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章 我用生命呼唤你(泣血求推收)
第三四三章我用生命呼唤你(泣血求推收)
对于演唱会,王子君说实话真没有太多的感觉,不过看着苏英那兴奋不已的模样,王子君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尤其是那个叫震bō的男明星一出场,台下的花季少女们歇斯底里的尖叫,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落伍了!
幸好在他的旁边,有着和他同样不感兴趣的莫小北,看着目光开始有点mí离的莫小北,王子君顿时下定了决心,跟苏英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后,就牵着莫小北,离开了演唱会。
“这冰糖葫芦不错,你尝尝。”从演唱会现场走出来,王子君顺手买了两根冰糖葫芦,一根递给了莫小北,一根自己拿着吃了起来。
和演唱会上的喧闹相比,外面显得清冷了很多,已经没有心情在外面闲逛的王子君,拉着莫小北的手就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给你们说了好几遍了,我没兴趣,赶快让开。”清脆之中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听到这声音,王子君不由得一愣。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的王子君,扭头朝着说话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此时正有三四个男人围着一个穿着雪白羽绒服的女孩儿。虽然路灯昏暗,但是在这路灯之下,王子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张精致面孔的主人:林颖儿!
“小姐,我们总经理也是为了您好,一旦你加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肯定会全力包装您的,几场演唱会下来,您就是红透半边天的明星了,你看看震bō,有多大的影响力啊,有多少人喜欢他,这可都是我们总经理的功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边拦住林颖儿的去路,一边就好似画饼一般的朝着林颖儿游说。
在这人说话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一个穿着西装,摩斯打的甚多,但是那双犹如水泡一般的眼睛怎么看却都给人一种不好感觉到男子腰杆tǐng了起来,而他的眼眸,更是不觉朝着林颖儿的身体瞄来瞄去。
“我说过了,我没兴趣!”林颖儿一甩手,转身就要走。可是此时,那几个要在他们总经理面前表现的人岂会让她如愿?另外一个站在他旁边的男子一转脚,就拦在了林颖儿的面前道:“小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那时候可是什么都晚了!”
“你们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报警了!”林颖儿吃过这种亏,当下就大声的说道。
“报警又怎么样?要知道,我们红魔方娱乐公司可是你们江市请来的尊贵的客人!别说是一个警察了,就算是局长来了,也得给我们的演出保驾护航!再说了,我们总经理也是从爱才惜才出发,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的。就算警察来了,也拦不住我们招兵买马,招聘人才啊!”挡住林颖儿去路的男子,笑眯眯的朝着林颖儿说道。
林颖儿是一个人出来的,王子君结婚后,林颖儿情绪一直低落。在她故作矜持的漠视之下,内心里却有一种极度的哀伤涌动着。春节的喧嚣也无法给她开心快乐,要么窝在家里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一遍又一遍的听伤感的情歌,莫名其妙的捂了被子抽噎到半夜直到昏昏沉沉的睡着,再也不用去想现实中发生了什么;要么就一个人踯躅在冬天凛冽刺骨的街头,让自己痛彻到底,这个可爱的姑娘天真而又固执的以为,如果你心痛,只要你以毒攻毒,让自己痛到极致,就不痛了。
林颖儿的郁郁寡欢被林泽远看在眼里,心里痛惜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女儿是他的软肋,但是,王子君的成亲已是必然的,就算自己官居高位,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把这个让人又恨又爱的臭小子绑架过来,哄哄自己的宝贝女儿吧?
看着这小子家里张灯结彩,喜庆欢分,林泽远的手就下意识的扬起来,好像要去抓住什么。看着女儿一反过去的温顺安静,变得像一只伤心无助的小猫似的,压抑在心里的情感,几乎成了一种无法释然的重负了,快要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压垮了,林泽远不知道怎么才能给伤心的女儿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心里便有些恨王子君,恨这个混蛋小子偷走了女儿的心,又他娘的没心没肺的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这几天,林泽远尽量腾出空来回家,做女儿喜欢吃的酱香鱼还有对她胃口的饭菜。今天的饭桌上,林泽远对女儿柔和但明确无误地说:“颖儿,你长大了,爸爸想跟你说句话,你可要听进去了。人这一生,每一笔情感上的经历都是石头,石头呢,就是放在脚下铺路的,你不能总把它揣在怀里,揣着它那就成负担了!从今以后,忘了他吧!”
按说,林泽远作为本省第一人,能如此体贴入微的跟女儿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但是,林颖儿却被林泽远的这番柔和坚硬地刺伤了,她嚎啕大哭,完全又是林泽远熟悉的那个为了一只小猫死了就大哭不止的小姑娘了,这让林泽远疼惜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能让这股伤痛总在女儿心里掖着藏着,依他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来看,他得帮女儿戳破,敞开出口,心里反而会亮堂许多。
林泽远一言不发的爱怜的看着女儿俯在饭桌上哭得一塌糊涂,也不劝她,好不容易等林颖儿平静了,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票来,这是林泽远安排秘书给他找来的,他想让女儿放放松,到那种热火朝天的气氛中去感受一下喜悦,出去转一转,到处看一看,这些天,因为那个臭小子,女儿都快窝在家里捂霉放烂了!
林颖儿为爸爸的这份细心感动了,勉强打起精神来看演出,也想要散散心,但是,舞台上的明星正在唱一首让人千思百转的情歌《安妮》,“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时时刻刻沉醉爱河里,谁知悲剧早己注定,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安妮我不能失去你,安妮我无法忘记你,安妮用生命呼唤你,永远的爱你……”
台下的林颖儿听了越发觉得难受,眼泪越发汹涌的流下来,谁会用生命呼唤自己呢?又有谁值得她用生命呼唤呢?所有的曾经,不再提及不再触碰就能意味着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销声匿迹吗?看了一半,泪流满面的林颖儿就准备离开了。
却不曾想,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几个自称什么娱乐公司的家伙,一定要拉着她加入他们公司。本来,她觉得对于这种邀请,只要自己拒绝就行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住她了,围成了圈儿,让林颖儿无路可躲。
“我没空理你们,你们给我让开。”心里本来就不高兴的林颖儿,说话之间,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哎,小妹妹,你要多考虑一下,只要你点一下头,钞票鲜花掌声,甚至一夜成名,那都是唾手可得啊!”被称为总经理的男子嘿嘿一笑,挡住了林颖儿的去路。这次他来江市,只是为了筹备震bō的演唱会,却没有想到在江市遇到这么清纯漂亮的女孩,虽然他在圈子之中也算是饱览五光十sè的人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能真正比得上林颖儿的。
这种纯天然的美人胚子,如果放过了,岂不是要遭天谴?而一旦将她纳入了自己的公司,那想要怎么样,还不是任由自己说了算?
“颖儿,跟我来!”就在林颖儿有点彷徨的时候,一声醇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着这声音,林颖儿简直有点酸酸yù哭的感觉!是的,就是这个让自己爱不得、恨不得的男人!
可是当林颖儿的目光落在王子君身旁的莫小北身上时,那本来隐含在眼中的泪光,又狠狠的憋了回去。心里酸酸的看着幸福的依偎在王子君身旁的身影,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心酸,刹那间就好似潮水一般的涌动了起来。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这是我几个熟人,怎么了?”林颖儿倔强的咬着嘴chún,大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而在王子君说话的时候,红魔方娱乐公司的几个人也朝着他看了过来。在他们的目光落在王子君的身上之时,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看到冷漠的莫小北时,那经理的眼光顿时变得炯炯发亮,眼睛都绿了。
好家伙,老天是不是太照顾我了?今天让我遇到一个清纯靓丽的小美人儿还不够,又将这种看上去圣洁高远的冰美人推到了我的身前。这个女人要是跟着我们公司,那岂不是又多了一棵摇钱树啊。
“小姐,鄙人姓吴,名得见,乃是红魔方娱乐公司的总经理,我看你很有在娱乐方面成名的天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公司?”吴得见说话间拿出了一张名片,满是笑容的朝着莫小北递了过去。
莫小北厌恶的看了吴得见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林颖儿的身上,她的目光闪动,好似在猜测着什么。
“她没有兴趣,你该上哪里就去哪里。”王子君此时就觉得这个人好似苍蝇一般的讨厌,当下冷冷的挥了挥手,让他快点滚开。
吴得见对跟莫小北和林颖儿看上去都有关系的王子君早就有意见,此时听着王子君这种不善的话语,越加的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远离这两个女子。
“小子,我在和这位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我告诉你,该在哪里呆着在哪里呆着去,别他娘的废话,再多话,看我大耳光搧你信不信?”
那吴得见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听两个女声同时道:“你说什么?”“你找打!”
莺声燕语,自然别有一番的滋味,但是被两个女子不约而同的呵斥,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呵斥自己,吴得见顿时就感到心中一阵的憋闷。
“我说什么?我说他要是再不滚蛋,老子就用大耳光搧他!”吴得见也算是横行惯了的人,凭着手中的那些明星,倒也结交过不少的权利人士,凭借着这些关系,让他在很多地方都能够横着走。
“啪”,几乎刹那间,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在这耳光之下,吴得见被打得在地上转了一圈,好悬没有摔倒在地上。这耳光自然不是王子君打的,而是站在王子君身旁的莫小北出的手。
对于自己老板被打的事情,那几个跟着来的下属,在刹那间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毕竟是老板,他们吃人家的饭,就得给人家干,几乎同时他们都朝着莫小北冲了过去。
“敢打人,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看着自己的属下冲了过去,吴得见用手指指点着王子君等人,大声的喊道。
“嘭嘭嘭”,莫小北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小脚挑动,瞬间功夫,就将那些冲过来的家伙狠狠的踹倒在了地上。因为动作太快,吴得见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完,他的几个下属就好似球一般的滚在了地上。
“他娘的,你们都是吃屎的不成?不就是一个小娘们儿么,给我放倒她!谁放倒了,我拿一万块钱的奖金赏他!”吴得见双眸狰狞的朝着倒地的几个属下喊道。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几个倒地的家伙几乎同时爬了起来,虽然一个个呲牙咧嘴,但是看那模样,还是想要一万块钱。
莫小北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刚才出手有点太轻了,可是这也是自己不想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野蛮而已。得了,就让这些人明天再站起来吧。心中念头闪动的莫小北,刹那间,就打定了主意。
可是这出手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就在莫小北准备再次扬起鞋跟跟这几个家伙的脸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是警察。”
听到这喊声,吴得见的脸sè一变,随即就满是笑容的道:“小子,打了人还想走?这一次,老子要让你到班房里住上一段时间吧!”说话之间,吴得见就朝着那警察迎了过去。
王子君淡淡的看了一眼吴得见,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林颖儿的身旁,想要伸手拉一下正在流泪的她,可是那伸到半空的手,却是不觉又停了下来。
“同志,我是红魔方娱乐的吴得见,这小子不但sāo扰我们的女演员,还打我们的工作人员,请警方一定要主持公道,给我们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吴得见来到那几个警察的面前,满是笑容的朝着带头的警察说道。
听到红魔方娱乐公司,那带头的警察脸sè就是一变。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王子君的身上之时,陡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也不顾得再理会那吴得见,而是快步来到王子君面前,犹豫着问道:“您贵姓是不是……”
“我姓王。”王子君看着这个,轻声的说道。
那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打扰了,转身就走。吴得见看着的神sè,顿时大怒道:“你们干什么,还不将这个sāo扰我们公司签约演员的人抓起来?我告诉你们,要是出了事情,你们是担待不起的!”
“抓人?”那警察冷冷的看了吴得见一眼,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铐子直接拷在了吴得见的手腕上,嘴中更是冷声的骂道:“人家夫妻两个,你还说sāo扰,你以为老子是傻子啊,给我全部带走,诬陷别人清白可不是一件小事!”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一呆,他们没有想到中队长今天居然这么的直接,一个和中队长关系不错的警察在铐人的时候,走到那中队长的身旁道:“队长,咱们奉命在这里巡逻,不就是为了保障这次演唱会演出成功么?”
这警察说话很有水平,他这番提醒中队长也听懂了,那就是咱们要抓了吴得见,怎么给请他们来的人交代呢。
“交代什么,没看到那是王大少么?”被称为中队长的警察用眼神朝着王子君一指,神sè之中带着一丝恐惧。此时,他心里还有些害怕,心说幸亏老子在执勤的时候看到他结婚的场面了,要不然,今天可就闯大祸了!
那提醒的警察,也陡然间想起了王子君是什么人,顿时就有点流汗,虽然他没有见过王子君,但是这些年王子君在江市掀起的风浪,他们这些人可都清楚的很。虽然这位王公子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他的手段却是让很多人心寒忌惮。
江省第一公子,想到这个称号,打招呼的警察也不说话,跟着几个一起来的人,直接就将吴得见等人给带上了警车。
“王先生,作为受害者,请问您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意见?”那中队长笑着走向王子君,轻声的问道。
“依法办事吧。”王子君对于这等事情也没有太大兴趣,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等着他去解决呢。在走了以后,王子君终于发现了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那就是莫小北和林颖儿的目光,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谢谢你,我回家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我绝对是不会放弃的。”紧紧的咬着嘴chún的少女,勉强lù出一丝笑容,但是那点点晶莹,却在她的眼眸之中静静的闪烁。
听着这好似深情告白一般的话语,王子君心中一阵抽搐,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究竟要做什么?
“你不要走,天太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就在林颖儿想要走的时候,莫小北突然伸手抓住了林颖儿的小手:“我们也回家啊,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林颖儿在莫小北的手掌抓住她手掌的刹那,jiāo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不过随即,她就用眼眸静静的看向了莫小北。而莫小北的目光,也落在了林颖儿的身上。
两个人的神sè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王子君,却是感到了一种无形的杀气在两人之中酝酿,处在两个女人之中,王子君就感到自己浑身上下有一些难受。
但是此时不管他如何的难受,那都是必须要撑下去的。就在他寻思着是不是要说句话,解开这尴尬局面的时候,却听林颖儿道:“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轿车轻轻地开启,车内两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无论是哪一个都让这辆车有蓬荜生辉的感觉,可是作为这辆车的主人,此时的王子君,却是连一丝这样的美感也没有。
车内很是平静,两个女子,一个冷艳逼人不可方物,一个jiāo憨动人青春靓丽,就好似两朵竞相开放的花儿,在王子君的身旁相映生辉。只是,开车的王子君却盼着这段路能够短一点再短一点儿,好让他赶紧从这种空气里解脱了。
人生的路,很多都是事与愿违。而此时王子君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一个接一个的红灯,让王子君头疼不已。
幸好两个女子上了车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不,应该是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她们之间的彼此打量,却是从来都不曾少半分。在这度日如年的煎熬之中,省委家属院终于到了,王子君也没有往里开,在门口停了车。
“子君哥,我走了。”林颖儿抽了抽jiāo俏的小鼻子,朝着王子君柔声的说道。她的话音虽然很是清丽,但是王子君的心却能够感到从心中传来的那一丝丝苦涩的感觉。
看着林颖儿飘然而去的身影,王子君就觉得自己的心中有点堵得慌。可是此时此刻,他又能怎么样呢?
“小北,其实,我……”车缓缓的前行,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的王子君,想给莫小北解释一下。
“我知道。”莫小北莞尔一笑,掩住了王子君的嘴。
静寂的夜空,星光异样的灿烂,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但是两只手,却是紧紧的挽在了一起,一直到家中都没有分开。
回到家的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就是静静的手拉手躺在chuáng上,不言不语,但是彼此的心跳之声,却都半丝不差的落在对方的心头……
莫小北一早离开了,她走的无声无息,但是那留在厨房之中散发着清香的小米粥,却好似诉说着无尽的情谊。
在江市又呆了几天之后,王子君就返回了山省省委党校,党校不同于一般的学校,虽然元宵节还没有过,但是并不耽误学校的正常开课。
在返回山垣市之前,和红魔方娱乐公司合作的本地公司通过孙凯找到了王子君,很是小心的向王子君赔了不是。并将吴得见以及那位要在江市演唱三场的震bō,都通通的赶出了江市,以示自己的诚意。
对于这种殃及池鱼的结果,王子君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人家已经走了出来,他也不好说什么。
山垣市风景依旧,但是一丝丝春的气息,却是缓缓的吹来。党校好似也因为一个年,而变得平静了下来。陈沪德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就好似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而王子君的生活,也变得平静了下来,开始约请王子君参加活动的同学,也多了不少。按照班级开班之时的约定,本来还该有一次关于班委会的改组工作,但是却已经是没有人再提起了。
过年的好处除了平息了陈沪德事件的影响之外,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党校过节前那种紧张的气息,也慢慢的消散了开来。青干班的大部分学员们,再次开始了他们按部就班的舒适生活,很多已经住校的学员,又搬回了原来的住所。
这对于王子君来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出入新筑的爱巢也不会显得那样显眼。和张lù佳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王子君也觉得心中有点对不起莫小北,但是面对张lù佳那柔情的关怀,王子君却是难以说出半个不字来。
唉,男人哪个是不想偷腥的猫呢?自己还真的有点花心,有时候王子君的心中就会出现这种念头,但是让他咬着牙辜负对自己来说依然是用情很深的张lù佳,他又怎能做得出来?
坐在沙发上,王子君翻动着报纸,心中胡乱想着他和莫小北的关系。前两天莫小北在的时候,拥着莫小北的他感到自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但是莫小北的离开和张lù佳的归来,却让他又有了一种家的温馨。
厨房里的炒菜声不断的传来,据张天心说,张lù佳可是最不爱做菜的,但是自从两个人有了这个小巢之后,张lù佳就很少吵着要去外面吃饭了。
想着心头的女子,王子君随意的翻动着山省日报,几个字不经意间落入了王子君的眼眸,王子君不觉坐直了自己有点慵懒的身子。
在山省日报的第二版,一篇名为《芦北县春季种树忙》的文章占据了大半个版面,在这篇文章中高度赞扬了芦北县委县政府认清形势,大抓特sè种植,特sè农业这个中心不放松,鼓励群众调整农业种植结构,仅今年开春以来就种植优质苹果树十五万棵,枣树十五万棵。
在文章之中,王子君虽然没有看到半个关于杨军才的字眼,但是他却知道,这是杨军才在为出政绩自己造势呢。作为芦北县县委的杨军才想要通过这种形式,将自己的政绩显lù出来。
一下子三十万亩,芦北县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荒地啊。王子君手指轻轻的谈着桌面,心中的念头不断地闪动着。
“想什么呢?马上就吃饭啊。”穿着一身家居服,纤细的腰间围着一个可爱的花布围裙的张lù佳,成熟的魅力之中带着一丝调皮,轻轻地一拉王子君手中的报纸笑着说道。
今天王子君随口说了句想吃鱼头豆腐。张lù佳二话不说就把王子君摁在沙发,自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炖鱼头豆腐汤,小火煲了四十分钟,撒在面上的芫荽择洗了五分钟,冰箱里最后一把了,有些蔫黄,张lù佳一根一根地择,坐在小板凳上的张lù佳弯着身子,白白的腰肢都lù出来了。王子君有些感动,心里有种暖融融的感觉。女人一旦用了情,只要你肯给她一片天空,那你就是她的整个天下了!
王子君笑了笑,就将报纸放下。从身后将张lù佳抱住了,张lù佳挣扎着打他的手,“别闹了,快别闹了!”眼睛落在报纸上,又安慰王子君:“子君,别想这么多了,反正你也是要离开芦北县的,管人家怎么吹干什么嘛。”
王子君笑了笑,站起来就要去拿碗。张lù佳却轻轻地朝着他一拍道:“你个大馋猫就在这儿歇着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是先去洗洗手等着吃饭吧。”
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加的多,张lù佳那聪黠的一面表现的也越加多了起来。王子君看着这个犹如小儿女一般的姐姐,也只能摇着头去洗手了。
“嘟嘟嘟”
清脆的电话声传了过来,王子君随手拿起那刚刚换了的电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杜自强的声音:“王县长,您吃饭了没有?”
杜自强自从调离到邻县当了县长之后,和王子君联系也不少,听到杜自强的声音,王子君笑了笑道:“正准备吃呢,怎么,你还准备请我吃饭啊?”
“那真是有点不巧,我正想请您吃午饭呢。”杜自强依旧在笑,但是声音之中却是lù出来一丝遗憾。
王子君笑了笑道:“一起吃饭是不成了,不然这样,一个小时之后,咱们在德隆茶楼见面,那里的茶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子君,既然人家请你,你就去吧,不用管我。”张lù佳通过电话已经听到王子君说的什么,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在王子君放下电话之后还是善解人意的说道。
王子君一把搂住张lù佳纤细的腰,轻轻一笑道:“都是老朋友了,喝酒不如喝茶,再说了,今天你大展身手费尽心思的做了这么多菜,我一走,岂不是太对不你了?”
两人说话之间,心中甜mì不已的张lù佳就将四个准备好的小菜端了上来,看着这四个sè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王子君不由得胃口大开,吃了两大碗饭。虽然还想帮着张lù佳洗碗,却被张lù佳给赶了出来。
当王子君赶到德隆茶庄的时候,杜自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虽然两个人电话联系不少,但是这却是两人离开芦北县之后第一次见面。
“王县长,你好啊。”杜自强在王子君走进来之后,就赶忙站起来,冲着王子君走了过来。看着杜自强的客气,王子君轻轻一笑道:“自强县长,咱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我可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
杜自强呵呵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将茶壶端起来给王子君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自己添了一点,这才道:“我要了一壶精品的毛尖,说是素雅,王县长,您尝尝。”
王子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了两句好茶之后,又说了一些关于两人离开芦北县之后的变化。王子君一边和杜自强说话,一边想着杜自强来省城的目的,在王子君看来,杜自强不是那种无事就登三宝殿的主儿,他这一次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
在说了不少话题之后,杜自强终于说出了他这次来的目的:“王县长,您在省厅有没有认识的人?”
厅,王子君思索了一下,厅他倒是没有什么熟人,但是张家在山省可谓是根深蒂固,对于厅这种要害部门,不可能会没有人的。心里打定主意,王子君当下就问道:“怎么了?”
“我想要把小程调到山垣市来。”杜自强喝了一口茶,沉声的说道。
把杜小程调到山垣市?王子君眉头就是一皱。倒不是这件事情有多难,而是这件事情恐怕并不如杜自强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杜自强,他相信杜自强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理由的。
“芦北县的干警全部都包了村,和乡里一起督促老百姓种树,小程那脾气王县长你也清楚,这孩子心地善良着呢,因为看不惯一个包村干部为了完成任务,把一个老百姓的东西给拔了,她xìng子急,一言不合之下,将这个包村干部给打了。虽然人家乡的党委看在我的面子上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但是,这个三一五工程一天不结束,她就有再次惹麻烦的危险。我知道女儿的脾气,看不惯的东西,她是受不了窝囊气的。再任由她这么下去,终归不太好,所以,我想把她从芦北县调出来。”杜自强说话之间点了一根烟,脸上的神sè,更是lù出了一丝的沉重。
连干警都包了村?王子君的眉头拧的更多了几分。他没有想到杨军才竟然出了这种招数,而作为芦北县局长的连江河居然会同意了。
想着自己回芦北县之时遇到杜小程的情形,王子君明白杜自强的担心。不过,他更多的不是在想发生杜小程身上的情况,他想得更多的是芦北县现在的情形。
“王县长,我这丫头太倔了,我要把她调到我们县里面,她不同意。而安易市,我又没有太多得力的人手,所以就只能问问您了,看看能不能在省里想想办法。”
“这件事情我帮你问问,小程我算是了解,这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乡里的干部发生了冲突?”王子君思索了瞬间,沉声的朝着杜自强问道。
听到王子君给想办法,杜自强心中一喜。他知道王县长手眼通天,凭着和王子君在一起的感觉,他知道王子君要是说问问的事情,那基本上就是一个不离十了。
听到王子君问为什么,他也不隐瞒,实言相告道:“王,还不是为了种树的事情,现在芦北县要开展三一五工程,接连让老百姓种苹果,种枣,养bō尔山羊,这些占地破坏老百姓原来已经耕种的土地不说,买树苗,尤其是买羊羔可是都需要钱的。”
王子君把玩着手里的水杯,静静地听着杜自强的话。虽然他在芦北县的掌控力不是杜自强能够比拟的,但是要论根深蒂固,杜自强虽然人已经离开了芦北县,却也不是他王子君能够比拟的。
“有些根底的还好说,那些没有根底的就有点麻烦了,可是任务摊派下来了,不完成还不行。”杜自强说到这里,就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王子君却听明白了。
县里面的任务下来,那就不得不完成,而一些干部为了完成任务,恐怕手段就有些偏颇。杜小程那种脾气,发生冲突的可能xìng还真不小。
房间之内陷入沉默,渺渺的白烟从茶碗里直飘而出……
杜自强在说了一些闲话之后就走了,但是他的离开,却是让王子君久久难以平静。在沉思了半个小时之后,王子君也离开了茶馆。
“天心,你在厅有没有熟人?”王子君对于山省厅可谓是两眼一抹黑,要安排杜小程的事情,他还得找张天心商量。
张天心那边听到王子君问厅的事情,就开玩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找人哪?”
听着张天心那有点暧昧的笑声,王子君哪里会不明白这小子是什么心思呢,他轻轻一笑道:“不是我的事情,是我一位同事的女儿想要调到山垣市,看看你有没有人?”
“这事啊,那好办。这样,我先去问问,等有好消息再告诉你好吧,对了,我家老爷子今天晚上想请你吃个饭,你有时间没有?”张天心在说到老爹之时,显得很有些敬畏。
张天心和张lù佳的父亲张东远乃是山垣市建设厅的厅长,在整个山垣市也算是一个实权人物。王子君虽然在张家去得tǐng勤,但是这位暗地里的老岳父却是从来都没有拜访过。此时听到他邀请自己吃饭,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RO@。
第三四四章 电台有声 报纸有名 电视有影(泣血求票)
第三四四章电台有声报纸有名电视有影(泣血求票)
张天心跟王子君两人说定之后,王子君就回了党校。听了一下午的理论知识,临下课的时候,作为班级辅导员的张lù佳照例上去说了两句。坐在王子君身旁的一个学员低声跟王子君戏言道:“都说咱辅导员是党校里有名的冰美人儿,我看也不尽然,我怎么觉得咱辅导员这些天越看越jiāo艳yù滴啊!”
听到这四个字,王子君心里暗道,这当然是我的功劳,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让他对两人的亲近有了一丝警觉。稍微顿了一下,王子君就笑侃道:“可能是被春风吹的!”
那老兄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话,连连点头直赞班头儿有学问,并说单位有人来看他,邀请王子君一起去赴宴。
对于这老兄的邀请,王子君还真有点动心,多个朋友多条路,广交人脉也不错嘛。不过想到张东远的邀请,王子君也只能客气的谢绝了。
“王子君,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张lù佳在吩咐完之后,就大声的给王子君说道。
近些天来,随着两人的关系不断地增进,张lù佳对于王子君的调戏之心也多了几分。尤其是每到一天课程结束的时候,都会以有事要谈为由,让王子君跟着她来到教室外,名义上是吩咐事情,实际上却是想问问王子君晚上想吃什么,对于这个小女人假公济sī的行为,王子君在chuáng上可是没少调笑,但是张lù佳却依然故我地坚持着。
两人来到教室外面,一副正经的模样,很像辅导员和班子在谈班级的事情,但是,谁又会想到这两个人正在说晚上吃饭的事情呢。当张lù佳听说老爸邀请王子君吃饭的时候,脸上就lù出了一丝惊讶之sè。在张东远的面前,王子君那就是小字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请王子君吃饭呢?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张lù佳沉吟了一番之后,就试探着向王子君问道。从她脸上流lù出来的担忧之sè可以看出她对于老爹的邀请很有些担心。
王子君笑了笑道:“张叔叔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哪,不跟你说了!”张lù佳此时也觉得自己去不妥,尽管她喜欢和王子君在一起,珍惜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每一秒时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瞒着自己老爸好一点。
张东远在山省虽然是实权人物之一,但是他请王子君吃饭的地点墨香居却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光听名字如果不注意的话,还以为这家饭店是卖笔墨纸砚的文具店呢。
这墨香居看来真是店如其名,装饰的并不豪华却比一般的酒店多了一些淡雅之气,张东远定的单间叫文海,随着服务员推开门,王子君就见张东远正拿着茶杯倒水。
王子君没有想到张东远居然来得这么早等他,要知道,为了显示自己对这个实质上的老岳父的尊敬,他可是特意早来了等他老人家呢,没想到张东远比自己来的更早。不过他这一丝的惊疑,在落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之时,却是一愣。
聂贺军,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如果不是确认自己的眼神不差的话,王子君真想怀疑自己视力有问题了。
“哈哈哈,在党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侃侃而谈的王县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么?”聂贺军朝着王子君招了招手,大笑着招呼道。
省委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念头虽然一直在心里盘旋,但是王子君还是赶忙朝着聂贺军道:“聂您好!”
“子君县长,别光站着说话,我是早就想要跟你聊聊了,今天老张请客,我呢,想蹭顿饭吃,就不请自来了。”聂贺军对于自己来的理由说得很是随意,但是王子君却能够从这随意之中感到聂贺军的目的并非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县长,和省委差得远着呢,除了家族后面的势力,能让聂贺军动心的不多。而以聂贺军的身份,要和自己家有什么事情的话,恐怕最少也要和自己的老爹对话,自己还远远不够这个资格呢。
“今天是sī下场合,小王,我觉得你对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提的很好,对于你的论点,我也考虑的不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聂贺军端着茶喝了一口,微笑着对王子君说道。
自己的理论,当然不会错。王子君想着自己所说的话,心中犹如走马灯一般的想着自己对于聂贺军,对于山省情况的了解。聂贺军来到山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作为杨度陆多年经营的山省,聂贺军要想一来就掌握大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的不说,省政府的那位虽然看上去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是心中怎么想的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作为一个省委,除了要用人之外,更要为本省的发展大计把握一个大的方向。聂贺军要想在杨度陆的基础上有所突破,那就得另辟蹊径了。
“聂您夸奖我,我是愧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些不成熟的看法罢了。”王子君满是谦虚的朝着聂贺军笑笑,轻声的说道。
对于王子君的谦虚,聂贺军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小王啊,年轻人要有朝气,过于谦虚也不太好。”
张东远的面容和张天心差不多,但是论起脾xìng来,却是张天心拍马也赶不上的,此时的他坐在聂贺军的旁边,也不说话,只是脸上带着笑意听着两人的对话。
王子君心头不断地闪动着,对于聂贺军的话他谦和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发表意见。此时的他知道,现在不说什么就是最好的选择。
“加快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这个提法很好,小王你是咱们山省的干部,你觉得咱们山省经济增长方式的突破口应该放在哪些方面呢?”聂贺军并不准备放过王子君,在服务员上了几个菜之后,再次笑着对王子君道。
山省的经济改革,王子君还真是没有怎么研究过,不过此时这等机会,他自然不能什么也不说。虽然他身后有人,但是能够和省委搭上线,给他展示一下自己成熟的一面,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却也有着不言自明的好处的。
“聂,既然您不耻下问,那我就斗胆谈谈我不成熟的一些想法,还请您多多指教。”王子君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轻声的道:“要说整个山省经济的突破口,我觉得还是因地自宜比较好,各个地市,都有他们各自的经济亮点,要是搞一刀切也不适合,但是作为省里,却可以从中调配,让邻近的城市形成一个发展互补的城市群,以点带面,将整个山省的经济带动起来。”
要让王子君说具体怎么做,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那种水平,而大略则不一样,凭借着前世的经验以及对山省经济趋势发展了解,他有把握让聂贺军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对于约王子君谈一谈,这是聂贺军去了党校之后一直揣在心里的想法,只是当时整个党校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约请王子君谈话有些不适合。更何况年底的时候,作为省委也是比较忙,一直没能腾出来时间跟这个颇有见地的年轻人谈一谈。
不过,聂贺军虽然对王子君刮目相看,但是也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是个年轻人嘛,虽然在基层也是mō爬滚打了一段时间,但是聂贺军并不准备从王子君这里得到什么决定xìng的意见,他只是想通过王子君,来让自己的施政理念得到新的补充。但是随着王子君这么一番侃侃而谈,让聂贺军有些吃惊咋舌,越来越觉出这个年轻人的不凡,而且在很多问题上,这个年轻人居然跟自己不谋而合,差点就让他拍岸叫绝了!
为人谦和有礼,说话条理分明,看着王子君淡然的mō样,聂贺军心中不由得暗赞不已。
“小王,省内城市群互补发展,我觉得这个大方向不错,但是,要想发展城市群,那就得有便捷的交通。从实际情况来看,交通这个瓶颈,可不是那么好打破的。”聂贺军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王子君道。
张东远一直在观察这两人神sè的变化,作为最早投入聂贺军队伍里的人之一,张东远没少陪着聂贺军见过人,但是能够让聂贺军如此重视的年轻干部,王子君还是第一个。
想想这个年轻人到现在才二十多岁,好像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大,就能够在省委面前侃侃而谈,而且已经统领一方了,自家的天心小子尽管不怎么给自己惹祸,但是,跟王子君一比,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这让张东远羡慕不已。他和刘光荣也认识,心说刘光荣这家伙还真是好运气,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高速,打破城市群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高速。”王子君静静的看着聂贺军,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高速?这倒是一个主意,但是要修高速公路,钱从何来,这可是一个大问题。”聂贺军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很是清楚修一条高速的代价,虽然省里有点钱,但是一旦一条高速上马,那整个省的财政都会受到威胁的。
对于聂贺军为什么摇头,王子君心中清楚,他笑了笑道:“钱是问题,但是问题可以解决啊。省里可以走合营这条路,以高速公路为基础,成立公司,和有实力的企业合作,共同修建,按照股份比例,共享高速收益。”
聂贺军的神sè顿时就是一变,这种法子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但是,此时王子君的一句话,却是让聂贺军有一种困顿之中突然打开了一扇门,登时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果真的能够像王子君所说的这样,那全省高速的修建将不是一个梦想,如果有这便捷的交通,整个山省就会在他执政的几年间来一个大大的变样!
“好主意,小王,你回去之后,就写一个详细的条陈让我看看。”聂贺军按捺不住内心里的jī动,吩咐完之后,又接着道:“最好是快点!”
王子君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时自己今天晚上的精彩表演算是暂告一段落了。在静静的吃了点饭食之后,聂贺军就站了起来。
张东远和王子君也跟着站了起来,在走出房间之时,聂贺军一拉王子君的手道:“子君,党校培训之后,你有安排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考虑跟着我跑两年。”
正跟着聂贺军走出门的张东远心头不由得一震,他心中当然清楚聂嘴里所谓的跑两年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在告诉王子君,他想让王子君给他当秘书呢。
给省委当秘书,那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就算是一些实质部门的一把手,也愿意将自己的位置丢开,去竞争一下这个要害职位呢。
王子君沉吟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虽然给聂贺军当秘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王子君却有点抗拒。三人走出包间之后,聂贺军就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但是那让王子君考虑考虑的意思,却是很明显。
“机会难得。”在和聂贺军上车的时候,张东远握着王子君的手,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尽管只是短短的几个字,王子君也听懂了,这也代表着张东远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走在被夜sè笼罩的路上,王子君心中一直在思索着聂贺军的提议。机会难得,这句话张东远说的不错,但是王子君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选这个方面的好。
如果当了聂贺军的秘书,在权位上,自己可能会一跃成为山省的明星,但是这种权位,却是寄生于聂贺军的身上。凭着自己的资历,聂贺军在几年之内,最多也就是将自己提到副厅级的位置上。
一个秘书,除了服务领导,拿不出太耀眼的功绩来,自然论起提拔虽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但是要想再上一格,恐怕还是需要到地方去谋政绩的。
这对自己发展实在是有点不利,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就将这种yòu人之极的邀请,做出了一个决断。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又该到哪里去呢?
再过两个月,党校的青干班就要结业了。虽然在自己离去之时杨家给出的条件是一个县的县委,而且凭着王子君对于杨家的了解,杨家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给耍赖。但是王子君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党校事件王子君虽然没有太深究,但是能够影响陈沪德父子,给出一个市的常委这种位置来害自己的,王子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哪一个县,比芦北县对自己来说更好呢?”王子君嘴chún跳动之间,一丝丝的笑容,就出现在了他的嘴角上。自己的命运,最终还是靠自己,心中念头闪烁的王子君,眼中多出了一丝丝的坚定。
……
“王县长,您忙着哪,我是明启啊!”下课之后的王子君打开手机没过多长时间,就接到了韩明启的电话。
对于韩明启这个墙头草一般的人物,王子君本没有太大的心思理会,但是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自然是多一个助力更好,沉吟之间,王子君就笑着道:“韩部长你好,我刚刚下课,你在哪儿呢?”
“我在山垣呢,来办点事情,不知道领导您中午有没有时间吃顿饭。”韩明启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期盼。
“哈哈哈,看你说的,你来到芦北县,作为老同事,该我给你接风才是,这样吧,等一会儿咱们两个在福源酒店聚一聚,好好喝上两杯如何?”王子君对于韩明启的意思哪里不明白,干脆顺水推舟的说道。
见王子君接受邀请,韩明启大喜过望。又说了两句之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从党校到富源酒店并不是太远,王子君坐上出租车只是十多分钟就到了,而在王子君下车的时候,腰中夹着一个包的韩明启正站在酒店的走廊上等着王子君的到来。在看到王子君下车之后,就快步的迎了上来。
富源酒店的饭菜也就是一般,所以客人也是不多不少,两个人要了一个单间,倒是最合适不过。王子君知道此时韩明启的心思也不再吃饭上,所以随意的点了几个菜之后,两个人就边吃边谈了起来。
喝了两个酒,韩明启将酒盅一放道:“王县长,我是找你诉苦来了。这活啊,简直没法儿干了!”
“县里的工作我觉得还是蛮不错的嘛,《山省日报》上的文章写的不错,电台有声、报纸有名、电视有影,芦北县经济发展已经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这么一个大好形势现在已经是隔着门缝儿吹喇叭,名声在外了!韩部长,这一份功劳,可是没有人你能够分得走的!”王子君心中念头翻动,但是嘴上,却是淡淡地笑着对韩明启说道。
“球!”韩明启脸sè一变,骂了一声之后,接着道:“什么狗屁三一五工程,弄得县里面矛盾不小,很多村里都在骂娘呢,再这么干下去的话,我们这些干部就要被人给戳脊梁骨了!”RO@。
第三四五章 群众有苦心难甜 群众有难心难安(泣血求票))
韩明启情绪jī动,义愤填膺,一口一向对三一五工程的批评,但是王子君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力还是很有把握的,在他眼里,韩明启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为民请命的角sè,他到这里来,肯定是另有原因的。
王子君轻轻地将韩明启酒杯里的酒满上,笑着道:,“韩部长啊,老百姓毕竟面朝黄土背朝天,1卜富即安,小进即满,有这个小农意识是再正常不过了!群众的思想不解放,这就更需要你这个宣传部门加大宣传力度了,这个时候,你可得大显身手,造好舆论声势啊!”
韩明启看着王子君轻笑的模样,眼珠转动之间,话锋一转,直截了当的说道:,“王县长,要说干的舒心,我老韩还是觉得跟着您,心里亮堂。跟着杨军才啊,咱们不说也罢!”
韩明启的心思,王子君哪里会看不出呢?既然他不愿敝开了心xiōng说话,费尽心思的绕弯子,王子君索xìng也装糊涂,只是跟韩明启喝酒闲聊,至于县里的事情,他是一句话也不问。
在王子君这种以静制动的策略之下,韩明启终于憋不住了,几杯酒下肚之后,可谓是脸红脖子粗,再次将杯中的酒一口干进肚里之后,将酒杯一放道:,“他赵中泽算个什么东西!这任谁都知道,到位不越位,揽事不争功,我们县委宣传部怎么宣传,是他一个乡党委〖书〗记能干涉的吗?他在那儿指手划1脚的瞎指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了,杨军才还偏偏听他的,在常委会上点名批评我,也太他娘的不把我韩明启当回事了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会来这里呢,原来是找自己诉苦的,王子君在听明白了韩明启的来意之后,淡淡一笑道:,“韩部长啊”工作中的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那舌头还有磨牙的时候呢。如果这件事情确实有你的错误,你认个错儿不就行了,说开了也就完了!”
,“说开?王县长,实事求是的报道,我老韩有什么错?他娘的我不就是不想捧别人的臭脚丫么?他娘的,一个乡党委〖书〗记都敢爬到我的头上指手划脚,你说这还让我怎么工作啊?!”韩明启说话之间,手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王子君没有再劝韩明启而是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韩明启的面前,听他慢慢的讲。原来,这韩明启当年因为竞争副县长和赵中泽之间有些龌龊。现在赵中泽在杨军才面前得了宠韩明启心里自然不痛快。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给赵中泽弄难堪,但是冷不丁的从下面出脚却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本来,赵中泽秀了一篇宣传报道,却被韩明启以宣传不实为由给枪毙了,把另外一个乡给抬了上去。这要是放在别的乡里那乡里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认了,但是这赵中泽可咽不下这口气,他现在是杨军才的红人,哪里半吃这样的亏?一状就把韩明启给告到了杨军才那里。
于是,这韩明启就在常委会上吃了一个大大的排头。
这些话,韩明启当然不会说得如此的直白,但是夹七夹八之间王子君却对这种事情有了自己的判断。
“王县长,那杨军才算是盯住我了,一天到晚都批评县委宣传部的力度不够。说什么干了这么多事没有说出去,让全县的干部寒心还说什么这都是我这个宣传部长的责任!他娘的,他真以为他那个三一五工程能lù一鼻子啊我看到时候连哭都没地方去呢!他说他的,我干我的,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他就走了!”
韩明启说的是气话,王子君对于韩明启的xìng格很走了解,他知道韩明启也就是这么一说。回去之后,他虽然不会给杨军才死心塌地的干,却也不会真的撂挑子了。
“明启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县里交待的工作,你不但要干好,还要加把劲,干出成绩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王子君沉吟之间,一丝笑容就出现在他的脸上。
听着王子君这般反常的话,韩明启的神sè不由就是一变,他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王子君口里说出来的。他之所以来王子君这里并苦,那就是觉得王子君和杨军才不对付,所以才过来,一来是跟着王子君拉拉关系,这二来呢,也吐吐心中的怨气。
这不对啊,凭着他对王子君的了解,就算是王子君不理会这种事情,也会对这种假大空的政绩工程嗤之以鼻,怎么会要求自己给他们吹嘘呢?
,“这么大的工作,韩部长你不能太保守了,既然杨〖书〗记一味的强调将这项工程宣传到位,那你就落实领导的意图好了,切实加大宣传力度,争取达到电台有声,报纸有名,电视有影的状态,如此以来,才能彰显出你宣传部长抓工作的水平来,不管怎么说,这三一五工程可是咱们县里的重点工作啊!”
重点工作这几个字王子君说的很重,听着这几个字,韩明启的眼眸动了动,好像明白了过来。他沉吟了瞬间,心中突然涌过一丝颤抖,但是瞬间的功夫,韩明启的神sè就变得坚决起来。
,“王县长,您批评的对!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己sī利影响了全县的工作安排,我这就去联系人,跟相关媒体沟通协调一下,早日把咱们芦北县的三一五工程宣传出去。”
一把拉住韩明启的手,拦住要走的韩明启道:,“老韩,你这个人干活还是那般风风火火的,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不吃饱要是饿出病来,岂不是同样会耽误工作么?”
,“谢谢王县长的关心,那咱们再吃点。”韩明启难为情的挠挠头,重新坐定了,此时的他,已经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一些陈年旧事。
两人说笑之间”就吃完了一顿饭。这一顿饭之后,韩明启就精神抖擞的离开了省委党校,就好像月才在党校旁边吃了一顿饭,就把他干工作的热情再次挑起来了一般。不过,这两人虽然没有说,但是各自的心思,却是彼此心照不宣的。
送走了韩明启,王子君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没想到,自己才下定决心不久,就这样走出了第一步。
这一步的迈出,意味着自己将要向一个在山省之中有着巨大能量的团体开始了自己的挑战。以往和杨军才的半斗,虽然杨军才也借用了这个团体的力量”但是因为对方培养下一代的目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正面出手。
杨军才在山省可是被自己压制,但是绝对不能翻船。而自己这么做的事情,那个团体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王子君,依然是不准备再收手。
初入党校的时候,王子君虽然没有掐断和芦北县的联系,但是却也没有积极的了解过芦北县的事情,但是随着他决心的下定,芦北县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映入了他的眼中。
县人大主任曾一可要提前一年退休,王子君思索着从蔡辰斌那里传来的话,知道芦北县将会有一场大的变动,随着曾一可的离职,恐怕会有一些人上来,更有一些人会被挪走。至于上来的人是谁,王子君不必太关心,但是被挪开的”却是明确无误的:这就是他王子君以往的嫡系。
前两天,孙贺州来看他,虽然孙贺州没有明着说什么,只是跟他闲聊了半天”但是王子君还是能从刷贺州的眼眸之中看出来他的失意,本来按照自己的安排”孙贺州这个开发区的哥〖书〗记、昏区长就是为接任区长准备的,却不曾想,前些天开发区领导层调整,孙贺州去了宗教局。
宗教局局长,也算是正科级的职位。但是,这算上局长也不过只有七个人的编制的宗教局,无论从哪个角度生拉硬扯,都和重要两个字沾不上边的。明升暗降,这种手段,他王子君又不是没有用过。
和自己当宗教局长相比,孙贺州说得更多的,却是县里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加紧实施的三一五工程,以及该工程对县里面的影响。孙贺州家就是芦北县的,乡下有很多的亲戚朋友,这三一五工程推进的过程中,只要一涉及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孙贺州这个据说在县里当大官的亲戚。
于是,这三一五工程积极推进的过程中,孙贺州这些天回到家里也不得清净。
“王县长,我有一个亲戚,本来就养了一窝咱们本地的山羊,要说这也没有什么,养羊嘛,什么羊不是羊啊,可是乡里面就是不同意,说是按照县里的要求,一律要养bō尔山羊。无奈之下,我那亲戚将shì弄了一年的本地羊减价卖了,又高价买进了乡里面从外地购进来的bō尔山羊,同样是二十多头,成羊换成了小羊羔儿不说,这一算账还赔了几十块钱呢。”
孙贺州临走的时候,给王子君讲的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反而让他从这笑话里听出了一种苦涩。群众有苦心难甜,群众有难心难安,群众有冤心难平啊。
从孙贺州的话语之中,他明白孙贺州话语之中隐含的那一丝意思,他希望自己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此时的王子君却觉得自己也有一种无奈。
如果自己的位置在杨军才之上,要改变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tuǐ嘛。可是现在,自己虽然是青干班的年轻干部,但是对于扭转这种事情,却也不能横插一杠子,否则,那就是自己的错位、越位之举了。
走向更高的位置,心中念头翻滚的王子君,心中越加井升起了一丝丝的期望。
,“嘟嘟嘟……”
已经逐渐将传呼机淘汰了的王子君,在听到手机响声之后,就将自己用了不短时间的大哥大拿了出来,电话一接通,就听一今年轻人在电话里道:,“请问是王子君县长吗?”
在得到王子君肯定的回答之后,就听那人沉声的说道:,“王县长您好,我是郑〖书〗记的秘书,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郑〖书〗记有事情想和您谈一下。”
郑东方找自己”心中念头快速闪动的王子君在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沉静的说道:,“郑〖书〗记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
,“郑〖书〗记在省委一招,王县长您来了给我联系就行。”郑东责的秘书说得很是客气,说话之间还将自己的号码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对于领导的这种跟班秘书”王子君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小觑,跟秘书客套了几向,王子君就将电话放下马不停蹄地往党校外面走去。
在打车来到宾馆之后,王子君就给秘书打了电话,那秘书也没有让王子君久等,几分钟时间就迎了出来,陪着王子君来到一个装修气派的套间之中。
郑东方此时正坐在宾馆的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一见王子君进来”将手里的文件一放,笑着问道:,“子君哪,在党校学的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在党校狠狠的火了一把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人就是看不惯我安安生生的。”王子君轻轻一笑,低声的说道。
这个有人,郑东方自然是明白王子君特指的是什么,当下也并不戳破,秘书端着茶壶给两个人倒了两杯茶,就关上门离开了。郑东方笑着道:,“你呀你,还是那个脾气!”
房间里只剩下郑东方和王子君两个人,王子君喝了一口水,并没有率先说话,而是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等着郑东方开口。
“这些天”早就想看来看看你,但是市里的事情真是多啊,我这一把手也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呢”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了。”郑东方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笑容。
“谢谢郑〖书〗记关心!”王子君赶紧低头道谢。这种时候,无论领导的关怀出于什么心思”王子君都要感jī,这可是关系到态度问题的。
郑东方挥了挥手,笑着道:,“子君,再有一个多月,你就要毕业了,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我听说,那边准备给你个县委〖书〗记,你也给了明确的答复。千山市那里还有一个县委〖书〗记空着,你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去。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考虑考虑先到市里来,给我将市里的城中村整顿给管起来。”
郑东方的话语之中虽然说了选择,但是实际上,却也已经流lù出了他的打算。看他的样子,他是不希望自己到千山市去当这个县委〖书〗记的。如果不是早就有了打算,王子君恐怕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可是现在他心中主意已定,倒也不在意现在答应郑东方什么。
“郑〖书〗记,我听从您的安排。”
“好,那就好,现在你再放松一个月,等一结业,就到市委去报到,等干出成绩了,我就给你弄个雷秘书长挑挑大粱!”郑东方哈哈大笑,脸上充满了欢愉之sè。
郑东方很忙,这位已经成为了山省省委常委的市委〖书〗记,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见,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在王子君和郑东方谈话的半个小时之中,就有十几个电话打过来。
谢绝了郑东方一起吃饭的挽留,王子君走出了宾馆,对于聂贺军想让他做省委第一秘书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有提。此时,好像有好几项选择已经放在了王子君的面前,但是走出宾馆的王子君,脸上却多了一丝抑郁之sè。
作为山省最早赏识自己的人,郑东方可谓是自己在芦北县发力的最好靠山,但是从现在郑东方给自己安排工作的态度来看,却也说明了他不希望自己再去芦北县趟那一滩的浑水的,但是这件事情,自己真的能够放下不管么?
聂贺军希望自己去省委,郑东方希望自己去市委,不论是那一项安排,落在一些人的身上,都会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可是自己呢?却是一定要搏上一搏!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再次恢复了从容,他的路,只有他自己走下去,而他也绝不会做被人牵线的木偶。
春天来了,春风吹拂着大地,吹青了小草,吹绿了树,更吹得那些喜欢美的年轻女子迫不及待地褪去子冬天的臃肿,显得犹如一颗颗春天绽放的小草,在山垣市的大街上尽显着无尽的妖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子君的嘱托,还是那边真的很是用力,铺天盖地的宣传,不论是从报纸还是从电视之上都不断地传出来,加强民生调节的芦北县,真正达到了电台有声、报纸有名、电视有影的效果,一时间风头冲出了安易市,传遍了整个山省,已经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符其实的名声在外了!
“班头儿,你们芦北县干的不错啊,这《山省日报》都快成你们芦北日报了,每天都报道你们芦北县的消息呢,简直就是给芦北开设的专栏嘛。”
张舒志扬着手里的报纸,笑着和王子君说道。随着青干班的将要解散,班里的氛围变得很是不一样了,很多和王子君有些不对付的人,此时也都开始化解这种尴尬,而张舒志更是快速的向王子君靠拢。@。
第三四六章 舍不得孩套不住狼 舍不得爹哄不笑杨(泣血求推收)
第三四六章舍不得孩套不住狼舍不得爹哄不笑杨(泣血求推收)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于张舒志这种人,王子君觉得只要跟自己没有解不开的矛盾,大多都是一笑泯恩仇。他来党校虽然不是单纯的为扩充自己的人脉来的,但是多条朋友多条路,王子君可不想把自己的道路给堵死了。
张舒志说芦北县的工作蒸蒸日上,倒也是由衷地夸赞王子君的。毕竟,他只是知道王子君乃是芦北县的县长,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可是不太清楚的。
“哎,时代前进我前进,原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思想观念已经过时了,一个县的对外形象也是软实力啊。大家别忘了,我们芦北可是国家级贫困县,将来谁要是有招商引资的好项目,可别忘了给我们芦北分一杯羹啊。”这个时候,这种场合,王子君也只能谦虚一下,不过他这种谦虚的话要是被杨军才听到了,恐怕又该认为这家伙心怀不轨,又想给自己添乱了。
在张舒志和王子君说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注意着两个人,尤其是正在努力的和王子君修补关系的李松梅,更是不放过这个捧场的机会,她抿嘴一笑,怂恿道:“班头儿啊,你真是太谦虚了,你没听说过嘛,后来者居上,依我看,芦北县这叫守着金山要饭吃,装穷哪。其实呢,你们县实力强、后劲足着哪!班头儿,不如趁着咱们毕业参观这个机会,让我们到芦北县学习学习你们的先进经验,然后趁机宰你一顿吧?”
李松梅这娘们儿说话还是蛮有水平的,不经意之间说出的话,既达到了拐着弯儿的拍王子君马屁的目的,又把气氛给烘托出来了。这个要求一定要去芦北县,那个说王班头儿你这个地头龙可得好好接待。面对这些起哄的同学,王子君也大笑着,只要去芦北,保证陪吃陪住陪玩一条龙!
这起哄声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王子君的神sè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过他的脸上,却多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就在王子君的培训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芦北县的三一五工程在有些人的眼中,已经如火如荼的全面铺开了。通过宣传发动等一系列措施,全县各个乡镇,都掀起了推进三一五工程的新**。
“中泽,干得不错,站在这片山峰上,想想到了夏天,果树成林的情形,真是万分期待啊!”杨军才黑sè的风衣披在身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已经完全换上了苹果树和枣树的树林,豪情万丈的说道,颇有一副指点江山,成竹在xiōng的模样。
赵中泽此时紧跟杨军才,他的穿着显得越发的朴实。此时听到杨军才频频肯定自己的工作,立马谦虚的一笑,谄媚道:“杨,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啊。要不是您领导得好,就凭我这脑袋瓜子,就算再过十年,我也想不出来这个招儿啊!”
说到这里,看着眉开眼笑的杨军才,赵中泽接着道:“杨,前两天我下村里去座谈,和几个老农算了笔经济账,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可是吓一跳啊,按照您的规划,老百姓人均收入比之以前那可是多收入一千多块啊!”
“老百姓还是朴实、知足,这笔帐一算完,他们都说杨您是他们的大恩人哪!”
赵中泽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但是跟在赵中泽身后的河湾乡乡长钱学修却是嘴角歪了歪,暗道,这赵中泽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呢,净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嘴片子上下一碰,一张一合,死蛤蟆也能被他给说活了!还他娘的大恩人呢,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下面的群众是什么反应,别说杨军才的娘了,就是他奶奶辈的也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了,只是,这话虽然是实情,他钱学修却并不敢说出来。
“中泽啊,你净拣好听的话糊弄我,作为一个主政一方的同志,不能不报忧光报喜呀!你要是以偏概全,可是不利于上级作决策的。”杨军才回头看着赵中泽,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批评,但是那笑容分明是对赵中泽的高度肯定。作为当事人,赵中泽当然明白杨心里早已是心花怒放了,当下更是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不满的说道:“杨,您这可是冤枉我老赵了,我这个人拙嘴笨舌的,有一说一,哪敢有半分糊弄?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老百姓怎么说的,我就跟您怎么学了,我就是想造假,也造不出来啊!”
说到这里,赵中泽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对了,老百姓还有一个关于您和咱们那位王县长的顺口溜呢。原话我记不住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王县长在意的是当官的脸面子,您杨呢,在意的是老百姓的钱袋子!”
钱学修看着赵中泽笑眯眯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一次办公室又有的忙了,这么一个顺口溜不怎么耗费时间,但是想要编得让赵中泽满意,那不知道得耗死多少个脑细胞呢。
杨军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他点了点赵中泽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指,却是已经说明了问题。
此时的山峰,已经是漫山的青翠了,nèn绿的草,都已经从山峰的夹缝中再次拱了出来,清新的空气,在春风的吹动之中,更是让人心中舒畅。
“喔喔喔”,就在杨军才准备走下山峰的时候,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披着一个大袄,手中拿着个鞭子正在吆喝,在他的旁边,几十只大小不一的bō尔山羊正在慢吞吞的吃草。
“老人家,您老的身体很结实嘛。”杨军才看到那些bō尔山羊,眼前顿时一亮,快步的朝着那老汉走了过去。
老汉一见这么多人,就做出了一副害怕要走开的样子,而赵中泽却是快步走了过去,安慰道:“老赵头,别怕,这是咱们县里的杨啊。”
“杨?您就是提倡让我们种果树、养山羊的杨?”老汉看到杨军才,脸上顿时lù出了无尽的感jī之意。
杨军才看着老汉,脸上故意做出姿态道:“老人家,我就是杨军才。”
“杨,大恩人啊,您这政策就是好啊,老汉我三个儿子,两个都没有娶上媳fù,还不是嫌咱家贫嘛。这下可好了,您一提倡养bō尔山羊,老汉我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就养了这三十四头,虽然还没有挣钱,但是总算是有奔头啦,这几天,给我儿子说对象的都快踢破门槛啦!”
说到这里,那赵老头一副感jī涕零的样子道:“杨,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老头子谢谢您了!”说话之间,那老赵头就做出了一副要跪下的样子。
杨军才哪里见过这个?慌神之下,赶紧伸手搀住那老汉道:“老人家老人家,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哇,您这么夸我可真是让我汗颜哪。”虽然嘴里说着汗颜,但是杨的脸却好似三月的山花,开得那叫一个绚烂。
在赵老汉的一再感恩之下,杨军才终于抽了一支老汉自己卷的旱烟,呛得杨军才咳个不停,脸上却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答应让乡里再给老汉争取二十头养bō尔山羊的指标。
乡里的几个干部,眼睁睁的看着那赶着羊过去的赵老汉,一个个眼睛都有点发直了,他们看着这老汉,又看看正一脸严肃的站在杨军才旁边的赵中泽,心中暗道,这赵可真敢下本啊,把自家的老爹都豁出来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爹哄不笑杨啊,怪不得能在杨面前这么得宠呢。
“羊成群,果飘香,中泽啊,咱们为官一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造福一方么?”杨军才看着那赵老汉隐隐约约消失在山峰旁边的身影,感慨万千的说道。
杨军才是县委,他说话其他人自然是频频点头的份儿了,赵中泽更是顺着他道:“杨,您说得太好了,要不是您来芦北县,哪里会呈现这么一个良好的发展态势呢,黄鼠狼终究是驾不住辕的!”
杨军才笑了笑,拍了拍赵中泽的肩膀道:“这三一五工程,就是咱们芦北县的一个民心工程,你这个河湾乡,更是咱们芦北县的一个名片,过两天市委程和葛部长要来咱们县里调研,你给我好好准备一下,这里就很好,虽然现在果树刚刚抽芽,但是这山峰上要是有成群的bō尔山羊,也能让领导眼前一亮,看到咱们更大的成绩不是?”
杨军才的话,赵中泽立马就心领神会了,当下言辞凿凿地向杨军才保证道:“杨,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河湾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县里面有些干部的思想观念还比不上你一个乡党委,真是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上来的,不过三条tuǐ的蛤蟆不好找,两条tuǐ的大活人却多的是。这干部任用制度上,我一向觉得不仅要严把入口,还要敞开出口。不换思想就换人,这些陈词滥调的东西,就得把它们丢在历史的尘埃里,把那些有能力的干部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来,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你说是不是中泽?”杨军才拍了一下赵中泽的肩,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时的赵中泽哪里会不明白领导的意思?当下慌忙点头,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看见赵中泽,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赵中泽一看到这个干部,脸sè顿时就是一变,不过瞬间他就大声的说道:“王三顺,我告诉你,每个村养殖bō尔山羊的指标已经确定了,你再怎么死缠烂打,我也没那么多了,你们村里是情况特殊,但是你也得照顾一下其他村的感受吧?我这个乡党委要是一碗水端不平的话,你让我怎么跟其他村的支书村长交代哪?”
那干部一愣,张张嘴,磕巴道:“赵,我……我们……”
“什么我们不我们的,你们村的情况我知道,但是这不是理由,bō尔山羊是条致富门路,大家都希望多弄点儿,老王,你也是老干部了,不能光想着你们村,你应该放眼全乡,不能净给乡里出难题啊!”赵中泽走到那干部的身旁,大声的说道。
那干部有点目瞪口呆,但是一时间,他还真有点说不出话来,看着赵中泽的模样,他更是你你我我的说个不停。
“中泽,是怎么回事啊?”杨军才轻轻地漫步走了上来,笑吟吟的问道。
“杨,哎呀,我这乡里都快争乱套了。每个村都想尽量多争取点指标,我大会开、小会讲,对他们已经晓之以理了,要顾全乡里的大局,您看,这不照样还是争得乱七八糟吗?就拿这个王三顺来讲,仗着自己当了多年干部,是个老资格了,非得缠磨着多吃多占,要不是看在他也是为村里谋好事的份儿上,我真想撤了他的职!”
王三顺别的没有听清,但是撤了他的职这句话可是狠狠的敲在他的脑壳上。对于赵说一不二的xìng格,他可是太清楚了,一时间竟被吓得呆在了那里。
“这位同志啊,你们赵说的是不是事实啊?”杨军才看着王三顺,笑眯眯的问道。
王三顺此时哪里敢说个半个不字?本来他还有一些重要情况要和赵中泽汇报,但是现在关系到他的位置,他也顾不得村里的事情了,当下赶忙点头称是。
看着王三顺诚惶诚恐的模样,杨军才大手一挥道:“中泽啊,这个同志不就是带领群众致富的心思重了些么,你也不要要求太严了,这样吧,他们村里不是有缺口么,那就从县里再给你们乡里调集两千头bō尔山羊来,老百姓有发展经济的迫切愿望,作为政府部门,应该大力支持才对,怎么能因为指标问题,影响大家的积极xìng呢?”
“是是是,杨,我思想不过关,我改正,我这就改正。”赵中泽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让杨军才很是欣慰。看着这大好河山,看着四周果树羊群,一时间心中豪气纵生,想到自己老爹所说的立大志、干大事的训诫,不觉又有了几分感悟。
只要这个三一五工程的政绩树立起来,然后再把那些投进南边的钱翻了个儿,不但自己会进账颇丰,还能够一举让县里面的财政状况有一个大大的跨越和提升,到时候,我看谁能够拦得住我芦北县高配升级的路,二十九岁的副厅级,舍我其谁?想想都让人心动不已啊!
想着程万寿和葛长礼要给自己争取的事情,杨军才更是感到心旷神怡,脚下生风,他觉得自己要是将这项工程做的更好一点,进入安易市委的路,也许就不会那么长了。
这么好的成绩,如果光让领导欣赏实在是不过瘾,如果能够将王子君邀请过来看看,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杨军才匆匆的走了,毕竟作为县委,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在将杨送到乡界之外后,赵中泽这才缓过了气来。本来犹如春风拂面一般的笑容,刹那间变得比寒冰还要冷厉三分,他冷冷的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王三顺,手掌狠狠的一拍桌子道:“王三顺,你小子要干什么,是不是看着老子吉星高照,想要搅了老子的局呢?”
王三顺此时也清醒了过来,他满是敬畏的看着赵中泽道:“赵,您别误会,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也没有想到杨会在那里,要是知道杨在,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量你个鳖孙也没这种胆子!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村里的左家兄弟在家里杀羊,我们村干部去阻止他,这家伙不但不听,他们家的老三还叫嚣着我们要是再敢阻拦,就把我们也给开膛破肚了!二亮气不过,顶了他几句,结果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把二亮给跺地下了!”王三顺说话之时,脸上的气愤之sè又上来了。
赵中泽知道这个二亮乃是王三顺的侄子,在村里当民兵队长,当下哼了一声之后,就冷声的吩咐党委秘书道:“你通知派出所,让他们跟着老王去抓人,sī自宰杀bō尔山羊,公然跟政府作对,真是反了他们了!”
在河湾乡,赵中泽的地位现在也是节节攀升,一言九鼎,他的话一出口,党委秘书也不敢怠慢,带着王三顺就出门去找派出所出警了。
乡长钱学修看着没有其他事情了,也准备走人,不料却被赵中泽叫住了:“钱乡长,今天杨的话你听到了吧?”
钱学修心中暗道,杨军才的话又不是光给你一个人说的,我们都在旁边,哪里会听不到呢,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和赵中泽较劲,赶忙道:“赵,我都听到了,我正想要恭喜您呢,这一次估计您要鹏程万里了!”
“哈哈哈,老伙计,你也给我来这个?咱们谁跟谁啊,有大哥我的,就绝对少不了兄弟你的,你说是不是?”赵中泽手掌一挥,气势十足的说道。RO@。
第三四七章 站在河边望一望 四周风景多浩荡
钱学修对于赵中泽的大言不惭虽然有点看不惯,但是此时赵中泽正在兴头上,他也不想跟他过不去,毕竟他在很多方面还要指靠着赵中泽,一旦惹他不高兴了,一气之下在杨〖书〗记面前给他上点眼药,使个绊子什么的,他这河湾乡的乡长就坐不稳了。
“我是肯定得走的,这个〖书〗记的位置就腾出来了,我觉得你来接任最合适不过了,咱们河湾乡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只要杨〖书〗记不走,河湾乡就是一块风水宝地。作为杨〖书〗记命名的示范乡,只要再出点成绩,乡党委〖书〗记挂常委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中泽说的话钱学修还真的相信了,毕竟赵中泽就是差一点没有成为常委,虽然赵中泽现在依旧是正科级干部,但是他进入常委的呼声,似乎已经深入人心了,没有人会怀疑。官场中人谁不想往上爬,钱学修也不例外,他虽然知道赵中泽在给他划了一个大大的馅饼,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这馅饼给揣进怀里了。
,“谢谢赵〖书〗记大力提携,只要您有用得着我钱学修的地方”我在所不辞。”钱学修满是笑容的朝着赵中泽恭维道。
“咱们是老伙计了,你再说这话可就显得生分了!”赵中泽一把握住钱学修的手,笑吟吟的道:,“咱们一块共事多年,同甘共苦,我不跟你近跟谁近哪?现在咱们两个可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而一旦咱们上去,那就是都上去。”“赵〖书〗记您说的是”但是咱们这艘船能不能走的更远,那都要看你这个掌舵的了。”钱学库虽然和赵中泽平级,但是要恭维人的时候,却也丝毫不会觉得拍马屁是拗口的。
,“哈哈哈,你老兄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赵中泽说话之间,话锋一转道:,“咱们能不能上去,关键还在杨〖书〗记那里。只有让杨〖书〗记觉得咱们能干事、干成事,咱们的路才会越走越宽,越走越远哪。”
钱学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已经习惯了赵中泽的脾xìng,那就是他侃侃而谈的时候,你最好别开口。
他说天亮”你把精神头给打足了:他说天黑,你立马挤眼就走了。
“可是,要想在杨〖书〗记那里留下好印象”光靠说还是没有说服力的。咱们还得真抓实干,在关键时刻给领导长长脸,只有这两方面做好了,咱兄弟俩的位置才能高枕无忧啊。”
赵中泽掏出一根烟扔给钱学修,然后又掏出一支给自己点上:,“学修”现在机会来了,过两天市里的领导来咱们县里面调研,咱们河湾乡一定是他们必来的地方,只要咱们给杨〖书〗记长脸了,我想,咱弟兄俩的好日子就不远了!”
“怎么做才好默”钱学修吸了一口烟,轻声的问道。
“羊成群”果飘香嘛!”赵中泽吸了一支烟,笑眯眯的说道。
羊成群、果飘香,这其中的意思他钱学修自然明白,沉吟了一下他才道:,“赵〖书〗记”现在咱们全乡bō尔山羊也上了三千多只,不如都聚集在坷垃山那边,让领导来了看一看。”
“学修啊学修,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思想有点太保守了,三千多只bō尔山羊,那够干啥的?放到山上不还是跟撤芝麻盐似的?再说了,那坷垃山也有点低,要是将迎检的工作放在那里,虽然也不错,但是,这哪里能给县里挣面子呢,又哪里能够显现得出咱们乡里的水平呢?”赵中泽幽幽的弹着烟灰,一昏xiōng有成竹的模样。
钱学修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赵中泽,想听一听这位〖书〗记的高招。
,“坷垃山太低,咱们安排在小河山那边,咱们乡里不是有一句话,叫作站在河边望一望,四周风景多浩dàng嘛!”赵中泽说着说着,还下意识的唱了起来,虽然他的唱不怎么样,但是听在人的耳中,却也不是太过于刺耳。
作为乡长,钱学修在河湾乡干了不少年,对于乡里面的地形地貌可是清楚的很,他沉吟了瞬间道:“赵〖书〗记,这些年,小河山四周放牧本来就严重,很多地方根本就不长草,更不要说在那儿放羊子,更何况要将那些四周的地方都弄成羊成群的样子,咱们乡里面的羊也不够啊!”
“羊不够,人来凑嘛,至于山不青,呵呵,那就更好办了,用涂料一刷,山不就责了吗?”赵中泽满是笑容的朝着钱学修看了一眼,得意的说道。
听着赵中泽的话,钱学修的脸sè一阵变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书〗记居然会想出来这么一个馊主意!尽管为官多年,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弄虚作假的事情,但是这么大胆的决定,还是让他对赵中泽自愧不如!
他想要请赵中泽再考虑考虑,这个事情还有待从长计议,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赵中泽那充满了一丝疯狂的眼眸上时,到嘴边的话又改口了,随声附和道:,“好主意,有道是远看山有sè,离得那么远,谁又能看的出来呢?”
赵中泽得意的翘着tuǐ,笑容满面,就好似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金光大道。
洪北县的街道上,风光依然如旧。轻轻地春风吹动,一派春的气息。王子君走在洪北县的大街上,心中充满了感慨。不过他的眼眸,更多的却是落在身后低着头好似害羞小女孩一般的伊枫身上。
伊枫穿着一身rǔ白sè的风衣,长发飘动,越加显得风姿绰约,不过此时的伊枫官却是低着头,就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小丫头一般。看着她含羞的模样,王子君可不敢想象这个丫头在洪北县公安局跟人家雷局长拍了桌子。
虽然没有见她拍桌子的样子,但是每每一想,王子君就觉得心中充满了一丝好奇,他真不知道伊枫拍桌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
,“怎么不说话了?你拍桌子的勇气到哪里去了?”王子君看着伊枫的头低的越发往下,忍不住轻声的问道。
面对王子君问话伊枫反而昂起了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太气人了,我也不会这么说的。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怨不得伊枫谁让洪北县那位公安局昏局长太操蛋了呢?明明是他儿子开警车不小心撞住了别县长他爹的拖拉机,嗯,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别县长就是伊枫曾经的学生二虎,并不是洪北县真的换了个县长,要真是县长而不是一个名字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双方都没有太大的事情二虎他爹一看人家开的是警车,也不想节外生技忍气吞声之下,也就不准备再过多追究了,可是他这边想省事,那哥局长的儿子反倒不干了,非让二虎他爹赔他的车辆维修费不可1
如果钱少的话,估计二虎他爹可能会自认倒霉,只是这倒打一耙的家伙狮子大张口,非得要两千块钱。这下把二虎他爹气傻眼了!在当时,就算有点挣钱门路的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一两千,二虎他爹哪里愿意拿这个冤枉钱?
在这位县公安局哥局长儿子的操作之下,别二虎他爹就这样被糊里糊涂的关进〖派〗出所了,要交了钱才能放人。农村人在县里认识谁呀正好伊枫过星期回家。于是,作为伊枫学生的别二虎就跟着他妈来到了伊枫的家。
作为别二虎的老师,听说了这种事情,伊枫想都没有想就到了〖派〗出所要人结果被〖派〗出所的所长给顶了回来。一怒之下,伊枫就到公安局找到了那位昏局长要求对方严格管教儿子,赶紧将人给放了。
那哥局长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把伊枫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冷不热的讽刺了两句,结果把伊枫气得面红耳赤,着急之下,和那位昏局长拍了桌子,而且丢下话来,将会通过律途径解决问题,说什么县里解决不了去市里,不行就到省最高院。
在她一个个大帽子盖下来之后,那昏局长才意识到这个小丫头不好惹,通过熟人打听到了伊枫的来历。不过此时,已经被正义充斥了头脑的伊枫,却是依曰不依不饶的要和那位昏局长打官司。
那雷局长也是人脉了得,在伊枫那里做不通工作,不知道怎么就联系到了王子君这里,想让王子君劝一劝伊枫这件事情就算了,人家愿意赔偿了事。
“要不是我是省院的,看那姓李的模样,还不准备算完呢,这种人渣就这么算了,真是为虎作伥啊。”伊枫紧绷着脸,气咻咻的说道。
王子君轻轻地笑了笑,柔声的安慰道:,“伊枫啊,有时候,太认死理也不行,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大,你这样弄下去,对于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就算你在省高院等着他,对二虎家来说,可是拖延不起啊!”
伊枫咬着艳红的嘴chún,不肯说话,虽然王子君的话和她的念头很有些抵触,但是从事情的发展她也能感觉得到,王子君的这种处理方式可能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但二虎他爹拿到了赔偿,而且这件事情也在谈笑之间,解决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虽然知道这么办是对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伊枫仰头看着王子君,星眸闪烁。
不自觉的牵住伊枫的手,王子君幽幽的说道:“其实,真正对的是你,我这种方才是错的,但是有些问题,咱们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这么一条道走到黑可不好呢。”王子君的话落地自后,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责风浮动,一种淡淡的忧愁在两个人的心头不断地回dàng。
就在此时,王子君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有点陌生的号码,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热情的声音:,“喂,是王县长吗?我是别良栋啊,你老弟来到洪北县也不吭一声,是不是忘了我这个老哥了?”
别良栋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就好像他跟王子君有多么深的交情一般。而从老弟这个词语上以前是王子君上司的别良栋已然将王子君放在了和他同等的位置上。
,“别〖书〗记您好,我来处理点事情,本想找别〖书〗记您汇报汇报思想呢,又觉得您日理万机的,怕耽误了您的工作。这不我正犹豫着是饭前给您打电话还是饭后给您联系好呢。”
别良栋听了王子君的回答,心里很是高兴,尽管他已经将王子君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了,但是作为一个人,谁不喜欢听一些恭维的话呢?更何况,王子君以往可是他的下属呢。
,“哈哈哈,你别犹豫了快点剥招待所来,咱们好好地喝上一杯也好让老哥给你接风洗尘!”
别良栋的电话,就好似一个开头,刚刚挂了别良栋的电话不少在洪北县的故旧就打来了电话,邀请王子君吃饭的有,和王子君叙旧的有。好像王子君回到芦北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在洪北县传开了。
在推却了几次邀请之后,王子君这才放下电话朝着伊枫道:,“跟我去吃顿饭怎么样?”
“你还是自己去吧,我没兴趣。”伊枫可不愿意跟着王子君去见县里面的那些头头更何况,现在王子君结婚没多久,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作为一今年轻的女xìng,她更是需要避嫌。
伊枫不去,王子君也只能由着她了。开车把伊枫送到家门口之后,王子君就把车开到了洪北县委招待所。一进招待所的大厅别良栋就带着几个县委班子成员迎了出来。双方因为并没有什么大的利益纷争,这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气氛热烈得非同一般。
这一年多来,洪北县虽然有些变化但是这些变化都不是明显的。
除了那个让王子君感到不爽的钱昏〖书〗记被调到市人大的某个委员会当了个昏职外,也就是几个常委上了一个小小的台阶而已。不过这小小的人事变化却也显示出了别良栋对于洪北县的大局越发的掌控有力了。
洪北县这次来的常委,大多数都是王子君认识的,坐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不过他们在看向王子君的时候,一个个眼中那都是羡慕至极。这些常委,哪一个不是从昏县长熬到常委,然后常委好几年,有的甚至当昏县级都十年了,还是原地不动踏步走,没机会弄成正县呢。
而王子君,离开的时候本来只是一个挂职昏县长,现在居然已经是芦北县的县长了,在他们看来,虽然这之中机缘也很重要,但是这今年轻人前途无量却是铁定了的。
“老弟,招待所秀了个唱歌的小歌厅,要不,咱们再去吼几嗓子?”几瓶酒喝下去,别良栋已经有点头大脖子粗,虽然思路依旧清晰,但是拉着王子君手卑的他,比之刚才多了不少的豪爽。
王子君的酒量摆在那里,虽然尽量少喝,但是此时也比别良栋好不到哪里去,他对于这种邀请可没什么兴趣,一顿就已经表达了洪北县干部对于他的热情,而要是在拖拉下去,他不但不愿意,恐怕别良栋那里,也因为强撑着而感到厌烦。人家留客当然要显示热情,自己可不能不识好歹,给个杆就往上爬了。
“驹〖书〗记,不行了不行了,我这酒量不行,撑不下去了,咱们还是下一次吧!”王子君本来只有五分醉,此时步履摇晃,却是装出了十分来。
两人拉扯推搡了一会儿,各自都显示了自己的热情和感谢,就握手告别了,本来别良栋要安排王子君在招待所休息,王子君却说准备返回江市呢,对别良栋要派车送他的好意,以带着司机为由委婉的谢绝了。
走出县委招待所,王子君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熟悉的电话号码,很快就拨出去了,不过接电话的却不是他期待中的那个人。
“喂,你找谁啊?”伊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听到这位也算是泰山大人的声音,王子君赶忙换了一种语调道:,“伊枫在不在?我是他的同事,领导有事让我给她联系一下。”
听说是伊枫的同事,伊父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就听他道:,“哎呀,同志你打的不太巧啊!伊枫她刚走一个小时,现在应该在返回江市的车上,要不这样,等她到了江市,你再跟她联系吧。”
伊枫去了江市,听到这个消息,王子君那本来还有点mímí粗糊的心,大为失望。伊枫走了,回了江市,没有等自己……
一个不爽的念头,在王子君的心头开始dàng漾,虽然他以往早就有过这种猜测,但是此时此刻伊枫的举动,还是让他的心痛到了极致。外柔内刚的伊枫,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表白着她的倔强。
可是这种表白,自己又能说什么?从结婚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了要求伊枫的权力。这一次,本来一个电话就能妥善解决的事情,自己专门从党校请假,眼巴巴的赶到洪北县,不就是为了见到她吗?
神情恍惚之下,王子君站在路边想过马路,流水一样的车,一辆接一辆。王子君无通过,索xìng就站在那里看车,也看整个的街景。看着看着,王子君就觉出己的孤独。孤独很深,深在骨头里。里面空空dàngdàng,叫喊一声,似乎有回音。回音撞得他骨头疼,这疼楚瞬间就能辐射到全身,王子君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伊枫!”@。
第三四八章 无招胜有招:玩的就是心跳(泣血求票)
第三四八章无招胜有招:玩的就是心跳(泣血求票)
初春的风,萧索间夹杂着几分躁动,隐约着无限蛰伏过漫漫严冬的生命;夜的寂寥,苍茫过后必将是难以遮挡的曙sè。在这个静谧的春夜里,演绎着许许多多说不完的故事。
王子君内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找出一个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但是心中的苦涩,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伊枫也有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力,自己不想失去她,可是这对伊枫来说却是不公平的。
昏昏沉沉的王子君,看着一切都开始朦胧起来,揪心的难受,真想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可是洪北县的大街上,又有什么地方属于他呢?
脚步走动之间,王子君就往昨晚所住的宾馆走了过去。他机械的走进了宾馆,推开自己的房门,准备在这空dàngdàng的宾馆里,独自tiǎn一下内心的伤口。
这一去,也许就是两人感情的永别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却也明白,恐怕这个事实是难以改变了。
在走进门的瞬间,王子君就是一愣,就见一个身影,正静静地坐在chuáng上,犹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饱含深情的微笑着看着他。看着那熟悉的眼神,一阵狂喜,突然从他的心头直冲而起。
嘭的一声将房门碰住的王子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刹那间就好似生出了无穷的力量,三步跨成两步跑到了伊枫的身前,不待伊枫有丝毫的反应,王子君的双chún就直接朝着伊枫的嘴亲了过去。
面对王子君突然的冲动,伊枫在一呆之后,也不觉得就迎了上去,一颗委屈的心,在这一瞬间,被这个近乎霸道的举动感染了!
“唔,子君你这是……”伊枫没有想到王子君那有点粗暴的手,这个时候竟然突然来了这一手,虽然她的心中是千肯万肯,但是此时此地此刻,她觉得却不是时候。
和以往的温柔缠绵不同,此时的王子君,几乎疯狂的将伊枫的手扒拉开了,蛮横地将伊枫身上的武装一层层剥掉,疯狂地相拥之间,一下子把伊枫推倒在了chuáng上。
随着那坚tǐng的东西进入自己体内,王子君充满了期待的热烈和陶醉,撕裂的痛楚掩盖不了对伊枫深切的歉疚,伊枫在王子君平复了他jī情的喘息之后,默默地倚靠在他的怀里,泪水顺着脸颊,洒上了他的xiōng膛。
一番风雨过后,从酒醉的朦胧中慢慢清醒过来的王子君,紧紧地抱着怀里潮湿的身躯,就好似世间最珍贵却很容易失去的瑰宝一般,伊枫抚mō着王子君的背脊,用指甲在那上面刻画着。王子君感到肌肤上划过一阵钻心的刺痛。
“亲爱的,我掉进你的陷阱里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男人!”伊枫的声音很轻,却充满着极端的震撼。
“对不起,对不起!”王子君感动万分,这一刻也禁不住豪气勃发,深情的拥wěn着怀里的爱人。
“我以为你走了。”王子君紧紧地抱着伊枫,攥着伊枫的手,他第一次发现,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竟然凝聚着那样坚定的力量,王子君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暖,涌动着片片的愧。
伊枫没有说话,却把头抵得更紧了,在离开家的时候,她确实有一种回江市的冲动,但是,内心里却有一种情绪揪着她,让她迈不动脚步,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她舍不得离开他。
在这个想法之下,她来到了王子君昨晚住的宾馆,在这里等待着他,就好像一个小妻子等待她要将要回家的丈夫一般,躺在王子君的臂弯里,伊枫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并希望能够这样下去一直到永远……
“跟我去芦北县吧?”王子君轻轻地抱着伊枫,柔声的说道。
“你不是不回芦北了么?”伊枫对于王子君去党校学习的事情很是清楚,此时听到王子君说让她跟着回芦北县,心中虽然甜mì不已,但还是疑huò不解的问道。
王子君朝着伊枫那好似隐含着笑容的俏脸轻轻地wěn了一下,这才道:“谁说我不回去了,我还是要回去的。”
“难道那个讨厌的杨什么才又想让你回去欺负他了么?我看这些天山省的报纸和电视,那个家伙蹦跶得可欢了。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宣传可是为提升造势的。”说到这里,伊枫那滑腻的手臂轻轻地一撑身体,本来躺在伊枫怀中的人儿,顿时斜躺了起来,犹如两个倒挂金钟一般的xiōng部,更是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她惊心动魄的美丽。
“是不是你们那位郑又想让你回去挫一下杨军才的积极xìng了?”对官场之中事情也算是有些了解的伊枫,认真地向王子君问道。
虽然对伊枫已经是熟悉无比,但是这一刻伊枫展现出来的美丽,却依旧让王子君mí醉不已,他的一只手掌忍不住将那惊心动魄的美丽抓在手中把玩,然后轻声的道:“没有领导希望我回去。”
“那你干嘛啊……”本来还对王子君的手有意见的伊枫,此时也顾不得有意见了,眼眸看着王子君,充满了关心之sè。
“我想回去,所以就回去。”王子君的手依旧轻柔,但是一丝霸道之气,却是在他的脸上瞬间升起。已经熟悉了王子君温柔的伊枫,在这充满男xìng的霸道之中一阵的mí离,她感到在这个男子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他要去,又有谁能够拦得住呢?
mí醉的她,不觉朝着这个男子献上了香wěn,而她这挑拨
“班头儿,精神不错嘛,听说过几天会安排所有学员出去一趟,作为咱们离开党校前的结业奖励吧。”张舒志满脸笑容的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对于张舒志那隐含在面容之中的兴奋,王子君一眼都能够看得出来,他轻轻一笑,将自己手中的报纸收了起来道:“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上任了?”
张舒志的安排,王子君是听张lù佳说的,虽然没有升级,却从团省委调到了省委办公厅,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提拔,这里面的进步,更不是用级别可以计算的。
而张舒志之所以能够快进省委办公厅,听说张lù佳的老爹用了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畅,因此,跟张lù佳姐弟关系不错的王子君,也被他顺势巴结了。
眼下,半年的青干班培训就要结业了,对于青干班的这些学员们来说,一个个都忙活了起来,找关系的找关系,跑前途的跑前途,经历了这么一番培训,他们当然不希望自己原地踏步,都想借着这次党校结业的东风,给自己谋划一个好的职位。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得意就有人愁。找到关系安排了的,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而找不到得力关系或者一时没有合适位置的,那也只能是原地踏步了。
好在能够进入青干班的,在自己的原单位都有着不小的后台,因此,大多数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个别没有找到位置的,也差不多得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承诺,所以整个青干班里的氛围,整体还是不错的。
“哪里啊,党校这悠闲的生活我还没有过够呢。”张舒志一边说话一边笑,明显有点言不由衷。不过,他在王子君面前可不敢翘尾巴,昨天去见张老爷子,正好碰到他那位堂叔,随口问了一句王子君的去处,知道的答案更是让他惊异不已。
“无可限量。”这四个字,让张舒志目瞪口呆。无可限量,什么是无可限量呢?在他们这个级别之上,抑或比这个更高的位置吗?
张舒志虽然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论,但是他心里清楚堂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乱说话的,一旦说出来,那绝对是吐个唾沫是个钉儿,落地砸个坑儿。
王子君前途无可限量,自然是要打好关系的。虽然知道冒失的问他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凑到王子君的身旁,小声的问道:“头儿,你安排到哪儿了?”
“还没有定呢,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呗。”王子君轻轻地弹了弹手指,淡淡的说道。
王子君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张舒志越是觉得王子君高深莫测,其前途不是他能够猜测的。心中念头闪动的张舒志也不问了,他恭敬的低了低头道:“班头儿,今天晚上有空没有,团省委的几位同事非要给我祝贺祝贺,要不,咱一起去玩玩?”
这些天,王子君没少接受这样的邀请,对于这些邀请,王子君一般都不推辞,虽然喝酒有点难受,但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结交点人脉还是不错的。而自己这些同学一个个都位置不低,他们的关系,自然也是不错的。
“只要今天有空,我一定去。”王子君扬了扬手,笑着对张舒志说道。
张舒志听到王子君答应,心中也是喜悦不已。他一直想要拉近和王子君的关系,一起吃吃饭自然是手段之一,他相信水滴石穿,只要是功夫到了,和王子君的关系就会越加的亲密。
“嘟嘟嘟”
手机的响声,在两人之间响起,王子君随手拿出了那已经替换了大哥大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王县长,我是肖子东。”电话那头,肖子东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隔着很远,但是王子君依旧能够在电话里感受到肖子东的jī动。
“忙什么呢?”王子君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到了教室之外。
“王县长,我的去处听说已经定了,是咱县的副主任。”肖子东稳定了一下情绪,声音越加的低沉。
副主任,还真是够狠的,虽然副主任和常务副县长都是副县级,有时候在排名的时候,还要在副县长的前面,但是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一般常委级别的副县级干部如果退下去的话,都会给提拔一级安排个主任,将级别提到正县,肖子东倒好,居然给安排了一个副主任。
王子君笑了笑,温声的安慰道:“不是还没有找你谈话吗,再说了,组织上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说说就能定了的。”
王子君的bō澜不惊,好像感染了肖子东,已经和王子君谈过话的他,自然是知道王子君的意思,他嘿嘿一笑道:“王县长,这些我都知道,这不都是被气的嘛。”
“没什么好生气的,子东,那边你给我盯紧了!”王子君在一个角落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轻声的嘱咐道。
“我知道王县长,对了,县长,今天杨军才又召集了县里几家银行的头头,以政府的名义又贷了五千万的钱投资到南岛的房地产行业上了,说是要买下一块黄金地段,只要开发起来,就能够挣大钱。”肖子东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对于杨军才在南岛的投资,王子君也听说了,开始的时候没有太在意,此时一听又投入了五千万,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中的记忆不断地翻滚,前世之中一些关于南岛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翻动。
南岛的事情,好似就是在今年崩溃的吧。不过在记忆之中,这泡沫的崩溃应该是在夏天的时候,而现在,春天才刚刚来,如果等待下去的话,那还有好几个月呢。
等,并不能解决问题。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顿时就有推动这次历史车轮前进的心思,虽然只是前进几个月,但是却能够给国家和投资者挽回不小的损失。
“你们这些常委对这件事情都是怎么看的?”王子君心中想着事情,但是嘴中却是毫不耽误的朝着肖子东问道。
“王县长,现在不是我们什么态度,而是杨根本就不跟我们商量,直接拍板就算定调了,看他那模样,那是不想让我们分了他的功劳。”肖子东说到功劳这两个字,那是用了重音,很显然他对于这件事情很有些不满。
根本不商量,那就是有了功劳都是杨军才自己,王子君想不到杨军才竟然把事情做到了这种地步,心里真是又好气又是好笑。
“好了,这件事情子东你就不要管了,有些人,总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王子君安慰了肖子东两句之后,肖子东也笑着道:“王县长,我倒不是为这些生气,只不过是有点看不惯罢了。对了王县长,程万寿明天要来咱们县参观咱们县里三一五工程的情况,又是一个为杨军才撑场面的。”
“嗯,子东,安心工作,我知道了。”王子君叮嘱了肖子东一句之后,就将电话轻轻地放了下来,不过他的心中,却是一个个念头不断的运转着。
南岛的事情,是该惊醒一下的时候了,可是这件事情,自己来做并不好。自己一个正县级干部,在芦北县来说,也许是顶尖的人物,但是放在一些国家级的事件上,那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级别可以干涉的。
自己不动手,那给谁呢?老爸么?想到自己的父亲,王子君眉头皱动了一下,虽然推给老爹王光荣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老爹刚刚升任省委秘书长的时间还没有一年,现在求的就是一个稳字,这种文章写出来,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林泽远呢?王子君沉吟之中,心头就升起了林泽远那睿智的面孔。
“那位同学,你不去上课躲在这里干什么呢?”低沉的声音,刹那间在王子君的耳边响起。正在沉吟的王子君猛地就是一震,心中正谋划着事情的他,猛的抬起头来,就见在自己的五步之外。
王子君打量张lù佳一眼,张lù佳很会穿戴。黑软皮平底鞋,舌口若隐若现一圈褚红;苏格兰细格薄呢长kù,黑地隐红,贴身羊绒小套衫,外罩同sè同质行云流水般的红外衣,宽袖无扣,飘飘逸逸披挂下来,luǒ出半截儿sūxiōng拢了整个tún部,把亭亭玉立的那身曲线yù盖弥彰地凸显出来。这身打扮看似家居的随意,却藏了百般的处心积虑。也唯有从小养尊处优的张lù佳能穿出这般的风情与xìng感!
王子君与张lù佳的目光刚一接触,就见张lù佳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丝得意的慧黠更是挂在了她的脸上。
心中一热的王子君,朝着四周看了看,一把就把张lù佳抱在了怀里,使劲的朝着那樱桃般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呜呜……”张lù佳心里涌起一种冲动,手心里汗涔涔的,虽然身体想要迎合,但是她脑子里的理智,却是提醒着她jiāo躯不断地后撤。王子君本人也知道此处不是胡闹的地方,飞快的亲了一下之后,就将张lù佳轻轻地放开了。
“张老师,您快请坐。”看着张lù佳那含春的面容,王子君朝着桌子旁边一指,笑眯眯的朝着张lù佳说道。
面对大大咧咧的王子君,张lù佳白了他一眼,这才道:“你这家伙,就知道胡闹!”
“嘿嘿,我只不过是惩罚一个吓唬人的家伙而已。”王子君朝着张lù佳挤了挤眼,做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道。
“你呀你,就知道欺负我,难道我生来就是让你欺负的么?”张lù佳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样,白皙的双手捧在自己那白sè小毛衣勾勒的无限美好的xiōng部道。
看着lù出小女孩姿态的张lù佳,王子君的心头又升起了将她拉在怀中好生怜惜一会的冲动,不过此时在旁边已经有人走了过来,虽然离得还有二三十米,但是在那样做可就不行了。
“lù佳姐,都是你欺负我……”王子君做出了一副哀怨的样子,朝着张lù佳笑着道。面对越加充斥着少fù妩媚的张lù佳,王子君自己也越加的肆无忌惮。
张lù佳对于王子君的调戏,脸sè却是不由的一红,她心中明白王子君说的什么意思。狠狠的剜了王子君一眼,这才道:“我爸请你今天晚上到爷爷那里去一趟。”说完之后,也不待王子君回答,就朝着党校的办公楼走了过去。
张东远让自己去一趟,什么事情呢?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顿时觉得有一个主意出现在他的心头。
芦北县河湾乡政府门口,五十多个穿着一新的小学生,此时正带着红领巾,分成两排站在乡政府大院的两边。两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队伍的前面,左边的那个小姑娘的手中,更是拿着一束显眼的红花。
虽然到了春天,但是春寒依旧没有褪尽,从早晨七点就已经来到这里准备的小孩子,一个个小脸冻得通红。
“孙主任,领导什么时候来啊?”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老师打扮的中年fù女,再一次朝着自己旁边的青年干部问道。
“什么时候来,这是你问的么?赵老师,你的工作,就是管好这些孩子,让他们把队排好了,把迎接领导的工作做好。”年轻干部一脸不耐烦的朝着赵老师看了一眼,接着道:“这个欢迎仪式乃是咱们想出来的高招,迎接的可是咱市里面的大领导,要是出了问题的话,别说你了,就是你们校长,估计挨一顿批也是脱不了的!”
“是是是。”赵老师把头点得好像鸡啄米一般,虽然她很是心疼自己的学生,但是面对掌握自己命运的赵,她哪里敢有丝毫反抗。
年轻干部面对被自己威严震慑的赵老师,脸上lù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随即他又收敛了笑容,做出了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
“嘟嘟嘟。”传呼机的响声,从他身上传来,听到这响声,丝毫不敢怠慢的年轻干部赶忙拿出传呼机看了一眼,就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已到乡界。”
看到这四个字的孙主任,顿时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的跑到自己不远处的副面前道:“兰,刚才赵的司机小何打了传呼,说市领导的车队已经进了乡界,赵和钱乡长已经迎接到了。”
兰是乡里的副,一二把手到乡界去迎接,他负责乡里的迎接工作。听到汇报,当下就沉声的道:“让迎接的人都精神起来,不能出任何乱子。”
从七点半就等在这里的众人,一个个立马就精神起来,干部们赶紧站好队,而那些小学生,更是在赵老师的带领之下,练习了两遍欢迎的口号。
在这焦急的等待中,七八辆小车从乡政府前方的路口缓缓驶来,一脸笑容的程万寿从黑sè的奥迪车里钻了出来,冲着那些热烈的高呼口号热烈欢迎的小学生挥了挥手,并很有风度的接过了两个小女生递过来的鲜花。
杨军才站在程万寿的身边,看着程万寿那张胖胖的脸上泛起的笑容,目光又落在了站在他旁边的赵中泽身上,心中对于这个得力干将又多了几分欣赏。
中泽是个好同志啊!心中泛起了这种念头的杨军才,不觉就朝着赵中泽轻轻地笑了笑。
赵中泽虽然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程万寿的身上,但是对于这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杨,却也不敢怠慢,看着杨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赌对了。
心情大悦的程万寿,在干部的列队欢迎中进入了河湾乡的会议室。经过细心布置的会议室,此时一片簇新,红sè的旗帜更是让整个会议室显得肃穆庄严。
而这个时候,赵老师却是大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可算是完了。看着那些脸sè发红的孩子,长叹了一口气的她轻声的道:“孩子们,今天放半晌假,下午再上课。”
“呼啦啦……”欣喜不已的小学生们,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对赵老师这种安排的喜悦。而在不远处的会议室之中,一阵阵鼓掌之声随着程的讲话而掀起。
对于这次检查,程万寿和杨军才都是安排好的,这一检查,自然是顺利至极。不过虽然是这样,但是河湾乡的安排却也很是井井有条。
“程,您慢一点。”赵中泽双手虚扶着程万寿,小心翼翼的说道。
程万寿在小河山的山顶站稳了身躯,朝着赵中泽轻轻一笑道:“小赵啊,你不用这么小心,我这副身板什么没有干过?想当年,大生产的时候,那可是挑起担子急走二三十里不带喘气的。”
“程,您现在的身体我觉得也比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强,我这不是扶您,而是想近距离的向您学习呢。”赵中泽满是谄媚的朝着程万寿道。
程万寿呵呵一笑,对于赵中泽的话很是受用,他点了点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这些年轻的同志,可是不能光顾工作就忘了身体啊!”说到这里,他朝着杨军才看了一眼道:“军才,特别是你,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听有同志给我反映说,你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快到十二点了还不睡觉,这很不好嘛,要是身体折腾出点毛病来,你让我怎么向老领导交代啊!”
自己什么时候工作到十二点了?杨军才心里虽然纳闷,但是却也明白,程万寿当着这么多的面除了对他工作的肯定,也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跟这杨家的关系不一般呢。虽然知道程万寿揣的是什么心思,但是对于这位程叔叔的关心,他还是欣然笑纳了。
一时间,和谐的气氛充斥了整个小河山。
此时的刘传法心里也有些jī动,不过他jī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远处那青sè的山,更不是山下那成群的bō尔山羊。他jī动的原因是在他面前正指点江山的诸位领导。
“春风吹动,白羊成群,军才,你们芦北县今年的工作好啊,以提高农民收入为切入点,以特sè农业为依托,思路不错,成效更是不错,这充分说明了芦北县在你的支持之下,又有了一个新的发展……”程万寿指着远处那青山白羊,大声的说道。
“对于这些能干事创业的干部,组织就应该将他们提拔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像小刘,干的就很是不错嘛,从市委组织部下来,这么快就能够适应县里的工作了,我看他不只是一个合格的县委办主任,还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副手嘛……”
合格的副手,那最少是副,弄得好的话,甚至可以成为县长哪,嗯,应该是县长的可能xìng最大。
刘传法哪里能不jī动?官场上的事只要敢想,变数也会变为定数。此时的他恨不得一步跨到程的面前,向程表达一下内心里由衷的感jī之情。
“是呀,这都要感谢程您,要不是你把传法同志派到我的身边来,我可是会手忙脚乱的。”杨军才对于刘传法做出了很高的评价,这让刘传法无端的觉得山更绿了,天更蓝了,云也更白了!
程万寿看着簇拥在自己四周的众人,心中很是满意,对于今天检查的接待,他更是满意,不过今天来芦北县,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光为了检查这些事情,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和杨军才商议。
目光朝着四周发青的山脉和羊群看了一眼,程万寿就朝着杨军才招了招手,示意杨军才到他的身边来。
杨军才快速的走了两步,来到了程万寿的身边,刘传法见杨军才动,本能的想要跟上去,但是他的目光朝着后面的赵中泽看了一眼,发现赵中泽一动不动,方才意识到隐显适度的重要xìng,立马又将脚步收了回来。
领导有事情要谈,他上去岂不是自找没趣嘛。
“军才,干的不错,这满山的bō尔山羊,就是你来芦北县最好的成绩。不过有成绩可不能掖着藏着,要学会抬头看路,不能只顾着埋头拉车!你得让领导知道,知道你能干事,并且能把事情给干好了,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埋没!”程万寿看着杨军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杨军才还是听得连连点头,不过他心中却是对程万寿这番话不怎么放在心上,他要是藏着掖着,也不会拿鞭子督促着韩明启跟各路媒体联系了。
“程您说得对,别的方面我还凑和,就是在市里没什么结交,这一点还请程叔您多多帮忙。”
杨军才的话,让程万寿哈哈大笑,杨军才让他帮忙,他自然不会推辞。轻轻地朝着远处一指道:“军才啊,你放心,市里面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在市里面和杨家关系最近的,就是他和葛长礼了,而现在,程万寿根本就没有提到葛长礼,这一来是他的位置在葛长礼之上,二来嘛,也是他故意为之。
“军才,你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程万寿话锋一转,陡然朝着杨军才问道。
对自己最重要的,那当然是将政绩宣传出去,不过杨军才并没有回答。来到芦北县之后,特别是和王子君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杨军才整个人也变得越发的成熟了,他知道程万寿在卖弄,虽然从内心里看不起程万寿这般姿态,但是嘴上还是笑着请教道:“还请程叔您指教!”
对于程叔这个称呼,程万寿很是满意。虽然他在杨度陆面前根本就不敢称兄道弟,但是对于杨军才称呼他为叔叔,他心中还是蛮受用的。
“军才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依我之见,对于你来说,眼下最为重要的除了将你的政绩宣传出去之外,就是将你的行政级别提上去。咱们安易市已经是副部级城市了,我现在都已经提升为了正厅级,而你们这些县委,也可以提升为副厅。”程万寿眯着眼,说到自己的行政级别之时,更是lù出了一丝得sè。
杨军才本来还有点装模作样的神sè,刹那间就变得正容起来,作为一个从政治家族走出来的人,虽然他狂妄,但是也知道提到副厅对于他是什么样的意义。那可不是跨上一个台阶那么简单,有时候一个台阶,就意味着登堂入室。一个台阶的差距,就可能影响几十年的命运。
副厅级干部,想到那谣言的光环,杨军才心中的念头,不觉就火热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程叔,眼下我该怎么做?”
“你也不用做别的,只要将你取得的成绩宣传出去,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做。”程万寿用胖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杨军才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杨军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这才道:“程叔,您说,是不是请齐省长来一趟?”
请齐正鸿来,自然也是为了给他长脸的,只要得到了齐正鸿的肯定,那对于杨军才来说就是一个有力的支撑。
“嗯,齐省长来好,胡省长要是能来那就更好了。”程万寿在说到齐正鸿的时候,眼角闪烁出了一丝嫉妒之sè,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杨军才虽然站在他的旁边,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我就去请齐省长来芦北县一趟。”杨军才挥了挥手,下定了决心道。不过随即,他又转换话题道:“程叔,你听说过南岛的房地产开发没有,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做了一个大楼盘,几个月就能够翻上几倍,我婶子要是有兴趣的话,就让人来找我,也算是入一股吧。”
这种事情,杨军才本没有打算给程万寿说,但是此时他发现自己越加要用得上程万寿,自然也就不吝啬那点小钱了。
南岛的房地产,程万寿也听说过,不过他因为并不熟悉,所以也就没有打算投入,但是此时却是不一样了,杨军才提到这种事情,他哪里会反对?杨军才是什么人,那可是杨度陆的儿子,在程万寿的眼中,就是中的人物。
这等人的朋友,做生意会赔本么?
“好,那就让你婶子麻烦你一次。这个老太婆一天到晚在家里闲着没事,干点事情也好。”程万寿自嘲的一笑,和杨军才显得越加的亲密起来。
山风吹动,虽然依旧是眼前的那一片风景,但是杨军才此时看过去的感觉却又是不一样了许多,如果说刚才他看到的只是他在成绩之上压倒这个强劲的对手的话,那么现在,映在他眼中的,就是一个副厅级的位置了。
副厅级的县委,再干上几年凭着自己家的关系,弄上一个地级市的市长,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一旦自己成为市长,那老杨家第三代领军人物的位置,就是非自己莫属。
心中念头转动,杨军才就觉得一条金光大道,已经在前方给他展开。
“程叔,他的党校生活听说就要结束了,准备怎么安排?”杨军才并没有说名字,只是用了一个重重的他来表示。
对于这个他代表的是谁,程万寿心中自然清楚,他眉头轻轻皱了皱道:“他的安排还没有定,不过听说郑准备让他到市委当副秘书长。”
“市委副秘书长?”杨军才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程万寿的话,心里升起了一丝本能的嫉妒。这个位置虽然比不上自己副厅级县委的位置,但是在这个位置上,王子君同样能够升到副厅级的职位,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甘!
“程叔,有没有办法让他离开安易,去别的地方,比如到郎木市当个县委什么的?”杨军才目光闪动,轻声的朝着程万寿说道。
郎木市?程万寿神sè一动,杨军才的意思,他立时就明白了,这郎木市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杨家势力最为集中的地方,郎木市市委曲穆和不但是山省所有市委之中少有的强权人物,更是杨度陆亲手提拔起来的嫡系。要是将王子君安排到那里的话,就算王子君手段再怎么高明,也只有被打压的份儿了!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要是一般的干部,他程万寿也许还能够办到,但是面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子君,他这个掌管着安易市人事大权的政工副,却觉得无能为力。
“军才,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就算他成了副秘书长,以后的路也没有你宽阔,更没有你的快,等几年之后你在级别上完全压制住了他,到时候怎么做还不是由你说了算?”RO@。
第三四九章 谁给我掉链子 我撸谁的官帽子(泣血求票)
第三四九章谁给我掉链子我撸谁的官帽子(泣血求票)
程万寿说的很是委婉,可是杨军才却从这委婉中感受到了程万寿的无能为力,心里虽然不甘,但是杨军才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知道了程叔。”杨军才朝着程万寿笑了笑,接着道:“就让他多蹦跶些日子吧,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我们首先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
军区疗养院王子君来了不止一次,没有张lù佳的陪伴,王子君照样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张老爷子的小院,到底是春天了。温热的风打在脸上,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小院里比之以往多了不少绿意,勃勃的生机让人的心情舒爽不已。
“子君来了?快进来。”正拿着一个小铲翻地的张老爷子看到王子君进来,满是笑容的朝着王子君道。
“张爷爷好。”王子君快走两步,来到张老爷子的旁边,伸手就要帮忙,却被张老爷子止住了。他挥了挥手道:“这些活计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要是给你干了,我这两天可就没有活了。”
王子君搓着手笑了笑,只能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张老爷子一边慢腾腾的翻地,一边笑着和王子君说道:“你小子也算成家立业了,以后干事啊,可不能再由着xìng子来了。”
王子君对于这长辈式的叮嘱,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低头在那里听着。就在他心里猜测这老爷子到底想教训自己什么的时候,却听张老爷子突然孩子气的打趣道:“我听说你那辆车得一千多万呢,什么时候弄过来让我这把老骨头坐坐?”
“那辆车是人家公司送给小北的,我这只是享了个蹭福而已。”王子君在这位老爷子面前,可不敢翘尾巴。
“得了吧你,你小子比哑巴还会说话!你以为你小子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哇?那君诚集团说是给小北的,实际上还不是看了你跟君诚集团的关系?不过,我也得承认,你小子干得不错,但是以后做事情,要多考虑考虑,知道么?”
张老爷子的话,让王子君有些汗颜,难为情的挠挠头,也不再解释分辩,低眉顺眼的听着。
“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陪我老头子白搭功夫了,找你的人在屋子里,你过去吧。”已经有些发窘的王子君听到这如méng大赦一般的吩咐,也不敢久留,快步就朝着房间里走了过去。
老爷子的房间里,作为山省建设厅厅长的张东远正束着一个围裙坐在那里包饺子,院子里老爷子和王子君的对答他早就听到了,在王子君走进来的时候,就朝着王子君点头示意他坐下。
屋里的张东远难得的清闲,一双保养得很细腻的与一个中年男子极不相称的白皙绵软的手正在捏饺子皮,说实话,张东远的这一番打扮有些滑稽,但是王子君却十分感动。他没有按照张东远的示意坐下来,而是找了个脸盆洗了洗手,跟张东远包起饺子来。
“老爷子喜欢吃我包的饺子,正好今天有空,就给他包上一顿。”张东远将一个饺子放在托盘上,笑着和王子君说道。此时的张东远,神sè柔和,就像一个家庭fù男一般。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接口,尽管他心里为张东远的细心和孝顺涌起很多感动,但是作为一个晚辈,尤其是面对这个实质上也算是自己岳父的人,王子君觉得自己最好的选择似乎是笑颜以对。
“对于聂的邀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在问了王子君几个问题之后,张东远话锋一转,笑着问道。
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王子君,从心头深处自然是已经阻绝了这条路,但是此时,他并不愿意说的那么决绝,毕竟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是。
“还没有考虑好呢,要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就我本人来说,我还是愿意自己好好干一场。”王子君模棱两可的说出了一个可以拖延的答案。
张东远看了王子君一眼,对于这个静静的坐在自己面前,一块包饺子的年轻人更多了几分好感。这么好的机会,得让多少人心动不已,这家伙却能沉得住气,不急不躁,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和他比起来,儿子天心可就差多了。如果lù佳不是比他大了几岁的话,要是许配给他,也用不着轮到现在让家里操心的地步了……
心中念头胡乱翻滚的张远东一时间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就只有王子君和张东远包饺子的声音。
“张叔,听说不少地方都开始将钱投到南岛的房地产开发上了?”王子君沉吟了瞬间,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是呀,有不少呢。”张东远从思索之中清醒过来,随口说道。
“张叔,您觉得这个正常么?”王子君看出来张东远是顺口敷衍,并没有真正的听到心里去,但是已经打定主意的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打算。
正常么?因为离自己很远,张东远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听到王子君的问话,再想想近些时日关于南岛的传言,张东远的神sè慢慢的凝重起来。作为建设厅的厅长,对于建筑行业中的事情,张东远并不陌生,他以往只是不想,现在想想,还真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在这个人均月收入不到五百块钱的时候,七千多块钱一平方,您觉得在当地有多少人能买得起房子,现在那么多的楼盘在开发,房地产公司更是数以万计,而且好像都大大的捞了一把,真不知道他们挣的是谁的钱!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王子君看到张东远沉吟的模样,当下也不再保留,咄咄逼人的说道。
张东远的神sè在王子君一个个问题之下变得越加的凝重了起来,他正在包着饺子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张东远双眸盯着王子君足足看了半分钟,这才道:“嗯,的确不正常啊!”
“张叔,你听说过经济泡沫吗?”王子君的目光毫不相让的和张东远对视着:“这泡沫看上去很是绚丽多彩,但是从它出现开始,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你说那是一场泡沫?”张东远自然知道什么是泡沫,其实此时在他心里已经认同了王子君的说法。不过,想到报纸上介绍的形势一片大好,他还是难以置信。
王子君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眼睛盯着张东远,用他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张东远作为建设厅的厅长,政治智慧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想着王子君分析得头头是道,他顿时就有了一种听弦歌而闻雅意的感觉。
王子君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说这些,张东远沉吟了瞬间,这才接着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里面隐含的危机,为什么不把它给揭示出来呢?”
“我太年轻了,没有人愿意听我的。”王子君轻轻一笑,接着道:“但是,张叔叔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厅级干部,还在建设厅厅长的位置上,对于您来说,这是业务范围内的事情,一旦您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我估计会引起轰动效应的!”
此时的张东远陷入了沉思之中,王子君说的没错,他是建设厅厅长,是正厅级干部。要论说话的份量,比之王子君要硬气不少。但是他的政治智慧告诉自己,这些理由看上去很是过硬,但是实际上,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以往他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此时想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而一旦王子君将自己的分析公布在报纸上,相信一些有识之士,肯定会通过他的这篇分析做出决断的。
到那时候,又有谁会在乎做这篇分析的是一个处级干部还是一个厅级干部呢?换句话说,王子君并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别的不说,就拿王子君的老子王光荣来说,现在的王光荣乃是江省的常委秘书长,论起位置更是比自己不知道重要多少,他说出的话语,岂不是比自己更有份量?
王子君将这么一件可以立功的事情送给自己,那绝对是一个大大的人情。想到通过这篇分析如果得到上级认定之后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张东远的心就有些意动。
作为正厅级干部的张东远,无时无刻不想跳过副部级这个门槛儿,尽管这个门槛儿看上去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要想跳过去需要经历什么样的艰难,张东远自己可是感同身受的。
不懂经济,这几乎已经成了张东远的一个软肋,就因为他没有在地市任过职,这四个字在关键时刻就被人套在对他的评价上了。随着对经济工作的越加重视,这四个字就像一座撼不动的大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对这件事情的分析,那机会就是一个巨大的反击。只要得到上级的认定,再加上南岛实际情况的验证,那在江省之中,又有谁还能再说他不懂经济,又有谁能够以此阻止他登上近在咫尺的副省长之位呢?
“子君,不管结果如何,张叔叔先谢谢你了!”张东远抬起头来,朝着王子君沉声的说道。作为一个重量级部门的掌门人,张东远杀伐决断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只是瞬间的功夫,他就下定了决心。
王子君看着张东远眼中的坚定,轻轻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位便宜岳父大人虽然在有些地方受到局限,但是在事情的决断上,还是很不错的。当断则断,睿智果敢,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魄力。
“咱们是一家人,张叔,您何必这么客气?”王子君拿起一个饺子皮一边包,一边认真地说道。
对于王子君这一语双关的话,张东远很是高兴,他也不顾自己手上还有白面,往王子君的肩膀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说的不错,咱们都是自己人,叔叔谢你倒显得生分了!”
张东远的手劲不小,让王子君的肩膀都有点发疼,不过此时他想的却不是发疼的肩膀,而是如果让自己这位便宜的岳父大人知道了自己和张lù佳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会认为这自己人是名至实归呢。
心里这个龌龊的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还是做出一副很是欣喜的样子,就在这两人把这件事决定下来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张lù佳的声音:“你们说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
张lù佳本来说是不来了,但是因为不放心王子君,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来到了张老爷子的小院。有了张lù佳的加入,两个包饺子的男子自然是让了位,在张lù佳灵巧的小手捏动之间,一个个犹如小胖猪一般的饺子就出现在了托盘上,随着越来越多的饺子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这很是让包了好一会也就是没有出现多少的张东远和王子君一阵汗颜。
不过两人很是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这回事,在张家陪着张老爷子吃了一顿饺子之后,王子君就先离开了张家。
夜晚的风轻轻的吹着发丝,在这清风吹动之中,王子君的心中更多想到的却是在自己离开之时奉命送自己的张lù佳用白生生的小手划动自己手心之时的情景。
“嘟嘟嘟”
电话的响声,再一次打破了王子君的宁静,拿起手机的电话的王子君一接听,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明启急促之中带着欣喜的话语:“王县长,河湾乡的赵中泽胆子也太大了,今天不是程万寿去调研三一五工程了嘛,这小子居然找了几千个人披着白sè的塑料布充在羊群里了!”
扮演羊群,王子君早就想过杨军才可能做的补漏洞的办法,但是听到这个汇报,心中还是一惊,不过在这惊讶之中,又有一些好笑的悲哀。在前世之中,他倒也听说过有这种传言,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芦北县真实的上演了!
人的创造力,真是无穷啊!
笑着和韩明启说了几句之后,王子君就觉得自己的心不断地跳动,虽然他对于将杨军才拿下的事情已经做了好几手准备,但是每一种都有点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可是现在,杨军才l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那就怪不得他了!
在夜空之中轻轻的迈步,王子君的心头更是不断地想着自己的计划。而当他将一切都想得差不多的时候,脚步就已经跨入了他和张lù佳的爱巢之内。
推开门,就见一身白sè睡衣的张lù佳正抱着一个胖胖的小熊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着香甜地睡着的张lù佳,那张绯红的脸安详得像个不懂世事的孩子,王子君心里泛出几分爱怜。
把张lù佳搂在怀里,三两下就把她liáo拨醒了。张lù佳一看是王子君,脸往他身上蹭了蹭,不依不饶的问道:“老实交代,你今天究竟哄我们家老头子什么话了,你看他看你的模样,好像比我这个亲闺女还亲哪!”
张lù佳和王子君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不对等的,她承认跟王子君走到今天,她是主动的,因为,从重逢的那天起,他就那么强烈的吸引着自己,这个成熟、睿智、精明、干练的家伙有一种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魅力,失去或者错过这么一个让所有女人都会眼红心跳的男人,对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尽管这种爱,她的主动占了很大的成份,但是,张lù佳不得不承认,不管王子君有多少个女人,她都会执著而热烈的爱着他。
感受着jiāo柔身躯扭动之间带来的快感,王子君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种将这个姐姐就地正法的想法。他手掌很是熟练的透过衣衫mō进张lù佳的xiōng怀之中,笑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对我这个女婿,张叔自然是越看越喜欢了!”
“你这个坏蛋!”张lù佳白nèn的手掌朝着王子君拍了一下,但是眼眸之中却是充满了甜mì的笑容,很显然,他对于王子君这话很是受用。
“lù佳,我们这批青年干部考察的路线确定了没有?”王子君抱着张lù佳jiāo软的身躯坐在沙发上,轻声的问道。
张lù佳双眸mí离,她双手紧紧的抱着王子君的腰,用充满了慵懒的声音道:“好像已经定了,去三湖市和中北市。”
已经定下了,王子君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愣,他抱着张lù佳的手,更是停顿了一下。如果定下了,那他的计划执行起来,可就有一定难度了。
“谁定的,还能不能更改?”沉吟之间,王子君轻声的问道。
“听说是赵校长定的,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吗?”张lù佳感到了王子君的不自然,她翻身从王子君的身上坐起来,轻声的问道。
“我想让大家去芦北县一趟。”王子君对于张lù佳也没有隐瞒,轻声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对于设计陷害王子君的杨军才,张lù佳心中可是一肚子气,听着王子君的打算,她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情我明天再找找赵校长,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客厅的灯光就暗淡了下去,春夜之中的春雨,却随着暗淡的灯光,轻轻地在窗前敲打……
第二天,当王子君神清气爽的来到党校里时,在阅报栏停下了脚步,就见本省日报的第二版,一个很是清晰的画面占了很大一个篇幅的横在报纸的中间,画面上,省政府常务副省长齐正鸿正站在一个小山之上,他的对面,一片片山羊就好似白云一般铺在大地上。而在这幅图上,对于王子君而言最为耀眼的却是那个站在齐正鸿身旁的杨军才。
《提高农民收入,找准发展思路是关键》,黝黑的大字,更是显示着震撼人心的力量,这篇通讯文章足足有五六千字,大量的篇幅都在介绍芦北县如何在农民增收上做文章的经验,简直是芦北县推进三一五工程的详情再现。
“这个杨军才是谁啊,这些天可真是没少看到他和芦北县的报道,看来,这一面旗帜又要树起来了。”阅报栏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干部朝着身旁的人问道。
“听说是芦北县的县委,小伙子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呢,现在被这么一报道,想不升也难了,像咱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爬上副厅的位置,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你汗颜什么,人家是杨度陆的公子,能不升得快么?”
七嘴八舌的议论,在人群中不断地响起,很多人都对好似要提升的杨军才表示了自己的羡慕之心。
听了一会儿议论,王子君就朝着教室走了过去,不过还没有等他进教室,另外一个爆炸xìng的消息,就传入了他的耳中,本省省长胡一峰将要在后天到芦北县调研。
如果说齐正鸿乃是杨度陆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的话,那省长胡一峰就是杨度陆主政山省之时最大的助力,更是杨度陆离开山省之后留下来主持山省大权的人物。聂贺军虽然是山省的省委,但是在有些事情上,还是要让胡一峰几分。
胡一峰这个山省最强大的大佬莅临芦北县,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而等胡一峰考察完毕,芦北县的政绩就板上钉钉,明确无误的拴在了杨军才的身上了。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快速的来到教室里,他将班委的几个干部召集道一起道:“同学们,咱们这次例行的考察学习,我觉得不如将芦北县定为一个点,不说让我这个班头风光风光,就说能够在胡省长面前lù个脸儿,陪着胡省长考察一番,对咱们可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王子君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这么一个跟领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有谁会反对呢?几个班委一听王子君的提议,立马一拍即合,叫上张lù佳直接找到了副校长赵松林那里。
赵松林对于这等事情本来就是无可无不可,一听王子君说想接触一下胡一峰省长,心里连连吃惊咋舌,这帮学员真是当官上瘾呢,连跟领导一起参观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就在王子君紧锣密鼓的布置之时,在芦北县杨军才的办公室里,此时也正商议着如何迎接胡省长的到来。各级县委县政府对于迎接领导的视察都有一个大致的程序,一般情况下,直接往上套就行,倒也不用浪费太多的脑细胞。
在听完了刘传法的汇报之后,杨军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胡省长能来咱们县里视察工作,首先是对咱们芦北县近期来工作的肯定和鞭策,在胡省长视察期间,各部门各单位要高度重视,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哪方面出了问题,我就拿他们的一把手试问,传法你将我的意思传达下去,尤其是各乡镇,关键时刻谁给我掉链子,我就摘谁的官帽子!”
杨军才的声音响亮,掷地有声,充满了决断之气,此时他的脸上虽然了严肃,但是那一丝丝的喜sè,却是依旧从他的眼睛之中溢了出来。
随着其他常委陆续走出杨军才的办公室,刘传法轻轻地拿起水壶将杨军才杯子里的水绪满了。已经接待过齐正鸿的他对于胡一峰的到来并不担心,毕竟都是自己人,就算是有一点瑕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胡一峰还会挑杨军才的刺儿不成?!
“杨,这一次调研过后,您就是堂堂正正的副厅级干部了,这要是放到其他地方,那就得叫您杨市长了。”
“传法,这种话咱们两个sī下里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能拿出去说,不然可是要被人笑话的。”杨军才轻轻地朝着刘传法摆摆手,笑着说道。
杨军才嘴上说的严肃,但是他的笑容却是将内心里的jī动暴lù无遗了。跟了杨军才这么久,刘传法哪里会不明白主子的心事呢,当下嘿嘿一笑,继续谄媚道:“杨,您一向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但是整个芦北县谁不知道您将要升格成副厅级的县委了呢?这可是咱们芦北县的头一份啊!现在县委办很多人都说,您比那王子君强多了,王子君现在依旧在正处级上踏步走呢,您就已经是副厅级了!”
说王子君不如自己,这让杨军才很是舒服,刘传法的话,可以说是挠到了杨军才的痒处,他哈哈一笑道:“传法同志,以后,对于这种传播不利于团结的小道消息的同志要严厉批评,什么子君同志不如我,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就算临时有些职务上的高低,那也是分工不同而已,本身就没有什么可比xìng。再说了,芦北县能够走到今天,子君同志这个县长也是功不可没的嘛。”
“是是,杨真是宽宏大量啊,要不咋说您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呢,我这个人就是有点小家子气,需要跟杨您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哪!”刘传法一边诚恳的自我批评,一边试探着问道:“杨,胡省长要来咱们芦北县调研的消息,您看,县委办用不用通知一下王县长?”
“嗯,虽然市委的文件上说了王县长是离职学习,但是他毕竟还是我们芦北县的县长,打声招呼也不多嘛。”杨军才眼光转动,大度的挥手道。
“好的,杨,我这就让办公室的人去通知。”刘传法说话间就抓向杨军才办公室的电话准备打给县委办,不过还没有等他打电话,电话倒是先响了。
“喂,您好。”刘传法不待杨军才接电话,就轻轻地将电话拿起,轻声的接听道。
电话那头说了两句之后,刘传法就赶忙将电话递给杨军才到:“杨,是程的电话,听程的语气,那事情应该是成了。”
虽然对于这种事情充满了信心,但是官场上的事情不到最后下任免文件,谁也不能说就是板上定钉了。杨军才听刘传法说是程万寿的电话,立马接了过来道:“程您好,我是杨军才。”
“军才啊,恭喜你啊,咱们山省最年轻的副厅级领导,你的事情啊,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程万寿在电话一接通之后,就欣喜不已的朝着杨军才贺喜道。
“谢谢程叔,要不是程叔运作协调,这事还不知道弄到哪个地步呢。程叔,大恩不言谢,今天晚上您有没有空儿?给我个机会请您乐呵乐呵怎么样?”杨军才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此时此刻,听到这个结果从程万寿的口中传出,还是一阵按捺不住的jī动。
对于杨军才的感谢,程万寿很是受用。不过此时他却推脱道:“军才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搞这个了,再说了,两天之后胡省长就要到你那里去考察了,你就先忙你的吧。我告诉你,这次常委会有点险胜,六比五啊!明天组织部就会下文,从今之后,芦北县的县委就会高配成副厅级了,而你杨军才,将是享受这种高配的第一人。”
在电话之中,杨军才又给程万寿说了一些感jī的话,双方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得淋漓尽致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杨军才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那四周熟悉的环境,却陡然生出了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嘴里喃喃的念道:“yù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他娘的,这日子还让人过不过了,四点半集合,搂着老婆在被窝里刚他娘的睡着,这闹钟就他娘的响了,!”河湾乡政府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一个年轻的干部正满脸睡意的跟身旁的同伴抱怨道。
他身旁的同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听到年轻人的埋怨,嬉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手臂,不无同情的说道:“可怜的小花啊,你这刚结婚就碰上这挡子检查,真是人生大不幸啊!不过小花,老哥给你个忠告,这种事讲究的是细水长流,你还年轻不假,但是凡事都得悠着点儿,不能把自己累垮了,天天折腾,你这身子骨儿也受不了哇!”
年轻干部姓花,大家平日里都喜欢叫他小花,至于那个花的发音,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故意这么叫的。因此,听这中年男子的一番提醒,四周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尤其是一个中年大叔年纪的干部,更是很直接的扭过头来道:“老牟说的对,小花啊,要保重身体啊,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要贪恋一时啊!”
面对这几个中年大叔的联手捉弄,小花的脸sè顿时红了下来。而他的脸红,更是让那几个中年大叔的笑声变得越加的肆无忌惮,好像他们身体不如年轻人勇猛了,就得在笑声中找回来一般!
“别瞎说,我每晚也就是一次……”脸红脖子粗的小花,终于面红耳赤的说出了一句大实话,没想到他这话音还没落地,就有一个声音yīn阳怪气的笑道:“嗯,一次不假,从天黑一直到凌晨才翻身下马,要让我说,你都不该叫小花,你小子就是名符其实的东方不败嘛!”
咯咯的笑声,再次在人群之中响起。一个中年fù女冲着捉弄小花的同事们看了一眼,打抱不平道:“别笑话人家小花了,你们谁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啊?这会只剩下嘴上功夫了,看人家年轻力壮,是不是嫉妒人家了?”
看到单位里无人敢惹的朝天椒发了话,大家虽然被噎了几句,却也不敢接她的话茬儿,索xìng转移话题道:“知道咱们为什么集合这么早吗,听说是省长要来呢。”
“省长不是来过了吗?怎么还来上瘾了?莫非这一次来的是江省的省长啊。”接话的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意朦胧的问道。
说话的人满是不屑的看了打岔的人一眼道:“不知道就不要胡乱开口,知道前几天咱们五点半起而今天为什么换成四点半集合了么,告诉你,上一次来的那位省长是副的,这一次来的可是正的。”
“哦,这样啊。”睡意朦胧的人里,有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对于他们这些乡下干部来说,县长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至于省长嘛,山高皇帝远,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
“省长又怎么了,还不是睁眼瞎!除了让咱们再找人装羊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呀!”不屑的声音,从小花的口中传了出来,看得出,这位年轻的小花同志对于打搅了他xìng福生活的胡一峰省长那是相当的不爽。
小花的话,立马引起了其他年轻干部的强烈共鸣,于是就有人开始指桑骂槐的骂。不过,这些干部都不敢大声,而且骂的都是胡一峰这等来县里检查的领导,至于县领导根本就没有人骂,更不要说,指示他们四点半到这里集合的罪魁祸首赵中泽了。
在这群小干部的眼中,胡一峰虽然是是权倾全省的省长大人,但是他们却是不怕,该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胡一峰也听不到。而赵中泽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管着他们身家xìng命的人,如果一不小心惹住了他,那肯定会有你的小鞋穿了!
“哎,这一次找一个人还是十块钱不?”一个干部等大家伙发泄的差不多了,低声的说道。
“应该错不了吧。”小花朝着那干部看了一眼,轻声的说道。
“要还是十块的话,咱们就得好好地统一一下了,别这个村五块到了那个村六块,让那群装羊的人闹起来可就不好了。”说话的干部低声的说道。
他说的虽然有点云山雾绕,但是所有的干部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有道是靠山吃山,在乡里开出披着白sè塑料布混羊的工钱之后,乡村两级的干部自然要给自己一些好处,于是,本来一人十块钱的价格,到了他们那里,就变成了五块或者是六块了。
“那就六块钱吧,毕竟上次已经开出这个价格来了,要是再低了,估计不好找人哪。”在一阵沉默之后,有人提议道。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之时,赵中泽和钱学修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本来乱糟糟的议论之声,顿时停了下来。而那一双双睡眼朦胧的眼眸,更是朝着主席台看了过去。
虽然一夜没有睡,但是赵中泽此时却是精力充沛的很,他坐在主席台上,目光炯炯有神的朝着下面看了过去。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连省长胡一峰都要到自己的地盘上来考察了,怎不让一心往上爬的赵大振奋不已呢。
屁股下那张坐了几年的椅子虽然还是自己刚当上河湾乡党委时弄的,但是此时,坐在这里的感觉却是和以往大大不同了。今天之后,自己可能就不能再坐在这张椅子上训话了,因为,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得挪挪位置了,你说,一个县里的常务副县长,除了偶尔到乡里检查一下工作,给同志们讲几句指示之外,怎么可能再天天坐在乡党委的椅子上呢?
“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我长话短说,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迎接胡省长到咱们芦北县的检查工作。胡省长来咱们芦北县,那是对于咱们芦北县工作的极大肯定,而杨能把此次考察的重点放在咱们河湾乡,那更是对咱们河湾乡莫大的鞭策。今天,在这里,我还是那一句话,考察成功了,我请大家伙喝庆功酒,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喝它个一醉方休!”
赵中泽说到这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但是,我也把丑话撂到头里,谁那里给我出了幺蛾子,哼,就别怪我姓赵的翻脸不认人,大家都给我记好了,你这次不是给我姓赵的抹黑,你是给整个芦北县抹黑,是给杨抹黑!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赵中泽说话之间,手掌把桌子拍得当当响,他并没有长篇大论的讲下去,毕竟是在检查前这个节骨眼儿上,把自己的态度亮明之后,他就再次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钱学修按照早就研究好的方案,给下边的干部逐项分解,细化到人了,他赵中泽要努力做到任何一个检查的细节都天衣无缝,确保这次调研圆满成功!RO@。
第三五零章 是我揭穿太早 还是你演技太差(泣血求票)
第三五零章是我揭穿太早还是你演技太差(泣血求票)
刚才还是人头攒动,散会之后,就像刮过了一阵风,会议室里的人一下子变得寥无。分到一组的干部,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骑摩托车的骑摩托车,呼呼啦啦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河湾乡的这种情形,在芦北县的各个乡镇都在上演,虽说检查地点安排在了河湾乡,但是其他乡镇,却也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和赵中泽的jī动一样,此时在芦北县委大院里的杨军才也是万分jī动,他倒是睡了一觉,只是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宁。毕竟明天是一个关系到自己是否lù脸的日子,杨军才想想都觉得jī动。
明天,只要胡一峰一来一去,自己就成了高配副厅级的县委了,从此之后,自己的政治前途就会变成康庄大道。脑子里又把明天的接待工作细细的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疏忽之后,杨军才这才放下心来。
平静下来之后,杨军才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刘传法给自己汇报的事情,嘴角的笑意不觉更多了几分。省委党校真是有意思,居然将芦北县定为青干班参观学习的一个站点,而且这个时间,和胡省长来的时间竟出奇的一致。
真是会拍马屁啊!感叹了一番省委党校领导的政治敏感xìng之后,杨军才就本能的想到了在青干班学习的王子君。
他不会请假故意不来吧?心中念头闪动的杨军才,缓缓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王子君虽然不愿意跑来给他歌功颂德,但是,这个很能隐忍的家伙,心里再怎么难受,也不会不来的,说不定他还怕因此留下话柄呢。
他来了更好,等他看到自己的成绩,尤其是胡省长对自己大为肯定的模样,恐怕会嫉妒得发狂吧?
杨军才想到王子君嫉妒得想要抓狂,脸上却只能挂着微笑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痛快了,睡不着的他素xìng将被子一登,就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
黑sè的夜空透过玻璃映入了杨军才的眼眸,他站在窗前,就好似一个等待着光明的战士,眼眸之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心。
杨军才同样不知道,就在这一片县城之中,同样有一些人没有睡,这些人和他同样的兴奋,揣着同样的期待,等待天明之后,那一场由他们主演的大变。
夜空深邃,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在三湖市委招待所的客房里不断地传出。一层楼几十间客房,此时已经被青干班的学员占满了,每人一单间的青干班学员在三湖市受到了最为热情的接待。
对于青干班的考察学习,三湖市委十分重视,不但由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负责全程接待,而且,在今天晚上考察完之后安排的例行酒会上,三湖市委、市委组织部部长这两个三湖市大佬级的人物也出现在酒会上,对青干班的学员表示热烈欢迎。
尽管这两位大佬只是敬了几杯酒就走了,但是,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仍然让青干班的学员十分受用。两个大佬级别的人虽然离开了,但是三湖市的大小干部还在热情接待,不少青干班学员都喝高了,作为东道主的鲁田诚,更是喝得人仰马翻,被几个人抬着给抬了下去。
就在大部分学员都在沉睡之时,王子君却睁着眼睛,虽然他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此时的他却是难以入睡,想来,明天自己的出其不意,可能会给很多人带来一个意外的惊喜吧。
虽然自己布置的很是不错,但是王子君却无法确定一切都是滴水不漏,更何况,在某些大佬犀利而敏感的判断之中,就算自己不曾lù出任何马脚,他们也会很快就猜出自己这个始作俑者来的。
猜出来又能如何?自己要的东西,不能指靠别人的施舍,官场上,如果一味的妥协,恐怕最终只能沦落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角sè,说不定反其道而行之,会更有胜算呢。
琢磨着肖子东和孙贺州等人打来的电话,王子君不觉掏出来一根烟,他的布置差不多都已经起了效果,张东远的那篇关于房地产方面的文章,也在国家级的内部刊物上发表了,虽然上级领导还没有对此作出批示,但是以王子君对于前世的了解,恐怕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这个手段,毕竟是一个听天由命的手段,王子君并没有将太多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时间在沉思之中缓缓的过去,一抹鱼肚白开始出现在天际。mímí瞪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王子君,在外面嘈杂的起chuáng声中醒了过来。
简单的洗了把脸,将自己整理了一下的王子君刚刚走出房门,就见张舒志从隔壁房间里走了出来,今天的张舒志显得特别的精神,就连头发都用水摩丝打理了几下,显得纹丝不乱。
青干班的这些学员并非只有张舒志打扮的这么规整,几乎所有的人都穿得笔tǐng,而且按照王子君的观察,他发现几乎所有的学员,都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看来,能够和省长碰面的机会,这些人一个也不想失去。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群干部能够成为全省青干班的第一期学员,果然都是来自各条战线上的精英,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这些人都选错了时间,这一次的参观学习,注定是没有他们事情的。
“班头儿,早餐在下面,咱们一起去吃。”张舒志朝着王子君笑了笑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和张舒志并排走进了餐厅,此时的餐厅内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小吃,包子油条更是摆满了条案,三湖市的一位组织部副部长此时已经恭候在餐厅之中,招呼着这些青干班的学员们开始就餐。
“刘部长,让您操心了!我也不跟您说客气话了,总之你和三湖市的领导无论去哪儿,只要有我们这帮兄弟姐们的地方,可别不声张,有哪个招待不周了,您直接呼我,我发动所有同学对他一致声讨,非把他折腾一下不可!”张lù佳还没有下来,作为班长的王子君自然要和这位副部长客气几句,多谢人家的热情接待。
那刘部长对于王子君将他放在所有三湖市领导之前很是享用,他心里也明白,后面那些领导主要都是作为陪衬的,而他才是感谢的主角。看着王子君那年轻而充满了笑容的脸,刘部长心里也开始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最年轻的学员居然是这期青干班的班长。
正在吃早餐的学员们也跟着起哄,随着青干班要结束,这些本来官场气息很浓的青干班,开始缓缓的朝着真正的班级转型,一些人在这个时候,也逐渐放开了。你请我吃碗炒米粉,我请你一顿卤猪舌头,或者他走过来踢你一脚,你笑骂他一句,那多半还是彼此之间互相欣赏。
“班头儿说得对,刘部长,以后您到了山垣市要是不找我们,可别怪我们提意见。”
“不能光找你们,难道我们财政厅就不在山垣市了么?至少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要让我说,大家应该排队等着接驾嘛!”
乱糟糟的话,让餐厅里的气氛更加热烈,那位刘部长虽然知道这些客气话不能完全当真,但是听了自是十分受用。花花轿子人人抬,更何况他今天shì侯的这些人,都是些前途无量的官场上的潜力股呢。
在刘部长的忙活之下,半个小时的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党校准备的大巴车早早地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口,在张lù佳代表所有学员给刘部长告别之后,青干班的学员就开始迫不及待的登车,毕竟和三湖市比,省长胡一峰是更值得他们期待的。
王子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后,就发现每个座位之上都放着一个精致的包装袋,打开包装袋,一个真皮的手包就出现在王子君的面前。看了看手包上三湖市皮包厂的标签,王子君顿时明白了,这是三湖市给他们这帮学员准备的小礼物。
对于这种事情,青干班的学员大多都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彼此笑笑就过去了。几个闲着无聊胡扯的同学嘴里,说的最多的,却是在芦北县到底能不能跟着胡省长一起参观学习。
“班头儿,你们芦北县的三一五工程可是如火如荼的火爆进行中呢,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石岩峰坐在王子君的不远处,在汽车开出了三湖市之后,突然大声的问道。
正在议论纷纷的青干班学员都停止了自己的议论,目光纷纷朝着王子君看了过来。虽然他们对于这三一五工程也听说过不少,也有人想到过这个问题,却没有人提出来。
王子君知道石岩峰跟自己不对付,看来,这家伙就是想给自己添堵呢,好在王子君也想趁机在同学面前撇清一下,当下就大大咧咧地笑着道:“我离开芦北县的时候,县委还没有出台这个三一五工程的实施计划,岩峰你也知道,咱们这是离职学习,所以呀,从这个计划开始实施到现在,我还没有参与过呢。”
“那就有点可惜了。”石岩峰听着王子君不以为然的回答,哈哈大笑,心里有了胜利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是可惜王子君没有参与,还是可惜王子君竟是这般的无动于衷。
“没什么好可惜的,像咱班头儿这样的人物,到哪儿都是金子,是金子就会发光的!”不知道谁接了一句,大巴车里响起一阵大笑声。
在这笑声之中,一轮红日在天际缓缓的升起,在天地一片金灿灿的黄中,这一点鲜红,格外地耀眼。
今天是个好日子,郑东方看着天际之间那轮红日,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习惯的郑东方翻动着手中的资料,心里想着今天的安排。
跟着胡一峰去芦北县对那个三一五工程歌功颂德一番,想到这个郑东方就下意识的挠了挠头,对于这个三一五工程,市委办公室接到过不少的信访件,尤其是一个老百姓的告状信更是写的让郑东方都有点怒气迸发。
不问青红皂白,硬是把眼看就要有收成的庄稼一刀切了,一律换成果树,他杨军才不是竭泽而渔,太急功近利了吗?不过,调整农业种植结构倒也是发展农村经济的趋势之一,因为这个,在常务副省长齐正鸿来的时候,他只是让市长李逸风主陪,而他本人却没有lù面。如果是以往,这自然是有点说不过去,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江省省委常委的他却也有和齐正鸿对抗的底气。
可是,面对胡一峰这个老牌的省长,他的底气就没有那么足了,胡一峰经历了陈国文、聂贺军两个省委,在班子里的声望根本就不是他一个新晋常委可以比拟的。现在,连胡一峰都要给杨军才来抬轿子,他还能怎么样?
翻动着文件,郑东方的目光就落在组织部报上来的下属各县县委高配的请示文件上,这文件上罗列了好几个县,但是以郑东方的政治智慧,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县都是给芦北县做陪衬的。
让杨军才升任副厅级,说实话,郑东方还真有点不愿意,但是这个字,他还必须得签,毕竟是已经上过了常委会的事情,他自己也不能随意推翻,更何况,他也不想和杨家的人在山省里弄得太难堪。
“郑东方”,随着三个大字跃然在纸上,郑东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是安易市的市委一把手不假,但是有些事情,却也不能以他个人的喜恶和意志为转移的。
轻地敲门声中,郑东方的秘书章德龙恭敬地走了进来,看了看郑东方茶杯里的水之后,恭敬地朝着郑东方说道。
对于章德龙,郑东方还是很满意的,他轻轻地一抬头道:“什么事情?”
“郑,刚才组织部葛部长打来电话,说这一次去芦北县参观的人员不但有胡省长一行,还有省委党校青干班全体学员。”章德龙说话之间,就将手里的材料递给了郑东方。
郑东方随意扫了几眼,就将材料放在一边,继续问道:“青干班?是不是王子君就在那个班里面啊!”
章德龙作为郑东方的心腹,对于郑东方关注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想到这已经是这些天来第六次问关于王子君的事情了,当下赶忙道:“是的郑,听说王子君县长也跟着一起来参观学习。”
“他来芦北县参观学习?真是笑话!”郑东方自嘲的一笑,不过随即就吩咐道:“你给葛部长说,就说我的意思是对青干班的学员一律要高规格接待,他们去芦北县的行程也不要刻意安排,如果能够和胡省长碰上,那就一起,碰不上就让他们自己随意。”
章德龙听弦歌而知雅意,郑的高规格安排,那可不是冲着省委党校来的,那是给王子君长面子。想到王子君将要来到市里接任市委副秘书长,章德龙再次下定了和王子君多亲近的心思。虽然王子君在年龄上还没有他大,但是身处官场多年,他却知道后来者居上这句话在特定的政治环境中,那简直就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因为省长要来,所以安易市对于胡一峰的行程很是关注。在九点钟的时候,郑东方就率领四大班子领导到安易市界去迎接了,上午九点十五分,一辆前面开道的警车就映入了安易市所有领导的眼帘。
胡一峰对干部迎接这种仪式不是很喜欢,在开会的时候也曾经批评过,但是这并不妨碍各市的头头脑脑在他下来检查工作时过来迎接,毕竟,让领导为这事劈头盖脸的当面批评一番,总比让领导觉得你看不起他背地里给你小鞋穿强太多了。
米黄sè的商务轿车在郑东方等人面前缓缓的停了下来,满脸笑容的胡一峰在车子tǐng稳之后,就从车上迈步而下,他朝着郑东方伸出了双手,四方的脸膛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胡一峰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白了,和一些领导为了保持自己年轻的形象定期染发不一样,胡一峰却是固执的任由自己的头发白下去。作为一个强势的省长,不论是陈国文时代还是聂贺军时代的山省,都掩盖不了他的声音,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却无法将他胡一峰的执政理念阻挡!
对于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胡一峰从内心里讲是很反感的,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大会说,小说讲,直到后来,他低调接待了一次杨度陆,从杨度陆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一下子把他给惊醒了,那就是把心思放在踏实干事上,而不是认认真真的走过场,从理论的角度来讲可能是对的,但是,放在实际工作中,就有点太另类了。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到下边调研时,估计下边的同志对如何接待他也会觉得无所适从。接待的规格高了,会挨批评,接待的规格低了,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像是失礼了一般。从此以后,他就不再计较下边人的接待仪式是否隆重过度了,干脆睁只眼闭只眼。
更何况,安易市乃是新晋的副部级城市,市委郑东方也是省委常委,郑东方如此高调迎接他,也许是想向他表明一种态度呢。
“东方,你太客气了。”胡一峰平易近人的笑着,一边握着郑东方的手,一边亲切的说道。
这一个握手,就显示了胡一峰的水平,也在细枝末节之中把一个省长的大家风范彰显在了众人眼中。面对胡一峰的热情,作为主人的郑东方更加热情的回应着,他双手和胡一峰的手掌紧紧相握道:“胡省长来安易市检查工作,是我们安易市的荣幸,也是安易市七百万人民的期盼已久的事情,我这个市委要是做得不好,这七百万人民群众可是不肯答应!”
郑东方的这句话说得就有水平了,整得胡一峰的检查工作像是具有重要意义势必要载入安易市历史史册似的。两人说笑之间,胡一峰又和早就等在这里的市长李逸风握了握手,然后就和郑东方并排朝着商务车走了过去。
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却陡然发现在自己车的不远处,正有一辆客车停到了一边。
胡一峰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笑着和郑东方道:“咱们快走吧,阻塞了交通,背后可是要被人骂的。”
郑东方看着那停下来的车,眉头不经意间也动了动,为了不耽误交通,他可是专门交待过有关部门的,留出一个专用通道保证胡省长一行畅通无阻,那么,这辆客车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一直伺候在郑东方不远处的章德龙看到两位领导的不快,赶忙上前一步,飞快的解释道:“胡省长,这辆车上坐的是省委党校青干班来芦北县参观学习的全体学员。”
没有太多的解释,但是这句话却把该表达的意思全都表达出来了。那就是说安易市这边并没有交通阻塞,这辆车适时停住,那是青干班的全体学员用这个举动表达了对省长的充分尊重。
胡一峰听到青干班,眼光动了一下,好奇的问道:“青干班的学员也来芦北县参观学习?”
郑东方呵呵一笑,解释道:“听说这期青干班马上就要结业了,出来参观学习是他们结业之前的必修课之一。”
“嗯,既然他们也去芦北县,那就让他们跟着吧,你们哪,也不用分开接待了,太麻烦,干脆一锅烩了!”胡一峰无伤大雅的说了句玩笑话,转身就上车了。
就在省政府的商务轿车缓缓开动之时,早就在后面等待着的青干班学员,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要说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巧跟着胡一峰的专车到达安易市,说起来还是一位省政府办公厅处长的功劳。这位处长在办公厅混得不错,几个电话过去,省长大人的行踪就搞得一清二楚了。于是,党校的校车就如此巧遇的和胡一峰的专车同行了。
“请问,哪位是带队的领导?”一个年轻的干部敲开车门之后,冲着在座的全体学员问道。
“我是省委党校的张lù佳,您是安易市的同志吗?”张lù佳作为带队的老师,此时自然是第一个出场。
“张老师您好,我是市委办公厅的小陈,刚才胡省长吩咐,请大家和胡省长一起去芦北县考察。”年轻干部说完,就下了车。
汽车轻轻的开动,在车门缓缓关上之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控制着的欢呼,毕竟和省长一同前去调研,这滋味不是一般的爽啊。
王子君也在笑,只不过他的笑容,更多的却是耐人寻味,可是此时,又有谁能够看出他笑容之中的异样呢。
车队并没有在安易市停留,顺着安芦公路就径直朝着芦北县飞驰而去。和安易市一样,在芦北县的县界处,杨军才率领着刘传法等人也在那里恭候着。
穿着整洁的杨军才,对着车里的镜子最后梳理了一番之后,这才在秘书的shì候下从小车里钻出来了。此时的他看着那明亮的太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他感到今天这一天,都是属于自己的,而整个芦北县,就是他表演的舞台。舞台有多大,他的心就有多大!
王子君也要来看自己的精彩亮相了,想到李锦湖来给自己汇报省委党校青干班要来时候的模样,杨军才都有点想笑。王子君来了正好,在这场以自己为主的演出中让所有的王系的人都来一个集体葬礼,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看点。
“杨,车来了!”早就到前方打探消息的警车,从公路上飞驰而来,穿着一身警服的李全城在跑步来到杨军才的身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军才点了点头,放眼朝着远处看去,就见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他快速的向前走了一步,恭敬地等待在路边。
警车在穿过他身边不远处之时平稳地停了下来,那辆好似充满了威严的商务车,在杨军才的身旁停了下来。杨军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车子上的胡一峰,不过和他打招呼的却不是胡一峰,而是郑东方。
“上来吧。”郑东方朝着杨军才一挥手,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杨军才快速的登上了商务车,一个坐在郑东方旁边的年轻干部要让座,就听胡一峰道:“军才,过来坐这儿。”
和省长同排就坐,这该是何等的荣耀呢,看着胡一峰那淡淡的笑脸,杨军才知道,这是胡一峰在无声的力tǐng自己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但是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而这一个态度,更是注定了他这次芦北县之行将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胡一峰在杨军才坐定之后,和杨军才扯了两句家常,问候了一番杨度陆的身体状况之后,就笑着和郑东方说道:“老郑啊,连我都佩服你这脑袋瓜子,你说,这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从这里开一条路连接山省和江省,让咱们两省的距离拉近了几百里,这可是一件造福子孙的大好事啊!”
郑东方轻轻地摇了摇头,给胡一峰解释道:“胡省长,要说这条安芦公路,实际上还有一个故事呢。说实话胡省长,这件事情我可不敢居功自傲,我要是这么做,那可有点钴名钓誉之嫌喽,要说功劳啊,还是人家江省的干部劳苦功高啊。”
“哦?说来听听。”胡一峰顿时来了兴趣,他朝着座椅之上一躺,笑着朝郑东方说道。
郑东方朝着胡一峰凑凑身子道:“安芦公路开通以前,说实话我也没想过,是一位芦北县的年轻干部找到我,给我讲了修建安芦公路的提议,又弄了一份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可行xìng报告给我,这才让我动了心。”
“你这家伙不但动了心,还付诸行动了!这条路一修,还将人家山省的一个市给弄过来了,前些时候去京里开会,山省的老陈可是没少因为这事挤兑我呢,非要吵着闹着扎我出血呢。”胡一峰哈哈大笑着朝着郑东方说道,显然,对于将芦北县并入山省,他觉得很是高兴。
两个人说笑,一旁的杨军才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他自然知道那位给郑东方献策的年轻干部是谁。想到此时乃是他杨军才的表演时间,王子君这个家伙的名字还能冒出来给添乱了,怎不让他觉得窝火?
不过此时,他也不好说什么,在两位大领导的谈笑风生之中,他不好打断,只能态度谦恭地干笑着。
“东方,这个年轻干部不错,对这种有想法、有干劲的年轻干部,我们要多加培养才是。在体制内,千里马常有,问题是,缺少发现人才的伯乐哟!”胡一峰说到这里,又笑了笑追问道:“这个年轻干部在芦北县并入咱们山省的时候,留下来了没有?”
“留下来了。”郑东方知道胡一峰和杨家的关系,所以也不想多说王子君的事情,他要的只是点到为止的结果,有时候,过犹不及的。只是,已经被勾起了兴趣的胡一峰却并不想就此罢休,而是兴致勃勃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年轻干部叫什么名字,等一会儿到芦北县哪,你安排他见见我!”
“这个年轻人叫王子君,是芦北县的县长,今天实在是太巧了,这王县长本来在省委党校青干班学习呢,刚才小章秘书说了,他们青干班的全体学员正要到芦北县参观学习呢,估计王子君也在车上。”郑东方以一种浑然不在意的口气说道。
王子君三个字听到胡一峰的耳中,这位省长的神sè就是一顿,虽然这一顿很快就在他的笑容里消散了,但是,这一细微的变化却没能瞒过郑东方的眼睛。
对于王子君这个名字,胡一峰并不陌生。能够将强势而来的县委杨军才逼到捉襟见肘,毫无作为,到最后还是杨度陆亲自协调,才让他去了前途无量的青干班,将这个芦北县委的位置留给杨军才,足以想像,这个家伙该是何等的咄咄逼人!
能够将杨军才逼成这个样子,胡一峰心里明白,这是有一定难度的。作为山省的省长,他很清楚在山省杨家可以借助的势力究竟有多强,而在这种厚重的势力之下,还能让杨军才一败涂地的王子君,又该是何等的一个人物呢?
杨军才听着两位领导的对话,心里很是有点受打击,自己搭的舞台,自己请的人,在好戏还没有开场的时候,倒让王子君这个劲敌不动声sè的率先出演了一把,这怎不让他心中有点憋屈!
不过很快,杨军才就意识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在这种时候,作为一个有容人之量的县委,那就得肯定一下跟自己搭班子的伙计,当着省市两级领导的面儿,不加掩饰的夸奖自己的副手,那就等于是给自己这个班长增光添彩呢,别的不说,这就是一把手的掌控力!
可是现在,让杨军才表扬一下王子君,实在是太为难他了,面对胡一峰看过来的目光,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低下了头。
胡一峰看向杨军才的意思,杨军才哪里会不懂?但是要让他给王子君歌功颂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杨军才可是把胡一峰的xìng格给想错了,要是齐正鸿,他这一低头那也就算了,可是胡一峰不行。
胡一峰当年和杨度陆关系莫逆,对于杨军才自然也就当成自己家子侄一般,此时见他如此小家子气的表现,心里本能的多出一丝不满。在他看来,一个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心xiōng宽阔,有容人的气度。正所谓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试想,官场里的人形形sèsè,你无法把他们的心拧到一股绳儿上来,确保各sè人等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又怎么能做一个掌控自如的一把手呢?像杨军才现在这般,让胡一峰觉得很有必要敲打一下。
胡省长那可是做大事的人,气魄非常了得,和郑东方又笑谈了两句之后,就笑着看向杨军才道:“军才,听你们东方说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副手,你工作应该十分舒心吧?”
杨军才很想在胡一峰面前说王子君一顿不是,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犹豫再三,还是强忍着内心里的恨意,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模棱两可的说道:“胡省长、郑,自从我来了芦北县之后,王子君同志给了我很多帮助,他工作能力强,有想法,是一个tǐng不错的干部。”
虽然已经将心中那些犹如泉涌一般的好词语尽量的压缩,但是杨军才听着还是那么不是味道,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可是给人家歌功颂德了一番啊!
好在胡一峰也没有过分逼迫,这才让杨军才大松了一口气。随着胡一峰和郑东方越谈越是投机,商务车上的氛围也显得越加的融洽起来。
车辆缓缓在芦北县县委大院停了下来,早就在外面迎接的四大班子领导,一个个站得规规矩矩的等待着胡一峰的到来。在车辆停好的瞬间,他们看到了胡一峰在郑东方的陪伴下走了下来,但是,让芦北县干部更为震惊的是,他们的县长王子君,此时也意气风发地从另外一辆大车上走了下来。
胡一峰并没有进行例行讲话,而是在和县委这些干部们见了一个面之后,先休息了一下。他所在的办公室,自然也就成了焦点,无数的人物,都围着这个办公室在转。
和胡一峰相比,党校的这些青干班成员所受的待遇就显得有点逊sè了。不过因为有王子君坐镇,所以也被很是殷勤的安排到了大会议室里暂时休息。
作为地主,王子君陪着这些同学说笑,倒也悠闲。不过大多数人的心思都在陪着胡一峰考察时怎么在胡一峰这位省领导面前怎么表现一下自己,揣着这番心思,谈话倒也不是很热烈。
“子君县长,各位领导,真是没想到你们会和胡省长同时到达,要说我这个做地主的,到现在才来看诸位领导,真是有点失礼了,不过诸位领导也会体谅一二,事情都赶到一块了,这么着吧,诸位领导多在咱们芦北县停留两天,让子君县长带着大家好好看看芦北县。”杨军才在刘传法的陪同下,笑眯眯的走进会议室,一进门,就拱着手朝青干班的学员说道。
王子君笑看着杨军才的表演,心中不胜感慨,杨军才的变化不小,言谈举止也更成熟了。
“请杨放心,我一定会将诸位领导陪好的,有芦北县和杨作为后盾,我保证高质量完成陪吃陪喝陪调研的三陪工作,让本次芦北之行给诸位领导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王子君等杨军才一表演完,就跳出来给他撑场子。毕竟现在是在外人面前,杨军才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塌台什么的,那倒是被人看轻了。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默契,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还会以为这芦北县党政班子团结一心,针扎不透呢。可是,作为知根知底的刘传法,却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王县长,你参加党校青干班,即给自己充了电,又能放放松。可是老哥我可就不行了。这些天推行三一五工程,只有一个字:累啊。这就更让我想起来老弟你了,这半年如果有你在家坐镇,估计我会轻松不少啊,不过你就要回来了,我马上就可以歇歇了!”
“当初在推行这项工程的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等你来了再说,不过最终考虑到时不待我,咱们早一天实施这项富民工程,就能早一天让老百姓得实惠,所以就没有等你,等真正实施起来我才知道,这担子真是不轻啊!”
杨军才和全体学员打过招呼之后,就握着王子君的手亲切的说道。虽然此时他的声音不高,但是,他完全可以相信,在座的每一个学员都能听到,而且,这意思也是明摆着的。RO@。
第三五一章 狼爱上羊(泣血求票)
杨军才说得情真真,意意切,什么没等你回来我就干了,现在才知道你在家我就省心了之类的,王子君心里清楚,杨大〖书〗记这番空话套话,实际上全是他娘的屁话,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唯一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想告诉这些党校的同学们,这响当当的三一五工程是他杨军才在王子君在党校学习的半年时间里干的,这个政绩响当当的,而且,和他王子君没有半点关系!
王子君不动声sè的笑着,听着杨军才的讲话一言不发,他哪里会猜不透杨军才的心思呢。不过,听到这种赤luǒluǒ的表达,他不但不恼,心里反而偷偷的乐了。接下来的事他已经准备好了,你杨军才这么着急的表明王子君跟三一五工程没有关系,岂不省得自己再浪费口舌辩解嘛。
王子君脸上的笑更加谦虚了,诚恳地说这半年来,杨〖书〗记为芦北县的经济发展操心费力,实在是太辛苦了。有胡一峰在,杨军才不能在这里久留,逗留了四五分钟,就带着刘传法告辞而去了。
随着杨军才的离开,不少人看向王子君的目光就多了一些变化,只不过这些变化,都是细微的。
“子君,这家伙真不地道啊!”张舒志在角落里轻声的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拍了拍张舒志的手没有说什么。张舒志不再妄加评论,他想给王子君表达的善意点到为止就行了,再说反而弄巧成拙了。
半个小时之后,车队就从芦北县城出发,向本次视察的第一站河湾乡进发。王子君坐在大巴车上靠窗口的位置,看着道路两旁一排排种植起来的果树”神sè不断地变幻着。
这些果树还没有发芽,看上去好像在等待着春天的风将它们全部吹绿了。一排排小小的果树苗在蓝天下看上去很是壮观,确实达到了报纸上所描述的“横看一个面,竖看一条线”的效果。但是,想想老百姓的庄稼地就这么被动的成果园了,王子君心里连连感叹,这哪是什么富民工程、民心工程,简直就是造孽啊。
河湾乡政府虽然下大气力做足了准备工作,但是打扮一新的乡政府驻地却根本没有派上用场,飞驰而过的车队迅速的把这一切远远地丢在了身后,坐在车上的胡一峰偏偏在此时打了个哈欠,眼睛下意识的一挤,这一切就过去了!
小河山高有一百多米,费了一个多月功夫修整一新的台阶从山脚处直到山上”作为这次胡一峰考察的重点部位,河湾乡在这个小河山上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做足了文章。
在胡一峰等人下车之时”作为乡党委〖书〗记的赵中泽就带着钱学修等人迎了上来,一个个满脸谦恭的笑容。胡一峰对待乡里面的基层干部,自然也显现出了他平易近人的领导风范,热情的和赵中泽等人握手。
“胡省长,我们河湾乡是个山乡”有常住人口两万六千人,农田四万亩”赵中泽声音洪亮,出口成章,却条理分明,将河湾乡的概况给胡一峰简要的做了汇报。
对于这等汇报,胡一峰听得十分认真,还不时的点点头。站在胡一峰身旁的杨军才听着这个得力属下讲得井井有条”心情大爽,像这等关键时刻能拿到台面上的人物,当然是以后重点培养的对象!
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是我的一大助手呢!心里感慨万分的杨军才,看向赵中泽的目光更加的亲切了。
“胡省长,近年来,我们河湾乡党委政府紧紧围绕农业增效、农民增收作文章,积极响应县委的号召,全面推进三一五工程,大搞特sè养殖、调整农业种植结构,取得了明显成效。
“在我们的宣传发动下,整个河湾乡呈现出人心思变、人心思干、
人心思发展的良好局面,这才两个月,全乡就种植苹果树一万五千亩,枣树一万五千亩,养殖bō尔山羊三万六千头,这些果树短时间还见不了成效,但是这些bō尔山羊再过三个月,就可以出栏了,按照目前市场上的价格,光bō尔山羊的收入,就相当于全乡群众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胡一峰点了点头,朝着赵中泽道:“从〖中〗央到地方,对农业、农村、农民都非常重视,芦北县能认真贯彻落实有关涉农政策,为农业增效、农民增收谋出路、想办法,大力发展特sè农业,这就很好嘛,这说明县委领导班子是执政为民的,是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就要实实在在的为老百姓办几件看得见、mō得着的好事,群众利益无小事,责任重于泰山哪!”
作为省长,胡一峰这次又是高调出行,所以随行的电视台、日报社的记者可是不少,在胡省长语重心长地给赵中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少人都拿着采访笔快速的记录着,更有摄影记者频频按动快门,将这一刻记录在胶卷上了。
河湾乡受到夸奖,那就等于杨军才受到夸奖。站在赵中泽的身旁,杨军才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犹如春风一般的脸上此时此刻满是得意。
郑东方站在胡一峰身旁,虽然他对杨军才的三一五工程并不感冒,但是对于赵中泽说的这番话倒是赞成的。毕竟三农问题的重要xìng,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清楚明白的。
这之中最为〖兴〗奋的,恐怕就要数赵中泽了,作为一个乡党委〖书〗记,在得到常务副省长的首肯之后再得到省长的夸奖,这在以前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乡级干部可以想像的,而现在,这胡省长的夸奖之言还在山上经久不息的回dàng哩。
顺着几百层的台阶,胡一峰等人就朝着小河山的顶峰攀爬而上,沿途之上清风吹动,很有一种郊游的感觉。虽然小河山不高,不会产生那种云在脚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却也让人的心情爽利不已。
在胡一峰上山之时,作为县委〖书〗记的杨军才紧紧的陪在旁边,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引得胡一峰大笑不已。
“班头儿啊,责把你们的一把手高兴的,可以别乐极生悲一头栽下去了!”嫉妒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青干班这帮自命不凡的学员呢,试问,这些人哪个不是各市各厅的精英,在市里或者是厅里都是被一把手所看重的角sè呢?此时却只能给杨军才当绿叶眼睁睁的看着杨大〖书〗记这朵大红huā不停的显示自己,心里怎不泛酸呢?
张舒志就是这之中的一个他虽然没有到胡一峰应该关注自己的那种自恋,但是对于杨军才这般的受宠,却是从内心深处有些反感的尽管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路上,胡一峰对他这个县长都很是平淡,就好死她只是青干班的学员一般而胡一峰的态度,也让他根本就没有上拼凑的意思。
今天是人家搭好的舞台,何必自不量力的去凑趣自找难堪?
,“啪啪啪”正当众人走到山半腰的时候,清脆的鞭子声从远处传过来,正在上山的众人顺着这鞭子声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半旧棉袄的老汉正用鞭子抽着他前方不远处的羊群。
这一群羊有二三十头,大小不一的在老汉鞭子的管束之下欢快的吃着草儿,洋洋的叫声更是不时的从羊群中响起。
蓝天、白云、青山、放羊人,虽然有几百步的距离但是怎么看都好像赏心悦目的一昏山水画一般。胡一峰看到这里,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变得越发的欢喜。
,“走咱们过去看看。”胡省长来了兴致,朝着那放羊老汉一指,大声的说道。
他是省长,他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敢不听,随着胡省长的话语出口,大小干部都快步朝着那放羊人的方向走了过去。不过很多干部此时都将目光看向了赵中泽,心说这人真是会作秀啊,在这个地方安排一个放羊人,真是好算计。
赵中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好像这一切跟他没有丝毫干系一般,此时的他很是知道隐显适度,冲着杨军才点了点头,就后退一步,把最佳的陪同位置让给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杨军才了。
杨军才赞许的朝着赵中泽点了点头,就紧跟着胡一峰走了过去,不过他的眼角眉梢都挂满了赞赏。
做得好啊,上到半山腰的时候,胡省长爬山爬得累了,在休息的当口安排一个放羊人,恰到好处的通过和老百姓的交谈,把老百姓对政府的感jī表达出来,这种借他人之口,夸自己之能的点子,你说他赵中泽怎么就设计得如此巧妙呢?有那么一刻,杨军才简直想要为自己的这个下属拍岸叫绝了!
“老哥,你好啊!”胡一峰在离老汉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就大声的跟老汉打招呼道。
那放羊的老汉一看来了这么多的干部,神情里有点手足无措,虽然他已经接受了不少天的培训了,但是果真到了临场发挥的这一刻,还是有点怯怯的。
可是,越是这样,表现的就越是〖真〗实呢。胡一峰也看出来了井么,但是他这一次主要就是为了给杨军才撑面子的,所以也就不点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亲手递给老汉道:,“老哥您今年高寿啊?”
,“六十六了。”老汉颤抖着双手接过来胡一峰递过来的烟”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胡一峰从秘书的手里接过打火机亲自帮老汉点着,爽朗的一笑道:,“老哥,您的身子骨儿可真棒啊,这都六十多岁了还爬山哪,要是我到了您这个岁数,估计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老汉不认识胡一峰,不认识郑东方,更不认识杨军才,但是他认识赵中泽,他知道眼前这些个被乡党委〖书〗记陪着的人,一定是个大领导。
想到大领导给自己敬烟,老汉的心里不由得有点飘飘然,但是再飘忽,他也不敢忘了赵〖书〗记的吩咐。
,“您太谦虚了,一看你就是干大事的人人老喽,不中用喽!”
老汉一边说,一边抽着烟,有点焦黄的牙齿好像有点说话lù风。
胡一峰很是和顺的和老汉聊了起来,在这闲聊之中胡一峰很快就知道了老汉有三个儿子,如今都成了家,现在他和老伴在山下单过。
,“老哥,近年来收成怎么样?”胡一峰在老汉将一根烟洗完之后又亲手给老汉递了一根道。
“收成还不错,就是剩不了太多的钱呢。不过现在好多了,县里的杨〖书〗记领着我们搞了一个养羊种果树的活计,别的不说光我老汉这一年下来,挣的钱就比以往多多了。”说到这老汉对着四处乱走的羊甩了两鞭子,接责道:,“我这一群羊再养三个月就能出栏了,要是一下子都卖了就能够抵上我两年的收成呢。”
胡一峰点了点头,对于羊肉的价格,他还是知道的。又和老汉说了两句羊之后,他就道:,“老哥,你们县里和乡里的领导都在这呢对你来说,眼下还有什么困难?今天我给您老作主了,能随即解决的,我让他们立马就给你办妥当了!”
“真的?杨〖书〗记真的在这里啊?!”老汉抬起脸,朝着胡一峰身后的众人看了看。
胡一峰朝着杨军才一招手,杨军才就快步的走了过来,虽然从老汉身上传来的羊膻气熏得他差点呕吐了但是此时此刻,大计当前,他也只能强忍着,而且还要装作热情无比。
,“老人家我就是杨军才,对于县里的工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我们肯定会尽快整改了!”说话之间,杨军才就握住了老汉那皲裂的手掌。
看着这热情无比的年轻人,老汉可是不敢怠慢,想到这些天乡干部对自己的教导,他赶紧扔下鞭子,双手紧紧握住杨军才的手,老泪纵横道:,“杨〖书〗记,老汉我终于见到您了,要不是您,我那仨儿还得当光棍汉哪,多亏了县里的好政策,来年我就能抱上别子啦,您等于给我去了一块心病啊!”
老汉说话之间,那昏黄的眼角顿时多子一丝的泪huā。此时的老汉,在杨军才的眼里那根本就是一个宝,哪里还会顾得上他焦黄的牙齿正lù风呢。
一阵阵闪光灯闪动,不知道多少胶卷在这一刻被秒杀了,更有不少记者此时已经想好了这次报道的题目,准备回去之后就妙笔生huā,写几个有份量的调研文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啊。
“老人家,您不用感谢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杨军才将内心里的喜悦压了压,情真意切的说道。
赵中泽站在杨军才的身后,听着双方的对话,心中的石头顿时有放下不少,对于自己这灵机一动的安排,更是心中充满了得意,嘿嘿,这一次,杨〖书〗记应该更看重我了吧。
,“杨〖书〗记,别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羊,您能不能给乡里说说,让我多养几只啊!”老汉的要求,说的十分朴实,对于这种要求,杨〖书〗记自然是挥手答应了。
告别了放羊的老汉,胡一峰就在众人的陪同之下大踏步的朝着小
河山的顶峰继续前进,在走了十几步之后,他陡然扭头朝着杨军才道:,“军才呀,你干得不错嘛。”
能够让省长说干得不错,这对于一个干部来说,就是一个信号,要么是快要提升了:要么就是被捧杀了。此时对杨大〖书〗记来说,当然不可能是后者。
,“1卜人得志啊!”走在王子君旁边的张lù佳,1卜声的对王子君说道。张lù佳对于杨军才和王子君的矛盾心知肚明,此时见杨军才趾高气扬的屡屡卖弄,当然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了。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迈步朝着山上走去。
小河山的顶峰有一二百米高,又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胡一峰等人才登到了山峰上。这小河山和一些大山比起来虽然低得很,但是和四周比它还要矮的小山峰比,那可是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了。
煦煦的春风,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站在小河山的顶峰,不少干部都觉得心旷神怡,一阵舒爽,更有不少人心里自叹不如,怪不得人家杨军才会被夸奖呢,人家做面子活的本事,就是自己等人难以比拟的,更有不少人觉得王子君之所以会被安排到青干班,可能就是被这位能力强的〖书〗记给排挤的。
一山难以容二虎,既生瑜,何生亮?虽然不是很了解杨军才,但是在他们的眼中,王子君那就是一头虎,而能够让王子君去青干班”这位杨军才应该是一个非等闲之辈吧?
,“胡省长,您看,这里就是我们河湾乡n个养羊的集散地。这四周的山峰不适合种植庄稼,但是生长的草却是山羊都喜欢吃的。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村民们都会赶着羊来这里放牧。”赵中泽快步来到胡一峰的身边,指着山峰下,青草之间那一片片犹如白云一般的羊群说道。
胡一峰看着下面白huāhuā的一片羊群,频频点头之下,心情很是舒爽,虽然他不是专业人士,但是看着四周山峰上那大小不一的羊群,也可以粗略的估算得出这其中的数量。一万多头,这里面的山羊最少有一万多头,那全县十五万bō尔山羊的成绩,的确不是杨军才吹出来的,那就是干出来的。
好,年轻人就应该这么踏踏实实的干事,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他喜欢的就是这些一步一个脚印的干事创业的人,比起那些一顿饭吃一头牛,一屁股坐一栋楼的人强多了”杨度陆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心中无限感慨的胡一峰不断地点头,并不时的指着下方的那些羊和郑东方说着什么。跟着胡一峰一起来考察的省政府秘书长关永贺凑趣的说道:,“胡省长”这蓝天白云青草羊群的景象,和草原很是有一些相像,如果能把这河湾乡开发成为旅游景点,岂不是可以拉动经济增长,农民的收入更好了呢?”
关永贺的这个提议,赢得了胡一峰的点头称赞,他朝着杨军才笑了笑道:,“军才,干得不错,不过我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扎根基层,以这种不怕吃苦,勇于创新的精神,在芦北县再干上几年,这里天地广阔,是年轻干部大有作为的舞台啊!”
省长都给了这样的肯定,其他人还能够说什么?作为干部”他们都清楚,此时的杨军才,已经是一飞冲天,只要不犯什么错误,不日之后,此人将会成为山省最耀眼的一颗政治新星了。
“胡省长,我们市委班子昨天讨论了一下,芦北县的县委〖书〗记应该高配。”郑东方此时也不得不说话,而他的话虽然不多,却很有份量。
芦北县县委〖书〗记高配,那就等于说杨军才要高升了,青干班的那些学员心中的嫉妒更多了起来。
,“嗯,对于这种肯干事、能干事的干部,你们要放心大胆的去使用,好饵要使到刀刃上嘛。”胡一峰呵呵一笑,一种默认的语气道。
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注定了芦北县政治地位的提升,杨军才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此时听到郑东方和胡一峰提起来,心里仍然有些〖兴〗奋,看着半空中蓝蓝的天,下方青青的草,还有那在草上走动的羊群,心中充满了舒畅。
这一片大好的形势,都是在他的主持之下形成的,这如画的风景,更是他杨军才亲手涂染的!旨厅级,从上面下来不到一年,自己就高配成了副厅级,杨军才得意之间,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王子君的身上。
王子君在那里淡淡的笑着,好似丝毫没有听到两位领导的对话一般,但是杨军才可以断定,王子君一定是听到了,他之所以这样的表现,完全是因为掩饰心里强烈的嫉妒之心呢。
对,就是嫉妒!只不过这个家伙太善于伪装了,一直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哪怕内心里已经bō涛汹涌了,表面上也能一脸镇定的平静无sè。
不过,他要嫉妒就让他嫉妒去吧,我杨军才什么时候怕人嫉妒来着?
“小杨啊,在以后的工作中,不能躺在眼前的成绩薄上睡大觉,更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还要再接再厉,继续发扬好成绩!”胡一峰笑会顾得上他焦黄的牙齿正lù风呢。
一阵阵闪光灯闪动,不知道多少胶卷在这一刻被秒杀了,更有不少记者此时已经想好了这次报道的题目,准备回去之后就妙笔生huā,写几个有份量的调研文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啊。
“老人家,您不用感谢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杨军才将内心里的喜悦压了压,情真意切的说道。
赵中泽站在杨军才的身后,听着双方的对话,心中的石头顿时有放下不少,对于自己这灵机一动的安排,更是心中充满了得意,嘿嘿,这一次,杨〖书〗记应该更看重我了吧。
,“杨〖书〗记,别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羊,您能不能给乡里说说,让我多养几只啊!”老汉的要求,说的十分朴实,对于这种要求,杨〖书〗记自然是挥手答应了。
告别了放羊的老汉,胡一峰就在众人的陪同之下大踏步的朝着小
河山的顶峰继续前进,在走了十几步之后,他陡然扭头朝着杨军才道:,“军才呀,你干得不错嘛。”
能够让省长说干得不错,这对于一个干部来说,就是一个信号,要么是快要提升了:要么就是被捧杀了。此时对杨大〖书〗记来说,当然不可能是后者。
,“1卜人得志啊!”走在王子君旁边的张lù佳,1卜声的对王子君说道。张lù佳对于杨军才和王子君的矛盾心知肚明,此时见杨军才趾高气扬的屡屡卖弄,当然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了。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迈步朝着山上走去。
小河山的顶峰有一二百米高,又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胡一峰等人才登到了山峰上。这小河山和一些大山比起来虽然低得很,但是和四周比它还要矮的小山峰比,那可是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了。
煦煦的春风,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站在小河山的顶峰,不少干部都觉得心旷神怡,一阵舒爽,更有不少人心里自叹不如,怪不得人家杨军才会被夸奖呢,人家做面子活的本事,就是自己等人难以比拟的,更有不少人觉得王子君之所以会被安排到青干班,可能就是被这位能力强的〖书〗记给排挤的。
一山难以容二虎,既生瑜,何生亮?虽然不是很了解杨军才,但是在他们的眼中,王子君那就是一头虎,而能够让王子君去青干班”这位杨军才应该是一个非等闲之辈吧?
,“胡省长,您看,这里就是我们河湾乡n个养羊的集散地。这四周的山峰不适合种植庄稼,但是生长的草却是山羊都喜欢吃的。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村民们都会赶着羊来这里放牧。”赵中泽快步来到胡一峰的身边,指着山峰下,青草之间那一片片犹如白云一般的羊群说道。
胡一峰看着下面白huāhuā的一片羊群,频频点头之下,心情很是舒爽,虽然他不是专业人士,但是看着四周山峰上那大小不一的羊群,也可以粗略的估算得出这其中的数量。一万多头,这里面的山羊最少有一万多头,那全县十五万bō尔山羊的成绩,的确不是杨军才吹出来的,那就是干出来的。
好,年轻人就应该这么踏踏实实的干事,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他喜欢的就是这些一步一个脚印的干事创业的人,比起那些一顿饭吃一头牛,一屁股坐一栋楼的人强多了”杨度陆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心中无限感慨的胡一峰不断地点头,并不时的指着下方的那些羊和郑东方说着什么。跟着胡一峰一起来考察的省政府秘书长关永贺凑趣的说道:,“胡省长”这蓝天白云青草羊群的景象,和草原很是有一些相像,如果能把这河湾乡开发成为旅游景点,岂不是可以拉动经济增长,农民的收入更好了呢?”
关永贺的这个提议,赢得了胡一峰的点头称赞,他朝着杨军才笑了笑道:,“军才,干得不错,不过我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扎根基层,以这种不怕吃苦,勇于创新的精神,在芦北县再干上几年,这里天地广阔,是年轻干部大有作为的舞台啊!”
省长都给了这样的肯定,其他人还能够说什么?作为干部”他们都清楚,此时的杨军才,已经是一飞冲天,只要不犯什么错误,不日之后,此人将会成为山省最耀眼的一颗政治新星了。
“胡省长,我们市委班子昨天讨论了一下,芦北县的县委〖书〗记应该高配。”郑东方此时也不得不说话,而他的话虽然不多,却很有份量。
芦北县县委〖书〗记高配,那就等于说杨军才要高升了,青干班的那些学员心中的嫉妒更多了起来。
,“嗯,对于这种肯干事、能干事的干部,你们要放心大胆的去使用,好饵要使到刀刃上嘛。”胡一峰呵呵一笑,一种默认的语气道。
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注定了芦北县政治地位的提升,杨军才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此时听到郑东方和胡一峰提起来,心里仍然有些〖兴〗奋,看着半空中蓝蓝的天,下方青青的草,还有那在草上走动的羊群,心中充满了舒畅。
这一片大好的形势,都是在他的主持之下形成的,这如画的风景,更是他杨军才亲手涂染的!旨厅级,从上面下来不到一年,自己就高配成了副厅级,杨军才得意之间,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王子君的身上。
王子君在那里淡淡的笑着,好似丝毫没有听到两位领导的对话一般,但是杨军才可以断定,王子君一定是听到了,他之所以这样的表现,完全是因为掩饰心里强烈的嫉妒之心呢。
对,就是嫉妒!只不过这个家伙太善于伪装了,一直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哪怕内心里已经bō涛汹涌了,表面上也能一脸镇定的平静无sè。
不过,他要嫉妒就让他嫉妒去吧,我杨军才什么时候怕人嫉妒来着?
“小杨啊,在以后的工作中,不能躺在眼前的成绩薄上睡大觉,更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还要再接再厉,继续发扬好成绩!”胡一峰笑娘的演戏,演到天衣九缝啊,怎么这么快就lù馅了呢?
和山顶的寂静相比,山下却是热闹的紧,在一个小山坡边上,一个瘸tuǐ的老狼一拐一拐的跑了出来,一昏骨瘦如柴的样子,而那些身后披着白sè塑料布,手里拿着各种兵器的羊们,在这一刻终于站了起来,随着一阵石头夹石子的远程发射,那老狼只是坚持了五六分钟就一命呜呼了。
王子君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无端的生出一丝悲凉来,他知道这一切都应该在胡一峰的面前显lù出来,但是此时,一切如愿以偿了,他心里却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
,一峰说话之间,快步就朝着山峰下走了过去。
,“胡省长,那边没有开辟石阶,咱们还是从原路返回吧!”杨军才看着漫步而下的胡一峰,赶忙阻拦道。作为杨家在山省的领头羊,胡一峰的安全问题不由得他不担心。
可是,他的手掌才伸出了一半,就收回来了,迎接他的,是胡:峰冰冷至极的目光。这目光之中除了愤怒,更有不屑。
就在杨军才无趣的收回手的时候,郑东方发话了:“胡省长,咱们还是从那边下吧,这里不安全。”
郑东方是省委常委,对于他的意见,胡一峰不能不重视,想到自己硬拉着郑东方同来,居然让他看了这么一出戏,胡一峰就觉得自己的脸sè发绿。虽然郑东方是安易市市委〖书〗记,要说责任他也是难辞其咎,但是这话聂贺军可以说,他胡一峰却不能说,杨军才是什么人?那可是杨度陆的儿子,是谁安排下来的?这里面不是还有他胡一峰支持的一份么引“郑〖书〗记,我还能过去看看,你放心,我下得去。”胡一峰说话之间,就跨步朝着山峰下走去,他的秘书,还有那些负责守卫的公安看此情形,哪里还敢耽误?一个个健步如飞的朝着前方跑去。
杨军才失hún落魄的站在山峰顶端,他没有跟下去。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断定的,那就是这一次,他闯大祸了,别说三一五工程能有个轰动效应了,恐怕芦北县这个地盘上,是容不得他杨军才再呆下去了!
如此大的丑闻,他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芦北县,就算是别人不说,恐怕他自己也没有脸再留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刻,在所有的事情就要尘埃落定,精彩告罄的时刻,就偏偏出现了一只狼呢?为什么?
杨军才的心里充满了悲怆,抱怨的目光落在了王子君的身上。在这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哥手,就好像一头恶狼一般,对他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非得把他逼到无路可走,方才抬tuǐ跺他一脚,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呢?看着王子君,杨军才心思百转,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肯定和这个yīn险的家伙有关!
为什么会有狼,王子君能够回答他,而躲在离他两里地之外的蔡辰斌也能给他一个确切无误的〖答〗案。
此时的蔡辰斌,正大口的喝着水,在他的身旁,除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还有孙贺州。
“贺州哥,真他娘的痛快啊,我现在还真是别的都不想,就想到山上去看看杨〖书〗记现在是什么模样呢。”蔡辰斌将水壶朝着身后的小伙子一扔,幸灾乐祸的说道。
别贺州也是一脸的喜sè,不过此时的他和蔡辰斌比起来却是稳当得多,嘿嘿一笑,不动声sè道:,“行啊,你小子不怕杨〖书〗记发飚把你当成狼给撕扯了,尽管去看热闹就走了!”
“呵呵,我倒不是怕他把我给撕扯掉,而是怕给咱老板惹麻烦,哼,这下好了,戏演砸了,等咱杨〖书〗记带着他的羊从芦北县滚蛋之后,我再写信告诉他吧。”蔡辰斌嘿嘿一笑,戏谑着说道。
别贺州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不过他内心里却是极为赞同蔡辰斌的看法。在他看来,不管这杨大〖书〗记如何的树大根深,他也没有脸面在芦北县呆下去了,从今往后的芦北县,将是王系的天下!
想到前些时日受到的打压,别贺州的手心不由得握紧了,如果不是王县长不在芦北坐镇,那本来唾手可得的开发区主任,又怎么会像一团云彩一般飘飘忽忽的飞走呢?现在的他更不会沦落成一个乡镇的党委雷〖书〗记。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那头狼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不知道那张狼皮会好了谁呢。”蔡辰斌用手盖着眼朝着那头老狼被打死的地方看了一眼,接着道:,“要是再那张狼皮做一个棉袄给我爹,他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别贺州拍拍手从石头上站起来道:“别发那没用的感慨了,事情干完子,咱们也准备撤退吧,别lù出马脚来了,那可就对不住老板了!”
,“发现了又怎么样,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他娘的这种把戏早就该揭穿了!”虽然这么说,但是蔡辰斌还是迅速站了起来,作为王子君的司机,他可不是一个缺心眼的愣头青。
两个壮小伙子乃是蔡辰斌的表弟,俩人知道表哥干的是大事,所以也不开口,见两人起身,也就跟着他们朝着下面走。
“贺州哥,咱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那里情况怎么样,我可是等着他们再给那位胡省长一个大大的惊喜呢?”蔡辰斌在走了两步之后,带着一丝期盼的说道。
别贺州笑了笑,一堆蔡辰斌道:,“走吧,咱们的事情都完成了,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第三五二章 人哄地一会 地坑人一季(泣血求票)
第三五二章人哄地一会地坑人一季(泣血求票)
胡一峰的脸sè铁青,他的到来,让那些披着白sè塑料布的人们手足无措,而一些吓得慌了手脚的装作牧羊人的乡村干部,更是手忙脚乱,扯上塑料布就往身上披。
青青的山,此时也在胡省长的面前lù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层青sè的涂料,依旧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是涂料之间,一棵棵间隔均匀的果树,却是画的惟妙惟肖。
想到这些老百姓居然在这种环境里蹲着,目的只不过是想让他看一眼,胡一峰的心里就震怒不已!如果弄出这一计策的是别人,那他早就下令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慎重考虑,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杨度陆的儿子。
杨度陆就这一个儿子,如果自己贸然出手的话,那对于自己和杨度陆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势必出现一个大大的裂痕,可是,如果没有任何动作的话,那自己又拿什么来给全省人民一个交代呢?
目光不觉落在那只已经被石头砸死的老狼身上,胡一峰看着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的老狼,就觉心头一阵难受,那老狼的眼珠,好像在讥讽他似的!
胡一峰不开口,此时此刻,又有谁敢说话呢?就连郑东方,此时也只是装呆充愣。
“走吧。”胡一峰没有说什么,他张张嘴想要对这些村民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良心,他的良知,让他觉得无话可说。在往下走的瞬间,胡一峰突然转过身来,躬身朝着那些村民深深的鞠了一躬。
胡一峰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他们猜不出省长此时的心情,随着这些干部的迈步离开,整座山峰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回去的车依旧是那辆车,人还是那些人,但是气氛却跟以前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动也不动一下,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了出头的椽子,将省长的目光招惹到自己身上来了。
“胡省长,您别担心,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关永贺明白胡一峰和杨度陆的关系,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轻声的对胡一峰说道。
不等关永贺把话说完,胡一峰就无力的挥了挥手,关永贺的提醒是善意的,他怕他为难。但是,他却不能那么做,纸里怎么能保得住火呢?
郑东方不说,这些学员不说,毕竟他们起码的政治立场还是有的;记者们作为党和政府的喉舌,也可以不说,但是,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那些参与表演的人呢?就算自己把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当成政治任务布置下去,要求大家全都保持缄默,让这个龌龊的事情瞒天过海,他胡一峰又能有几分把握呢?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他心中很清楚,这种事情没有这么凑巧,他更不会相信,杨军才居然这般的倒霉,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被一只从山峰旁边跑出来的狼给搅和了!
多年的政治经验,让胡一峰猛的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事有些蹊跷呢,这是有人在对杨军才动手,只不过人家手法高明,每一处都做得天衣无缝,哪怕你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吃了哑巴亏,却也说不出口!
此时的商务车上,杨军才已经坐在了最下方,脸上无精打采的,再也不像刚才迎接胡一峰时那般的神采飞扬了。
“王子君。”胡一峰心思转动之间,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一丝厉sè,在他的眼里闪动。
王子君和杨军才的关系他知道,而能够完成对杨军才绝杀的,在胡一峰看来,也只有王子君了。绝杀,这可是真正的绝杀。心里感叹之余,胡一峰的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怒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子君这个小子yīn谋得逞了!
挤走杨军才,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争这个芦北县的县委?这一次,自己就是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也决不能让这个人如愿以偿了!拳头紧紧的握了一下,胡一峰下定了决心。
汽车飞驰而去,此时的胡一峰已经没有了在芦北县逗留的心思,目光在车里不断地转动,一个个念头,在他的心里快速的旋转。
“嘎吱!”轻轻地刹车声,将胡一峰从沉吟之中惊醒了过来,他看着那开车的司机,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胡省长,前面有很多老百姓,把路给堵了!”司机听到省长问话,赶忙小心的回答道。
胡一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击中了他。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他还真不能逃避,沉吟了瞬间,就让随行的秘书下车去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省长,这些老百姓是去县城上访的,要求县委杨包赔损失。”隔了五六分钟,秘书就从外面上了车,小声的给胡一峰汇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心情越加不爽的胡一峰,对于秘书的吞吞吐吐很是不满,眼眸一瞪的他沉声的朝着秘书问道。
“胡省长,这些老百姓说,县里让他们出钱买的果树苗大部分都是病苗,种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都开始烂根儿了!”秘书看出了省长的不高兴,赶紧解释道。
果树苗烂根?胡一峰的神sè,变得越加的严肃起来,对于这种事情的严重xìng,他心中有数,作为一个从基层上来的干部,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土地是老百姓的子,人哄地一会儿,地坑人一季!如果说刚才那场只是一场闹剧的话,那么现在,这果树烂根的事情,那就是一个xìng质极其恶劣的坑农害农事件了!
“军才,你的果树苗都是从哪里定购的?”胡一峰沉吟了瞬间,就将目光看向了杨军才。
正懵懵糟糟的杨军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他旁边的一位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杨这才反应过来。
“胡省长,您说什么?”杨军才看着胡一峰,不知所措的说道。
杨军才一副失hún落魄的样子,更是让胡一峰不爽,在他看来,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过硬的心理素质也是必不可少的,胜不骄,败不馁,不说越挫越勇,至少也该泰山压顶而不变sè才对,杨军才这种窝囊的表现,让他十分失望。人哪,总是在这样起落沉浮中挣扎,谁能保证自己步步都是一马平川呢?
恨铁不成钢,此时的胡一峰,心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痛惜。不过,多年的从政生涯,还是让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道:“我问你,这些果树苗是从哪里进来的?”
“果树苗是从哪里进来的?”杨军才逐字重复了一遍胡一峰的问题,眼眸更是转动了瞬间,这才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些果树苗是……是刘传法负责购进的。”
刘传法是谁,胡一峰并不知道,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计较此人是谁了,冲着杨军才冷冷的瞪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去,把这个东西给我叫过来!”
“是,我这就过去。”此时的杨军才巴不得离开这里,在这里,在胡一峰的气势之下,他觉得自己如坐针毡,浑身难受。而那无数披着白sè塑料布的人,更是让他的心情难以平静。
就在杨军才手忙脚乱的下了车去找刘传法的时候,坐在后面车里的刘传法正急着给自己的弟弟打电话。刚才这场闹剧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刘传法以为今天是幸运日,不但是他老板杨军才的幸运日,还是他自己的幸运日。
杨军才扶摇直上,而他也能够顺着这个扶摇直上的大树沾沾光。可是那一声狼吼,却把这精心策划的一切都给毁了。这条该死的狼,它个畜生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呢?
咬牙切齿的同时,刘传法心里隐约还有点庆幸,这件事办砸了不假,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赵中泽却倒台了,杨军才一心想要提携他的计划恐怕就要变成泡影了,但是他刘传法却不会承担什么责任,毕竟他只是县委办公室的主任,不是赵中泽这样的操作者。这岂不是意味着一个眼看就要飞走了的位置又空出来了?
可是,他的庆幸还没有多长时间,前面上访的老百姓就让他受到了当头棒喝:果树苗出问题了!据前方传来的消息说,县里弄来的果树苗大部分都是病树苗,现在差不多已经死了一半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经手这件事情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他的心不由得缩紧了,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心乱如麻的刘传法,想都没想就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嘿嘿,哥啊,你不陪着领导转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老板的升格弄稳当了?弄稳了好哇,挖到篮里才是菜,这样对大哥你也有好处啊,水涨船高嘛!”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弟弟刘传福mímí瞪瞪,还没有睡醒一般。
如果真是如刘传福所说,刘传法当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心急如焚,可是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听到弟弟还在跟自己调侃,刘传法登时就把脸拉下来了,也没心思跟弟弟打岔,而是直奔主题道:“刘传福,你跟我实话实说,你那果树苗是从哪个垃圾坑里弄来的?”
“怎么了哥?出什么事了?”本来mímí糊糊的刘传福一听刘传法怒不可遏,睡意立马跑完了。
听到刘传福紧张的一问,刘传法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意识到了不妙,当下忽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揪住这个坏了他大事的家伙。
盛怒之下,刘传法全然忘记了此时的他并不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坐在小车上哪。“嘭”,十分不幸,刘主任的头狠狠的撞在了桑塔纳的车顶上,虽然没有当场就晕厥过去,但是这一撞,却也把刘主任撞得眼冒金星,脑瓜发疼,泪都快迸出来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他娘的掉到钱眼儿里了?什么钱不好挣挣这黑心钱,现在给老百姓的果树苗都是病树苗,栽了几天都死了一多半了,老百姓围着要上访,你说,你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吗?!”一连串的打击,让刘传法少了以往的温文尔雅,此时的他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弟弟揪过来给撕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就传来了一声更加尖刻的对骂:“刘传法,你说什么?你他娘的别忘了,咱俩是什么关系?你骂我是狗日的,你是什么造的?我还告诉你了,那些果树苗的钱可不是我一个人挣了,我大嫂可是拿了大头的!”
这劈头盖脸的一通对骂,立马就把刘传法给骂傻眼了,不过此时,刘传法已经没有心思再追究自己和弟弟究竟是什么造的了,他想的是刘传福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嫂拿了大头?谁是刘传福的大嫂?当然是自家的老婆了,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刘传法的心快揪成一团了!
“传法,你给我出来一下。”杨军才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以前听到这种招呼,刘传法肯定会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迎接了,但是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的刘传法却没有半点回答的心思了。
杨军才看到失hún落魄的刘传法,心情越加的灰暗,虽然在路上他也怀疑刘传法在果树苗的定购环节上出了漏洞,可是,这种猜测变成现实之时,还是让他手脚冰凉,无法接受。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一旦查明,他的三一五工程将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一个伴随他终身的一个污点,无法洗刷掉了。
“刘传法,你给我说清楚,那些果树苗究竟是怎么了?”杨军才一把将刘传法从汽车里拽出来,气急败坏的问道。
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刘传法,被这冷不丁的一拽弄了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但是这一拽,还真让他清醒了过来。看着死死的拽住自己的杨军才,刘传法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把杨军才的胳膊拨拉开来,一反常态的吼道:“你给我松手,老子自己有tuǐ!”RO@。
第三五三章 出来混 总是要还的(泣血求票)
第三五三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泣血求票)
杨军才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窝火,此时被刘传法一吼,脸sè变得更加难看,他手指点着刘传法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有胆量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你个鳖孙来到芦北县,老子还在安易市组织部过舒坦日子呢,哪会遇到现在这种事情?都是你个熊货没什么本事,你要是有本事,怎么会被王子君一个县长给踩到脚底下呢?!”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跳墙呢,更别说人了。现在的刘传法,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哪里还顾忌什么杨军才,那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杨军才本来憋屈的要死,自己殚精竭虑导演的一场好戏弄砸了不说,好像自己一失意,所有人看自己的眼光立马就不一样了,他娘的这刘传法以往什么时候给自己说个半个不字?现在居然敢跟自己顶嘴了!而且,嘴里还不三不四的骂着,这句话惹恼了杨军才,他居然敢!
心中怒意高涨的杨军才血气不由得就升到了顶峰,今天所有的不顺,刹那间化作了一个耳光,朝着刘传法狠狠的飞了过去。
在两位领导争吵的时候,站在两人旁边的县里面干部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但是所有的干部都没有想到,这两位以往好得穿一条kù子的领导,居然在这个时候动了手!
不但他们没有想到,坐在小车里的王子君也没有想到,此时的他,正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些群情jī愤的上访的老百姓,目光的余角却映入了这样的一幕。
怎么可能?这杨军才怎么和刘传法动起手来了!虽然有点不太敢相信,但是他的眼眸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半空之中狠狠的响起,随着这巴掌声,无数的目光朝着事发的地点看了过去。而在这一巴掌打出的瞬间,吃了亏的刘传法面红耳赤,青筋暴出,整个人嗷的一嗓子就朝着杨军才撞了过去。
“嘭!”
没有任何防备的杨军才,一下子被刘传法用头给抵了个屁股蹲,生硬的地面膈得杨军才的屁股一阵生疼。不过这瞬间的疼痛,也让杨军才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是在省长、市委的面前,怎么脑瓜一热,就办出了这等不清醒的举动呢?想想由此产生的后果,杨军才只觉身上沁出来一层冷汗,手脚冰凉了。
那边的刘传法,此时也有点清醒,他看着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杨军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的沉默,并没有停顿多久,坐在商务车之上的胡一峰和郑东方,都看到了刚才的情形,两个人在吃惊的瞬间,脸sèyīn沉得几乎能拧下水来。
“把他们两个人给我分开了!”不管怎么说,杨军才和刘传法都是他们安易市的干部,现在弄成这等情形,郑东方作为市委,是脱不了干系的。
胡一峰脸sè冰冷,此时的他很是后悔,如果不是自己让杨军才下去,恐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样子,这使本来就有点羞刀难以入鞘的自己,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郑,你派人给老百姓说说,就说我胡一峰说了,这件事情政府十分重视,肯定会尽快解决的,让他们都回去吧!”胡一峰沉吟了瞬间,沉声的朝着郑东方道。
郑东方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他给跟在自己身旁的秘书长说了几句,秘书长就下去执行这个命令了。在胡一峰面前,如果换成其他的市委,恐怕就得亲自去和群众对话了,但是郑东方不一样,他的省委常委位置在这儿摆着哪,他亲自去的话,不如派秘书长去的好。如此,也可以给自己留个退路嘛。
“胡省长,今天我得给您作检讨,我们芦北县的工作没有做好!”郑东方沉吟了瞬间,就低头做出了一副检讨的模样。
郑东方的意思胡一峰哪里会不明白?当即挥了挥手道:“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怪你,这是县里面的操作失误。我看,杨军才这个县委一把手要负主要责任,要不是他急功近利,怎么会弄出这么一个假大空的政绩?”
就在两位领导轻声的探讨之时,那位安易市的秘书长满是汗水的走了进来,他急切的朝胡一峰和郑东方看了一眼,为难道:“胡省长,郑,老百姓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解释,执意要上访去。”
“那你不会把思想工作再做得细致点吗?”郑东方眉头一皱,朝着秘书长狠狠的说道。
秘书长哪里敢和他较劲?低着头沉吟了一下这才低声的道:“郑,我试过了,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什么话都说了,但是老百姓就是不听,他们的条件只有一个,他们说……”
看到秘书长yù言又止的模样,郑东方狠狠的说道:“说什么?!”
“说必须得让王县长站出来对此事作出承诺!”秘书长一狠心,还是将这句话给抛出来了。
整个商务车之内,气氛可谓是凝重至极,在座的人都明白秘书长卢新良这句话的意思。只有王县长说了老百姓才信,那意思岂不是明摆着,和这发话的两位领导相比,老百姓更愿意相信王子君呢?
郑东方和王子君关系不错,看到他在老百姓的眼里有这么高的威望,心中暗暗为他高兴,但是此时有胡一峰这个省长在,他可是不会先发言。
胡一峰脸sè平静,好似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一丝淡淡的笑容更是在他的脸上慢慢堆了出来:“好,我们的群众在这个时候还如此信任我们的干部,这说明芦北县所出的事情只是个别人的事情,整个芦北县的班子,还是很有向心力的。”
胡一峰的表态,让商务车里的气氛登时为之一松,不少人更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郑东方看到胡一峰不说话了,当下就朝着秘书长卢新良道:“你去给王子君同志说,让他去安抚群众,务必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
秘书长卢新良就觉得自己好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一听郑东方表态,立马就有一种如获大赦的感觉,答应一声,就飞快的朝着车外跑了过去。
就在他来到王子君他们乘坐的车前时,正好碰上王子君从车上下来,那秘书长卢新良一看到王子君,就大声的说道:“王县长,郑交待,请你去把群众的思想工作做好。”
王子君答应一声,就来到秘书长卢新良面前,带着笑容的说道:“领导,除了这些,两位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吗?”
王子君的意思,秘书长卢新良清楚无比,他以往和王子君关系不错,此时更深切的觉察到这位年轻人将要执掌芦北县的大权了,当下爽朗的一笑:“王县长,两位领导只交待了这句话,我这个传话筒都如实传达了。依我看,你王县长还是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吧,不然,一场欢欢喜喜的事情弄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两位领导可没有台阶可下啊!”
秘书长卢新良说的虽然是大路话,但是这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已经表达出来了,王子君感jī的朝着秘书长卢新良点了点头,就跨步朝着那正在围车的群众走了过去。
乱糟糟的人群,依旧在和前来解释的干部们大声的吵闹着。看着一辆辆警车从四面八方驶来,王子君眉头皱了皱,就大步的走到了前方。
“各位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是王子君。”从一个干部手里接过扩音喇叭,王子君开始了他的讲话。
本来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平静了下来,老百姓更是将目光投向了王子君。看着这一双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神,王子君心里一酸。对于这些人来说,一棵果树苗几块钱,种植几百颗,也就是上千块钱的事情。但是这上千块钱,却有可能是老百姓一年来汗珠子摔八瓣攒下来的全部收入了。
“乡亲们,果树苗出了问题,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在这里,我请求乡亲们相信,咱们芦北县政府一定会把这件问题解决好的。给乡亲们造成的损失,县政府绝不推脱!”王子君说话的声音越加的低沉,但却也越发的有力了。
“王县长,您说的是真的?要真是果树苗的事情,您真的给退钱吗?”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农,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嗓子。
“我王子君说话算话,请大家给县政府十天时间,十天之内,我一定会给大家伙一个说法。”王子君心知这种事情不能拖延下去,当下就把期限给定下来了。
“王县长,那我们可冲着您说话了啊!”又有人在人群里喊道。
听到这话,王子君lù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这些老百姓就要被他说服了,就在他准备再一次保证的时候,却听人群里有人说道:“王县长来到咱们芦北县,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当年王县长说要修安芦公路,这路不是很快就通了?”
“对,我们相信王县长,王县长肯定会把这件事情给解决的。”
“王县长这段时间被那该死的杨军才给挤走了,要是王县长一直在县里,哪里会出现这种一刀切的事情?!”
在一阵杂七杂八的议论声中,准备去上访的老百姓开始散开了,毕竟他们到县城,也是为了要一个承诺而已。王子君看着散去的百姓,当下就吩咐跑过来的县委办的同志,赶紧通知各乡镇,一定要做好关于果树苗的解释工作,并将自己今天的承诺传达下去,确保不再出现集体上访这种事件。
事情平息下来,要说省长胡一峰应该好好接见一下王子君,对此事再做些指示。但是,胡一峰的车在群众散开之后,却并没有请王子君上去,而是让人和安易市的那位秘书长卢新良说了两句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离开,是真正的离开,虽然这种事情关系到杨军才,但越是这样胡一峰越不能久留,他将处理问题的事情交给了郑东方,要求郑东方以最快的时间将问题查明了。
这次胡一峰的检查,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而省委党校的全体学员在免费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之后,很多人脸上虽然一脸的严肃,但是心里却大呼过瘾。只不过,党校的车可不敢再跟着胡一峰的车了,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跟下去,就是自找不自在了!
“子君,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他娘的……”坐在安易市的一号车上,郑东方嘴里骂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快乐的。从这丝笑容里足以看出,这位安易市的一把手,对于杨军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比较欢迎的。
王子君正襟危坐,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这种时候,他不适合表态,最好的选择就是听着。
“杨军才弄出来的这档子事,我知道让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委屈你了,但是,这项工程的最终受害者可是芦北县的老百姓啊!就算你不为别的,最起码得为这五六十万老百姓想想吧?我的意思是只要存在错误,就立即改正,努力把老百姓的损失控制到最低限度。”郑东方说到这里,脸sè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郑,我马上履行您的指示,只是,我现在在党校的课程还没有毕业呢。”王子君沉吟过后,还是把自己的现状说了出来。
“不要紧,你安心处理这些事情,党校这边,由市委给你解决。”郑东方明白王子君的意思,朝着王子君轻轻地一笑,沉声的说道。
见郑东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王子君点了点头道:“郑,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按照您和市委的指示处理妥当,不过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很有可能涉及到一些人和事,您看,市委是不是留下一两个工作经验丰富的同志和我一起处理这件事情,也给我一个靠山不是?”
“你小子就别在我跟前耍滑头了!我相信,只要你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至于涉及到的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有人敢为难你,由市委和我郑东方给你担着!这总行了吧?”郑东方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脸上lù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天sè慢慢的暗下来,郑东方和安易市委的领导们,一个个都走了,整个芦北县城,此时有点大战过后的萧瑟,县城的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
不过此时的县委大院,却依旧是亮如白昼,灯火通明。在家的县委常委们,一个个都聚集在会议室中,王子君坐在他原来的位置,目光炯炯的看着四周的众人。
“王县长,杨说他不来。”县政府办副主任赵央松小心的来到王子君的面前,低声的给王子君汇报道。
王子君皱了皱眉头,虽然杨军才的不来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现在在县委常委会上缺了县委,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已经请了三次了,再去叫他也没什么意思了,思索片刻,王子君的眼神就向肖子东、钱国良等人看了一眼,果断道:“既然杨不能参加,那咱们现在开会吧。”
“开会,开会!”不等肖子东等人发言,刘传法就第一个说道,此时,他的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全像没有了以前的傲然。
随着笔记本的翻动,芦北县又一次常委会召开了,不过在这次紧急召开的常委会上,县委杨军才缺席了,也没有常委在意他来,不论是开会的常委还是负责记录的干部一个个都知道,芦北县将要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在县委家属院一栋三层楼的阳台上,杨军才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小会议室,心中充满了愤恨,他紧紧地咬着牙,就好似一个受了伤的猛兽,要将那些让他受伤的人撕成碎片!
可是在这咬牙切齿的愤狠之中,他的脸上又被一丝丝颓唐之sè所替代了。一败涂地,今天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什么是一败涂地。而被他命名为三一五工程的大手笔,更是成了全县,不,全市乃至全省的一个大笑话。
恐怕以后,不论是谁提到他杨军才,都会把羊不够人来凑这个顺口溜儿联系在一起了,想到这场刚刚过去的闹剧,自己充当了一个丑角sè,杨军才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痛难忍!
“赵中泽,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王八蛋!你把我害得好惨哪!”想到那漫山遍野的羊最后大多数都变成了人的模样,杨军才咬牙切齿的骂道,要不是赵中泽这个家伙自作聪明,要不是他糊弄自己,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弄得无法收场?
嘴中狠狠的骂着赵中泽,杨军才又想到了刘传法,县政府办副主任赵央松请他去开会时说的话再次响起在了他的心头,常委们都在等您了。这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是杨军才却通过它好似看到了刘传法在王子君面前摇尾乞怜的情形。
这个没有骨气的小人,他除了会干这些,还会干什么,心中怒意越加迸射的杨军才,不由得就觉得自己的屁股还有些疼。而那当着如此众多的人被弄倒在地的情形,更是让他的眉毛都有点竖立起来。
已经差不多一天没有吃饭的杨军才,心意难平的坐在角落里,他的心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巧,既然赵中泽应付了好几次检查都做得天衣无缝,又怎么会如此凑巧的偏偏这次lù了馅呢?
狼来了!
想到这三个字,杨军才脸上lù出了一丝讥讽的微笑,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有那么一刻,他敏感的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可是,有谁下手会如此的狠辣呢?心中念头闪动之间,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王子君,就是王子君!除了这个出手狠的家伙,还会有谁呢?
恍然大悟的杨军才,神经似的冲向了电话,他抓起那红sè的电话,快速的拨动了起来。
电话很快就通了,在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杨军才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妈,我让人家给算计了!”
芦北县是个不眠之夜,但是在山垣市的省委大院里,省长胡一峰的办公室也是灯火通明,此时,在胡一峰的办公室中,一脸严肃的胡一峰和齐正鸿正坐在那里,渺渺的青sè烟气,从两人的手里不断地升起。
胡一峰表现得很是平静,但是齐正鸿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怒意。芦北县的事情,他很快就知道了,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愤怒,而这大部分的愤怒,都是因为他自己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给耍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自己相信的后辈哄得晕头转向,还兴致勃勃地为他的三一五工程题词,想想至今还挂在芦北县的亲笔题词,齐正鸿的脸上就是一阵发燥。
虽然他也是在被哄骗的人之列,这件事情好似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作为一省的常务副省长,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别的影响不说,就说识人不明这一条,都能让他的威信来个大滑坡。
和齐正鸿相比,胡一峰神sè不动,但是整个人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冰冷的压力。
“胡省长,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是有预谋的,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捋顺了一下思路,齐正鸿沉声的对胡一峰说道,话语之中更是带着一丝肯定。
胡一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然,他认可了齐正鸿的想法。
“胡省长,这件事情,我觉得十有是王子君出手了,要不然,那头狼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呢,这是不是太离奇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齐正鸿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就好像他摁灭的不是烟头,而是那个让他吃亏不少的王子君。
胡一峰看着齐正鸿那张愤怒得变了形的脸,内心无限感慨,作为省政府的一二把手,此时居然为一个正处级干部劳心费神,气得七窍生烟,想到这些,胡一峰就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在好笑之余,他更觉得,这似乎太可悲了!RO@。
第三五四章 爱之深 恨之切(泣血求票)
这个事情一出来,胡一峰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他的猜测,和齐正鸿的判断不谋而合。在他看来,这场闹剧一出,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
,“应该就是他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胡一峰就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个精确的判断。
“胡省长,安易市常委会上已经通过,要让芦北县享受副厅级高配,我看,这个王子君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不把军才弄下去,他又怎么能占住这个一把手的位置呢!”齐正鸿说到这里,脸sè有些yīn冷,狠狠的说道:,“这种背后下yīn手的家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得逞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陷入静默。
胡一峰手里的烟也在慢慢的变短,那在灯光下闪烁的一丝丝暗红,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好一会儿,就在那烟要烧到手指的时候,胡一峰脸上lù出了一丝苦笑,底气不足的问道:,“我们阻止得了么?”
作为一个省长,别说阻止一个县委〖书〗记的任命了,就是阻止一个市委〖书〗记的任命,那也不是不耳能的。可是现在,在王子君接任芦北县县委〖书〗记这件事情上,胡一峰却明显有些迟疑了。
齐正鸿看着胡一峰脸上的那一丝颓废之sè,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了。胡一峰的意思他明白,如果涉及到一个普通的县长,他们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把自己的意图实现了,但是现在,考虑到当事人双方,都让他们顾忌不已。
王子君那边不用说,如果狠下心来得罪一下子也不是不行但是杨军才那边怎么办呢?既然王子君能把这场闹剧折腾出来,依照他为人处事的风格,这件事绝对留足后手了!如果自己阻拦了王子君登记之位的话,那等待杨军才的,又该是什么呢?
想到那年轻县长温润的面孔齐正鸿心里一阵发寒,他们两个作为杨度陆的老同事,老下属,老朋友,难道杨度陆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他们的手下来,就是为了背一个处分回去么?
这个人应该连这一点都算计到了吧!齐正鸿心中暗叹一声,也没有说话。虽然此时两人都不说什么但是各自的心意却是心领袖会了。
“胡省长,来日方长。”齐正鸿在办公室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这才好言安慰道。而这一句来日方长虽然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但是齐正鸿自己听子,都觉得有一种透心蚀骨的悲凉。
胡一峰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胡一峰办公室的电话急促的响起来了。
看看来电显示上熟悉的电话号码,胡一峰的脸sè变了变。不过瞬间功夫,他就赶紧拿起电话,笑着道:,“老领导您这个时候给小胡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传达啊?”
胡一峰虽然没有说明是谁打的电话,但是从这一句老领导之中,齐正鸿就足以判断出这电话是谁打来的。将手中刚刚点着的烟摁灭,转身就准备走出去了。
胡一峰朝着齐正鸿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走。而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胡一峰就正sè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走出了点小岔子而已。”
齐正鸿见胡一峰示意自己坐下,就收住了脚步,在沙发上再次坐下来了。电话里的内容片片断断的听到他耳中了。
,“出了点小岔子?一峰,你还想瞒到我什么时候啊?哼你觉得这是对军才好吗?今天是不是这小子把脸都丢尽了引”杨度陆一听胡一峰打哈哈,毫不客气的指出来了。
胡一峰一听杨度陆这么说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下去了,只好如实道:“老领导,军才毕竟还年轻嘛,而且,这件事的主要责任是他用人失察造成的,他太信任下边的党委〖书〗记了……”
“一峰,你就别再给他打掩护了,我这个儿子我还不知道?那就是好大喜功,恨不得一口吃成个胖子嘛。我让他下去干什么?不就是为了锻炼锻炼他,让他一步一步的走稳当了?没想到,事与愿违啊,他还是给我捅出来个这么大的篓子,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啊!现在好了,做错了事,那就让他付出代价吧。”
怎么回事?杨度陆怎么要求亲生儿子为此事付出代价呢?心中念头闪动的齐正鸿,飞速的揣摩着杨度陆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领导,军才也就是一时糊涂,责任虽然也有,但是,他还年轻,您不能要求得太苛刻了!当年您在山省的时候,不是常说要多给年轻人机会吗?”胡一峰苦口婆心的劝着杨度陆,声音不觉间柔和了不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些大道理我都知道,不过,只有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他才能把这个教训记深刻了。军才的责任,你们该怎么追究怎么追究,绝对不能让人家翻后账了!”
开始的时候,胡一峰还以为杨度陆动了tiǎn犊之心,杨军才再怎么气人,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毕竟是无法抹煞的。但是,杨度陆的这句怕人家翻后账一出口,胡一峰方才听明白了,老领导眼神犀利着哪!
自己和齐正鸿作为局外A,和杨度陆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想的是如何保住杨度陆这个老领导的脸面,如何把这间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而杨度陆想的却是杨军才的以后。
以后的杨军才,依旧要走这条路,而这个脓包,只有处理过了才能拿得出来,一旦采用大事化小的办法,那就给杨军才以后的道路上埋下了隐患,这个隐患就成了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被人翻出来,用这件事攻击杨军才,那这个污点就成了一辈子也抹不去的把柄了!
长痛不如短痛,痛下手腕,将这个毒瘤一举剜掉了哪怕疼得会昏死过去,至少过一段时间,伤口就会痊愈了,也没什么后遗症了。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这才是对孩子深深的爱呢。
“老领导您放心,我明白了。”胡一峰心中念头飞速的转动,沉声的说道。
,“嗯,一峰,你办事我放心,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明显是有预谋的也不能让这些别有用心之人太如意了!”杨度陆说到这里,话语里多了一丝yīn沉。
杨度陆此时的心情胡一峰和齐正鸿自然能体会,不论是谁,自己的儿子被人家这么对付了心里难免会不高兴的。刺猬觉得自己的孩儿光,屎壳郎还觉得自己的孩儿香呢,更别说一个人了。就算杨度陆觉得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也不行。
不论是什么时候,做家长的都是这样,孩子有问题自己劈头盖脸,怎么打骂都成,但是,让外人动一指头,心里就不舒服了,不论这个外人是谁。现在的杨度陆,走动了真怒了。
沉吟了瞬间胡一峰就言辞凿凿的保证道:“老领导,这件事情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杨度陆那边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而胡一峰却是等杨度陆将电话挂了半分钟之后这才将电话的听筒轻轻的放下。
“老齐,这件事老领导可走动了雷霆之怒啊!”胡一峰给齐正鸿扔了一根烟沉声的说道。
齐正鸿将烟点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胡一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实际上也怪不得老领导,军才那孩芋虽然有点不争气,但是这个跟头栽的却是有点重了!”胡一峰抖了抖手中香烟的烟灰,接着道。
,“胡省长,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好把事做得太明了。王子君也不是好惹的,先不说江省的王家,就是张家那些人,也不会看着咱们对他动手置之不理的。”齐正鸿说到这里,脸上lù出了一丝深深的担忱之sè。
胡一峰笑了笑,轻声的说道:“谁说我要对付他来着?这今年轻人手段虽然不错,但是咱们何必在这方面跟他纠缠呢?他太年轻了,有些方面还太冲动,我觉得还是让他多磨练一下,把他那个焦躁的脾气磨平了,才更有利于他的成长嘛。”
,“机关是个好地方。”齐正鸿哪里会不知道胡一峰的意思?说话之间,又带着疑问朝着胡一峰看了一眼道:,“只不过,好像现在他才是收拾芦北县烂摊子的最佳人选,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恐怕很难通过。”
“聂〖书〗记不是一直在强调培养年轻干部么,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青干班的第一批学员,更是咱们山省年轻干部队伍中的佼佼者,更应该得到全面发展,以利于他们在走上更加广阔的政治舞台。你看这么做怎么样,让那些机关经验丰富,但是却缺乏基层经历的年轻干部到基层锻炼,掌握第一手的资料:让那些从基层来的青年干部进机关,培养他们驾取全局的能力如何?”
胡一峰的提议,让齐正鸿的脸上一亮,这个提议不错,实施起来不但有利于年轻干部的成长,更能够在不动声sè之间,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齐正鸿简直想要为胡一峰的这个金点子拍手叫好了!
,“好,不如就在这一次常委会上提出来,不过,您最好事先跟贺军〖书〗记沟通一下。”齐正鸿说到聂贺军之时,声音不觉得轻了几分。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该如何处理。”胡一峰好像根本就没有注集到齐正鸿的语气变化一般,手掌轻轻地一挥,信心十足的说道。
在确定了行动方案之后,王子君这几天就跟一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幸好他在芦北县颇有威望,有人手,再加上此时也是大权在握,也没有什么势力掣肘了,虽然忙活,却也得心应手,不过,要收拾这么一个烂摊子,还真是需要不少时间。
将忘了名乡的两位乡长〖书〗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送走,王子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浑身上下弄得疲惫不堪。不过,这和他刚刚回到芦北县,各路诸侯都扎着堆儿的来看他密切相关。
官场里好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领导干部发生变动的时候,新领导一上任,就会有很多二级班子的负责人,想方设法的想和领导见上一面,尽管不一定要汇报工作但是,表示一下态度却是十分有必要的。眼下王子君在这个当口回到芦北县,大家都敏感的闻出味道来了,来看他的人也变得更多了。
为了不影响工作,王芋君接见的大多都是各乡镇的负责人和的果树种植有关的乡镇,不过就是注样,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叼嘟在注种汇报交谈中过去了。
“王县长。”轻轻地敲门声过后,副〖书〗记别国良快步走了进来”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本来已经倒向杨军才的别国良又以比翻书还快的速度,迅速朝王子君靠拢了。
别国良的变脸,王子君很是清楚,不过清楚归清楚,他对于别国良还是很客气,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团结县里的各种力量,将他们汇集在自己的身旁,而别国良这个抓组织的昏〖书〗记,第三把手,更是团结的对象,王子君万万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跟他闹僵。
别国良很是低调,紧走几步来到王子君的跟前,恭恭敬敬地递给王子君一根烟,点上,然后才开始汇报自己所负责的乡镇解决问题的情况。渺渺的青烟,在两人之间不断地升起。
“王县长,这次鲁格乡种植的苹果树和枣树加起来有一万多亩,死了一多半,这些果树苗都是县里提供的,要想平息这件事情,最少得拿出十多万。”别国良嘴中虽然认真地再向王子君汇报工作,心中想的却是怎么和这位将要接任县委〖书〗记的强势人物搞好关系。
对于王子君的归来,驹国良在大感意外的同时,也不无担忧,他可是亲眼看着王子君从一个挂职哥县长一步步成为县长的,眼平,这县委一把手的职务,正在向他招手呢,自己以前和陈路遥齐心协力都斗不过他,现在势单力薄之下,就更不要说了!
想到这些,别国良心里就是一阵后悔,后悔自己前些时候脑子是不是给驴踢了,怎么就跟着杨军才跑起来了,如果是跟着肖子东等人走,哪里至于像现在这般,混到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份儿上?可是,这又怎么能怪自己呢,谁也没长前后眼,谁又能算准今后一段时间到底是阳光灿烂,还是yīn雨连绵呢?
王子君点了点头,将烟往烟灰缸里一摁,问道:“鲁格乡自己能够解决多少?”
“乡里最多也就是解决七八万块钱,剩下的钱就没着落了。”钱国良对此事可是很尽心的,听到王子君问,赶忙答道。
七八万离十几万也不是太多,不过全县并不是一个鲁格乡。虽然王子君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但是芦北县的财政状况,他可是清清楚楚,现在想要拿出那么多钱,可不是轻而易举能摆平的。
“咚咚咚”
就在两人沉吟的时候,清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随着王子君轻轻地一声进来,肖子东走了进来。
“王县长,好消息,刘传福都交代了,他这次进的病树苗,百是和咱们芦北县交易的苗圃串通好的,他本人从这些树苗款里捞了三十几万的好处。”肖子东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为了三十多万,就给县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王子君压制的火气顿时升了起来,要说刘传福什么也不知道,就拿了三十多万块钱,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的。
“依法处理吧,对了,子东,准备一下证据,咱们县一起起诉这个苗圃,怎么把这笔钱给吞进去,再怎么给吐出来!”王子君神sè转动之间,沉声的说道。
肖子东点了点头,接着看了别国良一眼,好似有一丝顾忌。别国良对于肖子东的眼神哪里会看不出来?知道两个人还有别的话要谈,识趣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两位县长,你们先忙着,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先去处理一下。”
王子君站起来将别国良送到门口这才返回来,肖子东对别国良很是有气,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脚下却好似生根了一般,根本就没有跟孙国良打招呼的意思。
“王县长,这家伙这些天可没少往你这里跑啊!”肖子东看着王子君,笑吟吟的说道。
王子君笑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烟扔给了肖子东一支,自从回到了芦北县之后,王子君的烟瘾不觉就上来了,来到王子君力公室的人,几乎第一个动作,就是给这位领导上烟。
肖子东接过烟之后,并没有接着在别国良的身上纠缠,而是沉声的说道:“王县长,据刘传福交代,他那三十多万块钱,有十万送给了刘主任。”
“是刘主任亲自收的?”王子君并不觉得意外,刘传法让自己的弟弟负责这种事情,不出事才怪呢。
“那倒不是,是他媳fù收的。”肖子东吐了一口烟雾,轻声的说道。
“让左〖书〗记负责查处,如果咱们芦北县查不动的话,那就请市纪委出马。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王子君沉吟了瞬间,就对肖子东吩咐道。@。
第三五五章 政治斗争是把锯 你不来我不去(泣血求票)
两人说话之间,又谈到了钱的问题,现在县里财政困难,要想一下子解决这种问题,还真是压力不小呢。
“王县长,也别光想这些了,今天中午啊,咱们别去食堂吃饭了,每天都是那几样菜,不如换个口味尝尝,我知道有个小饭馆的牛肉面做得不错,要不,咱俩今天中午去那儿尝尝?”肖子东看着已经指在了十二点的表针,笑着向王子君建议道。
对于肖子东的建议,王子君根本就没有考虑,就笑着道:,“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这肚子开始抗议了。好吧,咱们就去试吃一次,看看这传说中的牛肉面到底怎么样!”
两人说定,王子君就给蔡辰斌打了个电话,只是一会功夫,就来到了离县委大院有两里地的牛肉面馆,这里地方不大,只有三间门市,但是整个面馆倒也整洁。
因为三人来的时候正是饭点,所以人不少,好不容易等了个空桌子坐下,服务员就立马过来了。
“老板,您想吃点什么?”那个负责点菜的服务员,已经开始称呼顾客老板,却不管这些顾客到底是不是老板。
肖子东看向王子君,虽然是他提议的,但是这点菜的活计,他还是本能的想让王子君作主的。见肖子东看向自己,王子君朝着肖子东一摆手道:,“这次来我们已经说好了,我只管吃,至于吃什么,就看老肖你的口感了。”
,“那好,既然这样,服务员,你就给我们来一个鱼香肉丝,一份木耳烧腐竹,一份干煸藕丝,一份家常烧鱼肚,然后再上三大碗牛肉面,就这些了!”肖子东也不推脱”很是熟练的对服务员吩咐道,看这点菜的架势,这面馆肖子东应该很熟了。
记了菜单的服务员快步的走向下一桌客人,而此时,蔡辰斌也走了过来,他看到桌子上的茶壶,赶忙给这两位县长倒水。
“这个面馆不但牛肉面做得味道独特”最有特sè的还是他们的家常小炒,等一会儿王县长您尝尝就知道了,真真是名符其实的既痛快了嘴,又痛快了心哪!”肖子东端起自己面前的水,笑吟吟的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就听耳边有熟悉的声音道:“老板,算账。”听到这声音,王子君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却见在自己的不远处”穿着一身休闲集的杜小程正从饭桌上站起来了。
杜小程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她的对面,一个穿着青sè西装,显得很是精神的年轻人正坐在杜小程的旁边,看到杜小程站起来要付账,这今年轻人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掏钱。
看到杜小程和这年轻人的局促模样,王子君瞬间就有了一个判断,心里不免有些发酸,估计这年轻人就是杜小程的对象了!
你都是一个结过婚的人了,没来由的吃什么醋啊!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的王子君,暗暗自嘲了一下,掩饰的端过水杯猛灌了一口,被热水结结实实的烫了一下,眼里烫出了泪huā,嗓子眼儿也觉得**辣的,很不舒服。
男人哪!天生喜欢怜香惜玉,就算自己不想吃要避开的女人,见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也会觉得不自在,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一个东西被别人瞄上了似的,嫉妒得很哪。
,“老杜家的这个丫头,这相亲的对象估计都快成一个排了,看来这次又没戏了!老杜急得不得了,这丫头倒好,整天没事人儿似的,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呢。”肖子东对于杜小程的事情好像了解的不少,看着杜小程离开的身影,嘴里跟王子君抱怨道。此时的他,浑然忘记了自己眼前的这位县长大人,其实并不比那位贤侄女大上多少。
王子君笑了笑,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间响了。
王子君掏出手机一看,是从山垣市打来的电话,他拿起手机走出饭馆,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张lù佳那熟悉而轻柔的声音。
“喂,是子君吗?”
“是我,lù佳姐,有事啊?”王子君想到张lù佳昨天晚上才刚刚和自己煲过电话粥,心中就生出了一丝猜测。
,“子君,事情好像有了变化,我听说省委有了决定,说是要针对你们这批青年干部实施全方位的培养,简单的说,就是基层的进机关,机关的下基层。”张lù佳很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声音之中就多了一份担忧。
王子君顿时就是一动,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基层的进机关,机关的下基层,要说起来,这对大部分人都是一件好事,但是这对于王子君来说,却并不看好。
从工作以来,王子君主要就是在县乡两级了,基层履历很是丰富,而他在学校里担任团委〖书〗记的经历,根本就算不上机关工作。这样一算,他的去留也就定了,那就是无论被分配到哪个机关单位,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他根本不可能到芦北县当这个县委〖书〗记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进入机关就能够结交人脉,更能够借机而上,但是对于王子君来说,却并不是一条上好的选择,毕竟芦北县已经确定要高配了,如果王子君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那他的副厅级就是板上定钉,不会跑了。可是现在,进入省委机关的话,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他一个哥副厅级的职位。
沉吟了瞬间,王子君轻声的问道:,“这个事情,你知道是谁提议的吗?”
“听说是齐省长。”张lù佳绷了绷脸,沉声的说道。
郑东方的办公室里,快速翻动文件的郑东方,不断地在文件上批注着什么。
,“郑〖书〗记,葛部长来了。”秘书章德龙恭敬地走到门内,轻声的朝着郑东方说道。低头将自己面前的那份文件签署完郑东方这才抬起来道:,“请葛部长过来吧。”
葛长礼来得很快,半分钟时间,就已经来到了郑东方的办公室。
作为组织部长,他虽然和程万寿走得很近,但是对郑东方却也是小心得紧。
,“郑〖书〗记,您找我?”葛长礼在郑东方面前坐下,笑吟吟的说道。
,“葛部长啊,有点事情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郑东方对于这次谈话,完全是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对葛长礼道。
葛长礼没有说话他将章德龙递给自己的茶杯朝着自己的身边放了放,一哥等待吩咐的模样。
“芦北县的事情相信葛部长你也听到了,军才同志提交了辞职报告,对于这种敢于正视自己的错误勇于承担责任的同志,我们在批评教育的同时,还要体现一下组织的关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郑东方放下茶杯,话锋一转道:“不过态度是态度工作是工作,现在芦北县的工作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群龙无首啊,眼下,在杨军才同志离开芦北县的时候,咱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芦北县的班子配备问题。”
“郑〖书〗记您说得对我也觉得对芦北县县委应该早下一个决断,也好让新一届的班子更好的履行职责,把急需处理的工作理顺了。”葛长礼笑眯眯的接过郑东方的话茬,顺水推舟地对郑东方说道。
葛长礼同意的这么爽快倒是大大出乎郑东方的意外。这家伙可是一个滑头!郑东方沉吟之中,决定不给葛长礼兜圈子的时间爽朗一笑道:“葛部长说的不错,你看芦北县的县长王子君怎么样?这个同志有驾取全局的能力,也有处理事情的手腕,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干得有声有sè,又熟悉芦北县的情况,这个一把手的担手交给他应该不错。”
对于郑东方的提议,葛长礼丝毫没有觉得诧异,他知道芦北县这个一把手的位置,郑东方是铁了心的给王子君的,对于这个提议,要是以前,他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不但是他,就算是程万寿来了,也没有阻拦的借口。
但是现在嘛,葛长礼心里可是轻松多了。自己有尚方宝剑在手,
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忤逆他的!只要把这个文件交给郑东方,无需自己多言,他这个计划就会落空的。
打定主意之后,葛长礼轻笑一声道:,“郑〖书〗记,对于王子君同志接任芦北县委〖书〗记一职,我举双手赞成。
王子君同志有干劲,有想法,更能够掌控局面,对于现在的芦北县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郑东方的神sè一凝,他可不是一今年轻人,作为一个昏省级市的市委〖书〗记,多年的政治经验让他突然觉得这项计划实施得太顺利了,怎么有些反常呢?按常理来说,葛长矛坏该、也不会来给王子君歌功颂德。
“不过”葛长礼话锋一转,脸上雳出了一丝为难之sè。
“不过什么?”郑东方双眸炯炯如电的看着葛长礼,沉声的问道。
“郑〖书〗记,这是省委组织部月刚传真过来的一份文件,您看一下。”葛长礼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了郑集方,郑东方看着文件上的内容,脸sè就是一变。
对于文件上的全方位培养的打算,郑东方从心中还是赞同的,但是从这份文件如此巧合的下发时间来看,似乎其寓意又有点非同一般。
依照他多年的政治经验,几乎瞬间的功夫,郑东方就敏感地意识到,政治斗争是把椐,你不来我不去。这份文件的出台,分明就是冲着王子君来的!
既然芦北县的县委〖书〗记高配已经成了事实,那我就让你当不成县委〖书〗记。当不了这个县委〖书〗记,光凭进了省委机关,哪有提升成为昏厅来得实惠呢?
有道是官场之中一步快,步步快,一旦冷不丁的遇到一个坎儿,被动之下,有可能会影响人的一生。现在,郑东方就觉得这份文件,就是有人故意在给王子君设坎儿呢。
郑东方刚才的欢快像是被切了一刀和这份文件上的白纸黑字面面相觑。这一招弄得太绝了!
心中念头飞快的闪动,郑东方慢慢的恢复了正常,他朝着葛长礼一挥手道:,“葛部长,世事无绝对,现在芦北县很是需要王子君同志这样的干部坐镇我看,还是和省委沟通一下再说吧。”
葛长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在这种碲情上和郑东方过多纠缠,当即笑了笑,附和道:“郑〖书〗记说得对,我觉得在学员的分配问题上,也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眼下芦北县情况特殊,应该不拘一格选人才嘛搞一刀切不好!”
葛长礼又说了几句题外话之后,就走出了郑东方的办公室。等葛长礼离开之后,郑东方的脸sè变得yīn冷起来。一个个念头在他的心头不断地旋转,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之中有人在搞小动作。
电话拿起来又放下,十多分钟的时间里,郑东方犹豫着拿放电话了很多次,刚刚被清洗过的烟灰缸中此时又被七八个烟头所笼罩。
这个电话,究竟是打还是不打?一时间,郑东方有点拿不定主意。虽然保持沉默比打这个电话对自己的好处更多一点,但是郑东方每每在拿起放下电话时,脑子里就出现了那张意气风发、气势如虹的面孔,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愧疚。
犹豫再三,郑东方还是拿起了电话他轻轻的拨通了省委〖书〗记聂贺军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不等郑东方先开口,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聂贺军爽朗的笑声:“东方啊你可是有几天没给我打过电话了,是不是怕浪费你安易市的电话费啊?!”
一把手如此平易近人的问候自然很是有益于两人之间的沟通,郑东方呵呵一笑:“聂〖书〗记,您要是批评属下给您汇报工作不够,直接批评我就走了,就别再拿我们安易市的电话费对我开涮了!”
“好好,那咱们就不说这个。”聂贺军笑着和郑东方说了两句闲话,就话锋一转道:“东方,说起来咱们两个也算是心有灵犀,今天你要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也准备打电话和你沟通一下。前天一峰省长找我,说张东远不但在城市建设上有些本事,在经济方面也不可小瞧,咱们山省的经济这两年虽然增长的不慢,但是和兄弟省市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为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全省的经济工作,他提议让张东远同志出任昏省长,主管经济工作。”
对于人事问题,郑东方很是谨慎,虽然他已经进入了省委常委,但是作为常委序列里最弱的存在,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因此,在聂贺军说话的时候,他是只听不说。
聂贺军要的也不是他发表意见,他也没有给郑东方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就接着说道:“我觉得一峰同志的这个提议不错,准备在常委会上过一过,如果过得去,就以常委会的名义报请中组部了。”
张东远,对于这个名字,郑东方并不陌生,作为山省的干部,他怎么会不知道张东远是什么人呢?可是,为什么胡一峰会提议这个聂贺军属下的第一红人成为昏省长呢?
心中念头闪动的郑东方,目光不由得就荐在了那份关于青干班年轻干部培养意向的文件上。看着这份文件,郑东方算是彻底明白了。
看来,省里的这两位领导,都是博弈的高手啊,这一次可是差一点,自己就丢人了。心中念头闪动之间,郑东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平,王子君拼死拼活,却没想到给张东远弄了一个好事,可是不平归不平,在郑东方看来,此事大局已定,王子君的去留已经不是他可以操纵的了!
“聂〖书〗记,我觉得张东远同志完全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对于一峰省长的这个提议,我完全赞同。”郑东方虽然心中想着王子君的事情,但是嘴上,却是没有半丝的迟疑。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郑东方在放下电话的瞬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将目光再次放在了文件上。不管他怎么调整情绪,都恢复不到刚才的状态上了。
官场上的人事变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那小道消息就变成了蒲公英的种子,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的得以传播蔓延了。在关于青干班的文件传达下来之后,几乎就是一天的时间,和这个决定有轻重关系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在芦北县,这个消息更是演变成了另外一种版本,那就是王牟君当不了芦北县的县委〖书〗记,甚至连县长也当不成了。
在这个消息的传播之下,不少人纷纷给王子君打来了电话,这之中,就属曾一可说得最为直白:“子君,用不用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请命?”
老干部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他们虽然已经离开了领导岗位,但越是这样,他们越是重视自己的〖言〗论。一般情况下,这些老干部基本上都是不吭声,但是一旦他们开了。,那现任的领导就忽视不得,还是有必要顾及一下他们的意见的。(未完待续。@。
第三五六章 哲人无忧智者常乐
曾一可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就是他们这些老干部出面到市里、省里为王子君请命一次,虽然胜算不是很大,但是这么一个举动的作用却是不容忽视的,而且,此举也充分显示了这位人大前主任对他的鼎力支持。【】
对于曾一可的提议,王子君笑着推脱了。
尽管这个提议不无成功的希望,但是他并不想给人留下一个逼宫的印象。
齐正鸿想出的这个招数,就算王子君也是十分感慨它的高明,没有丝毫的烟火之气,却不动声色的给了他最大的伤害。如果他留在芦北县,副厅级的职位恐怕就是水到渠成,但是现在,就这么一全面培养,他这个副厅级的梦想就会落空了。
让你升不去,看去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对为官之人来说,却是一个最有力的牵绊,而这个牵绊,在很多时候,几乎会影响人一辈子的。
果真是老辣的手段,就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王子君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心中沉吟着自己的对策。随着他手指在桌面敲得越来越轻,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了王子君的嘴角。
“王县长,省委组织部怎么能这么做呢?”孙贺州气呼呼的走进办公室,很是为王子君感到不平。作为王子君的前任秘,可以说整个芦北县,最关心王子君前途的人之中,他也是其中一个。
王子君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省委的文件,也是为了我们这批学员能得到全面发展,贺州你作为我的秘,这一点一定得给我记住!”
孙贺州很少见到王子君这般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寒,赶忙道:“王县长,对外我绝对不会乱说,但是这件事情明显对您不公平嘛!”
“是不是公平,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你现在的位置非同寻常,你是统领一个乡的代乡长,现在河湾乡的情形依旧不容乐观,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要想的是如何把握好河湾乡的大局。”王子君脸的严肃之色渐渐散去,声音变得越加的平和起来。
孙贺州赶忙点头道:“王县长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我听说你一去就把赵中泽的很多作法给废止了,其中就有赵中泽要给每一个装羊的老百姓许诺的工资。”王子君扔给孙贺州一根烟,笑着说道。
孙贺州接过烟,点了点头道:“王县长,这都是赵中泽拉下的屎,咱没有必要给他擦屁股,再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觉得还是就这么算了的好。”
王子君看着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的孙贺州,轻轻笑着道:“贺州,回去都发了,虽然这件事情赵中泽干的有点过火,但是他当时毕竟是河湾乡的党委记,他的承诺,当时就代表着河湾乡,你要是给废了的话,那就是政府说话不算数,这不好。”
孙贺州听着王子君平和的话语,也感到自己的做法有点欠妥当,沉吟了瞬间道:”王县长,您放心,我回去就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说到这里,孙贺州沉吟了一下接着道:
“王县长,既然说要让你们这些干部全面发展,我觉得你还不如回到党校接着完成您那没有完威的学习昵,凭什么留在这里给人家收拾烂摊子?”
孙贺州的胸膛,此时都有点起伏,他的这种表现很是反映了和王子君亲近之人的怨气,不论是论什么,这个县委记的位置都应该属于王子君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王子君失去了当这个县委记的资格。
“我还是芦北县的县长。”王子君拍了拍孙贺州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孙贺州走了,和王子君又谈了几件事情之后就走了,王子君看着孙贺州离去的身影,脸的笑容变得越加的灿烂。
而就在王子君将要被阻止到县委记这个坎的事情传开之后,不少人也同时行动起来,一场无形的风雨,将随着这些活动,再次搅动起来。
江省的省委办公楼里,林泽远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笑着和王光荣谈论着省里的一些事情,在说完了一个干部使用的问题之后,林泽远笑着朝王光荣道:“光荣,我听说子君受欺负了,他要是在山省过的不舒心,就让他回来算了!咱们江省同样有他大展宏图的地方。”
王光荣没想到林泽远会突然提到王子君的事情,他对于这件事情也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想到林泽远竟然会先提前这件事情,他沉吟了一下道:“林记,谢谢你对子君的看重,不过这小子脾气倔强,他说,他的事情他能解决,不用我们太操心。”
林泽远哈哈一笑道:“看来,这小子不但年纪见长,这脾气也见长了,好,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最好啊,就是让那个人下不了台!”
林泽远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王光荣心里却明白这位省委记说的是谁,要说对那个人的不喜,恐怕他比林泽远多几倍,谁让这个家伙坏自己儿子的前程昵?插手小儿辈的交手,可不是很地道。
北京的春末已经显出了夏日的味道,风温热的打在脸,一身休闲装的莫小北,就好似一棵白杨树,亭亭玉立地站在莫老爷子钓鱼的小湖旁。
天没有一丝风,凝固了似的湖面孤零零地插着一只一动不动的鱼漂。莫老爷子专注地盯着鱼漂,脸没有半点表情,如果不是他眼睛里红红地映出湖心的夕阳,站在一旁的莫小北还以为爷爷睡着了呢。
在莫家,莫老爷子钓鱼的时候那是最忌有人打搅的,“钓鱼的时候,我眼里只有鱼漂!”
第一次陪爷爷钓鱼时,莫小北是冲着撒欢儿的目的来的。谁知专心垂钓的老爷子一到湖边就冷落了她,莫小北耍起了小姐脾气,没料到一向待她慈爱有加的爷爷竟然板了脸,很郑重地对她说了这句话。
莫老爷子握着鱼竿的手臂似乎动了一下,莫小北的心头一紧,仿佛在钓鱼的不是爷爷而是她。莫老爷子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倏然间扬起鱼竿,他又一动不动地归于平静,脸依1日漠然得没有任何表情了。
莫小北悄悄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六点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平日里能在莫家行使的特权在这一刻也失效了。蹑手蹑脚地挪了挪,稍稍远离了一点莫老爷子,打开为了不打搅爷爷的垂钓而关掉的手机。
关闭了一下午的手机突然解除了禁锢,便毫不犹豫地一古脑儿地释放出一连串的短消息。莫小北粗略的看了看,又瞥了一眼远处的爷爷,爷爷依1日如故地坐在湖岸边,这让她心里暗暗着急的同时,不得不佩服爷爷的定力。
莫小北把手机装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慢慢踱回爷爷旁边。爷爷的收竿鱼还没有钓来,这湖里怕是真的没有幸存的鱼儿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把莫小北着实地吓了一跳。莫小北还没来得及懊悔自己忘记关机的疏忽,莫老爷子已经目光如炬地射住了她,脸笼了一层薄薄的霜。
“爷爷,对不起,我,我……”慌乱之下的莫小北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开着手机不接电话不礼貌。”莫老爷子转过身去,像是在嘱咐莫小北,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莫小北慌乱地按下了接听的按键,手竟然有些抖。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扫莫老爷子脸的神情,心里揣度着爷爷是不是因为自己开着手机搅扰了他难得的闲情逸致而不快,看到的却是爷爷沉静安然的神态。
电话竟是王子君打来的。也没什么事,只是问候了一下。显然,这个平日里因为稀少得有些过份,而让莫小北觉得万分甜蜜的电话也失去它往日的吸引力了!
莫老爷子不再去关注他的鱼漂了,眼睛眯着注视着西天的落日。莫小北看不到爷爷的目光,却不知怎么觉得,此刻爷爷的眼中一定是冰冷冰冷的。
轻轻地回过头,莫老爷子看着紧绷着小脸的莫小北,脸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慈爱,问道:“怎么,那小子让你给我告状了?”
“没有,他从不跟我说工作的烦心事,但是,这瞒不了我的!”莫小北抓起一把鱼食朝着小湖里一洒,接着道:“爷爷,杨度陆实在是太过份了!”
“杨度陆做的是有点过,不过子君也出手太狠了,他这一下,杨军才眼看就要到手的副厅级没有了不说,这次挂职锻炼,也以惨败收场了,别的不说,光这次事件,就够他回来坐两年冷板凳的了。”
莫老爷子轻轻地晃着手中的鱼竿,接着道:“杨度陆这个人虽然以大欺小,但是为人倒也大气,而且看得很远,这种事情对于杨军才来说,爆出来比不处理压制起来的危害小很多呢,对这些,你不服不行。”
对于莫老爷子这个时候分析杨度陆,莫小北根本就没心思听,一跺脚,跨步来到莫老爷子的身旁,双眸静静的看着莫老爷子,就是不说话。
莫老爷子绝不是一个木讷之人,尽管他不会在家里人面前饶舌,但是,对于莫小北这个孙女,还是有些破例的。当年金戈铁马多年,算得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孙女,这一言不发的撒娇,很快就绷不住了。
和莫小北对视了几眼,就求饶道:“好了好了,倔丫头,算我怕你了行不行?这件事情,我帮你解决了,不过那小子山省是不能呆了,杨度陆既然发了狠,不如还是让他回江省或者其他的省去,他的资历在那里摆着,过一年半载的,当个副厅级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难道非要离开不行吗-”
莫小北在专业领域中称得是聪明绝顶的,在人情世故却有些淡漠,甚至有些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单纯与幼稚,但是,对于王子君的爱,却是本能的,发自肺腑的,她对他的爱是这般投入,绝对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莫小北不懂官场里的东西,但是她却知道,离开山省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走怎么办?杨度陆用一个副省长的位置让聂贺军保持了沉默,而那青干班的文件,不论是弄到哪里,都是堂而皇之的没有什么锚,现在就算是你心中明白子君吃了哑巴亏,你也说不出来。”莫老爷子从马扎站起身来,笑着和奠小北道。
“这就是杨度陆的高明之处,让你吃了亏也说不出去。”感慨了一声的莫老爷子,目光就朝着奠小北看了过去。
凭心而论,莫小北并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人陷入这些没完没了的政治斗争之中,搅扰他,甚至是折腾,但是,从新婚之夜自己把作为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那一刻起,她就把这个男人看作是自己生命的全部了。她不想看到他在工作遇到麻烦,每每想到心爱的男人此刻正处于惆怅的沉默之中的时候,莫小北甚至有一种劝他激流勇退的冲动!
但是,她不会这么干。她太了解他了,他要的就是一种成就感,一种责任感,这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了他奋勇向前!
“可是我觉得他不会走的。”奠小北两只粉嫩的小手轻轻地搓动,肯定的说道。
“那就只有让杨度陆磨一下他的棱角了。”莫老爷子轻轻的一提鱼竿,一条长有半尺的鲤鱼从水中被提了出来,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之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丫头,我也没办法,这次杨度陆虽然做的有点不地道,但是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杨军才也吃了亏,更何况杨法高明,我也不好说什么,最好调离一下,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莫老爷子再次放下鱼竿,语重心长的朝着莫小北说道。
莫小北没有说话,尽管对爷爷这么表态,她心里是排斥的,但是,心里却也清楚,莫老爷子说的都是实话,杨家的影晌力并不比他们莫家小,现在杨军才吃了如此大亏,就算是老爷子出动,恐怕杨度陆也不会再让步了,可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会心甘情愿的忍气吞声吗?
到手的副厅级飞了,几乎整个安易市的党政机关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当然,议论的主角有两个,一个是王子君,一个就是杨军才。
王子君在别人的嘴里,那是好事变成了坏事,本来进入青干班学习,多让人羡慕;杨军才的出事,更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芦北县县委记高配已经威为了定局,而收拾残局,眼见就要成为芦北县委记的他,却因为省委这么一个对他们这批青干班学员重点培养,弄到机关里去了,这可是失去了一个大大的机会。
和对王子君的可惜不同,杨军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羊不够,人来凑,这句口头禅,好像被杨军才申请专利了,不少了更是私下里龌龊的称杨军才“狼记”,毕竟是因为一句狼来了,才把杨军才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在一些机关的小干部为这两个人众说纷纭的时候,那些已经到了一定级别的大干部们,却开始忙前忙活的跑了起来,芦北县一下子空出来这么多职位,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那自然是一个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步入官场就像走进了沼泽地,步步泥泞,处处险滩,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一场无影无踪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硝烟,没有炮声,却有一股势力翻江倒海,八面呼应,齐心协力地向着每个人袭来了!
就在安易市为此暗潮涌动的时候,王子君却是依1日稳坐钓鱼台,该处理的事情,他依1日不紧不慢的处理着,浑然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
王子君看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是他的现任的秘曾越武也感觉不到王县长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除了每天多看些报纸之外,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
“王县长,这是今天的报纸。”知道王子君闲下来就爱翻报纸看,曾越武每天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传达室将各种报纸拿过来,尽管分发报纸有专门负责的通讯员。作为一个秘,曾越武在职业素养,“老鹰的眼”尚不具备,但是“兔子的腿”却是修练得差不多了。
王子君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来一份文件看了看,神色从容至极,但是当他翻动到第二版的时候,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还是从他的脸显露了出来,后世之中,要在几个月之后出现的那种现象,已经逐步展现了出来,很多投资在那里的地产公司,开始濒临破产。
“王县长,财政局的赵局长在外面,您看,你要不要见见?”曾越武很是小声的向王子君问道。
王子君轻轻地放下报纸,心中暗道,曾越武和孙贺州比,还是有点不足之处,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你光汇报前面的就行了,后面的说多了就是画蛇添足。
“让他进来。”王子君已经猜测出这位赵局长十万火急的前来找他是为什么,沉吟了片刻,就轻声的吩咐道。
曾越武出去不久,财政局的赵局长就快步走了进来,一般来说,下面的干部在拜见县领导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从容镇定、天塌不惊的模样,在领导这里留个能成事的印象还是有必要的,但是此时,这位财政局长,却是满脸的慌张。
“王县长,这下坏了,孙晓悟联系不了!”来到王子君的面前,这位赵局长一没有问好,二没有客气,直接就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孙晓悟是谁,王子君自然知道,这位财政局前预算科长,在王子君主政芦北县的时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是在王子君去学习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叱咤风云的角色,不知道怎么讨得杨军才欢心的孙晓悟,可谓是红极一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提财政局副局长的时候,这位孙晓悟却被派到了南岛,威了一个县里成立的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主要负责运作在南岛的房地产投资。在杨军才的时代,这人回来过一次,出去时还是土里土气的孙晓悟,一回来就给人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听说请县里领导喝的酒,那都是外国弄来的洋酒X昵。
“怎么回事?”虽然已经大概猜出了什么,但是王子君依1日不动声色的问道。
“王县长,这两天孙晓悟联系不,而且……而且他那个公司里的电话也停机了。”
赵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慌慌张张的说道。
“那就好好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调查清楚了,再向我汇报嘛。”王子君将手中的笔一放,沉声的说道。
已经意识到不好的赵局长,在王子君的平静之下,也放松了不少,稳了稳神,又沉声的说道:“以前这孙晓悟每天都是早请示晚汇报的,这三天没见他打电话,我主动给他打电话,才发现联系不了,我心里没底儿了,他手里……手里可拿着咱们芦北县在南岛房地产的全部投资啊!”
“你去他家里查查,看他跟家里人有没有联系过,要是没有的话,就想别的办法。”
王子君说话之间,看了看表道:“我还是有其他事情,你先忙去。”
赵局长看着站起来的王子君,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跳成一团糟了,想到那几千万的窟窿,他的心跳又加速了,在王子君走到椅子前时,他突然一把抓住王子君的胳膊,求助的哀求道:“王县长,您可得救救我啊,这件事都是杨记的主意,和我真是没有任何关系啊!”
对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子君清楚的很,现在这件事情,更是他手里攥的一张底牌,看着失态之下的赵局长,王子君轻轻地一托手,安抚道:“老赵,先不要慌,是谁的责任,那就是谁的,咱们党的政策,向来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这样,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参与,要不,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一五一十的写清楚了,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已经慌了神的赵局长,就好像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频频点头之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份手写的材料,急促的说道:“王县长,这是杨记让咱们县投资南岛的全部经过,都在这里昵。”
在王子君看材料的时候,那位赵局长的脸色不断地抖动,就好似一块块肉,从他的身要掉落下来一般。
翻动着和自己掌握的东西差不多的材料,王子君神色不变,一丝淡淡的冷然之气,却在他的身升起。这招棋他本来只是作为预防的,但是现在,这杨度陆明显以大欺小,那也只能重拳出击,让他见识见识自己也不是好欺之人了!
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王子君送走了赵局长。早就等着这个时刻的他,刚刚准备给蔡辰斌打电话让他备车的时候,就听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
“班头儿,我是张舒志啊。”张舒志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王子君依1日从声音之中听到了一丝丝的兴奋之意。
王子君笑了笑道:“是舒志啊!听你这么高兴,是不是你的工作已经安排下来?”
“班头儿,基本算是定了,他娘的,把我弄到中北市的一个区里当区长了,好歹也算执政一方!”张舒志把自己的工作给王子君显摆了一番,就接着道:“班头儿,这次你是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你要到省政府政研室里去当一个处长啊?你是不是觉得好鞋不硌脚啊,光等着天掉馅饼,就没活动活动吗?现在结果还没完全定下来,你不能干等着nBi!”
政研室本来就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清水衙门,在那里当处长,那就是真正的热部门冷板凳了。王子君听着对自己的安排,心中冷笑,但是嘴中却不以为然的打哈哈:“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不过舒志,还是谢谢你,等我回了省城,咱们再好好聊一聊。”
张舒志又说了几句为王子君打抱不平的话,就挂了电话。张舒志的电话挂了刚两分钟,王子君的手机再次响了,这一次是张露佳打来的,电话那头张露佳气呼呼的说了王子君的安排,和张舒志说的一般无二。”他们简直就是在整人嘛,我去找赵校长反映,赵校长说这是胡省长亲自定的,说你理论水平比较高,又具有一定的基层工作经验,省政府政研室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干部。这不是屁话嘛!”张露佳最后四个字的评论说完之后,电话那头顿时没有了声音,显然,这位一直在王子君面前保持着自己优雅形象的露佳姐,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雅之处了。
王子君笑了笑,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安慰了张露佳两句之后,就笑着道:
“这样也好,我就能一天三顿在山垣市吃你做的饭了!”
“去你的,想吃饭找你媳妇去。”张露佳娇斥了一句,随即又心软了,柔声道:”只要你不怕,想吃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做!”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我可随心所欲了,你可别后悔哟!”王子君轻轻一笑,不怀好意的调侃道。
对于王子君话语的变化,张露佳哪里会听不出来昵,她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是充满了甜蜜,又和王子君抱怨了两句之后,就说要回家找老爷子一趟。
王子君知道她的意思,不过也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件事情张家插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这还涉及到张东远能不能成为副省长的问题哪。
张露佳挂了电话,王子君的手机很快就成了热线了,打来电话的基本都是青干班的同学,这些同学别的都没有说什么,都是为王子君抱不平,但是也有在抱不平之中,将自己的一丝小小的得意显示出来的。
对于这些电话,王子君只能笑着打哈哈,怎么说人家也是揣了一腔同情心的,他要是反应激烈的话,丢的那就是他王子君的面子。
蔡辰斌的车,早就在大院里等着了,等王子君下楼之后,他就快速的帮助王子君打开车门。还没有等王子君车,电话再次响了,本来还以为还是同学的王子君,在接听电话的瞬间,就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喂,是王子君县长吗,我是红罗春的老秦啊。”
红罗春酒厂的秦寿生,王子君的脑际瞬间泛过了秦寿生的模样,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王子君和秦寿生就没有怎么见过面,毕竟两人所在的领域联系的不是那么紧,不过秦寿生对于王子君,却是没有丝毫的失礼,不但时不时的打个问候的电话过来,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专门派人给王子君送来他们厂里特产的红罗舂酒。
酒虽然不贵,但是这番情意却是不能漠视的。此时听到秦寿生的电话,王子君轻笑一声道:“秦总,怎么这个时候想起小弟我来了,有什么召唤的事啊,尽管吩咐好了!”
秦寿生对于王子君如此给面子的回答很有些受宠若惊,人嘛都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秦寿生哈哈一笑之后,就诚惶诚恐的说道:“王县长,您可别拿我老秦开玩笑,您可是大领导的命,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经不起您的折腾,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折煞我了!”
王子君和秦寿生打了两句嘴官司,电话里的气氛越加显得融洽了起来,不过王子君可不认为秦寿生给他打电话只是为了和他聊天,只不过此时他也不愿意率先挑起这个话题。
“王县长,您现在在哪儿呢?”秦寿生又扯了几句客气话之后,终于步入正题道。”在去安易市的路昵。”王子君也没有隐瞒,笑着说道。
“哎呀,咱哥俩儿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现在正在安易市呢,那啥,王县长,今天中午我可就先挂号了,您可不能再答应别人了,老哥我来安易市一次不容易,咱们哥们好好地吃顿饭。”
秦寿生竟然在安易市,王子君顿了一下之后,就热情的说道:“你老哥来安易市也不给我打招呼,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啊,这样,今天这顿你安排地方,但是这个客,就由我来请了!”
让王子君请客,秦寿生自然不答应,作为红罗舂酒厂长的一把手,他也许缺别的,但是一顿酒的酒钱却是怎么都不缺的。和王子君客套的扯了几句之后,秦寿生就邀请王子君到辉都酒店,他在那里恭候。
放下电话,王子君心头升起了一个问号,秦寿生乃是红玉市红罗春酒厂厂长,他来安易市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就随它去。王子君这次去安易市,要见的是郑东方,在车子出了芦北县城之后,王子君就接通了郑东方秘章德龙的电话。”您好,王县长。”章德龙一接通王子君的电话,就满是热情的对王子君说道。
作为市委记的秘,能够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张嘴就把自己叫出来,这还是需要几分本事的。王子君对章德龙的好感不觉就增加了几分,这个章德龙能够当郑东方的秘,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章秘你好,郑老板有没有时间?”王子君近段时间发现有人已经开始将领导称呼为老板,此时在私下里,也这么朝着章德龙说道。
“郑记正在开会,要不,您先等一下。”章德龙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轻声的朝着王子君再次说道。
郑记在讲话,王子君沉吟了瞬间,接着道:“章秘,麻烦您等一下给郑记汇报一声,就说我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向郑记汇报。”
“好的,王县长,郑记一开完会,我就向他汇报,到时我会给你电话。”章德龙沉吟了瞬间,轻声的说道。
挂了电话,王子君往柔软的座椅躺了躺,目光就落在了四周的山野,此时的春天,已经算是彻底的来了,一股股绿意,弥漫在漫山遍野之间。
安芦公路,车辆很多,大大小小的车辆塞满了这条交通要道,在修建之时算得是超前的四车道,此时也显得拥挤不堪了。但是有一点却是值得称道的,正是这些拥堵的车辆,给芦北县的经济带来了腾飞的动力。
王子君的车速不快,在到达安易市的时候,已经是午十一点左右,在路,章德龙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郑东方让他下午两点的时候到办公室。
一般情况下,县委记见市委记还要预约,而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郑东方就让章德龙安排时间,可见这位市委记对于自己还是很给面子的。
“王县长,咱们现在去哪里?”蔡辰斌在进入安易市之后,轻声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去辉都酒店。”看了看时间,王子君朝着蔡辰斌摆了摆手,轻声的说道。
蔡辰斌答应一声,小车一摆方向,就朝着另外一条路走了过去,此时,安易市的车流虽然不如前世那般的拥堵,但是要想跑起来也快不了,当车辆停在辉都酒店那宽阔的停车场时,因为正赶饭点,那停车场几乎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车辆所占据了。
蔡辰斌停好车,王子君就朝着那辉都酒店的大门走了进去,两个穿着职业套装,修长被长筒袜包裹得性感迷人的服务员热情的说了一声欢迎光临,快速的把酒店的门打开了。
不知道秦寿生安排在哪里的王子君刚刚准备拨电话,就见一个人快步的走过来,还没有走到王子君的身旁,他就热情的伸出双手道:
“王县长,好久不见。”
王子君一看来人,倒也认识,乃是红罗春酒厂的厂办主任夏建仁,他笑着和夏建仁握了握手道:“夏主任也好,咱们算是有些日子没有见了,回你派人送的那两瓶陈酿酒真是不错,我家老爷子非常喜欢!”
其实,那两瓶陈酿酒是秦寿生让送给王子君的,但是经手的却是夏建仁,此时王子君将这件事归属到夏建仁的身,倒也没有什么错误。不过夏建仁却心中明白这是王子君再给自己脸贴金呢,当下脸的喜色顿时又增加了几分。
“王县长,秦厂长正在面等着您呢,您请跟我来。”夏建仁说话之间,就给王子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子君笑了笑,也没有客气,大踏步的朝着楼梯走了过去,夏建仁跟在王子君的后面,朝着蔡辰斌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一张自己的名片塞进了蔡辰斌的手中,虽然王子君对他很是客气,但是夏建仁对于自己的定位却很是准确,他知道自己最应该结交的还是王子君的身边人。
刚刚到二楼,一脸笑容的秦寿生就迎了过来,他笑容满面的朝着王子君伸出手道:
“王县长,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见了,老弟你可是让我想死喽!”
秦寿生的热情,在王子君的意料之中,不过在和秦寿生握手的时候,王子君注意更多的却是站在秦寿生身旁的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
这人圆圆的脸同样挂着笑容,跟在秦寿生的身旁显得很是稳重,一看此人就是机关干部出身。在王子君的目光看向他的同时,他也热情的朝着王子君点了点头。
“秦厂长,我也想你啊,咱们就这么不知不觉威了两个省的人了,我回红玉市的次数少了点,你老哥可不要见怪哟。”王子君和秦寿生握着手笑着说道。
秦寿生见王子君如此给自己面子,脸的笑容登时更增了几分。当即呵呵一笑道:“这还不是怨你老弟,要不是你老弟提议建设安芦公路,恐怕咱们还在红玉市这口大锅里一起端碗吃饭呢!”
两人说话之间,就已经走进了包间,足足有四五十平方的包间装修得金碧辉煌,明亮的灯光照耀的各种玻璃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王县长,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同学赵责意,现在在安易市政府法规处当处长昵。”在走进包间之后,秦寿生指着站在王子君旁边的干部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章 驽马十驾 志在千里(泣血求票)
第三五七章驽马十驾志在千里(泣血求票)
“赵处长好,咱们都在安易市,还请领导以后多多照顾。”王子君一边笑着向赵贲意伸出手,一面热情的说道。
王子君热情,赵贲意却是清楚地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物,王子君虽然只是一个县长,但是在安易市的影响力却比一个县委要强多了。自己和人家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王县长,您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一个副处长,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我才是啊!”赵贲意双手握着王子君伸出的手,热情的说道。
三人说话之间,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就座的时候,虽然赵贲意和秦寿生都万分热情的让王子君坐首席,但是最后,王子君还是把秦寿生给推了上去,理由是这个场合只有兄弟朋友,哪有他这个当兄弟的坐首位的道理?
秦寿生这次找王子君,那是揣着一个目的而来的。此时见王子君对他如此的客气,只觉得在老同学面前挣足了脸面,脸上越发的五光十sè了!
两人说了一些红玉市的情况,秦寿生就哈哈大笑道:“贲意和我是从光着屁股时一块儿长大的,俺俩虽说不是一个村的,但是两个村也就隔着一条河,王县长,你们都在安易市,以后,您可得多照顾一下我这个发小啊!”
见秦寿生说到自己的事情,赵贲意的眼眸之中顿时多了一丝的热切,他双手搓了搓,腰身tǐng得有点发直了。这也怨不得赵贲意,对于那件事情,他本来已经没有希望了,却不曾想喜从天降,今天无意中听老同学秦寿生居然说他认识王子君,这个消息将他从无望中拯救了出来,只觉得内心里刚刚灭下去的念头又死灰复燃了!
其实,赵贲意对王子君早已久仰大名,但是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王子君呢。看着这个年轻俊朗的年轻人,赵贲意简直怀疑这就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嘛,没想到,就是这个说话云淡风轻的年轻人,就是在安易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角sè,杨军才是何等霸道的人物,却在此人的手里吃了大亏黯然收场了!
尽管他就要调走了,但是此时,论及在芦北县的影响力,他仍然是第一位的,有很多的事情,市委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王子君笑了笑道:“你秦厂长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互相照应就是了,说照顾的话,你就见外了!”
秦寿生和王子君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就说明了他的来意,原来赵贲意在政府办公厅有些不得意,想要下基层锻炼两年,眼下芦北县正是人事变动时期,他想请王子君帮忙争取一下,能不能下派到芦北县锻炼一番。
对于秦寿生的这个问题,王子君沉吟了一下,正准备答话,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那紧闭的房间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老赵啊,听说你在这里请客呢,我就不请自来了,用不用我给你陪客啊!”男子身材不高,脸上带着一丝的傲然,很是有一种上级对下级的模样。
赵贲意看到这人,脸sè就是一变,不过还是站起来道:“何处长,我老家来了位同学,请同学吃顿便饭。”
“嗯,同学来了,好好招待那是应该的,等一下,我给你同学倒杯酒。”那何处长说完,径自往秦寿生身上瞥了一眼,没有半分打招呼的模样,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道:“我说老赵啊,你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仨人用这么大的包间,岂不是太浪费了!”
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赵贲意请人吃饭,要的就是一个脸面,这何处长一出口就是让他换地方,本来就极为不礼貌了,而且此时他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商量,倒像是命令似的。
赵贲意的脸,立马涨得通红,不过,对于这何处长好像很有些顾忌,好一会儿才为难的说道:“何处长,就这吧,您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也得换,我这里有事,这样吧,你们去蓝海湾那里,帐算到我头上就是了。”何处长说话之间,就朝着身后跟着他进来的年轻人道:“去给蓝海湾打个电话,让他们再给赵处长准备一桌。”
秦寿生的脸sè变得很不好看,如果在红玉市,他早就给老同学撑场面了,无奈此时到了安易市,闹不清什么情况,也不好贸然开口,省得给老同学惹下麻烦,但是这等憋屈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呢。
“谢谢何处长,这顿饭钱,我还是付得起的。”赵贲意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坚决的拒绝了。
见赵贲意这小子居然不肯给自己面子,那何处长立马变得面红耳赤,今天他要请一位重要人物吃饭呢,就约在这辉都了,原以为依照自己的面子,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却没想到包间居然占满了,要是换地方的话,岂不是有点折腾被约之人么?所以从服务员那里打听到赵贲意也在这里请客时,登时就决定要赵贲意挪挪位置。
“老赵,你这是干什么?还给我客气什么,赶紧走走走,去蓝海湾吧。”说话之间,他就不由分说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跟着何处长来的年轻人,更是上来就拉那赵贲意的手道:“老赵,今天是何处长一个重要的日子,过不了多长时间,咱们何处长就是何了,你可别给他老人家添堵啊,咱们凑和一下就是了,走吧走吧!”说话之间,就要把赵贲意往外面推。
此时的赵贲意可谓是两难,一来不想得罪这何处长,但是就这么走了,丢了自己的面子事小,这被请之人也显得太难堪了。
“何处长,您还是换个地方吧,我这客人都到齐了。”忍了忍的赵贲意,还是尽量争取道。
何处长的神sè,变得越加的难看,他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赵贲意,实话给你说吧,我今天是请葛部长来吃饭,识相的,你就赶紧给我去蓝海湾,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葛部长来给你倒酒吧!”
一提葛部长,市委大院里的人都清楚这个名号代表着谁,对于这个名号的主人,更是敬畏不已。毕竟,这是掌握着他们官帽子的人。
赵贲意的脸sè,变得越加的红涨,而那站在何处长旁边的年轻人,此时再次劝赵贲意道:“老赵,你还是快点走吧,今天组织部已经找何处长谈话了,想推荐咱们何处长去当芦北县的县委,就差走程序了,你看,碰上何处长将要荣升这等好事,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呢!”
“芦北县县委?嘿嘿,这职位还真是不错啊!”就在那年轻人半拉半拽的想拖着赵贲意往外走的时候,一声充满了讥讽的话语,从王子君的嘴中传了出来。
一开始,王子君并不准备开口,毕竟这事情关系到赵贲意的前程,自己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想图一时口快给人家招惹祸端。但是,从这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何处长要出任芦北县县委的话,却是让王子君心情大为不爽。
这么一个人去芦北县,王子君很不痛快,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哪有那么多礼节可讲?!他就想给赵贲意撑一下脸面。
王子君那满含着讥讽的话语,自然落在了何处长的耳中,作为一个老机关,他哪里会听不出这番话里的讥讽之意?正春风得意的他,一看连这个毛头小伙子都敢挑衅自己,脸sè变得很是难堪,狠狠的朝王子君瞪了一眼,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当然是个好职位,你这话还真是说对了!小伙子,我说句不好听的,就冲着你这个口无遮拦的xìng格,恐怕很难爬上去的!”
“哼,凡事都没有定数,一切皆有可能。”王子君不以为然的笑着,抿了一口水,然后对秦寿生说道:“秦老哥,我是真上不了这个位置,但是我觉得,县委这个位置,至少需要一个稳重的掌舵者,似乎并不适合一个张扬之人去当呢!”
秦寿生此时神sè也放松了下来,他在红玉市都没怕过谁,此时在安易市,要不是顾忌老同学,早就发飙了。现在王子君一开口,他为老同学担忧的心旋即放下了大半,嘿嘿一笑,随声附和道:“老弟你看人一向犀利得很,你说他当不上,他自然就当不上了!”
两个人的对话,惹得何处长很不高兴,他能成为候选人,就已经成功了大半,此时最为顾忌的,就是马失前蹄,把这么一个上好的机会给错过了,现在一听这两个碎嘴的家伙居然说他不适合,心里不由得大为恼火。
“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跟着何处长一起来的年轻人,第一个出来阻止道,作为何处长的心腹,关键时刻可是需要自己站出来的。
“我说他不适合当芦北县的县委,怎么了?”王子君看着那年轻人,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哼,好大的口气!我就觉得这个位置他最适合,又从哪儿冒出来个组织部长呢。”在轻笑声中,一行人推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被人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间的男子,笑吟吟的大声说道。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笑声,这些笑声,当然是冲着王子君的这句话来的,这年轻人也太自不量力了!
不过,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在看到王子君的面孔之时,那轻松自在的神情为之一顿,脸上的笑容,更像是瞬间被冰冻了!
“葛部长好。”王子君笑着朝着葛长礼伸出手掌,脸上lù出来春风般的温暖,又重复了一遍:“葛部长啊,您觉得他适合当芦北县的县委啊?”
葛长礼此时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子君,想想刚才一时兴起说出来的话,他简直有种打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作为组工干部,涉及到人事变动,保密工作可是最起码的素质,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老何这个同志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踏实肯干,也有基层工作经验,出任芦北县县委,应该能把握好芦北县安定团结这个大局的。”不知怎的,葛长礼看见王子君较劲,心里就有点发寒,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在给郑东方汇报工作一般。
见葛长礼一反常态,不少随同前来之人的神情就是一变,那何处长的脸sè,也变得凝重了几分,看向王子君的眼神,多了几分狐疑之sè。
“哼,葛部长,你概括得很到位,只是可惜,你说了不算。”王子君朝着葛长礼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说了不算,只有五个字,就好似在房间里冷不丁的撂了五颗炸弹,这一次跟着葛长礼来参加这次宴请的,那都是市委机关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面面相觑之下,有点吃惊咋舌,从政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对市委组织部长说话呢。
你说了不算,这话说得霸气十足,简直就像当众甩了葛长礼一个耳光!
“王子君,你说话注意点儿!”葛长礼气得脸sè通红,他手指颤抖着指着王子君,气呼呼的说道。
王子君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好似一个魔咒一般,本来还对王子君身份进行猜测不已的众人,神sè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尽管他们没有和这个强势的县长见过面,但是能把杨军才这种并非草根出身的官二代弄得灰头土脸的黯然下台,他们还是有着深刻的印象的。这么一个人物说出这种话来,那就不由让不少人沉思不已。
站在葛长礼不远处的何处长,此时就像一嘴吞了二十五只小老鼠一般百爪挠心,此时的他,更是后悔不已,心说自己怎么就吃了猪油méng了心,非要来这里抢什么房间,要是知道这个房间里有王子君,自己换成其他的地方多好。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卖,要是其他的县长这么说话,他根本就不会信,但是王子君这么说,他就觉得那刚刚要戴在自己头上的芦北县县委帽子,此时又玄乎起来。
“我说话怎么没注意了,葛部长,我说的一点都不错啊,你说了不算,你就是说了不算,按照咱们市里的组织制度,一个县的县委位置应该是常委会来定吧,你这般张口就来,安排他来当芦北县的县委,莫非,你觉得你一个组织部长就足可以代表郑、李市长、程,代表整个常委会成员作出决定么?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你再说一遍好了!”
王子君声音不是很高,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差点噎得葛长礼吐血了,这样的话他还真不敢说,他是组织部长不假,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又能如何?说话就更应该负责任了,如果要是传到领导耳朵眼儿里,违反组织纪律不说,岂不是显得自己目无领导,藐视上级么?
更让他可气的还有,王子君拿郑东方和李逸风压自己也就是了,这家伙还把程万寿给举起来,这不是明显拿自己开涮么,他可不认为王子君会无缘无故的将程万寿给提起来。
葛长礼的脸sè,不断地变幻,一会红一会白,两只眼睛里更是射出慑人的光芒,如果眼光可以吃人的话,没有人会怀疑葛部长要一眼将眼前这位强势的县长给灭掉了。
“哼!”葛长礼只觉有满腔的话想砸给王子君,可是最终,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出去了。
“哎,葛部长,我不知道是您要用这个包间,要是知道了,怎么也会给您一个面子的,您既然来了,不如咱们一起吃顿饭吧。”王子君看着葛长礼拂袖而去,冲着气呼呼的葛长礼喊了一声。
葛长礼对于王子君的话毫不理会,三两步之间,就走到房间外去了。而那何处长以及跟着他来的那些人,一看葛长礼走了,一个个也跟着尾随而出。何处长一看这阵势,看了王子君一眼,还是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朝葛长礼追过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赵贲意、秦寿生和王子君等人,和王子君的一脸笑意相比,赵贲意的神sè就显得不太自然了,他一个一般干部得罪了组织部长和处里的处长,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很难平静。
“子君,你看这事给弄的……”秦寿生看着忐忑不安的老同学,心中迟疑了瞬间,带着一丝歉意地对王子君说道。虽然秦寿生不是官场中人,但是对于官场的事却也知道不少,将葛长礼这么气走,他觉得是自己给王子君添了麻烦,要不是自己约请王子君到这里来,也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王子君轻轻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秦老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发生的迟早得发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只是连累赵处长了,我看,赵处长要是不愿意在市委机关里呆,不如换个环境,到我们芦北县来吧,条件是没市委机关好,但是工作环境舒心哪!”
如果在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之前,王子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赵贲意可能会欣喜若狂了,可是现在,王子君将葛长礼得罪的这么狠,让他还怎么相信王子君的话?让他去芦北县,别的不说,葛长礼那里就交代不过去的。
“谢谢王县长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我真能去芦北县的话,肯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王县长您好好干几年!”赵贲意心中虽然忐忑,但是此时身为东道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对于赵贲意脸上的异样,王子君哪里会看不出来呢,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随着酒菜的上桌,三人就吃喝了起来,不过因为王子君下午要见郑东方,所以这顿饭吃的有点兴趣索然,草草了事了。
走出辉都酒店,赵贲意虽然满脸笑容,但是那一丝的僵硬足以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难以释怀,这也难怪,一个副处长一下子得罪了组织部长这样的大佬,放在谁身上,能做到轻松自如呢。
“秦老哥,你今天可不能走,等我办完事,咱们好好喝点,来它个一醉方休!”王子君握着秦寿生的手,笑着说道。
秦寿生对于老同学的表现有点不满,嘴上又不说多说什么,只好和王子君笑着握了握手,要他没事的时候,一定要到红玉市找他。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王子君就上车朝着市委的方向而去。秦寿生在那辆黑sè的桑塔纳开得没了踪影之后,这才扭头朝着自己的老同学看了过去,安慰道:“你看你那失hún落魄的样儿,王子君不是说了?他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你啥也不用想,赶紧做准备到芦北县干上两年吧。”
赵贲意没想到老同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呆之下,也忘了顾忌道:“他现在还能办得成么?”
“他既然已经说了,就一定能办得成。”秦寿生双眸紧紧的盯着赵贲意的脸,xiōng有成竹地说道。
王子君的车来到市委大院的时候,时间正好指向一点四十五,此时的市委机关,不少车开始陆续进入市委的大门,更有不少上班的干部或骑车,或步行的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赶,一片忙碌景象。
蔡辰斌来安易市委大院也不是第一次了,轻车熟路的将车在常委院外一停,王子君就推开门朝着郑东方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而就在他刚刚走了两步,一辆黑sè的奥迪车缓缓的停在了他的身旁。
“这不是子君县长么?”淡淡的声音,从奥迪车的后面传来,随着这声音,满脸笑容的程万寿从奥迪车的后座上走了下来,腋窝之下夹着个公文包,显得很是有领导风范。
王子君看到程万寿,脸上瞬间也升起了一丝笑容,他朝着程万寿快走了两步道:“程好。”
程万寿今天很是高兴,王子君的去向定了,想想这个讨厌的家伙被安排到省政府政研室去坐了冷板凳,他的心中就是一阵舒爽,更让他觉得解气的是,心里正想着这个讨厌的家伙的时候,没想到这家伙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王子君那淡淡的笑容在程万寿看来是那么的讨厌,要不是这个家伙,杨军才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要不是这个家伙暗中动手,自己就能搭着杨军才这个桥梁,把关系密切到中央去了,在以后的仕途中,很有可能会飞得更高,没想到,所有的憧憬都被这个家伙给弄砸了!
“哈哈哈,子君哪,今天我听省委组织部的同志说,你要到省政府政策研究室从事更重要的工作,说实话,我实在是舍不得啊,像你这样的好同志,走了可是我们安易市的一大损失啊。”程万寿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一脸惋惜的模样,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这姓程的分明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王子君出任的是政研室的主任,那自然是高升,可是一个普通的处长,嘿嘿,这差别就大相径庭了!省委省政府里别的不多,但是处级干部,那绝对是一抓一大把的。
程万寿话语之中的戏谑,王子君当然听得清楚,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的他嘿嘿一笑,顺水推舟道:“要是程您不舍得我,那我就不走了。”
“哎,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谁让省委领导都看中了你是个人才呢,领导要重点培养,我再不舍得,也拦不住啊,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爱才之心,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啊!”程万寿在说到大好前程四个字的时候,那可是用了重音。
王子君笑着感谢了程万寿的关心,而程万寿也拉着王子君的手,勉励王子君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之后,一定要努力工作,再创新的辉煌,也要求他不论到了哪里,都不要忘记他是从安易市出去的干部,代表的是安易市年轻干部的形象。
“子君,以后到了省里,你就是省领导了,找你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我程万寿是谁啊!”临分开的时候,程万寿笑吟吟的和王子君开玩笑道。
王子君握着程万寿一双软绵绵的手,一本正经的道:“程,看您说的,我把谁忘了,也不能忘了您,您毕竟对我有提携之恩不是?”
在一阵笑声之中,程万寿昂首tǐngxiōng的朝着他的办公室走了过去,那高高抬起的脚尖,将程大心里的得意暴lù无遗。
目送着程万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王子君的嘴边lù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他不知道程万寿如果知道自己要给郑东方汇报的事情之后,他还有没有现在这种高兴的表情。
“王县长,您快请坐,郑正在休息,您先等一下。”章德龙在王子君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赶忙站起身来,一边给王子君让座,一面拿出一个茶杯给王子君倒茶。
王子君笑着和章德龙打了个招呼,就在章德龙的对面坐了下来,章德龙将水杯放在王子君的面前,嘴中轻声的道:“今天省财政厅的于厅长来咱们市里调研,郑中午多喝了一点。”
王子君接过水杯说了一声谢谢,就跟章德龙闲谈了起来。章德龙看着神sè淡然的王子君,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的感叹,虽然他的年龄比王子君还要大上一点,但是此时对于这位年轻的县长佩服不已。
作为市委的秘书,章德龙知道一些别人还不知道的事情,而王子君将要去省政府政研室当处长的消息,就是他比别人早知道的消息之一。在郑东方身旁当秘书这些日子,章德龙见到过太多人因为一个位置而患得患失的模样,而现在这位王县长依旧笑容满面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升起佩服之心。
他相信这种消息王子君不会不知道,明明知道将要冷落了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是一种难得的涵养了。想到自己老板因为王子君的去向皱眉不已的模样,章德龙对王子君的热情更多了几分。
“叮铃铃……”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章德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的章德龙,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神sè严肃的说道:“郑,我是德龙。”
电话那头郑东方说了一句之后,章德龙就放下电话道:“王县长,郑请您过去一趟。”
王子君将手中的水杯一放,笑着站了起来道:“兄弟,哪天等你有空了,咱俩好好聊聊。”
章德龙赶忙点头,市委秘书的傲然半点都没有显lù,客气道:“王县长您哪天有空了,随便召唤我一声,我保证风雨无阻,随叫随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郑东方的办公室,敞亮的办公室里,郑东方正慢条斯理的喝茶,不过他的神sè,却是有点严肃,眉头更是有点皱。
说实话,今天郑东方想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该如何给王子君谈,他万万没想到,对于王子君的安排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意外的结果:政策研究室的处长,这职位听上去不错,但是圈内的人都知道,这种处长的含金量是大打折扣的。
王子君要升任县委,明摆着就是副厅级的干部了,却顶着一个重点培养的名号弄到政策研究室里,这根本就是被冷藏了,再说了,省政府里面的情形他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王子君到了省政府,哪还有他的好果子吃?
为了此事,他给聂贺军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聂贺军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在这个合理的解释之中,郑东方也听出来了聂贺军的无奈。杨度陆这个前省委在山省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大有一副根深蒂固之势,撼不动,扳不倒,不论是陈国文还是聂贺军,都很难将常委会上的走势完全掌控了。
心中胡乱的想着,郑东方就看到阳光下,王子君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来了,此时的王子君,根本就看不出有丝毫的颓废之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王子君不会不知道,只不过这家伙心理素质过硬,心态良好,这一点让郑东方无限感慨。
也只能将一切放在来日了!心里暗叹一句,郑东方就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道:“小王来了,快坐快坐!”
“郑好。”王子君伸出双手和郑东方握了握,这才在郑东方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就在王子君坐下的时候,从自己办公桌之后走出来的郑东方也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看到郑东方坐的位置,章德龙为自己和王子君打理好关系的做法暗自得意。作为秘书,他明白自己老板这么坐是什么意思,一般情况下,就算会见副市长,郑东方也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里,没想到,一个王子君来了,郑居然和他平起平坐,由此足可以想像,这位王县长在郑心里的地位十分了得!
给两人倒上茶水,章德龙很有眼sè的走出了郑东方的办公室,把房门轻轻的掩上之后,办公室里就剩下王子君和郑东方两个人了。
两人的谈话,开始主导的自然是郑东方,郑东方并没有说多少工作上的事情,更多的却是关注了一下王子君的生活。
“子君哪,你小子新婚燕尔,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我看,什么时候有空了,带着你媳fù多出去转转,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像我这样的老家伙,想玩浪漫,也没那心情了!”郑东方笑吟吟的端着茶杯,把话题引到了莫小北的身上。
作为一个副部级城市的市委,郑东方真是太忙了,他的时间安排里根本就没有陪下属拉家常这一项。但是现在,郑东方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
凭心而论,他一直很欣赏这个成熟、睿智、精明、干练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出对他的安排,在郑东方看来,说出这句话太拗口了,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结果对王子君太不公平了!
“谢谢郑的关心!我也有这个打算,一直没抽出来时间。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哪。郑您也不能光要求我们,有空了,您也四处走走,工作嘛,毕竟是干不完的。”王子君笑着又恭维了郑东方两句,然后接着道:“郑,我有一件事情想给您汇报一下。”
郑东方看着王子君严肃的样子,心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好在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心说王子君先挑开也好,反正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说出来的,他有什么牢sāo,给自己说说发泄一下,总比闷在心里好得多。
当下作出一副倾心聆听的模样,郑东方往前欠了欠身子,脸sè变得严肃起来,真诚的说道:“子君,你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说。”
“郑,这是芦北县财政局长今天给我送来的材料,我认真的看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请您和诸位领导定夺一下。”王子君说话之间,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来赵局长写的那份材料,双手递给了郑东方。
郑东方一阵的诧异,他没想到,王子君根本就不是来找他诉苦的,而是真的给他汇报工作,从王子君手中将材料接过来,郑东方静静的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郑东方只是当作一份普通的材料看,可是越看下去,他的神sè就越加的凝重起来。
好大的胆子,这杨军才真是胆大妄为,不但将县财政的钱都投到了南岛搞什么房地产开发,还以芦北县政府的名义找银行贷了巨款,几千万,这可是几千万哪!
眼下,南岛的房地产行业,郑东方清楚的很,孙晓悟的失踪,更是让他有了一种很是不好的预感。不过,把这份材料的完全看完之后,郑东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想法。
这件事,难道王子君真是现在才知道么?依着他对王子君的了解,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作为一个在芦北县影响深远的政府县长,且不说王子君已经在芦北县主持了一个星期的工作,就是他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恐怕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王子君是个果断的人,做事情向来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的。可是,他怎么到现在才汇报上来呢?从稳重的角度来说,这么做是无可非议的,但是,事情的起因,果真是这样么?
反击了!
王子君这是对杨家的打压开始反击了!而反击的要点,更是直指杨军才!
如果说三一五工程只是杨军才好大喜功,不切实际的弄出来的一场闹剧,这种施政错误轻描淡写的可以掩饰过去了,不足以将杨军才置于死地,这件事情就不同了,一旦把这个爆炸xìng的新闻捅出去,杨军才的从政之路就彻底的完蛋了!
弄个双开估计就是最轻的结果。想想这件事情将会带来的风雨,郑东方的心莫名的颤栗了一下,因为王子君的走向沮丧灰暗的心头忽然地闪过了一点光亮,这一点光亮将他的混沌的思想照耀得通彻透明。
郑东方又惊又喜,大惊大喜,他知道了!这份材料一旦公布于人,一场无可抵挡的对抗,将会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而操纵这场风云变幻的人,他终于不想深藏不lù了!
他的笑容,在阳光下依旧很是灿烂,但是郑东方却感到一个大的变动,就随着他的笑容,而缓缓的展开。
心中念头闪动之间,郑东方就将手中的材料轻轻地一放道:“这件事情,我会让纪委立刻介入调查的。”
……
杨军才很高兴,这一个多星期了,他第一次觉得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就像了一个曾经忤逆自己xìng趣的女人,发泄、挥洒,甚至有种的快感!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仰天长笑,然后再高歌一曲,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快乐,他太高兴了!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这个人,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家伙。
王子君,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子君,想到这个几乎毁掉了自己的镀金计划的人马上就要去政研室坐冷板凳了,他心里就乐坏了,整个院子里都是他腾空而起的笑声,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