申君并不相识,不想只是为了自己利益就可以拿别人性命为儿戏。

    秦婉低声道:“楚国昔日霸业不在,君上意图兴盛楚国,怎奈秦国咄咄逼人,白起几次兴兵,楚国大片城池土地被秦国掠夺。”

    “这件事和赵国有何关系?”

    “秦国最畏惧的便是赵国,一旦赵国兴兵,秦国必然担心赵国做大,能够与赵国抗衡的只有白起,只要白起退走,楚国便可以去除灭国之危!”

    “不想白起如此厉害!”

    秦婉点头,“当日渑池之上公子已经见识过白起的剑术,根本不是连晋之流能够相比,白起最厉害的便是行军布阵,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可以以极少兵力击溃对方数倍人马,几乎无人能敌。”

    “六国联合抗衡秦国,楚王为何不借助他人之力?”

    “一切都怪楚王目光短浅,秦王答应给予一些城池于是欣然断绝联盟,不想城池没有得到,等来的却是白起的大军,楚国盟友尽失,秦国才会有恃无恐一力攻伐。”

    赵括点头,“原来是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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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介绍:
战国烽烟四起,看赵括如何秣马厉兵不惜血战长平,得美人,驱匈奴,战强秦,斗白起,霸天下。战国称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称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称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