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热岗位冷板凳(泣血求票)
“王书记,您可得为我爸爸作主啊,他辛苦了一辈子,临到最后,居然被人给暗害了。
这工作我不要了,我不能让我爸爸戴着一顶屈辱的帽子就这么离开了!”左鸣看着王子君阴沉不定的脸,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看着左呜情绪有些激动,王子君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左运昌的职责虽然没有履行到位,但是王子君还是很同情他的,不仅仅是因为左运昌的死跟自己有一定关系,更是因为前世之中,自己也有过相似的经历。
“左呜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爸一个交代的。”王子君一把搀起来左鸣,朗声的说道。
此时的左呜,一张俊朗的脸已经哭得不像样子了,看看王子君,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把话咽回去了。
“左呜,你吃饭了吗?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这么悲伤,你妈看见你,可能会更难过了。快,打起精神来,从今往后,你就是你妈妈的依靠了。”王子君温言宽慰道。
左呜的眼里都是感激,冲王子君点点头,草草的把是艮前的饭扒拉完了。
王子君把左鸣送走,就再次驱车往县委赶了过去。
孙良栋办公室的门紧紧地锁着,这个县里的一把手,不知道此时正陪着哪个领导共进午餐,赶紧给孙良栋的秘书打了个传呼,得到的答复是一会儿就回来了。
县委书记的一会儿,可长可短,没有人去追究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在王子君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孙良栋才红光满面的夹着公文包来上班了。秘书把水倒好,跟王子君点点头,就掩上门走了。孙良栋往老板椅上一躺,一边问道:“王书记,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啊?”
“孙书记,左运昌死的太蹊跷了,这是左运昌临死之前写的日记,我觉得县里应该对这件事重新立案调查,也好给他一个安慰。”说话之间,王子君就将日记放到了孙良栋的桌子上。
孙良栋那张本来有点迷糊的脸,猛的清醒过来,他接过日记,轻轻地翻动了起来。孙良栋的脸,在开始的时候还很平静,但是随着这日记的翻动,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加的阴沉了起来。
“胡闹!”孙良栋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王书记,没想到在洪北县还有人敢这么折腾,为了~己私利不惜伤人性命!这件事不但要查,还要一查到底,决不能纵容这种歪风邪气。”孙良栋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王子君看着孙良栋的反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轻声的说道:“孙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遵从您的指示,配合县委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从孙良栋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王子君就见左呜正在外面等着自己,看着左鸣那充满了期待的目光,王子君轻轻点头道:“没问题了。”
事情果然如王子君所想的那样,县里很快就派下来了调查组,对于调查组的到来,开始的时候,王子君还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就冲着这个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还是颇值得欣慰的。但是,这调查组一来就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气息,这就让王子君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
调查组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不,确切的说是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回到了县里。调查组名义上是为调查二十所小学工程建设情况而来的,但是在几所小学的工地上,呆了几分钟就完事了。
第二天,县委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这一次的调查结果,几乎让王子君的脸色发黑了。
在这次事故调查报告中,虽然也罗列了一些小学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但是却以大量的篇幅,细细的陈述了左运昌如何向工程建设方变相索要贿赂的事情。
“左运昌作为西河子乡纪委书记,知犯,在经济上贪污**,在作风上骄奢淫,教训是惨痛的,全县干部一定要以此为戒,务必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看着红头文件上的白纸黑字,王子君只觉那一个个蝌蚪似的文字像一双双眼睛,冲着他挤眉弄眼,千般的戏谑,万般的嘲弄,心里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愤怒。这个结果显然是王子君始料未及的。
尽管左运昌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这里面绝对有他无与外人道的苦衷。人都已经死了,还把一个个屎盆子毫不客气的扣到他的头上,那从此以后,不知道他这个反面典型,要当多久呢。
王子君掐灭烟头,心中暗自思量了起来。
可就在他思量之中,门突然被撞开了,就好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豹子,左呜一把推开了正欲阻拦他的朱常友,劈头盖脸的问道:“王子君,我还把你当成指靠呢,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鸣,你先坐下,这个调查结果,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王子君的神色,虽然充满了凝重,但是他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平和。每遇大事,必当平心静气,切不可自乱阵脚,这是王子君自己要求自己的。
其实内心里,王子君比左呜更愤怒,但是此时作为左鸣的主心骨,他是不能把心里的怒火表现出来的。
朱常友在王子君的示意下,轻轻的掩上门退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王子君和左呜两人。
也许是王子君的镇定自若左右了俩入谈话的气氛,先前气急败坏的左鸣,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这个调查报告你见到了?”王子君将关于处理左运昌事件的调查报告放在了左鸣的身旁,淡淡的问道。
“是,我看到了,王书记,在我被赶出县委办之前,他们让我看到了,这正是我从县委办被赶出去的理由,我一个贪污犯的儿子,不配留在县委办。”说到这里,左鸣的神色,再次激动了。
王子君给左呜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左呜的身旁道:“你别太激动,这件事情,咱们慢慢来,我相信事情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小曹走了进来,提醒道:“王书记,我在外面等您吧?””你要出去?”左鸣的神色露出了一丝异样。
“嗯,我得去县委一趟。尽管有些东西我能猜个大概,但是,还是想当面问个明白。”
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大步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我跟你去。”左呜看着这个年纪轻轻,但是为人处世却不动如山的王子君,心里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对他赞扬有加了。看上去此人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是这份勇于担当,自己却是差得太远了。
吉普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闷得能听见空气的蠕动。半个小时的路程,把左呜煎熬得如同过了一年一般。
“王书记,孙书记出去了,您等会儿再来吧。“孙良栋的秘书在王子君走向孙良栋办公室的时候,轻声的提醒道。
“没事儿,我有的是时间,我等着就行了!”王子君没有分辨,只是淡淡的说道。
秘书的脸色,猛的一变,伸手朝着王子君一拦道:“王书记,孙书记真的不在。““我说过了,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他!”王子君一把撩开秘书的胳膊,大步流星的朝着孙良栋的办公室疾步而去。
“王子君,你要干什么…秘书虽然还没有级别,但是在洪北县的分量却不比普通的正科级领导低,甚至有不得势的副县长说的话还没有他有分量。
现在居然被王子君如此的无视,这让他怒从心头起,伸手就要抓王子君的胳膊,想要阻止王子君。
如果是以往,王子君还会跟他说些什么,但是此时王子君根本就懒得理会他,手掌一挥,就将那秘书的手给拨拉开了。
“别拦他,让他进来吧!”孙良栋平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王子君走进孙良栋的办公室,就见孙良栋正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在王子君几乎是闯进他的办公室之后,轻轻地抬了抬手,淡淡的说道:“子君书记啊,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一个乡镇的一把手呢,怎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昵?”
“是,孙书记,我一定会注意的。孙书记,我这次来……”王子君虽然暗骂不已,但是对县委书记必要的尊重,他还是懂的。
“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但是王书记,咱们政府一定要以事实说话,你虽然拿来了左运昌的日记,但是那是无作为证据的。调查组的报告我看了,他们的证据都很翔实,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孙良栋说话之间,就拿起一份文件,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到此为止?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将左运昌这么一条人命,就这么抹得干干净净。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孙良栋,被王子君强自压制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
王子君重生以来,很少动怒,他知道动怒不好,动怒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孙良栋如此敷衍了事的态度,终于把给激怒了!
“孙书记,你说就这么算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原来开会时,经常对我们说,要带着感情去工作。那么请问,您对您的属下有感情吗?有吗?就这么敷衍了事就是对自己的同志有感情吗?同情心哪去了-”王子君的话有些高亢,充满了悲愤。
“啪”,孙良栋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办公桌上,他从椅子上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厉声的喝道:“王子君,你要认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对左运昌的感情我理解,但是,如果你非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揪住一点小事不放的话,我就撤了你的职!”
孙良栋脸上有些狰狞,一股官威从他的身上直冲而出。作为县委书记,他这般大声的呵斥,让守候在办公室门外的秘书很有些吃惊。
“啪”,王子君的手掌更响的拍在办公桌上,冷冷的看着孙良栋,口无遮拦道:“孙书记,因为您是县委书记,本着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我尊重您,但是不论您是谁,您都没有草管人命的权利,都没有和稀泥的权利!我也提醒您,任何时候,我都不能出卖自己的良心和正义,宁可官帽子不要,我也会彻查到底!”
孙良栋本来还为自己的官威而得意,但是他万万没料到,这个王子君竟敢和他拍桌子。
而且,王子君那一脸斩钉截铁的态度,气得孙良栋浑身发抖了。
“你……你……”
孙良栋的手指狠狠地指点着王子君,但是此时此刻,王子君根本就愿意理会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王子君拿起自己的包扬长而去。
两人在县委常委院里旁若无人的大声争吵,惹得不少人注意,在王子君走出孙良栋的办公室时,县委院里的工作人员就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
“爱国么?我在弘扬饭庄等你。”坐在吉普车之上的王子君,冷声的朝着周爱国打电话道。
看着王子君坚毅的脸,左鸣的心里一阵感激,他刚刚走入仕途,但是在县委办工作的这一段时间,却让他大彻大悟,人的属性偏向于社会属性,通俗的说,就是人是社会人,只要踏入官途,你身上所有的棱角都是需要磨平的,就算你能力再强,那也不能恃才傲物,在你爬上一定的高度之前,在任何人面前,那都是需要你尾巴做人的。否则,既使你是个才华横溢,天才艳羡之辈,也很难出人头地的,当一辈子科员熬到退休,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现在,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却为了父亲的事,横冲直撞的和县委一把手拍桌子,公开叫板了!
这个举动,可能会害了他的。这个前程一派光明的人,损失几乎是毁灭性的。
“王书记,我不知道……”左鸣声音里有些颤抖,他想要对王子君说些感激的话,但是想想,又觉得这感谢的话太轻了。
王子君知道左鸣的意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不要紧,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话之间,王子君就已经来到了弘扬饭庄,依1日还是那个包间,只不过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王书记,你不会真是这么冲动吧?你果真和孙书记拍桌子了?……”周爱国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无风不起浪,有时候,道听途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听说的都是事实,我今天的确的一把手拍桌子了!”王子君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坐在桌子旁,若无其事的拿了几粒花生米咀嚼着。
周爱国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王子君,心里像着了火似的,忍不住急声的抱怨道:“王书记,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呢?你把他惹急了,万一他真把你的党委书记给撤了,岂不是太窝囊了?”
周爱国的话,让左呜一惊,脸上都是不安之色。起身站起来刚要说话,却被王子君摆摆手拦住了。王子君的目光落在周爱国的脸上,真切的说道:“兄弟,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周爱国看着王子君冰冷如雪的眼神,心中的念头疯狂的转动起来。他心中清楚此时自己给王子君帮忙意味着什么,但是只是刹那之间,周爱国就掷地有声的保证道:“王书记,有事您尽管说话!”
就在王子君和周爱国谈话之际,在县委常委大院里的会议室里,孙良栋冷冷的说道:
“钱书记,你来宣布啊。”
钱学斌面带喜色的说道:“考虑到王子君同志工作能力强,思路能推陈出新,尤其是在协调工作上,更是非同寻常,虽然年轻,却有着别人难以比拟的优势和长处。经书记办公会议研究,调王子君同志到政协办公室任副主任,括弧正科级。”
当钱学斌义正言辞的念到括弧正科级自勺日寸候,几个常委差点笑出声来,不过,钱学斌这个人一向要面子,因此,这些差点笑场的人,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掩饰了过去。
工作能力出众,所以就让你去政协,尽管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就算你知道又有何用?
谢春来听着这决定,一张脸像下雨之前的天空一样,密布着沉重的云团。张张嘴刚要说话,孙良栋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在谢春来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大手一挥,说了一声:“散会!”
钱学斌第一个夹起包朝门外走了出去,而其他和孙良栋、钱学斌关系好的常委,也都随着这一句散会,备自端起水杯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谢眷来看着像躲避瘟神一般迅速离开的备大常委,心中暗道:这次,恐怕王子君是真的惹麻烦了!
说实话,谢春来对于王子君本人很是欣赏,但是王子君这次办的事情,让他都有点说不出话来。和县委书记都敢拍桌子,这让谁也说不过去的。
“年轻人多摔打摔打也是好事。”牛万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面前,轻声的对谢春来说道。
谢春来点了点头,也端起水杯朝着办公室之外走了出去。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子君就要被调到洪北政协当副主任的消息,就好似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洪北县的各个角落,而西河子乡,更是这谣言最先传到的地方。
在王子君回到西河子乡的时候,朱常友虽然依J日在迎接他,但是此时朱常有脸上的笑容,却是有点生硬。他现在虽然是副科级,但是没有了王子君的照应,也是前途堪忧。
“王书记,您不要太放在心上,您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以后有的是机会。”朱常友声音发干的安慰王子君道。
王子君早就将前因后果想了一个明白,听着朱常有那生硬的安慰之声,王子君哈哈一笑道:“常友啊,你这党委秘书的水平有点低了,看来还是要好好学习啊。”
朱常友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王子君还能笑得若无其事似和,嘴唇碰了碰,想要迎合两句,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哎呀,王书记,您可回来了,赵乡长正说用车昵,不是我说您,这车是乡政府集体的车,您就这么一个人占着,也不是那个事不是?”王六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看到王子君,就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话音里有讥讽,也有藐视,似乎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在王子君来西河子乡之后,王六顺一直都被他压制得死死的,那本来唾手可得的党委秘书,更是因为王子君的出手,让他失之交臂了,这个家伙给了自己彻头彻尾失败的记忆。
党政办主任,虽然王六顺依然兼着这个职务,但是有了党委秘书这个班子成员领导的党政办,又有谁会理会他这个不是班子成员的党政办主任呢?
小曹也下了车,面对这种情况,他心里一阵忐忑。尽管他在积极向王子君靠拢,但是现在王子君已经明显就要被免去职务情况,他明显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可是,现在再转身跑到赵连生后边去站队,也太那个了。
王子君看着得意洋洋的王六顺,根本就不想理会他这种小人嘴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给我立马滚蛋!”
“你……你,王子君,你说什么?”王六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温尔文雅的王子君,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让你滚,也可以爬!你以为县里要调我走啊?我告诉你,只要调令一天没下来,我就依1日是西河乡的党委书记,赶紧给我滚蛋!”王子君淡淡的微笑,笑的让王六顺心里发毛。
虽然他觉得王子君现在开除不了自己,但是想到王子君这些天干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一寒,说了句,王子君你给我等着,就朝着赵连生的办公室跑了过去。
第一四九章 龙生龙 凤生凤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第一四九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dòng
“王书记,他就是癞皮狗,谁倒咬谁,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张民强从远处走过来,说话的声音十分响亮,别说还没进入赵连生办公室的王六顺了,就是办公室里的赵连生,也能听得见。
王六顺的身体猛的一顿,迅速的没入了赵连生的办公室里。一声咣当响过,办公室的mén被重重的关上了。
“王书记,只和你工作两个多月,我觉得还没过瘾呢,真是让人遗憾。不过我相信,我们以后还是会有机会在一起的。”张民强满脸凝重的看着王子君,沉声的说道。
王子君呵呵一笑道:“我也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不过,现在不是聊天送行的时候,听说县委明天就要宣布我的调令了,但是只要这调令还没宣布,我就是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我就要得西河子乡负责到底。”
“老左在临死之前想向我汇报二十所小学的建设工程中存在的问题,他死了,我也得被动的调离西河子乡,但是我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被人掩盖了,不能让西河子乡的孩子们在这种没有安全保障的教室里成长。常友,你去通知所有在家的干部职工,二十分钟后,我们对所有的在建学校进行彻查。记住,带一部照相机、一部摄像机”
“是,王书记。”朱常友答应一声,转身就朝着办公室跑了过去。
“王书记说得好啊,我裘加成的家就在西河子乡,这种事情如果少了我,岂不是让乡里乡亲的戳我的脊梁骨?”在十几个干部的簇拥下,裘加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王子君看着脸sè平静的裘加成,轻轻地点了点头。乡里的干部职工,很快就汇集齐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家在西河子乡的干部职工,一听王书记要对二十所改造的小学进行彻查时,一个个脸sè都生出了一丝jī动。
作为本地干部,他们怎么会听不到小学建设中被偷工减料的传言呢?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干部职工,尽管他们心怀不满,却不愿意多吭声,省得枪打出头鸟,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此次由王书记亲自带头检查,他们立刻就有了胆量,不管怎么说,这点本土本地的心思还是有的。
二十分钟之后,八十多名干部职工已经召集齐了。派出所更是在临时负责的副指导员带领下,开着警车来到了乡政fǔ大院。
“出发。”王子君看着汇集在自己身旁的干部,轻轻地一挥手,大声命令道。
吉普车,摩托车,自行车组成的车队,就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西河子乡政fǔ的大院里呼啸而去了……
“赵乡长,快给钱书记打电话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王六顺从窗口看着呼啸而去的人流,跌跌撞撞的跑到赵连生的办公室里,大声的说道。
赵连生轻轻地吸着烟,此时的他表现得无比平静。看着惊慌失措的王六顺,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也不怪王子君对这个人看不上眼,听风就是雨,那边稍微有点动静,这边就先luàn了阵脚,就冲着这一点,又怎么能为自己分忧解难呢?
“赵乡长……赵乡长……”
王六顺根本就没看到赵连生眼中的不屑,只以为赵连生没听见,又接着叫了几声。
“喊什么喊,没有用了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阻止不住了,钱书记算的好,调走王子君,但是他就没有想过,这二十所建了一半的豆腐渣工程,他可挪不走,这就是他最大的漏dòng。王子君什么时候想要扎他,一出手,钱学斌就是死路一条啊。”赵连生说话之间,将手里已经烧到了手指的香烟往地上一摔,推mén走了出去。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
可惜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一丝遗憾,不知怎么就从赵连生的心头涌起,看着空dàng的乡政fǔ大mén,想着那个年轻对手脸上的淡淡笑容,赵连生怅然若失。
“王书记,前面就是红岭村小学。”朱常友指着红岭村小学那建了一半的校舍,大声的说道。
“进去。”王子君说话之间,就从吉普车里走了出来,跨步朝着那村小学走了过去。
张自强、裘加成、朱常友等人紧随着王子君,朝着红岭村小学的校园走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工程建设重地,谁让你们擅自进来的?”一个二十多岁,有点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一看见进来了几个人,先是一呆,随即就劈头盖脸的冲他们喊道。
此时此刻,谁有时间理会这个看场子的人呢,朱常友看着神sè淡然的王子君,朝着后面的联防队员一挥手,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三两下就把那年轻人给拉开了。
这年轻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骨子里的劣xìng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一强势他就缩了回去。此时一见情形不对,脸sè煞白,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干什么?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十几个工人,听到动静之后就围了过来。
“来来来,上边干活的老少爷们儿,都下来休息一下。”王子君一边掏烟,一边冲着楼体上的工人喊道。
这施工队里干活的工人,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中国老百姓有一个共同的xìng格,打不怕敬怕了。如果王子君来了之后吆三喝四的诈唬一通,倒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上边干活的工人陆陆续续的下来了,王子君挨人挨个发着香烟,嘴里一边说道:“师傅,我们是乡政fǔ的,想来看看咱这所小学的建设情况,等你们建成了,这三里五村的孩子可等着来上学呢。”
这些工人瞅着手里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着,一听是乡政fǔ的,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王子君看着这些神sè凝重的工人,接着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咱们都是西河子乡这十里八乡的,等这工程建成了,孩子们就要来上学了。因此,我想问问大家,等咱各家各户的孩子来上学了,这些校舍安全吗?”
犹豫不决的工人,显得更加迟疑。而乡政fǔ的干部,更是朝着那些建了一半的校舍跑了过去,朱常友眼疾手快,拿着照相机、摄像机对准校舍忙活开了。
“二叔,你别拽我,这话我憋得太久了,我不能昧着良心干这活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随时都可能倒的豆腐渣教室里上课”
一个二十多岁的工人说话之间,将自己的帽子往地上一掼道:“王书记,我跟你说实话,这工程都是豆腐渣啊他们用来盖房子的砖根本就不合格,一招就能掉下来一块,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用好砖盖一层,再用这种不值钱的垃圾砖盖上一层,这教室看上去不错,但是等时间一长,这教室可能就会塌了啊”
有了年轻工人的带头,其他工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大声的说了起来:“王书记,他们盖房子根本就没有用水泥,都是用的泥。”
“王书记,该用钢筋的地方,他们用铁条,这纯粹是糊nòng啊。”
在这吵嚷之中,还有一些工人领着朱常友跑来跑去,把那些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全都拍了照。
各自带领着几个干部在四周勘察的张自强等人,很快都证实了工人的话。裘加成还专mén拿了一块看上去不错的红砖。
轻轻地一用力,红砖立刻就掰成了两半。红砖的内芯里,一层厚厚的土坯,让王子君的脸变得凝重无比。
“王书记,我找到他们的账目了。”卓长伟满脸jī动地捧着几个账本,快步跑了过来。
王子君看着jī动不已的人群,心慢慢的静了下来。一个个命令,从他的嘴里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在这些命令之下,一个个干部,快速的朝着全乡的各个方向飞驰而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厚厚的一堆证据,堆积在了王子君的身前。朱常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照相机、摄像机,一刻也不肯离。看着不远处那被人用力一捣就捣出了一个大dòng的墙,王子君拿出了手机。
“爱国,证据都搜集好了,可以动手了。”王子君声音平和,但是每一个字,都好似有千钧多重一般。
十几个被周爱国单独留下的刑警,在周爱国的一声命令下,就好似一头头出闸的猛虎,朝着四面八方直冲而去。
一个灯火通明的茶馆,几个人正在打麻将,赢的人眉飞sè舞,输的人则骂骂咧咧。
“老2,别扫了大家的兴好不好,姓王的立马就滚蛋了,咱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就是几百块钱嘛,我给你就是了。”手腕上刺着一条龙形纹身的汉子,蛮不在乎的将一把钞票啪的一下扔到了对面。
“哈哈哈,谢谢大哥,没有了姓王的家伙挡了咱们的财路,那以后岂不是赚大发了……”笑嘻嘻的接过钱,那老2满是笑容,可是还没有等他的话语说完,十几个便衣警察,就闯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们老板可是钱少方钱大少。”刺龙的大汉在头被往下摁的时候,气愤的朝着警察喊道。可是此时他的喊声,却是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一副冰冷的手铐,更是直接带在了他的手腕上。
而就在周爱国行动之时,王子君带着证据敲开了谢chūn来家的mén。看着一眼凝重的王子君,谢chūn来不由得一惊,心说王子君莫不是想让自己帮忙?
就在他心中猜测不已时,王子君已经将一堆证据丢在了他的身前到:“谢书记,这是红星公司建设豆腐渣工程的证据,我此来,就是请求您对这些蛀虫一查到底。”
钱学斌住在县政fǔ家属院的九号小别墅,这一排小别墅虽然外表看起来稀松平常,但是一进小院就知道这样的房子住着有多舒服了。院子里有假山,有喷泉,还有石凳石桌,流水潺潺,一年四季鲜huā飘香,大有一副世外桃源,新型农场的意境。进得大mén,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处绿幽幽的草坪,一条用石子铺成的蜿蜒的小路,曲径通幽,从院mén口通向客厅。再加上,这别墅的主人在本县高居显位,各种作物都是价值不菲。
不过今天,钱家的大mén早早的就关了,就连那平时经常开着的小méndòng也锁住了。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意在告诉那些前来拜会的人,今天不要来了,主人有要紧的事情。
虽然这种无声的宣布,让那些早早赶到县里,专等天黑之后能亲自到这别墅里联络一番感情的干部们很是不甘,但是,领导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这等小人物能支配的?失望之下,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爹,我再敬您一杯。”钱少方恭恭敬敬的端起酒杯,满是笑容的对钱学斌说道。
钱学斌面对自己儿子的敬酒,点了点头,一仰脖,就将那酒喝进了肚子之中。
钱少方赶紧将杯中酒给自己的老子满上,这才讨喜的说道:“爹,这一次将王子君拿下,我看洪北县城之内,谁还敢不听您招呼?政协办公室副主任,嘿嘿,热岗位换成个冷板凳,看他姓王的以后还嚣张什么”
“啪”,钱学斌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冷冷的朝着自己的儿子看了两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拉出这些臭屎堆,还得你老爹在后边跟着你擦屁股,你爹又怎么会向那孙良栋屈服呢?”
钱学斌越说越气,伸手拿起筷子就想敲钱少方的头一下。不过,还没有等他的筷子敲出去,就被一只胖乎乎的手掌给挡住了。
“老钱,事情都过去了,儿子也知道自己错了,要说也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如果你能把那姓王的搞定了,咱儿子又何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钱学谦的老婆乃是县fù联主席,尽管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打扮得却很是新cháo,乍一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不过,对于这个老婆,钱学斌从骨子里有点惧怕,他的老岳父当年乃是洪北县的组织部长,正是因为当了这个组织部长的乘龙快婿,这钱学斌在仕途上才马加鞭,nòng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
钱学斌听到老婆的胡搅蛮缠,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长叹了一声,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爹,明天就宣布王子君去政协了,你说,我是不是给他点颜sè看看?”钱少方有了老**撑腰,顿时腰杆又tǐng了起来,得意洋洋的朝着钱学斌说道。
“算了,王子君这家伙不好惹,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左运昌的事情他和孙良栋拍桌子闹翻,想要动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低姿态,不论如何都要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察其言,观其行,从长计议。”
钱学斌总觉儿子是个热血青年,干什么事都是一股子冲劲,却极不善于工于心计,跟自己的老谋深算差得太远了。中国有句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dòng,这儿子明明是自己亲自播的种,怎么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呆头鹅呢?
钱学斌越想越烦,只是,不管怎么说,儿子就是儿子,这点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无法抹煞的,再怎么恼火,对于儿子的将来,那还是得好好的与之谋划一番的。
“我记住了少方嘴中虽然答应着,但是内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口气不能就这么憋着,从小到大,他钱公子还从来不曾这么窝囊过呢。
他的小动作,哪里瞒得过识人无数,老jiān巨猾的老爹呢?不过,钱学斌懒得再说罢了。
“咚咚咚”
一阵敲mén声从mén外传了过来,听到这突兀的敲mén声,钱学斌的眉头紧皱着,这人是谁呢?按说,如果是体制中人,应该懂这个规矩的,自家的小méndòng都已经锁上了,就不该再打扰了的。难道,mén外的敲mén者并没有到家里来过?
钱少方听到这急促的敲mén声,心中却是一喜,心说来的正好,救急的人来了,这么一搅和,老爷子当着外人的面儿,就不好意思再训斥我了
心中虽然有些侥幸,但是嘴上却骂骂咧咧的说道:“我x他大娘的,这是哪个孙子这么不长眼呢,咱爷俩安安生生的吃顿饭都不让清静”
钱学斌一瞪眼,说了声:“滚过去开mén”就没有再理会自己的儿子,而是饶有兴趣的夹起盘子里的一根酸白菜,慢慢的品味起来。
看自己老爹的模样,钱少方顿时就明白钱学斌的态度,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谁呀?钱书记不在家,明天再来吧”钱少方说话之间,就将mén给打开了。
而就在他打开mén的瞬间,一道炽烈的强光,猛的刺中了他的眼睛,猝不及防之下,钱少方本能的一闭眼睛,人已经被按住了。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有人吩咐道:“他就是钱少方,快点抓起来”
第一五零章 我以神的名义警告你:凡人勿扰!
第一五零章我以神的名义警告你:凡人勿扰!
伴随着这吩咐声,好几条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把钱少方按倒在地了,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钱少方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只觉眼前晃了一个执法证,一双手铐就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心中本来就有鬼的钱少方,一见这锃亮的手铐铐在自己手上了,心慌之下,本能的大声求助道:“爹,快救命呀,有强盗了……”
这一声凄惨的叫喊,瞬间打破了寂静的夜空,不但坐在客厅悠闲喝酒的钱学斌,就是住在这别墅区的县委的那些头头脑脑,也被这突兀的一嗓子给惊醒了。
虽然刚才劈头盖脸的骂了儿子一顿,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打一巴掌跺三脚都行,但是,受了外人的委屈,那是钱学斌接受不了的。听到儿子的求助声,钱学斌心跳骤然加剧,一把扔下酒杯,抄起放在院子里摆nònghuā草的一把铁锹,三步并作两步就朝mén口跑过去了。
钱学斌不动手已经很多年,但是这一刻隐藏在他xiōng中的彪悍之气,却猛的挥发了出来,瞬间冲到前院的他铁锨一挥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我儿子放了”
尾随钱学斌跑出来的钱学斌的老婆,却比钱大书记镇定多了。临危不luàn的将前院的灯一一打开,在这骤然开启的灯光之下,钱学斌就看到**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站在自家mén口,而自己的儿子,更是被直接给拧着胳膊拷了起来。
看到是警察,钱学斌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作为县委副书记,他有一百个理由不怕警察。那手中的铁锹,更是被他扑通一下扔在了地上,领导的派头,更是立马端起来了。
“小同志,你们执行公务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估计你们认错地了吧?这样,把你们带队的领导叫过来吧。”钱学斌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朝着这些小警察一指,脸上那一丝傲然却是掩饰不住的。
几个警察面对县委副书记,神sè中也有了一丝慌luàn。不过,走在他们前方的那警察却站了出来,不卑不亢道:“钱书记您好,我叫周爱国,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现在我们怀疑钱少方和一起杀人案有关,需要带他去局里协助调查,这是逮捕令。”说话之间,周爱国就将手中的一张纸朝着钱学斌扬了扬。
周爱国是谁?钱学斌自然知道,这不听话的愣头青就是他下一步准备打击的对象,不冲别的,就冲这家伙是王子君的铁杆死党,仅仅这一条理由,就足够足够了。
“这些东西我不看,周爱国,现在,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把人放了”钱学斌在周爱国亮出逮捕证的那一刻,只觉热血上涌,心像着了火似的,整个腹腔仿佛都在燃烧,大火熊熊,嘴巴干裂,嗓子眼火辣辣地灼痛,他娘的,这王子君分明是在报复自己呢,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这家伙,也太狠毒了
如果没有掌握一手确切的证据,周爱国对于这位副书记也许会忌惮三分。但是现在,事实已经铁证如山,死死的证明了钱少方就是制造西河子乡垃圾工程,并杀死左运昌的凶手,周爱国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对不起,钱书记,我这是在执行公务,请您理解并支持,单纯的行政命令不能代替法律规定,按照回避原则,您不该干涉这事的。”说话之间,周爱国冷哼一声,吩咐道:“带走了。”
周爱国的话,就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搧在了钱学斌的脸上,在这刹那间,钱学斌身躯一晃,差点没有摔倒了,可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事关儿子的身家xìng命,他再怎么头懵,也得坚持把这事给nòng清楚了
“周爱国,你敢这么胡来,我明天就把你的副局长给撤职了”钱学斌手指颤抖,怒不可遏。
“撤我的职?钱书记,您觉得您还能办到么?”周爱国也上了火,说话立刻就冲了起来,而那几个跟着他的警察,一个个架起钱少方,就朝着mén外拉去。
“爹,快救救我呀,爹,我不想进去,爹,您千万得救救我啊。”钱少方此时已经知道东窗事发,一旦进了派出所,那几场审讯下来,估计离事情败lù就为期不远了,等待自己的,又该是怎样一个凶多吉少的结果呢?
“你们放开我儿子,不然,我跟你们拼了”fù联主席只觉万念俱灰,再也顾不上保持一个正科级领导应有的矜持风度了,就好似一头发怒的母狮子,朝着警察们冲了过去。
面对咆哮而来的疯了一般的钱学斌老婆,几个警察顿时就有点为难,就在这时,几个身影也从各处跑了过来,有的人手中还拿着棍bāng等家伙。
“怎么回事?谁敢在这里闹事,大mén口的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今天晚上该谁带班呢?”威严的呵斥声中,县委书记孙良栋快步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洪安泽手里拿着一根粗棍子,一副为县委一把手保驾护航的样子。
对于这种情况,周爱国也是早有预料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在人前威风凛凛的几位常委大人,此时居然反穿着睡袍踢拉着鞋跑出来,甚至有个常委手里居然穿了一件明显是nv人的碎huāhuā睡kù,手里拿着根chāhuā的棍子跑出来,这模样真是太滑稽太搞笑了这帮人真是当官老爷当得太久了,你这摆nònghuāhuā草草的棍bāng就能防住盗贼了么?那你干脆回家拿根面条上吊去算了
“孙书记好,我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爱国,奉命前来逮捕嫌疑人。”周爱国说话之间,朝着孙良栋来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几个手中拿着棍bāng壮胆的常委,一听来人是县局的警察时,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睡袍睡kù的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根棍子,这装扮实在不雅,赶紧将手里的武器扔地下了。
“周爱国,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跑到常委院子里抓人来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党,有没有政fǔ?!你看着这院子里谁像是坏人呢?”孙良栋心里很是窝火,这公安局抓人抓到了常委院,这简直就是在自己的脸上抹黑呀。
“孙书记,请您理解并支持我的工作,我这是依法执行公务。”周爱国说话之间,就将那逮捕令再次拿出来一亮道:“钱少方涉嫌建设西河子乡二十所小学的豆腐渣工程,并杀害西河子乡纪委书记左运昌等罪名,经报请谢chūn来书记同意,现对其依法逮捕。”
孙良栋接过周爱国递过来的逮捕令,脸sè越加的yīn沉起来,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了事情很棘手。
虽然他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王子君在还击,但是在这等情况下,就算他是县委书记,也是无话可说,这公安局正常办案,哪怕你官职当得再大,sī下里的说情咱就不说了,至少当面,你是无法干扰司法公正的。
“报请谢书记了?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孙良栋脸sè变幻之间,就冷声的喝问道。
周爱国牙关一咬,刚要说话,就听后面谢chūn来道:“孙书记,我想着事情紧急,不好打扰你睡觉,此事也没必要让您cào心,就没跟你通气。再说,这钱少方一不是党员领导干部;二不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抓捕一个涉案的当事人,实际上城关镇派出所的民警就可以了,这程序上是没有问题的。您说对吧,孙书记?”
谢chūn来说的很客气,但是语气却很是强硬,这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孙良栋脸sè一变,但是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这钱少方就算是钱学斌的儿子,但是在身份上,谢chūn来说的真是一点不错,他什么东西都不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会人,抓捕他,根本就不用和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汇报。
“嗯,chūn来啊,证据确凿么?”孙良栋脸sè变幻之间,就不由自主的问道。
“钱少方的同伙都已经招了,在钱少方的指示下杀死左运昌同志的三名罪犯都已经被捕到案,三名嫌疑人对杀害左运昌同志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已经jiāo代了。”
谢chūn来说话之间,又掷地有声的说道:“西河子乡的王子君书记带来了该乡二十所小学被建成豆腐渣工程的证据,有实体证据,有影像资料,盖这种豆腐渣工程给孩子们用,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此事不查,枉为一方父母官,对不起全县的父老乡亲哪,孙书记”
谢chūn来的语气十分沉重,把孙良栋说得有点惶恐。他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王子君在发力。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在这件事情之中洗清干系。
调整王子君的工作,这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尽管此举也在自己的权力范围之内,但是这种事情一旦传到上级领导耳朵眼儿里,那领导们前后一联想,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别的不说,这昏庸两个字可能就会扣到自己头上了一旦在领导心目中留下这个印象,自己的政治生命,估计就快要到站了
“chūn来同志,这件事情你做得好,开始的时候,我就不相信我们的党员领导干部会死在小姐chuáng上这种事情,如今,事实证明,我们的干部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干部,我们的公安队伍是一支可以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钢铁队伍,好,非常好,我代表县政fǔ给你们请功。”县长牛万晨慷慨jī昂的话,让钱学斌的脸sè更是变得苍白无比。
不但钱学斌心中不痛快,此时孙良栋的心中,也是难受的紧,暗骂这牛万晨,这会儿你他娘的倒出来抢老子的词儿了,你丫的早死了?这事情未定xìng时,你他娘的为什么没有主动提出来为左运昌拔luàn反正呢?你这马后炮算什么本事呢。他娘的
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是孙书记还是表现出了他一个政客的高深水平,微微一笑,用肯定的语气道:“牛县长说得好,这件事情我们公安干警干得好,我在这里表个态,这件事情无论是牵涉倒谁,都要依法处理,严惩不贷”
钱学斌的脸,yīn沉无比,心里有一种大厦将倾的预感,自己还能怎么力挽狂澜于即倒呢?看着一个个慷慨jī昂,誓和钱少方这个犯罪分子作斗争的诸位常委,他哪里不知道,这帮家伙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言外之意其实是在批判他钱学斌自己呢?
看着眼前墙倒众人推的场面,他哪里会猜不到这后面的推手是谁呢,一想到那年轻人平和俊秀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孩子气,实际上却是一个成熟老道、颇有成府的政客,这家伙出手总是那般的出其不意,总是那般的不动声sè,高深莫测,钱学斌心里迅速涌起一股汹涌如cháo的恨意,他后悔了
时光如果像汽车一样,能够任意倒车,他愿意倒回去,他会尽力的跟王子君处好关系的,他想过原来的四平八稳的生活,只是,命运的轮子不听使唤,事到如今,他也无能为力了
自己闲着没事,非要招惹他干嘛呢,放着好好的县委副书记不做,nòng啥非要跟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过不去呢?更何况,从前几次不动声sè的过招结果来看,自己明明是拜了下风的,怎么就不吃一暂长一智,惹不起躲着走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下好了,落得个家破人亡不说,恐怕就是自己的县委副书记的位子,也难以保住了。
“周局长,你等先回去办案,明天我会带领县四大班子领导到公安局亲自去慰问大家。”孙良栋在各个常委发言之后,满是关怀的说道。
在周爱国敬礼准备离去之时,这位县委书记又拍着周爱国的肩膀道:“周局长,办案是办案,但是同志们也不要过于劳累,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办公经费不够给政fǔ打报告,记住,任何时候,我和牛县长就是你们的坚实后盾”
周爱国面对县委书记变sè龙一般的迅速变脸,心里大为感叹,就冲人家这朝令夕改,面不改sè心不跳的水平,当个县委书记,真是屈才了
“妈,我不想去,他们是冤枉我的,您可得救救我啊”钱少方一看到这么多常委过来,原以为自己很快就没事了,没想到事情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看着正yù推他离开的公安干警,他就好似一个溺水的人一般,捞住老妈这根救命稻草,大声的号丧起来。
县fù联主席此时更是难以淡定,听到儿子的哭喊声,心像刀割一样的疼痛难忍,就想要冲上去。本来平静的夜空,在这对母子的哭喊之中,变得顿时热闹起来。
“你们几个拦住钱夫人。”周爱国脸sè变幻之间,就朝着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吩咐道。
两个被吩咐道的警察虽然有些为难,但是还是朝着钱夫人迎了上去,虽然不能动手,但是也挡住了钱夫人的去路。
“钱学斌同志,请你管好自己的家属。”孙良栋此时已经找回了自己县委书记的感觉,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直接对钱学斌发话道。
钱学斌心中在滴血,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被推上了警车,他更看到了不少常委幸灾乐祸的面容,看着哭着喊着的妻子,他只能咬了咬牙,咬出一阵刻骨铭心的痛,努力地tǐng直了腰背,跑过去搀扶住自己的老婆道:“咱们回家去。”
“啪”,钱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钱学斌的脸上:“钱学斌,你算什么狗屁副书记?亲儿子都被人抓走了,你还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你这个没种的狗东西,我怎么嫁了你这样的窝囊废呢?”
钱学斌脸sè涨得像紫茄子一般,他没想到当着这么多常委的面,老婆连这点面子都没给他,心里就有些怒气丛生,却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抓住老婆的手,连推带抱的往mén里带,luàn成了一团糟。
孙良栋和牛万晨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很默契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而其他常委,也都没有留下来看热闹的兴趣,一个个也都很自觉地回自己家了,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钱家会闹腾到什么时候。
孙良栋是一个喜欢早睡早起的人,但是此时,他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在他心头不断翻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子君。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孙良栋突然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修复和王子君的关系。
孙良栋拿起手旁的电话,按照电话本拨了出去。就在他心中想了满腹的话语想要和王子君聊聊天的时候,电话的那头,却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的系统提示。
听到这话,孙良栋甚至有一种将电话砸了的冲动,但是作为县委书记,他还是不想跟这个人这般计较的,这点宽容和忍让的心xiōng和风度,他孙良栋还是有的。
在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之后,孙良栋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西河子乡,明天自己要去西河子乡调研,检查指导工作。
第一五一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呼唤月票)
第一五一章chūn风得意马蹄疾(呼唤月票)
就在孙良栋忙活着怎么跟王子君和解关系时,王子君正坐在周爱国的办公室里,尽管事情已经有**不离十的把握了,但是不到最后收工,王子君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可不想nòng个行百里者半九十的结果。
“王书记,结果出来了。”周爱国快步来到王子君面前道:“钱少方都招了,就是他预谋杀害了左运昌的,原因是左运昌非得让他把工程返工。”
“这么快?”王子君看着还剩下一般的茶水,有点吃惊的问道。
“本来没有这么快,但是钱少方那小子还吸毒,刚才毒瘾犯了,什么也顾不得了,躺在地上见了人就哭爹叫娘的,口吐白沫,难受得想撞墙”周爱国想到钱少方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道。
王子君想着钱少方的模样,也轻轻笑了起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即使向谢书记汇报,我就先找地方休息了。”
在很多人眼中,这都是一个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夜晚,和太阳每天要东升西落一般稀松平常,都是人睡觉休息的时间,但是这一晚是不平静的,让洪北县的很多人都没想到的是,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而且这变化都是天翻地覆的。
“主任,胡科长,看来,这王子君要倒霉了,这书记的位置还没暖热呢,就到政协养老去了。政协办公室副主任,还括弧正科级。这和乡党委书记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县委组织部的干事小吴一边用电脑打着文件,一边嘻笑着说道。
虽然和王子君没有什么纠葛,但是对于一个同龄人来说,王子君年纪轻轻就nòng了个党委书记的事情,小吴还是充满了妒忌。凭什么自己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他娘的他就能轻而易举的nòng到手了呢?眼下看到王子君倒霉了,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惬意。
被他称为科长的,实际上是副科长,胡云中虽然没有去成西河子乡,但是他老岳父还是想法设法把他给nòng到了组织部,不过这个副科长却只是他们部里的一种叫法,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行政级别的。
其实,这宣传部还有一个空缺的职位,但是马有福偏偏不让胡云中去。送他来报到的那天晚上,组织部的办公室主任按规矩给他接风,酒桌上胡云中被灌懵了,整了一句当地的土话,跟着宣传部,越干越糊涂,跟着组织部,越干越进步。
对于这个挡了自己当官之路的王子君,胡云中心里的恼火又岂是一个恨字了得?
对于王子君,胡云中是又嫉又恨,这家伙不但职位比自己高多了,而且,连伊枫这么好的一个nv孩儿,居然对他温柔有加,想当年,他胡云中对伊枫那么痴情,为她哭过为她笑过,担心过气恼过,牵肠挂肚日思夜想过,直到毕业,伊枫对自己都是冷若冰霜,丝毫没有动心过,毕业典礼上,伊枫只是捎带着给自己接了一杯白开水,自己都jī动得快要哭了,一辈子都没有那次的水那么解渴
几年过去,伊枫那张泛着粉sè光泽的脸庞似乎出落得更出众了,眼睛那么妩媚,嘴角那么俏皮,微翘的嘴chún任谁见了都会有yù望wěn上去,只是,她小鸟依人偎着的人,却是这么一个男人
那天,在他和马小红的婚礼上,伊枫看着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含情脉脉的,这让胡云中心里一阵绞痛,从此以后,她将永远成为他青chūn岁月里尘封的一抹记忆了,她将和这个男人同chuáng共枕,琴瑟和鸣了,一想起这个,胡云中眼里几乎快要冒出来两条火蛇了
现在王子君去政协了,而且还是带括号的副主任,这让他有一种把这个人摁在地上狂跺了两脚的感觉,他想,以后,就没有你个狗东西嚣张的机会了
“活该”冷冷的吐出来这两个字之后,胡云中就笑着催促道:“小吴,赶紧将东西打出来,我还要找部长签字盖章呢。”
“胡科长,看您说的,这跑tuǐ儿的事不用劳您大驾,让我去做就行了”小吴听胡云中这么一说,赶忙大声的说道。
“唉,小吴,这件事情让我去做就行了。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工作积极是应该肯定的,但是也得注意休息,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嘛。”
看着一个红头任免文件从针式打印机里哧啦哧啦的打出来,胡云中甚至觉得,这平时听起来很难受的声音也不那么刺耳了。他虽然不能决定王子君的命运,但是至少,这任免文件一下发,这风头正劲的王子君就算彻底歇菜了。
小吴还想说什么,但是此时,看着硬要坚持亲力亲为的胡科长,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人逢喜事jīng神爽,吃块馒头就是麦芽糖。对于胡云中来说,能看见王子君倒霉,就是他最惬意的大喜事了,只是一会儿功夫,胡云中就来到组织部长的办公室mén外,看着那虚掩着的mén,胡云中稍稍平静了一下jī动的情绪,又对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轻轻的敲了敲房mén。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mén里传了过来。
小心的把mén再次半掩上,胡云中轻手轻脚的走近了部长办公室,看着正坐在大班椅上看文件的部长,胡云中小心的道:“部长,这是根据常委会的决定打出来的任免文件,您请过过目。”
组织部长轻轻地抬起了头,往文件瞄了一眼,神sè顿时就有点怪异,他的目光,更是直直的落在胡云中的脸上。
被掌握全县官帽子的组织部长像盯只猴子似的这么看着,胡云中有些不知所措,又不知道组织部长的用意,只好咧着嘴,小心的干笑着。
“撕了吧。”好半天,组织部长终于开口了。
撕了?胡云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自己jī动过头了,出现幻觉了?部长到底说的是什么?不会吧,组织部的任免文件可不是随意出台的,怎么会撕掉呢?不会不会,还是自己听错了
部长让撕掉,绝对不是因为王子君的事情,常委会的决定,部长又怎么会随意更改呢?心里这么想着,胡云中念头闪动之间,立刻又想到,可能是文件本身出现了错误这么一想,随即就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光顾着幸灾乐祸了,怎么就没再仔细校对一遍呢。
“部长,对不起,我们的工作没有作细,我这就回去另打一份。”胡云中也是有些小聪明的,这种时候,作为副科长,文件出了错误,不管是哪个手下干的,都是不能推卸责任的,要不然,在部长眼里,那足以说明自己在责任面前,不能勇于担当,这种不好的印象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留下的。
组织部长抬起头看了胡云中一眼,淡淡的道:“不用忙活了,这个文件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这是什么意思,心中疑huò不解的胡云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问道:“部长,您是说这文件用不着了?”
“不错,用不着了。胡云中,这件事情,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范围吧?你这个同志,以后要将jīng力放在怎么提高业务能力上,不该你关心的问题,就不要多嘴。”
本来正为钱少方的出事觉得压力顿生的组织部长,心里正郁闷着,此时见胡云中不依不饶,非揪住这个文件不放,只觉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气筒,哪里还客气?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劈头盖脸的冲着胡云中轰了出去。
十分钟后,被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顿的胡云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部长办公室,如果不是县委那边打电话,恐怕这顿熊还要更长一些。从部长声sè俱厉的批评之中,胡云中算是听出来了,这次就算开常委会,也没能把王子君怎么样
想着在西河子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依然稳坐如山的王子君,胡云中突然意识到,自己跟王子君根本的差距,那根本就是无法缩小的。
就在胡云中大为感慨之时,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也都发出了无尽的哀叹,在城关镇政fǔ,三层的小白楼装修得气派非凡,西河子乡的办公地点与之相比,那根本就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洪书记,恭喜,恭喜啊”申兰龙看着自己年轻的搭档,满脸笑容的说道,那宽厚的手掌,更是紧握着洪建国的双手,使劲的摇晃着。
虽然申兰龙没有说恭喜什么,但是这恭喜的内容,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洪建国虽然看不起申兰龙这个党委书记,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上,人家能主动向自己示好,那也是值得肯定的。因此,洪建国也满是笑容的道:“申书记,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走哇,这几年,跟申书记搭班子,心里服气,顺当,工作再忙也是心甘情愿的,就这么下去,人生地不熟的,还得一段时间适应,我是真不想走啊”
你还是走吧,你心里顺当,那是因为老子再看不惯你,也不跟你计较,老子这几年隐忍你的可是太多了,简直就是忍气吞声你他娘的这么一走,我终于可以伸展一下手脚,过几天一把手的舒服日子了。
申兰龙心中虽然暗骂,但是嘴上却笑yínyín的说道:“洪镇长啊,咱们打伙计这么多年,我对你还是了解的,论工作,能力没的说;论感情,我也不舍得你。只不过,你老弟前途远大,你这条真龙可不是咱城关镇这座小庙里能养得下的再说了,党的干部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过几天迎来送往的人多,今天中午洪镇长推开其他的应酬,我已经让人在江园安排好了,权当给兄弟送行,这杯送行酒是不能少了的”
“那如此,就谢谢申书记想得如此周到了”洪建国看着申兰龙一副讨好的笑脸,越发显得挥洒自如。
“你就要走了,我高攀一步,就叫你洪老弟了,你要是对我这么客气,那就是对我有意见了”申兰龙说话之间,就将一根香烟扔给了洪建国,然后接着道:“听说王子君那小子这一次栽的厉害,要我说,也该给他点苦头吃吃,有一点小成绩就翘尾巴,也不看看咱们洪北县是什么地方。”
对于王子君,洪建国也是有点怨恨,不过,他就要去接替王子君的角sè了,他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因此,对于申兰龙的投其所好,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却不发表任何有倾向xìng的意见。
“申书记、洪镇长。”城关镇办公室主任老徐带着三四个办公室人员走了进来,一看书记乡长都在坐,赶忙打了个招呼。
申兰龙一看老徐,就笑骂道:“老徐,都说你小子机灵,我怎么看着你小子像是木头人啊?你还叫洪镇长呢,那是洪镇长的历史了,再不改口,你自己就该chōu自己的嘴巴子了”
常言道,锣鼓听声儿,听话听音儿,更何况这老徐也是个察言观sè的机灵人呢。一听申书记的这一顿笑骂,立刻就明白了,感情这洪镇长要高升的事是板上定钉,那听说的传言都是真的了
当即就笑yínyín的道:“两位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忘了洪书记高升的事情,小的给两位书记大人请安了”
办公室的年轻人看着四十多岁的老徐,嘴里阳腔怪调的说着,边说边做了一个清宫太监的标准动作,一个个不由得捧腹大笑,两位书记大人也被这快乐的笑声感染了,嘴角上挑,脸上洋溢着笑意,对老徐栩栩如生的表演给逗乐了。
“好了老徐,你就别在这里卖乖了,有话直说吧,来我这干什么来了。”洪建国扔给了老徐一支烟,笑着道。
“洪书记,我听说您就要高升,马上就要调走了。因此,赶紧带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过来了,两个意思,这一来呢是恭喜您高升;二来,是想看看您有没有需要我等帮着收拾的地方?”
洪建国点了点头道:“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你帮我收拾一下就行了。”说到这里,他环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巨额牌匾,这可是他请江州市书法家协会副会长亲手写的:鹏程万里。这四个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那可是有着深切含意的。想到这里,轻轻一指道:“帮我把这个摘下来,我要带走了。”
老徐答应一声,就开始吩咐干活,两个nv同志自然是帮助洪书记收拾衣物,而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和老徐,则是挪桌子摞板凳,到墙边去将那块鹏程万里的匾额撤下来了。
“小心点,小张,你小子给我小心点,要是碰住边磕掉个角什么的,今天的午饭你就不用吃了。”老徐虽然没有上桌子,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最大的。
两位书记笑yínyín的看着几个同事卖力的干活,一个个面lù微笑,这一切显示着城关镇的干群关系是多么的和谐哟。
这鹏程万里的牌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定的时候下的功夫太多了,因此,想要完美无缺的从墙上摘下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起那钉子,都用了半个多小时。
当小张等两个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将那牌匾摘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头顶冒汗,两tuǐ发软了,老徐一边小心的接着那递过来的牌匾,一边高喊着小心。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洪建国的办公桌上响起,洪建国顺手抄起电话,派头十足的应道:“你好,我是洪建国。”
电话那头不知道传来了什么声音,让这位志得意满的洪大书记,大惊失sè的叫起来:“爸,你说什么?王子君走不成了?!”
不论是笑yínyín的申兰龙,还是那位正捧着牌匾好似请功一般的老徐,脸sè都是一变,手一松劲,差点将鹏程万里给扔到地上。
一分钟之后,洪建国狠狠地把电话挂断了,红sè的电话柄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洪老弟,怎么了?”申兰龙看着脸sè似乎能拧下水来的洪建国,疑huò着问道。
洪建国毕竟当了多年的镇长,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因此,沉yín了片刻之后,这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的解释道:“申书记,看来,咱们两个也不用依依不舍了,还真得在一个锅里继续吃饭,我去不成西河子乡了”
刚才从电话里,申兰龙隐约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一经洪建国嘴里得到证实,仍然吃惊不已,在洪北县,有洪安泽当靠山的洪建国,几乎是心想事成,无人敢招惹的,就算是自己这个党委书记,不也照样被他一个镇长给压制的死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哪位大神突然发力了,这屡战不爽的洪大镇长,怎么就一反常态的出师不利了呢?
“谁这么不地道?”申兰龙沉yín了瞬间,轻声的问道。
“王子君。”洪建国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简直就快要咬牙切齿了想他洪建国自从踏入仕途之后,一向是顺风顺水的,哪里经过这般坎坷?自从遇到了王子君之后,他娘的就是喝水水不开、吃馍馍不熟,喝口凉水都塞牙了自己都大张旗鼓的张罗着要走了,他娘的他又不挪窝了。真是灾星一颗啊,灾星一颗
第一五二章 让马儿跑 先让马儿吃饱草(呼唤月票)
第一五二章让马儿跑先让马儿吃饱草(呼唤月票)
申兰龙一听王子君这三个字,身体也是一颤,又是这个王子君不对啊,常委会不是已经决定调离他的职位了么?
“怎么?常委会的决定不是刚出来不久吗,怎么还nòng这一出朝令夕改的事啊?”申兰龙嘴上替洪建国打抱不平,心里却暗暗为自己叫屈,这洪建国是一块烂泥巴了,估计这次是走不掉了
“朝令夕改?你觉得县里的领导愿意改吗,不改是因为没有办法!王子君昨天晚上联合谢chūn来突然发力,一举把钱少方一伙人一网打尽了,硬是在县委家属院里,当着孙书记钱书记五六位常委的面,大摇大摆的把钱少方给带走了”
“杀人栽赃,估计这钱少方是出不来了我现在才算明白了,大家都觉得‘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不是一句好话,那是因为这话后边还跟着一句‘一脚踩空摔死你建国一口气说完这些,tiǎn了tiǎn干涩的嘴chún,只觉心里一阵发冷。
此时的申兰龙,也觉得嘴chún有点发干,这王子君真是一个猛人哪,在这种情况下,常委会虽然有了决议,但是也只有被搁置下去,不然的话,昏庸这个词,可就戴到孙良栋等人的头上了
“那钱书记这次也难逃干系啊”洪建国感慨了一句,幽幽的叹道。
申兰龙的神sè,变得更加的难看,因为他的靠山就是钱学斌,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那钱学斌一倒台,他申兰龙前期的投资可不就栽了?
儿子杀人,变相承包建设项目,制造豆腐渣工程,不论是哪一条,都能把他从现在的官位上摔下去,更何况,依着王子君打蛇打七寸的xìng格,那肯定会把钱少方跟钱书记联系起来。
“洪老弟,想开点儿,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申兰龙也没心思和洪建国唠嗑,勉强带了笑脸,说了句安慰的话,就chōu身从洪建国的办公室里走了。
“洪书记,我们将里边都收拾好了,您还有别的吩咐没有?”在洪建国的内间里帮他收拾衣物的两个nv同志,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身疲惫的从里间钻出来,讨好似的给洪建国汇报道。
“怎么收拾的,就怎么给我放回去。”洪建国此时就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里升上来,冷冷的噎了一句话,就yīn沉着脸走了出去。
老徐看着一脸委屈的两个办公室干事,苦笑一声,安慰道:“按洪镇长的吩咐办,小张,你去找个锤子,咱们再把这牌匾定上去”说话之间,指了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下来的牌匾:鹏程万里。
小张一脸无奈的看着白白的墙,他是个玩nò杆子的,哪里nòng得了这东西?费了八辈劲儿好不容易nòng下来,八成又做了无用功了
不过,再怎么心烦又能如何?此时主任有吩咐,也只能答应一声,再重新把这牌匾订上去了。
洪北县政坛的变化,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而钱少方杀人的事情,更是被传的沸沸扬扬。一向强势的钱副书记,在不少人的嘴里,已经开始变成了前副书记。
和洪北县以往办的每一件案子相比,这件案子从立案到起诉,简直就是神速,只是短短的时间,这件案子的审理结果就下来了,钱少方被一审判处了死刑。
钱副书记虽然不服,判决后就上诉了,但是不管是官场中人还是普通老百姓,都不看好这钱副书记的上诉,人们更加关注的,并不是这件即将落下帷幕的案子,而是钱副书记究竟该脚落何处,这才是人们天天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笑料。
“孙书记,你找我?”王子君来到县委办公室,笑yínyín的朝着孙良栋说道。
面对笑得一脸无邪的王子君,孙良栋恨得牙根痒痒,甚至有些心绞痛了,但是表现在脸上的,却仍然是一脸阳光。
近段以来,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这个县委一把手脸上无光,市里的主要领导先后打来了电话,二话不说,狠狠的训了一顿,尤其是主抓政法工作的窦明乐,更是直截了当的问他,还能不能掌控洪北县的局势
妈了个bī的,如果老子掌控不了局势,那下边的话岂不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靠边站呢?心中虽然暗骂不已,但是他嘴里还是赶紧陪着笑,一边辩解说自己受了méng骗,一边拍着xiōng脯向诸位领导全力保证,一定会戴罪立功,尽全力处理好这一系列的事情,给领导jiāo一份满意的答卷。
而处理好这些事情,那首要问题,就是要好好的安抚一番王子君这个受害者了。
“子君来了?快坐吧”一般情况下,就算副县长来自己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这孙良栋都不会欠一下屁股的,这次却为了王子君大大破例了,不仅站起身来,还走出办公桌,伸出双手握着王子君的手,热情洋溢的客气道。
孙良栋对自己如此的客气,王子君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尽管从内心里对孙良栋很是有点鄙视,但是他的xiōng襟早已不是二十多岁心高气傲的小伙子,知道此时再和孙良栋闹得不愉快,对于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因此,王子君的脸上立刻挂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子君书记啊,最近让你受委屈了,你看,我这是领导无方,听信了小人哪,那件事情……”孙良栋一脸歉意的看着王子君,后悔不迭的说道。
王子君不等孙良栋把安慰的话说完,就一口截住了,情真意切的说道:“孙书记,要说受委屈,我以前不理解,多少有些郁闷,但是,当我看到孙书记您运筹帷幄,引蛇出动,不动声sè之下,就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了,我受这点委屈,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一脸真诚的王子君,孙良栋开心的笑了,这人哪,响鼓不用重锤敲,他最喜欢和聪明人打jiāo道了,王子君这两句话,一下子就把自己从识人不明的庸官拔高到了运筹帷幄的层面上来。
好这一招实在是高哇
心中对王子君的机灵颇为满意的孙良栋,主动扔给了王子君一根红塔山,夸赞道:“子君书记啊,看着你这个小伙子政治上越发成熟,我心里很欣慰啊。作为党员领导干部,一定要有识大体,顾大局,舍小利,为大义的xiōng襟,这一点,你比那些干了半辈子**工作的同志都强啊。”说到这里,孙良栋沉yín了一下,这才接着道:“钱学斌同志的处理方案出来了。”
对于钱学斌怎么处理,王子君已经从窦明乐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看着一脸掉自己胃口的孙良栋,王子君还是很识趣的lù出了关注之sè。
“市委已经决定,钱学斌同志这几年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该好好的享享福了,考虑到他身体原因,安排他到政协担任一个委员会的副主任。”说到这里,孙书记还不无幽默的道:“只是,钱学斌的这个副主任,可没有挂括弧正县级。”
王子君也笑了,而且笑得很灿烂道:“政协很重要,我相信钱副主任一定会在新的岗位上,做出更大的贡献。孙书记,市政协缺少人才,我们县政协的力量也应该加强,我觉得适当的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也是十分必要的,可以选拔一些优秀的年轻同志投入到政治协商这个工作中去,我想,有了这些年轻人的加入,政协的工作一定会开创一个新局面的。”
孙良栋知道戏ròu来了,王子君给自己说了这么多好话,狐狸尾巴总算lù出来了,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不过,在和王子君谈话之前,就已经有了打算的孙良栋,很是大度的一挥手道:“子君书记说的不错,我正为这件事挠头呢,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么?”
“孙书记,您看赵连生同志怎么样?”王子君笑yínyín的问道。
钱少方的案子虽然涉及到赵连生,但是赵连生仿佛早就闻出味道来了,意识到钱少方早晚得出事,因此,在很多事情的具体cào作上,都留了点心眼儿,从表面上看,很难挑出赵连生的máo病来。
“连生是个好同志,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那就让他在这个重要的岗位上,多多发挥作用吧。”孙良栋对赵连生也没什么好感,干脆顺了王子君的意,一锤定音了。
王子君坐在办公椅上,审视着办公桌上的彩图。在他的旁边,朱常友满脸的小心,不时的给王子君解释一句这彩图上的规划。
“嗯,不愧是来自上海规划院的大手笔,这场区设计的不错,不过常友,你和正虹财团那边多沟通沟通,让他们在这里建设一整套污水处理设备。”王子君说话之间,在彩页的北方一指,吩咐道。
污水处理设备?朱常友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不管他懂不懂,还是很小心的拿起笔,将这一点认真的记在了备忘本上。
对于朱常友的小心谨慎,王子君轻轻地点点头,却没有说别的。就在他准备接着看下去的时候,外边的敲mén声响了起来。
朱常友赶忙去开mén,就见外面张民强和裘加成走了进来。自从赵连生被调到政协之后,张民强在王子君的强力推荐之下,顺理成章的当上了西河子乡的乡长、党委第一副书记,而裘加成也顺势进了一小步,成了副书记。
其实,在王子君的内心里,他更希望裘加成来当乡长,毕竟,裘加成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人,这点感情他还是无法抹煞的。不过,笃定沉思之后,王子君还是把这个安排自我否决了,王子君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选择了张民强,论资排辈也好,见者有份也好,这都是一种策略,一种高明的策略,一种把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笼络到身边的策略。
“王书记,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您这儿的锅炉也该升起来了。”张民强一进屋,就满是关心的说道。
王子君朝着张民强点头一笑道:“是该说说这件事了,民强乡长,眼下乡里的财政要是宽松的话,就将乡里的锅炉换个大功率的,把暖气通到每一间办公室里,咱们可不能光让同志们干活,在办公条件上也得尽可能的提高一下,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啊”
“好的,王书记,我下去和常友商量一下再来向您汇报。”张民强此时的姿态放得很低,完全就是王子君属下的样子。他自己心里当然清楚,他张民强能成为乡长,那和王子君的强力推荐是分不开的,虽然从资历上来说,他张民强完全够当一个乡长的资格,但是全县够资格的多了去了,凭什么非得让你张民强上位呢?县委自会有安排的。
“唉,张乡长,这是你分内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政fǔ的事情,党委不能事事都干涉,否则,这工作积极xìng怎么调动呢?”王子君挥了挥手,又冲着裘加成道:“裘书记,各站所中层干部调整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裘加成坐在王子君不远处的位置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虽然没有nòng成乡长,他仍然对现在的位置心满意足,作为西河子乡主抓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上有王子君的信任,下有普通干部的巴结,这小日子过得也蛮滋润的。
“王书记,按照您年轻化、知识化、能力优先兼顾经验的原则,我和李委员先拟定了一个候选人名单,您先过目看看,提提意见”说话之间,裘加成就将名单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王子君。
人事权对于一把手来说,乃是最大的权利,以往王子君没有动人事,那主要是赵连生还在,时机也不是太成熟。现在整个西河子乡已经牢牢的被他掌控在手里,在下边的用人上,他也想调整一番,来个大换血了。
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王子君就把名单递给了张民强道:“张乡长,你也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和加成商量,这次调整,我们一定要本着从工作出发的角度,把这件事情办好了。”
“请王书记放心,这件事情,我和加成一定给您办好了”张民强见王子君非要让自己搀和进这件事情之中,心里越发的高兴,不管怎么说,人家王书记是高姿态的,这人事权,多一个发言权,那在下边的干部职工心里,也会增加一些份量的。
王子君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胡云中同志能进入工作角sè吗?裘乡长,他接手的是你先前分管的工作,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你要多指导他一下。”
“小胡虽然年轻,但是勤奋好学,也是个不错的苗子,现在基本上也算是上手了。”裘加成喝了口水,轻声的说道。
胡云中来西河子乡,并不是孙良栋提出来的,而是王子君主动要来的,几个月的宦海沉浮,让王子君越发的老练,他的笔记本里记着西游记读后感:凡是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凡是没后台的都被一bāng子打死了
恰逢西河子乡出现了两个副乡长的职位空缺,王子君主动找到孙良栋,指名道姓要来了胡云中。
这一收,让孙书记很是高兴,对于西河子乡的工作,更是给予了不小的肯定。而胡云中在自己的老岳父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心里真是百味杂陈,不知道究竟该难受,还是该高兴。来到西河子乡之后,识趣得很,很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主动向王子君多请示,勤汇报,他这种一丝不苟的严谨的工作作风,被一些好事的家伙评为一日三汇报呢。
说曹cào,曹cào到,正说着胡云中呢,他就和齐亚斌、卓长伟两人走了进来,齐亚斌现在也是副乡长了,比起党委委员来,也算是上了一个小小的台阶,而他留下的宣传委员的位置,却是留给卓长伟了。
“王书记,我有项工作要给您汇报一下,您有没有时间?”胡云中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书记,很是恭敬的说道。
来到西河子乡这一个月来,胡云中算是充分见识了这个王子君的掌控能力,越发觉得和王子君有着不小的差距,对王子君由痛恨不由自主的转为敬佩了
听着胡云中的汇报,王子君心中一阵的感慨。心说自己是不是太强势了,这胡云中屁大的一点事情都来向自己汇报,心里虽然觉得这胡云中小题大做,但是脸上却一直淡淡的微笑着,并不时的chā上一句话,点拔一下胡云中无关痛痒的小失误。
走出办公室,呼啸的北风让人有点发冷。早就发动好车的小曹,赶紧下来给王子君把车mén打开了,下午县里要开一个会,想要到县城去办点事的王子君,准备早去会儿,顺便把事情给办妥当了。
坐在吉普车后排的软座上,王子君随意的看着西河子乡有点萧瑟的街面。虽然依旧落后,但是比起自己初来的时候,却是干净了不少。
四个月了,不知不觉重生四个多月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却把自己的命运,甚至一些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一些人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了。
“咦?”
就在王子君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一个跺脚搓手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看着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伊枫,王子君朝着小曹一挥说了声,停车。
第一五三章 顶替门(呼唤月票)
第一五三章顶替mén(呼唤月票)
吉普车在伊枫的身前停了下来,此时的伊枫,上身穿着sè彩明yàn的黄sè羽绒服,下边穿了一条牛仔kù,臃肿的冬装,依旧掩饰不住她美好曼妙的身材,只不过,那jīng致的小脸像是被呼呼的北风吹干了,但不难看,她好像有点冷,偶尔哆嗦一下像要哭出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呢?我送你吧。”王子君朝着伊枫一笑,淡淡的说道。
“去县城,公jiāo车很快就会来了。”伊枫看到王子君,一时有点心酸,脸sè更红了几分。
“正好,我也要去县里,跟我走吧。”王子君朝着伊枫招手,示意他上来。
听到王子君说要去县城,伊枫也没有犹豫,直接上到了吉普车之上。这些天因为忙西河子乡的事情,所以王子君有些天没有见过伊枫,此时看着她有点发抖的样子,就关心的问道:“你去县城是想回家吧?”
“嗯,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伊枫看着王子君,轻声的说道。
“对了,我听说法院招人笔试成绩已经出来了,考的怎么样?”王子君突然想起来自己给伊枫提到过的法院招录,笑着问道。
“还不错,我报了省法院,笔试成绩第一名。”伊枫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眼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骄傲。
第一名?王子君还真没有看出来,这丫头还有这等的真才实学。他王大书记曾经偏执的认为,这世上的nv人大致分两等,要么才华横溢,要么容貌出众。当然,有才的不那么养眼,养眼的不那么有才。像林颖儿这种小才nv,人又长得漂亮,那是极其罕见的。没想到,伊枫的内秀又让他王大书记大跌眼镜。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不由得感叹道:“考得好啊,考得真不容易”
小曹一直在专心开车,此时听到王子君赞扬,也凑趣道:“伊老师,听到您的成绩,我可真是服了您了我这辈子,可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呢,小时候不知道学习,一看见书都头疼,后来知道学习了,又不用上学了,所以呀,我总结了一个小秘方,我借了一本代数课本,晚上失眠的时候,只要翻开课本,只要看上一眼,眼皮立马就开始打架了,半小时后就呼呼的大睡了”
伊枫和王子君两人都被小曹这句调侃逗笑了。伊枫又感叹道:“唉,我这还需要面试呢,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我这个职位只要一个人。”伊枫说到这里,脸上有点患得患失。
“去得成,肯定去的成。”王子君轻轻一笑,满有把握的安慰道。
在伊枫和小曹想来,王子君是在鼓励伊枫,但是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给他们开玩笑的,别说伊枫的成绩拔尖考了个第一名了,就算伊枫是最后一名,王子君也有本事把她nòng到省法院的。
吉普车的暖风吹着,伊枫冻透了的身躯渐渐恢复了过来。看着身旁这个朝思暮想的王子君,伊枫心里真是百味杂陈。自从那个彩霞满天的傍晚,自己把初wěn主动献给了这个男人之后,这个可恶的家伙根深蒂固的住进她的心里了,只是这坏家伙像是心血来cháo跑到她这里蹭了一顿饭,吃饱喝足之后一抹嘴就走人了,再也不肯给自己流lù半分的爱恋。
自己考法院,不就是想表现一下给他看看的?
伊枫的这番表情变幻,王子君看在眼里,心里当然知道这nv孩什么心思。只是,他这般冷落伊枫也是善意的,他不想再跟伊枫有过多的纠缠,伊枫是个好nv孩,已经有了秦虹锦,自己不能再给她承诺什么,又何必惹她伤心呢?
车上的气氛,不知道怎么就冷了下来。小曹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开车,为了不让车后坐着的两个人尴尬,小曹随手打开了音乐,碰巧播放的是《朋友别哭》。
大概这曲目本身就是用来让人伤心的,音乐渗进伊枫的心里,就像海水渗进有裂缝的船舱里一样,一点一点的上升,一曲未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袭击了伊枫,她只觉得自己在内心里弱弱的喊了一声“子君”,心里便空dàngdàng的了,这一声呼喊似乎还有回音,撞得她的骨头都疼了,痛楚瞬间就辐shè了全身,伊枫被心里的伤感呛着了鼻子,有种酸酸yù哭的感觉。
“你回家吗?”王子君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伊枫,心里多了一丝不忍,声音不觉就轻柔了几分。
“我去江园”,伊枫嘴中轻轻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之后,就将头扭向了车窗外,她紧紧的咬着牙,一滴晶莹的lù珠,在她的眼角不断地闪烁。
江园作为洪北县最顶级的饭店,此时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越加寒冷的天气不但没有让江园火爆的生意降温,反而更加热闹了。
伊枫拉开车mén,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微笑着跟王子君道了声再见,就准备下车了,刚打开车mén站定了,就听一个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枫儿”
伊枫一回头,就见爸爸妈妈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刚刚觉得心中委屈的伊枫,此时见到亲人,眼泪竟差点流下来。
“王书记啊,谢谢您送伊枫回来”伊父一看到王子君,就热情的说道,手里赶紧撕开一盒刚买的烟,想给王子君递烟。
面对伊父的热情,王子君赶紧从车上走了下来,礼貌的说道:“伊叔,您不用客气,我来县城办事,顺路把伊枫捎过来了。”
“王书记,这都中午了,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就一起吃吧。”伊父拿出打火机就要点烟,却被王子君热情的夺过来,主动为伊父把烟点着了。
“爸,人家是领导干部,整天日理万机的,哪有空儿跟你这平民老百姓一块吃饭呢?”伊枫的脾气上来了,语气里有些怨艾,低声的对爸爸说道。
不爱应当是理直气壮的,用不着这么慌里慌张,束手无策,王子君对于伊枫的负气,心里当然知道原因,只是,本着对伊枫负责的态度出发,他只能装糊涂了。他本来是没有和伊父吃饭的想法,但是,看伊枫的眼皮耷拉着,神情有些伤感,心里更觉不忍,下意识的点头道:“我也没什么急事,那我就叨扰伊叔您一顿好了。”
没想到王子君会爽快的答应下来的伊枫,惊讶的抬起头,立刻变得笑颜如huā。轻轻的搀起母亲的手,又说又笑,马上就变得像愿意得到满足的小孩儿一般。
“王书记,小枫还小,你们认识,有什么地方给您添麻烦了,您可得多多担待啊”伊父chōu着烟,小心的说道。
王子君笑着答应,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丝长辈的派头,这让搀着母亲的伊枫有些恼火,回头冲着王子君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视了几眼,王子君也被伊枫的表情逗乐了,心情不觉好了许多。
“伊老师”,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梳着小分头,那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手里有点小权利似的。
伊枫看到那人,点了点头,但是伊父却上前一步,赶紧让烟道:“孙科长您好,您看,让您久等了。”
孙科长有点不耐烦的接过伊父的烟道:“老伊呀,不是我说你,你以后也得有时间观念,让宋局长和李厂长俩人等你们,你觉得好意思啊。”
伊父当着王子君的面被人训斥,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只是,这孙科长在厂子里位高权重,又是李厂长的红人,虽然觉得他有些狐假虎威,却也不想得罪他,赶紧笑着打哈哈。
“是,孙科长,您提醒的对,以后我一定改,一定改。”
那孙科长很是不屑的看了伊父一眼,心说得了吧,还有以后?哼,想得美,就这一次,就已经把你捧到天上了他的目光在伊父的脸上掠过,就落在了伊枫的身上,看着面容jīng致如瓷的伊枫,眼睛不觉就亮了许多。
“你就是伊枫吧,听说你考了省法院的第一名?嘿嘿,不错啊”说话之间,那孙科长就伸出手去,想要和伊枫握手。
伊枫见这人年纪轻轻的,对老爸居然没有丝毫的尊重,心里就有些厌恶,此时见他的脸又笑成了一朵féi腻腻的jī冠huā,更是想竭力的躲开他,这么一想,就犹豫着站住了。
就在伊枫心中忐忑之时,王子君的手掌已经伸了过来,主动和那孙科长握了握手,招呼道:“孙科长,你好。”
被王子君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拦住了,孙科长的心里就有些窝火。随手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张手纸,赶紧把手擦了擦,淡淡的点了点头。
孙科长不知道王子君的身份,他这番看不起王子君的动作却把心里的鄙夷表达得十分到位了。伊父看孙科长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作态,有心想要跟他解释一下,嘴里本能的chā话道:“孙科长,这是王……王……”
伊父刚要解释,王子君已经轻轻地挥手道:“伊叔,没事儿,别往心里去。”和孙科长这等小人物,王子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没有闲情跟这种人生气。
在孙科长的带领之下,王子君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叫和谐厅的雅间,此时,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那里,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显得其乐融融。
“宋局长,李厂长,老伊一家都来了。”孙科长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冷言相对,刚才tǐng直的腰,也在刹那间弯了下去。
“嗯,老伊来了?坐吧。”坐在外侧的中年人朝着伊枫等人扫了一眼,然后随意的一挥手,淡淡的说道。
“谢谢厂里了,谢谢领导了。”伊父见到中年人,也很是敬畏,本能的弯了弯腰,这个人可是主宰全厂工人命运的一把手啊。
李厂长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对那宋局长耳语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伊父进来一般,倒是那宋局长,倒是饶有兴趣的朝着王子君他们看了一眼。
“老李,来,你来说吧。”宋局长从自己面前的红塔山烟盒里chōu出来一根烟,随即对李厂长淡淡的说道。
李厂长点了点头,然后满脸笑容的朝着伊父道:“老伊啊,你可生了一个好nv儿啊,省法院报考笔试第一名,不错不错,说出去,咱们整个甲醇厂都有光啊。”
王子君看着笑yínyín的李厂长,心中暗自冷笑,心说怪不得请伊父一家来江园吃饭呢,原来这事情的弯弯绕在这里呢。
“多谢厂长夸奖,这孩子除了学习好点儿,其他的都很一般,很一般。”伊父也没想别的,爱怜的看了nv儿一眼,就满脸笑容的谦虚道。
“老伊,你也不用太谦虚,这年头,不是谁想考就能考得上的啊。我说句实话,不是故意冷你的心,这闺nv虽然笔试成绩不错,但是,那省法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考得上的。你应该知道吧,接下来就是面试了,你觉得凭你的能量,有把握让闺nv顺利通过面试么?”
伊父一听这李厂长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倒愣住了。李厂长也不等伊父张口,接着道:“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说实话,你老伊恐怕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要是有,我这个位置,那就是你的了”
看到伊父低着头不说话,李厂长又道:“面试通不过,那就是白考,这大好的机会就làng费了。我就想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咱们宋局长看你也不容易,就给你出了个招儿,你听听,看看有什么意见?”
宋局长一听李厂长提到自己,脸上多了一丝平易近人。冲着伊父点了点头,但是,那长期以来养成的骨子里的高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伊父活了这么大年纪,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免费的午餐。在李厂长说话之间,眉头紧皱,反复揣摩着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见伊父沉默不语,李厂长的那张胖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了,心中暗骂,老东西,你给我装什么装,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再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知道我姓李的厉害。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变得越加的灿烂了:“老伊啊,听说你闺nv还在乡下教书?一个nv孩儿家的,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一次,你们老两口就是想见姑娘一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还是小事,男大当婚,nv大当嫁,这以后找对象,你总不能找个村里面的nv婿吧?你说是不是?”
伊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对于nv儿的工作,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心,但是从下面调到县城,对于他这个普通的家庭来说,那实在是一个太为难的事情。
“这年头,你自身有本事也白搭,还得有mén路。不然,就算你考个第一名,面试不过关,照样进不了省法院。老伊啊,有一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说过吗,量体裁衣,看锅吃饭,自己有几分本事,自己得掂量掂量,知足常乐,贪多嚼不烂哪。宋局长在省里有mén路,往省法院送个人,对于宋局长来说,那就不是你能别的了。”李厂长说到这里,讨好的朝着宋局长点了点头
在得到宋局长的肯定之后,李厂长又循循善yòu的接着道:“宋局长家的千金,和你闺nv年龄差不多,对象在省里,如果不去省里工作,就成两地分居了。本来,安排到别的单位那是松松的,只是这丫头偏偏相中了省法院。老伊啊,我看不如这样,让你家闺nv把这个面试名额让出来,宋局长呢,也不白着你老伊,想方设法把伊枫调到县城的小学来。”
“老伊,你仔细想想,你们要了这名额也是làng费,还不如chéng人之美,这么一来,不但成全了宋局长的nv儿,还能让你闺nv轻轻松松的调到城里来,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何乐而不为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李厂长说到这里,就从烟盒里chōu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潇洒的吐出一道烟圈儿,静等着伊父的答复。
“这成绩是伊枫考的,怎么让啊?”伊父此时已经有了一点动心。
“这种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老伊,宋局长已经nòng好了,只要你们这边点了头,这个世上就会有两个伊枫。”李厂长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短粗的手指,显得胜券在握。
伊父的目光和伊母在半空中jiāo流了一下,又朝着伊枫看了一眼,嘴里那烧到了手指的烟头,还在不断的冒着股道道烟圈儿。
王子君冷冷的看了那李厂长一眼,就准备开口,他可不能等伊父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这种事情。
“我不答应。”伊枫淡淡的声音,说得掷地有声,带着一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厂长的脸立刻就yīn了下来,伊枫的断然拒绝,让他觉得颜面扫地,更何况,他这是为宋局长办事的。宋局长虽然是个副局长,但是在某些方面,那也是能帮助自己搞定很多事情的。
“老伊,你丫头说的话,能代表你的意思吗?”
虽然嘴里依旧亲热的叫着老伊,但是一股威bī之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在李厂长那充满了威bī的眼神之中,伊父的脸上一阵忧郁。而那宋局长的脸sè,更是变得yīn沉了许多。
“爸,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的事情我作主,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伊枫猛的站起身来,肩膀轻轻地颤抖着,但是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第一五四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呼唤月票)
第一五四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呼唤月票)
对于伊枫的xìng格,王子君多少有一些了解。这nv孩儿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内心深处,却有着一股不肯示人的坚强。王子君没有意识到,伊枫吸引他的,恰恰就是这一点,而他本人到现在为止,还浑然不觉罢了。
“李厂长,能考这个第一句,我闺nv肯定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您看,要是就这么让人了,也太那个啥了……”伊父爱怜的看nv儿一眼,一种舐犊之情本能的占了上风,迅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哼”,宋局长脸sè一沉,冷哼一声,显得大为不爽,作为宋局长属下的李厂长,此时更是一把扯下了刚才温情的面具,气急败坏的向伊父看去。
“老伊啊,你再好好想想,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别到最后落得个瞎忙和,啥也没捞着不说,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后果”看到两位领导不高兴,孙科长立马蹦了出来,对着伊父苦口婆心的劝道。
“有什么后果?”王子君看着孙科长颐指气使的模样,脸sè一冷,反chún相讥道。
“什么后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老伊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下车间干活吧,咱这厂子里,可是不养闲人的”李厂长嘿嘿一笑,淡淡的说道。
让伊父下车间?那简直就是变着huā样折腾伊父让他受罪,知道一线车间工作环境的伊枫,一听这话,那本来坚定的脸sè顿时一变。
“哼,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甲醇厂的领导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确定你们这么大的能量?别人的东西也能硬抢过去了?好,我先给你们提个醒儿,伊枫这个名额不但不会让给你们,而且她肯定能考到省法院的,至于伊叔的工作,随你们的便好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他下车间的。”王子君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说道。
宋局长和李厂长都是被人奉承惯了的主儿,此时听王子君的态度比自己还要强横,吃惊的同时,脸都快被气绿了
“小伙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气,风大会闪了舌头的。我想请教一下,你姓甚名谁,在哪儿工作呢?”
宋局长不愧工作经验丰富,心里想着,这家伙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是个树大根深的家伙,否则,说话怎么会这样没个把mén的呢?重新恢复了悠闲神态的他,一掐手中的烟卷,接着带着一丝戏虐的说道:“说不定,我跟你的领导认识,顺便还能帮你换份工作呢。”
“嗯,宋局长说得对,你出口气都这么张狂,究竟是哪儿的一棵葱呢?”李厂长听着宋局长的攻心问题,一边添油加醋的附和,心里一边感叹,这领导就是领导,在治人的策略上那也是远远高于自己一筹的。
伊枫没想到这两个人一下子又对准了王子君,虽然她知道王子君是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还是不想平白无故的给他结下什么对手,正准备息事宁人的劝王子君时,王子君却若无其事的哈哈大笑了。
“我又不是什么嫌疑犯,有什么可躲躲藏藏的?我这每天都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正巴不得你们给我换工作呢,你们刚才的话可以负责任哟,”王子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叫王子君,在西河子乡政fǔ工作。”
“哦?王子君,西河子乡……”李厂长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立刻让他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眼神却是那般的冰寒冷彻,下巴坚韧,立马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王子君,王子君,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李厂长的心中就只有一个人。
就在李厂长担忧之时,那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宋局长,脸sè也变得无比难看。作为体制中人,他对王子君的了解,当然要比李厂长更知道此人是何等的难惹
连曾经耀武扬威的钱学斌都栽在了他的手里,就凭自己一个副局长,又哪来的本事和这等人物较劲儿呢?
“这么说,您是西河子乡党委的王子君王书记了?”宋局长心里有些发虚,试探着向王子君问道。
“洪北县,应该没有别的王子君了吧?”王子君冲宋局长淡淡一笑,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不希望再有别的事情发生,否则,大家会不愉快的”
宋局长有些面红耳赤,在王子君站起身来的时候,还是识趣的跟着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王书记,这件事,都怪我糊涂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放心好了,这事是我有错在先,日后我肯定会给您一个jiāo代的”
伊父和伊母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他们还是跟着王子君,tǐng直了腰杆,理直气壮的走出了包间。
宋局长脸上挂着笑,客客气气的目送着王子君他们,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才有气无力的一屁股坐下来。
“宋局长,您看,这事给办的……”李厂长有点担心的说道。
“滚”,冷冷的朝着李厂长骂了一句,宋局长就扬长而去,再没有心思看李厂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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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火车站。
出站的火车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王子君看着飞驰而过的火车,不停的挥动着手掌。只是刹那间的功夫,火车就像一条喷着烟雾的火龙一般,带着伊枫还有远行的人们,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伊枫走了,背着她那个黄sè的小包走了。
伊枫的目的地是沪市一所政法大学。她要开始一年半的以学代训了。这个培训班主要是针对他们这些刚刚选任的法官开设的,培训结束后,除了可以拿到本科文凭,就可以直接上岗了,也算是全省法院系统为提高法官素质作出的一个重要尝试。
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开,但是在王子君的心里,却好似面临生死离别一般,有点怅然若失。有了和秦虹锦的肌肤之亲之后,王子君一直在努力的回避着伊枫。他不想伤了伊枫的心,但是,每当伊枫真实的站在他的面前,王子君又直觉这nv孩儿像块磁铁似的,有种莫名的情绪总是剪不断,理还luàn。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想到nv孩离开时那充满了凝重的脸sè,还有那等车时强忍着的眼泪,王子君缓缓的展开了伊枫临上车时塞到自己手里的一个小纸团。
洁白的纸被握得皱巴巴的,斑斑点点的泪痕,似乎还隐约可见。几个娟秀的字,赫然跃于纸上:“我要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王子君看着这四个字,就仿佛看到了西河子乡的小道上,飞身拦截自己吉普车的nv老师,就好像看到了在全乡老师围攻乡政fǔ时,那个tǐng身而出为自己正名的小老师,还有,那个彩霞满天的傍晚,那个向着自己猛扑过来,勇敢的把自己的小嘴盖在自己脸上的nv孩儿,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低低的呢喃,我要你抱抱我……
河水轻慢地流淌着,悄然无声,带走了数不尽的岁月。一个人的生命和情感就像这悄无声息的河水,看似平静,却无时无刻不再流淌着前行。
在王子君矛盾的心目中,伊枫虽然更多的时侯只是一个小nv孩儿,,但他却始终无法把她和恋人的概念割裂开来,伊枫时常会出现在他充满着瑰丽sè彩的梦境中。但是,现实中,他还是有些拙笨地躲闪着。伊枫显然有些失望,脸上冷了许多,经常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愣愣的不再作声,那一种伤感的情绪,王子君觉得她懂,他也是懂的。
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王子君缓缓的向前挪动着,好不容易走出了火车站,他才渐渐地清醒过来。看着呼啸的北风下,都朝着火车站蜂拥而来的南来北往的行人,他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还要好好过。唯一不能释怀的是不知道该说终于还是最终,生活又重归风平làng静的慵懒,抑或者是幸福吧。
拿出手机,王子君拨通了秦虹锦的电话,随着两声嘀嘀的声音,一声娇媚的老公就在王子君的耳边响起来了。
自从有了那次的欢爱之后,王子君再回江市大多都是和秦虹锦腻在一起,这个娇媚犹如jīng灵一般的nv子,让久经事事的王子君,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温暖。
一听说王子君现在正在江市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秦虹锦不无遗憾的声音,她现在正在省外,正为一家加盟店的开张做最后的谈判,不过,在电话那头,深情的叫了几声好老公,又说了几句老公我也好想你之类的情话,王子君惆怅的心里总是舒服了许多。
凭着王子君在股市上的cào作,秦虹锦在资金上有了不菲的战果,而君诚量贩更是在雄厚的资金支持之下,逐步开始了它在江省的扩张步伐。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婉约的歌声,从前边传过来,在这歌声中,一处君诚量贩的加盟店,出现在了王子君的眼前。
看着量贩里边人头攒动,各项工作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王子君心里很是欣慰。尽管他本人没有亲自cào作,但是这个在江市横空出世的第一家量贩式零售店,经过几年的辛苦经营,成了江市零售行业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就在王子君心里冒出来想要到量贩里转一转的兴趣时,传呼机突然间响了,因为手机的信号实在是有点劲,所以传呼机还不能丢下。在当时,一个汉显的传呼,就已经是上层人物身份的象征了。
当王子君拿着传呼看上面的信息时,四周不少人都lù出了yàn羡的目光。对于这种目光,王子君早已是司空见惯,心里不无嘲笑的暗想,再过几年,当这东西被你们称之为拴狗绳了,换上款式越用越新的手机时,不知道你们会对今天的传呼会有何感想。
“在哪儿呢?孙凯。”看着留言,王子君挪动了一下脚步,就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给孙凯打电话。
“喂,孙凯,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请我喝酒啊?”王子君一拨通电话,就随口调侃道。
不过,电话那头的孙凯,可没有和他调侃的兴致,语气有些焦急,心急火燎的说道:“王子君,你在哪儿呢,我告诉你,霍小燕出事了”
霍小燕出事了?王子君不由得一愣。
霍小燕,这个已经淡出他记忆的名字,突然在他的心灵最深处涌现了出来。虽然前世没有太多的山盟海誓,但是和这个nv子,他们却也相濡以沫,走过了大半生。
“怎么了?”王子君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丝颤抖,他生怕自己偶尔一个小小的改变,就会给这个善良的nv子带来什么灾难。
“不知道,不过她正上着课的时候,突然晕过去了”孙凯着急的说道。
“晕过去了?”王子君呆了一呆,随即就问道:“你现在人在哪里呢,我这就去找你。”说话之间,王子君招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就在江市?那太好了,你快来市人民医院吧,我在mén口等你。”孙凯听到王子君在江市,赶忙道。
出租车在王子君主动多付一倍车费的鼓动下,开得简直神速。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到了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出租车司机大喊着还没给你找钱时,王子君已经心急如焚的下了车了。
孙凯就在急救室外,手中虽然夹着一支烟,却并没有吸,走廊的入口处,一个模样长得很好看的小护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孙凯手里的烟。
“怎么回事?”看到孙凯,王子君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上课的时候突然间晕倒了。”孙凯好像觉得自己有负王子君的重托,情绪有点不自然。
翻腾的心情,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王子君看着孙凯的模样,安慰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但愿吧。”两个人说完话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剩下的只有那漫长的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看着心急如焚的王子君和孙凯,那医生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你们两个当亲属的怎么搞的?正是年轻长身体的时候,居然会营养不良,你们别小看这营养不良,长期这么下去,会引发很多慢xìng病的”
医生严厉的批评,让孙凯和王子君都是一呆。不过随即,两个人的脸上就lù出了舒心的笑容。营养不良啊,这样的结果,真是太好了。
“君子,对不起啊,我光顾着忙活我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关心过霍小燕,你看这事给nòng的”孙凯在医生走了之后,不好意思的向王子君作检讨。
王子君此时也是后悔不已,想到营养不良,他就已经明白了症结出在哪里,霍家本来就没有什么钱,现在霍小燕在省城上学,就更没有什么东西给她了,依照她那种xìng子,除了从自己嘴里节省之外,王子君还真想不起她有什么别的办法。
“老凯,这也怪不得你,要说粗心大意的,那只能怪我了。”王子君拍了拍孙凯的肩膀,惭愧道。
孙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作为一块玩到大的朋友,有时候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多说什么,心里都是有默契的。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我爸刚才打电话,让我快点去,你先在这里支撑一下,等会儿我会叫两个她的同学来,晚上安排她们照顾一下。”重新恢复了没心没肺模样的孙凯和王子君招了一下手,转身就朝着医院mén外跑了。
病房内,洁白的chuáng单上躺着的nv子,依旧是那样的清婉可人,只不过,这张比以往细腻了很多的面孔显得苍白无力。王子君看着这个躺在chuáng上的人,心中那已经掩饰下去的疼惜,不由自主的又冒出来了。这nv孩儿宛如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断缆的孤舟,那样无助,那样孱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躺倒了似的。
虽然命运已经注定自己将要和这个nv孩儿渐行渐远,但是内心深处,王子君依旧愿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本能的伸出一只手去,轻轻的抚mō在那张熟睡着的脸上,一滴泪,悄悄的流淌成了一条小河。
就在王子君一腔愧疚之时,那nv孩儿紧闭着的眼眸,慢慢的睁开了。
当她的神情还处于一种mí离和恍惚之间时,分明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隐隐的只有一丝酸楚隐藏在心底间的暗影里,霍小燕也不懂,为什么在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的身影时,就有一种酸酸yù哭的感觉。可是她的记忆告诉她,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在感觉中,又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平时离得那么远,却又这么近。
她想要和这个人说话,但是又生恐自己一开口,这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梦幻。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个人轻轻地坐在自己的chuáng铺前默默无语的感觉。
两个人默默无语,病房里一阵静寂。
第一五五章 革命同志一块砖 哪里需要哪里搬(呼唤月票)
第一五五章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呼唤月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咚咚咚的敲mén声打破了这种沉寂,一阵敲mén声过后,两个年轻的nv孩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了。刚一进mén,就听一个nv孩儿嘴里小声的抱怨道:“唉,今天可真够倒霉的,非让我来值班,我晚上还有个约会哪”
“好了好了,小云你快别说了,不管怎么说,霍小燕毕竟是我们的同学,同学生病,咱们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什么叫应该的?!我又不差她,不欠她的”
两个nv孩在窃窃sī语之间,才发现王子君正坐在病chuáng前,一双目光,正冷冷的看着她们两人。在王子君的注视下,这两个nv孩猛的一颤,心里涌起一种不安。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害怕他呢?就是见到教授,我也没有这种感觉啊。两个nv孩在反应过来的瞬间,突然觉得很有些奇怪。
“你们俩就是孙凯说的要来照顾霍小燕的同学吧,我是孙凯的朋友。”王子君朝着两个nv孩子轻轻一笑,lù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两个nv孩子赶忙向王子君打招呼,孙凯现在已经成为他们学校的团委书记,对于这些学生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
简单的和两个nv孩jiāo谈了几句之后,王子君就道:“孙凯刚才说派两个入党积极分子来,你们学校的入党指标不少吧?”
两个nv孩儿一听这话,倒愣住了。怪不得非让自己两人来呢,原来是给自己转成预备入党铺路啊。感情孙老师这个入党介绍人是千方百计的给自己找台阶上呢,想入党的同学那么多,凭什么就非得要自己呢?彼此对视一眼,就赶紧忙活起来,就像不干点活,就对不起孙老师的大力推荐一般。
看着这两个被自己忽悠了的nv孩子,王子君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乡里的那些老油子都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对付这两人不经世事的nv孩子,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不过,王子君没有看到,就在他lù出笑容时,病chuáng上躺着的nv孩子,那苍白的脸上,也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留下了三百块钱,王子君离开了医院,本来他是想陪一段时间的,但是想想,还是选择了离开。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淡出她的生活,又何必再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呢?
可是有这种打算的王子君,根本就不知道彼时那个躺在病chuáng上的nv孩儿早已经睁开了眼,并将他的身影,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纷纷扬扬的小雪,笼罩了整个北方大地。坐在温暖如chūn的办公室里,王子君轻轻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整个人,更是陷入了沉yín之中。
这份文件的内容,主要是为了选派年轻干部的。为了促进贫困地区的发展,省委组织部拟从发达地区派遣一批年轻干部,到江省西部的贫困县区挂职一年半,支持老区建设。这对于大多数干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从生活优越的地方到落后的地方工作,很多人都受不了那个苦。
不过王子君的目光,看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文件中提到的几个字:行政级别提升一级。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王子君的心思立刻活跃起来。王子君现在是正科,行政级别提高一级也就是副处了。虽然王子君后面有人,但是他刚刚当乡党委书记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要想提上副处,怎么都不够年限的,至少还得等两年的时间。
一旦踏入仕途,年龄就是个宝了。尤其是到了紧要关头,这年龄更是显得重要无比。眼下自己还是有年龄优势的,但是以后呢?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一代更比一代强,说不定哪天,再冒出来一个比自己更为年轻的小子呢。
能早两年提了副处,对于自己来说,等于坐了一趟早班车。官场里要想hún得风生水起,要的就是这种时时早,步步早的结果官出数字,数字出政绩,去西部扶贫,这本身就是一项看得见、mō得着的政绩。
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的心中就有了决断,拿起手中的电话,轻轻地拨了出去。
“喂,谢书记吗,我是王子君啊……”
孙良栋的办公桌上,同样摆着这个文件,不过面对这个文件,孙书记却是不断挠头。按照市委组织部的安排,洪北县需要派出一名正科级实职领导干部参与到这项活动中来,可是,该派谁去呢?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派谁去都是得罪人,而且,单单这个人选问题,恐怕还会在常委会上发生很大的争议,那就更让他这个一把手为难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想想市委组织部长黑着脸,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有困难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孙书记的身上就有点发抖了。
柿子还是找软的捏吧,沉yín了瞬间之后,孙良栋书记就有了一个大致方针,几个比较软的局委一把手,开始在他的脑海里逐个闪现开来。
“咚咚咚”
轻轻的敲mén声,从mén外传了过来,答应一声的孙良栋,就见主管全县政法工作的谢chūn来走了进来。随着钱学斌到市政协养老,洪北县的领导顺理成章的都往上挪了一个小台阶,而这谢chūn来就接了洪安泽的政法副书记的位置,成了在县里排名第五的存在。
“谢书记来了?坐坐。”孙良栋对于谢chūn来不敢太拿大,屁股从椅子上欠欠身,站起来迎接道。
“孙书记,忙着呢?”谢chūn来随意的在一个沙发椅上坐下,满是笑容的朝着孙良栋道。
孙良栋叹了口气,比几个月前越加féi胖了一分的身躯往老板椅上躺下,无奈的说道:“一个县七十多万人都看着我,我能不忙嘛,唉,都说当官好,谁知道当官难哪。”
孙良栋的秘书过来给谢chūn来倒上一杯茶之后,就走出去了。孙良栋接着道:“谢书记,我很少见你来我儿闲聊的,有什么事吧?我可提醒你一句,我这会儿可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哟”
孙良栋当然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也说明眼下县财政吃紧,日子并不怎么好过,一到快过年的时候,各种各样的要账的人就会云集县政fǔ,这让孙良栋和牛万晨两位大佬很是头疼,不过头疼也没有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么,只能各口收拾各口的烂摊子,一个屡试不爽的秘决:拖。
“孙书记,看来你真是被要钱要怕了,不过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是想跟您说个事情。”谢chūn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地摆手道。
“哦?你说来听听。”孙良栋来了一丝兴趣,朝着谢chūn来扔了一根烟。
县委的办公大院里,烟民占了大多数,每次开全体会,都把县里唯一的nv副县长重重包围了,呛得她咳咳个不停。只是,孙良栋和牛万晨两人都是大烟枪,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因此,尽管两个小会议室都是无烟办公室,大家依然我行我素,将吞云吐雾的爱好进行到底了。
“孙书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王子君拜托给我一件小事,我来跟您透个气儿。”谢chūn来接过烟点上,显得很是悠闲,但是他对面的孙良栋书记,眉头却皱得高高的,他猜不出这个老是让他头疼的王子君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呢。
“孙书记,王书记说他在西河子乡干得好好的,这次西部扶贫,再派遣干部的时候,千万别把指标nòng到他的头上。”
什么什么?别nòng到他身上?孙良栋一听这话先是吃了一惊。他根本就没考虑过王子君,因为这厮的头不是那么好剃的,因此,只要不是特别lù脸明显沾光的事情,孙良栋都是很自觉的把他王大书记排除在外了。但是,谢chūn来的这句话,却让他心里有所顿悟,突然间茅塞顿开了
王子君这小子自己惹不起,让他在西河子乡还不知道能折腾出来什么事情呢,现在省里号召去扶贫开发,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要是将这小子踢到那里去干两年,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就会清净两年呢?
就算他有怨气又怎么样,反正这两年的时光老子总会安生了,至于两年之后,老子还说不定在哪里呢。
心中念头飞转的孙良栋,在想到这么一招儿的瞬间,几乎有点崇拜自己了双眸闪光,语重心长的对谢chūn来道:“chūn来同志,王书记的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咱们都是**员,这种小进即满的想法要不得贫困地区条件是有点艰苦,但是,没听说那句话吗,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老前辈。在新的历史时期,像王书记这样的优秀年轻同志,更要树立‘**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思想,到艰苦的基层去试去闯去冒,才能经风雨,见世面。”
孙良栋的话说得慷慨jī昂,把他自己说得都有点热血沸腾了,看着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谢chūn来,他心里越发的佩服自己了。
谢chūn来表面上什么话也不肯说,但是心里却是感叹不已。这个王子君还真是够鬼的,这家伙想去,偏偏不实话实说,他非要反着提,果然不出其所料,他这刚一开口,孙良栋就上套了
在谢chūn来一脸无奈的离开之后,孙良栋越发觉得将王子君派出去是一件明智之举,又生怕夜长梦多,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常委会议。
在常委会上,当孙良栋将自己的意见提出来之后,牛万晨等常委都对王子君去参加扶贫建设赞同不已。这家伙现在虽然温顺有加,但是见识过他毒辣的出手,却是让很多常委都对这个出其不意的家伙忌惮不已。以至于安排一些正常的工作,都得先考虑一下是否为因此和这小子发生什么冲突。
钱学斌都上政协了,从当初hún得风生水起沦落到今天这样的结果,究其原因,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为了工作,谁也没有必要得罪王子君这个难缠的家伙。
于是,洪北县有史以来最顺利的一次人事任命,就这么通过了,在孙良栋书记洪亮的宣布散会之时,牛万晨的目光却落在了会议室的挂钟上,就见上面显示的时间和自己刚进来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说这场常委会,前后只是用了三分钟的时间。
“孙书记,我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要去江州看看,我先给您请个假。”牛万晨笑yínyín的来到孙良栋的面前,低声的说道。
县长请假,而且还是去看病,无论如何,他孙良栋不能阻拦,孙良栋在关切的问了问县长哪里不舒服,要安心养病,不要惦记工作之后,就爽快的答应了。不过,牛万晨前脚刚走,主抓党群的副书记洪安泽也来请假了,原因也是身体出了点小máo病。
“牛县长身体不舒服是胃疼,你也不会也是因为胃疼吧?”仿佛有点回过味来的孙良栋,很不客气的朝着洪安泽问道。
“不是。我和牛县长的病不一样,孙书记,我不是胃疼,我是niào路不通,对,就是niào路不通。”洪安泽说话之间,就一溜小跑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赶去。
这两个家伙跑得倒是神速,他们怕王子君找他们闹事,惹不起躲得起啊,你们耍这个小聪明,老子也不想出面,反正是组织人事上的问题,干脆让组织部长去当这个挡箭牌得了
孙良栋在大班椅上坐了一会之后,就准备给组织部长打个电话,就在这时,却见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敲mén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请假条道:“孙书记,我们部长腰间盘突出突然犯了,刚去医院。”
听了这副部长的汇报,孙良栋一口气差点没有噎过去。部长这个时候犯病,他当然知道这家伙什么用意。心里暗骂这些家伙都是属泥鳅的,一个比一个滑头了。
大家都是病假,作为一把手,他又能说什么?你总不能挨个试试这牛县长是如何的胃疼,洪书记是怎么个niào路不通吧?
王子君来就来吧,自己还怕他不成?!
第一五六章 激流勇退(呼唤月票)
第一五六章jī流勇退(呼唤月票)
官场里有个奇怪的现象。越是秘而不宣的东西,越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这洪北县的常委会,经常这边一散会,下边的人就已经知道了。散会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洪北县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就知道了这扶贫的人选已经确定了:王子君,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洪北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也是正科级干部中影响力最强的一个人。
这下县委有好戏看了,王子君愿意去才怪呢。谁都知道去省西工作代表着什么,尽管行政级别上提了,但是总体来说,那穷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是很难折腾出成绩来的。
想想以往王子君冷不丁的出手,常常对县委的决定横冲直撞,还把那强势的钱学斌硬生生的推到了政协的闲职上,这次,恐怕也没这么省心,于是,很多人都饶有兴趣的擦亮眼睛,准备看看这位年轻的党委书记该怎么办。
在充满了热切期待的目光中,第二天上午,王子君早早的就来到孙良栋的办公室。
“孙书记,刚才通讯员小赵打来电话,说王子君在您的办公室里等着您呢。”孙良栋刚刚坐上桑塔纳,他的秘书就小心的朝着孙良栋汇报道。
孙良栋今天的心情很好,昨夜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把王子君这个家伙调走的原因,他整个人兴致很高,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躺进被窝里,跟老伴“敦伦”了一番,累得大汗淋漓,滋味甚爽。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哪,孙书记虽然身心愉悦,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但是腰身却从后半夜一直隐隐作痛,此时正轻轻的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腰,冷不丁的听秘书这么一说,那刚要敲下去的拳头,猛的停住了。
“你说什么?”孙书记虽然对此事早有准备,但是一听王子君这么快就找了过来,心里还是一惊。
“孙书记,王子君在您办公室等着您。”秘书虽然跟孙良栋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老板的脾气,却十分了解。心里虽然暗笑,嘴上却无比尊敬的重复了一声。
孙良栋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见,不过转念一想,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果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避而不见,他一急,不定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呢。再说了,这事如果传扬出去,那岂不是让自己威信扫地么?权衡一下利弊,还是决定先见见他再说。
“走,去办公室。”孙书记大手一挥,很有气度的说道。
司机和秘书,不约而同的对自己的老板lù出了敬佩的神情。作为老板的身边人,他们当然知道,老板能做出这么一个决定,那也是冒着被质问的难堪于不顾的。其实这两人不知道,孙良栋在汽车飞驰的瞬间,心里是多么盼望电话能响一个啊,哪怕是江州市最不起眼的市领导要召见他,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调转车头,再原路返回的。
可惜,十多分钟的路程之中,那以往好似从来都没有闲过的大哥大,就好像坏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半点声响。
第三次看向手机的信号,发现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孙良栋,只能叹了口气,望着县委县政fǔ院内飘动的红旗,跨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孙书记。”王子君在看到孙良栋的瞬间,就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双手伸动之间,更是恭敬无比。
孙良栋毕竟是县委书记,在见到王子君的刹那,也将所有的顾虑统统放下,哈哈一笑道:“王书记啊,你这么早就跑来找我,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孙书记真是慧眼独具啊,我来找您,就是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看着孙良栋假惺惺的模样,王子君心中暗笑,但是嘴里却是赶紧顺杆爬。
“嗯,我九点的时候,要到市委开一个紧急会议,咱们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作为一名成熟老练的政客,孙良栋书记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退路。
“谢谢孙书记,半小时的时间足够了。”王子君脸sè平静的看着孙良栋,嘿嘿一笑的说道。
两个人说着闲话,就进入了孙良栋的办公室,秘书很勤快的给两人倒上茶,就轻轻的把mén掩上,离开了。
“说吧,碰到什么困难了?”孙良栋往自己的老板椅之上一躺,手里拿了把小梳子,一边梳头,一边淡淡的问道。
王子君立刻收敛了刚才笑嘻嘻的模样,正襟危坐道:“孙书记,现在西河子正是大发展的关键时期,我觉得我还得在那里多工作几年,不能扔下这一堆工作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吗?这样也不利于西河子乡的经济可持续发展哪”
孙良栋心说,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既然躲不过去,他这个县委一把手就得正视它。因此,幽幽的抿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说道:“子君同志啊,你上任之后,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其实我也不想调整你的位置,只是,选拔优秀年轻干部到西部去,到党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这是干部任用制度工作的一个新的尝试。我们党的干部任用原则历来倡导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要选拔像你这样能干事的人才,你王书记肯定是首当其冲,脱颖而出了,作为县委书记,我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忍痛割爱,服从大局吧?”
大话套话,这是应付下级的不二法mén,孙良栋在官场hún迹这么多年,这种话说出来,那自然是出口成章,游刃有余的。
“我是党员,这一点我懂,但是我觉得咱们洪北县还有很多同志都比我优秀得多。比如城关镇的洪建国镇长,那是要资历有资历,要政绩有政绩,我觉得他就比我强多了孙书记您这么爱护我,把这么一个大好的提拔的机会给了我,我本人感jī您的提携不错,但是,我可不想让您为了照顾我,让人戳脊梁骨呢,也不想让人家说您处事不公,我看,这个机会,您还是留给洪建国这样的同志吧”
见王子君说的自惭形秽,一副汗颜不已的模样,那堪称标准的一个揽事而不争功的好同志,但是心里却是冷笑不已。暗叹,王子君这狗东西真是太难缠了,怎么就偏偏挑中了拿洪建国说事呢,老子要是将洪建国派过去的话,那洪副书记还不给我拼命啊。
“王书记,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觉得很欣慰了。但是我们党用人的原则,反复强调要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德才并重,你这么一表态,我更是觉得这项大任非你不可了,你也不用再推辞了,还是服从组织决定吧。”
孙良栋说话之间,又给王子君讲了一通大道理,基本上都是让王子君如何服从常委会的决定。看着王子君沉默不语,只觉他总算服软了,一丝得意,从孙良栋的心头升起。
王子君厉害吧,在我这县委书记的思想工作面前,还不是乖乖的去了?
“孙书记,我去也行,但是对于西河子乡的工作,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现在西河子乡的两委班子刚刚磨合好,我觉得不宜有什么大的调整。”王子君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淡淡的说道。
听到王子君说自己可以去,孙良栋紧绷的神经就为之一松。别的他统统可以不管,只要这惹事的魔王能离开自己的地盘,怎么都成。
“王书记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是西河子乡的书记,你说说,你走之后西河子乡的工作该如何开展?”孙书记大手一挥,颇有一股指点江山的感觉。
“孙书记,我觉得吧,西河子乡既然不能大动,那就不如推一次磨,让民强乡长他们普遍升上一级,这么一来,既可以将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到底,又可以充分调动原班子的积极xìng。您看如何?”王子君轻描淡写的抛出了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走是肯定的,不过,就算离开,那也得给手下人谋些好处,也不枉他们跟他王子君一场。
普遍提一级?孙良栋的眉头就是一皱,他万万没想到王子君这家伙居然直言不讳的这般狮子大张口。在他想来,王子君最多就是指点一下谁接他的书记而已。
有点犹豫的孙良栋在沉yín了瞬间,就有些为难的说道:“王书记,这件事情,原则上我是支持的,只是,民强同志刚刚当上了乡长,这刚适应了一个角sè,又换位置,我怕这么一个推磨式的逐个提拔,其他常委会有不同意见哪。”
“孙书记啊,我觉得只有民强同志熟悉西河子乡的情况,下边的一班人彼此也磨合过了,能更好的带动西河子乡的工作发展。我这完全是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出发的,我看不如这样,哪位领导有意见,您告诉我,我去做做工作。”
说到这里,王子君又有点犹豫不决道:“孙书记,我对西河子乡是有感情的,我把我分管的工作都当成自家孩子似的。正干得起劲,扔下不管了,那不成了没娘的娃儿?您一声令下,就让我这么走了,我心里真是一万个割舍不下啊。说句心里话,我还想在您的领导下,多干它几年呐。”
你快拉倒吧你,就凭你这么能折腾,还是让我省省心的好王子君这番话一开口,对孙良栋来说,那简直是最要命的威胁,比剜他的心都难受,猛的一哆嗦,索xìng横下心来道:“王书记啊,你也别为难了,这西河子乡的职位安排,就按你说的办。”
“孙书记,您也不用为难,您要是看不上我说的人选,那就把我留下来算了”王子君听到孙良栋答应一来,心中也是一喜,但是嘴上,却一本正经的对孙良栋说道。
“唉,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好为难的?王书记啊,说句实话,我真的……”孙良栋正要来一次例行讲话,把这个安排给拔高一些,可是看看王子君那咕噜luàn转的眼睛,旋即把舍不得你走的客套话又收了回去,抬手看了一下手腕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开会了。”
……
王子君的调令,几乎是和张自强等人的任命同时到达的,西河子乡的人事变革,基本上是按照王子君和孙良栋商量的布局进行的,张自强接了王子君空下来的书记职位,裘加成则成了乡长,李秋娜成了抓组织的副书记,而朱常友则成了副乡长,至于朱常友空出来的党委委员,则由卓长伟接任了。
等宣布完任命的组织部副部长林江河离开之后,张民强等人簇拥着王子君走出了西河子乡,尽管王子君就要离开了,但是此时,王子君的威信,依然处于顶峰状态。
西河子乡的人事调整,并没有瞒得住人,常委会之上的各种争论,更是传入了这些副科级的耳朵眼儿里。
在常委会议上,洪副书记进行了最后一次努力,设法想把儿子洪建国推到西河子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不少常委也纷纷赞同,但是孙良栋书记却将调整的意见推到了王子君的身上,说不这么调整,人家王子君恐怕不想走,还说洪建国比较适合代替他去jiāo流云云,这么一nòng,就像掐住了洪副书记的脖子一般,任凭喉咙里再怎么骨碌作响,也只能这么办了。
“王书记,大家都在等您,您就给大家讲几句吧。”张民强对于这个在半年内两次扶自己上位的王子君,心里自然是感jī涕零,他当然知道,关键时刻,如果没有王子君的力tǐng,这个职位,那是根本就轮不到他的。
书记乡长虽然同是正科级,但是在县委心目中的分量,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不讲了,这段时间大家伙也都听我讲够了,我都是快要走的人了,再讲话会抬人嫌的”王子君轻轻地摆摆手,阻止了张民强继续说下去。
张民强和裘加成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接着劝什么。不过,乡里的干部们还是在宣布散会之后,一个个神情凝重的走出来,热情的跟这个将要调离的一把手打招呼。
王子君笑yínyín的和这些共同战斗过的同志们打着招呼,心里却是不断的闪烁着昨晚老爹给自己打来的电话,他的去向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是省西红yù市芦北县的副县长,不入常委,却是县政fǔ党组的副书记。
对于芦北县是什么地方,王子君不熟,但是红yù市却是江市最为贫困的一个市,下面管辖着七县一区,但是经济总量却比江市下辖的一个县强不了多少,而七个县里,更是有三个国家级贫困县,四个省级贫困县。
心中思索着芦北县的情况,王子君和一双双伸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一五七章 路遇女兵(呼唤月票)
第一五七章路遇nv兵(呼唤月票)
坐上吉普车之后,王子君一反常态,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窗外逝去的风景,心里感慨万千。从重生到现在,他在西河子乡生活了不足半年,时间虽短,感受却颇深。
党委书记这个职位,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回想起来,王子君越发觉得这将是他一生中不同寻常的一段经历,锻炼不仅仅是能力方面,还包括情感。吉普车驶出西河子境内的一瞬间,王子君突然发觉,他深深的眷恋着这片热土,一股热流在他的xiōng前骤然升腾,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情真真,意切切,这难道不值得吗王子君默默地念着一句话:让真诚到永远。
本来张民强等人都说要送他,王子君推说休息一会儿再走,等他们告辞,就叫上小曹离开了,他不想再去打扰太多的人。西河子乡的全体班子成员都对他心存感jī,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何必再叨扰他们呢?mō了mō有点发méng的头,王子君轻轻将吉普车的窗户给摇了下来。
“王书记,您喝点水吧。”小曹一边熟练的开车,一边将不锈钢的水杯递给王子君。对于这个就要离开的年轻书记,小曹除了敬佩,还心存感jī。尽管王书记在西河子乡干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这短短的半年里,却已经为西河子乡的发展,奠定了一个腾飞的基础。
粮油深加工项目的落户,几乎是给西河子乡抱来了一个下蛋的金jī,虽然还没有正式投产,却已经让西河子乡有了腾飞的迹象了,用王书记的话说,就是电视里有人儿,广播里有声儿,报纸上有字了。
这么能干的一把手给调走了,真是可惜啊。小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这么感叹。这半年,小曹鞍前马后,尽心尽力的服务着王子君,王子君心里也是有数的。临走之前,不但给他转成了干部身份,还让张民强给他安排了一个乡团委书记的职务,不管怎么说,他小曹也是乡里一个正股级干部了
凛冽的寒风,让王子君的脑子一阵清醒,几口热水下肚,心里舒服了许多。正当他准备把窗户摇上,闭上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前边却堵车了,一群人团团围在路中央。
眉头一皱的王子君,在吉普车快要来到人前的时候,说了一声停车。
小曹的车开的很稳,在王子君的吩咐下,平稳的停了下来。下了车,王子君才发现这些人大多都是红岭村的老百姓,和他们正在纠缠不休的却是十几个年轻的军人。
此时,人群的正中间,正站着红岭村的村长王孝兵,一手掐腰,一边很是气势的喝道:“当兵的,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特殊任务,我只知道你们碰了我们的车,不给个说法,就别想从这儿离开”
听王孝兵说到车,王子君就朝人群旁边看了过去,就见公路上,正有两辆车碰在了一起,一辆是农用的拖拉机,而另外一辆,却是组装有些古怪的军车。
“村长,你不让我们走,我们还不让你走呢。你应该nòng清楚了,之所以会发生两车相撞的事故,完全是因为你们不遵守jiāo通规则酿成的,我们的车损毁了不说,就是电脑,也严重损坏了,导致的损失,你们应该负全责”清脆的nv声,从王孝兵的身旁响起。
听到这声音,王子君才发现和王孝兵据理力争的是一个nv兵,不过,这nv兵的身材比男人并不低,再加上军装的掩饰,一时没有看清楚是男是nv。
“呦喝,你这小兵年纪不大,还tǐng会讹人呢。什么电脑不电脑的,俺不知道,俺只知道你们的军车屁事没有,俺的拖拉机却快散架了”
作为一个村的村长,王孝兵脑子转的很快,说话之间,又一点那nv兵道:“亏你们还是保护老百姓的子弟兵呢,什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撞坏了老百姓的东西不赔不说,还想借机勒索我们穷老百姓呢?什么当兵的啊”
站在一旁的村民,说话自然向着他们的村长,他们以他们彪悍的乡风维护着他们的处事风格,一些年轻人更是起哄道:“村长,不能让他们走了我们还指着这拖拉机发家致富呢”
“真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撞坏了咱的东西不说,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军车这边的几个nv兵,开始还跟红岭村的村民理论几句,但是这些村民说得越来越难听,她们面红耳赤之下,也搭不上腔了。
“好了,他们也不容易,算了算了,咱们走吧。”就在和王孝兵争执的那个nv兵还想理论一番时,一个圆润的nv声从nv兵们中间传了出来。
对于这说话的人,这些nv兵好像很是尊敬,她一开口,所有的nv兵都住了口。不过,她息事宁人的态度,却是更加助长了红岭村村民的嚣张气焰。
“说得倒简单你想走就走了?被你们撞坏的拖拉机怎么办?不赔给我们五百块钱,这件事就没完”王孝兵见对方偃旗息鼓,嗓mén不觉又高亢了几分。
“大叔,我们没有带这么多钱,您看这样行不行,等我们回去了,再让人给你们送来。”那nv子皱了皱眉头,轻声的说道。
“这年头,当兵的也不行了,不能相信她们一旦让他们走了,咱们去哪里找他们哟”
“村长,让他们走也行,不过得留件东西当抵押,我看他们说的那个什么脑tǐng重要的,干脆就让他们把这个东西留在这里吧”
……
luàn七八糟的声音,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个家伙说干脆来个活的,还不如抵押一个nv兵呢,惹得村民一阵哄堂大笑。这十几个士兵在部队虽然个个都是技术尖兵,但是遇到红岭村的这些村民,却也是束手无策。
“王孝兵,领着村民围攻子弟兵,你这村长当的够威风的啊”王子君听了这一番对话,总算听出点原委来,赶紧下了车,批评王孝兵。
王孝兵正想着怎么要钱呢,猛的听到有人chā话,心里有些恼火,扭头一看是王子君,脸上随即就yīn转睛了,笑着招呼道:“原来是王书记啊。”
“孝兵,这是怎么回事?”
王子君三两并作两步来到王孝兵的身前,顺手把一盒红塔山拿了出来,先扔给王孝兵一根,又随手给四周的群众发散了。
本来正吵吵嚷嚷的村民们,一听王孝兵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王书记,就已经猜出来此人是谁了,一个个jī动的接过烟,脸上lù出了诚恳的笑容,更有一些胆大的,还嬉皮笑脸的跟这年轻的书记打招呼。
第一五八章 前世的回眸换来今生的相见
第一五八章前世的回眸换来今生的相见
“王书记,他们的车撞坏了俺的拖拉机,这nv兵还想让俺赔呢,你以为老百姓就好欺负啊?”王孝兵说话之间,就朝着他对面的nv兵一指。
顺着王孝兵的手指,王子君这才看清nv兵的面容,这nv兵身高有一米七,五官长得tǐng周正,齐耳的短发,猛一看还有些像男人,配上一身绿sè的军装,倒也英姿飒爽。
那nv兵听王孝兵这么一说,立刻就火了:“什么我们撞了你?明明是你们不按jiāo通规则逆行,横冲直撞导致的让你们赔怎么了,我们的车载电脑坏了,你们就应该赔。”
nv兵嘴巴快得像刀子似的,听得王子君的眉头不觉一皱。就在他准备说话之际,就听旁边有人道:“秦队长,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随着这话音,一个比刚才的nv兵还要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王子君的身旁。这nv子论身高,比那刚才说话的nv兵还要高,年龄不大,嫩却健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bī人的英气,特别是那对眉峰,高高地立在一双不大的眼睛上,像是两道天然的屏障,护卫着下面那两汪藏蓝sè的湖泊。头上尽管戴着一顶军帽,但是那白皙的面孔,还是别有一番韵味。
冬天的军装,很是宽大,就算如此,那nv子婀娜的身姿和那一对修长的**仍然是掩饰不住的。不过,最让王子君吃惊的并不是这个,当王子君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这nv子的双肩时,那上边的军衔把他给震住了:这nv兵居然是个少校
“您好,这次碰车,我们也有责任。不过,目前我们还有紧急任务,实在不能耽误太长时间,我看,大家各让一步,就这么算了吧。”nv兵的外表看上去还是那么坚强有力,黑白分明的眼睛,黑眼球格外明亮,轻轻地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样也好,孝兵,你们逆行也不对,主要责任就在你们的身上,这样吧,让人家走,你们修拖拉机的钱,让乡政fǔ出了算了。”王子君也不愿意多惹事,一拍王孝兵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王书记,看您说的,这冤有头,债有主,这修车的钱怎么也轮不到让乡里给出啊。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挣到钱,孙二愣子,你这些天拉土方,恐怕也一辆拖拉机早都挣出来了吧,要不是王书记,你哪有土方拉?现在王书记说算了,那你说啥也得给王书记个面子,赶紧把你的拖拉机挪开了,让解放军同志赶紧走了”王孝兵朝着身旁的村民一指,大声的呵斥道。
那叫二愣子的村民,一听王孝兵的话,当下也不迟疑,吆喝着两个村民,赶紧将那拖拉机给推开了。
王子君看事情差不多了,转身对那标致的nv少校道:“解放军同志,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也快点上路吧。”
“谢谢您了,王书记同志。”nv少校朝着王子君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
“谢他们干什么,把我们的电脑碰出máo病来,参谋长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们呢。”英武的nv兵好像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很不满意,大声的对王子君等人说道。
对于这nv兵的不满,那nv少校不待她说完,就朝着她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不过这话还是jīng晰的传到了王子君的耳中。
听了nv兵的抱怨,王子君的手就有些痒痒。对于电脑,王子君前世几近有些沉mí。在烟之南小学教书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全乡每一所小学分别捐献了一台电脑,作为烟之南小学学问最深的老师,这台电脑,顺理成章的就归王子君管理了。
对于电脑,开始的时候王子君也是一知半解,但是,面对课堂上孩子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已经三十多岁的王子君开始自学电脑了,那台老化之后大máo病不犯,小máo病不断的电脑,愣是把这个几乎是mén外汉的王子君,硬生生的培养成了一个修理电脑的高手。
此时,王子君一听nv兵说电脑坏了,王子君有些心动,嘴上下意识的出口问道:“电脑哪里出máo病了?我试着给你们修修吧。”
十几个正准备走的士兵,一听王子君的话,一个个都睁大了嘴巴,在她们看来,这电脑就是神秘无比的东西,能够cào纵电脑的,那都是像她们的少校一般这样的优秀人才,现在一位乡里的书记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他来看看,嗤笑了一声,心里不无鄙夷。
“你没搞错吧,我们说的是电脑,不是电视。”英姿飒爽的nv兵很是不屑的翻了王子君一个卫生眼。
“我知道不是电视,现在这个时候,你们用的应该是28子君沉yín了一下,轻声的说道。
“什么286,你不要不懂装懂,这是电脑。”英姿飒爽的nv兵长的很像男人,说话的口音也有点直爽,很不客气的冲着王子君讥讽道。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清丽的少校nv军官已经淡淡的说道:“你也知道286?”
王子君点了点头,朝着那被几个焊接的架子镶嵌在通讯车里的庞大电脑显示器看了一眼,心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这种古老的机器呢。
“那你试试吧。”清丽nv少校沉yín了一下,还是决定给王子君一个机会。
早就觉得有点手痒的王子君,一听这nv兵欣然同意了,当下也不客气,接过nv少校递过来的螺丝刀,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台电脑的机箱卸开了。
看着机箱内的尘土和松动的部件,王子君从车上找了个刷子刷了刷,又将硬件全部紧了紧,就大功告成了。随着一声清响,那本来没有任何动静的屏幕,顿时有了反应。
还是dos,真是太落后了。王子君看着进入的程序,感慨了一声,就将自己手中的螺丝刀放下了。
被称为秦队长的nv兵,看着重新开机的电脑,一时间呆在了那里,而他身后的十几个士兵,却是发出了一声欢呼,电脑修好,意味着他们回去之后,也就不用受批评了。
“谢谢你,我叫莫小北,在军事研究学院工作,请问您尊姓大名?”nv少校双眸紧紧的盯着王子君,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笑了笑的王子君,朝着那nv少校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nv少校看着王子君伸出的手,犹豫了瞬间,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nv少校的手清凉如yù,娇软如棉。在握手的那一刹那,王子君就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第一五九章 从飞鸽到永久(呼唤月票)
第一五九章从飞鸽到永久(呼唤月票)
“你是这个乡的书记么?”nv少校轻轻地将手收回,清脆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疑问。
“以前是,过了今天,就不是了。”王子君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是他也不能老是抓住人家nv孩子的手不放。
莫小北点了点头,回头就朝着那辆军车走了过去,就在她登上军车的那一刹那,突然扭过头来对王子君说道:“你从政,真是可惜了。”
军车呼啸,瞬间功夫,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飞扬的尘土,就好似一道土龙,腾空而起,又淡然下落。
可惜了,真的可惜么?王子君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嘴角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走吧。”王子君朝着小曹挥了挥手,转身就要朝着吉普车走过去。不过那在一旁等着他的王孝兵却伸手一拦道:“王书记,俺知道你今天就要离开俺西河子乡了,俺这个人不会说话,感jī的话都藏在肚里了,你就给俺个机会,让俺请您吃顿饭吧”
“老王,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县里还等着我谈话,再说了,我这次去也就是jiāo流两年,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机会还多着呐”说话之间,王子君拍了拍王孝兵的肩膀,就上了吉普车。
在王孝兵不舍的眼神之中,吉普车再次启动,呼啸之间,就驶出了西河子乡的管辖之地。望着两乡jiāo界处绿sè的跨路广告牌上的几个大字,西河子乡欢迎您,王子君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重生之前,他在这里折戟沉沙,重生之后,他又再次离开了这里,不过这一次的离开,却是走向了一个更高的岗位。
我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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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王子君坐在陈旧的办公桌前,翻动着一份份红头文件,离办公桌两米多远的距离,一个半新不旧的煤球炉上正冒着蓝sè的火苗。
王子君透过窗户歪着脑袋看天,mímíméé片黄尘,太阳在尘土后面,温润平和,只是有点糙,像一块打磨过的máo玻璃似的。
冬季,苍白的太阳被凛冽的北风早早赶到了西山后面,夜就显得愈发的漫长了。王子君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一个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西河子乡,在梦魇之中似乎还见过他熟悉的人,醒来之后却是日月一新了。
王子君来芦北县已经三天了,尽管在全省干部jiāo流大会上,省委书记林泽远再三强调要切实把选派干部当成正式干部来任用,市委书记熊泽轮也高调承诺,要坚定不移的贯彻落实省委指示jīng神,红yù市市委组织部成批的把王子君他们这些选派人员各自送到任之后,就被闲置了。
想想当初的出发仪式,省委组织部搞得颇为隆重。所有的领导与选派干部共同合影,王子君还作为选派人员代表作了表态发言。
当天的王子君算是出够了风头,当无数双眼睛盯着作表态发言的王子君时,王子君说我只讲三句话,一是处理好挂职与任职的关系,从挂职的“飞鸽牌”干部向“永久牌”干部转化,处理好两年同长远的关系,把两年当一任,为官一任即使不能造福一方,也要为当地老百姓办几件实实在在的好事;二是与当地领导班子打好伙计,帮忙而不添luàn,揽事而不争权,主动而不越位,贡献而不表现。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无数只闪光灯对准他的脸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
出发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那jī动人心的场面,就像昙huā一现一般,到芦北县之后,忽的一下就飘远了。
上任之后,按照县里的分工,王子君被任命为芦北县的副县长,主要分管工业、乡镇企业和环保工作。分管单位:经贸局、乡镇企业局、环保局、供电分公司。芦北县有县长一名,副县长六名,王子君在这六名副县长之中排名第六。
分管工业,一般来说,那都是受重视的副县长才被授予这个职位,按芦北县县委书记侯天东的话说,那就是好钢要使到刀刃上,省委派王子君同志来支持我们芦北县的经济发展,那就得给王县长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试想,一个人空有满腹经纶,不能将这些东西付诸于实践,又如何能体现出它的经济效益来呢?因此,经县委研究决定,以后,就让懂经济、会管理的王县长来分管工业,他就是咱们芦北县经济发展的领头雁了
想想第一次开县级领导全体会的时候,县委副书记念完分工之后,县委一把手侯天东那番慷慨jī昂的讲话,王子君就暗自咂舌,还重大任务呢,只能说你一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整个芦北县城,只有四家企业,目前已经有两家倒闭了,另外两家,也处于半停产的瘫痪状态。
来芦北县已经三天了,除了政fǔ办主任刘俊峰来过几次之外,王子君这里基本上是mén前冷落车马稀。今天他坐在办公室两个多小时了,连个人影都还没有见过,平静如枯井的一天又开始了。
恐怕自己被人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了,王子君想着自己临来芦北县前去爷爷那里道别,老爷子曾经满是赞许的给自己开的玩笑,王子君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如果是前世那个视名利如粪土的王子君,就这么被当成菩萨供着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的王子君可不同,他要为整个王氏家族增光添彩,他可不想在芦北县白白làng费两年的光yīn,那可就太不值了
办公室里边的套间是王子君临时居住的地方。安定了之后,就像扎下一点根,工作可按部就班的开始了。看来,也是该下去转转的时候了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是打到政fǔ办的,因为没有专职秘书,很多工作安排,都得通过政fǔ办来处理的。
听到政fǔ办的同志说有车在家,王子君心里一阵高兴,真是太巧了这芦北县政fǔ总共有三辆公务用车,在保证县长刘成军用车的前提下,剩下的六位副县长也只能轮流使用这两辆车,而作为常务副县长的杜民强一向强势得很,虽然那辆桑塔纳是公用的,但几乎和他的专职座驾差不多。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手包,王子君就走出了办公室,政fǔ办公室在二楼,王子君的办公室在三楼,顺着破旧的楼梯走到二楼办公室,就听里面几个人正在大声的聊天。
“听说了没,咱们县一高真是人才辈出啊,男学生和nv老师谈恋爱,这年头,老牛吃嫩草已经过时了……”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大笑就从办公室里传出来,更有一个nv声恼怒的反驳道:“嘁,真可笑孙猴子,以后少拿这些恶心人,nv老师和男学生谈恋爱怎么了?难道就兴男老师和nv学生谈恋爱不成?”nv人的反驳,立刻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哎,姐姐,别jī动,我又不是说你呐。大家都知道你找了个比你小的老公,想必这chuáng上的功夫应该是妙不可言哪,姐姐持这样的观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在男人堆里,xìng总是可以让人快乐的源泉,一堆男人愿意使劲可着嗓子啸叫,千方百计的**着异xìng,然后又为nv人的反击乐不可支。那nv子也是泼辣大胆的主儿,上前一把揪住男同事的耳朵,哪曾想那男同事大胆的往她xiōng前mō了一把,那nv子一只手下意识的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前xiōng,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从窗户外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办公室,王子君的眉头就是一皱。
走到了办公室mén口,王子君轻咳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此时的办公室里,正有五六个科员在闲扯聊天,见王子君进来,一个个都噤了声。
“王县长好。”看到来人是王子君,一个jīng明干练高高瘦瘦的男青年赶忙站起来跟王子君打招呼,其他人也赶忙闭上了嘴,再没有了刚才欢快的七嘴八舌,办公室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没有人说话,但是王子君却能够从这些人的神态里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惧怕自己,只是,自己好歹是个副县长,他们这是给自己一个面子呢。
轻轻的点了点头,王子君说话仍然和风细雨,轻笑一声道:“打扰同志们一下,我想去经贸局一趟,你们谁有空?”
办公室的人员本来都在悄悄的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年轻得就像刚毕业的同龄人一般的副县长,一听王子君说想要带人下去调研,纷纷做出公务繁忙的姿态,或是整理文件,或者是伏案写东西,一副忙得不可开jiāo的样子。
和领导下去,一向都是美差,下去调研,不但会被下边的同志当成领导供奉着,回来的时候,还会有土特产之类的东西顺手入账,只要你手脚勤快,办事机灵,能说话,敢装疯卖傻,把领导伺候好了,那绝对可以加深一下跟领导的个人感情的,这样事半功倍的效果自然是其他场合不能实现的。
在芦北县办公室,一般副县长出去办公室人员都跟着去,但是对于王子君这个只是来镀镀金的领导,这些成jīng了的办公室人员,却不想搭这个功夫。先不说这位新来的副县长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到了下边,恐怕也得被经贸局那些人按人下菜,领导都没有什么好处,他们这些办公室的人,就更没有什么好处可得了。跟着狼吃ròu,跟着狗只能吃屎了
外面风很大,窗外像有一群小孩在集体哭泣。这办公楼的窗户有点问题,风一吹就哐啷哐啷响,坐在办公室里就觉得那群小孩不仅集体哭,还集体拍打窗户。这么一个大冷的天,陪着一个“飞鸽牌”的领导下去,傻子才会愿意干呢。
看着一个个沉yín不语的办公室人员,王子君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这里不是西河子乡,他才刚来这里三天,还没有树立自己的威信,胡luàn动手,可没有什么好处。
“王县长,我跟您去一趟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王子君的目光扫视下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恭敬的对王子君说道。
“嗯,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王子君说话之间,就走出了政fǔ办的mén。
芦北县政fǔ和县委在同一个地方办公,一栋五层的办公楼还是六十年代的产物,虽然期间维修了几次,但是此时依旧是一副颓废的模样。
因为事先打好了电话,一辆黑sè的夏利已经等在了台阶之下。王子君看着外边已经沾满了灰尘的夏利,眉头就是一皱,这辆车给他的感觉,还不如小曹开的那辆吉普让人爽快。
办公室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赶忙跑过去帮着王子君打开夏利的mén,王子君暗自点了一下头,心说这个年轻人倒还不错,这眼皮子功夫相当了得。
“王县长,您先等一等。”就在王子君准备上车的时候,就听后面有人喊。
顺着这喊声,王子君就看到在二楼的走廊上,副县长孙浩探出半个头来,孙浩四十多岁,皮肤保养得特别不错,被染得黝黑发亮的头发梳了一个大背头,看上去就跟一夜暴富的土财主似的。
“王县长,我这儿有点紧急事情要处理,车让我先用用吧。”孙浩的声音很是悦耳,一副商量的语气,但是说完之后,不待王子君答应,就急匆匆的提着包一溜小跑的走下楼来,那不由分说的模样,似乎王子君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一般。
王子君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句话惹恼了他,他居然敢这孙浩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自己要了车不就是想要出去么,你凭什么要劫走呢,别的不说,最起码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县政fǔ的车不多,但是你下边管辖着那么多局委,哪个局委没有车坐?你派个车不就行了?
要是别的副县长,恐怕这孙浩也不敢这么放肆吧?看着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孙浩,又看了看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年轻的干事,王子君的脸上突然lù出来一丝笑意。
“你骑自行车了没?”王子君看着那年轻人道。
“骑了。”那年轻人看看比自己还要小的副县长,心中暗自猜测,莫非要亲自骑车下去啊?
“好,把钥匙给我。”王子君一伸手,以不容置疑的声音道。
年轻干部不知道这位副县长要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车钥匙jiāo给了王子君。
“哈哈哈,王县长,不好意思啊,城建局那儿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去一趟”孙浩的身后,一个清清爽爽的秘书替他拿着公文包,而他自己则是满脸笑容的对王子君说道。
“孙县长,你太客气了不就是一辆车么,干嘛这么客气,给,这是我的车钥匙,你到车棚左边去找,那辆淡蓝sè的车就是我的,只是车况有点差,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虽然形象不雅,但是保证你蹬起来全身都热乎,既健康又环保”王子君眼睛戏谑地上下打量着孙浩,若无其事的说着,就将手中的自行车钥匙塞进了孙浩的手里。
孙浩看着手中的钥匙,不由得一呆,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王子君已经拉开车mén坐进了夏利车中,慢条斯理的摇下车窗,朝着孙浩轻轻地挥手道:“孙县长,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这自行车你慢慢骑啊”
那年轻小伙子此时也机灵得很,见王子君商量不如强抢,居然使出了这招儿,也赶紧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开车”
王子君朝着正扭头看热闹的司机冷声的吩咐道。那司机知道这是神仙打架,他一个抬轿的小人物可是掺和不起的,因此,一听王子君吩咐,立刻就发动油mén,夏利车嗖的一下就从孙浩的面前呼啸而去了,滚滚的黑烟,就好似一条黑龙,很快就把孙浩甩在身后了。
孙浩看着被王子君强行塞进手里的自行车钥匙,脸上有些哭笑不得。不骑自行车已经很多年,但是,孙县长对于手里的钥匙是自行车,还是很快就分辨了出来。
“孙县长,这是一把自行车钥匙。”眼见自己的老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发呆,跟在他身后的秘书赶紧小声的提醒道。
“废话,这点小常识还用得着你说吗?”孙浩的情绪像是被肆虐的北风吹崩了似的,稍微一碰,就会被点燃,被引爆。说话之间,一气之下,狠狠的把车钥匙给摔在了地上。
秘书讨了一脸的没趣,只能下意识的点头称是。看着气急败坏的孙副县长又回楼上的办公室了,赶紧紧追两步跟了上去。
此时的孙浩可谓是怒火攻心,他知道,这次自己的脸算是丢尽了,虽然县委大院里并没有多少人,但是那各个办公室的窗户里又有多少双偷窥的眼睛呢?刚才他给王子君说的那句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笑话哪。
在下楼的时候,他也知道有人肯定在看热闹,但是心里却有些兴奋,因为那些人看的是王子君的笑话,但是现在,这些人看的却是他孙浩的笑话。
对于王子君,孙浩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rǔ臭未干的家伙年纪轻轻的就跟自己平级,而且,欺人更甚的是,这家伙一来,一下子就把本属于自己的权利,给瓜分了一块。
孙浩打击王子君,就是想破坏一下王子君本就不多的威信,以后也好让他在县政fǔ的班子成员中夹着尾巴做人,而那些从他手中分出去的职能,自然也就更容易再掌控在他的手中。
只是,让孙浩猝不及防的是,这个不言不语的家伙居然这般的不好惹你孙县长不是要车么,给,车我坐了,你骑我的自行车。这他娘的纯粹不是目中无人么?
上到二楼,虽然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孙浩的眼中都在勤恳的工作着,但是孙浩心中清楚的很,这些人刚才肯定听见楼下的动静了,他们都在心里偷偷的乐呢。
“老于么?派个车来接我。”孙浩憋了半天,气得脸sè铁青,却也无可奈何,气呼呼的坐在一张老板椅上,大声的朝着电话那头的城建局长吩咐道。
孙浩此时此刻的心情,王子君可以想象得到,他这么做,也是费了一番考虑的。王子君可不会头脑一热,当场发作,他在这芦北县本来就是一个外来户,没有人愿意将他放在眼中,而一个和他平级的孙浩都敢这样肆无忌惮的骑在他的头上拉屎的话,那他王子君以后的工作,恐怕就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你怎么称呼呢?”王子君看着前排的办公室人员,轻声的问道。他本来想叫人家小伙子的,但是在这话刚刚要出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比这小伙子大不了多少,赶紧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年轻工作人员刚才见了这位副县长的威势,知道这位领导也不是好招惹的,所以表现得就更加的恭敬:“王县长,我叫孙贺州,去年毕业的学生,现在在秘书一科。”
孙贺州的普通话说的不够字正腔圆,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都像孙喝粥,强忍了一下心中的笑意,王子君笑着道:“贺州,你那自行车几把钥匙?如果只有一把的话,恐怕你只能换新锁了。”
孙贺州没想到王子君会说这个,当下赶忙笑道:“王县长放心好了,我这钥匙有三把,还有两把在我办公桌的chōu屉里呢。”
“那就好,那就省事了”王子君说话之间,就朝着四周观察起来。
在王子君的眼中,洪北县的县城已经够破旧的了,这芦北县更是不堪,王子君现在走的,还是芦北县的主街道,不过这主街道不但路面坑坑洼洼,就是路两边的建筑,最高也没有超过四层的。
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有限的几个也缩在车里,这些车嗖嗖的穿过大风,像一个个怪异的孤魂野鬼似的。
“王县长,经贸局到了。”就在王子君沉yín在芦北县城的市容市貌时,坐在前排的孙贺州小心的朝着王子君提醒道,而此时那黑sè的夏利也小心的在一栋两层的小楼之前停了下来。
芦北县经贸局,看着那白sè的木板之上有点掉sè的字体,王子君轻轻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大mén之处,此时空dàngdàng的没有一个人,一个黑sè的塑料袋,正在风中不断地飞舞。
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迎接自己,王子君的脸sè变得有点不好看。他倒不是争什么礼,而是他一个主管领导下去检查工作,竟然没有一个人等在mén口迎接,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这不是藐视本人的存在吗?
就在王子君暗自恼怒之时,从大mén口走出了三个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有点féi胖的身体在地上走着,就好似一只呆头企鹅一般。
“您就是王县长吧?”中年人一看到王子君,就满脸笑容的迎上来道。
王子君虽然对这些人心中有了看法,但是嘴中还是笑yínyín得到:“我就是王子君,你是?”
“王县长好,我是翟冠龙,欢迎您到我们经贸委来指导工作,我们张局长下去调研工作没有来得及回来,他刚才打来电话,让我给您陪个罪。”翟冠龙口才很好,一双油腻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抓住王子君的双手轻轻地摇晃着,显得亲热而不失庄重。
下去调研工作?王子君的眼顿时就眯了起来,这种借口忽悠一下小孩子还行,忽悠他王子君,那确实是太嫩了看破这点谎言,王子君也并不揭穿,他淡淡一笑道:“张局长如此废寝忘食的忘我工作,我们应该大力表扬才是,哪能再批评呢,这样,你回头写个通讯报道jiāo给我,我让秘书科发一下,让全县的干部,都要向张局长学习。我们芦北县是有点落后,但是有像张局长这样的干部,我相信我们芦北县的工作,一定能够迎头赶上,再创新高。”
王子君那慷慨jī昂的话语,听的翟冠龙心都有点颤,虽然这位年轻的副县长是笑眯眯的说的,但是他却能感到这话语之中暗藏的刀刃。
表扬,还是通报表扬,这要是真事自然是好,但是要是假的,那就好比给人竖了一个靶子,没有人揭发的时候什么都好,但是一旦有人捅出来说你某天某日干什么去了,却骗领导说下去调研工作,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一些干部很有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事,而毁了一生的前途。
本来对王子君也不怎么看好的翟冠龙,此时的脸sè渐渐的凝重了起来,本来装模作样的小心,此时却变得真的谨慎了起来。
这个副县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想着王副县长口中的话语,他的心思,陡然活泛了起来。
“王县长,您快到屋里请,外面可冷。”翟冠龙热情无比的朝着王子君让道。
“张局长,怎么回事?”温暖如chūn的房间之内,一桌麻将已经打到了一半,坐在北边的中年瘦子,很是不耐烦的朝着刚刚放下电话的胖中年人道。
胖中年人脸sè圆润,四方大脸配上那有点竖起的眉máo,很是有些威严,不过在这瘦子面前,他却像一个孙子一般,恭敬道:“武部长,咱们县里新来的那位副县长到我那里去调研,嘿嘿,我让老翟应付一下。”
瘦子不经意的哦了一声,干瘦的手掌挥动道:“从外面来的菩萨,不用太理会,该你出牌了。”
对瘦子的吩咐,张局长可是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他嘿嘿一笑,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二筒。”胖子看着自己已经放好准备打出来的牌,当下毫不犹豫,果断的将那二筒打了出去,而在他剩下的十三张牌中,还有两个二筒紧紧的挨在一起。
“胡了”,被称为武部长的瘦子,哈哈一笑就将那被打出的牌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手掌推动,一张张麻将就发出了yù石撞击的声音。
“张局长啊张局长,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每次跟你打牌,这点炮的都是你,依我看,你也不用叫张胜利了,干脆就叫个张点炮得了”武部长嘴里叨着烟儿,一边数钱,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张胜利虽然输了,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比刚才更多了:“武部长,并不是我张胜利爱点炮,谁跟人民币有仇啊,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你的牌技太厉害了,俺就是想不点炮,也没办法啊”
就在张胖子狂拍马屁的时候,坐在他两旁的两人目光同时碰在了一起,两人的眼眸之内,同时闪烁出了不屑的神情,这个张胖子,天生就是奴才相,只顾着拍领导的马屁了,自己输出去的钱,可是从自家腰包里掏出来的。
“部长,听说教育局的老祝年纪快到了?”张胜利一边将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武部长的身前,一边带着半似神秘的说道。
被称为武部长的瘦子笑着借过钱,嘴中却丝毫不漏口风的道:“老张,你是不是搞错了,老祝退不退,你应该去问国良部长,你问我这个宣传部长,可是问错人啰。”
说话的这个瘦子,乃是芦北县宣传部长武泽辉,此人别的时候,倒也很有领导风范,但是一旦坐到牌场上,就是他老子姓什么,他也给忘了
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张胜利并不气馁,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多了。索xìng不去管他,一心一意的开始和武泽辉打起麻将来了。
“嘟嘟嘟”,就在打到兴头上的时候,张胜利的传呼机再次响了起来,朝着自己的传呼机看来一眼,张胜利的脸sè顿时就是一冷。
“怎么了,老张?”武泽辉看张胜利神sè不对,淡淡的问道。
“还是那位菩萨,真他娘的烦人,今天调研就调研吧,明天还要召集我们开会,他娘的还要求我必须去。”张胜利说话之间,很是不耐烦的道。
作为经贸局的是指一把手,张胜利还是很有底气的,在很多事情之上,他甚至都敢对县长刘成军阳奉yīn违。此时他虽然正在打麻将,但是实际上也是在巴结武泽辉,想要请他在县委书记侯天东的面前多给自己说几句好话,以便自己能够顺利的从经贸局过度到教育局。
而王子君两次的打搅,让他很是不爽。
“老张,不用管这些,今天你可是答应我要打到通宵的,可不要当逃兵啊。”武泽辉轻轻地用手中的麻将击打着桌面,淡淡的说道。
“哈哈,我听部长的。”张胜利说话之间,又将一张牌扔到了桌上,大笑着说道。
第一六零章 杀鸡给猴看(呼唤月票)
第一六零章杀jī给猴看(呼唤月票)
从商贸局出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尽管商贸局的副局长翟冠龙十分热情的挽留王子君他们吃了午饭再走,却被王子君给推辞了。
上了车,三十来岁的小司机马晓勇扭过头来道:“王县长,咱们回政fǔ么?”
王子君冲着孙贺州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说道:“回去也没饭吃了,不如这么着,小马师傅,你对咱们县城熟,干脆今天你作主,咱仨找个有特sè的地方,我请客,咱仨好好吃一顿得了”
马晓勇一听王子君这么说,愉快的答应一声“好嘞”,就一踩油mén,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这马晓勇就是芦北县城关镇北关村人,老爹是北关村村长,自家也开了个小作坊,从穿开裆kù开始,就是在这块巴掌大的县城长大的。当兵退伍之后,村长老爹通过原来经营的关系硬是把儿子nòng到了县政fǔ,当了小车司机。
马村长的这个举动让很多人费解,家里雇了那么多工人,非得把儿子给**打工。有关系要好的就问这马村长,就凭你这家境,别说你儿子了,就是你孙子曾孙子啥也不干,你还养不起他们?!何必非得让晓勇到那等级森严的地方受那种管束,挣那仨核桃俩枣呢?
马村长笑笑,并不分辩,但是心里却对说这话的人不以为然。这你就不懂了说实话,他给儿子这么安排,并不是冲着小车司机这每个月二三百块钱来的,他要的是体体面面。不管怎么说,儿子上班的地方是县衙mén,那地方岂是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想进就进的?那句词叫什么,就是那个谈笑有什么儒,往来无白丁啊?就这一点,就足够了,有这么一个儿子在那地方上班,他马村长说话都觉得底气十足,气势了得,心里也舒坦
这王子君让马晓勇吃饭选地方,还真是选对人了,马晓勇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家小饭馆,找了地方停了车,对王子君说了一声,王县长,您稍等。我到里边跟老板说一声。
几分钟后,马晓勇就出来了,打开车mén,对王子君道:“王县长,我让老板收拾了个包间,您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顿饭了”王子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马晓勇见饭馆大厅里人头攒动,考虑到王县长是公众人物,赶紧下车提前做了安排。
王子君心里暗自感叹,这小伙子不简单,尽管王子君才来这芦北县三两天,没有人像关注明星一样关注他这张脸,但是,对于马晓勇的细心,王子君心里还是tǐng受用的。等王子君他们从车里钻出来,马晓勇就领着王子君他们从后厨直接来到了现在的包间。
这赵家羊ròu馆mén面不大,却有个宽敞的后院。一口大锅架在院子里,锅底下是货真价实的柴火,锅里的羊骨头(筒子骨)煮沸了,切成砣的新鲜羊ròu与清洗干净的羊杂一起投入汤锅中煮,火苗tiǎn着锅底,浓浓的羊ròu汤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余烟袅袅,香味四溢,光看看那yòu人的情景,就快要流口水了
等羊ròu汤的功夫,老板敲敲mén进来了,冲仨人点点头也不多话,放桌上两大盘烤得外焦里嫩的羊ròu串,盘子底上铺着生菜,看起来绿油油的,羊ròu串上面放着大颗的孜然粒,金黄的辣椒粉,仨人被这羊ròu串勾得垂涎yù滴,王子君嘴里调侃一句:“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已经大笑着去拿羊ròu串了
马晓勇跟孙贺州开始还有些拘束,一见年轻的王县长并不做作,随即就放开了,仨人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两大盘羊ròu串吃完了,正擦嘴的功夫,三大海碗羊ròu汤送上来了,滚烫的热汤上边飘着几根青翠yù滴的香菜,一个小竹筐里放着九个吊炉烧饼,仨人相视一笑,马晓勇大笑着剜了一块子羊油辣椒,“大碗喝汤,大碗吃ròu喽”就埋头吃饭了,王子君也被这俩人的吃相感染了,一碗羊ròu汤吃下去,只觉浑身上下都变得热乎乎的,那滋味真叫一个爽哟。
“贺州,你回去速速整理一份工作通报,咱们得好好表扬一下这经贸局的张胜利张局长,这么大冷的天,大家都窝在办公室里取暖的时候,他却不惧严寒,深入一线去调研了,这虽然是小事,彰显的却是一种jīng神。这样的同志不多见哪,我们芦北县的经济发展,要的就是这种领头雁,我们发个简报表彰一下张局长,号召全县干部职工都要向张局长学习,脚踏实地干工作,一mén心思谋发展。”王子君一边大口喝汤,一边对孙贺州说道。
孙贺州虽然在政fǔ办公室时间不长,但也明白王县长的意思,这王县长第一天去你经贸局调研,你他娘的倒躲起来了,还说什么下企业调研了这不是明摆着不拿挂职干部不当回事么?王县长心里不舒服,那是很正常的。这简报一出,那就是给张胜利上眼yào了
不过,依着孙贺州的推算,王县长出的这份简报虽然是个整人的办法,却不一定能发出来,这文件印发还需要领导签字才能印发的。
政fǔ办公室归常务副县长杜自强负责,那张胜利是什么人?那简直就是杜自强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关系相当的密切,恐怕这份工作简报,好写不好发啊。
孙贺州对年轻的副县长有些好感,但是仔细想想,这一顿饭吃完,还没有到铁到可以卖身投靠的地步,再说,他也mō不透领导什么脾xìng,劝解的话如果一说出,还不知道是祸还是福呢,沉yín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按王子君jiāo待的去做好了。
“王县长放心,我回去就写,打出来样稿会让你先过目一下的。”
孙贺州表情的变化,眉头一舒一皱,虽然很不起眼,但是王子君还是看出来了,心里也明白了,看来这个张胜利在芦北县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自己要nòng他的事情,还要费些曲折,不过越是如此,越是jī起了王子君隐藏在骨子里的傲气。
这上任之后第一次到你单位去调研,恐怕还没等自己回到县政fǔ,你一把手碰巧不在的情形,就已经传遍整个县委大院了。我坐到你办公室里傻等了俩小时你愣是没有lù面,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恐怕被人有声有sè的传播出去,我这副县长就丢人了
这等事情虽小,对于自己这种没有根基的外来户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如果自己对这等事情忍气吞声的话,恐怕等着自己的,就是下边人对自己的轻视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过分强势不好,但是作为一个副职,过分的弱势,就会被人直接无视。
仨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王子君到柜台去付帐,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王子君脸憨笑的马晓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好的我请客,怎么换成你掏钱了?”马晓勇笑着,大大咧咧道:“没事儿,王县长,您不让我掏钱就是看不起我您可能不知道,我可是这北关村地地道道的村民哟。”
马晓勇提前把钱放在柜台上,那也是真心实意的。他不在乎huā这点钱,王子君可是一个副县长,别说这喝羊ròu汤huā的钱不多了,就算huā钱再多,能请一位副县长吃顿饭,那也是不胜荣幸的。用他老爹的话说,经济上吃点亏没什么,政治上能沾光就是不错的。
王子君也没有过多的客气,他知道官场里有个规矩,有时候,你不能总是高高在上,当官的也是人,也是需要连接一下地气的,适当的时候,也得允许下边的人巴结一下的。否则,高处不胜寒不说,群众基础也会因此大大下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吃了一顿饭的原因,再次上车的三个人,开始说说笑笑,显得熟络了不少。马晓勇拉开车mén,把手放在车框上,恭恭敬敬地等王子君上了车,问道:“王县长,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汤足饭饱,咱们哪儿也不去了,先回办公室吧,那也不去了,各自都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的王子君,朝着马晓勇轻轻的一挥手,淡淡的说道。
下午的天气,越发的寒冷,王子君的办公室,更是清冷如初,除了办公室的通讯员进来送了一壶水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了。
在天sè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孙贺州来到了王子君的办公室,将他写出来的稿子jiāo给了王子君。这份稿子只有两人页,内容虽然有些干巴,却让孙贺州写得遣词造句,十分的到位。
对于公文之类的东西,王子君历来不主张太huā哨,和很多领导喜欢逐字逐句的改文章不同,王子君大致看了一遍,觉得还算通顺,就一个字没有改的对孙贺州道:“小孙哪,到底是jīng工出细活,我说你怎么一下午没来找我啊。原来是整这个啊。不错,我很满意。这样,你去送到通讯科,让他们尽快发出来。”
孙贺州第一次跟王子君打jiāo道,尽管自己改了好几遍,心里却仍然有些忐忑。见王子君对自己的稿子大为肯定,心里就有些欢喜,愉快的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去通讯科了。不过,有句到了嘴边的话,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那就是这篇东西,我写得再怎么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的。
第一六一章 中庸之道(呼唤月票)
第一六一章中庸之道(呼唤月票)
看看天sè,王子君收拾了一下公文包,就走出了办公室的mén。此时的县政fǔ大院,十分热闹,一辆辆小车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有的是接人,有的是送人。
工作了一天的人们,此时都行sè匆匆的向县政fǔ大mén口走去,有的还小声的谈笑,话题无非就是哪儿新开了个馆子,哪儿的特sè菜味道比较好。
这些干部去干什么,王子君猜也能猜得出来,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但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今晚都有酒场。剩下的极少数人员,应该是在各个科室坐冷板凳的一般人员。稍微有点权力的大小科长,恐怕一晚上就得赶两个酒场。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大院里有不少人跟自己礼貌的打着招呼,但是,从他们敬而远之的目光中,王子君还是能明显感受到那一丝若即若离的冷意。
“哎呀,这不是王县长嘛。”
王子君正在路上走着,副县长孙浩在三四个人的簇拥之下,从前方走了过来,一看到王子君,就热情洋溢的招呼着,仿佛今天上午发生的不愉快,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般。
“哦,是孙县长啊。”王子君淡淡地点了点头。看着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孙浩,王子君可不相信这个家伙会心存良善,说不定哪天逮住机会了,就会翻脸。
“王县长,今天有饭局没有,如果没安排,不如就和我一块儿吧?老于啊,这是咱们新来的王县长。”孙浩皮笑ròu不笑的冲着王子君亲热的说道。
“王县长好,我是城建局的局长于德龙,今日见到王县长真是三生有幸,王县长如果给面子的话,咱们就一起吃晚饭吧。”老于头发都有点秃了,胖胖的脑袋看上去很有些喜相,一双厚厚的大手,更是热情无比的朝着王子君伸了出来。
这孙浩的邀请,一听都没什么诚意,王子君淡淡一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
“哎,那真是太遗憾了,对了王县长,我有一件事情忘了,你的那个自行车钥匙啊,让我不小心给丢了,今天只能害得你老弟步行回家了,真是不好意思。老于,回头你给我送辆自行车给王县长。”孙浩说话之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而跟着孙浩的人,此时也一个个跟着傻笑。虽然他们知道对方是一个副县长,但是已经傍上了孙浩的大tuǐ,此时却也是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
王子君也在笑,他根本就不屑于跟孙浩这种没有营养的小人计量。
就在这时,一辆黑sè的桑塔纳车无声无息的停在了孙浩等人的面前,于德龙紧跑几步,赶紧上前帮孙浩打开车mén,护卫着比他看上去还要年轻的孙浩上了车。
“王县长,那我们走了。”孙浩坐进车里之后,车窗很快就摇上了,而那小车在等于德龙上车之后,就好似游鱼一般,很快就冲出了县委大mén。
目前,机关管理局还没有给王子君找好合适的房子,因此,王子君白天就在办公室的套间里休息,晚上则借住在县委招待所,这招待所临时安排了一间套房,两室一厅,住着倒也蛮宽敞。
刚刚进入招待所,招待所的所长陈云达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王县长,您回来了。”
子君朝着陈云达点了点头,就朝着自己的住房走了过去,陈云达赶紧从王子君手里接过包,嘴里更是关切的问道:“王县长,您想吃点什么?今天天tǐng冷的,厨房里刚好炖了一锅野jī口蘑汤,味道tǐng鲜美的,要不,我让人给您送屋里两碗,您也热乎热乎?”
“那就辛苦你了,陈所长。”王子君推mén进入自己的房间,朝着陈云达轻轻的点头道。
“桂香,你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回来”看到王子君自己拿钥匙开mén,陈云达立刻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站在走廊上大声的喊道。
这一声大喊过后,一个脸sè苍白的小姑娘快步从远处跑了过来,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就好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我是怎么吩咐你的?让你专mén服务王县长,你可倒好,王县长等着你开mén的话,这黄huā菜都凉了你又跑哪儿去了?啊?你要是不想干,趁早走人,三条tuǐ的蛤蟆不好找,两条tuǐ的大活人,那可多了去了”
“陈所长,我错了,我刚才去卫生间了……”这桂香也就是十七八岁,小声的解释着,神情有一丝慌luàn,显然,对于这份工作,她还是很在意的。
“哼又是去厕所,懒人屎niào多,你……”陈云达的嘴里口无遮拦,劈头盖脸的骂着。
王子君心中明白这陈云达是表现给自己看的,当下轻轻一扬手道:“陈所长,算了,我自己有胳膊有tuǐ的,开个mén算不了什么,算了吧”说话之间,王子君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已经达到了自己目的陈云达,也没有接着再骂,不过当他看着犹如木头一般戳在那里的nv服务员桂香,还是忍不住训斥道:“还不快点去nòng条热máo巾,让王县长擦把脸?”
“陈所长,每天这个时候你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了,我有事打电话打你就行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吧。”王子君不想再看陈云达再大呼小叫的,轻轻的挥了挥手,就示意让他离开了。
好在那陈云达也是想在新来的副县长这里hún个好印象,原本也没准备多呆,听王子君这么一说,赶紧顺坡下驴,告辞而去。
招待所熬的野jī口蘑汤果然如陈云达所说,新鲜美味,王子君美美的喝了两碗,酸酸的,辣辣的,胃里很是舒坦。在桂香将餐具收拾干净之后,王子君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走了,其实这小姑娘干活tǐng利索的,果盘里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还细心的放着几根牙签,一旁的电视也打开了。
此时的电视屏幕上,正是芦北县晚间新闻时间。cào着一口芦北普通话的播音员,正在逐条播报芦北县新闻,照例是形势一片大好,领导正忙着开会调研。县委书记侯天东正在检查安全生产工作,县长刘成军出席了几个会议,十几条新闻,这两位就占了七八条之多。至于他这个副县长,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就没有lù过面。
“叮铃铃……”
就在新闻联播快要结束的时候,王子君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王子君脸上有了些笑意。
“怎么,想我了?”一听秦虹锦那熟悉的声音,王子君就想起了两人肌肤相亲时的缠绵,那样的生活琐碎而温馨,心里就有点热,柔声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老公,你现在干嘛呢,我想你了,好想好想……”秦虹锦的声音都有些酥了,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虽然隔着电话,但是一想起秦虹锦光溜溜的蜷在他怀里的模样,王子君的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热。
“老公,那芦北县怎么样?要是真不好过,不如你就找找你家老爷子,咱回来吧,省得我老是为你牵肠挂肚的想你想到失眠,也mō你不着。”秦虹锦的声音柔软如棉,听得王子君心里一软。
“回来?你说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我这是旅游来了啊,这县委大院又不是咱家开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哇?”
“老公,我就不信,你要想回来,谁还能非拴住你不成?我可是听说了芦北县自古就是出美nv的名县,该不是你看上哪个nv的,乐不思蜀了吧?”秦虹锦说到这里,电话里就是一阵娇笑连连。
“你个小东西,每次回去,你都对你老公实行三光政策,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我招架不起啊”王子君被秦虹锦的吃醋逗乐了,调笑几句,心情大好。
秦虹锦一听这“三光”政策,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了。这是两个人耳鬓厮磨时的语言。当时,一场缠绵的鏖战刚过,两个人平息下来的时侯,秦虹锦趴在他的xiōng膛,耳朵紧贴着,他的心脏有力的敲打着她的耳膜,突然,王子君感到有液体在xiōng膛上流淌,不是汗水,是她的泪,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眼睛和脸颊。轻声的问她怎么了。
秦虹锦舌尖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情深意长的耳语道,老公,你长得太帅了,对我来说,你可是个不放心牌的。我要对你实行三光政策,把你的业余时间耗光,把你的心思占光,把你的身体掏光有时候,我宁愿你不这么优秀,我愿意让你变得普普通通,我心甘情愿的shì候你,这样,就没有跟我争你了。
秦虹锦的这番耳语,让王子君大为感动,从后面抱住她,立刻引来秦虹锦更为热烈的回应,两个人都疯了,像得了疯牛病似的,满chuáng翻滚,直到瘫成一堆泥。
电话那头,秦虹锦撒娇道:“老公,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正抱着你的枕头睡呢。”
虽然看不到,但是王子君心里却是已经出现了秦虹锦一丝不挂的模样。一丝寂寞随同夜sè,悄悄的潜入房间,跑到王子君的心里来了。
心里感叹道,这不尝不知道,一尝忘不掉啊。这秦虹锦真是个蛊huò人心的小妖jīng,自从和她越过了那最后一道防线之后,王子君一想起两个人在chuáng上纵横驰骋的那些场面,就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好了,先不说这事了。洪锦,我听说咱们公司在红yù市也有了分店?”王子君可不想晚上难受,赶忙错开话题问道。
“嗯,是你们市委宣传部长的衙内,虽然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也颇有生意头脑的。”秦虹锦淡淡的一笑,很是从容的答道。
宣传部长的儿子?王子君的心中一喜,他本来准备等一会儿给老爸的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在省报上做一下文章,现在既然有市宣传部长的儿子加盟自己的公司,那就不如动用市报吧,动用省报,那张胜利还真有点不配呢。
“老婆,你老公被人欺负了。”王子君打定主意,就轻声的朝着秦虹锦说道。
秦虹锦笑嘻嘻的听完王子君的话,娇笑了两声之后,就柔情无限的说道:“老公你放心,这种事情jiāo给我好了,那表扬稿我找人捉笔,你就等着看报吧。”
在手机热得发烫的时候,王子君这才放下了电话。懒懒的往沙发上一躺,顺势点燃一根烟,轻烟袅袅,王子君有点呆了。
清晨,王子君刚刚打开mén,陈云达就把早饭准备好了。熬得油光发亮的小米饭,爽口的醋溜白菜,一碟涪陵榨菜,两个小huā卷,还有两个茶叶蛋在jīng致的小菜碟里放着。这早饭看起来简单,也是颇费了陈云达一番功夫的。这是他亲自到厨房跟做饭的师傅jiāo待好的。在营养、丰盛的前提下,力求简单,他相信,依着王子君的能力,他会看出来自己这番用心的。
在招待所简单的吃过之后,王子君再次来到了县政fǔ,今天上午,他要给自己主管的几个部mén开开会,也算是见个面。
会议安排在上午十点,这里面也隐含着中午大家聚一聚的意思。虽然王子君对于这种聚餐不怎么喜欢,但是身在官场,你还必须得适应。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领导,你不能事必躬亲,你得想办法把下边的人员调度好了,使其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既省心,又能充分调动同志们的积极xìng。有道是huāhuā轿子人人抬,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hún迹官场,不但要人边有人拉着,还要有下边的人帮衬着,只有这样,才能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王县长。”孙贺州一走进王子君的办公室,就一脸犯错误的模样,看孙贺州低眉顺眼,一副随时接受批评的样子,王子君心里就明白了。
“贺州,怎么了,今天怎么垂头丧气的?一个年轻人,可是需要有朝气的”王子君并没有开口问,而是淡淡的朝着孙贺州调笑道。
“王县长,您吩咐的工作我没有做好,通讯科说我那篇稿子写的质量有问题,昨晚没给发。”孙贺州虽然放松了一点,但依旧一脸的谨慎道。
“稿子质量有问题?谁批的?”王子君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淡淡的问道。
孙贺州听王子君这么一问,立刻就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要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自己汇报,那就等于打人的小报告,这官场讲究的是中庸之道,最忌讳的就是跟某个领导关系过密,十分明显的排队站了
第一六二章 一个中心 两个基本点(呼唤月票)
第一六二章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呼唤月票)
“这篇工作简报不能发,这话是……是苏科长说的,他说……他说这是杜县长的意思。”孙贺州不想明确站队,但是见王子君对这篇稿子较真儿,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杜自强的意见?王子君一言不发,摆nòng起手中的笔来。
孙贺州看着王子君不说话,自己也不敢随意动,恭恭敬敬的站在王子君的办公桌前,等着他发火。
杜自强的办公室。
张胜利满脸堆笑的给杜自强点烟,此时看他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县直局委的一把手?那小心翼翼的姿态,简直比政fǔ办的小干事还要客气。
“老张啊,不是我说你,不管怎么说,人家王县长好歹也是个抓工业的副县长,第一次去你那儿调研,你连个面都没lù,愣是让人家一坐就是傻半天,你让人家王县长的脸面往哪儿放?难怪人家想给你点颜sè看看,这整你也是事出有因的。”杜自强翘着二郎tuǐ,chōu着烟,一本正经的对张胜利敲打道。
“请王县长尽管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张胜利什么时候给您掉过底儿?等开完会,我就去找王县长,给他道歉”张胜利边说,边往烟灰缸狠狠的摁灭了烟。
杜自强给自己说这么一出,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这篇简报被我压下了,你张胜利要记着我的好
杜自强淡淡一笑,嘴里幽幽的说道:“老张啊,我可提醒你,人家王县长是从上边派下来的,如果找侯书记汇报一下的话,那估计够你小子喝一壶的,侯书记一旦动怒,那劈头盖脸的,可不管你受得了受不了,他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听杜自强提到侯天东,张自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他张胜利乃是侯天东的铁杆部下,一顿臭骂躲不过,却不会对他作任何实质xìng的处理。
“对了,你这次来政fǔ,不光是为了来给我道谢吧?”杜自强将烟灰弹了弹,接着道。
“杜县长,您可冤枉我了,我真是专程来给您道歉的,小王,不,王县长那个见面会,我根本就没打算参加。不过,经您这么一点拔,我算是悟通了,我决定听您的安排,赶紧去参加王县长主持召开的见面会,趁机给他道个歉,省得光让您为**心,给您添麻烦。”
“嗯,那就好,你快去吧。”杜自强挥了挥手,示意张胜利可以离开了。
走出杜自强的办公室,张胜利的脸sè随即就yīn云密布了,他娘的,你一个外来户还没站稳脚根儿,就敢给我张胜利上眼yào,真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如果是其他常委或者是实职副县长,他张胜利还能忍受一下,你不过是一个挂职的副县长,来基层镀镀金,档案里装个基层工作经历,时间一到就拍屁股走了,你他娘的倒在这儿充起大瓣蒜来了在人事上也没有发言权,我怕你个鸟?!老子不能光明正大的折腾你,背后玩点yīn的总行吧?
县政fǔ大院里,各个领导的办公室,张胜利可谓是轻车熟路。从当上这个经贸局的一把手以来,他就紧抓一个中心,即以县领导的活动范围为中心,两个基本点,即基本不去单位上班,工资基本huā完。只要不是周末,他就在县政fǔ大院里逛,找这个领导谈谈心,找那个领导汇报一下思想工作,实在找不到领导,就蹭到县委办、政fǔ办、组织部、纪检委几个科室里,送点瓜子香烟小点心,跟这些领导身边的小科员硬是hún得烂熟。尽管整天无所事事,却比在局里当一把手舒服。
芦北县就这么大,县里的领导各有各的耳目,因此,张胜利这半天的功夫就串了七个办公室,拜见了七个领导,在这七个领导之中,有五个人都跟他提到这回事,不过这五个人里,四个都是当玩笑讲的,只有纪委书记给张胜利讲了讲纪律,让他注意一下影响。
“小张啊,听说王县长要表扬你?”当张胜利进入老上级孙浩的办公室时,孙浩满脸笑容的说道。
猜测着孙浩话里的意思,张胜利自嘲的一笑道:“孙县长看我笑话了,王县长这不是故意出我的丑么?老领导啊,这干事图的就是爽快,舒服,您要是继续抓我这一块就好了,省的窝窝囊囊的受闲气”
论起年龄,孙浩要比张胜利小四五岁,却张口闭口的小张叫得很顺嘴。
“小张啊,你不要有情绪,领导表扬是好事嘛,不过,这王县长毕竟才来,对有些事情不清楚,你们这些老同志,就应该帮帮他,多给王县长上上课嘛。”张浩说到上课,冲着张胜利诡异的笑了笑。
张胜利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和张浩打jiāo道这么多年,他哪里会听不懂老领导的心思?
“领导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我这思路跟您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张胜利说话之间,就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你这个小张啊”张浩指着张胜利,哈哈大笑道:“小张,听说教育局的老祝要退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多争取争取。”
“还请老领导您多给我美言几句。”对于这件事,张胜利心里正痒痒,他那经贸局虽然和教育局平级,但是论及手中的权利,那简直是无法相比。他那经贸局就那几十个人,但是教育局就不同了,管着全县的教师,光教育经费,稍微划拉那么一点儿,一年的福利那就有着落了。
走出张浩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九点四十了,而要打招呼的领导,此时也打的差不多了,因此,心满意足的张胜利就迈着四方步,向第二会议室走去。
“老张啊,你可来了,你要是不来,这场客就该我请了。”张胜利一进会议室的mén,就听有人大声的跟他招呼道。
张胜利一看,说话的是乡镇企业局的局长范啸辉,这家伙是有名的大嗓mén,百儿八十人的会议根本就用不着麦克风。
“老范,请什么客啊,我这人还没有来呢,你就准备好中午饭安排好生活了?”张胜利一边调侃,一边顺势就在范啸辉的旁边坐了下来。
“呵呵,刚才你来之前,我和魏生津打赌,他说你不会来,我说你会来,赌的是今天上午的饭局。”范啸辉说话之间,冲着对面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搓了搓手道:“老魏,今天我想吃野味,中午饭就磨刀霍霍向老魏喽你可得让人好好准备准备。”
那瘦高个嘿嘿一笑道:“这没有什么,我这就吩咐下去,还有那几位,今天中午都别走了,到咱们电力宾馆尝尝我新近请来的大厨的手艺如何?”
听到有人请客,会议室里的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气氛很是热烈。那瘦高个是电业局的魏生津,虽然级别和在座的各位都一样,但是电老大财大气粗,却不是张胜利等人可以比拟的。
“老张,我怎么听说王县长想在全县范围内对你进行通报表彰啊?”魏生津等笑声平息了下来,又朝着张胜利笑嘻嘻的问道。
“可不是嘛。不过咱这个人一向低调,咱实在是没什么本事,不值当的让领导这么高调表扬,因此吧,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张胜利嘴上说的谦虚,但是这一番解释,那根本就是卖nòng。
他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王子君虽然想找自己的茬儿,却让自己给压下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张胜利是谁?想整我?量他还没那个本事
“不过,我还是会给王县长当面道谢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领导对你的肯定不是?”
张胜利的话,让魏生津等人的脸sè一变,他们清楚,这张胜利哪里是想道谢,分明是憋足了劲儿,想当众给王子君制造一个难堪
“老张,算了算了。王县长是咱们的对口领导,中午你多敬他两杯就是了”范啸辉和张胜利的关系还算不错,赶紧劝道。
如果没有张浩的煽风点火,说不定张胜利会听范啸辉的,但是张浩此时已经做出了这种姿态,本来就准备这样做的张胜利,哪里还会犹豫?他知道范啸辉这么劝他也是好意,因此,只是冲着范啸辉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会议室的氛围,立刻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尽管张胜利的反戈一击很隐晦,但是,这一场会后,依旧会成为芦北县里的一大新闻。
会议室的mén被孙贺州推开了,王子君阔步走进了会议室。冲着几个局委的一把手点了点头,就在会议室的中间坐了下来。
“大家伙都来了,这很好嘛,根据县委分工,由我负责咱们这一块儿的工作,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了,还请诸位多多配合我的工作啊。”王子君四平八稳的坐在会议桌的中间位置,笑yínyín的说道。
魏生津和张胜利等人打量着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副县长,一个个脸上都lù出灿烂的笑容,嘴中更是笑着说不敢。
“我叫王子君,新来的副县长,相信这已经不用我过多的自我介绍了,诸位对我的情况,恐怕比我自己还清楚呢。”王子君朝着几个局长轻轻的一挥手,接着又道:“不过我对于各位,都是第一次见面,请大家挨个作个自我介绍,也好让我认识一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