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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麒麟     大国贼txt下载     大国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赴死

    “胡老哥,你赢了么?这次你一定要救我,我向朋友借了三千两,今天全输光了!”柴世宁跑上前就是一把扯住了胡德深的胳膊。

    胡德深此刻像是失了魂一样,脚步虚浮,也是,不管是谁一夜间把全部家财输光,也都会变成这个模样。

    听到柴世宁的哀求声,胡德深突然变的咬牙切齿了起来,伸出肥胖的大手一把揪住柴世宁的衣襟,瞪着通红的眼睛,声音沙哑的吼道:“你看我这像是赢了的模样么?你不过才借了三千两银子,我可是输掉了十几万两银子,这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啊?你也输了?”柴世宁惊叫。

    “废话!”

    柴世宁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双眼中也是浮起了恐惧,“胡老哥,这次你一定要帮小弟一把,小弟借的是高利贷啊!”

    嗯?

    胡德深一怔,随即冷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借三千两的高利贷?”

    “所以……”

    “滚!就算有钱我也不会帮你,更何况我现在根本就没钱!”胡德深重重的一把推开柴世宁。

    是柴世宁害的他来这里赌博,结果输光了家产,他怎么可能会帮柴世宁?

    京城混乱,势力错综复杂,别看柴世宁是柴氏族人,背后还有国公府给其撑腰,但既然对方有胆子敢给柴世宁借高利贷,自然就是不会怕国公府,而且这些人手段异常的狠辣,不知有多少世家的纨绔子弟,惨死在他们手中。

    因为知道有这样的势力,所以胡德深没有怀疑柴世宁在说慌。

    “胡老哥,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柴世宁又是上前,拉住了胡德深的衣袖口。

    “死了也话该!”胡德深一口唾沫就是吐在了柴世宁的身上。

    然后就要把柴世宁推开。

    但柴世宁死活就是不放手,最后直接爬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胡德深的大腿,脸上已经是哭的一片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胡德深的长袍上。

    “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胡德深对柴世宁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亲眼看着柴世宁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给打杀了呢。

    以解心头之恨!

    “胡老哥,您就帮帮我吧。”

    “谁是你的老哥?放开!”

    胡德深抬起另一条腿,对着柴世宁猛踹。

    眼见哀求没用,柴世宁才是突然道:“胡老哥,你就甘心那么多银子,被异族人赢走?”

    “你的意思是?”胡德深停下了踢打。

    柴世宁脸上浮起了疯狂的神色,“他一个异族人,就算有靠山……咱们可以动作快一点,把那个哈伦给弄进大牢,官府的人又不认得他!那样的话,等他的靠山得到消息,咱们也已经把银子抢到手了!”

    如果没有输光家产,胡德深自然不会这么做。

    能来京城做食盐与铁器的生意,其背后必然有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然也弄不来那么多的食盐与铁器。

    但此刻胡德深手中的银钱全部给输光了,就是心思松动。

    要知道养活全府上下,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见胡德深犹豫,柴世宁立即又道:“那可是一百多万两银子,而且哈伦王子是来走私食盐与铁器的,到时谁敢站出来出头,咱们就直接告到皇上的面前,哼,走私食盐与铁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好!”

    想到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以及自己输掉的家产,胡德深猛然一拍大腿,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咬着牙拼了,“你在这里盯着,我这就去京兆府找人过来!”

    “一定要找可靠的熟人,不然消息传出去……”柴世宁叮嘱。

    “这还用你教?”

    胡德深坐上马车,就是直奔京兆府的方向。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柴世宁的脸上浮起了冷笑。

    这孙子,居然敢打我!

    唉哟,柴世宁刚一动弹,腰间就是传来一阵痛楚,不由恨恨骂道,这孙子下手还真狠呐。

    在柴世宁缠住胡德深的时候,江龙等人就是从客栈后门快步离开了。

    来到一处偏避的院落,江龙给自己与众人卸了妆。

    “说好了赢来的钱平分,这是五万八千两,以及成国公拿来的本金,你们带回去吧。”江龙把银票递给了成国公派来协助的几名护卫。

    几个护卫接过银票,道了声谢,就是离开了。

    此次胡德深一共输掉了十一万七千两,江龙手中能落下五万九千两。

    只是演几天戏,就能赚将近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让得荼都大为赞服,慨叹。

    江龙只是心情愉快,到是不会特别的兴奋。

    前世他也下套,不知道赢过多少钱。

    正好想要在各地购买店铺,做刺绣与布偶的生意,这下银子有了。

    本来江龙还想着要回府一趟,跟景老夫人商量一下呢。

    毕竟要在各地购买那么多的店铺是要投资一大笔银子的。

    江龙带着荼都,径直走向印刷厂的方向。

    而客栈这边,等胡德深带着衙役赶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胡德深气的双眼通红,最后死死盯在柴世宁的脸上,怒吼道:“说,是不是你和那个混蛋下套,让我钻的?”

    “胡老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柴世宁大声叫,“你没看我也输了几千两么?

    那可是借的高利贷!”

    “我不信!”胡德深气的要失去理智了。

    “人已经从后门跑了,我还要去筹银子还账,懒的理你!”柴世宁一甩袖子就走。

    先前缠住胡德深,拖延时间,让江龙等人悄悄的离开,柴世宁的任务就已经是完成了。

    现在他才不会再怕胡德深。

    “你站住!”胡德深大叫。

    他带来的十几个衙役,立即上前阻挡。

    “大胆!小爷是成国公府上的,凭你们也敢挡小爷的路?”柴世宁这个二世祖毫不客气的抬脚就踹。

    挡在前边的几个衙役闻言,赶紧让开路。

    成国公可不是安乐侯能比的。

    望着柴世宁那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胡德深死死咬着嘴唇,渗出血丝,心中暗自发恨,最好别让我查出来是你与那异族人合伙骗我,不然本侯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侯爷?”一个衙役上前小声道。

    胡德深收敛怒容,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人可能还没有跑远,劳驾众位四处搜查一番。”

    “没问题!”十几个衙役立即开始查找线索。

    不过忙了一通后,却是一无所获。

    胡德深气的吐血,一脸灰败的离开。

    “狗屁的侯爷,也太小气了!”

    “是啊,咱们大晚上跑出来累死累活的帮忙,他却一点酒肉钱都不给。”

    “活该输光银子!”

    折返的途中,十几个衙役你一言我一语的破口大骂。

    第二天,胡德深打探柴世宁的消息,得知柴世宁的确是借了高利贷,这才消除了是柴世宁与他人联起手来下套骗自己银子的怀疑,不过柴世宁没有像他想象那般,被放高利贷的人追杀,砍死街头。

    而是成国公得知了消息,将那笔钱给还上了,然后罚柴世宁去府中的一处农庄劳作,并且不许柴世宁踏出农庄一步!

    原本柴世宁从江龙这里学了点赌技,还想要去赌馆赢钱呢,这下算是没了机会。

    输了那么多的银子胡德深自然是仍然不甘心的。

    再次进入皇宫求见月妃。

    想要请月妃出手,帮自己查到那个异族青年的下落。

    再把自己输掉的银子讨要回来。

    不过却是被月妃一通臭骂,给赶出了宫。

    月妃差点气炸了肺!

    她知道这个父亲好赌,但平日里总归是有些节制的,却不想这次居然一下给输光了家中存银。

    果然,只要是赌徒,就总是会有丧失理智,赌疯的一天。

    但气恼过后,月妃又能怎么样?

    那位再不成器,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无奈之下,只能让身边的宫女给胡德深送去了几千两银子。

    安乐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有钱,吃什么?

    虽然仍有几处农庄,但农庄是要等到秋收之后才能有收获的。

    将之卖掉,或者抵压?

    月妃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然安乐侯府与她的脸面就给丢尽了。

    渐渐冷静下来后,月妃也是不由的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下套让胡德深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胡德深虽然仇家众多,但他却从来不敢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

    思来想去,月妃就是想到了宁远县景府。

    “来人,去安乐侯府传话,让安乐侯仔细打听一下宁远县景家与成国公府两家的关系怎么样。”月妃双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沉声道。

    “是!”

    一名宫女应声退下。

    京城,一间较小的酒肆中。

    侯江与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对坐桌前。

    “你是谁?”身材魁梧的大汉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对面的矮小中年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到你。”

    矮小的中年人正是侯江,说罢,他手指醮酒,在桌面上写下留香阁缨红五个大字。

    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还沾染着血迹,他刚刚砍掉两个罪官的人头,此刻身上仍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看到上边的字后却是大吃一惊,蓦然起身,“你到底是谁?”

    “缨红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将来我能保她们母子平安,让你方家不至于在你这里绝了种,你应该能慷慨赴死了吧?”侯江声音平淡的再出惊语。

    赴死?

    魁梧大汉一愣。

    随即就见对面的矮小中年人,又是指尖蘸酒写下几个大字。

    淮王赵昃。

    大汉突然仰天大笑,声音惨烈,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好!”

    这个大汉,正是行刑手方盘!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席卷

    酒肆门口,侯江望着方盘魁梧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

    片刻后,侯江低着走,快步走进了大街上的人流之中,常年谨慎习惯了的他在京城绕了几个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这才去印刷厂寻找江龙。

    方盘缓缓的走在人群中,许多行人见他身体雄壮,都是下意识的避开。

    过了一会,方盘来到菜市口刑场。

    “方盘兄弟,快过来。”刑台上另一个身体壮硕的行刑手招呼道:“下一批犯官马上就要押解过来了。”

    “嗯。”

    方盘挠着头,憨憨的应了一声,走上高台。

    当手中握住用来行刑的鬼头刀时,方盘突然精神一阵恍惚。

    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那时的他只有几岁大,他的父亲是淮王府中的一名护卫,当时他还小,对于王府很好奇,让父亲带着他在王府中游逛。

    淮王从小就脾气暴虐,皇上不太喜欢,但却也没有冷落。

    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给其建盖了一所王府,让淮王搬离了皇宫。

    结果只是因为他当时的笑声大了一些,吵到正巧路过的淮王,然后……

    那时同样只有几岁大的淮王,一声令下,他的父亲就被冲上前来的几个王府护卫砍掉了脑袋。

    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淮王紧绷着一张小脸,高扬着下巴,然后在看到他的父亲人头落地后,突然绽放出笑容,用力拍着小手鼓掌的模样。

    那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方盘情绪激动,雄壮的身体轻轻颤抖。

    只有几岁大,却视人命如草芥。

    恍恍惚惚之间,他突然闻听到一声时辰到,斩!

    本能的,他高高扬起鬼头刀,锋利的刀刃上反射着阳光。

    半空中闪过一抹寒光!

    噗!

    犯官的大好头颅瞬间被砍掉,骨碌骨碌滚到了一边,脖颈处,则是喷出一道血柱。

    高台下方有许多人观刑,一些胆小的吓的闭上了双眼,一声惊呼。

    方盘则是愣愣的,视线模糊的盯着那颗双眼中满是惊惧的脑袋。

    脑袋的五官,一会变成父亲惨死时的模样,一会变成了淮王的模样……

    直到身边的行刑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缓缓抬头,眼神茫然的望向台下的百姓们。

    印刷厂内,江龙坐在桌前,喝着茶,闻听侯江汇报。

    “最终,我选择了方盘。”

    闻听侯江说罢,江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这次回来是希望能拿些银子,帮缨红赎身。”

    江龙稍作思考之后,就是从袖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这些银子你先拿着,除了替缨红赎身之外,以后做事时,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你可以自行做主,不必提前先向我汇报。”

    侯江接过银票,瞄了一眼,立即道:“这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江龙摆了摆手,又道:“对了,我列一张清单,你帮我把东西全部买来。”

    “是。”

    侯江应声,然后帮着研墨。

    江龙缓缓摊开宣纸,提笔写了起来。

    这是一个方子!

    先是赞叹一声江龙的字很好,侯江才问道:“你打算让方盘怎么去行刺淮王赵昃?”

    “方盘的身手如何?”江龙边写边道。

    侯江想了想,回话道:“虽然雄壮,但只是有一身蛮力而已。”

    “淮王的身边护卫异常的森严,单凭武功高,很难成功将之刺杀,所以得出奇招。”江龙笑道,“用我的方法,有一身蛮力足够了。”

    “哦?”侯江不解。

    江龙却是没有再解释,改变话题,“把缨红赎出来之后,你一定要将之给安置好,万万不可以出什么差错。”

    “是。”

    “虽然方盘……”说到这里,江龙驻笔,叹道:“我也想让他们二人能多相处一些时间,但行刺淮王不是小事,绝对不能留下半点破绽!”

    说到最后,江龙声音变的异常坚定。

    侯江领会了江龙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明白了!把缨红赎出来之后,我安排他们两个共度一夜好好的说说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立即带缨红离开京城。”

    “嗯。”江龙点头,同时叮嘱,“你自己也要小心,绝对不能被人看清楚相貌。”

    侯江应是,“我常年行走江湖,懂得一些易容之道。”

    写好方子交给侯江,侯江就悄悄的离开了。

    当天晚上,侯江就易容成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把哭闹不停的缨红赎出了留香阁。

    因为怕露出破绽,所以没有提前告诉缨红,直到在一间客栈之中缨红见到头上戴着斗笠,掩住了相貌的方盘,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侯江没有打扰二人,退出房间。

    方盘与缨红在客栈中,共同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侯江赶来,只见缨红眼睛哭的红肿,方盘也是满脸的不舍。

    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能不报?

    而且以往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都被恶梦惊醒!

    不杀了淮王,方盘这辈子都是良心难安,因为如果不是他闹着要在王府中游逛,父亲就不会死。

    侯江开口催促缨红赶紧动身,缨红虽然泪流满面,伤心不已,但眼神中却流露着坚定的目光,“盘哥,你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的!”

    “嗯!”方盘凝望着缨红的脸庞,重重点头。

    几颗大滴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侯江带着缨红离开京城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南方。

    不是说把人安全带着离开就行,还得安顿好,不然缨红身无分文,还不得饿死?

    侯江身上有江龙给的五百两银票,给缨红赎身只是花了几十两。

    等到了南方,掏点钱给缨红办个合理的身份,再在某个小镇上给缨红买个店铺下来,做个小本生意,就不愁吃喝了。

    侯江离开京城的时候,印刷厂这边也是有了动作。

    印刷厂在柴世荣的主持下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赶工,已经是积压了大批的话本。

    今天正式开始销售。

    一辆辆满载书本的马车从印刷厂的门前进进出出。

    另外成国公府还派出许多府中小厮过来,手里拿着话本走街串巷。

    不是沿街叫卖,而是把这些话本送到大街上一些摊贩那里寄卖,还有,拿着话本去寻找那些在酒楼,饭馆,以及客栈中说书的先生。

    给这些先生免费送一本。

    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电脑游戏……人们的娱乐活动极其的匮乏。

    许多人都喜欢听评书。

    说书先生们想要揽住听众,自然要努力创新,说新的故事。

    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正好满足他们。

    而他们说讲这两个故事,在无形之中也算是给话本做了广告。

    这些销售技巧自然是江龙教给柴世荣的。

    在印刷厂与成国公府上所有小厮的努力下,只是半天时间,两个话本就是摆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客栈酒肆中,那些说书先生也全部停下以前的故事,开始讲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

    没办法,实在是这两个故事太好听,太吸引人了。

    话本里有好故事,销售方式又是很成功,一册册的话本自然就是飞快的卖将了出去。

    许多印刷商看到了其中的利益,赶紧盗版。

    不过他们的销售渠道有限,而江龙这边把话本的价格制订的很好,货物数量充足,能及时的补充满足市场的供应,他们又不能卖的更便宜,所以利润极其的有限。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到处都是议论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的声音。

    盗版商们本以为可以借机大赚一笔,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来他们这里买书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江龙这边大肆鼓吹竖立品牌!

    博古通今印刷厂出的书,才是正版。

    而且在书册上刊印了仿伪标志。

    慢慢的,这些盗版商们不敢再加印书册了,不然很有可能会压在手里卖不出去。

    这是一阵足以席卷大齐的狂风。

    在京城售卖后,接下来,全国各地的书斋相继收到货,也是开始出售。

    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是要卖的早些。

    正是林雅老家所在地。

    京城,博古通今印刷厂中,柴世荣满面红光。

    生意火的不得了,他这个印刷厂的管事自然是春风得意了。

    昨天夜里,连成国公都是特意召他过去,赞扬了一番。

    虽然每册书本的利益不多,但耐不住数量多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门可以异常红火且非常长久的生意。

    只要江龙能写出好的故事来,在现今已经完全打开了销路的情况下,就不怕卖不出去。

    见柴世荣春风满面,好似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的模样,江龙只是轻笑。

    这点小成就,他还不放在心上。

    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这两则故事刮起的风太过猛烈,没几天时间,大内皇宫以及各个豪门府邸中,也都是得知了消息。

    一些人不由就是眼红,成国公府上这次赚大了。

    也有人想要去插上一脚,天天坐上马车往成国公府上跑,与成国公套交情讲情面。

    成国公被烦的不行,最终称病在家,不见客。

    笑话,这么好的生意,他怎么可能白白把银子送给旁人?

    不管是想要合作还是入股,他都是没答应。

    而碍于成国公的名声,自然是没人敢来硬的。

    闻听柴世荣讲着这些天来中,成国公的烦不胜烦,江龙微笑。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与成国公府合作,本来也有要利用成国公府上威名的意思,不然只有景府一家的话,即便景府凶名赫赫,但当利益足够大时,也仍然是会有人忍不住心生贪念想要掠夺的。

    京城一座门庭略显破败的府邸中。

    一个身上仅仅披着亵衣的美艳妇人斜倚在床榻上,手中捧着话本。

    “这只灰太狼真是有趣。”

    “咯咯,好可爱的羊。”

    “还有喜欢臭美的羊羔么?”

    半晌之后,妇人合上手中的话本,媚态尽显的双眼中,浮起一抹茫然,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狼,羊,另一本书册中开篇讲的也是一只猴子……

    就在她失神之际,卧室外间的屋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小丫环。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请帖

    提前通知一下。

    虽然大国贼成绩不好,但仍然要上架。

    至于哪天,要等编辑的通知。

    小丫环穿过珠帘,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里间。

    美艳妇人不由就是轻皱起一双如弯月般的黛眉,“有事?”

    “侯爷让咱家给夫人传句话。”小丫环抬起头来,却是露出一张涂满了霜粉的男人的脸,声音尖细,分明是一个太监,说话之间,一双眼睛在美艳妇人的身上不停游走。

    美艳妇人此刻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领口处松开,露出一大片如雪般滑腻的肌肤,两座峰峦高高耸立着,将薄衣顶出诱人的弧线,两只光洁嫩白的小脚丫也是凭空暴露在空气中。

    察觉到太监不老实的目光,美艳妇人却是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仍然慵懒的躺在那里。

    “侯爷吩咐,让您下帖子请景江龙入府。”

    太监的声音落地,美艳妇人妩媚的俏脸上,就是猛然一阵狂放的浪笑。

    因为动作太大,引得她胸前颤栗,抖出一道道诱人无限遐思的曲线。

    不过笑声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外人不知的凄凉。

    她的夫君,让她邀另外的男子入府!

    “虽然本夫人之前与那景江龙在杏林中有过一面之缘,但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卖我的面子!”这个美艳妇人正是牧武侯的妻子,蝶香夫人卞蝶。

    做丫环打扮的太监嬉笑,舔着嘴唇死死盯在美艳妇人高耸的胸前,“蝶香夫人未免太过小看您自身的魅力了,以您的美艳与绝代风情,只要是个男的就绝对抵不住诱惑!

    虽然小的已经是残败之身,但也仍然是愿意做您的裙下之臣呢。”

    “你别忘了,景江龙妻子的相貌,并不输我。”蝶香夫人抛个媚眼过去。

    “再美的花朵,天天守着也会腻味,而且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太监下边虽然已经没有鸟了,但仍然是被美艳妇人迷的双眼直冒光,脚下不自觉的就是朝着床榻边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脸浪笑的蝶香夫人,却是骤然变了脸,喝道:“滚!”

    太监的身形就是一滞,嘻笑也是僵在了脸上。

    哼!

    猛然一挥袖,太监转身,大步离开。

    心中阴狠的咒骂!

    臭婊子,将来别落在咱家手中,不然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原来这个太监居然是在皇宫里任职的。

    大齐王朝只有皇家才能使用太监。

    一脸冷寒的望着太监走出卧室,卞蝶才是伏倒在床榻上,失声痛哭。

    想当年她豆蔻年华时,不知有多少青年俊杰登门求娶,但她为什么偏偏就相中了牧武侯呢?

    现在居然被一个身残的太监窥视调戏!

    不一会的功夫,眼泪就是打湿了卞蝶身下的锦被。

    印刷厂的生意虽然上了正轨,但江龙仍然是忙碌的。

    在印刷厂与农庄,以及景府之间来回跑。

    回景府自然是要看望景老夫人。

    景府只剩他一个男丁,他要是不回去,景老夫人难免孤独寂寞。

    昨天回府的时候,景老夫人特意询问了他中毒一事,江龙说偶然翻看一本杂书,才知道三者气味混在一起会形成慢性剧毒,然后景老夫人说了事情的处理结果。

    那次景老夫人给府中黑衣卫三天时间查明幕后真凶。

    但黑衣卫那边没有做到,最终景老夫人退让一步,要让对江龙下手的那一方至少付出十条人命的代价。

    并说明,如果黑衣卫做不到,就要拿黑衣卫成员的人头来补上差数。

    江龙被下毒,景老夫人是真正的大怒。

    最终黑衣卫头领提着十颗人头去见景老夫人。

    与景老夫人聊了许久,江龙对于景府越发的了解,并知道了府中有免死金牌一事。

    并且对于景府养着一只神秘的黑衣卫,有些个疑惑与好奇。

    从景老夫人嘴中得知,黑衣卫人数有很多,是连景老夫人都不太熟悉的一支力量。

    当年黑衣卫只听景老侯爷的命令。

    景老侯爷病逝后,黑衣卫虽然认了景小侯爷为主人,但有些时候却不听从景小侯爷的支配。

    不过景老夫人却是可以非常的肯定一点,那就是黑衣卫对于景府是绝对的忠心耿耿,这一点不用怀疑。

    至此,江龙对于景府的了解又详细了许多。

    至于去农庄,江龙则是查看农庄浇田,播种,养殖,以及布偶刺绣等各项事宜。

    安乐侯府自上次吃亏之后,没敢再来农庄这边找麻烦。

    当然,回农庄的那天,江龙没有忘记给林雅送一份礼物。

    那是一枚在上边镶着羊脂玉的戒指,大齐这边并没有钻石,所以只能用圆润的羊脂玉来代替了。

    林雅收到礼物后自然是欢喜雀跃。

    与江龙之间的关系明显就是拉近了许多。

    宝瓶与玉钗得知后,就是有些吃醋。

    要么直接无视他,要么就是用幽幽的眼神望着他。

    没奈何,江龙只能又订制了两个样式不同的戒指送给了二女。

    这一天江龙又来到京城,就见天空乌云压顶,刮起了一阵狂风,这些日子以来很多百姓都担心会不会遇到旱情,片刻后,这一场大雨落下,就是让以种田为生的百姓们放心了。

    紧赶慢赶,江龙的马车仍然是被大雨淹没。

    等马车来到印刷厂门口的时候,车顶已经湿透了。

    “江龙,快点,咱们进去。”柴世荣得到消息,亲自拿着油纸伞来接。

    江龙跳下马车躲进伞中,与柴世荣并肩走进了办公的房间内。

    刚刚跨过门槛柴世荣就是一脸羡慕的在江龙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贤弟真有你的,为兄要羡慕死了!”

    “嗯?”江龙莫名其妙。

    “你看这是什么!”柴世荣递过来一张烫金名帖。

    江龙伸手将之接过,打开观看后,就是愣住。

    蝶香夫人居然要请自己去牧武侯府做客?

    上边的理由是仰慕江龙书写出了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这等神奇的文章。

    “江龙,你这是什么表情?”

    柴世荣不满的在江龙胸前捶了一拳,酸溜溜的说道:“你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希望能得到蝶香夫人的邀请呢,只是可惜我入不了蝶香夫人的眼,不然若是能……”说到最后,柴世荣已经是满眼放光。

    “那你有没有想到,蝶香夫人身边还有襄王与淮王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柴世荣梗着脖子道。

    “去你的!”江龙没好气的白了柴世荣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拥有弟妹那般美若天仙的娇妻,身在福中当然不觉的了,哪里晓得为兄心头的羡慕与嫉妒?”

    “那这个机会,我让给你?”江龙扬了扬手中的名帖。

    柴世荣有一瞬间的心动,不过最终仍是丧气的摆手,“算了吧,人家又不是不认得你,换作我去,到时怕是连牧武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论才华,论能耐本事,我不及你太多了!”

    “对于牧武侯府,你都知道些什么,全告诉我。”江龙却是觉得蝶香夫人请自己过去,没有那么简单。

    柴世荣不知道江龙此刻的心思,闻言后立即就是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上次在杏林时,柴世荣有给江龙讲过一些牧武侯府中的事情,说牧武侯与原身的父亲当年同为京城最出色的青年俊杰,二人武艺相当,而且都是熟读兵法,通晓用兵之道。

    之后景小侯爷在北疆经过几年磨砺后,开始展露峥嵘。

    虽然还很年轻,但隐隐的已经有了几分帅才。

    而牧武侯则是意外摔落马下,半身不遂。

    此后牧武侯府逐渐败落,蝶香夫人为了能够撑起侯府,先后在皇宫,襄王府,以及好几个勋贵世家里留宿过夜,一时之间被无数人诟病,斥责怒骂,艳名四起,成为许多风流人士想要一夜风流同度**的对象。

    “那牧武侯在没有坠马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江龙询问。

    柴世荣坐下喝了口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知道,当年牧武侯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本领,非常的高傲自负,放眼整个京城,恐怕也就只有你的父亲能入的了他的眼。

    不过这倒是很正常,因为历代牧武侯似乎都是这样的性子。

    不过之前没有人能有他这般大的本事罢了。”

    “你上次说,当年皇上也有意要让蝶香夫人进宫?”

    “嗯,不过蝶香夫人相貌太媚了,许多贵族大臣都是跪下死谏,说什么蝶香夫人根本就是红颜祸水,是狐精转世,真若是进了宫,怕是要迷的皇上从此不上朝了……总之,蝶香夫人在那些人眼中,就是祸国殃民。”

    江龙眼前顿时浮现出前些时日在杏林中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蝶香夫人的那张俏脸。

    的确是够媚!

    媚骨天成。

    不用做作,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下意识轻舔红唇的动作,就能勾起男人的**。

    “就没有人怀疑,当年牧武侯坠马是被人陷害么?”

    “当然有,皇上当年曾下旨彻查此事,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说有一个喂马的马夫不小心给马儿喂错了草料,害的牧武侯的坐骑突然发狂,这才把牧武侯给扔下了马背。

    最后皇上下旨砍了那个马夫的脑袋。”

    “就这么简单?”江龙摇头。

    “皇上都下了圣旨,便是最终的决断,谁还敢多说什么?”

    柴世荣随即又是撇嘴道:“再说牧武侯自己不会做人,整个京城居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谁会为他出头呢?

    被人陷害也是活该!

    哼!当年他要是多少能结交几个朋友,之后蝶香夫人也不会因为府中的生计留宿……”

    说到最后,柴世荣满脸可惜。

    可见柴世荣虽然窥视蝶香夫人的美色,但也不免很是惋惜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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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皇上下旨彻底此案,最终的结果很明显,轻拿轻放。

    以牧武侯拥有特权的贵族身份,却只是砍掉了一个马夫的脑袋完事。

    江龙不由思索。

    难道是皇上在报被抢了女人的仇?

    根本就是皇上暗中设计,摔的牧武侯半身不遂?

    皇上都有意要迎蝶香夫人进皇宫了,这个牧武侯居然还敢横插一脚,不得不说此人还真是胆大。

    按理来说,只要是被皇上给看中了,即便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入宫,那也是无人敢娶的。

    只有等到皇上歇了心思,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女子才能顺利嫁出去。

    当然,那时的女子已经是上了年龄。

    不过这到和柴世荣对于牧武侯的介绍很是贴切。

    仗着有点本事就自视甚高,傲气,目中无人,不晓得自己吃几碗干饭!

    然后被皇上……

    江龙心中这般猜测着,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人陷害的,毕竟按照柴世荣的说法,牧武侯对头多,看其不顺眼的更是大有人在。

    在牧武侯还没有功成名就之前,先动手把这个威胁给除掉。

    也难怪柴世荣会惋惜,以蝶香夫人的美貌,本应该是被男人捧在手心当作宝的。

    但现在她的夫君,却是瘫在床上。

    江龙以前只和蝶香夫人在杏林中见过一面,虽然觉得蝶香夫人的美貌足够惊艳,但却没有认真的去关注。

    现在想来,到是有些明白蝶香夫人为什么会感叹青春不在韶光飞逝了。

    如此美丽的一个女人,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却由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陪她一起度过。

    换作谁,都会不甘心吧?

    而且蝶香夫人削瘦的双肩还要挑起牧武侯府的大梁。

    红颜薄命,命运多桀!

    对于蝶香夫人,江龙突然升起一抹怜惜。

    柴世荣感叹过后,再次兴奋了起来。

    能得蝶香夫人的名帖邀请,甚至有可能在牧武侯府留宿,一亲芳泽,这太让人激动了。

    尽管这个机会不是他的。

    江龙听着柴世荣滔滔不绝的说着,有夸赞蝶香夫人的话,也有说的兴起时教导他怎么夺取蝶香夫人的心。

    “走,咱们先上街买身新衣服。”

    江龙对于穿着并不挑剔,而且府上给他缝制的衣衫很多,也穿不完,不过柴世荣却是觉得他的衣衫样式不够新潮。

    “下着大雨呢。”江龙摆手不去。

    “不行,咱们今天必须得好好打扮打扮,那可是蝶香夫人!”

    柴世荣硬拉着江龙的手不放,往门外边拖,“如果你能一亲蝶香夫人那等佳人的芳泽,为兄出去显摆,也有脸面。”

    “你!”江龙无语,都不知道该说柴世荣些什么好了。

    最终江龙还是被柴世荣拉着走进了雨幕之中,当然,自有伙计小厮跑上前给二人撑伞。

    此时临近中午,柴世荣拉着江龙满大街的转悠,给江龙买衣服。

    午饭也是在外边吃的,等二人回到印刷厂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到傍晚时分了。

    房间内,柴世荣让江龙换上了一件黑色新衫。

    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又让江龙换上一条墨绿色的。

    今天逛街在柴世荣强烈的要求下,足足给江龙买了八件新衣服。

    江龙换着衣服,心中无语。

    这柴世荣也太热情了。

    蝶香夫人身为有夫之妇,夫君还瘫在床上,自然不可能邀江龙晚上去牧武侯府做客,所以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有一竹竿高的时候,江龙骑上马,带着荼都与几名护卫,缓缓的朝着牧武侯府的方向行去。

    柴世荣站在印刷厂门前,满脸的羡慕。

    江龙今天身上穿的是一条带着浅绿色花纹的白色长袍。

    柴世荣说这件衣衫最配他,穿着最英俊。

    因为最近身体已经康复,而且不间断的喝着补药,所以江龙现在的精神头很好,气色健康,原本五官削瘦,现在圆润了一些,在华丽衣衫的衬映下,居然也是颇有几分少年公子的风流倜傥,意气风发。

    昨天大雨下了足足有大半天的时间,缓解了开春以来的旱情,现在大街上一些坑洼处,仍然积着水渍。

    京城繁华的主干道都是用大理石铺就,到是不见脏污,被雨水冲涮的干干净净。

    马蹄轻踩在上边,发出一阵得得的声音。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江龙来到了牧武侯府的大门口。

    下意识的抬头仔细打量牧武侯府的门邸,给人的感觉是虽然仍不失恢弘大气,但却是显的有些老旧破败了。

    门前两只石狮子的身体,因为长年经受风吹雨打,如今已经是有了脱皮的斑驳痕迹。

    自有护卫拿着名帖上前给看门的门房观看。

    门房早就得了吩咐,恭敬的请江龙入内。

    一个年龄不大的丫环带着江龙径直走向牧武侯府的后院。

    江龙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牧武侯府内的风景。

    随后与景府相比较,牧武侯府就是差太远了。

    上次回府与景老夫人谈话,得知景府传承了几百年,最早是按照王府的规制来建盖的。

    这让江龙不解,大齐开国以来,是没有分封异姓王的。

    那么景府怎么会是按照王府的规制来建盖的呢?

    而且,既然是按照王府的标准来建盖的话,那么景家为什么又只是一座侯府呢?

    景老夫人对此似乎也不太清楚。

    江龙当时便没有多问。

    一路上,江龙想了许多,片刻后,来到了牧武侯府的后院。

    一般见客,应该都是在前院的正厅。

    不过牧武侯府比较特殊,家中唯一的男主人瘫在病床上。

    而蝶香夫人本人的名声又是不怎么好,那么不管是在前院正厅见客,还是在后院见客,就是无谓了。

    来到后院一处小院,蝶香夫人已经是站在小院主厅的门前等候了。

    见到江龙,蝶香夫人立即轻移莲步,带着两名丫环迎了上来,艳丽的脸庞上绽放着妩媚的笑容,来到近前,裣衽一礼,“景公子肯赏脸来敝府做客,牧武侯府蓬荜生辉啊!”

    江龙淡淡一笑,虚扶了一把,“夫人客气了。”

    即便牧武侯府仍然是侯爷府邸,景家则是已经被夺了爵位,但江龙一点也不怯场。

    “不知为何,自上次在杏林中,景公子猜透了妾身的心事,妾身就感觉和景公子有些个心意相通呢,之后苦无借口请景公子上门做客,直到景公子大才写出两册话本,妾身才是厚着脸皮诚邀景公子入府一叙。”蝶香夫人抬起右手虚引,一边邀请江龙进厅屋,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蝶香夫人居然在江龙面前,以妾身自称。

    要知道妇人一般只是在自己男人面前才会用这个自称。

    平日里,有身份的妇人是不会接见男客的,见了也不会用这个自称,没有身份的,一般都是用我,俺等词语。

    “哈哈。”江龙突然大笑,“说及上次在杏林中,我还要感谢夫人呢。”

    “是感谢妾身帮公子赢了一千两黄金与一千两白银么?”蝶香夫人噗哧一声轻笑,刹那间,如百花齐放。

    即便江龙心智坚定,也是看的不由一呆。

    “景公子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就当作感谢了吧?这次来妾身府上做客,带了什么值钱的礼物么?若是礼太轻,妾身这里可是不依的。”说到最后,蝶香夫人还娇俏的扭了扭细腰。

    “做为一个大美女,不能张口闭口的谈钱,不然是会减分的。”江龙耸肩摊手。

    “减分?”蝶香夫人不解的眨眼。

    “男人评价女子的容貌,谁更美一些,会根据女子的五官,身材,肤色,修养等来打一个分数。”在蝶香夫人这等佳人面前,江龙一点也不会发怵,侃侃而谈。

    蝶香夫人闻言就是一脸娇羞,不过显然没有动怒,“公子也太……居然在妾身面前说这些!”

    “哈哈,难道夫人你就不好奇自己可以得多少分么?”

    “那,那依景公子来看,妾身能得多少分呢?”蝶香夫人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心头的好奇,开口询问。

    “满分一百的话,夫人能得……”江龙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暂且不告诉你。”

    笑着,就是跨过了客厅的门槛。

    “讨厌!”被挑起兴趣的蝶香夫人愠色的跺了跺小脚,才抬腿跟上。

    走进客厅坐下,蝶香夫人让丫环端上茶水,突然一声轻叹,“妾身又何尝不知道张嘴闭嘴的谈钱,太势力,有失风度?但无奈俗事缠身,府中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要穿衣,要吃饭……花钱的地方多,妾身不这般的话,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府上的仆从饿死?”

    江龙闻言,只是一声轻笑。

    见江龙神色平淡的端着茶喝,并不接口,蝶香夫人不由气闷。

    眼前这个少年,定力还真是不错。

    居然在自己的面前,还能拿的这般稳。

    以往别的男人面对她时,不管事情办不办的成,但脸上总是会或多或少的流露神魂颠倒的样子。

    接下来蝶香夫人又是用言语试探,甚至还抛媚眼,暗中挑逗。

    但江龙都是稳稳的坐在那里。

    蝶香夫人无奈,长吸一口气后,说出了这次邀江龙来府中的目的,“听闻景公子与成国公府联手,卖话本的生意很不错啊,满京城,不管是贵族府邸内还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有议论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这两个故事的声音,不知道妾身能不能插一脚,赚个胭脂水粉钱?”

    江龙放下手中的茶杯,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有柴世荣才会在接到请帖后,满脑子被想要一亲蝶香夫人芳泽的**给占满。

    印刷厂那边,江龙是不会再分出利益给别人的。

    即便他有些感叹蝶香夫人的命运多桀。

    而且印刷厂除了出书赚钱之外,江龙还另有目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戏

    景家目前的头号敌人是当今太子,不把太子给赶下台,那么未来的结局可想而知。

    可怎样才能把太子赶下台呢?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被废掉储君之位的太子有很多,其中大部分原因是皇上心生忌讳。

    皇上还活的好好的,太子却已经长大,并且大出风头。

    太子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他大出风头,展现出了过人的才华,那么朝中就会有许多官员站队,站在太子的一边。

    如果不站,官员担心将来太子会将之边缘化。

    这样一来呢,皇上就会担心势力庞大的太子会篡位夺权。

    那么打压,甚至是将太子给废掉,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太子真心是不好当,虽然身份尊贵,仅次于皇上,但这个老二却是忌讳多多。

    展露才华吧,皇上会提防,看不顺眼。

    隐忍呢?

    在暗中发展势力。

    可一但被皇上看穿心计,那小命基本上就是不保了。

    天家无亲情!

    对于皇室来说,杀儿杀孙,是很正常的现象。

    还有一些本身就能力平庸的太子,这样的怕是连朝中大臣都玩不转,皇上又会觉得其不足以担当重任。

    总之,太子虽然高贵,但并不是没有弱点,只要用心,也能将之给扳倒。

    写书赚钱,这只是江龙的一个次要目的。

    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其实是办报纸。

    大齐以前是没有报纸的,江龙举办第一家,那么将来的影响力绝对是不可小视。

    利用报纸影响大众的舆论!

    千万不要小看大众舆论,合理的运用,它绝对有扳倒太子的巨大能量。

    就在江龙与蝶香夫人攀谈之际,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靠在了牧武侯府的门前。

    马车刚刚停稳,一个手拿拂尘的太监便是小跑着上前跪倒。

    一个修长的身影踩着太监的后背,走下马车。

    “小的叩见王爷。”牧武侯府的门房飞快的跑过来拜见。

    来人面如冠玉,五官阴柔俊雅,一身书卷气,通体上下透着股子高人一等的贵胄气质,此人正是当初在杏林之中,与江龙有过一面之缘的襄王殿下。

    双眼平视,襄王没有理会牧武侯府的门房,单手背在身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牧武侯府的大门。

    走出七八步,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襄王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门匾。

    门匾虽然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但到底是年代久了,显得有些陈旧。

    牧武侯府在百年前,也曾辉煌风光过!

    襄王想到了自己,现在父皇在位,他是高贵的大皇子。

    但等到父皇驾崩之后呢?

    不管是谁继位,都会忌讳他这个大皇子吧。

    双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之后,襄王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江龙自然不同意蝶香夫人插手印刷厂,蝶香夫人便是一脸的幽怨,嘴里不停乞求。

    就在这时,一个丫环走进厅内,说牧武侯有事要见蝶香夫人。

    蝶香夫人闻言黛眉轻皱,挥了挥手道:“没看见本夫人在见客么?你去给侯爷说一些,本夫人等会再过去。”

    丫环曲膝,就要退下。

    但江龙这时却是突然插言道:“早就闻听牧武侯早年的英名,一直无缘拜会,今天难得撞见,不如就让在下随夫人同去,见一见牧武侯如何?”

    蝶香夫人美艳的脸庞上浮起一抹犹豫,但终是点头,“好吧,请景公子随妾身来。”

    跟在蝶香夫人身后,江龙朝着牧武侯府后院一个十分幽静的院落行去。

    “自从马上坠下之后,他越发孤僻,平日里谁都不见。”蝶香夫人的眉宇间浮起淡淡忧愁,轻叹。

    江龙无声的点了点头。

    从青年俊杰,一朝变成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这巨大的落差,不是谁都能轻易承受的住的。

    更何况牧武侯本就天性倨傲,自恃甚高,对他的打击就更加大了。

    还有,他没有朋友,出门的话,见到人后也没人安慰,只会嘲笑他,慢慢的自然就是不愿意再见人了。

    “但愿侯爷能有康复的一天。”江龙真挚的说道。

    蝶香夫人听了出来,不由瞄了江龙一眼,眼神中有一抹复杂。

    自牧武侯成为残废之后,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真诚的希望牧武侯有朝一日能好起来。

    不管是不喜牧武侯的为人,还是贪图她的美貌,以前所有前来做客的人不过都只是在嘴上随便客套的说说罢了。

    蝶香夫人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道:“不知景公子手中可有医治这类痼疾的偏方?”

    江龙下意识的就是想到了补身子的那个古药方。

    这个药方不但大补,而且喝下去之后,四肢通泰,像是有一股热流在体内的血脉间流走,如果给牧武侯来用,说不定还真能有奇效!

    “以后我会帮着打问打问。”江龙没有把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

    他虽然同情牧武侯,但之前连牧武侯的面都没有见过,二人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这么珍贵的方子怎么可能白白送人?

    “那妾身就先谢过了。”蝶香夫人对着江龙矮身一福。

    江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蝶香夫人继续头前带路,对于江龙越发好奇。

    这真的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么?

    显的如此成熟稳重。

    和当年的牧武侯比较,似乎都是不差呢。

    当年的牧武侯武艺超群,非常出众,但整个人就像一杆枪,太锋利,太耀眼了,光芒四射,不晓得谦虚收敛。

    江龙在蝶香夫人眼中则是长于文采,同样是少年俊杰。

    片刻后,来到一处安静,不大的小院门前。

    蝶香夫人提了个醒,“侯爷的脾气非常古怪,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景公子海涵。”

    “没事。”江龙摆了摆手。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院落之中。

    太阳已经是高高升起,阳光很是温暖,院落的中央,身上盖着薄被的牧武侯闭着双眼正躺在床榻上晒太阳。

    “御医说,侯爷多晒晒太阳,对他的腿有好处。”

    虽然见到了牧武侯,但蝶香夫人的注意力仍然放在江龙的身上。

    好像都懒的看那边一眼。

    牧武侯这时睁开眼睑,锐利的目光看向二人,随即一声冷笑,“这么大点的孩子也能入你的眼?

    想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嘿嘿,你是不是已经被那些人玩腻……”

    “闭嘴!”蝶香夫人陡然一声怒吼,直气的俏脸发白,丰满的身躯在轻轻颤抖。

    牧武侯继续冷笑,别过了脑袋。

    “说,叫我过来做什么?”蝶香夫人死死的捏着小拳头,想要让自己更坚强一些,但美艳的脸庞上,已经是布满了泪珠。

    “我要钱!”

    “你一天到晚待在府中,什么事情也不做,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蝶香夫人寒着脸质问。

    牧武侯声音阴冷刻薄,“废话,你有那么多的姘头,不知道哪天就跟别人跑了,没有钱,难道要让我活活饿死不成?”

    “你,你……”

    蝶香夫人抬手指着牧武侯,气的说不出话来。

    “咱们牧武侯府一直男丁稀缺,人丁不旺,我还要给家族散播香火呢,现在可不能死。”牧武侯扬着下巴。

    蝶香夫人似是给气的太狠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行么?”

    只是三个字,就立即让牧武侯面皮涨的紫红一片,瞬间炸了毛!

    他是下半身全都瘫痪,身下的宝贝自然也是没什么用了。

    “臭婊子,你还有脸说?我有今天,全都是被你害的……”牧武侯神色激动,状若疯狂!

    然后张牙舞爪着,想要向蝶香夫人扑来。

    不小心,就是从床榻上摔落地下。

    江龙没想到这对夫妻见面后,会是这般的场景。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他的头脑仍然很是冷静的。

    有丫环想要上前去掺扶牧武侯,但蝶香夫人却是出言阻止,“别管他,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能把本夫人怎么样?”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牧武侯嘶吼,脸上的青筋根根突起。

    爬出一截后,牧武侯累的直喘气,停在那里不停的用双拳大力拍打地面。

    刚刚瘫痪的几年,牧武侯还没有放弃,当时虽然站不起来,但仍然会坚持锻炼双臂。

    但之后仍然没有康复的希望,就是整个人都颓丧了。

    经常运动,身体好,可以增长力量。

    但若是长期卧病在床,就会肌肉萎缩,力气大减。

    蝶香夫人昂着头,静静的站在原地,只是冷眼看着牧武侯在那里叫嚣。

    “我要杀了你……臭婊子……如果没有客人,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给我钱给我钱!”

    “给你!”一直等到牧武侯骂累了,蝶香夫人才是冷哼,从衣袖中抽出几张银票,扔向了牧武侯的方向。

    然后转身就走。

    她没有发现江龙先前有盯着牧武侯的双手在看。

    江龙落后了一步,临别时,最后瞄向牧武侯的目光中,若有所思。

    眼前二人相见的这一幕,难道是一场早就编排好,特意给自己看的戏?

    是的,江龙发现了一丝破绽。

    破绽就在牧武侯的双手上。

    那里有一丝化过妆,易过容的痕迹。

    牧武侯长年卧在病榻上,先前又表现的很是病弱无力,但他的那一双手的手指却是非常粗大。

    即便他的双手经过化妆,显得干瘦无肉,似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但那般粗已经是远超正常人。

    如果换个人不仔细瞧的话,到是不会发现。

    但江龙是何等的心细?

    眼力也是很毒辣,对于人的手指粗细,他有清晰的认知。

    即便牧武侯以前习过武,手指会比常人粗一些,但也粗不到这个程度。

    想来也是怕离的太近,会被自己发现异常,所以牧武侯才停在六七步远的地方便不再往前爬了吧。

    只是牧武侯与蝶香夫人到底是何居心?

    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演戏?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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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院落,蝶香夫人削瘦的双肩轻轻颤抖,脸色苍白,身体中的力量似乎被瞬间抽走,斜倚在了院墙上。

    江龙跟出来时,就看到蝶香夫人压抑着哭泣,满脸泪珠的模样。

    如果没有发现牧武侯的破绽,这般的大美人梨花带雨,即便是江龙也一定会心生怜惜。

    但现在么,他头脑冷静,只是虚假的流露出一副很是关切的样子。

    “牧武侯心中有苦痛,还请夫人能体谅一二。”

    “他心里苦,妾身心里就没有苦么?”蝶香夫人流着眼泪反驳,“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妾身的苦心经营,牧武侯府怕是早就被一些人给吞的连一点渣都不剩了!

    妾身辛辛苦苦的,却换来这般的回应。

    外人辱骂妾身也就罢了,可是他……”说到最后,蝶香夫人恸哭!

    江龙原本很是冷静,暗中冷眼瞧着,但看了一会,却是发现蝶香夫人的哭泣难过似乎有一部分是真情流露。

    他就是有些诧异了。

    并且不解。

    明明是她与牧武侯合起来演戏给自己看的,就连先前在正厅时,也是提前设计好了情节,并猜到自己有可能会主动要求来这里探望牧武侯。

    当然,如果自己不主动来,蝶香夫人说在见客,等会再过去,到时牧武侯自己就会主动去正厅吧。

    难道蝶香夫人是天生的演员,还真给入戏了?

    江龙心思转动,也有可能是蝶香夫人与牧武侯之间有了裂痕!

    这对他来说到是好消息。

    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瓦解的。

    江龙佯装关切,掏出袖中的丝帕,上前几步,右手探出,一脸心疼的亲手帮着蝶香夫人擦拭泪珠。

    嘴里叹息道:“我能理解你心里的苦。”

    蝶香夫人忍不住心头酸楚,哭声更大了起来。

    江龙犹豫了一下,左手伸出,轻轻的环在蝶香夫人的腰间。

    蝶香夫人的娇躯就是猛然一僵,飞快的后退,含着眼泪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很敏感!

    江龙有些惊疑,不是说蝶香夫人在皇宫,襄王府,以及很多勋贵世家都留宿过么?

    不然名声也不会这般糟糕,艳名在外,成为京城所有成年男人都想要猎艳的头号目标。

    怎么身体会如此的敏感?

    就像是从来没有与男子如此亲密过一样?

    先前蝶香夫人娇躯瞬间僵硬,绝对是身体的本能。

    不是装的。

    还有蝶香夫人美眸中,那一抹慌乱,即便是前世的影后来了,也演不了这般的真实。

    “在下唐突了。”江龙连忙摆出一脸歉意。

    蝶香夫人瞄了江龙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公子也是关心妾身,情不自禁。”

    “夫人理解就好。”

    二人起步,朝着先前那个院落行去。

    一路上都是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蝶香夫人觉得有些个尴尬,并且俏脸有些发烫,腰间先前被江龙搂到的地方更是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江龙就坦然多了,当然,脸上的神色则是佯装拘束。

    “蝶香!”

    二人正走着,前边一个院门口,突然闪出一个身披金黄色披风的青年。

    江龙抬眼望去。

    襄王!

    “给襄王殿下请安!”蝶香夫人赶紧前迎几步,曲膝一礼。

    襄王想要伸手去掺扶,但被蝶香夫人避了过去。

    江龙也是拱手见礼。

    幸好襄王只是一个王爷,如果见到太子,江龙就得下跪了。

    “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襄王原本直接无视了旁人,但见蝶香夫人眼角仍有泪痕,就是一脸冰冷,眼中满是杀气的望向江龙。

    江龙不由就是眉头一皱。

    跟在襄王身后的几个护卫感受到自家主人的情绪,踏前几步隐隐要将江龙围住。

    江龙不怕襄王,但对方毕竟是大皇子,若是起了冲突,也是麻烦。

    他正要自我介绍,说出身份,让襄王收敛一下,像襄王这样的大人物,不会因为之前在杏林中见过一面就会记住他的,蝶香夫人似是才发现有些个不对劲,终于是开了口,“和这位景公子无关,是侯爷他……”

    几个护卫顿住,看向襄王。

    襄王轻轻摆了摆手,然后温声道:“早让你不要去见他了,你偏偏不听。”

    “是这位景公子……”蝶香夫人抬头,怯怯的看了江龙一眼。

    江龙猜不透蝶香夫人要做什么,突然放大声音,“草民景江龙,见过襄王殿下!”

    蝶香夫人说了半截话,让得襄王以为是江龙硬要来见牧武侯,蝶香夫人不得不陪着。

    脸色就已经是阴沉了下来。

    想要发作江龙,不过听到江龙猛不丁的大声介绍后,身上的气势一滞。

    景江龙?

    宁远县景府唯一的男丁?

    虽然襄王仍然是脸色不愉,但却是有了一丝忌讳。

    蝶香夫人这时低下头,脸上意味难明。

    “上次在杏林,就是你猜中了蝶香的心事?”襄王想了起来。

    江龙神色不卑不亢,“侥幸得了襄王殿下的一千两赏钱。”

    襄王此时的目光,就是在江龙与蝶香夫人二人的身上游走,目光闪烁。

    怀疑蝶香夫人与江龙二人是不是暗生了情愫。

    江龙能猜透蝶香夫人的心事,说明二人之间有心灵上的默契。

    大有可能互生爱慕。

    可襄王一直是把蝶香夫人当作是自己的禁脔的!

    蝶香夫人有所察觉之后,没有解释,反而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低下头的瞬间还瞄了江龙一眼,露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江龙就是皱眉,这个蝶香夫人到底要做什么?

    挑拨襄王误会向自己动手?

    不过就算是猜透了蝶香夫人的目的,江龙也没有主动开口解释。

    他有自己的骄傲,开口解释,就在气势上输了一头。

    等于是输软了。

    襄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气氛一时之间就是紧张了起来。

    襄王的护卫再次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时江龙低下头,缓缓的从袖间取出一物在手中把玩,那是一把反射着淡蓝色光芒的匕首。

    看到这把匕首,襄王神色一僵。

    上次在杏林那边,淮王想要强抢林雅,江龙就是亮出了匕首。

    事后,事情自然是被一些人给传了开来。

    江龙不怕杀人如麻的淮王,自然也不会怕襄王。

    襄王虽然气恼,却不想把事情闹大。

    但让他在此时退步,却是又丢不起这个脸。

    就在襄王进退两难之际,一声洪亮的声音突然隔着院墙响起,“蝶香,你在哪里?”

    僵持的气氛被打破,襄王就是松了口气,不过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因为来人是淮王!

    “在这里。”襄王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了院门方向。

    “哈哈!”淮王一阵爽朗的大笑,“原来大皇兄也在这里啊。”随着声音的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淮王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

    淮王也来了,这还真是热闹啊。

    江龙摸着下巴,暗自猜测,是偶然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要设计并不难,蝶香夫人与襄王交好,自然知道襄王今天会来这里。

    提前邀约自己今天来就好。

    至于淮王,此人疏狂,倔傲,也有贪图蝶香夫人的美色,只要透个消息过去说,有男子今天会来牧武侯府拜访蝶香夫人,他就会主动前来。

    “是很巧,只是不知道三弟今天来牧武侯府,有何事?”襄王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淮王没有回答,大胆的目光第一时间自然是瞄在了蝶香夫人娇躯上的敏感地方。

    不过他还没有来的及露出色眯眯的模样,眼角余光就是看到了江龙。

    先是一怔,随即便是满身杀气的看向了江龙。

    上次江龙在杏林中就得罪了他,他本想推荐江龙做官,与太子争斗,却不想被皇上给硬生生砸破了脑袋,害的他大丢脸面,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既然这条方法不能用,他就打算直接将江龙给暗杀掉得了。

    却没想还没有来的及实行计划,就先见到了江龙。

    江龙却是对淮王的一身杀气视而不见,微微拱手弯腰道:“草民景江龙见过淮王殿下。”

    “哼!”淮王看到了江龙手中的那把匕首,强行压下了心中火气。

    景府的那块免死金牌不是摆设,代表的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是皇上对于景府的维护,即便他是皇子王爷,若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害江龙,也是承受不起罪责的。

    或许皇上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但至少也是贬为平民,发配边疆。

    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淮王微着眼睛,冷眼瞪着江龙,“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又不是淮王府。”江龙耸肩轻笑。

    意思是说,自己来这里不需要提前向淮王禀报,征得淮王的同意。

    淮王身上的杀气更重了几分,一声狞笑,双眼中凶光毕露,威胁道:“有些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草民却是私下以为,只要心中没鬼,天下皆可去得。”江龙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说罢,不再理会淮王与襄王,对着蝶香夫人拱了拱手道:“夫人要招待两位王爷,在下先行告辞。”

    蝶香夫人邀请江龙来府中的目的没有达到,有心挽留,但江龙却是不给她机会,抬腿就是朝着院门口的方向行去。

    淮王的几个护卫正挡在门前,淮王没有发话,他们并不让路。

    江龙就是一声冷笑,捏着匕首的右手轻轻一挥,一抹寒光就是划向了其中一名护卫的咽喉。

    护卫不敢还手,只能后退。

    江龙收起匕首继续前行。

    “好胆!”

    死死盯着江龙已经走远的背影,淮王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居然敢向自己的护卫动手,打狗还看主人呢,这简直是在**裸的挑衅他的威严!

    襄王心中一动,开口道:“这位景公子,似乎没把三弟放在眼里呢。”

    这是往火上浇油!

    “不用你管!”淮王低吼,眼睛泛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抨击

    淮王疏狂,残忍,倨傲,暴躁,冷血无情,如果心中不高兴,胸中有愤懑怒火,必然就要发泄出来。

    从来不委屈自己。

    因此而死在他手中的人,太多太多了。

    这时再加上襄王有意的撩拨,更是怒火滔天!

    一双充血的眼睛,立即就是盯向了先前那个被江龙攻击而吓退的护卫。

    护卫身体一颤,脸上唰的一下就没有了血色,低着头跪倒在地。

    淮王上前几步猛的从一侧护卫手中夺过一根马鞭,高高扬起,就是重重抽在了那个护卫的脸上。

    护卫不敢有丝毫的躲闪,鞭子落下,脸上血水四溅,就是已经多了一条恐怖狰狞的深深鞭痕。

    啪,啪,啪!

    马鞭一次又一次的重重落下。

    护卫脸上又多了几条血痕,纵横交错,刺目吓人。

    一些落在身上,直接将他的衣衫给抽打的翻卷起来,不一会,就是满身的血迹。

    虽然脸上身上痛彻心扉,但护卫却是不敢痛呼出一声。

    不然小命难保!

    足足抽打了半柱香的时间,淮王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正主已经是走了,你只敢在府中下人的身上出气么?”然而,襄王冷笑的声音却是响起,又撩拨的淮王满脸怒气。

    “还请淮王冷静,别气坏了身体。”蝶香夫人见淮王又想要拷打那个满身血迹的护卫,心头有些不忍,便是开口劝道。

    淮王听到蝶香夫人的声音,果然冷静了一些。

    刹那间明白过来,襄王肯定和景家小子也不对付,所以才想要激怒自己向景家小子动手。

    如果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及景家小子的性命,襄王必然会上禀父皇。

    自己被贬,襄王便会少一个竞争对手。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

    淮王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景家小子害他丢了脸面,他今天无颜再面对蝶香夫人。

    等把景家小子杀了,再来这里与蝶香夫人把酒言欢。

    望着淮王走远,襄王脸色不愉,“你做什么要劝他?说不定再燃把火,本王这个冲动无脑的弟弟真能冲出去砍杀了景家小子。”

    说到这里,他双眼微眯,瞳孔中一阵寒光闪烁,“难道你真对景家小子动了心?”

    “哪有。”蝶香夫人娇嗔跺脚。

    开始撒娇,妩媚的脸上笑容绽放,胸前的饱满因为身体摇动,晃出一个又一个诱人的弧线来,不一会就把襄王迷晕了头。

    不过不知是否有意,在和襄王走向前边小院的时候,蝶香夫人深深的望了眼江龙先前离开的方向。

    襄王的右手就是在暗中紧紧攥成了拳头。

    江龙走到牧武侯府的门口处,在这边等待的几个护卫,以及荼都便是都簇拥了上来。

    襄王与淮王都是身份高贵,出身皇家,出入别人家的府邸,贴身护卫都是可以不离身边的。

    但他却是不行。

    而且是去见一个妇人。

    如果让护卫一直跟在身边就是不像话了。

    出了牧武侯府,江龙骑上坐骑,离开前深深望了眼牧武侯府悬挂在门上的牌匾。

    走出没多远,荼都突然策马上前,与江龙并骑而行。

    “小少爷,后边有尾巴。”

    听到荼都的小声提醒,江龙一声冷哼,没有回头继续向前骑行,“我先前在牧武侯府中时,和淮王襄王闹的很不愉快,淮王的脾气暴躁,瑕疵壁报,想来是他派来跟踪我的,一有机会,肯定会向我下毒手。”

    “那怎么办?”荼都皱眉。

    “淮王待下很是严苛,得了命令,那些人不敢不听从。”江龙的双腿一夹马肚,让马儿的速度提升了一些,“不过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取的,这件事情我自有应对办法,你就别管了。”

    “是。”荼都低头应声,放缓了马速。

    片刻后,众人来到印刷厂的门前,江龙瞄了眼不远处的院墙,见那边多了几条横向的划痕,嘴角处,隐讳的挑起了一个弧度。

    进入印刷厂之后,柴世荣自然是飞快的迎上来一阵八卦。

    并且询问江龙怎么没能把握住机会,在牧武侯府中留宿一夜。

    当江龙说襄王与淮王先后去了牧武侯府后,柴世荣就是一阵惋惜。

    这二位都是皇子,天家贵胄,江龙选择避其锋芒,退出侯府,是很明智的选择。

    江龙没有告诉柴世荣,自己与襄王淮王,先后闹了不愉快。

    “江龙,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柴世荣这时突然变的一脸严肃。

    江龙好奇,“什么事?”

    “咱们的话本,今天销量大幅下滑。”

    “找到原因了么?”江龙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柴世荣恨恨的回道:“刚刚查明,原来是一些朝中大儒,联起手来对咱们的话本大肆批评指责,说什么话本书册低俗不堪,文中内容更是幼稚可笑,用文字牟利,简直是有辱斯文。

    一些人还说要上书,请求皇上下旨查封咱们的印刷厂!”

    “哈哈。”江龙不怒反笑。

    “那些大儒的影响力很大,尤其是那些书生,更是对他们崇拜仰望,很听他们的话,咱们眼望就要赚不到钱了,你还有心情笑?”柴世荣不满,买话本的主要群体,就是那些识字的文人。

    “咱们卖的是话本小说,不是文学巨著,原本就不应该奢望能得到那些大儒们的认同。”江龙笑道。

    “可他们也不应该打压呀!”柴世荣抱怨。

    “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神神叨叨的,难道你能猜出原因?”柴世荣好奇。

    “只要你肯动动脑子,也可以想到的。”江龙走到桌前喝了口茶,“论其原因嘛,无非是那些大儒发现很多书生学子都在,谈论小说,对于学子的课业有了影响。”

    “哦!”柴世荣恍然大悟。

    随即皱眉,“那怎么解决呢?”问题不解决,那些大儒们就会对话本小说抵制,印刷厂的钱就不好赚了。

    当然,他并不担心皇上会下旨查封印刷厂。

    成国公府不是好欺负的!

    江龙摆手道:“不用费脑筋去想,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可是……”

    “小时候你父亲不让你爬树,难道你就真的不爬么?”江龙插言把柴世荣的话语打断。

    柴世荣一愣。

    “现在话本的销量之所以受影响,是因为那些大儒们刚刚出言抨击,但等过些时日,这阵风过去了,那些学子书生们自然仍会偷偷的购买。”

    柴世荣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江龙说的有道理。

    父亲刚说不要爬树,他自然是不爬。

    但过些时日,看到树枝间的鸟窝,就心里痒痒,想要上去瞧一瞧。

    话本小说也是一样的,那些学子书生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想要观看故事后边的部分,现在大儒们不让看,他们一时之间可以忍住,但到底可以忍耐多久呢?

    果然什么也不用做,静待就好。

    “我已经又写了几节灰太狼的故事,西游释厄传也写了不少,待会你跟我回屋去拿,让伙计们刊印吧。”

    “好!”柴世荣连忙应声,他同样迫切的想要知道故事后边的发展。

    对于朝中大儒们的抨击言论,江龙是早有预料的,所以才不觉得意外。

    在这个年代,人们很看重文字,学问,对于话本小说,许多古板的学究都是会反感暗生敌意的。

    认为是有辱斯文!

    在他们眼中,文字是用来记录学问的,绝对不能用之赚钱。

    当然,反感的人其实只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人只是在表面上界线分明的站在那边,但私下里,家中不知道藏匿了多少话本小说。

    所以那些朝中大儒,是绝对打压不住话本销量的。

    回到自己暂住的小屋,柴世荣拿走文稿,就是兴冲冲的离开了。

    江龙让荼都等人都退下,不一会,一个干瘦的人影悄悄走了进来。

    “缨红安排好了?”

    “嗯,我在一个偏远小镇给她买了间小店铺,一个月差不多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赚的不多,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同样赚的那点钱,也足够她将来生下孩子后,二人的花销了。

    平时手紧些,等孩子生下,送入私塾也是可以的。”

    来人正是侯江,“小的买那个店铺花了纹银三十两……”

    江龙却是摆手打断侯江往下算账,“你独自一人在外边行事,多有花销的地方,以后银钱不必算的这般清楚,吃饭,穿衣,也不用委屈了自己,手中的银子尽管花,还怕我没钱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侯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而且晓得江龙很有会赚钱的本事。

    “今天我去牧武侯府做客,与襄王淮王都闹了不愉快。”江龙突然道。

    侯江神色一紧,“你的意思是?”

    “淮王对我动了杀心!”江龙冷笑。

    “我明白了。”侯江说道:“我立即去见方盘。”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江龙问,“平时淮王的行踪好打听么?”

    “不难。”侯江解释,“赵昃本就是个在家里待不住的,而且虽然他的仇家众多,但他天性疏狂,倨傲,从不把仇家放在眼里,再则他每次出门都带着数十名护卫,也不惧有人去行刺。”

    “这个东西你拿着,我教你用法。”

    江龙这时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紫木盒子,盒子中,静躺着一个灰色的纸包,上次江龙让侯江帮买些东西,纸包内的物品,就是江龙用那些东西磨制而成的,“你把纸包里的粉末倒进一个瓷坛,然后……”

    侯江认真记下。

    在离开前,侯江询问,“这东西真能杀死赵昃?”

    “嗯。”

    “那方盘呢?”

    江龙沉吟了半晌,声音冷漠,“为了不留下线索,他只能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族老

    成国公府邸。

    一座幽静的小院之内,正厅。

    成国公高高坐在上首位置,静静的喝着茶,在他的下边则是坐着十几个头发花白,看上去与他年龄相差不多的老者。

    这些老者们都是衣衫华丽,个个仪态不俗,正是柴氏一族的一些族老。

    有好几个,还是成国公的亲兄弟。

    柴世荣则是垂手低头,恭敬的站在正厅中央。

    厅内非常安静,气氛紧张。

    最终,一个身体肥胖的老者当先开了口,急吼吼的道:“这几天印刷厂与各地书斋的生意一落千丈,族中的收入大大减少,这一切都是因柴世荣经营不当造成的。

    所以我建议给印刷厂换一个管事。”

    “对,必须得换人!”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立即就有人附和。

    “前阵子印刷厂的生意多好啊。”

    “只有多赚些钱,才能给族中那些家中较为贫困的族人们多发放粮食衣物与书本。”

    “没本事经营,就把位置让出来!”

    厅内瞬间纷闹了起来,但成国公却是坐的稳稳的,一言不发。

    柴世荣此刻虽然脸色不变,但心中紧张,手心里已经浸出一层细汗。

    早猜到柴氏族人会窥视印刷厂的生意,眼红利益,但却没想到族老们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朝中大儒们联起手来,合力抨击打压话本书册,认为这是有辱斯文,导致印刷厂这几天来的生意一落千丈。

    这个把柄,族老们捏的还真准!

    尽管来之前,江龙有给安慰,让他放心,说印刷厂谁也夺不去,但他这是第一次认认真真正正经经的做事而且给做出了一些成绩来,所以他把印刷厂看的非常重要。

    若是真的被人夺走,想想这些时日以来不辞辛苦,连天昼夜处理事情,呕心沥血的努力,他怕是会承受不住打击而直接晕倒。

    先前第一个开口的肥胖老者见成国公不答话,猛然站起来,“虽然你是成国公,是咱们柴氏一族的顶梁柱,但却不能仗着手中权力,便把利益全部裹到自家口袋里。

    印刷厂是整个柴氏一族的族产,不是你一家的!”

    “是啊,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许多族人如今落魄,急需族中供给,有些人都吃不上饭了,你能忍心干看着?”

    “印刷厂必须交出来!”

    族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指责,有的语气强硬,有的则打感情牌。

    目的只有一个,让柴世荣交出印刷厂的管事之位,换别的人顶上。

    成国公面无表情,一直等厅内渐渐安静下来,这才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开口道:“老五,你是越发不成器了!”

    肥胖的老者闻言,脸庞就是涨成了紫红色。

    “你年轻的时候就好赌,结果养出来的儿子孙子也一个个的在赌坊里流连忘返,前些时日,世宁居然敢向赌坊借几千两银子的高利贷!高利贷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大家都应该知道。

    一下借几千两,而且他还借的是那种利息最高,短时间内就必须要还的高利贷!

    大家可以算一算,如果时间到了没能还上,那利滚利,短短七八天的时间怕是就能堆到几万两白银吧!”

    在坐的几位族老没人知道此事,闻言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真的利滚利,涨到几万两白银!

    那还不如让赌坊要了柴世宁的命去好了。

    花几万两赎一个败家子,怎么想都是不划算。

    族老们都上了年龄,都亲眼见到过,一些颇有底蕴的世家,就是因为出了败家子,家中要赎人,结果搞的从此一蹶不振。

    “幸好我听闻到消息,代他把利息与本金给还上,这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小命。”成国公的眼神变的越来越锐利,死死盯在肥胖老者的身上,“然后知道你管教不好后辈,本国公便代你管教,将他关在一处农庄劳作,没有本国公的命令,不许他踏出农庄半步。

    怎么,你还因为这件事情憎恨上本国公了?”

    “世宁,世宁是我的孙子,你凭,凭什么……”肥胖老者正是成国公的嫡亲弟弟,同辈中排行老五。

    “好。”成国公朝着五弟缓缓伸出手掌,“你把钱还我,我便不再插手多管世宁的事情。”

    “我,我哪里有银子还你。”

    肥胖老者小声嘀咕,缩着脖子坐了回去。

    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气势?

    柴世宁当初借高利贷,是听从成国公的安排,不过江龙与成国公府联手下套骗安乐侯的银子一事,不能泄露出去,所以柴世宁的爷爷与族中其他族老都是不知道的。

    成国公也给柴世宁下了闭嘴令,让他把这个秘密死死藏在肚中。

    若是敢说给别人听,就要割了他的舌头。

    柴世宁本来就惧怕成国公,自然是不敢大嘴巴乱说了。

    成国公对于自己的嫡亲五弟自然是早就看透的,没指望这个嫡亲的五弟真能还银子。

    见其不敢再多言,成国公说罢,不再理会五弟,目光开始在厅内在座的族老们的脸上缓缓游走,这些族老们虽然敢在先前叫嚣,但此时接触到成国公威严的目光后,都会下意识的避开。

    “最近印刷厂的生意很红火,你们眼红利益,本国公理解。”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世荣接手印刷厂之前,印刷厂一年统共才能赚多少银子?现在的局面,是经过他的努力才打开的!”成国公哼了一声道:“所以你们说我偏心自家,把银子全部揣进自家口袋,本国公不服。”

    这些族老们闻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当初柴世荣没有接手印刷厂时,印刷厂的管事之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差使而已。

    “现在生意红火了,你们便让世荣让出位置,有点说不过去吧?”

    “咳!”

    成国公一开口,就是在气势与道理上占了上风,不过这些族老们也都不是白给的,其中一个比成国公的年龄还大,轻咳了一声道:“世荣对于印刷厂的努力与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让世荣交出位置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国公府不能把好位置都占了,不如这样,咱们柴氏一族有一个玉器铺子由世豪在打理……”

    成国公是嫡系一支,本来就在族中占据很大的优势。

    柴氏一族的好几处能赚大钱的产业,都由成国公府来打理。

    这个谁也没能去争去抢。

    谁让国公府代表的是柴氏一族的脸面呢?

    成国公府威势声隆,柴氏一族才能挺直腰杆,别人不敢小瞧。

    若是有朝一日成国公府的声名没落,那些柴氏一族也就要退出京城顶尖豪门世家的行列了。

    不过成国公府可以享受特权,可以占取一些较大的利益,但却是不能没有了底线。

    而现在柴世荣又给家族开出源流,让得柴氏一族多了一大进项。

    就引来争议了。

    成国公当初也是犹豫过的,猜到族老们会动手抢。

    本想交给柴世豪,柴世豪是国公爵位的下下位的继承人,身份特殊,说不定可以打消族老们的贪念。

    却没料到柴世荣很倔强,而且江龙很给柴世荣面子。

    现在是族老们觉得成国公府本来就已经占很大便宜了,现在又多出利益自然就应该交给族人。

    而用的办法,则是你不交印刷厂也行,那就把另一个赚钱的产业,交还给族中。

    总之,就是印刷厂红火的生意,打破了之前族老与成国公府上对于利益分派的默契平衡。

    “世豪打理玉器铺子,似乎没有出现什么亏损吧?”成国公淡淡的开口。

    成国公已经早就预料到族老们会用这个办法。

    “但也没能让玉器铺子的生意更好些。”一个族老冷声道。

    平常只有犯错,才会被剥夺了管事之位,成国公是说柴世豪没有犯错,自然不能随便换人。

    但族老的反应也很快,说柴世豪虽然没有犯错,但却只是循规蹈矩。

    没有显露出什么过人的才华。

    换个人选,说不定能让玉器铺子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这个理由也勉强算是说的过去。

    “好吧,你们觉得本国公自私,行,世荣,你把你和景家小子签订的契约给众位看一看。”成国公知道再多说无用,这些族老们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抢夺印刷厂的管事权。

    柴世荣应声,拿着十几张当初与江龙签订的契约的刊印副本交给在坐的族老们观看。

    片刻后,这些族老们就是皱起了眉头。

    立即有人质问,为什么给江龙这么多的分成?

    还有人开口指责柴世荣,说他是不是因为和江龙关系好,才公私不分多给江龙利益。

    “我是和江龙关系好。”柴世荣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不是我和江龙的关系足够好的话,江龙也不会选择与我们合作。你们眼中只看到给江龙的分成多,却不去仔细的想一想,如果江龙不与我们合作,印刷厂的生意能大火么?

    我们能赚这么多的银子?

    你们今天会为了印刷厂的管事之位,前来争夺?”

    与成国公接触过几次,再加上在印刷厂的一阵子锻炼,柴世荣已经是渐渐的能独挡一面了。

    如果放在早些之前,柴世荣面对这么多辈份高,在族中权力大,甚至能决定很多族人生死的高高在上的族老们,怕是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虽然心头有些紧张,但表面仍然从容!

第一百五十九章 查封

    明天小封,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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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国公没给那些族老们机会向柴世荣发难,立即接了口,“印刷厂与景家小子签订的契约你们已经看到了,上边注明,如果换掉柴世荣这个管事,景家小子有权单方面终止合约。”

    “那又怎么样?终止合约,以后印刷厂卖出话本,就不给他钱。”

    “是啊,难道他不考虑这一点?”

    “这笔银子可不少。”

    “你们长的都是猪脑袋么?”然而成国公,却是突然沉下脸来,“又或者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关注景家小子写的那些话本书册?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就敢前来争夺印刷厂的管事之位?

    你们的表现让本国公很失望!

    本来想着,可以把印刷厂交给你们的。”

    话说到最后,成国公轻叹摇头。

    厅内的族老们被成国公喝骂,但却是没人敢激烈反驳,只是一个个的都是面红耳赤,又羞又恼,毕竟他们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却被人骂猪头。

    “那些话本?”一个族老疑惑的问道。

    “故事并没有写完,话本只是刊印了一半。”柴世荣接口插言。

    成国公讲解,“也就是说,如果景家小子单方面终止契约,那么话本的后半册就会由景家小子与别家合作的印刷厂来出版售卖了,到时人家那边是一整套书册,咱们这里却只有半册,那么本国公到要问问你们,买书的人是买他们的一整套,还是买咱们这边的半册书?”

    “只出了一半?”族老们年龄都大了,而且平日里事务极多,他们哪有时间去看话本?

    他们只看到了印刷厂的利益,便前来争夺。

    “准确的说,只有四分之一左右。”柴世荣补充。

    “没有写完就能有这么高的销售量,这就是景家小子敢和咱们平分利益的最大倚仗!你们只看到给景家小子的分成高,但却没有想一想,如果不是世荣与景家小子有交情,咱们能赚到这么些银子么?

    还有,一旦景家小子与别家印刷厂合作,咱们的印刷厂与书斋在别家印刷厂出版话本的时候,会多么艰难!”

    因为江龙有版权意识,给话本的定价也很合理,所以其它的印刷厂根本不敢多刊印盗版书册。

    因为根本卖不出去!

    博古通今印刷厂的生意非常红火,别家的印刷厂自然门庭冷落,生意大受影响。

    许多印刷厂的管事都是在背后暗骂成国公府与景江龙,说他们吃肉,都不肯给别人喝口汤,要知道换作往年,出来一本好书,大家纷纷盗印,总的利益被瓜分下来,都是可以小赚上一笔的。

    成国公的声音落地,厅内就是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想要不给银子来卡景江龙,是行不通了。

    “其实我早知道,世荣占着印刷厂管事的位置,不能服众,之前是想要交给世豪来打理的。”成国公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与族老们斗了几十年,都是互相了解的,与其耍心眼,不如摊明了讲。

    因为就连他,都是不敢把柴世荣给换下来的。

    “只是景家的小子视世荣为亲兄弟,只认他一个人,说不管换上谁,都会立即终止合约。”

    族老们闻后后,就是面面相窥。

    成国公的五弟仍然不服气,不敢正面站出来反驳,小声的嘀咕,“话都是你来说,谁知道是不是在骗我们?”

    成国公淡淡的扫了五弟一眼,五弟就是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有些人不信,那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谁能说服景家小子与他合作,继续刊印话本,那么印刷厂管事的位置,世荣就让出来,到时印刷厂管事的任命权,也交给他!”

    许多族老眼睛就是瞬间大亮。

    “但我得提醒大家一句!”成国公突然变的一脸严肃,“那是宁远县景府的公子哥,宁远县景家是什么来头,这些年来是什么样的名声,想来你们都很清楚,如果谁敢去用强的,结果被人家生生给砍了,嘿嘿,到时可别来找我给他做主讨一个公道。

    相反,我还会安抚景家小子,让他继续与咱们合作。

    到时惹得景家小子不高兴的人,别怪我会利用族中权力打压他,并拿他的利益给景家小子用以安抚。”

    族老们心头一跳。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没有打消主意。

    顶多不用强的。

    一场夺权的唇枪舌剑暂时落幕。

    当柴世荣走出国公府大门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上顿时轻松了起来。

    江龙是不会松口的,那么印刷厂与各地书斋的管事们,便会一直由他来管理。

    身上压力消失的同时,柴世荣也是想到了江龙对他的好。

    如果没有江龙,他也不会有今天!

    随着朝廷大儒们的抨击,形式越演越烈,几天过去,印刷厂的生意不但没有半分好转,反而几乎是卖不出去哪怕是一本书了。

    江龙知道这阵风,最少也会刮上个十几天,又或者是二十几天,心里到是不着急。

    但柴世荣却是急的嘴唇上火起泡。

    柴世荣派出去调查的伙计汇报,说有越来越多的私塾先生站出来抵制话本书册。

    并且终于有一个身居高位的朝廷大员,在朝堂上公开上奏折,请皇上下旨查封博古通今印刷厂。

    成国公府虽然是声名赫赫,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惧怕。

    而且任谁还没有个敌家对头?

    这个朝廷大员与成国公府有宿怨。

    便借机向成国公府发难。

    有人带头,立即就有人站出来附和。

    柴世荣把情况告诉江龙后,江龙没有着急,反而大笑,只是出了几册话本而已,居然就是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在大齐,他也能算的上是风云人物了吧?

    “你还笑!”柴世荣跺足,“我爷爷让我来问一声,万一皇上召见,他要怎么应答才好?”

    “没有万一,皇上必然会召见成国公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柴世荣疑惑。

    江龙喝了口茶,“私塾先生是做什么的?是负责给孩童们启蒙,给学子们授业的,而孩童是大齐的将来与希望,学子则是大齐的根基,所以如果只是几个朝廷大儒站出来,皇上或许不会太在意。

    但现在这么多的私塾先生也闹起来,皇上就不得不重视了。”

    “那现在怎么办?”柴世荣着急。

    “私塾先生们全部站出来,无非是发现他们的学生都被话本里的故事给迷住了,影响课业,偏见的认为看话本是玩物丧志。”说到这里,江龙突然变的一脸自信,“但他们却不晓得,学生们看话本,对于促进学业也是有好处的。”

    “还有好处?”柴世荣一愣。

    “当然。”江龙招了招手,示意柴世荣过来,然后附耳低语了一阵。

    柴世荣听着听着,脸上的神色就是变了,到了最后,变的一脸犹豫,“能行么?”

    “小弟何曾让柴兄失望过?”江龙哈哈大笑。

    “好!”柴世荣右拳重重砸在左掌上,“我会尽量说服我爷爷的!”

    说罢就是飞快的转身走出小屋,骑上马直奔家的方向。

    荼都走了进来,“小少爷,外边一直有人盯着。”

    “不足为虑!”江龙轻轻摆了摆手。

    “柴家又有人前来求见。”荼都低头道。

    “还是帮我代句话,我只认柴世荣一人,让他们都死了心吧。”

    荼都应是,退下。

    柴世荣回到家,立即求见成国公。

    然后把江龙的话转达。

    成国公闻言后,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摆手让柴世荣退下。

    正在成国公心中感慨江龙胆子真大的时候,太监传来皇上的口谕,命成国公立即进宫见驾。

    皇上年老体弱,在寝宫见成国公。

    谈及的事情,自然是印刷厂刊印的话本书册。

    成国公心中明白,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皇上或许不会直接下旨查封博古通今印刷厂,因为那样等于打他的脸,但也会私下里交代,让他停止刊印出售灰太狼与西游释厄传的话本。

    但是理由,那么好找么?

    到了此时,成国公不得不佩服江龙的机智与勇气!

    暗自一咬牙,为了银子,成国公完全按照江龙的安排来行事。

    皇上原本以为成国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应该会顺着台阶下,把印刷厂给关了。

    却没想成国公居然标新立异,另有想法。

    稍作思考,皇上同意。

    成国公离开后,皇上皱眉,“难道这又是景家小子想出来的?”

    “应该是吧。”站要床前的老太监,声音干涩的道。

    接着皇上颁布一道圣旨,顿时让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大胆!”

    “真是放肆!”

    “一个乳臭未干,连科举都没有参加过的小儿,居然也敢!”

    一个个古板严苛知识渊博的朝中大儒晓得了圣旨内容之后,都是纷纷的破口怒骂。

    一时之间,博古通今印刷厂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但是在印刷厂中,江龙却是稳坐钓鱼台。

    “成了成了,皇上居然同意了。”柴世荣从回府的成国公嘴里得到消息之后就是脚步匆匆的赶回印刷厂。

    江龙心下一松,接着笑道:“还是成国公的面子大!”

    “我爷爷也没有想到皇上真会同意,哈哈。”柴世荣大笑,接着又是露出一脸担心的模样,“你有把握么?”

    “别看小弟的文采与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们相差甚远,但是论及怎么教导学生,他们远不及小弟。”

    江龙一脸自信。

    “我信你!”柴世荣用力挥了挥拳。

    但心中……

第一百六十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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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王脾气暴躁,直性子,没有半点耐性,而且很是任性,想做什么便立即去做,所以他虽然白天夜里都会经常出府办事游乐,但是生活却是没有什么规律。

    隐在暗中调查的侯江经验丰富,到不是没有收获。

    比如他就发现淮王不管是出门还是回府,都喜欢走附近最宽敞最繁华的几条街道。

    车队很长,护卫衣甲鲜亮,刀枪林立,很是气派。

    淮王自持皇族身份,而且喜欢显摆,时时刻刻都要展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有几条回家与出门的路线是比较固定的,如果守株待兔的话,隔上几天总能遇到。

    侯江开始在这几条大街上寻找合适的行事地点。

    最终目光放在一座高大的酒楼上。

    可以事先上得二楼,在淮王马车经过的时候,直接跃下。

    只要能跳到淮王所坐马车的近前,按照江龙所说,那东西的威力真有那么大的话,那么淮王必死无疑!

    侯江低着头,在酒楼的二层小酌,他已经是人到中年,不像年轻时那般喝起酒来总是用大海碗,不知节制。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查清楚,淮王会乘坐哪辆马车。

    淮王出府,一行队伍有许多马车,虽然最大最奢华的那辆,才是淮王专用的马车,但谁就能肯定淮王就一定坐在那辆马车里边?

    很多高官贵族出行时,为避免被仇家行刺,都小心翼翼,会按排替身坐在自己的轿子或者马车里。

    借以迷惑,让仇家找错目标。

    过了一会后,今天砍掉了几个犯官脑袋,在家换了身新衫的方盘从一楼爬上二楼来。

    “坐。”

    方盘走近,侯江沙哑着声音,抱起酒坛给其倒了一碗。

    “谢谢!”方盘年轻体壮,喝酒自然是用碗,一口饮尽,方盘沉声道:“先生都安排好了?”

    “你给上官说有事,过几天要请假,这两天多行几次刑。”侯江又给方盘倒了一碗烈酒。

    “嗯。”方盘闷声应道。

    “请假后带上我给你的东西天天来这里。”

    “嗯。”

    “从这个窗户看过去,对面右手边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个棺材店,如果找到机会,我会在那里给你打手势,让你知道淮王乘坐在哪辆马车里,到时你需要跳到车厢的旁边……”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杀惯了人,仇恨也一直埋在心中,我知道你胆子大,但行刺这种事情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太紧张,所以我允许你在关键时刻退缩一回,太紧张还要逞强的话,只能坏事。”侯江声音平稳。

    “嗯,缨红……”

    “她很好,不过以后她不叫缨红了,改了名字,我在一个小镇上给她买了一个店铺,收入不高,但养活她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平常手紧些存点钱,将来供孩子上私塾也是够的。

    如果是男孩,说不定将来你的儿子还能参加科举,高中状元郎呢。”

    方盘就是挠着头,憨厚的咧嘴笑了,脸庞上一片阳光灿烂。

    虽然侯江只是随口说说,但他仍然非常的开心!

    又是一天过去。

    大清早,就有太监来印刷厂宣读圣旨。

    今天连成国公也来印刷厂了,这是江龙第一次见到成国公,不过二人只是互相对望,并没有深切的交谈。

    有时候人与人交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太监宣读圣旨,印刷厂这边,包括江龙与成国公在内,都是跪倒在地。

    事情简单,但写的圣旨却是异常的深奥繁杂,足足读了半柱香的时间太监才把圣旨交给江龙,回宫去了。

    同时,还留下十五个不大的孩童。

    这些孩童有的脸皮白净,一身锦衫,有的则是身着布衣。

    甚至还有两个小孩子只有三四岁大小。

    “小子,你真有把握赢的了方越?”成国公走过来,笑眯眯的问道。

    方越是翰林院编修,虽然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但学识广博,才学出众,师承朝中大儒,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江龙则是要与之相比,看谁更会教导孩子。

    朝中大儒与许多京城的私塾先生这阵子闹将起来,说小说话本会影响学子的课业,引得学子们玩物丧志,请求皇上下旨查封博古通今印刷厂。

    如果从正面找理由与之针锋相比,那么很难占得上风。

    所以江龙剑走偏锋,说看话本对于学子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不信大家可以比一比,都来给不识字的孩童启蒙,就以七天为限,看谁教导出来的孩子识字多。

    如果是江龙来提议的,皇上怕是根本不会理会,只当是玩笑。

    但印刷厂关乎成国公府的利益,而且是由成国公提出的,那么皇上就得掂量掂量,不能随意处置了。

    很多事都好说,但唯独在伤及一些人的利益时,皇上不能粗心大意。

    更何况柴氏一族是大齐顶级的豪门世家,手握兵权,声名赫赫。

    最后皇上答应了这次比试。

    本来是朝中一些大儒抨击话本小说的,但江龙只有十五六岁,这些大儒怎么可能自降身份亲自与江龙来比试?

    最终选了饱读诗书学问一等的方越。

    这时方越也是接过圣旨,府中多了十五个孩童。

    “小事。”江龙对着成国公轻声笑道。

    “好!”

    成国公没有和江龙多交流,哈哈大笑着就是离开了。

    “这阵子话本书册的销量肯定仍然不好,不过你要继续压货,待我赢了方越话本的销量就会立即大增。”江龙招手让柴世荣走过来,开口吩咐,“印刷厂的事情你要上心。

    还有,要赶快催促各地的书斋管事,让他们在七天之内把刺绣与布偶铺子收拾好。”

    江龙从安乐侯那里赢了有好几万两银子,早就给了柴世荣,让柴世荣拿去给那些书斋管事帮忙购买店铺。

    店铺已经都是买好了,不过要装修一番才能使用。

    江龙要搞连锁店,所以各地的店铺都要装修成一样的,这样对于打出品牌有很大的好处。

    “印刷厂这里我会督促,不会懈怠。”柴世荣先是点头,然后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是不是想要趁着大胜方越的机会,给刺绣与布偶铺子开张?”

    “嗯,教导这些孩子的时候,我会用到那些刺绣与布偶。”

    江龙微笑。

    “我怎么觉得任何麻烦事到你手里,都会变成好事呢?”柴世荣突然一声感慨。

    安乐侯府找事,结果胡德深被坑光了家产。

    现在朝中大儒与许多私塾先生挑事,江龙只要能赢,便可以借机把刺绣与布偶上市。

    “哈哈!”

    江龙大笑,带着孩子们离开。

    要教导孩子,必须得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在农庄那边自然是最好了。

    印刷厂这里太吵闹。

    柴世荣送到门口。

    “别把我交代的事情给忘了。”江龙翻身上马。

    孩子们则是分别坐进了几辆马车。

    柴世荣挥手,“你放心!”

    江龙在前边带路,一众人离开京城,一个时辰之后,回到了农庄。

    在启程时,江龙分别派了护卫骑快马给景府与农庄报了信。

    景老夫人得了消息后,又派护卫回来传话。

    说让江龙放手去做,即便输了也不打紧。

    农庄这边林雅,玉钗,还有宝瓶则是带着人在庄口迎接。

    远远看到三女的窈窕身影,江龙双腿一夹马肚,加快了些速度,来到近前轻快的翻身下马,

    江龙一直没有停下锻炼,又有补药喝着,力量已经大大增加。

    现在面对三五个健壮的大汉,他有一把匕首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全部放倒。

    “相公。”

    “小少爷。”

    三女纷纷上前见礼。

    江龙赶紧伸手将三女一一扶起,笑着道:“不必如此多礼。”

    “那些孩子都坐在后边的马车里?”林雅看了眼还走在后边的车队的方向,小声问。

    见林雅美艳的脸上有一抹担心,江龙帮她抚顺了额前的秀发,“雅儿也是识字的,这次能帮到为夫。”

    “真的?”

    林雅先是美眸瞬间一亮,然后又蹙眉道:“妾身怕能力不足,笨手笨脚的再耽误了相公的大事。”

    “教几个小孩子识字而已,能算什么大事?”

    “可是如果比试输了,话本就不能再继续刊印了。”

    “论及学识,读过的经史子集与圣人所著书籍,为夫的确是远远不及那个方越方大人,但是比试教孩子识字,他却不会是为夫的对手。”江龙一脸自信的笑容。

    这个年代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

    在私塾中,教导孩子时,也是一惯用的是体罚打骂。

    动不动的就用竹板打手心。

    当然,体罚打骂的确是有一些用处的,但真正想要教好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引导的方法。

    让孩子先惧怕,从而听你的,认真学习。

    远不及让孩子提起兴趣,学习的快。

    大齐的私塾先生们给孩子们启蒙的读物也是比较死板,认为做学问,自然要严谨,非常的正式。

    可以说私塾学生们在传授课业的时候,自顾自的,以自己为主。

    而以江龙的经验,他来教孩子识字,则是以孩子怎样才能学的更好学的更快为主。

    七天后,江龙教导的孩子与方越教导的孩子进行比试。

    看谁教出来的孩子识字多,懂的道理多。

    从而判定输赢。

    今天就是第一天,等马车进入农庄后,江龙没有让孩子们进入屋子里老实坐着学习,而是带着孩子们去农田边上。

    江龙带着很多护卫,保护好孩子们的安全,不要走失了。

    然后让孩子们尽情的在田野上奔跑玩耍。

    本来孩子们离开父母长辈,身边全是陌生人,都很是拘谨,并且害怕。

    都想家。

    但经过一阵玩闹后,便是放松了下来。

    而且因为江龙总是笑眯眯的,林雅,玉钗,宝瓶三女,还听从江龙的话不停的给他们发放好吃的零食,所以他们渐渐的就是对江龙等人都是放下了本能的戒备。

    大有好感。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身皇族

    先获得孩子们的好感,接下来他们才会亲近你。

    他们愿意与你亲近,那么江龙才好与孩子们进行交流。

    大齐的私塾先生是主观的,以自己为核心的,严苛的,孩子在他们的眼中是没有思想的。

    但江龙不同,虽然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但不能说他们没有思想。

    只能说他们还非常稚嫩,思想正处于萌牙期。

    与他们很好的交流与沟通,是十分有必要的。

    一直玩到中午,江龙带着孩子们用饭,饭菜很丰盛,那些身穿锦衣的男孩们不以为意,而身穿布衣的小孩子,则都是双眼冒光,望着桌面上的肉食垂涎欲滴。

    整整在田野间疯跑了一个多时辰,孩子都饿了。

    不管是家世好平常在饭桌上吃不了多少的,还是家世差一些的,现在都是肚子饿的咕咕叫。

    江龙没有让府中的丫环仆从们插手,他与林雅,玉钗,以及宝瓶亲自动手喂孩子们吃饭。

    与孩子们再次拉近距离。

    尤其是只有三四岁大的两个小孩,已经是抱着林雅与玉钗不撒手了。

    宝瓶则是要淘气调皮一些,与大点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吃过饭,江龙让孩子们午休了片刻,然后又带着孩子们来到农田边已经开始有嫩草发芽的山野间。

    孩子们跑着玩,互相追逐,戏闹阵阵,江龙微笑看着。

    不一会,玉钗与宝瓶听从江龙吩咐,从手工作坊那里拿着许多刺绣与布偶来到。

    这些孩子们不管是出身富贵,还是出身底层平民的家庭,以前哪里见过灰太狼与喜羊羊这等如此新颖的布偶?

    顿时欢呼一声,就是扑向了二女。

    玉钗与宝瓶自和孩子们见面,还没有喝骂过谁一句,并且一直是笑容布满了脸庞,孩子们不怕她们两个,挤在一团,就要从二女手是争抢。

    “我叫赵庭,身体里流淌着皇家的血脉,都给我闪开!”

    突然,一个衣衫华贵,长相白净的男孩跺脚大声叫嚷了起来。

    原来他出身高贵,以前身边都有下人伺候,而且小小年纪,就知道人分为三六九等了。

    这时生怕自己喜欢的布偶被抢走,才大声喝斥了起来。

    听到男孩的话语,其他的孩子们都是本能的退开。

    双眼中或多或少的露出畏惧。

    赵庭见状,一脸的倨傲,就要从玉钗手中拿自己喜欢的灰太狼。

    不过却被江龙伸手给拍开。

    “先生。”

    来之前家中人有交代,所以赵庭尊敬的称呼江龙为先生,这时见江龙脸色很不好看,赵庭就是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毕竟他只是还没有满六周年的孩子。

    江龙看着赵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教育。

    这个年代本就不是人人平等,赵庭并没有错。

    而他也不能去改变赵庭的观念。

    场面一时间沉默下来,先前一直玩的很开心的孩子们,此刻双眼中都是露出一丝紧张。

    “赵庭。”

    “学生在。”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上你喜欢的布偶,一个人去玩,接下来的日子也一个人学习,我会单独来教你。

    第二,和大家在一起学习,玩耍,就像先前在田野间奔跑一样。

    但是以后不准再仗着自己的身份让小伙伴们谦让你。”

    赵庭本以为江龙生气了会惩罚他,却没想到江龙只是平静的说出这么几句话来。

    六岁的孩子,已经是多少能思考事情了。

    赵庭是皇族中人,虽然不是嫡系,但也仍然出身高贵。

    以前身边只有奴仆丫环,把他伺候的好好的,稍大上一些,就被教导各种各样的礼仪规矩,从来没有同龄的小伙伴陪他玩耍。

    先前虽然只是和大家玩了一会,但无拘无束的,他真的是非常开心。

    不过那个灰太狼,他也是非常喜欢。

    赵庭站在原地,皱着小脸思索。

    最终,他开了口道:“我想和大家一起玩。”

    同龄人之间本来就有一种吸引力,赵庭以前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与同龄的伙伴们在田野间疯跑过,先前在跑来跑去的过程中,有些调皮的孩子扯他的衣服,揪他的头发,他也没有真正的生气。

    这种完全放松的感觉真的很好。

    江龙点头的同时,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赵庭身份特殊,如果选择一个人学习,他还真有点难办。

    他的教导的方法本就是利用孩子们童真好奇的天性,讲故事,然后进行引导让孩子们学习,识字。

    赵庭若是闷闷的有些呆板,反而不好。

    可若是单独丢下赵庭又不行。

    赵庭可是皇室中人,不光是说血统高贵,而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代表是整个皇家。

    江龙把皇家中人单独给放弃了,到时必然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古代人是分尊卑贵贱的,而身份最高贵的就是皇族。

    皇族为君,其他的人为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江龙怎么能放弃出身皇族的赵庭呢?

    一旦被某些敌视景家,又或者是那些个古板严苛,谨守君臣之礼的朝廷大员以此为把柄,那就糟了。

    轻轻点了点头,江龙让孩子们席地而坐,坐在丫环铺好的毛毯上边。

    春日送暖,天气晴朗,现在并不会觉得冷了。

    “宝瓶,你来给大家讲一段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故事。”江龙笑道。

    宝瓶立即就是欢快的应声,然后维妙维肖,配合着动作与表情给孩子们讲了起来。

    新颖好听的故事,立即吸引了孩子们。

    有些孩子之前多少有听过,但哪怕是重复听,也仍然听的津津有味。

    同时,一些丫环搬来小书桌,放在这些孩子们的面前。

    桌面上有笔,砚墨,纸,以及四四方方的镇纸。

    “大家听的这么开心,那么你们知不知道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七个字,怎么书写呢?”等宝瓶一口气讲了两节故事,江龙才是开口插言。

    孩子们都是摇头。

    “你们学会这七个字怎么写,便可以继续听下边的一节故事。”

    孩子们闻言后,就是眼睛大亮,立即出声,纷纷要求赶紧教他们写字。

    林雅端坐在江龙的身旁,看到孩子们的表现,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些孩子居然会主动要求学写字。

    喜的是江龙真有本事,这次的比试应该是赢定了。

    “雅儿,你来教他们写字吧。”

    “嗯。”

    眼见到孩子们的热情,林雅对江龙信心十足,开始提笔。

    早有丫环把绣有喜羊羊与灰太狼故事的刺绣画本,一一摆放在孩子们的书桌上。

    “大家看着,不但要看你们的女先生写字,还要注意写字前的步骤。”江龙在一旁讲解。

    “先研磨,再将纸张摊开,然后用镇纸压住宣纸……”

    孩子们认真看着,认真的听着,认真的学着。

    与江龙这边不同的是,方越把孩子们全都关在房间内,板着脸,手里拿着戒尺,不顾孩子们刚刚离开父母的感受,硬逼着他们学着。

    谁敢不用心,就是一板子。

    有些孩子眼睛红肿,一副想要哭却不敢哭的模样。

    接过圣旨后,方越就开始教孩子们识字了,没有半点沟通与交流。

    在方越的眼中,这般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用不着去交流沟通,不听话不好好学,直管用戒尺抽打就好。

    这些都只是没满六岁的孩童,有的天生就胆小。

    也有一些比较笨。

    再被打,哭哭啼啼的,学习的效率自然是不用说了。

    不过方越并不在意,因为他与江龙是公平的,都是教之前从来没有学过字的孩童。

    他这边第一天的效率不高,便认为江龙那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拿着老旧的教材,方越刻板的一遍又一遍给孩子们教着。

    随着时间推移,孩子们渐渐平静下来,效率到是提高了一些。

    再看身在农庄的江龙这边,孩子们的学习热情异常的高涨。

    虽然江龙让孩子们玩了一上午,又午休,下午也是先让宝瓶讲故事再让孩子们学写字,但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孩子们学会的字就已经是远远超过了方越这边。

    效率相差太多!

    林雅一边给孩子们教写字,一边心中惊诧。

    难道这些孩子们都是神童不成?

    怎么学的这般快?

    其实不是孩子们很聪明,而是他们想要听下边的故事,所以学习起来非常用心。

    当一个人很用心的去做某件事情时,效率绝对是极高的。

    再有一点,江龙是有心引导,让孩子们写故事中动物的名字,这本身就让他们很感兴趣。

    学习的速度自然快了。

    一眨眼,第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江龙仍然是用这样的教授办法。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江龙甚至带着孩子们径直去养殖场那边,教他们认识羊,牛,猪。

    并告诉他们羊是怎么叫的,牛与猪又是怎么叫的。

    孩子们对于这些非常的感兴趣,一个个的也是不停的开口询问。

    问题千奇百怪。

    比如羊为什么没有牛高?

    猪为什么那么胖?

    牛为什么吃草?

    江龙都是不耐其烦,一一解答。

    并趁机给孩子们讲解了一些有用的知识。

    孩子们此行之后,就是明白了牛会帮着佃农耕地,养着猪与羊则是用来吃肉的……

    能吃到肉,孩子们才长的更加结实健壮。

    当然,也不能光吃肉,平日里用饭,也得吃些青菜蔬果。

    总之问题延伸到了哪里,江龙就讲到哪里。

    与方越比试,不光是比试谁教导的孩子认识的字数多。

    还要看孩子们都懂得了哪些道理。

    当然,只是群不到六岁的孩子而已,能懂得什么道理呢?

    大多数人以为,最终还是由孩子们学会的字数多少来确定谁输谁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十四孝

    到了第四天,江龙拿出了新的话本,不再讲喜羊羊与灰太狼了。

    现在成功挑起了孩子们的兴趣,只要不是像方越那般刻板,孩子们的热情是不会轻易退去的。

    江龙开始给孩子们讲二十四孝的故事。

    这些故事可以让小孩子竖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当然,许多故事江龙有所改动,比如有一则故事叫埋儿奉母。

    讲的是有一个人叫郭巨,原本家道殷实。

    父亲死后,他把家产分作两份,给了两个弟弟,自己独取母亲供养,对母极孝。后家境逐渐贫困,妻子生一男孩,郭巨担心,养这个孩子,必然影响供养母亲,遂和妻子商议:“儿子可以再有,母亲死了不能复活,不如埋掉儿子,节省些粮食供养母亲。”

    当他们挖坑时,在地下二尺处忽见一坛黄金,上书“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夫妻得到黄金,回家孝敬母亲,并得以兼养孩子。

    这故事中的孝是为愚孝,不能原原本本的讲给孩子们去听。

    还有,孝感动天,说的是舜的故事。

    舜姓姚,名重华,相传他的父亲瞽叟及继母、异母弟象,多次想要在暗中害死他:让舜修补谷仓仓顶时,从谷仓下纵火,舜手持两个斗笠跳下逃脱;让舜掘井时,瞽叟与象却下土填井,舜掘地道逃脱。事后舜毫不嫉恨,仍对父亲恭顺,对弟弟慈爱。他的孝行感动了天帝。

    舜在厉山耕种,大象替他耕地,鸟代他锄草。

    帝尧听说舜非常孝顺,有处理政事的才干,把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他;经过多年观察和考验,选定舜做他的继承人。舜登天子位后,去看望父亲,仍然恭恭敬敬,并封象为诸侯。

    被人暗害,即便是被亲人暗害,但也不能这般的善良。

    江龙前世的古代,非常重孝,所以很多故事都会这般的虐心,似乎不是这样的故事,不足以宣传孝道。

    这样的故事江龙也是不会原原本本讲给孩子们听的。

    孩子可以善良,但不能傻!

    “我今天要给大家讲的第一则故事,名字叫作亲尝汤药,有一个豪门子弟姓刘名恒,他以仁孝之名,闻于天下,侍奉母亲从不懈怠。母亲卧病三年,他常常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母亲所服的汤药,他都会亲口尝过才放心让母亲服用……”

    孩子们聚精会神,听的津津有味。

    “赵庭,如果你的母亲生病了,你会不会为母亲亲尝汤药呢?”讲完了故事之后,江龙开始发问。

    孩子们还小,如果只讲故事,也许他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不会去思考故事中的人与事情。

    所以需要大人在旁边询问,进行引导。

    让孩子们把故事中的情节给代入到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就知道会怎么去做了。

    赵庭立即站了起来,“会!”

    “好,你长大了,也会是一个孝子!”江龙夸赞。

    然后坐在一旁的宝瓶,带头鼓掌。

    孩子们也是立即拍起了小手。

    赵庭得到夸赞,虽然有强忍着,但嘴角翘起的弧度,却压不下去。

    他坐下后,其他的孩子们都是纷纷举手。

    江龙前几天给他们教导过,想要发言,必须得先举手,得到自己的同意后才能说话。

    很有耐心的,江龙一一让举手的孩子们发言。

    他们想说,你却不同意,会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降低他们的热情。

    一个个稚嫩的童音从孩子们的嘴里吐出,不过说的话几乎都一样,也表明会替家中生病的长辈尝药。

    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还真是听不下去的。

    江龙接下来又讲,一些药可以尝,但有些药却是不能尝的。

    所以让孩子们在尝药之前,一定要向大夫问清楚。

    孩子们便是齐声应是。

    讲过故事,提起孩子们的兴趣之后,接下来就是教他们识字了,故事主角的名字,故乡,所涉及到的事与物等。

    之后再串起来,让他们把故事完整的写下来。

    孩子们毕竟还很小,一天下来能学习两个故事就不错了。

    上午一个,下午一个。

    当然,那两个只有三四岁大小的孩子学习能力要更差,江龙让林雅单独去教。

    教导的方法也是讲故事,然后写卡片,把卡片上的字指给孩子看,教他们念读,至于写么?

    是绝对不能用毛笔的。

    江龙拿来自制的碳笔给他们用。

    再则,对于这两个孩子他的要求很低,每天能学会三五个字就可以了。

    比如灰太狼,他们能学会写个狼字。

    喜羊羊,学会写羊字。

    接下来的几天,江龙给孩子们又讲了一些故事。

    比如卧冰求鲤,涤亲溺器,恣蚊饱血,扇枕温衾等。

    在认真做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一眨眼七天过去,到了比试分胜负的时候。

    这天一大早,江龙带着孩子们,赶往京城。

    在车队的一旁,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与几名宫廷侍卫。

    说好了是七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八天,这些人过来,是防备江龙会在路上抢时间,仍然教导那些孩子。

    一路上,见江龙骑着马在前边带头,没有私下里再接触孩子,太监与护卫们便是只是不言不语,沉默的跟着。

    一个时辰后,车队进入京城,又过了一柱香的时候,来到皇宫门前。

    年轻太监上前出示腰牌,禁军放行,江龙带着孩子们走进宫门。

    这些孩子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大内,即便是赵庭也一样,立即就是好奇的左看右看,有什么不认识不懂的,就会叽叽喳喳的询问起来。

    几个路过的官员见状都是不屑冷哼!

    教导了七天时间,这群孩子还是跟野孩子一样,没有半点长进!

    方越已经带着孩子们进宫了,那些孩子们走进皇宫后,眼观鼻鼻观心是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的。

    江龙看到官员们的表情,却是不以为意。

    皇上老了,病体长年缠绵床榻,但今天却是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在文渊阁内议事。

    等候江龙的到来。

    来到文渊阁的门口,年轻太监先进去复旨,接着再出来传江龙带着孩子们入内。

    江龙给孩子们教导过规矩,孩子们知道在面见皇上的时候,要磕头,并且不能再随便说话了,所以进入文渊阁之后,孩子们跟在江龙的身后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就都是安静了下来。

    眼睛也不敢再转动着四处乱看了。

    “一眨眼,成雄的孙子居然也这般大了!”老皇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江龙后,才是感慨的说道:“朕现在仍然记得,成雄在朕六岁那年,他仗着比朕大上两岁,在御花园把朕给揍了一顿。”

    此语一出,许多前来观看比试的大臣,都是脸露笑意。

    “草民惶恐。”江龙双眼盯着地面道。

    “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

    江龙声音落地后,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们,也是有样学样的谢皇上隆恩。

    “这些孩子的父母已经来到,在文渊阁的侧殿,先让孩子们见一见他们的父母吧。”皇上下旨。

    江龙便带着孩子们,走向侧殿。

    闻听到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了,这些孩子们就是神色间变的激动了起来。

    整整离开父母七天时间,他们虽然过的很快乐,但年龄还小的他们心中仍然是很想念父亲母亲的。

    刚刚踏进侧殿,一群孩子就是欢呼一声,扑向了各自的父母双亲。

    孩子们的父母也想念儿子,但这里是在皇宫大内之中,所以他们连忙阻止孩子,不让他们大声喧闹。

    方越带着他教导的孩子们所在侧殿内,见状不由一声冷笑。

    江龙这时也看到了他。

    而在方越的身后,那些孩子们则是恭恭敬敬的站着。

    一个一个脸上或多或少有些羡慕的望着刚刚进来的孩子们,因为方越教导极严,并且告诫,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扑向双亲,孩子们这七天已经是被方越给打怕了。

    现在自然是羡慕江龙教导的孩子们,可以无所顾忌的扑进父母的怀里。

    侧殿内的情形,有太监禀告给皇上知道。

    文渊阁内,今天大员齐聚。

    有吏部尚书常青,此人是太子的心腹。

    吏部左侍郎,何劲,吏部右侍郎,文涛,这二人中,何劲一直是以常青为马首是瞻的,等于也是站在太子的队伍中。

    有礼部尚书赵平,左侍郎萧径,此人江龙曾在伽蓝寺与之见过面。

    右侍郎扁通。

    有兵部尚书刘定邦,左侍郎谢成,右侍郎关朝。

    以及许多今天有奏折要上递的文官们。

    还有一些身穿贵族长袍,身份不低的大人物,成国公也是赫然在列,很显然这些人都是有爵位在身的。

    “七天时间了,那些孩子仍然不晓礼仪!”常青刚刚听太监说完,就是当先嘲讽了起来。

    他是太子阵营的,而太子与景家又不对付,他自然对江龙充满敌意。

    何劲立即出言附和,“常大人说的极是!要本官说,还是方大人教导的成果显著。”

    大部分文官,出言应合。

    老皇上高高坐在龙椅之上,轻轻颔首点头。

    显然是认同了常青与何劲的观点。

    但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今天比试的不是谁教的学生乖巧听话,而是谁的弟子识字更多,通晓的道理更多。”

    大家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成国公嘿嘿笑道:“要本国公来说,会更喜欢景家小子教导出来的那些孩子,真性情,不像方大人身边的那些,一个个木讷呆板,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声音落地,武将们纷纷附和。

    文官们立即怒目相对!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卧冰求鲤

    自古文官与武将就是不和。

    文官守礼仪,重教化,大多喜欢听话乖巧,恭敬谦让的孩子。

    武官则是有些不同,他们自家本就粗鲁,认为孩子乖巧听话可以,但不能木讷文弱,他们更喜欢皮一点精力旺盛一些的孩子。

    常青是吏部尚书,是吏部的一把手,而吏部则是朝廷六部之首。

    他出言,那么很多文官便会附和。

    而武将本就与文官不和,所以在成国公开口之后,武将便是纷纷开口。

    一时之间,到是变成文臣武将斗嘴皮子了。

    皇上一阵头疼。

    文官与武将不和,他是乐意看到的,不然他怕是晚上要睡不着觉,但隔三差五就这样斗来斗去的来上一回,他就是有些腻歪了。

    立即出声打断两边的吵闹,让江龙与方越带着孩子们来大殿。

    来到大殿,方越带着自己所教的学生站在左手边。

    江龙则是带着孩子们站在右手边。

    “这次比试的起因想来众位爱卿都很清楚,一些饱学之士,名门大儒,以及京城许多私塾里的先生都说读话本书册是玩物丧志,已经严重影响了学子们的课业,朕已经收到不少请求查封博古通今印刷厂的折子。”老皇上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博古通今印刷厂是成国公府上的产业,朕将之召入宫中,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

    他却说孩子读话本,对于课业反而是有一定帮助的。

    然后请求与上折子请求关闭印刷厂的文臣们比试一番,朕思前想后,点头答应了。”

    “皇上圣明!”

    满朝文武都是齐声喊道。

    老皇上轻轻摆了摆手,“这场比试以孩子学的字数多少,以及通晓的道理多少来断定胜负,那我们现在就来考一考吧。

    来人,取笔墨!”

    “遵旨!”文渊阁外有太监应声,不一会十几个小太监抬着矮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鱼贯而入。

    矮桌摆好,孩子们坐下开始砚墨。

    这一点江龙与方越都有过教导,所以孩子们都没有犯错。

    即便二人手下各有两名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也是坐在那里有模有样。

    许多朝中文臣武将,就看的暗自点头。

    之后开始写字,会写多少,能写多少就写多少。

    拿起笔后,两边的孩子就是立即不同了。

    方越所教的孩子都是坐姿端正,握笔的手法也是很规范。

    而江龙所教的孩子,则是想怎么拿就怎么拿毛笔,怎么坐着舒服,就怎么坐着。

    朝中文官们就是嗡嗡的议论开了。

    看向江龙的目光,也是夹杂着戏谑与不屑。

    写字时,坐姿,拿笔的方法,都是有硬性要求的。

    坐的端正,毛笔拿的正确,写起来字来能更流畅一些,再刻苦努力些,才能写出好字。

    江龙当然也知道这点,不过这些孩子还小,他便没有去教。

    许多武将这时也是暗自皱眉,因为相比之下,此时方越那边的孩子的确是更胜一筹。

    只有成国公把目光移向了江龙,看到的是江龙自信,淡然的笑容。

    他心中就是松了口气。

    半柱香之后,方越那边的孩子渐渐开始有人皱眉,思索,放下毛笔了。

    学过的,记住的,都是已经写完了。

    但江龙这边的孩子们仍然是奋笔疾书,好似还有很多字要写。

    又过了一阵,方越那边的孩子已经是全部放下了毛笔。

    但江龙这边的孩子,除了那两个只有三四岁大点的会偶尔抬起头好奇的左顾右看,其余的人,却是仍然没有一个放下笔。

    方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以常青为首的文官们,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大部分武将,还有成国公则都是哈哈笑着聊着。

    又足足写了半柱香的时间,江龙这边的孩子们才渐渐放下手中的笔。

    “来人,查验一下,哪个孩子写的字最多。”皇上开口。

    方越不服气,亲自过来观看江龙所教的孩子们,到底能写多少字。

    不过看着看着,就是一脸颓丧。

    虽然他有教导孩子们坐姿,拿笔的方法,但毕竟都是才启蒙,所以两边的孩子写出来的字,都是歪歪扭扭不敢恭维。

    但真论起字数的多少,方越都不敢去直视。

    明眼人一看方越的表情,就明白了输赢已定。

    片刻后,有文官统计好了。

    写的字数最多的,是江龙这边教的一个平民家的男孩,叫杨建,今年刚刚满六周岁。

    一共写了八百三十三个字。

    其余的人能写出来的字在六百至八百之间。

    而方越那边,写的最多的一个,则只有二百个出头。

    闻听到最终的结果,许多大臣都是吃惊不已。

    这差距也太大了!

    武将们立即就是哄笑了起来,目标直指文官们,说他们知识渊博,但却不会教孩子。

    常青脸色难看,但却没有对方越不满。

    他也有给家中的孩子启蒙,但论及效率,还不及方越呢。

    实在是江龙那边的孩子们表现的太过惊艳了。

    如果不是知道皇上不会偏帮江龙,他都要怀疑其中是不是有鬼了。

    七天时间,让大部分的孩子们足足学会了六百至八百个字。

    最多的一个,甚至是能写八百三十三个字!

    皇上坐在龙椅上,浏览着孩子们所写的纸页,表面不显,但心中同样也是很惊讶的。

    之后看着看着,就是瞧出了其中蹊跷。

    方越教孩子们写百家姓。

    这也是私塾学生们给孩童启蒙时的第一教材。

    百姓家是非常实用的,大多数百姓不识字,就算是上过私塾,但也念不了几年。

    学会百家姓,起码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了。

    就连那两个只有三四岁大点的孩子,方越也是教的百家姓。

    而江龙所教的这些孩子,则纯粹是在写故事。

    写故事自然很流畅,不像百家姓,一个字就要分一个段,难度自然要更大一些。

    这位老皇上并非平庸之辈,不一会,就摸出了其中的门道。

    但看穿归看穿了,这结果却是正好应合了江龙的说法,看话本书册对于孩童们的课业,是有帮助的。

    起码可以在同等的时间内,多学会一些字。

    不过……皇上能这般表态么?

    显然不能!

    让私塾用话本书册给孩子们启蒙?

    那岂不是笑话。

    许多百姓送孩子上私塾,不为参加科举,青云直上,就是想要让孩子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另外再学会数字,这样算账的时候起码不会被人给骗了,很多只是学一年又或者半年,就交不起费用了。

    如果把教材换成话本……让那些穷困的孩子学会,回家之后给父母讲故事听么?

    老皇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常青是太子的心腹,自然不想让江龙大出风头。

    先前见结果已经出来,以为方越输定了,但这时看皇上的表情,似乎不想让江龙胜出啊。

    于是他眼珠微转,立即踏出班列,躬身道:“启禀皇上,此次比试除却比较字数的多寡之外,还要看孩子们都学会了哪些道理。”

    何劲立即就是斜踏出一步,出言附和。

    “嗯,朕有这般说过。”老皇上轻轻点头,不过心头苦笑。

    他刚刚看过的江龙所教的那些孩子们所书写的那些纸页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这些故事本就是讲一些道理的。

    所以接下来的比试,也必然仍是江龙所教的孩子们胜出。

    只是没人看到他嘴角处,那一抹淡淡的苦涩。

    接下来,考较孩子们都学会了一些什么道理,这个没有限制。

    方越深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自认为能不能和江龙打个平手就看这一轮的比试了。

    却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是输的一榻糊涂。

    转过身,他目光威严的在自己所教的孩子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接触到他严厉的目光,这些孩子都是吓的本能的缩了缩矮小的身体。

    方越给孩子们也有教道理,教孩子们晓得,天,地,君,亲,师,要忠心于君王,侍奉孝顺父母双亲与家中的长辈,然后要尊重感恩于自己的老师。

    这点道理大家都懂。

    而且皇上明显更喜欢方越这样的教导方式。

    因为能给这般小的孩子,就早早灌输忠君的思想。

    方越按着顺序,一个个的点名,孩子们都说的是这个道理。

    而等到江龙这边的孩子回答,孩子们则是纷纷高举起了右手。

    老皇上一脸不解。

    江龙躬身解释,“草民以为孩子在课堂上,也有发言的权利,比如有些知识没有听懂,以及老师有口误,说错了,学生也可以指出来。不过想要发言必须得先举起手来。

    待得老师同意点名,他们才可以站起来发言。”

    此语一出,文官们顿时议论纷纷。

    他们教孩子,是想让谁说话,谁再说话。

    孩子是被动的,是没有自主发言权的。

    但这时江龙的观点,他们却又不好说不对。

    老师犯了错,难道学生不应该指出来么?那老师的心胸也太狭隘了。

    当然,他们心中是不认可的,因为在他们看来,老师有老师的威严,不容学生挑衅。

    “你来说。”老皇上点手指了指一个男孩。

    男孩立即起身,脸上没有半点惧怕,实际上是小小年纪的他根本不知道怕为何物,还昂首挺胸的,“回皇上,草民给大家讲二十四孝故事中的其一,卧冰求鲤……”

    这个故事是说有个叫王祥的男孩,性至孝,其母早亡,继母朱氏,生子王览,朱氏偏爱亲生儿子,常令王祥干重活、吃糙饭。但王祥对父母孝敬,从不懈怠。父母生病,王祥衣不解带,日夜照顾,汤药必先尝后进。

    继母要吃鲜鱼,天寒冰冻,无处购买。王祥冒着凛冽寒风,在河上脱衣卧冰,冰被暖化了,冰下竟跃出一条鲤鱼,他高兴地拿回家孝敬继母。

    这件事,深深地感动了继母。继母死后,王祥悲痛,依礼安葬。王祥对其弟王览,十分爱护,王览对兄长特别尊敬,兄友弟恭,远近闻名。

    说到最后,这个男孩又开口表态,说自己一定要像王祥一样孝敬自己的父母双亲。

    闻听这般大的孩子,居然能讲出这样的道理,文武大臣都是惊谔。

第一百六十四章 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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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的男孩应该没满六周岁,但却能把故事讲的这般详细,顺畅,让得一众文官武将都是吃惊不已。

    可这只是开始。

    皇上接下来又指点了几个男孩。

    亲尝汤药,涤亲溺器,恣蚊饱血,扇枕温衾……一个个故事从这些孩子们的嘴里吐露出来。

    文官武将目瞪口呆。

    难道这些孩子都是神童么?

    所有的男孩都在举手,老皇上却不想再点名了。

    因为结果已经明显,江龙胜,方越输。

    但那些孩子们都在高高举着右手,脸上一片渴望发言的表情,让得老皇上又不好立即宣布比试结束。

    最终,老皇上眼珠微转,看向了那两个只有三四岁大点的小孩子。

    这两个小孩子先前在比试的时候,也有写字,不过成绩自然不好,而且写的也不是故事。

    “你来说。”老皇上指向其中一个。

    小孩站起来,扬声道:“狼吃羊,羊吃草,牛帮佃农们耕田……”

    “你。”老皇上又点向另一个。

    “一年分四季,春天播种,秋天丰收,夏天热,冬天冷,夏天热的时候帮父亲娘亲打扇子,冬天的时候帮父亲娘亲盖棉被……”童稚的声音在大殿内不停回荡。

    先前方越所教的孩子也有说孝顺双亲与家中长辈,但却很空洞。

    而江龙身边最后的这个小男孩,却是说的非常仔细,很实用,直接说清楚怎样去孝顺。

    一眼望去,高下即分。

    方越已经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文官们同样直不起腰来,武将们则是对着江龙所教的孩子们指指点点。

    “朕宣布,此次比试,博古通今印刷厂这边获胜。”

    成国公立即就是哈哈大笑,也不管这是在什么场合。

    许多武将上前恭喜。

    江龙同样开心,印刷厂不倒,他就能财源广进,而且借着这些胜利,他的刺绣布偶也能投放到市场了。

    文官们都是垂下头。

    一个个丧气无比。

    不过却也没有人责怪方越,因为这次比试,不是方越没教好,而是江龙所教的孩子们太过聪明逆天了。

    他们谁也没有自信与勇气站出来再和江龙比一场。

    “方爱卿不必灰心。”待成国公这边笑声渐低,老皇上开口道:“虽然这次比试你输了,但其中是有原因的,而且你教孩子们学写百家姓,也是最最实用的。”

    说到这里,老皇上看向了江龙,“你说是不是?”

    “草民的确是有些取巧。”江龙没有反驳。

    “虽然取巧,但也正好应合了你之前让成国公带进来的话,说看话本书册有时候也会有助于学子们的课业,不说别的,单是这识字的速度就是远常其他的孩子了。”

    老皇上的话不偏不倚,算是比较公正。

    “皇上圣明!”文武大臣们,都是躬身道。

    轻轻摆了摆手,老皇上开始奖赏,既然是一场比试,赢的一方自然是要有奖品的。

    当然,只奖孩子们,不会再奖赏江龙与成国公。

    写了八百三十三个字的男孩出身平民家庭,老皇上没有直接赏银子,而是下旨,只要以后这个男孩上私塾,学杂费用都由朝廷包了。

    然后又给江龙这边所有的孩子,一人赐了一只笔。

    虽然只是普通的笔,但却是由皇上赏赐的,其意义自然不同。

    拿回家,已经可以当作传家之宝了!

    两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很可爱,皇上又特给两个孩子一家赏一床凉席与棉被。

    开口让孩子们都退下去,和父母回家,皇上吩咐江龙。

    让他以后多多刊印些像二十四孝这般的话本故事,利用故事中的寓意教导小孩子们做人道理,一心向善。

    江龙自然是立即答应。

    接着,皇上又认真的开口询问江龙对于给孩童们启蒙的教材,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可以看出来,这位老皇上不是平庸无能之辈,而且是心系天下。

    给孩童启蒙的教材,是非常重要的。

    江龙不敢乱说,只是结合前世的经验,泛泛的讲了一些。

    “用二十四孝这样的话本故事来教孩子们识字,每个月让私塾先生公开讲一次课,给所有不识字的百姓们教写百家姓?”老皇上闻听到江龙的建议,轻抚花白的胡须,喃喃自语。

    皇宫中孩子们在比试的时候,身形高大的方盘手里端着个酒坛子,走上一家高大酒楼的二层。

    来到连续坐了几天的窗前桌边,缓缓坐下。

    点好酒菜,就是痛快的吃喝了起来。

    太阳逐渐高升,温暖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耀在了脸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方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眯着眼睛享受那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有几天好活。

    又喝下一碗酒,方盘的眼睛突然瞄到街对面,一个干瘦的身影。

    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

    侯江突然抬头,看了对面二楼窗前的方盘一眼。

    方盘就是心中一紧。

    终于来了么?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双拳头也是紧紧捏了起来。

    侯江见方盘看到了自己,低着头,走进了旁边的棺材店。

    立即有伙计前来招呼,推销店中的棺材。

    “就这具吧。”

    在店内看了半晌,侯江指着其中一具说道。

    “客官您真有眼光……”伙计滔滔不绝的夸赞了起来,最后问,“您什么时候来取货?”

    “就今天,你帮我把这具棺材送出城去。”

    这具棺材是侯江买给方盘的。

    不过方盘死后,他是不可能来给方盘收尸的,只能是在山郊野外给挖个衣冠冢

    方盘看到几个伙计把一具棺材抬上牛车,朝着城外拉去。

    侯江则是在暗中指了指棺材,又指了指他。

    他就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重重点了点头,方盘又喝下一碗酒,这时一支气派威风的队伍,从街道的右手边行来。

    这支队伍前边由刀枪林立衣甲鲜亮的护卫开路。

    几辆马车,则全都是用一般高的马匹来拉。

    马匹很是健壮,四肢有力,线条流畅,通体没有一根杂毛。

    看到队伍,侯江低着头,下意识的抬手拉了拉帽檐。

    方盘则是紧张的手心开始冒汗。

    队伍越来越近,但这时,一个护卫骑着马匆匆跑去一辆马车近前,隔着车窗帘说了些什么,然后车厢内就是响起一阵杂乱的摔东西声,接着车轱辘出了问题,车队就是突然停下。

    淮王走出车厢,挥舞马鞭,将车夫一阵抽打。

    江龙居然在比试中赢了,真是气人!

    而且他一向是好面子,车轱辘却是坏在了大街上,让他觉得大丢脸面。

    于是下手的力气就是越来越大。

    不一会,那个痛的在街面上翻滚嚎叫的车夫居然被活活用马鞭打死!

    方盘呆呆看着那个车夫静止不动的尸体,眼前又是浮现了当年父亲惨死的场景。

    双眼中,就是喷射出了无尽的愤恨火苗。

    侯江看着淮王上了另一辆马车,队伍开始行进,悄悄对着方盘打了个手势之后就是低着头离开了。

    一个大活人被生生打死,如果是别人动手,会有许多百姓看热闹。

    但淮王的恶名,京城谁人不知?

    所以都是躲的远远的。

    正好可以避免误伤到行人。

    方盘心中紧张,精神也是非常集中,这时耳朵里,只剩下了轱辘的滚动与马蹄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终于,队伍来到了酒楼近前。

    猛然抱起酒坛,方盘将酒大口大口喝近。

    放下酒坛的时候,正好让过在前边开路的护卫们。

    紧紧盯着淮王先前上的那辆马车,方盘呼吸逐渐的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缨红的相貌,突然在他眼前浮现。

    这时跳下去,将会必死无疑……那人之前有说过可以给自己一次临阵退缩的机会。

    方盘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没人不怕死,能活着,也没人会想去死。

    以往砍掉那些罪官脑袋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些罪官死前的哀求哭嚎,夹杂着后悔与恐惧的声音也是在耳边回荡。

    方盘的身体,就是轻轻颤抖了起来。

    这时淮王乘坐的马车,已经是到了楼下。

    下次,下次再行刺!

    方盘喉节滚动。

    嘴唇发干。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嚎哭声响起,方盘本能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老妇人拉着一个小孩,跌跌撞撞的扑向了那个车夫的尸体。

    父亲的脸庞,突然出现在方盘的眼前。

    “啊!”

    方盘怒吼,取出火折子吹燃,然后就是抱起带来的那个酒坛,从窗户口一跃而下,“淮王赵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先前一声吼叫,就已经吸起了王府队伍的注意。

    刚刚跃出,就听嗖嗖嗖声响起,一根根利箭朝着这边射将过来。

    原来是王府护卫中,反应最是灵敏的那些弓箭手出手了。

    噗,噗,噗……一瞬间,方盘魁梧的身体上,就是插上了三根箭矢。

    虽然都没有射中要害,但方盘也是痛的脸色发白,雄壮的身体从半空中直直跌落。

    持刀的护卫们这时拔出钢刀,就是朝着方盘疾奔而来。

    这条街道能有三丈宽,马车在道路中间,方盘从二楼跃下,虽然跳不到车厢上,但也相距不远了。

    护着酒坛背部落地,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之后,嘴角已经是溢出血迹的方盘努力向马车的方向滚了几圈。

    仇恨的力量,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痛楚。

    这时跑的快的持刀护卫,已经是快要来到近前。

    “淮王赵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方盘把冒着火星的火折子,扔进了酒坛之中。

    这时淮王听到动静,正好把车窗上的布帘掀开。

    与方盘充血的双眼相对。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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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充血的双眼中,映射着刻苦铭心的仇恨,这种眼神淮王以前不知道见过多少次。

    从来不曾害怕过,他是堂堂皇子,身上流淌的是天家血脉,身份高贵,而且一直有争夺皇帝宝座的野心,并自信最终能够成功,他有什么好怕的?

    敢仇恨自己,直管杀了便是。

    他本人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不过在此刻,他却是突然一阵心悸,不安。

    跑的最快的王府护卫,已经来到近前,高高扬起手中的钢刀。

    淮王早有命令,但凡有人敢前来偷袭行刺,一律当场砍杀,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火折子被扔进酒坛。

    轰的一声,就是瞬间爆炸!

    酒坛是被方盘给抱在怀里的,强大的威力,直接撕碎了方盘的身体。

    方盘可以说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碎尸万段。

    不错,酒坛内是江龙配制的黑色炸药!

    足足有五斤多重!

    一声惊天爆响,直接让空气产生了气浪,吹向四方。

    酒楼摇晃,门匾被震落下来。

    除此之外,酒坛内还放有许多梅花状的暗器,如流星般,向四方飞射。

    马车的车厢离爆炸点太近了,直接被炸成破烂,车厢内的淮王则是直接被炸的倒飞出去。

    撞破车厢的另一边,重重砸在道路旁边的店铺墙壁上,掉落在地。

    冲的最快的几个王府护卫也是同样,直接被炸飞。

    离的最近的那个护卫,虽然没有被炸成粉碎,但尸体也是残缺不全了。

    爆炸声太响,如打雷一般,所有人都是本能的望了过来,一时之间整条大街都是寂静无声。

    站的较近的人们,耳朵直接失聪,此刻什么都是听不到了。

    足足呆了好几息的时间,才有人哭喊了起来。

    百姓们四散奔逃。

    一些身上被梅花状暗器洞穿的护卫们,这一刻才感觉到痛楚,纷纷在地上翻滚。

    “王爷!”

    王府的护卫队长清醒过来后,就是在第一时间跑向淮王的方向。

    几个护卫紧跟在他身后。

    但等来到淮王的身边,护卫队长就是吓的脸色苍白,心中一片冰凉。

    因为此刻淮王已经是被炸的面貌全非,死的不能再死了!

    右眼的眼珠都已经是不见了。

    脖颈,胸前,小腹,以及胳膊上,到处都插着暗器,刺目的鲜血如泉水般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在淮王身下已经是有一大滩血迹了。

    江龙神清气爽的走到皇宫门口,就是突然听到远方响起一声如炸雷般的惊天巨响。

    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知道方盘已经动手。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呢?

    虽然他会配制黑色炸药,但这种东西使用起来有距离的限制,一旦失手将来淮王有了防备,就不好再下手了。

    除非能大批量的造出枪支,大炮,那他都有信心能夺取大齐的政权了。

    但可能性不大。

    他对于钢铁的冶炼技术不太精通,而以现在大齐的水平,是无法制造出合格的枪管的。

    枪管不合格,一开枪就会炸膛。

    刻意的放缓了脚步,不一会的功夫,身后就是有太监匆匆超过。

    很显然,这些太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出宫去外边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声巨响,太惊人了!

    即便是在皇宫大殿之内,皇上与正在上奏折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江龙走出皇宫大门,心中紧张,实在按耐不住,担心会输,早就赶来皇宫门外等候的柴世荣就是急忙大步迎了上来。

    “赢了。”不等柴世荣发问,江龙就是笑道。

    柴世荣用力的一挥拳,“太好了!”

    博古通今印刷厂,保住了!

    等同于,他的地位也是保住了。

    “贤弟,真有你的!”柴世荣兴奋的冲上前抱住江龙在原地转圈。

    江龙挣扎着下来,一脸怪异的表情,“柴兄,小弟不喜欢男人!”

    “嗯?”柴世荣愣了愣,才是反应过来,“去你的,我也不喜欢男人!”

    二人正说笑间,一个衣衫凌乱,发丝披散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从远方跑了过来。

    柴世荣立即收声。

    江龙也是敛住了笑意,并细心的发现,这个小太监的一只布靴都已经是给跑丢了。

    他的心头就是一动。

    淮王应该死了!

    不然这个小太监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

    江龙的嘴角,就是隐隐挑起了一抹笑意。

    “刚才不知道是哪里一声炸响。”等小太监冲进皇宫,江龙佯装不解,询问柴世荣。

    柴世荣一指声音响起的方向,摇着头开口答道:“好像在那边,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咱们去看看?”江龙提议。

    柴世荣瞄了眼皇宫大门,压低声音,“还是不要了吧,你没看见那个小太监吓成什么模样了?

    为兄猜测,很有可能与那声巨响有关。”

    “也罢,那咱们就回印刷厂吧。”江龙顺嘴道。

    二人并肩离开。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淮王殿下被人行刺偷袭,给活活炸死了!”小太监冲进文渊阁,扑倒在地,不等皇上发问,就已经是扯着又尖又细的嗓门大声喊道。

    “什么?”

    老皇上霍然起立!

    小太监又扯着嗓门禀报了一遍。

    老皇上就是眼前发黑,身体一阵摇晃,

    守在龙椅旁的那个老太监连忙伸手相扶。

    老皇上被扶着坐下来,缓了一缓,眼前的景象才是恢复正常,不过脸色仍然是一阵苍白。

    淮王赵昃,居然被人行刺,给炸死了!

    那可是堂堂的三皇子啊!

    也是老皇上的亲儿子,老皇上的心在滴血。

    虽然平日里他不太喜欢这个三儿子,赵昃时常与人争执,打闹,给他添麻烦惹事情,但到底是亲生的,血浓于水。

    猛然就这么死了,老皇上一下子还真是接受不了。

    “请陛下节哀!”

    文武官员这时反应了过来,哗啦啦跪倒一片。

    老太监也是压低声音,“陛下的龙体重要,而且现在最紧要的,是尽快查出凶手的身份,还有没有同伙。”

    “对!拟旨,让京兆府,大理寺,还有五城兵马司,全力追查!”

    圣旨一下,整个京城便都是热闹了起来。

    淮王赵昃被行刺身亡,这可不是小事!

    整个京城的百姓,官员,都是在谈论此事。

    一时之间江龙与方越比试教弟子结果胜出一事,生生给盖了过去。

    不过因为货压的足够多了,所以江龙仍然是按计划,把布偶与刺绣投放到了市场上。

    京城的百姓们,被大街上一队队经过的衙役与兵士们给搞的人心惶惶,购买物品的**大减。

    不过刺绣与布偶的样式非常新颖,生意仍然算是不错。

    皇上下了旨,京兆府,大理寺,以及五城兵马司不敢大意,办起事来效率就是很高,只是一天时间就查明了方盘的来历,身世,最终可以确定方盘是要为父亲报仇才行刺淮王。

    啪!

    老皇上将奏章重重摔在龙案上,怒声喝骂,“真是混账,当年他为什么不把方盘也给砍了?”

    陪在一旁的老太监,静静的站着,没有应声。

    “京兆府,五城兵马司,还有大理寺的这些官员也全是饭桶,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

    老皇上明显有些心悸,因为折子上把爆炸的破坏力给吹上了天。

    他也怕,他惧怕哪天有人用这种东西来行刺他!

    他是皇上,是天子,一国之主,他不想死。

    老太监这时才是开了口,“启禀皇上,以老奴看来,那东西虽然威力大但使用起来却不方便。”

    “接着说。”老皇上虽然在龙椅上坐了几十年,见过大风大浪。

    但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所以就失了冷静。

    “折子上说,方盘在那间酒楼靠窗的位置喝了好几天的酒,可见是在守株待兔,专门等候淮王的车队路过,送上门去!如果那东西真的很好使,又何必如此的麻烦呢?”

    老皇上闻言思考了一会,轻轻点头。

    心神也是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继续调查,得知方盘生前与一个青楼姑娘交好,但之后那个姑娘被某个不知姓名的外地富商赎走了,然后案情就是再也没有了进展。

    老皇上火气很大,于是朝中官员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时不时的就会被老皇上臭骂一顿。

    有些官员,有些和方盘熟识的人受到牵连,丢官的丢官,被活活打死在狱中的也是大有人在。

    甚至包括留香阁的嬷嬷,也是被抓进了天牢。

    如果不是靠山足够硬,又舍得花银子,就不只是脱层皮那么简单了。

    还有很多人被皇上下旨砍了脑袋,这些人是淮王府的护卫,罪名为保护淮王不力。

    天子一但发怒,必然是要流血的!

    方盘行刺淮王是寻仇,那么如果有同伙的话,肯定也是与淮王有过节。

    之后官府这边改变了侦查方向,开始清查都有谁和淮王有怨仇。

    但这一查,却是查出来京城几乎所有的超级家族,都与淮王闹过矛盾。

    同时,江龙也是映入了老皇上的眼睑。

    就在淮王被行刺的前几天,江龙与淮王闹有不愉快,而且淮王对江龙起了杀心,并派人在印刷厂盯着江龙的行踪。

    是不是景家小子暗中指使呢?

    老皇上猜疑,如果……到也不是不可能。

    老太监似乎看穿了老皇上的心事,犹豫了一下,道:“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先缓一缓?”

    “嗯。”老皇上脸色难看的点头。

    如果真如猜测,对方手中有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一旦对方被逼的狠了公然发难,那情势就不好掌控了。

    淮王被行刺身亡一事虽然非常的轰动,但这阵风随着案情再无进展,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反而人们对于是什么爆炸,更感兴趣一些。

    因为那东西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声音宛若雷霆。

    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淮王得罪了天上的雷公,所以雷公降罪,将之给生生劈死了。

    直相只有少数人知道,很多传言都是带上了神话色彩。

    不过不管是哪个版本的故事,名声极臭的淮王始终都是反面角色。

    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鼓掌放鞭炮,觉得大快人心。

    侯江在城外给方盘竖起了一座衣冠冢,然后就是离开了京城,要暂时避一避风头。

    江龙这边,随着淮王身死这阵风渐渐刮过,生意就是愈来愈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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