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后果六严重
014-02-10
清晨,江龙在印刷厂一个僻静的角落,习练了几趟形意拳三体式站桩法。
拿起毛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因为身体已经康复,所以江龙只是坐下稍稍休息了不大功夫,体力就是已然再次恢复,而且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有所增幅。
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是长体力的时候。
再加上习练武功,喝着由古药方熬制的汤药。
又打了一趟拳,江龙回到暂时居住的屋中,由着柴世荣特意安排的丫环帮他洗脸净手,然后坐下来用早饭。
早餐很丰盛,六菜一汤。
吃完之后,江龙就要去寻柴世荣。
说起来柴世荣还真是一个事业心比较强的人,自把印刷厂与各地的书斋牢牢掌控到手中之后,就是jīng力十足,每天从早忙到晚,夜里最多只是睡两三个时辰而已。
如果事情太多,甚至只休息一个时辰,就爬起来做事。
此时天已经大亮,柴世荣应该是早就起来了。
或许是以前压抑的太久,看不到什么希望,所以才会这般的珍惜难得的机会。
江龙心中这般猜想。
来到处理事务的地方,柴世荣果然已经在做事了。
江龙走过去,坐在桌前,就有伙计端来茶水。
“江龙,不是我说你,手头上事情这么多,你却全推给我来做,自己到是好享受。”柴世荣嘴里虽然是抱怨着,每天也是起的早睡的晚,但jīng神头与心情却是非常的不错。
“柴兄,你也知道,我手头上事情多,不可能总是待在印刷厂这边。”
“所以便抓我来当壮丁?”
“那没办法,谁让你心甘情愿呢。”江龙摊了摊手。
柴世荣闻言就是没好气的白了江龙一眼。
二人正说笑着,就听伙计在门外禀报,有景府护卫求见。
江龙昨天让一个护卫带回去了消息,以为是景老夫人有话说,而这些话又是隐秘,不能外传,所以便是走出去,但看到求见的那名护卫,有些好奇,怎么不是昨天那个。
接着他把景府护卫带回了自己所住的地方。
“你之前跟我去了农庄?”江龙瞧着这个护卫有些眼熟。
护卫连忙单膝跪地,“是的,小的此次来求见小少爷……”接下来,护卫飞快的把此次前来求见的原因,详细的说将了出来。
江龙闻言之后,就是脸sè逐渐转寒。
见江龙脸sè不好看,护卫也是陪起了小心。
“你先回农庄,给少夫人说一声,我随后赶到。”江龙胸中愤怒。
原来到了淌水浇田的时候了,有几个佃农便去河边挖渠,但是却被安乐侯府上的人给打了,而且对方下起手来还挺狠的。
不但好几个佃农头破血流,还有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佃农被生生打断了腿。
如果只是这些,到也不至于让江龙太过生气。
但凡是种过农田的,相邻的几家,哪个会不闹出点别扭来?
浇水的前后顺序,你先还是我先呢?
踩坏了田垦或者秧苗,没看到是谁踩的也会指桑骂槐,这是谁瞎了眼睛?
以及农田界线不清楚等等,几句话不和,就会抡起铁锹,棍棒一涌而上上演全武行。
为此打破头,断了胳膊的事情,时常可以听到见到。
但护卫说的详细,说这几年来,已经有五个佃农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只是伤着,那没有什么。
坐下来商谈一下,怎么处理,赔点伤药费,再道个歉什么的,就解决了。
但是出了人命……人命关天啊!
虽然在一些贵族的眼中仆从下人的命不值钱,但江龙却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在他眼中,佃农们的xìng命一样很宝贵。
而且从对方的行事手段上来看,直接就下重手将自家佃农打的头破血流断了腿,几年前还出了人命,这根本就是没把景府放在眼睛里。
不然安乐侯府上的人去动下淮王辖内农庄里的佃农试一试?
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如果只是小事情,自己这边的佃农受了欺负,江龙肯定是立即回农庄给佃农们撑腰,让府上护卫胖揍对方一顿给自家的佃农们出出气,再多讨要些伤药费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有佃农被打死了,江龙很生气,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
护卫不知道江龙有何打算,应声后,就是退了下去。
然后骑上马,直奔农庄的方向。
江龙则是起身又走到柴世荣办事的房间,柴世荣正和印刷厂以前的那个管事商理事情,这时抬起了头,见江龙的脸sè不太好看,就是立即关心的出声询问道:“怎么,难道是府上出什么事情了?”
“是我接手的那处农庄遇到点事情。”
江龙也不隐瞒,将护卫禀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柴世荣立即就是拍案而起,大声怒吼道:“小小一个安乐侯府,居然也敢欺到贤弟你的头上,走,咱们这就赶过去,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江龙却是眯起了眼睛,眸子里有寒光连连闪烁,“只是不轻不重的揍他们一顿,如何能消的了我胸中怒火?”
“贤弟,你的意思是?”柴世荣一怔。
“我对这个安乐侯不太熟悉,柴兄不妨给我介绍一下。”江龙道。
“好。”
柴世荣便立即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安乐侯姓胡,是新兴的贵族,不是因为祖上有战功,一代代传下来的。
胡德深是因为有个女儿长的很漂亮,有次在街上意外碰到了微服出访的皇上,结
果入了皇上的眼,被接到宫中,之后胡家女很得皇上宠溺,一步步的更是被封到了妃位。
胡家女单名一个琴字,据说擅长音律貌美无双,而且跳的一手好舞蹈,当年被封为月妃的时候,皇上下了恩旨,特赐胡琴的父亲为安乐侯。
这个侯爵和成国公这样的爵位不一样,不是世袭的,也就是说当今的安乐侯死掉后,爵位也就会被收回,除非皇上再下旨,不然胡德深的儿子是没有继任侯爵的资格的。
江龙坐在那里静静听着,并没有因为胡琴是一宫之妃,而有神sè波动。
“贤弟,虽然胡家的男人都不争气,全是酒囊饭袋,但安乐侯府毕竟出了一个妃……”柴世荣见江龙眼中有危险的光芒闪烁,心头一紧,如果只是打对方家中的下人一顿,甚至是闹出人命,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要是江龙闹大了,要对安乐侯府中的几个主人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对方毕竟是有侯爷爵位在身的,是贵族。
所以柴世荣就想要劝解一二。
但江龙却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显然拿定了主意。
这时站在一旁,以前管理着印刷厂的大管事,突然开了口,“小的到是也知道一些有些安乐侯的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柴世豪派来的柴更琛与柴之际来到印刷厂后,对这个管事大肆打压,差点将之排挤出了印刷厂,所以在柴世荣表现出强硬的手段,又向其抛出了橄榄枝之后,这个管事就是爽快的带着以前的手下投到了柴世荣的阵营。
这几天多亏有这位管事大力协助,不然柴世荣怕是要忙的没有时间睡觉。
“说。”江龙开口道。
“是。”管事先是朝着江龙深深弯腰一礼,这才回禀,“小的有个亲戚家的孩子好赌成xìng,怎么也管不住,有好几次欠了赌坊大笔的银子还不上,亲戚便到小的家中来借钱。
并请我去从中说和,减少一点利息。”
因为管事是成国公府上的人,而且不是普通的仆从下人,所以赌坊多少是要给些面子的。
“小的有几次去赌坊,都看到安乐侯也在其中。”
江龙摸着下巴,“你是说安乐侯好赌?”
“除此之外,小的还看到世宁少爷也在,而且看上去,世宁少爷与安乐侯的交情很不错。”
听到这里,江龙就是眼睛一亮,赞许的看了一眼那个管事。
柴世荣却是还有些不解,“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单只是揍安乐侯府中的下人们一顿,景公子不解气,但如果再暗中设计坑安乐侯一笔银子呢?”管事抬手轻抚着黑须,笑眯眯的说道。
“错。”
江龙更正,“不是坑一笔银子,而是狠狠的坑他一大笔银子!”
赌,暗中设计,银子……柴世荣听到这里,才是有些明白了过来。
“柴兄,你和柴世宁的关系如何?”江龙这时问道。
柴世荣轻轻摇头,“世荣是我五爷爷的嫡亲孙子,在家中排行老三,虽然我五爷爷和我爷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我们两家很少往来,所以我和世宁的交情也是很一般。”
本来同族中人,关系近的堂兄弟都是按年龄排在一起的,但柴氏一族的人太多了,所以便是各家排各家的。
说到这里,他终于才是彻底的反应了过来,“你想要利用世宁,给安乐侯下套?”
“嗜赌成xìng的人,一但赌疯了,眼睛红了,连命都可以不要,手里有什么押什么。”江龙跟着前世的骗子师傅是有学过几年赌术的,而且一手赌术更是极其的高明,淡淡的开口讲解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赌博输的倾家荡产。”
这时那个管事开口插言,一声长叹,“是啊,小的在赌坊中,还见到有人把妻子儿女押了上去,结果是一局输掉后,就连妻子孩子都成了别人的!幸好我那亲戚家的孩子不至于这样,只是输点钱财,不然的话……”
在这年代,男人是一家之主,妻子与孩子也可以说是他的私产。
可以当赌注。
但管事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江龙摆着手出言打断,“真正只是因为好赌而输光了家产又或者是输掉了妻子孩儿的人,数量很少很少,有很多人之所以会输红了眼,赌疯了,是因为有小人在暗中设计!”
管事闻言之后就是心中一紧。
“而暗中设计的人,或许是看中了他们心中的钱,他们的家产,又或者是看中了他们家中美貌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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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同声 音
014-02-11
听到江龙yīn冷,隐隐有些个提醒的声音,管事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以前在他的眼中,觉得亲戚家的孩子好赌,但并不是很过份,虽然非常让人生气,但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无非是输点银子而已。
有他在从中说和,即便亲戚家的孩子借高利贷,但利息根本没要多少。
赌坊只是象征xìng的收上一些,而若是只还本金没有那些利滚利,又能输多少钱子呢?
毕竟他的亲戚只是小富之家而已,赌坊的人又不傻,再加上有他这个成国公府上管事的身份在,赌坊是不会借太多银子给亲戚家孩子的。
不过现在经过江龙的提醒,管事心头一跳,如果有人想要谋夺亲戚家的家产的话,暗中设计,那么亲戚家的孩子,会不会上当呢?
有心算无心,而且亲戚家的孩子赌瘾不小,上当的机率会很高!
这个管事的脑袋非常聪明,灵光一闪,又从亲戚家的孩子身上,联想到了自己这边。
如果有人设下计谋把亲戚一家捏在手中,从而来要挟自己……这才是景公子为何要说这么多提醒自己的真正原因!
等到印刷厂生意大火,难免就会有人眼红。
到时柴世荣,江龙,以及自己这个印刷厂的管事,估计都会成为一些人下手的目标。
而相对于柴世荣与江龙,自己这个身份卑微的管事明显是要更加的好拿捏一些。
自己能想到利用柴世宁设计对付安乐侯,那么同样会有人想到利用亲戚家的孩子,来控制自己。
不行,这个隐患要尽快排除掉!
管事心中敲响了jǐng钟。
除了这件事,他也是再次仔细回想,身上可还有什么漏洞。
见管事皱起眉头,沉吟思考,江龙知道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经过几天相处,江龙见这个管事颇有能力,帮了柴世荣好大的忙,值得重用与大力培养,因为惜才所以才会出声提醒,不然真到了管事被拿人捏住,做出了对不起印刷厂与柴世荣事情的那天,就只能干净利落的清除掉了。
听到江龙的话,柴世荣对于赌博也是有些心惊,不由道:“世宁已经是有了赌瘾,这可如何是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手里没有钱。”江龙道。
柴世荣皱眉,“可他也能借高利贷啊。”
“我是说要做的干脆一点,比如直接剥夺了他少爷的身份,然后给发派到贵府中的农庄里做事,让他做的事情越苦越累越好,几年后,说不定可以转了xìng子,改邪归正。”
江龙声音落地,柴世荣愁眉苦脸,“世宁我五爷爷家的嫡系血脉,而且虽然不成器,但嘴巴却很讨人喜欢,油嘴滑舌,尽说些好听的,估计我五爷爷他们怕是舍不得让世宁吃苦。”
“那就没办法了。”江龙摊了摊手。
柴世荣转回了正题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让世荣协助我们对付安乐侯?”
江龙稍作沉吟,在柴世荣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出计划。
认真的想了一会,柴世荣点头,“这个计划还真是很不错。”随即又好奇的问道:“不过你的赌术也很厉害么?”
“对付一个区区的安乐侯,不在话下。”江龙很是自信。
安乐侯府虽然只是新兴的贵族豪门,但因为胡琴当年很是受宠,所以胡氏子弟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积累了大量的家财,如果能得手,少说也能得几万两银子,所以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不可以漏出破绽。
江龙道:“为了万无一失,最好还是让成国公给柴世荣说上一声。”
“我爷爷会答应么?”
“赢来的钱财,咱们两家平分,只是借柴世荣下套,然后贵府再拿点赌金出来,然后凭白就能得几万两银子,成国公没有理由不答应。”
虽然江龙说的信誓旦旦,但柴世荣却是开口道:“前期赌金全由我家这边来拿么?万一输掉,你最后赢不回来怎么办?”
“我的赌术你大可以放心。”江龙笑眯眯的道:“你还是先带着柴世荣去见一见成国公,先看看成国公会怎么说。”
“好!”柴世荣一击双掌。
“我得先回农庄,处理那边的事情。”江龙摊手道:“怕是没时间陪你去探望一下成国公了。”
“你去忙你的。”
柴世荣先是摆手,但随即又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胡家毕竟有侯爷爵位,你出手狠些杀杀他们的威气能行,打死打残几个下人是小事情,但最好不要伤及哪个胡府主人的xìng命,不然万一事情闹大,宫中那位出面,怕是就麻烦了。”
“我晓得轻重。”
江龙说罢,就是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行去。
等江龙离开之后,柴世荣把手头上较为紧急的事情处理完,便是开口叫上管事,让管事带路去那家赌坊,寻找柴世宁。
找人很顺利,柴世荣也不多做解释,拉着柴世宁直接回到府上。
一路上柴世荣没有开口说话,好似yīn着一张脸,柴世宁便是心头紧张。
自己往rì里虽然和柴世荣走的比较远,兄弟感情一般,但也没有得罪过柴世荣啊,他今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要去成国公那里告自己的状?
柴世荣身体单薄,相貌一般,穿了一身蓝sè的长衫,五官虽然普通,但那一双不大的眼珠子很是灵活。
此时眼睛转来转去,想要溜走,或者让柴世荣消消气,不要带自己回府。
感情他以为是哪里有惹到了柴世荣,所以柴世荣才非要拉着他去成国公面前告状。
很多豪门世家都是禁止家族子弟赌博的,因为他们晓得赌博这一恶xìng若是一旦养成,那么以后就很难改掉了。
有的小家族,甚至因为出了个沾染上了赌瘾的不肖子孙,生生被弄的家破人亡。
柴氏一族也有族规,禁止柴姓子孙进入赌坊。
而且一旦违反,是要打五十大板的!
五十大板可是很重的惩罚了,一个不好是会被直接打死的。
虽然柴世
宁自信没人敢对他下重手,但仍然是不由的紧张与害怕。
就算不会被打死,但五十大板挨下来,也得重伤,他至少也得在床上修养几个月才能下地。
只是任柴世宁如何花言巧语,柴世荣都不答话。
只是埋头赶路。
眼望着快要到国公府的大门口了,柴世宁连忙上前拦住,一脸求饶的神情连连作揖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改,我向你赔礼,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进赌坊了。”
因为搞不清楚原因,所以柴世宁前言不搭后语。
柴世荣白了柴世荣一眼,“你真能改掉赌博的恶习?”
“能,绝对能!”柴世宁拍着干瘦的胸膛道。
“信你才怪。”
柴世荣抬腿绕开他,在柴世宁想要再次上前阻拦的时候,说道:“这次带你去见我爷爷,是有好事关照你。”
“好事?”柴世宁一愣。
“嗯。”柴世荣神sè有些怪异。
等成国公知道了柴世宁经常出入赌坊之后,等配合完江龙拿到银子,肯定会出手惩治,让柴世宁改掉赌博这一恶xìng,这对于柴世宁来说,的确算是好事情。
不过对于柴世宁本人来说,这算不算好事,就不知道了。
二人进入国公府,来到成国公居住的小院门前。
柴世荣自上次和成国公接触过后,就不怎么害怕这位亲爷爷了。
但柴世宁却是惊惧的双腿轻颤。
这位成国公,一向以严厉在族中闻名。
不一会,进去禀报的小丫环折返,让二人进去。
走进小院之后,柴世荣让柴世宁先在院中等上一会,自己先走进了小院的正厅。
一身华丽紫袍的成国公先前正在院中遛鸟,闻听到柴世荣与柴世宁一起前来求见,心中很是好奇。
“孙儿给爷爷请安。”
柴世荣跨过门槛之后,就是恭敬的给成国公磕了个响头。
成国公却是没有让他立即起身,冷哼道:“听说最近你是意气奋发,心情很好?”
柴世荣知道,这是成国公不满自己下手凌厉果断,不给柴世豪半点面子。
而且不但把柴世豪安在印刷厂的人手给拔掉了,还将印刷厂与各地书斋的管事给收拾服贴拉进自己的阵营了。
“孙儿心情好,难道爷爷不高兴么?”在江龙的熏陶下,柴世荣胆量渐渐的大了起来。
而且江龙说的对,如果他自己不硬起来,最终就算是在印刷厂做出了成果最终也会被赶下台。
一边笑嘻嘻的说着话,柴世荣一边就是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绝对出乎了成国公的意料,双眼中,就是闪过一抹讶异。
怎么只是几天不见,这个孙子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虽然他能看出柴世荣在自己面前仍然很紧张,但却是没有以往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意了。
难道是因为手中多少有了些权力的缘故?
权力可以激发人的野心,胆量,在做事的时候,也可以开阔人的视野。
的确是有可能让人产生蜕变。
“爷爷当然也开心了。”
成国公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却故意沉下脸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有什么事情?”
“嘿嘿,还是爷爷您聪明。”柴世荣并不绕圈子,小小拍了个马屁。
见柴世荣并没有因为自己黑下脸,而有所害怕,反而很好的应对,成国公便是觉得这个孙子过不了多久,怕是就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不过柴世荣毕间是自己的亲孙子,就算将来与柴世豪会有纷争,但遇到其他柴氏族人发难的时候,也是会齐心协力的?
所以成国公并没有真的生气。
况且他也知道,一个大的家族,不可以由族长或者是继承了国公爵位的人,一人说了算。
总是要有不同声音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刺八激
014-02-12
后代中,出来几个掌控不住的后代并不是什么坏事。
掌控不住,说明其是真的有本事。
毕竟柴氏一族人数太多,其内部非常的复杂,可谓是盘根错节,有些东西成国公不能倚仗着自己的身份去为后辈们大力的争取,但柴世荣若是能自己想办法争夺到利益,成国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这也算是家族中,代代有人才出的表现。
如果都是乖巧听话的孩子,反而不美。
当然,这个掌控不住也有坏的一面,比如有些败家子,你也管不住,那自然要大力惩处,甚至直接将之赶出家族。
“少拍马屁,有事快说。”成国公仍然是没有好个好脸sè,他想要看看柴世荣在自己面前能顶多久。
刚进来的时候,柴世荣还是比较紧张的。
但见成国公虽然脸sè不好看,却一直没有发作,他的胆子便是越来越大。
更加不怕成国公了。
甚至血液沸腾,隐隐的还有一丝兴奋。
要知道以往的他,远远看到成国公的身影一眼,也是要避着走的。
现在能够直面成国公,商谈事情,似乎都与成国公身份持平了,这是柴世荣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当然,与成国公交谈,还是得陪着小心才是。
不然搞不好这位处事严厉的爷爷,就会赏他一顿板子。
什么?
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打你?
切,你以为成国公严厉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在这个年代,讲究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作为长辈,想打你就打你,根本不需要理由。
“是。”柴世荣恭敬的应声,然后将江龙遇到麻烦,想要设计谋夺安乐侯的家财一事出气,详细的给讲了出来。
成国公闻言后,就是冷哼,“果然,姓景的没一个好东西!”
柴世荣眨眼,难得以前自家爷爷在景老侯爷面前,吃过什么亏么?
他心中就是一阵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
不过他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在此时当面问成国公的。
不然成国公恼羞成怒,他的小屁股就得开花。
柴世荣猜的没错,成国公以前在景老侯爷面前不止一次吃瘪。
成国公则是在心中暗叹,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果然是没有错的。
景家小子这手法,和当年老jiān巨滑的景成雄何其相似?
都是yīn险狡诈!
不过感叹归感叹,这送上门的银子,不拿白不拿,“景家小子的赌术真的很高明?”
“随手那么轻轻一扔,就是豹子!”柴世荣眼睛都不眨,就是开口撒谎。
哄骗成国公,江龙在他面前已经露了一手。
成国公就是抬起厚实的手掌轻轻抚须,“既然如此,前期的赌资,就全由咱们来出。”
“呃?”柴世荣一愣。
他还以为想要说服成国公拿赌资,要费上一翻口舌呢。
却不想成国公自己先说了出来。
“呃什么呃?”成国公见状大眼就是一瞪,“这种好事咱们根本就是白落好处,几万两银子啊,可不是几百几千两的小数目!要是不主动的配合,下次有这种好事,景家小子还会想到咱们么?
别以为景家小子和你关系不错,就会有好事便当先想到你。”
成国公的气场还是蛮大的,吓的柴世荣缩了缩脖子,连忙道:“还是爷爷想的周全。”
“那是。”成国公自柴世荣进屋后,这时终于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你以后和景家小子相处的时候,要多多jǐng醒一些,虽然你的年龄大一些,但当他的小弟也是可以的嘛。”
柴世荣脑门上就是掉下三根黑线。
“景家小子不是吃亏的主,以后景城中难免还会有人得罪他的,到时说不定那小子还会用这种……”
柴世荣这才明白成国公为什么要让自己给江龙当小弟。
感情还想要用赌博,去坑其他人呢。
成国公这时一副老狐狸的模样。
虽然他暗骂景成雄老jiān巨滑,但他又何尝不是呢?
“爷爷,江龙说想要让安乐侯入套,前期怕是要输一万两银子呢。”
“我会给府上的大管家说一声,用银子的时候,你尽管去账房支取!”成国公爽朗的大手一挥。
“是。”
柴世荣应声,随即皱起眉头,改变了话题道:“爷爷,孙儿有去赌坊仔细的打听,好像世宁的赌瘾不小,已经输了不少的银子。”
“哼!老五自己就是吃喝piáo赌的败家子,他的孙子能好到哪里去?”
成国公嘴中的老五,自然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五弟了,当年老五不成器,赌瘾同样是不小,经常伸手问他要银子,刚开始他给,但等到成了家,有了妻子和孩子,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的就能拿银子给弟弟?
不再给银子,老五就记恨上了他。
自那以后,但凡族中有什么事,老五都会跟他做对。
即便老五在族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地位。
如果不是当初娘亲宠爱,去逝后给老五留下很大一笔钱,而且还要让他多多照顾,让他在族中给老五谋了一个好位置,老五的家早就给败光了。
“爷爷。”柴世荣yù言又止。
成国公见状一声轻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重兄弟感情是好事,但沾染上了赌瘾,又哪里是那么好戒掉的?
这样,等待会世宁进来,我好好的吓他一吓,但最终他能不能改掉,就看天意了。”
&n
bsp;“爷爷,江龙曾说……”柴世荣把江龙所说的戒掉赌瘾的方法,给慢慢说了出来。
成国公闻言就是摩挲着下巴,“也好,就拿这方法试一试,看能不能让世宁戒掉赌瘾。”
虽然柴世荣不是他的孙子,但他继承了国公爵位,而且还是族长。
即便到时老五不同意,也阻止不了他下的命令。
又聊了几句,柴世荣开口告退。
接下来,就由成国公来吩咐柴世宁了。
看着柴世荣的背影,成国公嘴里轻声嘀咕,既然连老五的孩子都关心,那么将来便不会不支持帮助世豪。
柴世荣重感情,彻底的让成国公放了心。
同时也是想着有空召见一下柴世豪,让柴世豪改变对于柴世荣的定位。
定位不同,与之相处,以及有利益冲突之时,态度,还有应对的方法自然也就是不同。
他在这里思考着,却不知道柴世荣此刻很是激动兴奋,因为他第一次在成国公面前撒了谎。
这种感觉,很刺激啊!
片刻后,柴世宁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
看着柴世荣那双股打颤的模样,成国公心中不屑。
不成器!
与自己的孙子世荣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江龙骑上马,带着荼都,冈蒂巴克,以及景府护卫们,出了京城后,就是一路疾驰,直奔农庄的方向。
等他赶到农庄,就见农庄中的氛围有些压抑。
许多正在农田中劳作的佃农们,都是愁眉不展。
他骑着马,进入了农庄。
田大壮,郑治,杨强得知他回到了农庄,纷纷跑来求见。
江龙先是分别去看望了一下林雅,宝瓶,还有玉钗,林雅与玉钗都是没有说什么,江龙安慰,让她们不要害怕,但宝瓶却是嚷嚷着一定要打回来,绝对不能弱了景府的名头。
也不能让农庄里的佃农,白白吃亏。
根本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模样,江龙自然就是不用安抚了。
看望过三女之后,江龙这才是来到别院的正厅与田大壮,郑治,以及杨强相见。
“他们打上门,你们不会还手么?”
江龙对于三人多少有些失望,太胆小,没有主张了。
即便以前的胡管事不敢和安乐侯府上的人做对,但这三人是被江龙给新提拔上来的,有人欺到门上,自然是挥拳还击了。
田大壮,郑治,以及杨强闻言,就是脸上浮起了羞赧。
其实三人中,田大壮是准备要直接打回去的,但郑治与杨强极力劝阻,说去问下少夫人,看在庄中的少夫人怎么说。
林雅对于安乐侯府一无所知,谨慎稳妥下,让佃农们暂且忍让,等候景老夫人与江龙来处理。
江龙没有去详细询问,责怪最多的,是田大壮。
因为田大壮是他亲自任命的农庄管事,庄头。
不能因为有郑治与杨强劝阻,就把责任推到这二人的头上。
郑治与杨强只是副手,主意是要由田大壮来拿的,他听从了二人的意见,那么最终的决定就等同于是他下的。
错误就得由他来承担。
谁让他耳根子软呢?
也可以看出来,田大壮他自身是没有主见的。
听到江龙的责备,田大壮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农庄交给你管理?”江龙说罢,起身走向了门外。
三人赶紧跟上。
田大壮自责。
郑治与杨强则是失望,叹气。
虽然他们没有挨骂,但却可以从江龙的态度上揣摩出来,江龙看重的还是田大壮。
他们二人没有顶替田大壮的可能。
江龙直接就将他们二人给忽略无视了。
所以他们也是垂头丧气。
等江龙走出别院大门的时候,很多佃农都闻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围堵在别院门外。
不等佃农们说话,开口诉说委屈,江龙就是猛然大手一挥,“大家都回去做事,安乐侯府那边我自然会应对。”
“是。”
佃农们稀稀拉拉的应声,慢慢的散开了。
江龙没有表明态度,直接让他们回去做事,所以他们搞不懂江龙最终会如何处理。
不少人也都是在心中暗自猜测,江龙不会替他们出头。
毕竟他们只是身份低贱的佃农而已,而对方则是安乐侯府。
江龙带着一众人,骑上马,朝着河边行去。
又询问了一下情况。
得知如今已经是到浇水的时候了,等给农田浇完水,地表再晾干后,就是可以播种了,但今年的河水似乎是有点浅,很有可能遇到旱情。
每次遇到干旱,便是附近农庄,矛盾冲突最多的时候。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动九手
014-02-13
江龙等人还没有到达给农田挖渠开口子浇水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或站或躺,围成几个小圈,说说笑笑的守在河边。
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木棍,铁锹等凶器。
不用问,这些人肯定就是安乐侯府中的恶仆了。
“荼都。”江龙提了提马缰,停了下来,冷着脸下令道:“你带上几名护卫去东边抄了他们的后路,记得,等到会动手之后,一个都不准放走。”
河水由西而来,向东而去,安乐侯府的农庄坐落东边。
相比较景府的农庄而言,安乐侯府中的农庄也就是在河水的下游处。
“是!”
荼都应了一声,带上几个护卫,就是绕道行去。
“冈蒂巴克。”江龙又道。
浑身漆黑如墨,只有一嘴牙齿是白sè的冈蒂巴克恭敬应道:“小的在。”
“你带上几个护卫去西边堆截,如果我们动手打的狠了,估计有人会慌不择路,往上游跑。”
“是,如果有人胆敢往小的这边跑,小的保证这边不会有漏网之鱼。”
冈蒂巴克说完之后,就是带上几名护卫去了。
接下来,江龙对着四周的农田指指点点,好像在和众人说着些什么,没有立即带人上前。
而安乐侯府中的奴仆们,也是看到了江龙等人,虽然见到队伍最前方有一个身穿锦衫的少年,而且有很多景府的护卫也是在其中,但他们这些年把景府这边的农庄给欺负习惯了。
而且他们身份低微,也不真正晓得景府护卫们的厉害,所以都是有恃无恐的仍然守在那里,不让景府农庄中的佃农去那边挖渠,给农田浇水。
安乐侯府的农庄在下游,景府农庄这边挖开了水渠,那么下游的水位肯定就会降低一些,水位低,河水流动的速度就慢,这样一来,在浇水灌田的时候就会更耗时间。
如果太慢的话,甚至有可能耽误了播种的rì期。
安乐侯府的仆从这边,有些个胆子比较大的,甚至还会不时的抬手指着江龙这边嘻笑几句。
看到对面有人对着自己这边嘻嘻哈哈的,众护卫知道那些人嘴里,肯定没有好听的。
这是对自家少爷的轻视,侮辱,算是已经触碰到了景府护卫们的底线。
有些人眼睛眯起,大手按住了刀柄。
片刻之后,见到荼都与冈蒂巴克差不多到位了。
江龙心头冷笑,猛然大手一挥,厉声道:“都给我冲上去用力打!狠狠的揍他们一顿!”神sè间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是补充了一句,“暂且不要闹出人命。”
所剩下的十几名护卫闻言大声应是,然后策马扬鞭,嘴里嗷嗷叫着,就是如一阵风般冲向了前方。
安乐侯府的奴仆们,显然没有想到景府这边今次会如此的强硬。
以往的景府农庄,只会可怜的哀求。
就算有骨头硬的汉子,也只是嘴上理论,不敢还手。
于是他们的反应就是慢了一拍,有些人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假寐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景府护卫们骑着马冲进了人群之中。
步兵原本就不是骑兵的对手,更何况安乐侯府中的这些家丁,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算不得兵丁,因为他们没有上过战场。
让他们欺负欺负憨厚老实不敢还手的佃农能行,但遇到一身铁血杀伐之气正处于愤怒中的景府护卫们,那战斗力就是差不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践踏,冲撞!
景府护卫们直接像是上了战场一样,来了个直面冲锋,从那一群人中穿透过去。
然后勒停马,转过身来,又是第二轮冲锋。
如果说第一轮冲锋的时候,安乐侯府这边还有大胆的奴仆反击,那么第二遍冲锋的时候,安乐侯府这边的仆从,只要是还站着的,就是直接哄散向四面八方而逃了。
景府护卫们下手都有轻重,不出人命。
但被高头大马冲撞到,贱踏到,就算是不死,那也是重伤啊。
看到景府护卫们组织成了第二轮的冲锋,安乐侯府的仆从们,扔掉手中的棍棒与铁锹,只恨当年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撒丫子狂逃。
不过两条腿,哪里能跑的过四条腿?
两轮冲锋过后,就只剩下一地的哀鸣。
不用江龙开口吩咐,副队长蒋军就是命令护卫们下马,把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伤者们,全部给拖到一起。
过了一会,荼都与冈蒂巴克拖着几条漏网之鱼,汇聚到了一起。
直到把战场打扫完毕,田大壮,郑治,还有杨强才是回过了神来。
郑治与杨强震惊,脸sè发白。
他们没想到看上去人蓄无害身体甚至有些单薄的江龙,下起手来居然如此的狠辣。
直接把安乐侯府上的仆从们全给放倒了。
而且一个个伤的都是不轻。
回想着先前景府护卫们凶猛,毫无顾忌的纵马冲撞,践踏,以及用钢刀的刀背大力猛砍安乐侯府的那些个仆从们,郑治与杨强二人就都是双股一阵阵的打颤。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更让二人脸sè发白。
田大壮则是握紧了拳头,一脸的兴奋!
当年他来挖渠浇田,与之理论,也曾被安乐侯府的仆从追着打过,那棍棒呼呼生风,打在身上钻心的疼!
对方根本就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留手。
现在回想起来,田大壮都是觉得后背隐隐发痛。
看到往rì里凶神恶煞般的对手,这时或是带伤或是带血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田大壮别提多兴奋了。
紧紧捏着拳头,看着其中的几张脸,他快要忍不住,也要动手了。
“小少爷,安乐侯府这边一共有四十八个人。”蒋军过来汇报。
江龙闻言后就是皱起眉头,“他们不用耕地,不用做事么?专门派这么多人来守着河岸边的渠口?”
“小的这就去盘问一下。”
没一会,蒋军就是一脸古怪的回来了,“回小少爷,经过询问,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佃农,而是安乐侯府在京城与附近农庄里收纳的地痞无赖,一旦安乐侯府遇到什么纷争后,就由他们出面解决。”
江龙听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安乐侯府豢养的打手!
柴世荣曾说,在月妃当宠的时候,安乐侯府在京城是横行无忌的。
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没少做。
而且据说安乐侯府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十亩大小,但月妃得宠后,只是过了两年时间而已,安乐侯府的地皮面积,就是整整扩大了一倍,足足有二十亩左右了。
左邻右舍的房屋,全被安乐侯给强行吞并了。
而眼前这些躺了一地的痞子无赖,则是安乐侯欺压良善之时,冲在最前边的爪牙。
既然是这样,这群人就是死不足惜了。
江龙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冷眼望着这些地痞们,突然开口问道:“田大壮,当年这群人曾打死了咱们农庄里五个乡亲,是谁动的手,你现在还能指认出来么?”
“当然能!”想起往事,田大壮心中怒火升腾,因为太过的愤怒了,所以面对江龙时他的语气都是有些不太恭敬了。
“你去人群中,把他们挑出来。”
“是。”
田大壮应声之后,就是怒吼着冲进了人群,“尤大,尤二,尤五,你们三兄弟也有今天?”
三个身体强壮的汉子,被田大壮先后从人群中拖了出来。
“大壮,我们兄弟三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尤大不敢挣扎反抗,只是大声哀求。
尤二也道:“我们不动手,侯爷会扒了我们的皮。”
“扒了你们的皮也是活该,你们统统该死!”田大壮眼睛都红了,“现在知道求饶了?
那当年我跪下磕头,求你们饶了蓝家老大的时候……那还是个孩子啊,连媳妇都没有娶呢,就因为晚上偷偷挖开渠口,给田地浇水,就被你们捆起来活活给打死了!”
尤大尤二还想要求饶,但却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仍然记得,那天田大壮向他们求情磕头,把头皮都磕破了。
脑门一片青紫,血迹斑斑。
只是当年的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你们一边打还一边怒骂着……”田大壮说不下去了,大滴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不要向他求情,咱们兄弟三人根本就不用害怕!我们大家伙可是安乐侯府的人,景府当年很厉害,但现在算什么?我才不信他们敢把我们怎么样!”尤三一张黑脸,身体异常的结实。
胳膊能有普通成年人的大腿粗细,像只公牛一样,刚才被撞伤了,不过伤的并不严重,虽然兄弟三人中,他的年龄最小,但却是xìng子最凶狠,身体最强壮的。
“尤五!”
田大壮死死的盯着他,目眶yù裂,咬牙切齿。
尤大与尤二听到弟弟的话语后,觉得索xìng求饶没用,不如硬气一些,一前一后大叫了起来。
“快点放开我们!”
“我们可是安乐侯府的人,你们惨了,居然敢对我们动手,等侯爷知道了之后,肯定是饶不了你们!”
听到尤家兄弟三人的叫喊之后,另外一些安乐侯府的仆从们,大多与尤家三兄弟关系不错,也是纷纷扯着嗓子叫嚷了起来。
有的让把他们放开,有的开口威胁。
“等着被侯爷报复!”
“放我们走!”
“侯爷一旦发火,你们就死定了。”
“现在乖乖的放开我们,再拿些银子出来补偿我们,我会在侯爷面前帮你们说几句好话的。”
“再不放我们走的话,你们就真的死定了!”
“天上地下,谁也救不了你们!”
在这一阵嘈杂的嚷嚷声中,江龙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把尤大与尤二捆绑好。”
第一百四十章 轻章饶
014-02-14
今天双节rì!
你是过情人节呢,还是过元宵节?
摊手,好为难啊。
听到江龙的命令,几个护卫拿着绳索,就是冲上前,尤大与尤二意识到了不妙,不顾伤痛,拼命挣扎。
冲上前的景府护卫们立即就是毫不客气的抬脚一阵猛踹。
自投身到安乐侯府之后,尤氏三兄弟就一直是动手去打人,再也没有被人打过。
今天尤大与尤二终于又尝到了被人揍的滋味。
在这个年代,地痞无赖其实是不好生存的,其主要原因,是不管大的还是小的家族,每个家族都有族规,族规对于不学好的子孙有很大的约束力,而且是可以不经官府认可,就可以直接动私刑,将其断手断脚的。
比如有族中子弟经常顺手牵羊的偷东西,屡教不改,再次抓到,族长与族老们商议过之后,就可以砍了他一只手。
又或者有谁经常爬墙入室盗窃,族长也可以打断他的一双腿。
这种行为,族长与族老们是不犯法的。
他们有这个权力!
可以想象,有这般严格的约束力,一般人是不敢当小偷与地痞无赖的。
尤氏三兄弟以前在家中时,就是不学好,做错事后,会经常被罚跪祠堂又或者挨板子,直到最后,因为三人失手将人打成重伤,族长与族老们甚至想要把他们三人给活活打死算了。
是尤氏三兄弟的父母跪下磕头苦苦哀求,最终族长与族老们一商议,才改变主意,把他们赶出了家,在族谱中除了名。
只是尤氏族长与族老们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一时心软,给他们带来了天大的祸患!
尤氏三兄弟自投靠了安乐侯府后,就是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想起当年被族长与族老们惩罚,心中愤怒,带上一大帮子人回去,直接把族长全家,不管老幼,全给打的昏迷了过去,没有过上几天,上了年纪的尤氏族长就撒手人寰。
几位族老也是被欺负的不轻。
但无奈尤氏三兄弟有安乐侯府撑腰,官府根本不敢管。
之后尤氏三兄弟还时常回去调戏已故族长家与几位族长家的女孩妇人。
甚至因为一位族老的孙女长的非常漂亮,还被三人领着一伙人给硬生生的抢走,送进了安乐侯府之中。
说句实话,他们三人是真的好久没有挨过打了。
景府护卫是动真格的,下手毫不留情,所以没有几脚下去,二人就是痛哼哼的不敢再反抗了。
于是景府护卫就像是绑粽子一样,把二人给捆的结结实实的。
“你……你们最好放掉我们,不然侯爷一但发火,你们承受不了。”
“侯爷很重视我们兄弟三人的!”
被紧紧的绑住后,尤大与尤二直挺挺的躺在地面上,看上去质地还算不错的衣衫上沾染着血迹与灰尘,再次开口时,即便是威胁也是显得底气不足了。
尤五这时缩着脑袋,装起了驼鸟。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景府这回要来硬的了,更何况尤五并不傻。
“不是死了五个人么?凶手还有谁?”江龙发问。
田大壮立即走进人群中又是拖出来两人。
这两人也被捆好后,江龙让田大壮去把死去佃农的亲人们全部叫来。
听到江龙的吩咐,安乐侯府这边的人哪里还不明白江龙要做什么?
这是打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
许多人都是吓的哆嗦了起来。
尤大与尤二更是面无血sè,脸庞一片苍白。
接下来,江龙指挥着景府护卫们给田大壮等人帮忙,掘开了渠道,冰凉湍急的河水就是立即顺着水渠,流淌到了景府农庄这边的田地之中。
郑治与杨强都是种田的好手,随手拣起安乐侯这边仆从们之前当作武器的铁锹,跑进农田之中,就是给田浇起了水来,等到七八亩田地被河水给灌溉好了的时候,从农庄的方向走来一大群人。
走在最前边的,正是田大壮。
原来很多佃农听到江龙把安乐侯府上的所有仆从给胖揍一顿,然后给捆了起来的消息后,都是纷纷前来看热闹,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们不介意也活动活动手脚。
实在是以前这群家伙,太过可恨了!
一点道理都不讲,带着凶器,想打人就打人。
而且下狠手,许多佃农吃过他们的亏。
“小少爷,这两人就是蓝家老大的父母。”带着众人来到近前,田大壮给江龙介绍。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蓝家老大是他们的大儿子。
“小少爷!”这对穿着破烂衣衫的中年夫妇,扑通一声,就是朝着江龙跪倒在地。
瞬间,泣不成声!
他们的大儿子死时才十五岁,还没有成亲娶媳妇啊!
想着想着,妇人的哭声渐渐变大,最终放声嚎哭了起来。
男子的眼角处,也是流淌下几滴泪珠。
许多佃农心有所感,偷偷的抹眼泪。
待妇人哭了一会,江龙才是终于开口出声,“哭是懦弱的表现,你们哭的再伤心,仇人也不会掉块肉。”
然后抬起马鞭一指,“这两人是你们杀子的仇人,现在就捆在那里,你们可以上去报仇了。”
妇人嗷的一嗓子,就是扑了上去,对着尤大与尤二又抓又挠。
汉子则是四下里寻找,拣起一根棍棒后,冲上去对着二人狠命的敲打。
抓挠直接让根本不能动弹的尤大与尤二毁了容。
而汉子手中的棍棒重重落在他们的身上,响起一阵阵沉闷的声响,则是痛的他们大声嚎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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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饶了我们这次。”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定改邪归正。”
二人大声求饶。
田大壮闻言后冷哼,“人都被你们打死了,现在求饶,太晚了。”
江龙又让其他几个死者的亲人,亲自上前动手报仇。
尤五瑟缩着脖子,不时的会抬头看一眼自家的大哥二哥,此时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双眼中蕴满了恐惧。
杀子之仇,刻骨铭心,不共戴天!
这对中年夫妇像疯了一样,毫不留情,下着狠手。
片刻后,尤二突然一声惨叫,用尽全力像一尾鱼般左右摆动,躲闪妇人尖利的指甲。
“咝!”
后边跟来的佃农们,寻声望去后,都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尤二左边的眼珠子,居然被蓝大的娘给生生抠挖了出来。
先前还一直痛呼哼哼唧唧的安乐侯府的仆从们,见状之后都是吓的脸sè发白,不敢再出半点声音了。
“俺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王八蛋!”
蓝大的娘亲状若疯狂,仍然扑上去抠抓尤二的脸。
江龙见状眉头一皱,虽然这对夫妇下手越狠,他越是满意,但妇人如果照这般下去的话,怕是会疯魔掉。
他给蒋军打了个眼sè,蒋军立即上前,就是在妇人的脖颈处轻轻一击。
妇人双眼一翻,晕倒在了一边。
“听说蓝家老大死的那年,秀琴瘫在床上好几个月,差点也跟着去了。”
“这事俺知道,秀琴当时不吃不喝的,一闭眼,就说儿子来找她了。”
“可怜啊。”
“这些恶棍,活该被挖掉眼珠子。”
“这仇憋了好几年,是到报的时候了。”
“用力,使劲打,打死他们!”
农庄里的佃农们,先是短暂的静了一会后,就是议论纷纷,最后,还有几个人挥舞着手臂,大声助威。
蓝大的父亲受妻子与佃农们助威的影响,这时也是通红着眼睛,高高伦起的棍棒死命的往尤大身上招呼。
尤大身体抽搐着,嘴里吐着白沫,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而蓝大的父亲却恍然未觉,仍然没有停手。
直到尤大蹬腿,身体便的僵直,一个景府护卫才上前,夺过了蓝大父亲手中的棍棒。
左眼瞎掉的尤二,还有瑟缩在一边的尤五,这时都是身体颤抖着。
在今天之前,他们何曾想过,这些老实可欺的佃农,下起狠手来居然如此的疯狂?
另一边的两个凶手,这时也是被生生给打死了。
两个凶手死者的身上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根骨头,口鼻出血,甚至一个人的耳朵都被撕掉了。
这就是仇恨的惊人力量!
他们平rì里好欺,但真的发作后,会直接癫狂。
“尤五。”
江龙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沉默旁观,这时冷漠的声音突兀响起,让得尤五猛然打了个颤,“现在你说,我敢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尤五没有被捆死,只是反绑着双手。
立即爬起来对着江龙连连磕头,“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
砰砰砰!
脑袋用力的磕在地面上,不一会,就是一片青紫。
江龙一声冷笑。
先前他看出来这个尤五是三兄弟中最为狠辣,大胆的。
农庄里一共死了五人,就有三人的死与他有关联。
直接取了其xìng命,岂不是轻饶了他?
江龙给荼都打了个眼sè,荼都点头会意,抽出后背上的一对大斧,径直来到尤五的身边。
尤五跪在地上,脑袋触着地面,瑟瑟发抖。
荼都高高扬起斧头,锋利的斧刃折shè着阳光。
快速落下,噗的一声,尤二还没有来的及惨叫一声,就已经是身首异处。
尤五以为荼都要杀自己,身体猛然颤抖了几下,但却是无碍,听到旁边有闷响发出,双眼含着惊恐,缓缓的偏头望去,随即就是就见到自己的二哥也是身死了。
“啊!”对上二哥瞪大的眼睛,尤五终于是受不了了。
声威大震的疯狂大吼起来。
见尤五被吓的崩溃,江龙才是示意荼都,要了尤五的xìng命。
五具尸体静躺在地面上,有两具更是被砍掉了脑袋,汩汩的鲜血从死者脖颈流出汇聚成一大滩,浸湿染红了大地。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只有荼都一人状若无事的在尤五身上,擦拭着斧头上沾染的鲜血。
一阵清风吹来,让得安乐侯府上的恶仆们,都是心底发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办处理办法
014-02-15
安乐侯府上的恶仆们,现在都是惊惧不已,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拉出去的人,身体雄壮的荼都还在擦着斧刃处的鲜血呢,那么大的斧头,就算只是轻轻擦上一下也得重伤啊。
先前他们仗着是安乐侯府的人,虽然被马撞,被践踏,被殴打,嘴上不停求饶着,但心底其实却已经是把景府众人给深深的记恨上了,只等着回到府中之后,就向安乐侯哭诉,请安乐侯出面给他们做主报仇。
但现在尤氏三兄弟或染血,或身首异处的尸体静躺在那里,他们却是不敢再想着报复景府了。
景府今天的手段太过凌厉霸道了!
一句话也不说,护卫们直接骑着高头大马冲上来将他们一阵好打。
然后直接让农庄里的佃农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尤大被生生用棍棒打死。
尤五被吓的崩溃,砍了脑袋,刺目的鲜血从脖颈处喷出,飞溅了老远。
尤二最惨,先是被硬生生抠出了左眼珠子,才被一斧给劈死。
与安乐侯府上的恶仆们截然相反的是,农庄里的佃农们,虽然平rì里他们的胆子比较小,憨厚老实,不招惹事端,但现在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却是没有一个人被吓倒,反而都是激动兴奋。
许多人撸起袖子,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仍躺在地上的安乐侯府的恶仆们。
像恶狼一样,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直吓的对方战战兢兢。
“小少爷,这些人,也全部……”话只是说了一半,蒋军单手竖起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江龙也在思考。
这些人全都是痞子无赖,以前仗着在安乐侯府中做事,更是恶事干尽。
他也想要直接将这些给处决了。
但……整整有四十八个人,如果全部杀了,可不是小事。
即便一些人仍然记得景府的威名,但到时也是免不了得推出几个府中护卫去顶罪。
府中护卫是江龙的一大倚仗,也是保景府威名不坠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江龙不愿意损失一个。
眼睛在那些恶仆们的身上一一扫过,江龙突然灵光一闪!
招了招手,示意蒋军到近前说话。
蒋军上前几步,听完后,就是立即带着一群护卫们上前去拷问安乐侯府的恶仆们,给他们做详细的资料记录。
姓名,出生地,进入安乐侯府中之后,都做了哪些坏事。
许多恶仆以为江龙要把他们送官,以前他们不怕官府,因为当地的县令哪敢得罪安乐侯府?
但现在,有强势的景府在一旁观望,安乐侯府的名头估计就不是那么的好使了。
所以这些恶仆们一开始都嘴硬,不肯老实交代。
不过景府的护卫们却晓得一个道理,不开口,不是因为对方骨头硬,而是自己太手软,揍的不够凶狠,不够大力。
所以片刻之后,现场一片惨嚎声就是响彻了起来。
有的人直接被踢的在地上翻滚,有的人弯腰变成了虾米,有的人则是鼻青脸肿,身上也断了骨头。
“我招!”一个先前被马撞断腿的恶仆,最先挺不住,大声哭道。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一会,蒋军就是拿着众恶仆的口供,走了回来,“小少爷,您是打算用这些东西,扳倒安乐侯么?”
江龙轻轻摇头。
安乐侯在宫里有人,而且还是一宫之妃,绝对不是能轻易扳倒的。
再则,身为贵族,在这个年代本来就有特权,这些恶仆所做的事情,顶多算是欺压百姓,就算是闹出了人命,但也不算什么大罪。
什么是大罪?
什么样的罪名才能不管罪犯是什么样的身份,一旦被查明,就会被送上断头台?
扯旗造反,里通外国,违抗圣命,藐视或谋害皇族,欺君罔上,以及科考舞弊等这样的罪名,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大罪。
皇上即便信了上边的罪名,也不过是痛斥安乐侯一番,再罚上其几年俸禄罢了。
“那您的意思是?”蒋军一愣。
“这些罪名太轻了,很难扳倒安乐侯,不对,应该说只要有月妃在,这些罪名对于安乐侯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而且把这些人交到官府,他们肯定会更改口供。
他们身上还带着伤,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们一口。”
“宫中应该有和月妃不对付的娘娘?要不咱们暗中……”蒋军提议。
“行不通,咱们景府现在没有了爵位与官职,或许有人忌惮咱们,但论及合作么。”江龙显然不看好。
“那也不一定……”
蒋军还要再说,但却被江龙摆手阻止,“除非我能够让咱们府上的声势重新崛起,不然只依靠着往rì声名,很难入的了真正有权力的人的眼。
就算他们答应合作,也根本是视我们为棋子而已,不是平等的当我们为值得拉拢的伙伴,既然今天他们能利用我们打击安乐侯与月妃,那谁知道哪天他们会不会又反过身对付我们呢?”
蒋军闻言,知道江龙分析的极有道理。
不过心中仍然有些个不服气。
毕竟在他的眼中,景府一直是京城最大的名门世家之一。
江龙看了出来,轻声笑道:“怎么找安乐侯报仇,我另有安排。”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至于这些人嘛,当然不能轻易放掉,让他们继续行恶乡里,为虎作伥!”
蒋军竖起耳朵,就是一阵好奇。
江龙道:“你带一些护卫,把这些人分别押回他们以前的家族,想来进入了安乐侯府之后,他们没少得罪以往的族人。”
“小少爷英明!”蒋军眼睛一亮,佩服的夸赞。
国有国法,族有族规!
 
家族中的族长与族老们要惩汉犯罪的族人,有时甚至连国法都要让步。
“小的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的。”蒋军手中拿着那些审问过后所记录的罪证,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
“嗯。”
杀死尤氏三兄弟,不算什么大事。
但若是一口气杀掉四十八个人,那就有麻烦了。
一群地痞无赖的xìng命,不值得损失几个护卫去顶罪。
将这些人押回族中……这些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没少得罪族人,再加上这些人招供的罪状,这是利用他们族人的手,取了他们的xìng命。
到时就算是安乐侯也没有办法为这些恶仆报仇。
顶多是记恨记恨景府罢了。
江龙背负着手,望着蒋军将那些人全部带走。
那些恶仆都受了伤,不过有轻有重,有断了骨头没办法走路的,就让那些伤的轻的人背上。
景府这边自然是不会好心的找来牛车马车载运那些受了重伤的恶仆的。
等这些人走远了,江龙才是看向农庄里的佃农们,一身豪气的喝道:“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们,你们直管打回去,景府的人,不能有一个孬种,打伤打残了对方,自有府上替你们兜着!”
“谢谢小少爷给小的们做主!”哗啦啦,佃农们跪倒了一片,神sè激动的回道。
“就算是手重闹出了人命,府上也会替你们从中周旋。”
江龙鼓励了一番,就让佃农们继续去做事了。
农庄中事情多,浇田,给果树剪枝,嫁接,养殖牛羊猪,养鱼,妇人们制作布偶与刺绣等,好在在江龙的安排下都是有条不紊。
江龙处理完安乐侯府的恶仆们,没有立即折返京城。
谁知道安乐侯府那边会不会报复?
这还得江龙来应对才成。
他开始巡视农庄。
见养殖场中的牲畜养的很好,鱼苗已经全部采买购了,放进了鱼塘,制作了很多农家肥,以及布偶与刺绣已经压了不少货,对于佃农们的做事效率比较满意。
当天中午,和林雅一起用了午饭。
玉钗与宝瓶也是凑到桌前。
她们以前一直近身伺候江龙,这冷不丁的几天没见面,心中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一样。
非常的不习惯。
神不守舍,总是担心其她人伺候不好江龙。
“小少爷的神sè很好呢。”见不到面,二女担心,但见到江龙神清气爽的模样,二女又是不开心,玉钗幽幽的轻声说道。
二女不在身边,江龙一样过的很好,岂不是说有没有她们两个伺候,都是一样的?
表明她们根本不重要。
江龙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不由一阵好笑。
可又不能说自己离不开她们两个,不然心系自己的二女肯定是要不顾一切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跟在他的身边。
景府要壮大,恢复往昔的赫赫威名,没有钱是不行的。
有道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景府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当朝太子,江龙身上的压力重啊!
他必须尽快的建立势力,拉拢人脉,最好一把将太子搞下台。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心安。
绝对不能耽误了布偶与刺绣生意。
好在江龙哄起女孩子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再加上有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这两个故事在手,分分钟就摆平了二女。
当然,也把林雅哄高兴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蒋军回来禀报,带走的那四十五个人,有四十个人被族人施以极刑,全部给打死了。
另外五个虽然活着,但也被砍手断脚,弄成了残废。
因为江龙带着护卫们把四十八个恶仆全部抓住,没有漏网之鱼,所以直到晚上这些人一个都没有回去,第二天安乐侯府才得知了真相。
吃过早饭,正要出门玩乐的安乐侯胡德深闻听后,给气的直跳脚。
这些年那帮子恶仆,替他做了很多事情。
为安乐侯府的发展壮大,出了不少力。
安乐侯以后,也还打算要用他们呢。
但是现在,却被景府的人凌厉出手给一锅端了,让他痛失一臂!
如此大仇怎能不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猪人头猪脑
014-02-16
胡德深这个人混账,好sè,jīng通吃喝玩乐,尤其喜欢赌博。
还有一点就是欺软怕硬!
虽然他心中咽不下这口恶气,但胆小的他却是不敢就这么径直杀到景府大门上去。
他的农庄与景府的这处农庄比邻,早在之前,自然是把景府的过往给打听的清清楚楚。
刚开始得到皇上赐下了这处农庄的时候,贪婪的他还有想过要吞并旁边的田产呢。
正是景府威名太盛,他才不敢下手。
即便是之后景小侯爷战死在边疆杀场,他也顾忌着景府那块免死金牌。
过了几年京城偶遇旱情,河床水位太低,为了能抢到更多的水源,他才大着胆子派人和景府农庄里的佃农争执,动手打了几架,不过没敢下重手,小心试探景府的反应,见欺负了景府的佃农们,并没有迎来景府的反抗,这才敢让府中的恶仆欺上景府农庄去。
今次景府猛然间下了狠手反击,让得没胆的胡德深心中气恼,却也是惊疑不定。
赶紧派人去四下打探情况,直到中午时分,才算是从已经被各自族人惩治成残废的那些恶仆口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那几个恶仆成了残废,以后在族中肯定也是没有好rì子过,想要让前去询问的人带他们回侯府,前去询问的人不敢私自做主,说回来问下侯爷,而胡德深在闻听到那几个恶仆的请求后,却是冷着脸一顿臭骂。
一群废物,打不过景府那边的护卫,给侯府丢了大脸,还想要回来?
而且都已经是残废了,什么也干不了了,回到侯府,让府上白白养活他们么?
真是想的美!
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胡德深,才不会记得这些恶仆以前为府上立下的一件件功劳。
回到卧房中后,胡德深让贴身丫环给自己换上侯爷的官服,然后就是急匆匆的出门想要赶往宫中,他自己不敢擅自杀到景府中去,但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便想要请月妃出面惩治处罚景家。
不过来到门口,却是碰到了自己的大儿子。
胡啸林昨天在青楼与好友玩乐,喝的酩酊大醉,过了一夜,直到这时才返回家中。
看到大儿子衣衫不整,嘴上还喷着酒气,心情本就不好的胡德深大怒,上前就是甩了胡啸林一个大嘴巴子。
胡啸林被打在原地转了三圈,差点摔倒在地。
虽然胡德深自己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但也见不得儿子和自己一样。
“爹。”胡啸林从小到大,被胡德深给打习惯了,小声唤道。
胡德深上前又狠狠的踹了儿子一脚,这才恨声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连人家欺到了门上都不知道,你说,老子要你这个废物儿子有什么用?”
“什么?谁欺负到咱们门上,惹爹爹您生气了?”胡啸林顾不得拍打身上的脚印,就是大怒问道。
“宁远县,景府!”胡德深哼道。
“就是有农庄和咱们家农庄相邻的那个景府?”
胡啸林一愣,“他们怎么敢欺负到咱们头上?”
啪!
胡德深又给了大儿子一个嘴巴,“你问我,老子问谁去?天知道景家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在昨天把咱们家豢养的那些打手全给打杀了!”
“什么?”胡啸林惊呼,露出不敢相信的神sè。
那可是整整四十八条人命啊,景府将之全部打杀了?
胡德深跺了跺脚,“事情的详细经过,你去问府中的大管家,我现在就进皇宫求见月妃,让月妃娘娘替咱们做主。”
得知景府的凌厉手段,同样欺软怕硬的胡啸林,自然是不敢叫嚣自己带人打上去门的。
“只要月妃出面,景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当然。”
胡德深转身就是要走,不过跨出一步后,又是突然停下,叮嘱道:“在我没有从宫中回来之前,不许你那几个弟弟自做主张的去找景家的麻烦。”
“孩儿晓得。”胡啸林应道。
胡德深这才坐上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胡啸林双眼眯起。
他与弟弟们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因为父亲好sè,后院女人多,所以他有很多的弟弟妹妹。
胡府的后院中女人多,自然是少不了争宠,yīn谋陷害。
女人的事,也是牵连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所以胡啸林快步走进府中,打算向大管家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后,就把消息偷偷的递给弟弟们知道。
看有没有哪个是傻瓜,敢擅自带上人,去找景府的麻烦。
若是景府心狠,胆大包天,敢把自己的弟弟也打杀,那就好了。
他那些个不省心的弟弟们每个都不把他当大哥看,时常争斗,并打胡府家产的主意,胡啸林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在胡德深的催促下,马车在京城大街上狂奔。
好几次差点撞到行人。
一些百姓明着不敢说什么,但暗底下,却是把胡德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并且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盼着胡德深从马车里摔下来,直接摔死。
只是老天爷似乎没有听到这些人的心声。
胡德深平安来到皇宫门外,让守门的人带话到月妃宫中。
片刻后,带话的人匆匆折返,还跟着走出来一名月妃身边的宫女,请胡德深入内觐见。
进入皇宫后,胡德深变的小心翼翼,住在这里,或者能zì yóu出入这里的人都是他一点也得罪不起的。
跟在那名认识的宫女身后,不大功夫,来到了月妃所住的宫殿中。
“老臣给月妃娘娘请安。”
来到宫殿,胡德深连忙跪下磕头。
 
虽然高高坐在上边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胡琴现在是皇上的女人,而且是一宫之妃,身份自然是不一样了。
一身华丽宫装的胡琴单手虚扶一把,“起来。”
“谢月妃娘娘。”
在胡德深起身的过程中,月妃摆手让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们全部退下。
“坐。”
“是。”虽然只剩下了他们父女,但因为当初胡德深对胡琴的生母并不是很好,所以即便胡德深在单独面对胡琴之时,也仍然是恭恭敬敬,不敢稍有逾越的地方。
胡琴对于这个父亲,的确是没有半点好感。
不光是因为当初胡德深冷落了她与她的亲生母亲,还有重要一点,就是胡德深以及胡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成器的!
胡家的人只知道有胡琴在宫中撑腰,可以欺压良善,夺人家财。
官府不敢找上门来。
却不知道生在宫中的胡琴,同样需要胡家的子弟混出名头,升上高位给她撑腰。
因为胡家男人没一个争气的,所以胡琴即便是在最得宠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人拿这个话题讽刺讥笑她。
谁家有女进了宫,得了皇上的宠,朝中大员与勋贵世家,便不敢小看这家人了。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却只有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大世家,才知道宫中的女人,如果娘家的势力足够大,那么连皇上都是不敢轻易将之冷落的。
即便女人年老sè衰,皇上每月也要宠幸几次,并要赏些东西。
这是对于女人娘家的安抚,表明了皇上的态度。
女人都有老的时候,也只有娘家足够硬,势力足够大,才可以在宫中永远享有一席之地。
到时女子与娘家,可以互相的帮衬。
这些道理胡琴曾给胡德深讲过,但胡德深是人头猪脑,根本听不懂。
理解不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什么事?”自入宫之后,胡琴与胡德深这个父亲说话便是直来直去。
其实有时候胡琴也是要感谢胡德深,正是因为当年胡德深对她们母女很是冷淡,所以胡琴才努力跟着是歌姬出身的母亲学唱歌,跳舞,然后来讨胡德深的欢心。
只有得了胡德深的欢心,她们母女在府中的rì子才能过的好一些。
只是胡琴当年万万没有想到,所学的歌舞,最终用来讨皇上的欢心了。
如果不是歌舞双绝,即便她再有心计,也是爬不到一宫之妃的位置上的。
胡德深就等着女儿发问呢,连忙把为何前来给讲了一遍。
所讲的事实自然有出入,把自己说成受欺负的好人,并露出一副难过委屈的模样,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晕浊的眼泪。
借着抬起衣袖擦拭眼泪的动作,胡德深偷偷瞄着胡琴的反应。
见胡琴已经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喜,以为事情成了。
只是当胡琴开口后,却是让他傻了眼。
“景府中有一块免死金牌,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我是一宫之妃,也不能把景家怎么样。”胡琴摇头。
“这……难道就这么算了么?”胡德深直接从坐椅上跳了起来。
“本宫看你是把本宫以前给你叮嘱的事,都给忘了!”胡琴寒下脸来。
胡德深就是一愣。
看到他的反应,胡琴一声冷哼,“本宫不止一次的给你说过,不要去招惹景家!”
“是景家……”
胡德深想要分辩,但胡琴直接挥手打断,“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宫早就看透彻了,这次是景家欺你,还是你去欺负人结果反被打,本宫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事实真相。”
胡德深无声的张了张嘴,丧气的耷拉下了脑袋。
“好了,不用在本宫面前装可怜,就算是景家不好惹,但现在既然已经是打到了咱们胡府的头上,就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胡德深眼睛瞬间大亮,抬起头来。
双眼中,是期盼的目光。
胡琴看到,心头陡然升起了一阵无奈。
堂堂男子汉,遇到点事情,就进宫请自己出面!
虽然宫中几个对头话不好听,但却是事实,胡家的男人,全是废物!
第一百四十三格章 格局
014-02-16
短暂的恨铁不成钢之后,胡琴樱红的小嘴边,挑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不是早就对父兄们失望透顶了么?
现在何必生气,对他们还报什么希望?
心下轻声的叹息。
很多人都只看到自己表面风光,却不晓得自己内心的无助。
皇上老了,风烛残年,对于女sè越来越不感兴趣了。
月妃当年得皇上宠爱的时候,不少人躲在暗中捅软刀子,月妃自然是极力还击,因此便是在宫中结下了许多仇家。
当然,不光是她,几乎所有的娘娘互相之间都是关系不睦的。
而月妃能爬到如今的高位,正是凭借自己的歌舞与美sè。
所以月妃此时在皇宫中的地位越来越低。
正是需要倚仗娘家父兄的时候!
但偏偏胡家的男人……好在老皇上很念旧情,时常有关心到她的生活,并且每个月,会召她到身边,看她跳舞听她唱曲。
才让得仇家,不敢对她出手。
不过,老皇上怕是坚持不了几年时间了,等皇上驾崩后……月妃不敢想自己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她虽然入宫多年,但却是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的。
从这方面也是可以看出来,皇上虽然喜欢她,但却是不够重视。
若是她的娘家在朝中有很大势力,那么皇上无论如何也是要让她生下一个孩子的。
这是一种态度。
这种态度的重要xìng,已然高过了皇上本人的喜好。
胡德深不知道短短时间内,自己的女儿就想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双眼中满怀期待的看着一身华丽宫装的胡琴。
“景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自然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本宫的厉害!”
胡德深一喜,“那……”
却被胡琴直接挥动白嫩的小手打断,“本宫虽然会教训景家,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啊?”胡德深脸上立即就是浮起了失望的神sè,他急着报复景家,除了咽不下这口之外,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把景家那处农庄给夺过来。
“景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胡琴突然冷不丁的说道。
胡德深沉浸在失望中,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看到他这幅模样,胡琴的心头就是陡然窜出一股怒火。
金钱,农庄,胡德深的眼里,只有这些东西!
不成器!
废物!
眼中就只有这么点格局?
要知道现在宫中没有皇后,而她则是一宫之妃!
如果能诞下一位皇子,即便是窥视皇位,又有什么不可以?
和大齐江山比起来,那点银子,那点农田,算的了什么?
“滚!”
胡琴猛然起身,玉掌大力一扫,把桌案上的茶杯就是打翻了出去。
茶杯从半空落下,就是摔碎开来,碎沫与茶水四溅,有一些,甚至打在了胡德深的衣摆上。
胡德深没想到胡琴突然变脸,一时间怔住。
等抬起头,对上胡琴那满含怒火与杀意的双眼,才是吓的身体一颤,扑通跪倒在地面上。
“请月妃娘娘恕罪!”
大力磕下头去。
好巧不巧,脑门撞在了一块碎瓷片上,胡德深吃痛,不敢叫喊,只是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额前,已经是划开一条血口子,刺目的鲜血涌流而出。
看到胡德深这副惨样,胡琴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连忙传来宫中的女医去给胡德深包扎伤口。
半晌后,胡德深坐下来,宫殿中,又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总之景家不能轻易招惹,不然即便有本宫出面侯府也讨不了好,这口气你先暂且忍着,等到将来有了机会,本宫自然会果断出手,最好能让宁远县景家在这个世上消失。”胡琴眼神yīn霾,美艳的俏脸上一片冰寒。
“老臣谨遵月妃娘娘的旨意。”
胡琴突然发火,让得胡德深受了惊吓,此时自然是陪着小心。
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事实上是,自胡琴进入皇宫后,他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儿,而且对胡琴渐渐的升起了一阵发自骨子里的惧意了。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就退下。”
“是。”
看着胡德深肥胖的身影消失在宫殿门口,胡琴一双柳眉紧蹙。
景家……似乎连皇上……她曾不止一次的在暗中,偷听到皇上与一个老太监谈论宁远县景家。
而且这些次的偷听,好像是皇上故意安排的。
有种要借胡家,向景家发难的意思。
虽然她搞不懂皇上为什么要借胡家的手去对付景家,但能靠着聪明才智爬上一宫之妃位,她也不是简单的。
直接装糊涂,似乎自己没有听到那些话语。
正是因为有这原因,她才不让胡德深轻举妄动。
而且打定主意,如果将来有机会出手,就一定要将景家斩草除根,不能让景家有再次翻身的机会。
胡德深退出了宫殿,一双不大的眼睛里,就是升起一阵愤怒。
再怎么说,胡琴也是他的女儿。
居然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真是不孝!
走出皇宫大门,胡德深闷闷不乐的乘坐马车回到府里。
胡啸林早弄明白了事情经过,也在暗中把消息递到了好几个年长的弟弟的耳中,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几个弟弟都没有任何行动。
他不由的就是暗骂,那么多弟弟,居然一个有血xìng的都没有。
却是没有想到他自己,也同样是没有半点血xìng。
“爹,月妃怎么说?”得知父亲回府,胡啸林就是急忙赶了过来。
这种事情他一向是很上心的,因为月妃要是出面,景府顶不住压力,侯府就能沾到便宜。
到时他在暗中,就能悄悄的苛扣一些落在自己的腰包。
吃喝玩乐逛青楼,也是很花钱的。
他的手头一直不怎么富裕。
不然早就给几个中意的头牌姑娘开苞了。
啪!
胡德深心情不好,反手就给大儿子一个耳光,“忍着!”
胡啸林从小到大被父亲打惯了,根本不把这个耳光放在心上,脸上浮起了一个巴掌印的同时,也是露出愕然的神sè。
月妃居然让自家忍着?
景府不是早就没落了么?
他正要再打问,听听月妃都说了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侯爷,你今天怎么没去长乐赌坊?”
胡啸林回头看去,就见柴世宁迈着八字步,手中摇着纸扇,一脸得意的走了过来。
柴世宁是安乐侯府的常客了,所以进门都不用下人通报。
胡德深也是转身看到了柴世宁,本来心头憋闷,想要进屋休息。
不过却看到柴世宁一副chūn风得意的模样,不免就是有些好奇,“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啊,怎么,难道是给百花楼的锦裳姑娘开苞了?”
啪!
柴世宁合上纸扇,一脸诧异,“侯爷怎么知道的?”
嗯?
这下反而轮到胡德深露出一脸愕然了,要知道百花楼可是京城最大的几个青楼之一。
而锦裳则是百花楼正当红且还是处子之身的头牌姑娘。
想要给锦裳开苞,没有个五六百两银子,那是绝对不成的。
可柴世宁哪里来那么多的钱?
胡德深与柴世宁在赌坊相识有好几年时间了,二人表面上的关系好似是还算不错。
但其实,赌棍哪里会真正的把别人当作朋友?
一个比一个现实,脸皮厚,不要脸,都是翻脸无情的货,他们二人之间不过是份不值钱的面子情罢了。
胡德深对于柴世宁的身世还是比较清楚的,同时也知道柴世宁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
这小子相中锦裳有好长时间了,怎的突然如此大方?
要知道五六百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你真的给锦裳开了苞?”胡德深有些不信。
要知道他就算有几万两的家产,也不敢随手就甩出几百两银子。
一次甩几百两,那么甩上一百来次,这个家也就败光了。
柴世宁一脸得意,伸出五根白晰的手指,“整整五百两银子!”
站在一边的胡啸林,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他的月例银子不过只有十两罢了!
胡啸林正要开口询问柴世宁在哪里发大财了,就听柴世宁一声冷哼,“昨儿个还有个混蛋想要和我争,嘿嘿,他只出了四百两,然后小爷直接就加到了五百两!”
胡德深闻言愣住。
胡啸林则是目瞪口呆。
一下就加了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这种事情平常叫价时,不过是五两,十两的往上加罢了。
随即胡啸林一阵心疼,心中暗骂,这败家子,嫌银子多烫手可以给我嘛!
“你不是在说笑?”胡德深仍是有些个不可置信。
以往二人凑在一起,到了吃饭的时候,总是他结账的。
柴世宁上前几步就是搂住了胡德深的肩膀,笑嘻嘻的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然后大手一挥,“走,得意楼,今天我请客!”
得意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一顿饭下来最少得三四十两银子。
胡德深就是有些个信了,不由好奇的问道:“世宁,你发财了?”
“小赚一笔。”柴世荣扬着下巴显的更加得意了。
舍得甩出五百两银子给锦裳开苞,而且今天还请自己去得意楼吃饭,这哪里只是小赚一笔?
“世宁,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怎么样?”胡德深连辈份都不顾了,就是扯住柴世宁的衣袖道。
“那自然是不错了。”柴世宁道。
胡德深就是故意沉下脸来,“既然你把我当兄弟看,就告诉我,是不是找到什么发财的门路了?”
“这,这,哪里有。”柴世宁变的结结巴巴。
胡德深自然不信,“世宁,老哥可是一直把你当作弟弟看待的。”
说着,露出一副真诚的模样。
柴世宁干笑,“我知道老哥你待我好,这不小弟手中有钱,就来请你去酒楼吃饭么?”
胡德深还要开口追问,但柴世宁不给他机会,直接搂着他的肩膀就是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走,咱们去得意楼!”
胡啸林有心跟上去,但往rì里,他和柴世宁还真没有什么交情。
&n
bsp; 只能不甘的驻足原地,望着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演本色演出
014-02-17
来到胡府门口,就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胡府门前。
“老哥,这是小弟新买马车,怎么样,还不错?”柴世宁高高扬着下巴显摆。
胡德深仔细打量,只见这是一辆崭新的马车,通体涂成了紫黑sè,造型高端大气,车帘上悬挂着浅绿sè的缎帘,帘子的旁边还装饰着一串串洁白圆润的珍珠。
这马车的造价,肯定不菲。
不过还不至于让胡德深吃惊。
但等看向拉车的那几匹马的时候,胡德深就是镇定不了了。
一共有四匹马拉车,两匹白马,两匹枣红马,马儿的身上,通体都是没有一根杂毛。
而且马的腰身到了成年男子的肩膀处,后腿粗壮,体形流畅,单是一匹就肯定价值不菲,一般的普通马匹也就值三四十两银子而已,这样的一匹,拿到市场上却最少能卖出二百两纹银。
而最最难得的是,眼前的四匹马,居然一般高。
一匹马卖二百两纹银,普通生意的话,买多了肯定会便宜一些,四匹马说不定七百两出头也就能拿下了。
但这马儿一般高,单匹人家根本不售卖,想要一起买,反而会提价。
四匹马,起码得值九百两银子。
你可以想一想,乘坐这般漂亮的马车,在京城大街上溜一圈,会让旁人多么的羡慕?
胡德深就是急了,连连追问柴世宁在哪里发了财。
柴世宁则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
“这套瓷杯,明德镇的,花了小弟三十两!”
“雨雾茶,以前我只在我爷爷那里喝过几回,一两就要二十两银子。”
“这铺着的地毯看到没有?从北疆那边运过来的,八十两!”
……
柴世宁今天是本sè演出,所以显摆的话语,倨傲的态度,得意的表情,那是一丝破绽都没有。
穿帮?
被胡德深看穿?
那是不可能,因为柴世宁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无情无义翻脸无情的yīn暗小人。
不过是骗个人而已,他以前不知道做多少回了。
什么?胡德深是熟人,这也能下得了手?
切,不是熟人还不好骗呢!
以前看着他和胡德深交情不错,其实他不过是图着胡德深每回能请他在酒楼里吃饭而已。
在小人的眼中,交情算个屁!
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柴世宁如此,胡德深同样也是如此。
如果能从柴世宁这里骗到大笔钱财的话,胡德深同样不会有丝毫犹豫。
从胡府到得意楼,胡德深一直没有撬开柴世宁的嘴。
下了马车,走进得意楼,柴世宁直接上二楼,走进一处雅间。
伙计刚要上前询问点什么菜,柴世宁就已经是甩出一锭银元宝,砸进了伙计的怀里。
高抬着下巴嚷嚷道:“好酒好菜,尽管摆上一桌,今天我要请我这位老哥好好吃上一顿!”
伙计胸前被银子砸的一阵生疼,但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连忙道:“好咧,二位大爷请稍等,饭菜马上就好!”说罢,就是匆匆下去传菜了。
“世宁啊,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胡德深瞄了一眼那锭银光闪闪的大元宝,猜测少说也有二两重,故作关心的劝道。
柴世宁佯装受教,“小弟知道了。”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小弟最近……”
说到这里,似乎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连忙打住。
胡德深哪里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赶紧再次开口追问。
但柴世宁又是打起了哈哈。
直把胡德深搞的像被猫抓了一样的心痒痒,恨不得立时冲上去掰开柴世宁的嘴巴了。
片刻之后,伙计端上来一盘酒菜。
二人便吃喝了起来。
饮下了一杯酒,嘴里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胡德深突然眼睛一亮。
他经常请柴世宁吃饭,自然知道柴世宁酒量不大。
而且柴世宁喝点酒后就是管不住嘴巴了。
多话,再多喝点,甚至还会耍酒疯。
于是胡德深端起酒杯,就开始给柴世宁灌酒。
柴世宁一脸chūn风得意的样子,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不出胡德深所料,他的话立即就是多了起来。
“世宁贤弟,你的酒量不大,不能喝就别喝了。”
“谁说我酒量不大?”
“好好好,你酒量大。”
“来,咱们接着喝!”柴世宁端起酒杯,但右手颤抖,根本没能把酒送到嘴边,全部洒下,浸湿了胸前衣襟。
胡德深见状,连忙伸手阻止柴世宁继续倒酒,不然再多喝些,柴世宁怕是就要耍酒疯了。
你能从酒疯子嘴里问到什么?
所以这个量得把握好。
“世宁贤弟,你说咱们俩的交情怎么样?”
“当然……当然好,老哥经常有请我吃饭。”柴世宁舌头都大了,而且醉眼朦胧。
“那你告诉老哥,你这几天在哪赚了一大笔银子?”
“不,不是赚来的,是,是赌……”说到这里,柴世宁突然一头栽倒在了酒桌上。
胡德深急了,这眼望着就问出来,怎么突然醉倒了?
&n
bsp; 他连忙起身上前,扶着柴世宁的肩膀一阵猛摇,“世宁,世宁贤弟,你快醒醒!”
但柴世宁已经是睡了过去,打起鼾来。
胡德深就是一阵气闷,柴世宁什么时候醉倒不好,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给睡过去了。
心中惦记着柴世宁的财路,胡德深哪里有心思吃酒菜?
不一会,就是招伙计进来结账。
然后胡德深当着伙计的面,从柴世宁的衣袖中取出钱袋,打开后拿出银子结账。
伙计看着钱袋,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里边有好几张大额的银票。
胡德深也是吃惊,他没想到柴世宁会在身上带这么多钱,等伙计出门,他仔细的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一千五百两!
于是他就是直接撮牙花子。
这个柴世宁,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的?
把钱袋塞回柴世宁的衣袖之中,胡德深坐了回去,皱眉回想。
柴世宁说不是赚来的,是赌……
难道是从赌坊里赢来的?
不可能,就柴世宁那点赌技与眼力劲,每次进赌坊能少输点就不错了。
苦恼的想了好一会,胡德深也是猜不到答案。
时间已经不早了,胡德深轻叹一声,扶着柴世宁下楼,上了马车。
然后让车夫赶着马车去柴世宁的住所。
马车行驶了一会,胡德深觉得有些不对劲,挑开车帘往外看,果然见路线不对。
“你这是要去哪里?”胡德深便是扬声问道。
“世宁少爷在外边租了一处院落,说是等过几天再赚一笔,就把那处宅子买下来。”
片刻后,马车停靠在一处府邸门前。
这个府邸不算太大,但京城重地,经济繁荣,房宅价格极高,这处宅院起码也值四五千两银子了。
胡德深和车夫扶着柴世宁走进了府中。
“有劳侯爷了,世宁少爷昨天才租下这处宅子,还没来的及叫来人牙子买丫环仆从呢。”车夫陪笑着说道。
“没事,我一直拿世宁当亲弟弟看待的。”
胡德深这话说的要多假有多假。
然后脑筋一转,想要从车夫口中套出点话来。
“最近世宁经常去哪里啊?”
“和以前一样。”
“那他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啊?”
“朋友没有交到,不过……”说到这里,车夫突然回过神来,之后不管胡德深怎么发问,车夫都是不发一言。
把个胡德深气的不轻。
不过等把柴世宁安顿在卧房之后,他也是想到了一个点子。
你不是不告诉我么?
那我就偷偷跟在你后边!
胡德深离开后,柴世宁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然后带着车夫径直走进宅院的正厅。
一身紫袍的成国公,赫然坐在正厅的上首位。
成国公喝了口茶,开口询问,“事办的怎么样?”
柴世宁恭敬的弯腰答道:“没问题。”
车夫也是点头。
“那就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
柴世宁的嘴角,就是挑起了一抹高高的弧度。
成国公从后院离开,回到国公府之后便是让人找来柴世荣,让他去农庄寻江龙。
既然胡德深已经被这边吸引了心神,那么就算想要报复景府农庄,也会要缓一缓了。
可以先在这边行事。
下午时分,柴世荣亲自来到农庄。
江龙闻言后,让柴世宁稍坐,自己独自走进林雅的院落。
喜chūn与喜夏在院中,看到江龙,连忙通禀。
林雅就是带着杜娟与方晴迎了出来。
杜娟偷偷瞄了眼江龙,这次却是没有留下来,而是给江龙端上茶之后就退下了。
方晴跟着退了出去。
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方晴,杜娟纳闷,难道方晴对于江龙就没有一点想法么?
不可能!
能被江龙看上,就可以成为江龙的一房侍妾,从低贱的丫环变身成为景府的半个主人。
哪个女人能经的住这个诱惑?
杜娟最终认定,方晴是在以退为进。
“雅儿,等一会我要和世荣一同去京城,我走后,如果安乐侯府或者是官府那边有人来到农庄挑事抓人,你大可以摆出强硬的姿态,不必怕他们。”江龙担心自己走后,林雅会撑不住场子,所以过来交代一声。
林雅应声,“妾身知道了。”
之前林雅之所以谨慎小心,是因为不晓得景老夫人与江龙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现在江龙直接把安乐侯府的一群恶仆给或打杀,或另用办法弄死了,她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江龙笑着点头,对于林雅,他是比较放心的。
然后换了个话题,“此次去京城,为夫有可能小赚一笔,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为夫给你买来。”
虽然林雅名义上是江龙的妻子,但二人之间并没有肌肤之亲。
再加上江龙暂时要勤奋的锻炼身体,不打算与之圆房,所以便想要一步步的先和林雅亲近起来。
如何讨女人的欢心,江龙自然是懂得
的。
果然,林雅闻言之后,美艳的俏脸上就是浮起了一抹羞红。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 易容
014-02-18
江龙这是第一次主动想要给林雅送礼物,林雅心头又羞又喜。。
倾国倾城的脸庞浮起了一片红云。
一副小心肝,也是在胸膛内砰砰乱跳,犹如鹿撞。
“妾身有很多首饰,不必再添加了。”林雅垂下纤首,白玉般的小手下意识的捏紧了丝帕。
江龙嘴角含笑望着林雅。
只见林雅原本明亮的双眸中,这时浮起了一抹潋滟,显得更加水灵灵。
而被她捏在手中的丝帕,已经是褶皱的不成样子,表明林雅此时的心情很是激动紧张。
安静片刻后,江龙看着林雅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中蠢蠢yù动,大手伸出将林雅一只娇软的柔荑捏在了掌间。
低下头,只见林雅光洁的手腕处,戴着一只碧绿sè的手镯。
纤长的手指上,则是缺了一样东西。
林雅的小手任由江龙牵着,轻轻的摩挲,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江龙那只厚实的手掌很是温热。
那股温热似乎能够传染,顺着她的小手逐渐的蔓延,遍布到她的全身,。
不一会之后,林雅的心跳越发的快了,小巧的鼻头间,呼吸也是渐渐急促了起来。
“为夫这就要离开,农庄这边就交给你了。”江龙温声道。
“嗯。”
林雅轻轻点头。
在江龙手掌松开的刹那间,心头升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没让林雅出屋相送,江龙回到院中,就是带上荼都与几名护卫,和柴世荣一众人径直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冈蒂巴克,还有桑蛛都被江龙留在了农庄。
一外一内都是负责保护林雅的安全。
在快要赶到京城时,江龙在附近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然后去一间医馆购买了一些东西。
寻了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江龙带着荼都走进了其中一间。。
柴世荣不知道江龙这是要做什么,开口询问,江龙却只是神秘的一笑。
片刻后,另一间客房中,柴世荣正在和几名护卫聊着什么,突然大门被人一脚给猛踹了开来!
偏头望去,就见一个相貌英俊,但脸庞上明显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青年与一个身体雄壮的随从倨傲的站在屋门口。
青年一身北疆异族人的穿着,偏偏学着大齐年轻人,自命风流的手中捏着一柄折扇。
无故被人踹门,柴世荣自然很不高兴,不过经过这阵子在印刷厂的历练他为人已经是老成了许多,没有立即发作,皱起眉头正要说话,门口落后青年一步的那个雄壮随从却已经是扯着粗嗓门吼道:“我家王子看中这间客房了,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走,客房让给我们!”
英俊青年唰的一下打开纸扇,轻轻摇了摇,下巴高抬,一脸傲气,斜视屋内众人。
好似柴世荣等人,不配与他答话。
由随从应对就可以了。
看着英俊青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柴世荣胸中一股怒火升腾,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他出身成国公府,爷爷便是当今的成国公,身份显贵,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的轻视过。
更何况此时站在门口的,看其打扮,明显是个北疆异族人。
虽然那随从说青年是个王子,但你是异族的王子,还没有资格跑到大齐来耍王子的威风。
柴世荣当即就要发作,不过一名景府护卫却是迟疑了一下后,不确定的开口道:“小,小少爷?”
嗯?
柴世荣就是一愣。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英俊青年开了口,正是江龙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一阵好奇。
以他前世跟着第二任师傅所学的易容术,居然会被人看穿?
那个护卫连忙就是从椅子上起身,恭敬的答道:“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先前有两个兄弟站在门口,如果不是小少爷,他们早就动手了,哪里会让人大胆的过来踹门?”
“哈哈,其他书友正在看:!”江龙爽朗大笑,“你的心还蛮细的。。”
“谢谢小少爷的夸奖。”
柴世荣这时凑上去,围着江龙打转,啧啧赞道:“你这是易容了?手法非常的高明啊,简直是鬼斧神工,你如果不说话,我肯定认不出你来!”
江龙笑着走进屋,坐了下去。
先前他去那间医馆,就是购买易容的药品去了。
喝了口茶,江龙开口道:“安乐侯府身后毕竟有一个月妃在撑腰,咱们设计赢光安乐侯的全部家财,月妃肯定是要出面的。”
柴世荣抚手大赞道:“你易容成异族王子,等银子到手后我爷爷再在明面上处罚一下世宁,表明世宁也是上当受骗了,咱们就可以摆脱嫌疑了。”
“就算月妃与胡德深仍然会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江龙摇着折扇轻笑。
又聊了几句,柴世荣先走一步。
江龙等了一会后,才带着同样易容的荼都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朝着京城大门的方向前行。
进入城门,因为京城经济繁荣,有许多异族商人,所以大齐的百姓们对于江龙这个异域青年并没有哪怕多看上一眼。
到了傍晚时分,柴世宁坐着马车离开了宅院。
一个身影紧紧的跟在后边。
片刻后,这个身影一阵纳闷,柴府的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没有目的,四处的瞎晃悠?
过了好半天,马车才加快了速度,径直朝着一个方向疾行。
这个身影奉胡德深的命令,要紧紧盯着柴世宁,所以就算已经是累的大口喘气了,也仍然是立即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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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当马车停在远处的一间客栈门前时,这个身影已经是累的双腿发软,快要站不稳了,倚着墙壁,见柴世宁跳下马车之后,谨慎的四下张望,这个身影赶紧缩回了头。
等了一会,他再次望去,就见柴世宁快步走进了客栈。
人影站在原地缓了缓,待气息平稳下来,就是立即出了巷子,走向那间门前高挂着红灯笼的客栈。
客栈的伙计见有男子进门,连忙热情的上前招呼,陪着笑脸问道:“请问客官是要用饭,还是住宿?”
男子便是要了一间普通的客房。
跟在伙计的身后,男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不一会,突然耳尖一动,听到了一阵摇骰子的声音。
便是好奇的问道:“这里还有客人赌博?”
“很多行脚的商人都喜欢玩这个。”伙计答道。
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等走进房间,付了定钱,然后让伙计退下后,他便是立即出门,大步朝着骰子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不过等他走上三楼后,却是看到有几个大汉守在一个房门前。
除却柴世宁的车夫,其余的几个人都是穿着异域服饰。
因为走的近了,所以这时他不光听到摇骰子声,而且那间客房内还响起了一阵阵哟五喝六的大叫声,其他书友正在看:。
守门的几个大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扫了男子一眼,就是收回了目光。
男子佯装有事,快步走过。
不过在走近众人的时候,他刻意的低下了脑袋。
走上四楼,他从另一条楼梯下来,然后就是飞快的离开客栈,赶往安乐侯府去报信了。
等胡德深得了信,飞快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的赌局已经是散场了。
柴世宁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站在门口,笑着朝里边拱手,“今天本人的运气好,小赢了几把……”
“你可以走了。”屋内男子说的是大齐语言,但有些蹩脚,而且非常的傲慢不客气,“明天你再过来,到时小王必定赢光你的银子,让你脱光衣服,像狗一样从这里爬出去!”
“好,好,只要王子能有这个本事。”柴世宁嘻皮笑脸的道。
不过等柴世宁迈着八字步,满脸欢喜的走下三楼,却看到了先一步从上边退下来的胡德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是突然变的一阵不自然。
强笑道:“真是巧啊,老哥也在这里。”
“是啊。”胡德深瞄了眼楼上,“不知道贤弟来这里做什么来了?”
“小弟能做什么?”
柴世宁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中的钱袋,打着哈哈,“不过是有个朋友住在这里,过来与其聊聊天什么的。”
“世宁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对老哥我说实话?”
胡德深故作长叹,然后错过身就要抬步上楼。
柴世宁赶紧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苦着脸说道:“是小弟错了,咱们有话去下边说?”
“这还差不多。”
见柴世宁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胡德深一脸得意。
下到一楼,走进先前胡德深派来跟踪柴世宁的男子订下的那间客房,刚刚坐下,胡德深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世宁你老实交待,刚才赢了那个异族王子多少银子?”
柴世宁得意的竖起两根手指。
“两千两?”胡德深惊声猜道。
“嗯。”柴世宁嘴角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却故意叹气道:“可惜今天小弟的手气太好了,开了十五局,赢了十三局,吓到了那个王子,不然今天少说也能有三四千两银子的进账!”
胡德深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他派来的仆从从客栈这里跑回府中传递消息,他再赶到这里,才多长时间啊,柴世宁就赢了两千两纹银。
而且这还是柴世宁今天手气好,吓到了那个年青的王子。
若是赌上一个通宵……胡德深已经不敢想了。
“你有没有打问清楚,那个王子,是什么来头?”胡德深奇怪异域王子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的银子。
柴世宁摆手将屋内的其他人全都赶出去,这才压低了声音回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比大比小
柴世宁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搞的胡德深一阵好奇。
而等到柴世宁说出来之后,胡德深更是直接张大了嘴巴!
“我也是偶然在街上碰到这位王子的,偷听到他们说来咱们大齐,是想要私下里购买一大批的食盐与铁器……之后见他们走进赌馆,我跟了上去,一起玩了几手,我主动找话题……”
居然是来大齐走私食盐与铁器的?
胡德深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不通朝务,但也知道北疆缺盐,缺铁!
而人不吃盐是不行的。
没有铁,则是打造不出精良的武器。
大齐朝廷对于盐与铁的管制是非常严厉的,不允许私下买卖,这两样东西完全由国家掌控。
并且不允许贩卖食盐与铁给边疆异族。
一旦有人走私这两样货品给异族,被抓住后,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不过商人重利,朝廷管的越严,那么其中的利益就越大!
再加上一些官员被买通,总是会有不怕死的人挺而走险暗中贩卖食盐与铁到北疆。
知道了青年来京城的目的,胡德深的心就是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在朝廷的管制下,食盐与铁的价格是非常高的,那么青年的身上必然带了大笔的银子!
这些钱……胡德深激动难当,如果能把这些钱全部赢到手中,那么足够他全家吃喝几辈子的了,不对,还可以……,突然间,胡德深又灵光一闪,青年做的这个买卖,是有违大齐律法的。
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官府把这笔银子给夺到手中。
但柴世宁后边的几句话,直接让他打消了主意。
“他住在这里,之后我就约好和他来这里开赌局,不曾想一直在长乐赌坊走背运的我,遇到这位王子后,手气就是突然变的非常的好,逢赌必赢,几天下来,算上这两千两,已经是有七八千两银子进账了……有时我都想利用府上的人脉关系,把这位王子弄到大牢里边,直接抢了他的银子得了,不过他能来京城做食盐与铁的生意,想来是有门路的……”
柴世宁最后的几句话,让胡德深一下警醒,同时打消了明抢的念头。
的确,能来京城做这两样货物的生意,没点门路怎么行?
朝中派系众多,势力复杂,有些大势力,甚至连皇上都心存忌讳。
大齐朝廷承平日久,几百年下来,不知诞生了多少超级庞大的家族势力。
这些势力,每一家都有能影响政局的实力。
在封建社会,强大的士族一向是让朝廷非常头疼的,他们是纳税大户,促进当地经济繁荣,族中的子弟在朝中任职,辅助皇族治理天下,于国有利,但同时又因为势力太大,易生贪污舞弊,且难以管束。
甚至有些家族在当地,根本就是土皇帝。
皇上都插不进手去。
虽然安乐侯府有月妃撑腰,但万一那个青年王子是想要和哪个超级大势力做生意,却被胡德深明抢了,那么胡德深也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银子不但得吐出来,还得赔上不少。
然而赌博就不一样了。
赌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赌技不行,把银子输光了,那是活该。
即便到时那个大势力很是不满,但也没有正当的借口向胡德深发难。
“贤弟啊,老哥明天正好有空闲,开赌局,算我一个。”
柴世宁闻言就是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那个王子不太好说话,他可能不会答应。”
“怎么,你想吃独食?”
胡德深立即就是沉下了脸来。
柴世宁犹豫片刻,终是变成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到时我帮老哥说几句好话,想来那个王子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人来赌。”
胡德深这才满意的笑了。
柴世宁则是肉疼的在抽动嘴角。
看到他这副模样,胡德深心下得意。
又聊了几句,胡德深请柴世宁出去吃饭,二人离开了客栈。
柴世宁怏怏的,没有一点精神。
胡德深则是满脸的春风得意。
不过他却是没有看到,客栈三楼的一处窗户口,一个青年正透过木窗淡笑的望着他与柴世宁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一会,这位异族青年带着随从,步出客栈,走进京城繁华的大街。
虽然天色已经渐黑,但京城并不宵禁,大街上仍然人流如织,许多店铺门前都是高高悬挂着耀眼的红灯笼,照的几条主干大街亮如白昼。
走出没多远,青年来到一处经营金银首饰的银楼门前。
然后带着随从走了进去。
店内的伙计见有客人进门,连忙弯着腰小跑着上前招呼,“请问客官想要买点什么?
咱们金鹊楼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银楼,但论及金银首饰的样式与做工,没有人不伸个大拇指!”
“我想要订做一种首饰。”异族青年的声音有些生涩。
伙计闻听眼前的异族青年会说大齐话,心底立即升起了一丝作为大齐百姓的骄傲。
“没问题,只要您能画出样子来,比划清楚,咱们金鹊楼的师傅,就肯定能给您做出来。”
伙计取来纸笔,青年坐在桌前,提笔描画了起来。
片刻后,伙计叫来银楼聘请的一个制作金银首饰的大师傅,大师傅看了看图样子,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说五天后便可以来取货。
异族青年交了订金,带着随从走出银楼。
第二天一大早,胡德深就是揣上银票,早早的来到柴世宁租住的宅院。
他生怕柴世宁偷偷一个人去客栈与异族青年开赌局。
要知道错过一天,就会整整错过几千两银子的收入啊。
柴世宁一脸的无奈,说异族王子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才开赌局,让胡德深等天黑再来。
胡德深自然不肯,一直贴身跟在柴世宁的身旁。
就这样,早饭午饭都由柴世宁来请客,到了傍晚的时候,二人乘坐柴世宁的马车直奔那家客栈所在的方向。
来到客栈,胡德深心中激动不已。
柴世宁走在前边,上到三楼,走进了异族青年的房间。
但在胡德深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却被异族青年的随从给伸手拦了下来。
“老哥稍等,待我和小王子说一声。”
柴世宁进屋过了一会,异族王子才发话,让胡德深也进入屋内。
“尊敬的哈伦王子,咱们这就开始今天的赌局吧?”
柴世宁等胡德深走进来,就是立即迫不及待的搓着手,开口提议道。
异族王子先是一脸倨傲的瞄了眼胡德深,然后才伸手从袖中取出了三个骰子来,用生硬的大齐语言道:“今天本王子手气很好,白天时在长乐坊那里赢了五十两纹银。
等会定能赢回前几天输给你的银子,再扒光你们二人身上的衣衫,让你们光着屁股,像狗一样从这里爬出去!”
“小王子的赌技天下无双,我自然不是小王子的对手。”柴世宁根本没把异族青年的辱骂当回事,腆着厚脸皮笑嘻嘻的拱手道。
胡德深也是一个模样。
真正的小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尊严。
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总是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打了他的左脸,他可以把右脸再凑过来让你抽打。
如果有机会,也很愿意给强者当个狗腿子,行仗势欺人之事。
再有,小人自私冷血,眼中没有感情,非常的现实,翻脸无情!
也许前一刻还像条忠实的狗,但后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前狠狠咬你一口。
拿起一只瓷碗,异族王子随手把三个骰子扔了进去,瓷碗中,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咱们比大小!”
“比什么,自然是哈伦王子您说了算。”柴世宁连忙道。
胡德深也是弯着腰,一脸恭敬,笑眯了眼问道:“那这一局是比大呢,还是比小?”
“都说由哈伦王子说了算了!”
异族青年还没有发话,柴世宁就是猛然转身,怒瞪了胡德深一眼。
胡德深一愣。
随后见柴世宁悄悄给自己打眼色,便是按住心中疑惑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规矩,第一局每人押三百两银子!”
异族青年鼻孔冷哼一声,扬着下巴不屑的瞄了眼胡德深,然后伸手抓起了三个骰子。
将三个骰子夹在双掌间来回一阵揉搓,异族青年神色紧张的把骰子从半空中扔进了瓷碗之中。
叮叮当当……
三个骰子在瓷碗中一阵无规律的旋转跳动。
半刻后,停了下来。
“小王子今天的手气果然很好啊。”骰子刚刚停下不动,柴世宁就是立即抚手大声的夸赞,一顿马屁不要钱的拍了下来,拔高的声音在房间内不断的回荡,“随手一扔,就是一,三,一,五点!
如果比小,我与胡老哥岂不是输定了?”
“是啊是啊。”胡德深开口附和。
异族青年显然不是想要扔小,看到只有五点,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轮到你们两个了,谁先来?”
柴世宁偏头看向了胡德深,胡德深不大的一双小眼睛微微一转,就是笑眯眯的说道:“贤弟,你先吧。”
“行。”柴世宁痛快的应声,然后伸手抓起骰子,就是闭着眼睛一扔。
待骰子停下后,是五,六,五,十六点。
胡德深的心头就是瞬间一紧。
如果比大,这个点数很难超过。
接下来轮到胡德深,他的手气真是很不错,抓起骰子一扔,居然给扔出了六,六,五,十七点!
离最高点十八点只差一点,平日里他很少能扔出这么高的点数。
他的脸庞上立即就是浮起了笑容。
第一轮每人的赌注是三百两,这一下就是进账六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不过就在这时,那异族青年淡淡的开了口,“这局比小!”
胡德深那还未完全绽放的笑容,就是僵在了脸上。
“怎么,输不起?”异族青年看着胡德深的脸,恶狠狠的怒声喝骂道:“输不起就赶紧滚蛋,那三百两银子本王子不要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疑
异族青年骂完,高高扬着下巴,斜视胡德深。
就算胡德深没脸没皮,不知尊严为何物,这时心头也是又羞又恼。
掷骰子之前,你不说清楚比大还是比小,等掷完了,你的点数最小,便说要比小。
这也太气人了!
没这样赌的。
柴世宁这时拉着胡德深的衣袖,走到房屋的边角,小声道:“哈伦王子就是这个脾气,胡老哥你别生气,要不你先走?
你放心,你那三百两银子的赌资小弟帮你拿给哈伦王子。”
“你老实说,是不是只有这第一局,哈伦王子才在掷完骰子后说比大还是比小?”胡德深没有那么好糊弄,见柴世宁巴巴的要让自己先离开,脑海中就是灵光一闪。
柴世宁的脸庞上浮起了一抹失望,摊手道:“那当然了,不然小弟哪里能从哈伦王子手中赢到钱?”
胡德深舍了柴世宁,立即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恭敬的弯腰上前双手捧着递到了异族王子的面前,“先前是我不知道规矩,还请哈伦王子再给我一个机会。”
“哼!”异族青年一把抢过银票,“这还差不多。”
看着异族青年手中的银票,胡德深多少有些个心疼,要知道如果是比大的话,他这局就能赢六百两,再加上自己现在输了三百两银子,这一来一回的话就是九百两纹银了。
柴世宁这时走了回来。
强忍着肉疼的胡德深斜瞄他一眼,想要把我支走,吃独食,想的美!
接下来,是第二局。
第二局开始之后,押多少银子就不固定了。
异族青年坐庄,柴世宁与胡德深根据自己的手气来押银子。
“还是比小。”异族青年说罢,把骰子掷进了瓷碗之中。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响声,待停下来,是一,五,二,八点,比小的话还算不错。
异族青年的随从这时又端上来两副赌具。
柴世宁与胡德深一人一副。
“只有八点?那这局我怕是赢不了哈伦王子了,就少押一些,嗯,押五十两吧!”柴世宁深吸一口气,手腕一甩,扔出了手中的骰子,半晌之后,骰子停下来。
二,五,二,九点。
柴世宁懊恼的一拍大腿!
只大了一点。
接下来是胡德深,“哈伦王子的手气真不错,这局我怕是也要输,同样也押五十两吧。”
之后掷骰子,扔出了三,五,二,十点。
接下来,三人继续,不过异族青年的手气还真是不错,接连赢了好几局。
片刻之后,胡德深就是皱起了眉头。
心下不禁有些个怀疑,柴世宁与眼前这位异族王子不会是暗中商量好了在这里下套,想要骗我的银子吧?
不然柴世宁前几天逢赌必赢,怎么今天就是连连输个不停呢?
这不一会的功夫,自己就是输出去五百两银子了!
以前他在长乐坊玩赌,每天的赌资也不过就是几十两上下罢了。
就在他心生怀疑的时候,异族青年突然大力一拍桌面,“哈哈,今天本王子手气不错,不过你们两个都太胆小了,居然每次只押几十两银子,玩的真是没趣!
接下来咱们暗赌!”
之前是明赌,由异族青年来扔,胡德深与柴世宁都先看到骰子的点数,然后再押赌资,自己掷骰子决输赢。
暗赌就是三人掷完之后,再一起翻开,观看点数。
“仍然是比小。”
随从取来三个竹筒,异族青年将骰子放进其中之一,然后一阵摇晃,猛然倒扣在桌面上。
柴世宁深吸了一口气,撸起袖子,也是有样学样。
与之前相比,柴世宁这时脸色明显凝重了一些。
很显然,先前的明赌不过是开胃菜。
现在才是真正开赌了。
皱着眉头想了想,柴世宁开口道:“今天小王子的手气的确不错,但你一连赢了七八局,这局也该轮到我赢了!
我押一千两!”
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胡德深就是眉头一跳!
一次就押一千两?
他越发怀疑柴世宁与异族青年是不是做套让自己钻。
不过仔细回想,似乎可能性又不大。
毕竟是他派人暗中跟着柴世宁,才找到这里的。
胡德深心神有些不宁,掷完骰子后押的数目自然是不大。
“我似乎还在走着背运,押八十两。”
哼!
异族青年闻言后不屑的斜睨了胡德深一眼,显然是觉得他押的太少了。
接下来,异族青年深吸一口气,揭开了竹筒。
五,四,六!
足足有十五点!
异族青年的脸色就是变的一阵难看。
先前玩了好一会,他不过从胡德深与柴世宁二人手中赢了差不多有一千两银子罢了,难道这一局就要输回去?
柴世宁原本心情忐忑,这时见状立即就是眉开眼笑。
不过等揭开竹筒后,脸上的笑容就是瞬间僵住。
六,六,六,居然扔了个豹子,最大点数!
脸色泛绿的同时,一滴滴冷汗也是顺着额头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哈哈哈哈!”异族青年仰天大笑,“赢了,十五点,居然也赢了!”
胡德深摇的点数最小,倒是从异族青年手中赢回来八十两。
不过他心下却是悔的要死!
如果这局他也押一千两,不但能把先前输的五百两赢回来,还可以多赢五百两!
错过大好机会的同时,胡德深也是打消了疑虑。
看来这不是异族青年与柴世宁联手下的套。
疑虑消除,胡德深正式打起精神,开始赌博。
柴世宁这时脸色发白,不停的抬起衣袖,擦拭额前的汗水,“是,是小王子赢了。
咱们接着来。”
“好!”异族青年爽朗大笑。
又赌了几局,仍然是异族青年赢多输少。
主要是他先前赢的多,有了自信与一股气势。
而胡德深与柴世宁则是束手束脚的,不太敢押,错失很多机会。
夜色渐深,月亮已经是高悬在了半空之中。
见异族青年打起了哈欠,马上就要休息,结束赌局了,柴世宁狠狠的一咬牙决定放手一搏!
“这局我押三千两!”
这也是柴世宁身上仅剩的银子了。
胡德深闻言吓了一跳,偏头望去之后,就见柴世宁已经是赌红了眼。
看了看天色,他也知道异族青年怕是要结束赌局了,也是一咬牙,“我押五百两!”
因为先前小心谨慎的缘故,胡德深倒是只输了六七百两银子。
“好!”
柴世宁与胡德深这局押的不少,让的异族青年提起了精神,“这局赌完咱们就散了吧。”
“行。”
“没问题。”
二人掷出骰子。
不过在开启之前,异族青年突然眼睛一转,“今天晚上一直比小,这局就比大吧。”
柴世宁与胡德深对望一眼。
然后一起点头。
“我先来!”柴世宁当先揭开,五,五,五,足足十五点!
他顿时就是一声欢呼!
“接着看我的。”胡德深也是猛然揭开。
四,五,五,有十四点,也是很大的点数了。
异族青年的脸色就是变成一片铁青,后悔怎么就突然转口要比大。
缓缓的拿开竹筒,只见里边的点数居然是……一,二,一。
“拿上银子,滚!”
异族青年甩出银票,就是大声怒吼。
让得柴世宁与胡德深刚刚浮起了的笑容,就是僵在了脸上。
“是,是,我们滚,我们这就滚。”还是柴世宁的反应比较快,拿起桌面上的银票就是连连拱手退出了门外。
胡德深也是立即跟上。
砰!
二人刚刚退出屋门,一脸恼羞成怒的异族青年就是冲上前,猛然将屋门大力的关上。
柴世宁与胡德深本能的倒退几步。
下了楼,柴世宁就是再也忍不住喜色,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今天又赢了一千五两银子,胡老哥,走,这就去百花楼,我请客!”
胡德深嘴上笑着答应着,心中却是懊悔,如果今天胆子大一些,把握住机会的话,他也是可以赢的。
仔细回想,其实他今天赢的局数多,输的局数少。
不过现在再后悔,已经是不管用了。
不一会,柴世荣偷偷来到客栈,与异族青年交谈了一番,便又离开了。
回到府中,柴世荣向成国公汇报,禀明江龙说柴世宁配合的很好。
成国公便让柴世荣退下了。
印刷厂中事务繁多,柴世荣只是联系一下,互相传递下消息。
第二天傍晚,胡德深与柴世宁再次相约来到客栈。
不过却被告之,异族青年今天白天外出后一直没有回来。
胡德深便是心中一紧,难道异族王子去商谈走私食盐与铁器的生意了?
这要是商谈成功了,自己还怎么去赢钱?
于是胡德深就是有些个急了,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柴世宁,原本没觉得什么的柴世宁,便是也立即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那咱们派个人在这里蹲守?”柴世宁出主意。
胡德深摇头,“这个年轻王子的身边随从众多,又是来做见不得人的大生意的,说不定暗中也有人,别再发生什么误会。”
“那怎么办?”
“明天来早点,咱们要抓紧时间,不然等年轻王子生意谈拢,再结了账那咱们就别想再贪图这笔巨款了。”
“行,我听老哥的。”
“再有,咱们身上要多装一些赌资,到时把赌注押大一点。”胡德深继续说道。
柴世宁一脸为难,“老哥,你知道我没什么身家的,统共就只有赢那个王子的几千两银子。”
“找人去借呗。”
“那老哥你……”
“我这里你就别想了,你想多赢一些,我也想啊!总不能把钱借给你,让你把原本应该是我赢的那一份银子给赢了去吧。”说到最后,胡德深扬着下巴一脸冷笑。
在银子面前,胡德深本性毕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赌神附体
柴世宁一声冷哼,转身便走。
其实他也知道想要从胡德深手里借到银子,可能性不大。
看着柴世宁离开的背影,胡德深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想要从自己的手里借到银子,做梦!
最好明天柴世宁先是把赌资给输光了,他一人赢两家!
然后也不再提先前柴世宁说要请客去百花楼喝酒的事情,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的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走去。
两名护卫跟在身后。
回到府中,胡德深来到自己的小金库,清点银票。
一共有八万七千多两,另外还有现银三万两。
坐在椅子上犹豫了一会,胡德深一咬牙,取出两万五千两银票!
明天要来大的,不多拿些银子,怎么加大赌注,引诱异族王子上钩?
而且今天虽然是输了,但他却没有真正展露出自己的实力,在赌馆混迹这么多年,他掷骰子的水准也是有一些的。
起码也要比柴世宁高明不少。
至于那个异族王子,胡德深今天特意认真观察了,那根本就是乱扔的。
根本不会赌术。
把银票贴身放好,胡德深把剩下的银票全部锁了起来。
现银一直是锁在大红木箱子里的。
第二天,胡德深派人暗中跟着柴世宁,看柴世宁想要去哪里借银子,得到的消息是柴世宁找遍了以往的狐朋狗友,也没能借到多少银子,心下就是一阵暗喜。
赌注加大,若是没有本金,那么前边几局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那么不多的本金很容易就会输出去。
虽然柴世宁也懂得一些赌术,但赌博也是要看运气的。
柴世宁可以扔出较大的点或者较小的点,可如果异族青年在赌局刚开始的时候手气好到逆天的话,也是照样可以赢柴世宁的。
毕竟柴世宁的赌技不够精湛,扔不出最小与最大的点数。
当然,逆天的手气有可能出现,但却不会长久。
想要赢钱,真正依靠的还是赌技。
胡德深对于柴世宁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轻易的就得知柴世宁打算撇下提前他独自去客栈。
于是天色刚刚蒙蒙发黑,当柴世宁脚步匆匆来到客栈门前的时候,就见胡德深得意洋洋的背负着双手站在客栈门口。
柴世宁不由一阵丧气。
本想独自早点赶过来的,却不想胡德深如此的老奸巨滑。
不得已,柴世宁只能带着胡德深走进客栈。
来到三楼,异族青年的随从却告之,说王子刚刚回到客栈,正在用饭,让他们等一会。
江龙这次出门没带几个护卫,因为农庄有事,所以必须多留几个人。
不过成国公却是派来十几个府上的护卫前来帮忙。
经过江龙的一番化妆,再换上一身衣衫,这些大齐百姓都变成了北疆牧民的模样。
柴世宁与胡德深临时要了间客房,坐在桌前。
“这位年轻的王子白天肯定又是出去谈走私生意了。”胡德深声音中有些焦急的说道。
柴世宁搓着手,“今天就玩大一些!”
“你带了多少赌资?”胡德深双眼一眯,轻声笑着调侃。
“哼。”柴世宁不高兴的别过了脑袋。
好一会,异族青年才吃完饭,让二人过去。
异族青年坐在桌案前,用木签挑着牙里的肉丝,扬声说道:“再过几天本王子就要返回部落了,不如咱们玩大一点?”
这正合胡德深与柴世宁的意,二人连连点头。
同时心中一紧,要拿出真本事来了,不然等青年王子把手中的银钱结了账就别想要再赢了。
“好!”
异族青年示意随从拿骰子出来,“咱们说好,一次下注,最少不能低于一百两!”
但经常跟在异族青年身边,那个身形异常壮硕的随从,这时却是神色犹豫想要劝阻。
“嗯?”异族青年鼻腔里拐个弯音。
随从不敢违命,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只好把赌具拿了上来。
第一局按老规矩来,胡德深与柴世宁点数小,异族青年说要比大,二人一人输了三百两。
接下来柴世宁开始发威,自己的赌技再加上运气好,居然连连赌赢,不一会的功夫就是有了一千两银子的进账。
看的胡德深眼热,于是也开始展露实力。
将三个骰子有顺序的扔进竹筒,胡德深有节奏的摇晃了起来。
片刻后,猛然扣下。
听到竹筒内骰子滚动的声音,胡德深皱眉。
他的赌技已经是多少有些个水准了,毕竟嗜赌这么多年,输的多了,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虽然不能做到想多大点数就摇多大点数,但也可以保证能摇出比较大与比较小的点数。
与柴世宁相比,他要技高一筹。
骰子停止了,他可以听出来和自己想要摇的点数有些出入。
掀开竹筒,五,四,六,十五点!
这局是比大,胡德深进账二百两银子。
接下来,他接连发威,不一会,就是赢了一千两!
看着手中捏着的银票胡德深心情激动不已。
都说十赌九输,他以前在京城的赌坊里玩很少有赢的时候。
而且就算是赢了,手气逆天,也不过最多能赢个一二百两而已。
吞咽了口唾沫,胡德深挽起了衣袖,再次掷点,一下扔出五,六,六,十七点来!
异族青年那边还没有揭开,胡德深就是已经忍不住一拍大腿!
今天不但赌技超常发挥,而且运气也是相当的好。
异族青年的脸色此时很不好看,因为柴世宁与胡德深连赢了许多局。
这次胡德深又扔出一个十七点来。
他没有赢的信心,只是随手拿起竹筒。
以为又输了。
不过胡德深望过去之后,灿烂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
六,六,六,异族青年居然扔出个最大点的豹子来!
“哈哈哈!”异族青年看到后,立即放声大笑,输了半天,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次,“这次你押了一千两,快快快,快拿银子来。”
胡德深辛苦半天,才是赢了一千两银子,本想趁着手气正红,押大点多赢一些,却不想一直又是给输了回去。
柴世宁也是一个样,不过押的稍微要少一些,八百两。
轻轻叹了口气,胡德深与柴世宁对望。
异族青年突然扔出三个六,这绝对是偶然,运气!
胡德深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了骰子。
却是没有看到异族青年与柴世宁在此刻,互望了一眼。
异族青年自然是江龙假扮的了,这时见胡德深终于被勾起了赌性,便是开始放长线钓大鱼。
接下来,胡德深连连赌赢。
不一会就是赢了足足有三千两银子!
胡德深的眼睛都已经是被白花花的银子给填满了。
柴世宁差一些,他只赢了一千两。
“最后一局!”
江龙突然站起身,一副输红了眼的模样,“再比一次大!”
拿起竹筒一阵猛摇,倒扣在桌面上。
力气太大,直震的桌面一阵颤抖。
“好!”柴世宁搓着双手,豁出去了,“这局我押三千两!”
异族青年的眼角就是一阵抽搐。
似乎是今天输惨了,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我也押三千两!”胡德深说罢,眼角的余光就是瞄到异族青年原本就有些病态苍白的脸,又是白了几分。
站在旁边的一个随从,对着异族青年欲言又止。
柴世宁先摇,然后是胡德深。
这一把胡德深觉得赌技再次超常发挥,非常有信心的第一个揭开竹筒。
六,六,五!
十七点!
胡德深的脸上就是瞬间浮起了得意的笑容。
柴世宁第二个揭开,五,五,六,十六点!同样是很大的点数。
异族青年的脸色一片铁青,伸出去拿开竹筒的手都是有些个颤抖。
小心翼翼的揭开,自己先看了一眼。
随即大手一甩就是将骰子与竹筒给大力划拉到半空,砸在了地板上。
胡德深与柴世宁没想到异族青年会有如此反应,要知道这局可是每人押了三千两啊,可现在二人还没有看到点数,就被异族青年给弄翻了。
这是要耍赖么?
不过异族青年的一句话,让他们二人放了心。
“给他们银票,让他们滚的远远的,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们!不,明天你们一定要再来,我明天肯定能把本钱给赢回来……”异族青年的表情已经是有些个歇斯底里了。
仿佛已经化身成为了赌疯子。
从脸色难看的随从手中接过银票,胡德深与柴世宁退出客房。
随从立即掩上门,声音也是响了起来,“九王子,您不能再赌了,不然购买食盐与铁器的银两就不够了……”
“放屁,本王子这才输了多少银子?要知道本王子此次进京身上足足带了一百……”
在门口几个异族随从的注视下,胡德深与柴世宁只是听了屋内二人的半截谈话。
当听到一百的时候,胡德深的心肝猛然就是跳了几下。
这个一百的后边肯定是跟着万字了!
一百万两!
异族青年的身上足足带有一百万两银子!
甚至还要更多。
胡德深眼睛充血,呼吸都是渐渐的急促了起来。
如果能把这些银子赢到手……
这时柴世宁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胡老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一百万两白银……”
“一定要赢到咱们的手中!”胡德深挥拳道。
“嗯,让这些边疆异族好好见识见识咱们大齐的赌术无双!”柴世宁顺着接口。
“对!”
胡德深被忽悠的情绪激动,自信心极度膨胀!
真的以为自己是赌神附体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旺
客栈的房间中,随从打扮,身体壮硕长着一圈络腮胡的中年人,听着胡德深与柴世宁的脚步声走远了之后才是笑着开了口,“小少爷,您最后一局怎么扔出了三个六?”
江龙耸肩,“手气太旺了。”这还真是意外,随手一扔而已。
而且幸亏江龙谨慎,自己先揭开看,然后把骰子甩飞,不然原定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就会被这意外给打乱了。
“哈哈。”随从仰天一阵爽朗的大笑。
不出胡德深所料,第二天傍晚再次见到异族青年的时候,就见异族青年眼神异常阴郁,臭着一张脸。
也是,不管换了谁,前一天输掉足足有一万两银子,想来也是绝对不会开心的。
“哈伦王子您好。”一进门,柴世宁就是连连拱手打招呼。
胡德深同样陪着笑脸。
“哼!”异族青年却是冷哼一声,别过了脑袋。
显示着他心情很不好,都懒得和胡德深与柴世宁说话了。
随从见异族青年招了招手,神色间一片犹豫,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所以最终还是把三副赌具摆在了桌面上。
“开始!”
今天第一局,就让异族青年大发脾气。
虽然是掷完点数后,他再说比大还是比小,但他却是扔了个中间的点数。
比大柴世宁赢,比小则是胡德深赢。
看着异族青年发火的模样,柴世宁与胡德深对望,互相挤了挤眼睛,这自然是二人来之前,就商量好的了。
除了不让异族青年耍赖赢钱外,也是想要激怒异族青年。
愤怒中的人,会失去理智。
接下来,异族青年的表现真正是趁了胡德深的意,只要输上一局,就会大动肝火。
而且异族青年今天的手气也是奇臭无比。
如果不是怕异族青年总是一直输,会大为火光的散了赌局,胡德深一局都不会让异族青年赢。
今天的赌局完全是按照胡德深与柴世宁商量好的版本来演绎的。
房间内不时的会响起异族青年咆哮如雷的吼声。
胡德深与柴世宁二人面前的银票,则是越来越厚。
半个时辰后,胡德深足足赢了一万两,而柴世宁则是赢了八千两。
眼见柴世宁赢的越来越多,胡德深心中焦急,便是把赌注越押越大。
他可不想和柴世宁平分异族青年的银子。
直恨不得能把异族青年手中一百万两银子全部赢到自己手中。
柴世宁似有所觉,也是开始加大赌注,想要和胡德深抢着赢银子。
“这局我押一千两!”胡德深喊道。
柴世宁立即不服气的跟上,“我也押一千两!”
“这局我押一千一百两!”
“我押一千二百两!”
……
赌注越涨越多,最终一局涨到了一千五百两,二人不敢再往上加了。
不然把异族青年给吓到,从愤怒中唤醒,那今天的赌局就得散了。
“才一千五百两?你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突然,异族青年站起身,火大的一把撕开衣襟,高高撸起袖子,红着眼睛大声吼道:“接下来,由我来下赌注!”
“行。”柴世宁立即答应。
胡德深正有些憋闷不敢再多加赌注呢,闻言自然同样也是点头同意,“没问题!”
“两千两!”
异族青年大吼的同时,也是拿起竹筒大力的摇动了起来。
看着异族青年已经是有些疯狂的模样,胡德深心情激动兴奋!
就是这个样子!
他长年在赌馆厮混,见过太多赌徒疯魔,就是这样,最终输的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又输一局!
一人两千两,两个人,这一局下来,异族青年就是整整输掉了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们两个!”异族青年再次怒吼,“再来,这局比小,赌注是两千二百两!”
输了一局又一局,直到输掉了四万两,站在旁边的随从忍不住开口插话。
这才将陷入魔障的异族青年稍稍唤醒了一些。
清点了一下,得知自己今天已经足足输掉了四万两白银,异族青年也是忍不住有些心惊。
不过更多的是不甘。
想要把输掉的银子再赢回来。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们再过来,记得到时多带些银子!”
胡德深与柴世宁答应后,退下。
在门外把守的随从们皆是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然后快步走进屋中,将屋门关上。
二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凑到近前,将耳朵贴在了门前。
屋内的所有随从都是扑通跪倒在地,领头的随从道:“九王子,不能再赌了!”
“是啊,您已经输掉好几万两银子了。”
“闭嘴,本王子如何做事,你们管的着么?”异族青年大吼。
“可是部落里的族人,都等着您将食盐买回去呢。”
“不能把盐买回去,不知道将来会死多少人。”
“求求您,就别再赌了。”
众多随从苦苦哀求的声音,隔着屋门传进胡德深与柴世宁的耳中。
胡德深下意识的捏紧了双拳,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别答应,千万不能答应啊!”
柴世宁嘴中也是念念有词。
“你们居然不相信本王子?那不过是京城不成器的两个纨绔而已!我之前不是让你们出去打听过么,他们混迹各个赌坊,什么时候赢过银子?以本王子高明绝佳的赌术还会怕了他们?”异族青年扯着嗓门大吼。
胡德深闻言一愣,之前到是小看了这个年轻的王子。
没想到对方居然派人在京城打听过自己与柴世宁的事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不过这个年轻的王子,有点太高估他自己的实力了吧?
分明连个骰子都不会扔,还高明绝佳的赌术,以为他是赌神呢。
“九王子,除了食盐之外,铁器咱们也得买回去,咱们族中的勇士已经很久没有更换武器了,而旁边的几大部落一直对我族虎视眈眈,若是手中没有精良的武器,咱们迟早会被他们吞并了去。”又有随从开口。
“放屁!我族虽然不是最强大的部落,但也能排的上名号,谁敢打我们部落的主意?”异族青年努力辩解。
“您是高贵的九王子,应该深知咱们大草原,竞争是多么的残酷!”
“是啊,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庞大的部落,因为小视周边对手,没有及时的更换好些的武器,使得族人们的战斗力大大下降,结果被其它部落联手,给打败攻占了。”
“敌人是豺狼,是毒蛇,是冷酷的苍鹰,没有精良的弓弩与刀枪,怎么防备自保,将之射杀?”
随从们你一言我一语,详细讲述更换武器的重要性。
最终异族青年恼羞成怒,这些该死的奴仆,居然没有一个相信自己!
“你们一个个的,并不是我的人,是几个哥哥派来协助我的,可说是从旁协助,却倚仗是我几个哥哥的得力手下,所以目中无人,居然敢看不起我,他们争夺王位,但父王最看重的却是我,你们是怕我办好了差使,立了大功,这才千方百计的阻饶吧?”
说话间,一声铮亮的拔刀声,从屋内响起,接着异族青年阴霾的道:“以后谁再敢在本王子面前多嘴,本王子便要了他的脑袋!”
一时之间,屋内就是安静了下来。
胡德深与柴世宁脸露喜色,放轻脚步,悄悄的离开。
回到府中之后,胡德深把今天赢来的银票放进小金库锁好。
但没过多久,又是取了出来。
然后犹豫着,半晌,猛然一咬牙,反而又从原来的银票中拿出两万多两!
机会难得,异族青年赌不了几天了,一定要多带些本金。
自己的银子再加上这几天赢的,胡德深的身上,已经是足足携带了七万两银票!
又是一天傍晚,客栈中,第一局胡德深与柴世宁没有联手,任由异族青年赢了个开门红。
昨天异族青年输惨了,得让其赢一局,才有信心。
然后接下来,异族青年便是开始一局又一局的输钱了。
不大功夫,就是输了五万两!
异族青年状若疯狂,一次次的抬高赌注。
“九王子!”一个随从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劝阻。
“滚开!以为本王子不敢砍掉你的头么?”异族青年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大叫。
随从身体一颤,咬牙退下。
“你们身上一共有多少银子?”异族青年偏头望向胡德深与柴世宁,“咱们最后一局定输赢!”
胡德深此刻一双不大的眼睛里边,只剩下一张张大额的银票,而且自信凭借自己的赌术一定可以赢,便是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答道:“我身上有九万五千两。”
柴世宁也开口回答,“我身上有七万六千两。”
“好,那我就分别押九万五千两,与七万六千两,你们敢不敢接?”
“怎么不敢?”胡德深兴奋的声音都是有些个颤抖了。
只要拿下这局,一下就能进账九万五千两白银,傻子才不答应!
柴世宁同样连连点头同意,神色间一片难以抑制的兴奋。
胡德深先摇。
这局比大。
伸出一双白胖的大手,胡德深将骰子有顺序的夹在双掌间,这个顺序是指三个骰子,哪个点数的面向上。
胡德深赌技不算高明,只能算是勉强摸到些门道。
只有把顺序提前给确定好,才能摇出比较大或者比较小的点数。
深吸一口气,又是吹向手中的骰子,胡德深双掌松开,三个骰子从半空中掉落。
然后他飞快的抄起竹筒,接住三个骰子,大力的摇晃了起来。
赌注太大,胡德深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豪赌过。
所以此时他的精神异常的集中。
全部放在手中的竹筒,与竹筒内的骰子上。
哗啦啦,一时之间客房内,只剩下骰子碰撞的声音。
半晌,胡德深将竹筒倒扣在桌面上。
接着就是眉头一皱,本来摇的点数挺好,但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手掌在最后的关头轻颤了一下。
不过就算如此,应该也是一个很大的点数了。
胡德深捏紧双拳,看着身旁的柴世宁开始了摇骰子。
第一百五十章 收官
在胡德深看来,柴世宁此刻异常的紧张,动作都是有些个僵硬。
这局怕是有可能要输。
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么?
异族青年赢光柴世宁的银子,到时自己再从异族青年的手中把钱全赢过来装进自己的腰包。
因为一直注意着柴世宁,所以他没有看到此刻异族青年微眯双眼,耳尖在轻轻颤动着。
精神异常集中,其实先前在胡德深摇骰子时,异族青年就是这般模样了。
片刻后,柴世宁将竹筒倒扣在了桌面上。
然后下意识的,望了对面的异族青年一眼。
异族青年神色放松下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柴世宁就是长长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哈伦王子,该到您掷骰子了。”胡德深收回目光,看向异族青年。
几个随从忽然踏前一步。
异族青年见状,猛然从腰间抽出如弯月般的匕首,扎在了桌面上。
那个几个随从就是身体一僵,互相对望了一眼,默默退回。
冷哼一声,异族青年缓缓伸出明显有些个颤抖的双手,拿起了骰子。
捏在双手中,放到嘴边长长吹了口气。
然后猛然扔进竹筒中,就是一阵大力摇晃了起来。
胡德深紧紧盯着异族青年手中的竹筒,刚开始努力的听了听,结果发现异族青年根本就是在乱摇,目光就是移到了异族青年的脸庞上。
而此时异族青年已经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哼!
即便如此,胡德深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青年长的很英俊。
不过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么?
只是个小白脸而已。
有很多勋贵老爷倒是很喜欢玩男人,如果输光了银子,面前的青年害怕惩罚不敢回部落,胡德深很愿意把异族青年介绍给几个手握重权,却又有特殊嗜好的大人物。
啪!
就在胡德深走神之际,异族青年把竹筒重重的扣在了桌面上。
“我先揭!”胡德深已经是迫不及待了,拿开自己面前的竹筒。
六,五,三,十四点!
胡德深看到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又提起了心肝。
松了口气,是因为十四点已经是比较大的点数了。
都怪先前太紧张,结果手颤了一下,不然肯定不会有三点,至少也是四点或者五点。
提起心肝,是因为十四点虽然是不小了,但却也是仍然有输的可能。
如果异族青年运气好一些……不会,绝对不会!胡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给自己打气。
这时异族青年望向了柴世宁,柴世宁下意识的搓了搓手,然后轻轻拿开了竹筒。
六,六,六!
十八点!
豹子,同时也是最大的点数!
柴世宁立即就是一声欢呼。
胡德深则是有些个傻眼,先前他见柴世宁因为太过紧张激动,从而显的动作僵硬,以为这局柴世宁有可能要输,却没有想到柴世宁居然狗屎运的扔出一个十八点来。
这时异族青年的脸色,已经是阴沉的似是能滴下雨来。
右手下意识的握紧又松开。
松开又握紧。
见好半晌异族青年都不敢去揭竹筒,胡德深笑眯眯的催促,“哈伦王子该看您的点数了。”
声音落地,猛然想起昨天最后一注赌局,异族青年直接把骰子给打飞了。
今天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一幕呢。
异族青年用很缓慢的动作,把竹筒直上直下的提了起来。
三个骰子的点数相继落入了众人眼中。
六,五,四!
异族青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赢了,我赢了一个!”
柴世宁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仍然是暗自佩服江龙的赌术高明,控制的如此精准,只比胡德深高出一个点数。
胡德深则是瞬间呆住,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可能?
原本以为这局下来,能净赚九万五千两,但结果却是,输掉了身上所有的银钱!
柴世宁放声大笑,接过异族青年递过来的银票,他这局赢了七万六千两。
眼望着面前的银票全被异族青年拿走,胡德深才是回过神来。
想要阻止,但张了张嘴,却又是无力的闭上。
输了,一局赌输,那些银子便是别人的了。
胡德深此刻双眼无神,目光空洞,直到柴世宁用力摇了他几下,他才是渐渐的有了反应。
异族青年高傲的扬着下巴发问,“你身上还有银票么?”
“我,我……,没了。”胡德深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银子就赶紧滚蛋吧!”异族青年得意的摆了摆手,“我和柴世宁还要继续呢。”
“胡老哥,要不你先回?”柴世宁也开了口,“待赌局结束,我请你去百花楼吃酒,找最好的姐儿。”
“不行!”
先被异族青年嘲笑蔑视,然后柴世宁又要劝他回府,胡德深的胸中就是陡然窜起了一股怒火,他心中不甘啊!
本想赢异族青年的银子,却不想一招出错,满盘皆输。
如果不是最后右手颤动了一下……
“怎么,你输不起?”异族青年蓦然拉下脸来,“想搞事?那你尽管放马过来,本王子虽然不是大齐子民,但论及关系,却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安乐侯能招惹的起的!”
面对异族青年的强硬,胡德深不由气势一滞,随即又叫道:“我又没说要闹事,而且我也不是那输不起银子的人,只是想要让你等一会,我回去再去取银子过来。”
“胡老哥,您听我一句,就这么算了吧。”
柴世宁立即规劝,不过他脸上那压抑不住的兴奋,映在胡德深的眼中异常刺目,“别您拿来银子后又输了怎么办?您家里那么多人,单是每日的吃穿用度都不是小数目。”
哼!
胡德深一甩衣袖,对柴世宁怒目而视,你会这么好心?
是想要独吞异族青年那一百多万两银子吧!
想的美!
“我马上回来!”用力甩开柴世宁的拉扯,胡德深就是转身一溜小跑跑出了门口。
这时异族青年的声音传来,“最多等你半柱香的时间,过时不候!”
胡德深的脚步立即加快。
等胡德深的身影跑下了三楼,一个随从便是笑嘻嘻的走进屋中,“人已经走了。”
屋内众人的脸上,都是瞬间露出了笑容。
“江龙,你的赌技果然举世无双!”柴世宁立即狂拍马屁。
“你学的也很不错。”
原来昨天晚上江龙教授了一手摇骰子的技巧给柴世宁,柴世宁勉勉强强的学会了,正是因为刚学会不久,所以先前摇骰子时,柴世宁的动作才显得有些僵硬。
不过柴世宁总算没有出错,按照原定计划,摇出了最大的点数。
刻意让柴世宁赢,无非是想要刺激胡德深而已,让胡德深不甘心的回家去取银子。
而只给半柱香的时间,则是不想胡德深因为陷入赌局,把府邸农庄什么的再给找人抵押了凑赌资。
有时候做事必须得留一线。
只是赢光胡德深的现银,他最多只是气的吐血而已。
但如果胡德深连固定的资产也给输掉了,那肯定是要拼命了!而且到时候宫中的月妃娘娘,怕是做起事情来,也是不会有半分的隐忍了。
你把人家亲生父亲都逼上了绝路,月妃怎么可能不怒,不和你拼命?
没到绝路上,人们大多数时候总是会选择尽力忍耐。
此次江龙只是想要出出气,再顺便赢点银钱,没想和安乐侯府以及月妃不死不休。
被逼上绝境的人,会变的异常疯狂,像是条不要命的疯狗一样。
江龙如果想要除掉某个人,绝对不会给其疯狂反击的机会。
眼看半柱香就要烧完,满头大汗的胡德深终于是跑进了客栈,有守在外边的随从提醒,屋内众人赶紧收拾好表情。
当胡德深进入客房的时候,就看到异族青年一脸不耐烦。
柴世宁想要控制表情,但脸上的喜色却是隐隐外泄。
胡德深的胸中就是又升起一股怒火,他见不得柴世宁得意。
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胡德深没有办法变卖,或者抵押家中固定的资产,不过却是可以把三万两现银给兑换成银票。
再加上小金库还有三万七千两的银票,加起来就是六万七千两,胡德深全给拿来了。
“来了就赶紧开赌吧!”异族青年挥手道。
“是是是。”
柴世宁嘴上应着,脚下则是快步来到胡德深近前,“你真要赌?”
“废话!”
“那万一要是输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胡德深这个时候听不得不吉利的话。
柴世宁却是对胡德深的不满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提醒,“我就算是把身上的银子全输光了,仍然是有地方吃饭的,但胡老哥你嘛,你是一家之主,全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再算上府中的仆从丫环,开销可是不小哦。”
“我赢定了!”
柴世宁的劝说不仅不管用,反而还挑起了胡德深的不服气。
大多赌疯了的人,都是听不进去劝说的。
更何况柴世宁根本不是真心的劝阻。
反而有撩拨的意味。
赌局开始,仍然由异族青年来决定赌注的大小。
第一局,胡德深就迎来了开门红。
信心顿时大涨!
不过异族青年的赌注越来越大,前边赢两局,不及后边赢一局的。
所以前边虽然胡德深赢的次数多,但到了后期,就是开始往外输银子了。
而坐在胡德深旁边的柴世宁,则是运气好像在先前就给用完了。
一局都没有赢。
半个时辰,身上的银子就给输光了,被异族青年的随从强行推出了客房。
只剩下胡德深与异族青年了,胡德深的手气有些上涨。
赢了几局后,有两万两银子入账。
不过之后又开始输。
眼见面前的银票数量越来越少,胡德深心头就是紧张起来,额头上不断的渗出汗珠。
终于,到了最后一局。
赌注一万两!
这局比小!
二人先后摇骰子。
这局胡德深是超常发挥,直接摇了一,一,一,最小的点,三点。
不过满脸懊恼神色,认为自己输定了的异族青年却是手气逆天,同样也是摇出了一,一,一,三个点。
赌桌上有规矩,点数一样大,庄家胜。
当胡德深失魂落魄,像个游魂一样走出客栈的时候,就见脸色惨白的柴世宁飞快的从旁边一条小巷子里跑着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