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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论红楼的倒掉txt下载     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8初次识玉

    林靖只是羞赧,低着个头,只听得一记响亮的叩头声音,才抬起头来,却见刚刚那个小丫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称不敢了。林靖满脸吃惊,“外祖母,这,这是为何?总是我的不是,我怎能连累他人。况今日我才来,还请外祖母赏个脸吧。”

    老太太看着那小丫鬟,脸色并不太好,只是听了林靖的话,才缓和了下来,拉着林靖的手拍了拍,对下头说,“下去吧,再有下回,定不轻饶。”

    “多谢外祖母。”林靖眼光扫过那丫鬟有些发红的额头,脸上浮出些歉疚之色,心中也是如此,只是,做人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觉悟。

    只是这丝歉疚,让这屋子里的各人看在眼里,心中起了些不同的念头。

    见过了老太太,又被老太太拉着手,问了些家常话,诸如林姑老爷如何,如今身子可好,林靖现在身子可爽利,可曾读书之类的,才有拍了拍手,指着下手几位年长妇人一一说到:“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快去见过。”

    林靖忙应了声是,当先走到邢夫人跟前,口称“大舅母”而后拜了下去。

    那邢夫人不过是个续弦,又是出身不高,自然眼界也不开阔,哪怕嫁了进来,也没人好好跟她说过些什么。看着林靖,只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哪用得上这样的排场。也不看看这还是国公府呢,府里的庶子哪个算得上什么?是以,并不把林靖当回事。看着林靖对一个小丫鬟也要顾念上,不由心想,到底是小妇养的,只会对着这起子奴才用心,真真上不得台面。

    总算。这位还记得林靖现在是林府唯一的儿子,又是替林姑老爷过来的,才给了些面子,只等林靖拜完了,才作势欲扶,口称“快快免礼”。只是这手根本没碰着林靖。

    其余之人看着,要么没发现什么,要么故作不知,只贾琏与别人不同。他与林靖相交,几分情谊。几分算计。只是不管怎么说,总比府里其他人近些,可偏偏自己这位母亲却如此托大。真叫他在林靖面前有几分下不来台。心中对于这位母亲更多了几分看不上。

    罢罢,就算是父亲才是袭爵的,可这样的将军夫人,怎么能当得了家?别把人都得罪了才好呢。只是想到自己的妻子琏二奶奶,又添了几分心思。一恍神。才发现,林靖已经过到二太太面前了。好一个大夫人,竟然连客套话都没多说几句。

    王夫人这回倒是多有亲热,不等林靖说什么,就把林靖拉在了自己身边,“好孩子。一家子骨肉,何必行这些虚礼?”拉着又问了,几时从扬州出发。都走了几日,路上可好走等等,倒是比黛玉初来时,还要亲热上几分。

    黛玉把这些看在眼里,低下了头。而边上的宝玉。可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自打知道林表弟要进京,宝玉就喜欢了起来。天天掐着指头算,还有多久能见着。不光如此,还每每向林妹妹打听林弟弟。直把黛玉给问恼了,“我六岁就来了这里,之前年纪小,哪里记得那许多。况哥哥之前还在寺院带发修行,并不与我一处。我哪里知道的那许多?”

    黛玉原本只是被宝玉给问恼了,可说着说着,竟想起自己六岁就离开了家,如今思念父亲,却不能陪在父亲身边,而那个人却可以与父亲日日作伴。心中酸涩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只是生生忍着,不叫人看出,自己是吃了亲哥哥的酸醋。

    宝玉得了黛玉那话,就再也不敢在黛玉跟前打听林表弟了。只是得知林靖曾作个俗家小和尚,心里竟然隐隐生出向往来,而对于林靖就更加热切了。脑中的形象,还得加上些“方外清雅,出尘风姿。”想着林黛玉模样的林靖,心中叹到,也只有这样的风姿,才配得上超凡脱尘这样的赞。心中就更巴望着了。

    如今见了真人,才发现此人相貌与自己想得太不一样了。虽然眉宇间,依稀有着相似之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兄妹,可却太不一样了。林靖样貌虽然也精致,却多了几分英挺,大概是像林姑父多些。可眼前之人,偏偏与自己想的有那么许多不同,如今真见了,却又发现,这人原就该这样长才好。

    而刚才,小丫鬟那样磕头,宝玉看着有些不忍,就想着向老太太、太太讨个人情。可林靖却在他之前开口,又面露那般神色,就更让宝玉认作了知音了。现在只恨不得母亲快快说完,好让自己跟林表弟厮见。

    宝玉这般模样,早就让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多数人倒是乐见其成的,虽然心里看不起林靖这个庶子身份,可现在这人毕竟是林姑老爷唯一的儿子,又是养在姑太太跟前的。跟荣国府还有牵丝攀藤的关系在。

    至于林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秀才了,这一点倒让这起子人忽略得个干净。这会儿竟也无一人谈起。

    见过了长辈,就轮到了同辈了。宝玉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拉着林靖道:“可不需琏二哥与我引见了。这位林表弟,我早已认识了。”

    林靖其实早就好奇着这位石头兄,如今可算是看到真人了。还有那块据说是胎里带来的美玉,林靖也要好好欣赏一番,怎么样的美玉,才能让个小孩儿口含着出生?

    这会儿听见宝玉如此说,林靖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什么,就听见“扑哧”一声,有人笑了。

    林靖看过去,只见是一个鸭蛋脸面、眉眼俊朗的姑娘那手帕子捂着嘴,忙垂下了眼帘,不在去看。心中想着,这荣国府还真是有趣,自己就算是府里的亲戚,可也算是外人。怎么能让府里的姑娘都在这儿呢?貌似,除了惜春外,其余的都大了,早就该讲究了。

    不过,人家既然不讲究,自己也不用惦记着,反正,吃亏的也不是自己。

    (今天少了1000字,明天补上。困了,洗洗睡了,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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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兄妹相对

    林靖低下头,知道那人必是迎春探春中的一位,耳边就想起邢夫人的声音:“三姑娘,这是听着什么笑话了?”

    邢夫人日子过得并不如意,而抓住一切能对付二房的机会,成了她少有的乐子之一。

    只是三姑娘倒是个大方的,“大太太,我因听见宝玉说的那句话,想起了件事。当初林姐姐出来时,某人说过,‘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如今看来,不过是二哥哥没话找话罢了。”

    她才说完,众人想起当初,也都笑了出来。宝玉被别人拿来打趣,也不见着恼,反而也跟着嘻嘻笑着,半天才道:“虽未曾谋面,其实神交已久,今儿个见了,总觉得早已认识了。”

    这话又勾得大伙儿哈哈笑着,唯黛玉微垂着眼帘,紧紧地握住了手帕。

    林靖也觉得这宝玉的呆性子挺好玩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人惦记上了,这会儿索性也对着这位呆兄一拱手,“既如此,只当我等重逢,宝二哥,又见面了。一向可好?”

    宝玉见如此,实觉得林靖对了自己的胃口,看着林靖万般都好,喜得都快抓耳挠腮的了,也不管林靖正行礼呢,上前一把拉住林靖,“正是如此,林弟/弟,一向可好?”如此这般,竟也没有发现林妹妹的神情不妥。

    王熙凤这会儿也笑着插话,“呦,看着宝玉跟林表弟这投契的,竟不是表兄弟了,比那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这话一出,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正该如此才对。”王夫人也笑了,这可是难得地她打心眼儿里赞同老太太的话。这会子道:“老太太说的是。宝玉,可得好好带着你林表弟,不许淘气惹你林弟/弟生气,可记住了?”

    才刚老太太说话时,三姑娘探春的身子微微一僵,却又马上放松下来,还是笑眯眯地看着。等王夫人说了那话,探春则再也没有一丝异样,还连连笑着看着。

    林靖由着宝玉握着她的手,一边脸上带着笑。一边想着,原本该跟李纨王熙凤见礼的,却被宝玉这货跳了出来。如今这一看。竟没有人提起那岔,真真是好笑。可是,自己总不能让人留下话柄。于是,晃了晃被握着的手,林靖轻轻问到:“刚刚那个。可是琏二嫂子?”

    宝玉只觉得这位林表弟待他与别人不同,心里更是喜欢,迫不及待地说道:“正是,那位正是琏二嫂子。”说到这个才想起什么,脸蛋有些发红,拉着林靖来到李纨处。对林靖说到:“这是我珠大嫂子。”等两人厮见完毕,才又带到王熙凤跟前引见。

    总算是把人见全了。林靖才来到黛玉处,“妹妹你长高了。爹爹。日日都惦记着你。”

    这话一出,黛玉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留下来,这会子就哭出声来了,而这声音也愈来愈大。林靖见如此。也滴下泪来了。这众人见了,忙上来劝着。而林靖。就趁着这乱劲儿,拉着林妹妹的手不撒开,两兄妹哭成一团儿,还是越哭越厉害的架势。

    跟黛玉如何见面,见面说什么,林靖早有想过。

    林靖跟黛玉根本没见过几次,其实就是个陌生人,如果细细品味,没准连陌生人都不如。如今黛玉在荣国府住了这些年,更不知道成了什么性子,又有什么人跟她说些什么,虽然书上有说,可那也是书上。

    现如今在荣国府,兄妹相逢是如何的样子,这所有的人都盯着呢。且刚刚这一圈儿见礼,那位老太太和太太的故意抬举,黛玉的反应,都落在林靖的眼里。心里叹气,不管怎么说,林家的兄妹见面,绝不能让人看好戏。

    如今这般,被人劝住后,这两人之间的种种尴尬,倒是去了不少。就算是有些什么,也只当是相对痛哭后的不自在。

    之后,又是出去见了大老爷二老爷。种种细节不在累述,只提一提的是,大老爷并没有推托不见,反而拉着林靖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也很反复说让贾琏照应表弟,而二老爷贾政则是荣国府唯一一个对林靖秀才身份感兴趣的。

    这一圈下来,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这顿饭,是在老太太那儿用的。林靖早就在书中领教了荣国府摆饭的规矩,今次也正是如此。

    老太太在上首坐着,宝玉把左上位让与林靖自己坐在其下手,而右边,依次是黛玉、迎春、探春、惜春。两位太太在地上站着,伺候着老太太用着饭,而两位奶奶立在太太身后面跟着打下手。

    看着,规矩很大,很严谨。可让林靖着实好笑。

    按说,林靖是贾府客人,是来拜见舅家的,虽是小辈,但代表着林家林如海。按理,荣国府得给林靖接风。哪怕再是亲如一家,也不能如眼前这样。可你要说荣国福不懂规矩吧,看看这媳妇孙媳妇伺候用饭的样子,比哪家规矩都大。

    只是,看着邢氏王氏等人站着殷勤伺候,再看看那几个春在对面坐着,又想着自己的岁数和身份,心中划过一阵冷笑。

    感情,这规矩对荣国府来说,用得着了,那就想着来讲究了,用不着了,就用“一家子骨肉亲情”来打发。

    林靖舟车劳顿,本就没什么胃口,再看着这一桌子油腻腻的饭菜,实在是大倒胃口,略略用了几筷子,就停箸不用了。

    凤姐儿见着,想着往日丈夫和姑妈说过的话,过来站在林靖身后,笑道:“表弟看着什么可口些,只管吩咐,我与你布菜。”

    要说假如是别人,可能会隐忍些,随便指些菜对付两口也就完了。可林靖早就打定主意,绝不会为这些人委屈自己。听得凤姐儿的话,笑着说:“多谢琏二嫂子。只是我这些天在船上晃得厉害,这会儿全无胃口。倒叫二嫂子费心了。”

    桌上更加安静了。

    林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黛玉,只见黛玉脸色通红低下头来。林靖也不以为意,心想着,索性把话挑明了,因而笑道:。。。。。。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好吧,茶没有努力出昨天的1000的字。今天也缺1000字,肥成了烂茶渣了。请宽限一下,好茶明天努力!)

060活学活用

    林靖笑着说道:“外祖母、舅舅、舅母们并哥嫂们对靖这么亲热,反复嘱咐我不要见外,我要是再客套,反倒是不当自己家骨肉,对不起众位长辈的爱护了。”

    既然人家会用这个词,那现在林靖也借来用用。得住上个把个月呢,既然不想委屈了自己,那就打个提前量!

    老太太也笑了,“哈哈,好孩子,做得对!我就是喜欢这样实诚的孩子。”心里却更掂量开了,果然是个难缠的小子。

    宝玉这会儿又高兴上了,林表弟这样不见外,可见前面也不是跟自己说套话,这样一想,心中更是发热。宝玉这体贴人的习性又上来了,忙接着道:“林弟/弟这样狠好。只是我也说句实话。虽没有胃口,但多少还得用上些才好。这样空着,对身子不好。要不,你爱吃什么,让他们给你重新做去。”

    王熙凤惯来是个会说话的,这会儿又越发卖弄她的体面,也笑着说:“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亲热样子。宝玉说得对,你这样子空着也不成。我让厨房另做几个清淡的出来,你好歹吃上一些。再熬上锅浓浓的羊羔臀子肉苁蓉粥给预备着晚上知道饿了时再用。”

    这可是林家大爷在这府上的第一顿,也有个接风的意思在,哪能让人空着。只是话才说完,王熙凤心里却是一跳,咂巴出点想头来:别是这位大爷挑理吧?要知道几年前这人就知道拿规矩来挤兑老太太他们了。

    想得多,话也就说得多,凤姐儿嘴上不停,道:“愿想着林表弟打南边来,没见过咱们京城的风味。所以才让厨房下死力气,好好整治些咱们京里的名菜和咱们府里的私藏,让表弟你尝尝鲜。却是疏忽了。表弟可能吃不惯。这也没啥,咱们府里也有做南边风味的厨子。这个啊,还是咱们老祖宗疼人,生怕林妹妹不惯,特地给预备下的。”

    其实,王熙凤这回还真是想多了。林靖还真没那个意思。虽然要做到不亢不卑,也要不让自己受委屈,所以才来了那么几下,可也没打算处处挑刺。她这回来京,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没功夫把精力花在一群娘们儿的歪缠上头。想想那叠子信件,都要跑下来,还要跟人家热络起来。这个把月,时间还不宽裕呢。

    只是,话说到这儿,林靖想到林来寿那俩口子,还得给他们铺铺路。这现成的机会不用用还真浪费了。其实,林靖打家里给黛玉带两个人来,还真不是个什么事情,私下给了黛玉就好了。但在老太太跟前过了明路就比较体面,而且,还要防着人心以及存心挑拨不是?老太太当着人。总会说好话的。

    林靖冲着王熙凤大大的笑了个,“多谢二嫂子体贴。”又冲着老太太感慨道:“还是外祖母想得周到。”

    老太太哈哈一笑,“多大个事情。才说不要客套,这会儿又说这个。”

    林靖微微一笑,道:“是。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件事情来了。临离扬州前,有一日。爹爹用着点心,就垂下泪了。倒把我唬得不行。我问。爹爹也不肯说。磨了半天,爹爹才说,物离乡贵,他在那儿吃得不耐烦的小东西,也不知道妹妹是不是惦记着呢。”说着,林靖看了看黛玉,只见黛玉眼眶又有点儿红了。

    “我就说了,这又不费什么,我正好上京拜访外祖母,给捎个咱们家的厨子不就成了?结果爹爹就板了脸说我一通,说是怎么可以如此,知道的是说咱们父子惦记姑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怎么轻狂呢,客居在外祖母家,还得特意给送个厨子,难道外祖母家就没有厨子?”

    “我这一想吧,也是这个理。只是,这哪是个厨子的事,这是我爹爹惦记姑娘的那份心。我就寻思着,要不给变个法子。正好,咱们家老管家的三儿媳妇,也算是个有眼识懂规矩的,又是家里的老人,放在妹妹身边做个嬷嬷倒也使得,最合适的是,这人还有个巧手三娘的雅号,做的那些淮扬点心,真叫个没话说的。”

    “爹爹倒还是担心,就这样送个教养嬷嬷过来,怕外祖母想差了。我就劝着,一家子骨肉,外祖母又是最疼妹妹的,哪会在这些小事情上想差了。外祖母,您说可是这样?”

    老太太连连点头,只说姑老爷想多了,又夸林靖体贴。而对面的黛玉,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林靖忙对着黛玉说道:“好妹妹,”这声叫着,林靖暗暗酸了酸牙,“你快别哭了。这是爹爹心系着你,你这样子,让爹爹知道了,反倒是招了爹爹更心疼。”

    老太太也跟着说,“好孩子,正是这个话呢。”又问了人在哪里,快快带进来让她瞧瞧,心里却是喜忧半参。林如海记挂黛玉,这是好事,只是来了这样一个,以后行事,也得改改了。

    等林来寿家的进来磕头,大家伙儿看着,是个中年婆子,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副能干的样子,想着那是老管家的儿媳,心下也各有思量。只有宝玉看了眼就撇了撇嘴,总是看在黛玉和林靖的面子上,没说什么不好听的来。

    老太太倒是夸了几句,又说了跟着黛玉好好当差之类的。林来寿家的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说着正当尽心服侍之类的话。

    林靖又笑着说,做主子的也不能硬让人家两口子分散两地的话,老太太也直说应该如此,这才是做主子的仁厚云云。

    如此,算是告一段落。那可是林如海的爱女之心,也不怕黛玉被挑拨了,更不必担心贾府挑话。

    等散了席,各自安歇。林靖跟着去了黛玉处,怎么说也是两兄妹,总要私下相处。只是这两人以前就没怎么说过话,加之黛玉本又不是个会热络的,对这个哥哥也是五味杂呈,这一时间也挺尴尬的。

    好在林靖也不在乎,找了些别来惦念的话说了,说了这几年扬州府里的概况,又问了问妹妹这些日子的情况。

    黛玉此时心里正有着别扭,对于林靖,心里有些恨,可是等林靖到了跟前,到底跟别人不同,只是那日的那些话又无法就此丢开手。这样反而又复的,委实提不起放不下,面上也就只是冷冷的。听着那些扬州的事情,耳朵倒是竖着,而对于林靖的问话,又是爱搭不理的。

    紫鹃倒是怕冷落了林家大爷,在边上殷勤伺候着,看着姑娘不怎么说话,就在边上圆着。一来二去的,倒是比林靖和黛玉还忙。只是紫鹃那日可是听了鸳鸯的话的,所以一边说着,一边又暗地仔细打量着,心里计较着。

    林靖倒是不在乎黛玉的冷淡。她如今虽为了黛玉作了许多事情,可真正算起来,也是为了自己,所以这些心力,也根本算不到黛玉身上。

    而这会儿那紫鹃的打量,又如何能瞒得过林靖。只是由着这个小姑娘罢了。反过来,她也对紫鹃有些好奇。书上写,这是个忠心的丫鬟,一心一意地服侍姑娘,又处处为黛玉着想。如今,林靖看着,确实是个体贴的。黛玉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丫鬟,只是,只要这丫鬟不要去试探宝玉,不要说什么四角俱全的话出来才好。

    有心要敲打,可又想想,到底是黛玉跟前的大丫鬟,今次才第一次见面,也要多给几分体面,也不好没来由的说什么。回头吩咐人暗地里注意些吧。

    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天色实在太晚,她也不好留在内院过久,也就辞了黛玉,又在老太太屋子外头行了礼,出去了。

    紫鹃替姑娘送人,望着林靖行远的背影,心想着,真是个亮眼的人物。原只说自己府里的宝二爷如何如何,如今这林家大爷,竟隐隐在他上头。相貌不去说它,总之是各有各的好。宝玉那份对女孩儿的体贴容忍肯花心思,真真是无人能及。只是林家大爷身上那股子气韵,真是让人见了难忘。如此年纪,已经有了功名在身,真是个能干的人物。

    这般望了半天,忽又啐了自己一口。管他如何,自己想这么许多干什么,只要一心服侍好姑娘就好。只是,一想到姑娘,又觉得今日姑娘太过冷淡。这到底是怎么了,虽不是嫡嫡亲的,但也总是自己的哥哥,林姑老爷虽然疼爱姑娘,但长长久久的,还得是依靠着哥哥才好。回头,还是劝劝姑娘。

    只是,心里总有个不好的念头,那一日的那些话,姑娘到底是听没听到?那日的事情,还真是有些个蹊跷。小时候她虽然跟鸳鸯几个是一处的,只是后来,鸳鸯跟袭人才更要好些。而且在她印象里,鸳鸯可是个谨慎的,不是个犯口舌喜欢搬话的。她才想着,就暗暗心惊,把那想头生生压下去,不敢细想。

    而过后那几日,姑娘明显低落了好些。现在,对着大爷,又是如此。这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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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好个算盘

    王夫人出了老太太那儿就直接回了荣禧堂,一路上都神色莫名。随身跟着的那几个下仆都惴惴的,不知道太太到底如何,生怕装在了枪口上。

    只等到了内堂,周瑞家的仗着素来的体面,才小心翼翼地端着盏茶,凑到太太跟前,轻声说道:“太太今儿个可是受累了。快好好歇歇。”

    王夫人接过了茶盏饮了一口,才重重地出了口气,随手又一抬。

    周瑞家的忙接过茶盏,轻轻地放在了炕桌上,才又拿捏着力道给王夫人捶着肩膀,试探道:“林姑老爷家的大爷,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太太真有预见,所料不差啊。”

    王夫人抬了抬手,眼神示意其他那些仆人退下,过了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

    周瑞家的吃了一惊,太太怎么如此模样。只是又用力揣摸了一下,周瑞家的才觉得有点儿摸到了门道。今儿个种种,老太太才是最吃憋的,太太怕是乐意着呢。

    王夫人确实挺乐意的,这林家的大爷可真是个能耐的。其实,王夫人挺不待见林靖的,那次让个小毛孩子挤兑了,后来又吃了那么大个憋,搁在谁身上会乐意?只是王夫人盘算了种种,还是按捺下了。

    如今看着老太太也吃了钉子,怎么能不愉快呢?况,还不只是如此呢。

    对于老太太养着林姑娘,她倒也没什么话说,只是老太太想着把那姑娘跟宝玉凑一对儿,她就不乐意了。自己儿子,落草就带了块美玉,看着就是有大作为的,如今人品头脑哪样不是拔尖的,为什么就得娶那么样的姑娘?

    好在老太太没挑明了说。想是怕说明白了,那林姑娘反倒不好再住在这荣国府了。老太太暗示了好几次,王夫人都装着糊涂,顶着没松口。只是,王夫人还是担心的,虽然说子女婚配都由父母作主,老太太越不过自己直接给定了。可若是老太太若直接迫着老爷,以老爷那个性子,估计八成就会点头了。

    她时时担心这么,也试探着跟老爷说了。有意给宝玉看了别家的几位姑娘,想听听老爷的意见,结果老爷一句话给堵回来了。说是老太太说了,宝玉不宜过早议婚。这话直堵得王夫人吐血,什么不宜过早,老太太早就跟那短命姑太太说妥了吧?只是这话又不能说,她生怕自己提了。老爷索性来句那就依了老太太的话。

    只如今,看到了这林家的大爷,还是个主意大且不畏老太太的,王夫人心里就有个想头。要是能挑了那个小子对这门亲事的不满意,估计就有成了。

    可,怎么才能让那小子不满意呢?王夫人渐渐收了声。开始琢磨开了。

    一边周瑞家的看着太太默不作声坐着,就知道太太在琢磨什么,眼珠子转了转。道:“太太这是琢磨什么呢?可是那位林大爷?那位,可真不是个善茬,偏宝二爷还把那位当成个好的。太太,您看,是不是要跟宝二爷提点提点。咱们二爷啊,太善心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了。”

    王夫人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这是说自己儿子傻吗?板着脸叱喝了声,“胡说什么呢。我看着,那孩子还不错。宝玉这孩子心善实诚,但谁对他真心谁是虚应的,他还能分不出?”再说了,宝玉跟那小子的相交,她倒是乐见其成的。总比别人拉拢了那小子,来跟自己这房作对的好。

    周瑞家的拍马拍到马腿上,心中懊恼,忙讪讪地笑道:“太太说的是。老奴我倒是想差了。咱们宝二爷心里最是明白着呢。”看着太太沉着的脸,就想怎么把这事情给糊弄过去,心急中倒是想起了什么,忙道:“那林大爷,看着倒有林姑老爷当年的几分风采。老奴今儿个猛一看,倒想起当初来了。也不知日后哪家不挑嫡庶,白便宜了这么个姑爷。只可惜,咱们这儿没现成的姑娘。要不然,这姑爷郎舅,再是亲不过的。”

    周瑞家的这么一说,还真是转移了王夫人的注意。对啊,那个林靖,好像是跟宝玉同年,只是差在了月份上,那么也有十二岁了吧?虽然老太太那一家子骨肉遮脸,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可其实府里姑娘们也大了,确实不该如此。

    老太太可不会无的放矢,她把人都凑一块了,打得是什么算盘?难道说是。。。。。

    这越想,王夫人就觉得约有可能。那么,老太太是想着落在哪个身上呢?

    惜春虽然身份贵重,可是却是那府里的,年纪也最小才髫年,老太太才不会为他人做嫁衣呢。那么,就是迎春和探春了。虽然从岁数上说,探春是最合适的,可按着排序由大及小,就该是迎春。迎春虽已是舞勺之年,年纪比那林靖大,可也没大多少,也不算勉强。

    这事,大概就是这样了。迎春软弱,素有个木头美人之称,嫁到别的人家,怕是要吃亏,也没那个本事笼络姑爷。可若是到了林府上,林府看着几代的情分,也不会亏待了这木美人。而且也正好因为这亲上加亲,更是笼络了林府。再有,这迎春虽也是荣国府的,但也只是宝玉的堂姐,算不得换亲。

    老太太,真是好算计阿!

    可这事情,还偏不能如了老太太的意!王夫人正盘算着如何才能不开罪林家,又能打动林靖不乐意宝玉黛玉二人之事呢。让人不满意一门亲事,最简单的,就是女婿、家门不尽如人意,可自己这府上是荣国府,这家门可绝对不低了,而让那人不满意宝玉,王夫人才不会这么想呢,只有自己不满意人家的份,哪有让别人挑宝玉的?

    那么,剩下的简单里头,只能在那人跟前装着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不经意的透露了,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这样一来,以自己今天看到的,那下流坯子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肯定是不满意宝玉定了那灯美人的。

    王夫人现在琢磨着老太太的心思,忽然发现,除了那样,自己还有个法子,那就是,把探春说与那个小子。这样一来,林家就不能把黛玉嫁给了宝玉了。他们那些读书人,不是最讲究面子吗?怎么可以容忍换亲这么个不好听的呢?

    况且,探春与迎春相较,虽然岁数小了那几年,可却比迎春能干上许多,是个眼中有事脑中可琢磨事情的。如此这样,嫁入那里,还真可能笼络住林靖。这不比那迎春好上许多了?

    一想到这个,王夫人心里就有些热。这可是个不错的事情。只是一想到那个三丫头探春,出自那贱/人的肚子,心里又相当的不舒服。费心费力,给那贱人做脸,还真是心不忿。再一想到,那贱人凭着个庶女的婚事,因靠着林姑老爷的独子,在自己跟前扬眉吐气,就有些受不了。

    要不是老太太死命想着把黛玉凑给自己儿子,自己怎么会浪费这样一门亲事?自己妹妹家那姑娘,就是个没得挑的。要是嫁给了林靖,虽然只是个庶子,可对宝钗来说,也算是从商户人家嫁到了清流的官府之家。日后,自己那个妹妹,那个薛家,也算是有些仰仗了。

    只可惜,现在,不成了。宝丫头,自己另有用处呢。向林靖那小子隐隐透露,自己中意自己的外甥女,激发那小子的不乐意。由他去闹林姑老爷,这才好呢。

    想到这些,虽然可惜了这门亲事,也不耐烦便宜了赵姨娘,可宝玉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盘算好了,王夫人脸上也松快了些,看着那周瑞家的讨好的样子,才说到:“什么叫没有现成的姑娘,咱们府里,就数姑娘多。我看,三丫头就很相配。”

    周瑞家的听了,半张着嘴,有点愣住了。等回过味来,周瑞家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就说了那样一个话头了呢。

    那林家大爷,虽然是个庶出,可从小便抱在姑太太跟前了。而且,如今林府就他一根独苗,以后就是撑着整个林府的,是林府的当家人,还分什么嫡庶?这嫡庶,也就是听着不好听罢了。更何况,那位大爷可是出息着呢,小小年纪就是生员了。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品相貌才学,怎么会娶个庶出的?虽说是出自荣国府,可老爷又不是袭爵的,这官儿还只是五品,人林姑老爷可是三品呢。

    周瑞家的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就不敢乱奉承了,只是嘿嘿地笑着,也不说好。当然,更不说不好,也没有提醒二太太王夫人这里头的不妥当。倒真是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王夫人正仔细地盘算着呢,就听见外头有人禀报。王夫人让人进来回话,一看,却是跟着老爷伺候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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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号2801563

    作者酒末

    书名夫君楼

    简介节操与夫君,要节操?还是要夫君?)

062另种谋算

    那人进来磕了个头,惊惊颤颤地禀报道:“禀报太太,老爷说,今儿个高兴,多喝了几杯,就不过来闹着太太了。老爷去了赵姨娘那里,让她辛苦伺候着就好。”

    好,好个辛苦伺候!

    王夫人后槽牙使劲地咬着。好一会儿运足了气,才点点头道:“知道了。上金钏儿那儿领个赏钱。以后在老爷跟前机灵伺候着。”

    等人出去了,王夫人恨恨地想着,真的就便宜了那贱/人/贱/种?可是,为了宝玉。。。。。。

    王夫人心中摇摆着,不确定了。

    而此时,同样的事情,也在这荣国府的偏角近花园处那院子里发生了。只不过,大老爷可没那么好声气,还派个小厮来跟大太太邢夫人知会一声,邢夫人也没有手头宽裕收买大老爷身边人的习性。只是大太太看着天色已晚,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大老爷早已在某侍妾那儿歇下来,才恨恨的撕了撕手中的帕子,不过,终究没使太大的力。这么几年来,大太太早已知道大爷那风流性子,若跟在这后头撕帕子,怕是也得费不老少的银子了。

    只是,心中总有不足,连带着看那些庶出子女也是恨恨的。别说这大房的迎春贾琮,就是今日来府上的林靖也未放在了眼里。

    偏生这王善宝家的看大太太心中不乐,就要上赶着说些话揭开,这一说自然是说到了林靖身上。王善宝家的知道大太太心中其实不忿老太太偏心,于是这言语上也没遮拦,怎么样让太太听着痛快,就怎么样来,全不把这孝道伦常口舌之犯当那么回事。

    这会子看着屋里没人,就笑嘻嘻的凑上前去,道:“太太可别嫌老奴我多嘴。要我说,老太太真是年纪大了,有些个犯糊涂了。”

    看到邢夫人果然被自己的话吸引过来,心里乐颠颠的,马上咂巴着嘴,故作神秘地说道:“看今天这样子,老太太抬举着那位大爷呢。”

    “哼,不过是个庶子而已。”邢夫人只道是这王善宝家的说老太太抬举林靖是犯了糊涂,虽心里不忿,但也没当回事。不过是个做客的。没几个月就回去了。只是想到这使在不相干人身上的银子,又暗暗心疼,虽说是出用在公中的。可这个府里自家老爷才是正经主子。

    “啊唷唷我的太太,您可别不把这个庶子不当回事。日后,这林家,没准儿可都是他的。不然,您说老太太能这么把个小毛孩子当回事?还有您看那位。”王善宝家的撇撇嘴,手里比了比个二字,“人说是菩萨心肠,木讷老实,可太太您是明白她的。您看她是个吃亏的?还有她的那个侄女,殷勤着呢。”

    邢夫人虽然不大知道外头的事情。可也没真的傻得一点点眼力都没有。这会儿听了王善宝家的提点,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那你怎么说老太太糊涂了?我都被你绕昏了。”

    看到太太来了兴致,王善宝家的就更来劲了,“我的好太太,您听我细说。只说是那个小子是养在姑太太跟前的,那个娘还是姑太太的陪嫁丫头。这府里还有他当奴才的舅舅舅母。可您细想想,以前怎么一丁点儿都没有这个庶子的音信?这个。可是庶长子!而且听说那陪嫁丫头生产就死了。”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头,语气里分明有股子意味深长的不明。

    邢夫人转了转脑子,嘶的一声,才道:“你是说姑太太生前对那小子并不好,而那个丫头,”邢夫人做了个砍人的手势。

    王善宝家的点点头,“这还真没准呢。您说,若真那样,那小子心里,能不记恨?再说了,就算不是那么回事,隔着肚皮的肉,能贴到自己个儿身上?我隐隐听说,南边林家,都也没什么姑太太留下的人了,说是都放出去荣养了。太太,您想想,这能有谁的手笔?”

    “你说的可是真的?”邢夫人瞪大了眼珠子,怎么这些事情,她丁点儿都不知道?说来还真是笑话,自己正经的儿媳妇还是这府里管着事情的呢,媳妇是二房的内侄女,这亲疏也就不说了,可贾琏是往南边去过的,今日看着还和那个小子亲热的很呢。喝,贾琏也得叫自己一声母亲,可不正是隔着肚皮的肉,贴不上自己的身!

    “哼,老太太是犯糊涂了。”邢夫人自以为自己想通透了,“不行,我得去给老太太提个醒儿。”邢夫人难得有机会在老太太跟前卖弄,这会儿,她已经想着,自己说了这些,老太太该如何对自己好了,说不定,这管家的事情,就能拿回来了。哪有正经诰命、将军夫人不主持中馈,反倒是小儿子媳妇当家的?

    “哎哎,太太,您可别急,您听我把话说完了。”王善宝家的也急了,这太太的性子,还真是的。

    邢夫人这会儿可真是不耐烦了,皱着眉没好气儿的说道:“还有什么,你就说明白了,痛快点儿,别弯弯绕绕的,弄得我脑门子疼。”

    王善宝家的心中暗骂一声晦气,脸上却还是奉承着的,“是是。我看,老太太也明白这些,所以啊,今儿个才让姑娘们都出来的。这连上了亲,成了姑爷,以前事情,也就都过去了。不然,那位大爷都十二了,老太太怎么还能说日后跟姑娘爷们一起玩儿的话?不过借着骨肉的话遮脸罢了,真要说骨肉,这谁跟谁是骨肉?”

    说着,王善宝家的又看了眼邢夫人,道:“我琢磨着,这事儿,怕是落在三姑娘身上了。一来,这姑娘跟那位岁数相当,二来,三姑娘看着就是个有主见的,日后拿捏着姑爷把持着林家,这就真撕落不开了。没准,还能把林家都搬回娘家呢。只是,老太太这么做,未免者心太偏了。俗话说长幼有序,咱们家姑娘可是行二的,怎么能跳过年长的,先给妹子说亲呢?若那事真成了,别说咱们姑娘没脸,就是咱们大房的脸也丢尽了。您说,老太太这是不是糊涂了?”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这婆子的胡乱猜想,可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个样子。邢夫人本就觉得老太太这心偏得没边儿,这会儿听了这婆子的猜想,又说的那么有根有据的,这心头的火就上来了,大老爷袭爵的,却偏安一隅,当不得这府里的家,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太太,也成不了这府里的女主人,现在,还要这样下脸子。真真是怒火中烧。

    呸!想要给二房结这门亲?自己就偏要把这事给搅黄了。

    王善宝家的还在唧唧汩汩的,“要我说,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如今看着,说是骨肉一起相处,其实不过是不好让三姑娘单独跟林家大爷交好。咱们姑娘就是个陪着的。日后这邻家大爷成了三姑娘,这叫咱们姑娘怎么说人家?一样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姑娘,怎么就让咱们姑娘这么没脸没皮?”

    邢夫人哼了一声,“谁是作陪的,这会儿还不一定呢!”

    王善宝家的眨巴着眼睛,回过味儿来了,“太太您是想?”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还是太太主意正。咱们二姑娘,不过是比林家大爷大上一岁而已,也不差什么。女大一,抱金鸡,可是个好口彩”

    说着,王善宝家的又冲着邢夫人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二姑娘是个木头美人,太太使些法儿,没准就把那林府捏在了手上。凭老太太再使劲儿,把林姑娘跟宝玉凑一对儿,这嫁姑娘还能把府里搬空了?任他们再怎么算计,也不过是个空!”

    邢夫人听了这些,也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当老太太那么好说话,这亲事,想夺就能夺过来的?”

    “这,长幼有序。。。。。。”

    “得了,再别提这个长幼有序,老爷还是做兄长的呢。在偏心跟前,天大的理,都能绕过去。”邢夫人没好声气的说着。不光如此,邢夫人还撇着嘴道:“说是叫我一声母亲,可是平时除了虚应个礼儿,什么时候孝顺过我?你不是说,隔了肚子的肉贴不上身吗?这几个,也是如此。连个请安问候晨昏定省都不周全的,又有哪个真把我当成母亲了?既如此,我又凭什么替他们谋划?费心费力的为他们得罪了老太太?真当我是个傻子吗,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干什么要做?他们的婚事又与我何干?”

    王善宝家的听了这话,哪敢再说什么,只是连连称是。哪想到邢夫人话锋一转,“我不过是为了我的体面,不能让那房太得意了。若真成了,二姑娘爷保住了脸面,倒也对得起二姑娘这些年叫的母亲了。”

    王善宝家的彻底被大太太搅浑了脑子,既不是给二姑娘谋划这门亲,又要坏了二房的如意算盘,这,难道是一拍两散,大家都讨不到好?

    邢夫人“哧”了一下,“哪能这样?我还想着吃肉呢!”

063上赶求骂

    林靖哪知道她来的第一夜就有人惦记上了她的亲事。不过,即便是知道,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当她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林老爹呢。

    至于会不会真如那些网文小说写的,有人做些什么不上台面的勾当,诸如落水啊共寝啊这类的,她认为也没啥。那就接回去做个装门面的呗,她本来不想害了人家好女儿的一生,可若是有人上赶上着找坑跳,逼得她不得不如此接纳,那她就笑纳了。当然体面的正妻是不用想了,那样的品行,做个妾唬唬外人得了。

    林靖才结束了行程,又是跟人斗志斗勇了那么久,原以为会躺下就睡着。可没想到,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来,入了这世界就千般警醒,而这荣国府更不是让人心安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吧?林靖硬躺着,克制住自己翻烙饼的冲动,不想吵了外间的碧草,直到夜色微明才朦朦胧胧有些睡意。

    只是才觉得一合眼,就模糊地听见头有声音。虽还困倦,林靖还是强撑起精神听了下,原来是碧草在外头挡着来客。

    碧草是个明白的,大爷的卧房怎么能放人进去?看着眼前这个百般厮磨欲要入内的宝二爷,有点儿犯恼,这位宝二爷也真是,就算觉着亲厚,也不能一大早上就过来吧?

    又想着昨儿就灌了满耳朵说这位爷的好话,说是最会体贴人的,怎么这会儿就不知道体贴了。客人一路远行,昨日又热闹了那么许久,不该让客人好好歇歇吗?套句爷私下说的话,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该明白。这位宝二爷怎么就老清老早的扰人清梦?

    碧草知道自家主子睡觉轻省,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惊动了。知道有人来了定不会再躺着了,不由瞪了眼前这位宝二爷一眼。

    宝玉也很郁闷。昨儿个见了这么个可心可意的表弟,他就喜得什么似的,怎么样都跟在这表弟的身边转悠,怎么看都看不够。等听说太太给表弟安排在了客院,就有些不满意了,明明是手足至交,怎么能住在客院那种地方?

    好在宝玉还没有完全昏了头,自己老娘安排的他怎么能挑错呢,只能磨着老祖宗。说是跟表弟要好,怎么都亲不够,不如就在自己那儿挤一挤也好。反正自己那地方也大,况什么都有,也便宜,省得住在客院,万一有个什么疏漏的。委屈了表弟。

    这话一出,估计除了宝玉,在座没几个人心里乐意的。王夫人不用说了,自己这个儿子虽心底纯善有时候却不太通庶务,只是这么个宝贝疙瘩也不原意苛责了他,总想着大了就好了。王熙凤才是心里没好气又不能表露的。这说是王夫人准备的,其实哪样不是她忙碌的?这也罢了,什么叫做万一有个什么疏漏?

    在座的几位姑娘脸色也不好看了。老太太心里明白,说是自己家骨肉一起厮混已经有些过了,怎么在能留外男于内宅?

    林靖自然是不同意的,看了看宝玉,心里感叹。其实曹大当初是想塑造一个完全不理世俗礼教一心只沉醉于心中美好的人吧,想把心中之缺憾借托于此吧?可是。这样的人,看书,不错,真于俗世中相处,那就太不美妙了。

    林靖拉了拉宝玉,轻声道:“二哥哥,我,我其实有择席顽疾,睡眠轻浅,素来连外床守夜之人都不能有。实在是……”说着,看了看宝玉,脸也红了。

    宝玉被这林靖这样一说,看着表弟的羞赧,一下子懊恼了起来,自己原想跟表弟亲近,可那样,未免太不体贴了,忙又向林靖赔罪。林靖也向宝玉道歉,辜负了表哥的好心。

    这事也就算了,在座许多人都舒了口气,唯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只是一下下却又慈爱地看着林靖笑着点头了。

    散席的时候,宝玉原本也要跟着林靖黛玉,被老太太拉走了,说是黛玉兄妹许久未见了,总要说点儿私房话。宝玉知道是这么回事,只是想着自己也跟林妹妹林表弟一样的要好,有什么话听不得?只是再一想妹妹平日的脾性,才忍住了,跟着老太太走了。

    宝玉兴奋得天没亮就醒了。才醒就想着要拉着妹妹去找新来的弟弟。却不妨在林妹妹碧纱橱外被阻住了。

    拦着他的,就是昨儿个才在老太太跟前过了明路的婆子,林来寿家的。这婆子倒是没像他的奶娘那样倚老卖老的说着上进懂事之类的烦人话,而是笑眯眯地给他请了安,道:“二爷好早。真谢谢您惦记着咱们姑娘,老早起来就过来看她。只是咱们姑娘昨日晚上走了困,现在才合眼没多久。我知道宝二爷最是体贴人的,定不会此时扰了姑娘。要不,回头等咱们姑娘起了,再约着您一块儿去给老太太请安?”

    宝玉能说不好吗?不说他不能吵着妹妹的觉,眼前这个婆子还是林姑老爷的爱女之心,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妹妹恼了,才是大事呢。

    宝玉只能怏怏地一个人过来林靖这儿,没想到还是被挡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气鼓鼓的小姑娘,素来惜花之人又不能板起脸跟个丫鬟置气。

    林靖听着外头的动静,迅速的整理穿戴起来。虽说她现在还小,没什么破绽之处,只是若真让人给堵在床上,传到林老爹耳朵里,怕是要膈应,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想头呢。

    看看都拾掇整齐了,林靖才转出里间,冲着宝玉笑道:“二哥哥,好早。”

    早起才开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声问候,直撞得宝玉心头发麻。抬眼看去,只见,林靖此时披散着头发,脸上带着才起床的晕红,身上那股子未睡醒的慵懒,让昨日英挺的少年模样,有了柔和的味道,宝玉一下子呆愣住了。

    林靖也不去管他,只是叫了声碧草。碧草这会儿真是气到了,又不能说宝玉,只能冲着林靖道:“这才睡了多久,怎么就起来了?等会儿又要叫头疼。再看看您眼下那两黑青,这是能见人的?”

    宝玉已经回神了,这会儿听见碧草的话,脸上**辣的,忙接口道:“用那个才煮熟的鸡蛋,拨了壳,趁着热在眼下敷着,半刻就好。”

    碧草一边换着水,一边给林靖梳头,此时听着,冷哼一声,“这上哪儿去找才煮的鸡蛋?咱们是客居,怎么能一大早就给人添麻烦?”

    句句话都是刺着宝玉,弄得宝玉脸上更红了。

    林靖看着差不多了,使了个眼色,碧草这才住了嘴。

    此时兰草也带着人捧水进来了,刚刚那些话她在外头都听见了,见自家大爷半合着眼由着碧草摆弄着头,脸上只是懒懒的,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又看着那位荣国府里的宝贝二爷脸上红红的,心里一动,笑着说道:“碧草姐姐别急,我倒有个法子。咱们这儿隔夜的茶水总是有的。隔夜茶叶包敷眼,也挺好的。”

    宝玉大喜,拉着兰草的手,道:“好姐姐,那快取了来。”

    这一通忙乱,梳了头刷了牙敷了眼洗了脸,才算是完事。宝玉看着林靖精神的脸,只是笑着谢了谢兰草,眼神却一直跟在碧草左右,可怜兮兮的,像是在等着碧草的好话,偏碧草只围着林靖,眼神都不带瞟一下,弄得宝玉更是可怜兮兮的了。

    倒是兰草有些过意不去的招呼了下宝玉,才跟在碧草身边打着下手,两眼也只是跟着林靖转着。

    等都妥当了,林靖才过来招呼宝玉,见宝玉有些蔫蔫的,心中好笑,拉了把他,说是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宝玉这才活络了。

    一路上带着林靖,宝玉话说个没停,只是偶尔看着碧草,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跟碧草说好话,偏碧草只跟着林靖,并不搭他的话。

    到了老太太这儿,却是来早了,老太太还未起身呢。外头的那些丫鬟婆子忙着把宝二爷林大爷往屋里头让。林靖跟在宝玉身后进了屋,只见屋内已经是满满堂堂的,三位贾氏姑娘并黛玉已经在里头侯着了。

    三姑娘探春见宝玉等人进来,笑着说:“二哥哥今儿个可是躲懒了,你是最近的,偏你最晚。”说完,像是才发现跟在宝玉身后的林靖,轻轻地“啊”了一声,脸上慢慢的红了出来。

    宝玉倒是没说林靖的事情,只是笑着认了,真真是个好脾气。而林靖只是笑着对三位贾氏姑娘问了个早,又对林妹妹笑了笑,就拉着宝玉道:“才刚进屋前,看到廊下几株西府海棠真真不错,二哥哥,我要去细瞧瞧。”

    宝玉听说,也忙着要去,这二人就退到了屋外。只是到了屋外,林靖只是静静的冲着屋门站在,只听着宝玉在耳边品评这那几株西府海棠。

    四位姑娘看着是在屋内闲散端坐着,其实是凝神细听着,而脸上的神情,各有不同。

064梨香话闲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热出来了。梨香院占着梨香二字,真种了那么些棵梨树,春日梨花重重叠叠的,确实香气宜人,而现在因着这些棵树,蜩沸不息,生生把一个僻静的小院子,真染上了几分热闹。

    午后,虽然还未到暑气蒸人的日子,但还是让人昏昏欲睡,懒得动弹。薛家姨太太正在屋子内跟薛宝钗说着闲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薛蟠身上。说到薛蟠这些日子虽在贾家族学附学,却对读书完全不上心,有些个伤神。

    薛宝钗看着母亲如此,就劝道:“母亲也无需如此。哥哥不爱读书,我看也就罢了。咱们再是勉强他,他不乐意,转身就出去胡混,咱们在家里也是不得而知。叫我看,与其让他顶着读书的名头游手好闲在外头乱混,白费了光阴,还不如给他点儿正事做做。那些生意,早晚总是要哥哥担了起来的。现在他虽然挂着名头,其实也都是掌柜们拿主意。不若找个忠心可靠的,带带哥哥,早日把这些都拿上手,不比他说着读书其实一页纸都没塞进肚子里强?”

    薛姨太太听了这话,倒是细细想了起来,又想着薛老爷生前也是勉励儿子读书,就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只是女儿说的也是道理。

    正想着呢,就听见外头声音,说是太太王夫人身边的彩云来了。薛姨太太快快让人进来。

    彩云进了屋内,给薛姨太太请了安,又问了宝姑娘好,这才说了正事。原来是王夫人几日没见薛姨太太并宝姑娘过去了,有些想念,所以打发人来捎个话,让薛姨太太有空带着宝姑娘过去坐坐。

    薛姨太太连声应了。“就这么个事情,随便让哪个小丫头子跑一次就得了,还特地让你过来一次作甚?我知道你们家来了客人,想着不给你们太太添乱了。她倒好,巴巴儿地把你给派过来,也不管正事烧着手。”

    这话,既捧了王夫人又捧了彩云,还把自己这些日子未过去的缘由也给分说了,到底是薛姨太太,不然。这宝姑娘这周全行事性格,到底打哪儿出的?

    彩云听了,笑着解说道:“瞧姨太太您说的。回头我都要找不到北了。太太前些日子是忙了些,好在林家大爷已经安顿下了,只需平素里关照着,无须像先前那般了。太太倒是有几日未见姨太太了,才特地让我过来请一下。太太还道。原也可自己过来这儿看看姨太太,只是才忙停当,人懒得动弹。叫小丫头过来也太简慢,才让我这猪鼻子插葱的过来。”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宝钗忙让人给彩云倒茶,又得了彩云的一声谢。而后。又把这话题引到了荣国府新来的客人身上。

    彩云是跟在王夫人身边伺候的,那日也在当场,见问的又是太太的亲妹子。也就不避讳地讲了起来。这一说,听得薛姨太太连连点头,称赞林靖为人赤诚又念着亲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试探着问了句那位林大爷如今已是生员这回事。只是。荣国府自老太太起就没关心过这个,彩云这丫鬟也没把这当回事。薛姨太太见如此。也就不再多言,只关心于林靖的谈吐气度。

    谈论的是个亲戚家的亲戚,宝姑娘倒是没避开去,不过也没有插言,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只等彩云告辞了,宝钗才问道:“母亲打听这个作甚?”

    薛姨太太原也只是习惯性地了解一下跟自家女儿年龄相称的才俊,就像后世做父母的习惯于替子女留心征婚广告一样,只是又想到女儿要参选的事情,才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笑着说道:“只是好奇罢了。听说那日里前头闹了好久呢,这位林大爷带来的东西,让人足足搬了半天也没休。”

    边上伺候着的金莺儿这会儿也插言道:“我听那日在老太太那儿伺候汤水的老婆子说,她亲眼所见,林家大爷送的那个礼单,都足足有半尺高,乖乖。”

    这边才谈论着,薛蟠趿拉着个鞋,未披头巾,敞着外衣,打着哈欠地过来了,见母亲妹妹等在屋里说话,笑问道:“母亲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热闹。”

    薛蟠在外头虽任行无忌,在家里却是对母亲孝顺对妹子疼爱,所以薛姨太太虽烦恼他不知上进,可见了他这样子又不忍苛责。这会儿听儿子发问,也就笑说了王夫人来请的事。

    薛蟠点点头,“叫我说,即便姨妈没着人过来,母亲也该带着妹妹过去走走。老天拔地的窝在家里,不把人给闷坏了?”

    “我的儿,难为你想得到。咱们原也是经常过去走动的,只是毕竟客居,总要有个眉眼,这些日子那府上姑老爷家的独子来拜访,咱们也不好没眼力的往前凑。”

    薛蟠一听,就想起上回在金陵见到林靖时的情形,从林靖的年少出尘又想到了白瑞那风姿俊朗的样子,一时间竟有点痴愣愣的了。连着被薛姨太太和妹妹叫了好几声,才回过了神。

    见母亲和妹妹都疑惑地看着自己,薛蟠掩饰地哈哈笑了两声,道:“姨妈既然着人来请了,那母亲就带着妹妹去坐坐。林表弟那人也没啥,挺好的一个人,还挺给咱们家面子的。母亲去认识一下也不错。”

    薛姨太太见儿子如此说,就有几分好奇,追问着缘由。薛蟠挠挠头,自然不好说自己以前曾调/戏过人家,然后人家没怎么为难自己的话,急中生智,忽想起一件事,对薛姨太太道:“母亲可记得香菱的事,说起来,林表弟也曾要买了香菱,只是给了我面子,把人让给我了。”

    不说起这个事情还好,一说这事薛姨太太更加疑惑了,“他也跟你争买丫头,那里头也有他的首尾?怎么却没听那几个下流坯子说过?”在薛姨太太心中,冯家和那拐子,都是不好的。

    薛蟠忙解释,倒不是争买丫鬟,原是林家的下人买了人,正好碰上自己了,自己看着那香菱合眼,就让人上去说话,那林家的下人听说了是金陵薛家,就说原来是自己家主的亲戚,就把那小丫头给让了出来。自己也不敢托大,这一打听,原来是扬州林大人府上的。想着对方意诚,也就笑纳了。

    薛姨太太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做派,追问道:“真是人家让出来的,不是你抢的?”

    薛蟠委屈上了,“母亲怎么不相信自己儿子?要是我在这上头说谎,回头出门就踩狗屎,头上淋鸟粪。”

    “呸!你不嫌腌臜,我跟你妹妹听着还嫌污了耳朵!”薛姨太太笑骂着,心里却有几丝遗憾,若是林家不是那么礼遇自家,虽说心里会生气,可自家却能避了那场祸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为这件事高兴还是懊恼。

    薛蟠还在那儿劲劲儿的,搓着双手道:“前些日子隐隐听说姨妈家来客人了,没想到竟然是林表弟。不行,我得下个帖子,现在我也算是个地主了,也该尽个地主之宜做个东道。”说着,想着那林表弟,薛蟠浑身像是爬满了虱子,竟是再也坐不住了,就辞了母亲跟妹妹。

    薛宝钗原是一路的听着,听到了香菱就若有所思起来,只等哥哥出去了,母亲又开始唠叨着不放心,又是臆想着林靖为人之类的,忙笑着打岔道:“哥哥如今也大了,母亲回头细想想我先前的话是不是在理。”

    见薛姨太太安静下来,宝钗也端了茶水凑到了母亲嘴边。薛姨太太话说多了,正好嘴干,就着女儿的手饮了,拍了拍女儿的手道:“还是女儿贴心。你哥哥若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甘心了。你说的话在理,回头我就安排去。”

    薛宝钗笑着道:“哥哥也是最孝顺母亲了。只是身边的人得挑好了,跟着的人懂事,不撺掇主子生事还能劝着些,哥哥也能稳当许多。”

    薛姨太太连连点头,正是这个道理,那林靖不就是因为下仆懂事免去了一场祸事吗?却全不想想,林靖会不会做出打人致死的事情。

    宝钗姑娘继续道:“那丫头买了来,到底是外路的,不知根底品性,别说母亲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哥哥身边的人得懂事才好。只是,既为了她弄出那样的事情来,哥哥又时常为她跟母亲打饥荒,总不好白放着,不如就给了我吧。我身边现在只莺儿这个懂事的,正缺个大点儿的。由我细看着,若是个好的,也好有个说法,若不然趁早打发了。”

    这话听得薛姨太太连连点头,虽说薛蟠买了来本是想放在房里的,放在姑娘身边不好看,只是这收房的话并没明说,就算别人都想得明白也不好说什么,关键是能堵了儿子的闹腾。儿子疼爱妹妹,定不会为了个丫头跟妹妹闹。再就是,就如宝钗说的,花了那样的代价买了个丫头,就这样白放着总有不甘。

    宝钗见母亲点头了,心里松了口气,又笑着说,“母亲,今儿个太太来请。。。。。。”

    (第一更)

065原来是他

    宝钗见母亲点头了,心里松了口气,又笑着说,“母亲,我们原是想着不惹人烦的,今儿个太太特意让人来请,不过去走走就不好了。只是既然过去了,还是先去给老太太请个安,配老太太说会子话解个闷,再去姨妈处才妥当。”

    “正是这个理儿。”薛姨太太点头道,只是一想起女儿原也是娇憨的心头肉,这会儿却还要看人眼色,要上赶着奉承人,心里就一股子酸楚,拉着宝钗的手道:“真是委屈你了。”

    又一想到去老太太处没准会碰见林家的那位大爷,自己家女儿是来待选的,这可不太好。只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再看看女儿像是全无所觉得样子,又是一声叹息。

    不说这梨香院的母女闲话,只说着林靖这两日来,日日早起去老太太处请安。而后,不是在长辈们跟前说话,就是陪着黛玉闲聊或是被宝玉拉着缠着。

    虽说是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林靖不避讳几位姑娘,只是也不过是长辈在时说上两句,若长辈们不在,也就问声好,而后借个由头走开。这一来,落在有心人心中,心思越发重了,而那几位姑娘却更看重了林靖的人品。

    只有宝玉一无所觉,日日私缠着表弟,不知私下里被碧草瞪了多少回。而宝玉也不知是犯了哪门子邪性,除了围着表弟打转,就是凑在这碧草姑娘身边想要讨个好笑脸。有时候被碧草瞪狠了,回到屋子里唉声叹气的,直让袭人晴雯等人心里犯思量。

    这一日,林靖早起给老太太请过安后,说道要出府办事,说是临上京前,父亲让自己拜会几位旧友故交。老太太听了连连低头。说是正应如此。只是,又说道,外孙初来乍到的,出门恐不自在,就让宝玉陪着一起吧,宝玉原也应该照应表弟。

    说着,也不等林靖说什么,就拉过宝玉好声嘱咐一番,弄得像是宝玉去见客,全不管宝玉的脸都皱成了包子。

    林靖明白这位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那话说得够体面,林靖也不能推却,就笑着说谢谢老太太考虑的周全。又给宝玉陪了小心,说是委屈二哥哥了。

    只等出了荣国府,林靖看着宝玉还没怎么平整的脸,笑着说:“刚才在老太太那儿委屈二哥哥了。我知道二哥哥清爽,眼中见不得那些世间凡俗。只是又不能拂了老太太的关爱,才应下了的。只是,我这做兄弟的,明知道二哥哥不喜,也不能因为就自己的便宜,倒让二哥哥不舒坦。若真那样。又岂是手足了?也对不起二哥哥连日的厚爱。不若我们就此分开,二哥哥寻友也好,闲逛也罢。只不要委屈了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这番话说得宝玉觉得万分贴心,只是想着表弟仗义,自己这么做,貌似不太好。林靖度其貌知其意。也不容宝玉反对,道:“二哥哥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不然,就不当我是兄弟了。”这话一出,倒是堵了宝玉的话。

    林靖倒不是那么小气,只是一来让宝玉跟着与人说话不便,二来担心宝玉说话有什么失当。这会儿见宝玉意动,就约了再碰头的时辰地点,就此分开。

    林靖其实也不是两眼一抹黑,早在进京第二日,就把林来康兄弟散了出去寻那些书信上的地址,而后又另派林家福了他用,其他几个长随及婆子等人就散在荣国府里混八卦。今儿个出来,除了那些护卫的长随和伺候着的小厮,就是以林来康兄弟为主。林来康是林老爹的心腹,林来寿是留在京里,自然是要让他们混个脸熟。

    今个儿也不是真的就登门拜访了,只是去人家家里送拜帖,上述某某顿首,于某某日上门拜访,莫名打扰,诚惶诚恐云云。这些帖子原本指派个下人来送即可,只是林靖亲至,更见诚意。当下就有在家的,立马让人进去叙话,待跟林靖说了几句后,立呼林兄后继有人,为友欣喜。

    林靖也有眼色,临时上门也不多说什么,生怕扰了人原先的安排,只略略几句就告辞。主人总有挽留,后又说按着拜帖静候,林靖才行礼拜别。

    哪怕一时未有请进去的,或主人不在的,那门房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一圈下来,收获颇丰。林靖心想,这也看得出,林老爹虽身处江南多年,可还是个懂得经营的,只可惜书上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连个独女都没保住,真叫凄惨。只如今,自己很是关心林老爹的身子的,尽心尽力,也算对得起林老爹的栽培,至于自己与林海的这父女之情,倒真是勉强不来,倒是要抱声歉了。

    这一圈下来,看看天色不早,林靖腹中也饥了,就有小厮叫做罄儿的凑上来说道,说是听荣国府下人说着,京中有座引凤楼,最是出名,听着那地点,好像离这儿并不是太远,不知大爷可有兴趣?

    林靖看着罄儿,笑骂了一句,“怕是你挺有兴趣的吧?”

    那个罄儿也不故作姿态,忙嬉笑应道,“大爷真叫个厉害,奴才想什么都逃不过大爷的眼睛。奴才确实挺想去见识见识的,不知这京中出名的,与咱们扬州的,有啥不一样。还望大爷成全。”

    林靖用折扇敲了下罄儿的头,“那就去吧。”

    罄儿笑嘻嘻道,谢大爷赏,而后又冲鼓儿锣儿钹儿这几个挤了挤眉眼。林靖故作不见,笑着由了他们。这几个小厮,都是林靖自姑苏祭祖回来后新选上来的,林靖细度,品行倒是可以,也不木纳笨拙,使着也顺手,也就这样了。

    倒是林靖给这几个小厮起的那一溜儿名字,让林老爹听着直摇头,罄儿、鼓儿、锣儿、钹儿,没一个听着稳重的。就是白瑞也笑了一回,说是林靖静极思动,弄了这一圈儿吵闹的名儿。

    林靖听了也不说什么,只是笑嘻嘻的,也不改名儿,心中却是想起了某时,有些意意思思的。

    林靖比正常的饭点到了略早了些,一个人嫌冷清,也就没要包间,只坐了个靠窗的座儿,又让那些跟着的下楼另开,只留几个轮班服侍加护卫。

    到底是京中名楼,等菜品上来,林靖动了动筷,发现确实不凡。谁说穿越就要开酒楼,然后就能大发其财的?泱泱数千年的文明,确实留下不少精化,但更多的传承却是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不说别的,就是后世那几大菜系,真正传承下来的,又有多少?后世有些虽好,可跟古时这些达官贵人的享受,又怎么能比?真当古人舌头是瞎的,眼睛是聋的,耳朵是辨不出味儿的?

    至于西餐,那又是开化了多少年,林靖也不想点评,东西文化不同,也不能相较,只想到一句颇为有趣的说法,说是在饭桌上动刀子,吃着血淋淋的半生不熟的肉,足见进化太浅显。

    林靖用得开心,吐槽得也挺欢乐的。渐渐的,楼里的客人就多了起来,到了正点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了。林靖久未见热闹的场面,一时也就舍不得尽快离开,乐得慢慢的吃着喝着,听着周围人等的闲话八卦。

    正热闹时,就听楼下一阵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等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嗡嗡的议论,说是有人砸场子了。林靖心中哀叹,难道这就是穿越体质?吃个饭而已,就能看上热闹?只是这时再走,已经晚了,楼下闹了起来,把去路给堵上了。

    这时候,就有老道的人议论,这引凤楼诺大的场面,若是背后没人,怎么可能撑得起来,今儿个这闹场的,必得吃了亏了。

    林靖看过去,只见那人比了个手势,比得就是那个靠山。正好,这邻座的吃客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听了先前那人的话,就忍不住出来得瑟,“你说的那位,”这人也比了个手势,正是先前那个样子,“这后台确实够狠。只是,这也只是对着那普通的勋贵人家,今儿个,可不管用了。”

    先前那个瞪大了眼珠子,接过话头,“哦?难道,闹场的,跟这位的兄弟有干系?”

    后来的那个摇了摇头,卖弄道:“哪儿啊,就是那些个兄弟,看见这人也要礼遇。来的可是这个。”说着,那人指了指西面,又翘了翘大拇指。

    “哦,原来是他啊,那就怪不得了。”好些人看了,都不在大惊小怪了,都做了明白状。

    这先前那个又发话了,指了指西面道:“要说,那边那位也是好样儿的,只是这留在京中的儿子,却也太不像话了,时不时闹上一出,也亏得,”手指了指天,继续,“看在他老子份上护着他。不然,哪还等到现在?”

    这就又有抬杠的,“这话可不对。他虽闹腾,可看看,哪回不站在理上?我看,也亏得他能闹腾,不然就他一个留在京里,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林靖听得糊里糊涂,正在此时,一个声音由下上来了,二楼全场都静了下来。林靖皱了皱眉,那上来的人,还真是认识!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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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小静安好

    人未到,声先来,那语气,端得个嚣张。等人冒了头,果然是一脸傲气,这引凤楼的掌柜在他身后一路跟着一路赔罪。二楼刚才的喧哗,早已经停止,只看着眼前这人带着几个汉子走过二楼,上了三楼的包厢层,然后就听见楼上一阵的乒乒乓乓的,看来是砸了哪里。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带着人照旧傲气的下来了,掌柜的还是跟在身边,只是脸色却好看了许多,感情这一通砸,掌柜的反倒不心疼银子,反而舒了口气。

    等这一行人下去了,二楼又恢复了喧哗,该吃吃,该喝喝,该八卦的照旧哈喇。

    林靖独坐一旁,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其实,心中已是震动。虽隔了几年,那人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弱龄稚嫩,可眉眼却未大变,还有那个说话的样子,正是当年高旻寺的金福!

    耳边闹哄哄的,林靖却在竭力捕捉金福的说话声,可偏偏想听时,却再也听不见什么了。林靖往窗外看去,不一会儿,这金福已经出来了,走到外头停着的一辆气派的宽辕大车跟前打了个千,说了些什么。那个掌柜的根在金福的后头,不住地鞠躬下腰。

    车窗帘掀开来,林靖隔了老远,依稀可见一张冷峻的脸,正如当年一般!那人点了点头,即把窗帘子放下,而后这车就启动了。金福上了匹马,在后头跟着,而那几个汉子就跟在车马后头,人数虽然不多,却凭的有气势。

    林靖出了会儿神,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听得旁人议论,这位爷看着跋扈,却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每次闹事都站在理上。而且,一事不二罚,除非被罚的那个继续找茬。所以,刚刚那掌柜的才是那副神情,砸家伙事儿,还只是三楼的,总比拆楼好。而且砸完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林靖静静地听着,好一会儿,才让人结帐离开。

    罄儿最是话多。哪怕这时才出了引凤楼还在大街上,就已经凑过来说着刚才的热闹。一楼大堂不比二楼雅座,更是热闹。说话的人也更随意一些。罄儿说得口沫横飞,林靖却只把几个字断断续续地听进了心里。

    原来,那人还真的姓金,原来那人竟然是西宁郡王府的世子!

    这个认知,让林靖有些个精神恍惚。好在平时林靖面子功夫学的不错,这一时头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随着这个认知,铺天而来的是纷纷的杂乱,这么个人,当初怎么会在那种年节时分。去了扬州高旻寺?还只带一个金福?当初见的那个人,虽然并无怎么多交,可怎么也不像是现在诸人口中那个跋扈闹事的。还有那份饺子。真的很好吃,还有那个食盒那部经书。。。。。。

    红楼一书,专注于高门内家族之间,于外头之事着墨甚少。林靖无从参考,这位西宁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年的那份情,林靖一直记得。若能够,必定要还的。不过现在,还是暂时算了,若凑上去,还当是傍大腿的呢。

    林靖有着都市人的一点儿小市侩,但也有自己的坚持。

    收回思绪,听着罄儿的八卦,林靖忽然插口问道:“引凤楼的东家是谁?靠山又是谁?那位世子所为何事?”

    罄儿一下子哑炮了,嘿嘿了半天,道:“这事儿,容奴才去打听着。看今日的情形,想来也不难。”说着,收到大爷的一记横眼,罄儿马上补充道:“大爷请放心,奴才明白着呢,不要招人眼。”

    下半晌又走了几处,才算把拜帖都送至了。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去会会宝玉了。

    等到了约好的地方,才发现宝玉呼朋唤友,来了几位书上的酱油君,诸如冯紫英、韩奇一众。宝玉一一引见,到了卫若兰这儿,林靖不免多看了几眼。倒是被冯紫英发现了,笑着说,“看来卫兄甚得这位林兄弟的青眼,即这么着,你俩就互敬几杯,也显得亲厚。”

    一众酱油君纷纷叫好,还非得换了大杯才行。这倒让林靖心里发憷,热闹起哄架秧子说俏皮话,她都在行,上一世的修炼,这辈子还没怎么拿出手呢,可这喝酒,偏不是能从上一世带来的。而且,以现在的小身板,还真不行。

    林靖知道,现在这情形,说不能喝,只是火上浇油,就眼巴巴地看着宝玉,那眼神有着求救有着讨好,这样子做出来,虽有卖萌之可耻,可现在她也顾不上了。

    宝玉果然挡不住,只是宝玉也不是人对手,瞬间就引火烧身了,而林靖也没被人放过。林靖没法,只能又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冯紫英,希望这人能被看出些不好意思来。

    只是林靖的眼睛都眨巴酸了,冯紫英还是没被她看软化,正无法之间,就听见有人“扑哧”笑了。照理,这样吵闹的场面,一声笑声还真无法引起人注意,可偏偏林靖就听见了。

    不光听见有人笑,还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道:“好了好了,第一次见面,就吓唬人,还真不怕林兄弟对你有意见?”

    冯紫英也哈哈笑了,“这不是有趣嘛!看林兄弟那小眼神,哎哟喂,我都快崩不住了。好像再不放了他,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哈哈哈,林兄弟,见谅见谅!”

    听打头起哄的说了这样的话,跟着起哄的也就哈哈笑着顺势说着些玩笑的话。

    所以说,只是个玩笑?看着救人不成反倒被灌了两盅的宝玉,林靖心里摇摇头,算了,反正我就记住那人这份情了。

    林靖也跟着笑了,冲着各位拱手叫了圈哥哥,谁让她最小呢,只是这哥哥也不是白叫的,她最小有给面子的都叫了哥哥,这些哥哥还好意思再灌她酒?

    只是转到一个方向,林靖笑得更真诚,这声哥哥也叫得最实意,这人就是刚刚出声打岔的那一位。林靖也记得,一开始,这人也没有参合。这人看着挺开朗的,长得也挺硬朗的,随身,有种练武人的气势,只是这人的名儿,很有趣,姓沈,单名一个“淑”字。淑,清湛也,只是多用在女名,却不知道他老爹,是怎么给这样个大好男儿娶了个这样的名。

    这一圈人都是熟的,虽然新添了个林靖,叶柄没什么客套讲究礼仪,互相之间的说话逗趣也都随意。渐渐的,林靖也放松了下来,不用担心别人灌酒了。眼神随着各人说话转移着,忽然发现,这起子人的名儿,还真都有个特色,卫若兰,贾宝玉,冯紫英,柳芳,都是带着女气的名儿,那个沈淑就更不提了,也就是韩奇稍微好上一点儿,也不知道曹泰斗当时是怎么想的。

    想着想着,就一乐,就听见身边沈淑问到:“林兄弟,有什么可乐的,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林靖或许被屋子里的酒气熏得有些昏,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要打趣,指着身边这人轻轻说到,“淑”,而后又一一指了刚刚的名儿,声音挺轻的,就够身边这人听到,只是,除了报名,却不再多说一个字。

    沈淑也是个聪明的,停了停,就呵呵笑了起来,“果然有趣。只是,既然这么有趣,怎么能少了你林兄弟。这么着吧,我送你个小名可好?立青为靖,那么,宁静,静好,这个青争之静,也不错。”边说,边用酒水在桌面上写出小静这两个字。

    林靖一下子有如被施了身法,整个人被定住了,这个“静”字,本来就是她上一世的名字,而她爸妈,也从小“小静小静”的叫她,这个小静,本来就是她的小名。

    沈淑感觉到她的僵意,忙问到,“怎么啦?不喜欢?不喜欢那就算了。哎,可不许生气啊,你拿我的名逗趣,我也没在意。”

    林靖暗地里掐了掐自己的腿,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才笑着说,“在沈大哥眼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这个小名不错,我笑纳了。回头也不问你要见面礼了。只是不许宣扬得人人都知道了。”虽然只是个巧合,但偶尔听听,也不错。

    一行人说说笑笑,直到日头西沉,才散了。

    林靖年纪最小,宝玉又比她大不了几天还喝了几盅,虽都有下人跟着,但沈淑还是把人给送到了荣宁街才告辞。宝玉倒是想拉着人回府坐坐,但沈淑力拒,也不得法。

    看着宝玉身上带着酒气,林靖摇了摇头,亲自把人送回老太太那儿,还给老太太赔罪,说是不该跟人玩乐了一通才回来,也没有隐瞒自己跟宝玉分开的事情,如此坦荡,倒让人不好说什么。再加上宝玉在边上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不乐意的,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只连说快快开饭,不等饭时了,让两个孩子早点用了回去躺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靖就又去老太太那儿请安了。只是这日,老太太那儿多了几个人。

    (谢谢宛如初见君得粉票,鞠躬~)

    (一更)

    (原著第二十六回,有个“沈世兄”的超级酱油君,整本书就出来这三个字,连个名字也没有~)

067无独有偶

    说是这一日,林靖一大早又过去给史老太君请安,照旧是到得早了。因宝玉头天喝了点酒,这天起迟了,也没有来邀林靖。丫鬟们殷勤地让林靖进屋子里,才掀开门帘子,林靖探进了头,就发现,今儿个不知怎么着,只有探春一人早早的候在了屋子里头,连迎春惜春都没有在,黛玉也不见踪影。

    虽然还有几个丫鬟们在,屋外还有些婆子小丫头子,林靖总觉得不太好。所以,迈了一半的脚就要收回来。探春却在屋里笑着说话了,“林哥哥来了?我才想呢,今儿个怎么一个个都来晚了,不知我后头会是谁,没想到却是哥哥你。”

    探春落落大方的跟林靖打着招呼,若林靖就这样返身出去,倒显得小家子气来。林靖笑了下,点点头,“三妹妹好早。你先坐,我去看看妹妹去。”

    探春嘴角上翘,并未同其他姑娘一般用手帕子遮掩,露出个会心地笑容,道:“到底是亲哥哥,一时不见都挂在心上。叫我说,林哥哥还是不用过去的好。林姐姐向来少眠,今日这般,想是能多睡了。她身边的紫鹃是老太太给的,最是贴心,万不会出什么岔子。林哥哥你只是不放心过去瞧瞧,倒是让她窘了。”

    林靖脚步只能停住。三姑娘还在那儿不罢休,“还是说,这会子林哥哥又想着去看二哥哥了?亦或是那几株西府海棠,啊,对了,还有那几株桂花树。”

    探春一路说一路笑,就是身边那侍书、翠墨等,也嘻嘻笑了。

    林靖本是体贴这些个姑娘,在她上一世的认知里。这些姑娘还只是小学生呢。只是身处这世,林靖就要记着这世的规矩,但这会儿探春想要跟她说话,她也没觉得什么,被打趣了也只是跟着众人一起笑了,难道还跟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计较?

    林靖也就进来,拣了个左手的座儿坐了,笑着说,“我倒是想着去看看二哥哥,只是又怕他臊得慌。昨儿个贪了杯,今儿个才闹起酒来。至于西府海棠还是桂花,前两日都看过了。不知还有什么可心的花草。三妹妹可否指点一下?”

    林靖这样一说,反倒是探春有点儿脸红了,倒像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只是,她确实是有意的。这位林哥哥来了这几日,她细细看着。相貌不要说了,自然是头等,可喜的是,这人品行事也是一等一的,对待妹妹又是样样周到,倒让她羡慕起那位客居的林姐姐来了。

    这位表姐。虽然母亲早亡,可爹爹疼爱,兄长又周到。即便是客居在外祖母家,外祖母对她也是比对孙女还疼。哪里像她,虽然父母双全,亲人俱在,又是在自己家里。可父亲从不在意她,嫡母也只是面子功夫。姨娘又是那个德行,反倒是要她陪着小心在嫡母跟前小心行事,远着姨娘。下头那个亲弟弟虽然还小,可已经有些顽劣,她是着急,可在嫡母眼皮子底下却又毫无办法,偷着说了两句,反被兄弟当仇人。上头这个哥哥虽好,只是待别人更好。

    这些,让探春这个小姑娘觉得,虽住在自己家,却一点儿也不自在,心中极是羡慕起黛玉,对林靖也不禁生出亲厚,想着这若是自己哥哥该多好。

    林靖不是存心想调侃探春的,只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被人说了总要反嘲回去,后来白瑞又处处让着她包容着她。这会儿见一个小姑娘脸红彤彤的坐在那儿为难,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忙又打着岔,“听妹妹说,三妹妹喜爱书法,这琴棋书画中,稳稳占了个书字儿,却不知三妹妹最爱哪位大家?”

    才说完,林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忙中出错,这姑娘家的喜好,也是外男能打听的?看来,自己的这个机变修行,还是远远不够。

    探春倒是还没回过味来,只觉得解了刚刚的尴尬,忙回道:“我们姐妹四人,因顺着大姐姐,这四艺各择一字,原也说不上多少喜欢,只是各自努力罢了。没成想,久而习之,倒真觉得几分趣味来。我极崇怀素大师的字儿,只是日夜临帖,却连一点儿风格都不成。”

    林靖听了,差点儿惊掉下巴,一个年纪才九岁的小姑娘告诉你她最喜欢怀素的字,自己刻苦练习,还在为练不出那个味道苦恼。怀素啊,那是狂草大家,颠张醉素,一个小姑娘在练?怎么不让林靖觉得违和?这是不是给压抑狠了?

    林靖运了运气,看着探春,心中叹了口气,语中暗含劝意,“狂草确实洒脱,只是,若只求洒脱,根基不牢,想来练就也难。我不太懂这个,只是听人说,练字儿,得讲究个心平气和,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哥哥在说些什么呢,也让我听听。”林黛玉从外头进来,见屋子内只有探春林靖,而这位哥哥也不像平时那样避了出去,就皱了皱眉,自然的接过了话题。

    林靖见黛玉进来,也不忙说先前之事,只问道:“妹妹睡得可好?我见妹妹今日气色不错。”

    黛玉今日起晚了,心里本就不自在,听了林靖的话,觉得有些刺耳,本想顶回去,可屋子内还有他人,再一看林靖的样子,又有些拿不准,也就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紫鹃看着不对,忙接过话来说:“姑娘昨夜睡得安泰,倒是好些日子没那么安稳了。想来林大爷过府来看姑娘,姑娘心里觉着高兴,才睡得这么沉。我见时间还早,也就没舍得叫姑娘。才刚姑娘还急呢,说是怕要丢人了。我就说,怎么会丢人呢,大爷和诸位姑娘定能体谅,况现在也不晚。大爷,我说得可是?”

    林靖才不觉得黛玉会因为自己觉得踏实呢,黛玉对她隐隐地防备,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她能体谅,也并不在意罢了。这会儿见紫鹃这样两段混在一起说,索性点点头,趁了这丫头的心。接着,也不在这些意思上头多打转,是或不是,难道靠嘴说的?这些又有个什么意思?只是问着紫鹃黛玉昨日的情形。

    听紫鹃说道,昨日里临睡,太太王夫人让人给黛玉送了盏燕窝粥,说是昨日黛玉用饭用了少了,怕空着肚子睡,更是不得安寝。黛玉念着舅母关爱,那一盏粥倒是吃了大半。

    林靖心里转了下心思,一盏燕窝,就能让平时失眠的人立竿见影睡好了?又不是安眠药!安眠药?只是,这是为了哪般?

    林靖按下心思,笑道:“如此,真要好好谢谢二舅母。想来,都是那一盏燕窝粥的功劳。”

    转头对着林来寿家的说道:“既如此,不如每日临睡给妹妹用上一盏。只是,二舅母当着这一大家子的家,着实不易,各人都指着她来吃穿调停,且每人都有定例。没得为了妹妹这件小事麻烦她老人家。日后,你自拿了那银子,让你当家的在外头寻那最上等的燕窝来,交由你每日做了给姑娘用。这天长日久的吃下去,总能把那睡不踏实的病根给去了。想来,你这巧手,做点燕窝粥,总是会的吧?”

    林来寿家的也是机灵,忙笑着说,“大爷您这是打趣我呢,什么巧手不巧手的,这盏子燕窝粥又费得了什么功夫,连厨房都不用去。我见姑那儿内有煎药的小炉子,只要弄个小吊子在那炉子上慢慢熬着就得。”

    “既如此,越性让林来寿多买些银丝炭来,也省得去给管家添乱。”林靖点点头。

    一时间,倒叫黛玉不知如何感想,心里又是愧又是羞又是恼。

    正说着,宝玉也来了。听人说了林靖的前话,也连连点头,只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看着林靖的双眼又熠熠生辉了。而探春看着众人如此,虽然也笑着,只是心中晦暗不明。

    一会儿工夫,两房长辈并珠大奶奶琏二奶奶也过来了。众人这才知道,昨日吃了晚饭,二姑娘被大太太叫过去说话,就留在那儿了,谁知今儿早上就有些头发沉,已经让人请大夫去了。四姑娘昨日就去了东府。林靖这才依稀想起,昨日晚饭并没有见四姑娘。

    等给老太太请了安,一家子分别用了早食,该去忙活的去忙活了,就留几个小辈在老太太跟前说话。

    才说了没几句,就听外头人报,薛姨太太带着宝姑娘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史老太君眯着个笑眼,忙道:“快快有请。”

    林靖这边坐不住了,贾府的姑娘还可以说说,这薛家,可是亲戚的亲戚,就算自己是贾敏生的,那也是没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的。

    正要起身告退,冷不防被宝玉一把抓住了手,道:“我还想着宝姐姐怎么好几日不过来了,本来还想带着表弟你过去认识一下的。宝姐姐也是在好不过的,你见了,一定也会这样认为的。”

    林靖这会儿真对宝玉的热情有点儿吃不消了,忙笑着说,“二哥哥这可怎么说的,我还是先回避一下才好。”

    “都是自家兄弟姐们,有什么好避开的?”宝玉觉得挺奇怪的,拿眼睛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顿了顿,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林靖默,老太太,您,内伤了吧。

068纷纷出手

    宝玉拉着不放人,老太太又是点了头的,外头人进来也不过等丫鬟打帘子再迈个腿罢了,所以,等薛姨太太带这宝姑娘进来屋里,林靖还在那儿坐着呢。

    既然走不掉,林靖也不矫情了,反正已经见了那么多位姑娘,也不在乎再多加一位了。倒是宝钗,见到屋内真有一位面生的公子,瞬间低下了头,红晕,慢慢爬上了两腮。这副娇羞动人的样子,差点儿迷了宝玉的眼。

    薛姨太太过来此处,先是给老太太问安,等一众客套完毕,老太太才指着林靖说,“这是我外孙,这两日才到的。”边上鸳鸯笑嘻嘻的插嘴道:“老太太盼外孙,都惦记很久了,所以这会儿林家大爷来了,老太太是就要他陪着,恨不得把以前的份儿都补上。”

    林靖看了鸳鸯一眼,倒是个会就说话的丫鬟,给了个遮脸的说法,只是,这话倒像是说林靖不孝顺。

    黛玉了皱了皱眉,她对这位哥哥的感情说不太清也理不顺,可是却不爱听别人说不好的。只是看着老太太笑呵呵的脸,也就抿住了嘴。

    老太太像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冲着林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薛姨太太,道:“来,见过薛姨太太。这是你二舅母的嫡亲姊妹,你就跟着宝玉,叫姨妈好了。”

    林靖走过去,口称“见过薛家姨妈”,而后就要作个大揖,只是才行了一半,就被薛姨太太一把拉住了,捏着手一边仔细打量,一边连称好孩子。林靖笑着由她看,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称赞了半天,薛姨太太才说道:“那日我听我那孽障说了,你跟他早在金陵就交好了。怎么不来家里坐坐?这回来了怎么也不给他递个信儿好让他去接你?蟠儿惦记着你呢,口口声声说要寻你吃酒。”

    林靖听得一阵子腻味,攀熟也不是这等攀法,只是人家好歹也是有了年纪的,在座又都是姑娘们,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细,只笑着道:“旧年曾在金陵见过贵公子,只是贵府正举家北上,也不好给您添乱。后来也不曾知道薛公子在此处,倒叫他惦记了。实在是对不住。”

    薛姨太太顿了顿,忙说不妨事,然后就松开了手。宝钗的脸。更又是红上了一层。宝玉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明白,这会儿就过来拉着林靖的手,就要给林靖介绍宝钗。

    正在此时,外头又有人通报,说是东府里珍大奶奶和小蓉大奶奶过来了。

    老太太忙让人快请进来。等人进来了。行了礼,老太太又把林靖指给那对婆媳看了。

    互相厮见过,尤氏尤为热情,拉着林靖左看右看,看得特别的仔细,嘴里不住地称赞着不说。还问着各种的问题,平素的习性喜好,日常消遣。还问了荣国府人不太注重的读书课业,大为赞叹林靖能得拜大儒为师,极是推崇。反正一圈下来,差点儿连林靖的生辰八字都给问了。如此热切,连林靖都差点儿招架不住。

    跟在尤氏身后的秦可卿自叫了声“林表叔”后。就没有再出声,只是也不住的打量着林靖。这眼神。没遮没拦,也算大方,只是太刻骨了些。

    林靖心中抖了抖,自己倒是不怕问也不怕被人看,只是总觉得这位珍大奶奶热情太过,而那位秦可卿的眼神也太古怪了,不像是寻常亲戚该有的样子。又仔细寻思了一番,心中好笑,自己也太过自恋了吧?

    也不知老太太觉没觉察,反正这位开口笑了,“好了,珍儿媳妇快坐吧。我是知道你们婆媳俩是不吃人肉的,可我这外孙不知道啊,可别吓坏小孩子家家。我这外孙,我可宝贝着呢,得留着好好疼爱呢。”

    这是不是话里有话,林靖不知道,只是尤氏捂嘴笑着放开了林靖,转头对老太太说道:“哪怕我就是个母夜叉,在老太太这尊真佛面前,也是没戏唱的。”转头又笑着对林靖道:“好兄弟别怕,吃不了你的。”

    这话一说,倒让人喷笑了。正说笑着呢,王熙凤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我听着就热闹,还以为哪儿来了耍猴的,这仔细一听啊,才知道是珍大嫂子来了。也对,耍猴的那比得上你啊,猴子又不会说话。”说着话,人就进来了。

    众人捂嘴,老太太倒是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尤氏也挺乐和的,等众人笑过后,才说到:“耍猴的比不比得上我,这个没定论。但我知道,这耍猴的一定比不上你。这不,人还没进来,这开场响锣就已经敲上了。”

    话音才落,又是个笑倒。林靖跟着笑着,只是心中诧异:这话听着热闹,这两人看着因该关系像是不错,这才能互相如此打趣,看书上时也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自己砸吧着,怎么有种争锋相对的味道啊?

    又环视了下众人,只看着笑得都挺畅快的。老太太老谋深算,自然是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另几位也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说,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

    正疑惑着,王夫人过来了。一众人才厮见请安过后,邢夫人也来了,又是一通忙乱。

    好不容易停当了,老太太才笑着说,“今儿个谁下了帖子不成,来得好齐全。”

    尤氏听这话,笑了,“说到这个,我今儿个还真是来下帖子的。我们爷听说林表弟来了,喜欢的什么似的,就要过来请人。我想着,不如大家一起请了,热闹些,也省得林兄弟拘束。所以,就跟咱们爷讨了这份差事,来请各位了。”

    老太太听着点点头,冲着林靖笑说:“看看,如今咱们都沾着你的光。咱们就跟着你去蹭饭去,我可说好了,大家都去。薛姨太太,你带着宝姑娘也去。珍儿媳妇,你可得多多准备些好东西。咱们这一大家子,既然要蹭饭,就蹭足了。”

    老太太说的风趣,大家也都哈哈笑着,凤姐儿也在边上敲着,“还是老太太好说话,只蹭个饭。我可不行,没有好戏好酒,我可不依。”

    老太太也撑不住了,忙指着凤姐儿对尤氏笑道:“哈哈哈,你还不快去撕她的嘴,她借我外孙的光,还挑剔上了。”

    尤氏也作势要上前,凤姐儿又讨饶,足足笑了好一会儿。看看玩笑的时间不短了,几位太太奶奶才先行告退,林靖也顺势告退出来了。

    在老太太屋子外头,几位也分开了。尤氏带着秦可卿倒是跟王熙凤一路,说是要商量一下戏酒的事情。不过,临走前,林靖捕捉到尤氏跟邢夫人飞快地递了个眼神。

    这日子就定在了第四日后,紧着贾政休沐,于是阖府就过去了。

    才过了府,贾珍就带着贾蓉贾蔷过来请安,就见了被老太太拉在身边的林靖,又是一番见礼。

    贾珍也不等林靖把礼行全了,一把拉住细细看了,又问了些家常话,倒是没像尤氏那么仔细,不过也是多了些别的话,诸如林姑老爷身子可好,公务可繁忙,又旁敲侧击的探听了下林府现在谁管事当家之类的,只是非常的巧妙。

    林靖又不是真个不懂的,哪会真被人套出话去。不过,也对贾珍有了新的认识。书上只写着这人好色贪欢之类的,林靖这会儿却体会到,就冲那刚刚的套话技巧来说,也可看得出这人是有些才干的。回头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不管怎么说,这人还是一族之长,总有些本事的。

    贾珍探听不出什么来,也罢了,等说笑了一阵,就要拉着宝玉林靖前头听戏。老太太也不好拦着,点头同意了,只关照不许让多喝酒。贾珍忙笑着应道:“我亲自看着,老太太请放心吧。”

    外头比内眷处热闹多了,宝玉原还担心会碰上他老子贾政会不痛快,可出来并没见着。一问才知道,这位政老爷不喜听戏,正在敬老爷的书房里看书呢。

    宝玉一听就撒欢了,一会儿说这个小生唱得好,一会儿说那个旦角水袖舞得妙,贾珍陪着,又把林靖拖着,看着倒是熟人了。

    看宝玉把心神放在了玩上头,贾珍笑了笑,掉头跟林靖说话,不知不觉就把这话题往某个方向带了,“林兄弟一表人材,又是个努力的,不知日后便宜了哪家的姑娘,林兄弟可否解惑一下?”

    林靖垂下眼帘,心中叹了口气,却做出害羞状道:“父亲还未曾跟我说过这事情呢。”

    “哦?是不曾说,还是没订亲?”贾珍紧追不舍。

    林靖不想在这问题上多纠缠,努力做出脸红状,却把话给说清楚了,“幼时曾入寺中修行,师傅说,我命中有劫,不宜早提婚配之事。父亲深以为然。”

    贾珍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片刻就收拾起来了,东拉西扯的又说了一阵子,才说走开一下子,只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而内里,不一会儿一个婆子就悄悄来到尤氏边上,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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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厚皮抢先

    尤氏神色未动,等那人下去了,过了会儿,才笑着对秦可卿说到,“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说话,话题不得姑娘们喜欢,你带着姑娘们出去走走,看看园子里的景,也省得坐着无味。”

    尤氏这样说话,哪怕是坐着不愿意动的,也只能跟着秦可卿出去了。

    而王熙凤一听那话头,就知道尤氏有话说。原本她是极愿意参合事情的,只是忽然想起,那日尤氏好像跟大太太有些勾当,那会不会就是应着今儿个的事情?进而又想到,大太太总是跟她姑妈不对付,这回这两人都在,会不会当场打擂台?虽说,她心里是向着自己姑妈的,也不把大太太放在眼里,可人家终归是她的婆婆,明面上总要敬着。若等下这两位真的对上了,自己夹在中间,倒是难办了。

    王熙凤脑子转得及快,这想到这儿,看黛玉等人才刚起身,忙笑道:“姑娘们等等我。”说着就冲故意冲尤氏笑骂道:“你是上了年纪了,我可还年轻着呢,不耐烦听你这老货唠叨。”

    转而又对老太太央告道:“老祖宗,今儿越发给我个脸,让我躲个清闲,也跟妹妹们出去乐呵一下。”

    老太太哪有不明白的,只是王熙凤说得可怜,倒是不能不应了,忙笑着说:“瞧瞧这个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婆婆怎么苛待你了。去吧去吧,好好去玩着,哪怕上房揭瓦我也不管你。”话语间,还不忘了把邢夫人给带上。真当自己年纪大了,眼瞎看不见吗?

    王熙凤脆声应了,又给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斟上酒,殷勤一回,直看得邢夫人咂咂嘴。“快去吧,姑娘们都等着呢。再这么着,倒真像是我苛待了你似的。”老太太的话让她觉得刺耳,只是她这会儿也没怎么说王熙凤,省得说狠了,王熙凤抹不开面子,又留下了。她是极愿意王熙凤走人的。

    王熙凤花蝴蝶似的打了个唿哨,这才拉着秦可卿的手,带着黛玉宝钗并三春走了。

    尤氏看着姑娘们都走了,起身就对老太太福了一下。开门见山道:“今儿个,我想向老太太求个事儿。”

    老太太没想到这尤氏会这么直接就说,只是她到底不是什么年轻媳妇。也不等尤氏把话说完,马上截入道:“我这个大半截都埋在土里的人有什么能耐让你珍大奶奶求的,快快打住啊。就知道这饭,不是那么好蹭的。我那个宝贝孙子外孙子,都要好好看住了。”

    原以为这话说得够厉害了。哪想到这回尤氏是铁了心厚着脸皮了,就算老太太说的够难听了,也硬撑着要开口了,这回害怕被打断,直接就说了最关键的,“我可是为了咱们家惜春跟林家大爷的事情来求老太太的。”

    在老太太开口截话的时候。王夫人就听着不对了,只是没想到这尤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忙上接口道:“四姑娘跟林家那孩子能有什么事。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统共没见过几面,珍儿媳妇不要乱说话,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尤氏一笑,忙又说道:“怪我怪我。把话说快了,让二婶儿您听着误会了。老太太。两位婶子,容我从头仔细说。”话面上虽然是说着抱歉,可语调中却有着喜气。

    老太太叹了口气,狠瞪了王夫人一眼,真是个城市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么一说,她想不听都不行了。哎,也怪自己,刚刚没把话说死了。从那日尤氏的表现,就让老太太心存疑惑,只是又不敢断定,毕竟是宁国府的嫡出姑娘,怎么能求个庶子呢。即便这样,她刚刚还是截堵着尤氏的话头。

    可真是的,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这珍哥儿也真是混帐了,就算再不着调儿,也不能那么对付嫡亲妹子的终身。还有这个尤氏,这么厚皮耍赖的,这事儿,肯定是她撺掇着的,怎么就能对小姑子下如此的黑手?难道是想着少出点儿嫁妆?

    哎,自己愿想着在二姑娘和三姑娘中挑一个,维系着下一代的情分,也拉拢着林家,更能让黛玉也轻松些,只是还没想好舍了哪一个。虽说,嫁了林靖那小子,日后的日子不会太差,比旁人还更好些,毕竟上头没有婆婆,左右没有兄弟妯娌,可这个身份名声上却没什么好听的。有道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自家好歹是国公府呢,就这样嫁个庶子,还真是有点儿不好听。

    老太太是有点儿妄自尊大了。诚然,贾府往来俱是勋贵,四王八公,还有好些个伯侯人家驸马府邸。只是传到贾赦这一代,已经只是个一等将军了,而贾珍更不堪,世袭三等爵威烈将军。就是贾政,也只是个五品的官儿,虽然京官比旁的尊贵些,可再怎么尊贵,五品也比不上林如海的三品,还是在扬州那种地方的巡盐御史。更别说,林靖如今十二,已经是生员了,虽然林靖是个西北货,可在别人眼里,那人品那师承等等,绝对是前途无量的。

    不说老太太的暗自叹息,尤氏现在却是有了机会缓缓道来:“今儿个我们爷一见着林表弟就分外喜欢,这会儿相处下来,这人品相貌,师承家学,无一不被我们爷喜欢。交谈下来也分外投契。老太太和两位婶子也知道,我婆婆过身得早,我们爷一直是心念着亡母,又分外疼爱这个幼妹,她的终身,也一直在我们爷心上惦记着。”

    “今儿一看到着林表弟,我们爷就满意了。虽说,高门嫁女,只是也有‘嫁女择佳婿,毋索重聘’这样的话。林表弟除了不是姑太太亲生的这一点,哪样都是好的,配得上这‘佳婿’二字。万事不能求全,再说了,林表弟又是自幼抱在姑太太身边的,这一点也就说得过去了。所以,我们爷就想把林表弟定下来,做个妹婿。”

    “先前我们爷也试探过了,林表弟还未定亲。虽说,林表弟的亲事,最后得有林姑老爷点头。只是,老太太也是林表弟的外祖母,总有说话的余地的。我们姑娘打小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疼爱她,教养她,姑娘的终身大事,不能不跟老太太通个气。还请老太太看着我们姑娘面上,以及我早逝婆婆的往日情分上,帮着给林姑老爷说说。省得我们也冒然说上去,让人诧异。”

    尤氏一口气说完,这才微微停了停,又对着王夫人福了福,“刚刚是我说话没说全,倒让二婶子替我担心了。”

    尤氏根本不担心刚刚那种带有歧义的话传出去,她们都连着亲呢,这话要是败坏了贾家姑娘的名声,她们哪房又逃得过去?

    王夫人暗恨,尤氏这样把话说明白,她再提探春,倒像是两姐妹争嫁了,这可是太难听了。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刚刚那样急着截话头,大概就是担心这尤氏说出这些来。这个没羞没扫臊的,还真知道先下手为强。

    王夫人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便宜了探春。可往往有了争抢,就会让人头脑发热,更会执著。现在,王夫人倒是不甘心了。

    眼珠子一转,也不管老太太还没开口,就出声否决了,“珍儿媳妇,这好像不太合适吧?且不说别的,四姑娘排行可是老四。怎么能先给她议亲呢?这样,岂不是让她姐姐脸上太难看了?”

    王夫人说着,还想拉着同盟,就看着邢夫人道:“大嫂子,你说是吧?”迎春比探春还大,这事情,肯定是二姑娘脸上最难看。这样先把四姑娘给否了,然后对付二姑娘,可有的是办法,那个软弱的性子,就能挑出毛病来。

    哪想到邢夫人脸色一整,冲着王夫人摇摇头,“弟妹,这事倒不是这样论的。”说着,好整以暇的拿着帕子掩了掩嘴角,心里却笑开了花。这事,本来就是她想出来的,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呢。

    当初她就想着,一定不能便宜了王氏,如今看王氏暗自着急的样子,心里爽透了。这回,她可是一箭多雕,太不容易了。贾珍的为人,她还是揣摩出几分的,做事没个章法,就看他能给唯一的儿子去那么个小官家里的女儿就看的出,而且这女儿还是抱养来的,真是不知所谓。而尤氏来说,小姑子养在老太太那儿,能有多少情分?

    而且,尤氏也是个填房,也是小门户进来的,也没有子女,所以,别看尤氏面上这么光鲜能说会道,心里也虚着呢。要想有底气,就必须手里抓着钱。那林家姑老爷在南边作了那么多年官,又是管盐的,家里得有多少家产?不姓尤氏不动心。就是贾珍,也看重这点吧?

    再说,林家小子能娶嫡女,怎么会再看着庶女?况且这年龄也合适。这样一来,她也是给林家卖了好了。

    (谢谢东湖碧水湾童鞋的香囊,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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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简介:姐就想要一段美满的婚姻,难么?)

070叔嫂情份

    邢夫人想着,这惜春不过是个小姑娘,还不听她哥哥嫂子摆布?日后这家产,也方便倒腾。她可跟尤氏说好了份额的。就算尤氏贪墨了些,总比落在王氏手里,自己一点儿也拿不到、反看了白惹气好。至于迎春,且不说她原先的那些想头,就算嫁过去,这里头还有贾琏夫妻呢,那个王熙凤可是个狠角色,自己能落下多少好。还不如这个惜春呢。自己能即卖了东府里的好也捞了实惠。

    这可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邢夫人此时心情好着呢,听到王夫人这会儿这样问她,还真以为自己会被她挡枪使?因而笑着慢慢说:“弟妹你看,往日里,府里府外的,咱们琏儿,都是被称作二爷,而宝玉,也是二爷。这一个府里,就有两位二爷,可见是各房论各房的。这正经说起来,惜丫头还隔着府呢,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东府大姑娘。现在称呼她四姑娘,无非是当初老太太养在跟前,怕她因为这点子称呼,觉着自己是个外人,不自在而已。那是老太太心疼侄孙女。若按你这个说头,那族里隔着府的,得有多少姑娘要看着咱们府行事?这样,也太过了。”

    王夫人只是临时找话题,哪比得上邢夫人早有预备?这一下,就被将军了。而且,这话里话外还说她跋扈,当下脸就**辣的了。想要反驳,还真一下子找不出错处,那话既捧着老太太又威胁着她的心肝。

    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当初弄出那两个二爷,也不过是自己略有些偏心而已。现在这么多年下来了,难道说还要再去改了这称呼?只怕若真那样,原本没什么的,倒弄出什么事情出来,惹得家宅不宁。况。即便那样,这惜春还隔着府,也论不到一处呢。

    罢了罢了,他们自己要作,那就作去。那样,还更好听了,姑爷那里也更有面子了。只是日后。。。。。。哼,不过是个小丫头,好好调/教着捏在掌心里便是。看着尤氏,老太太冷哼着。怪不得头几天说着要接过府去住些日子,只是,这几年这样扔着。现在想笼络就能笼络回去?

    老太太心思已定,面上却是不改,“四姑娘的亲事,是得由着她哥哥作主,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们多少年了。只是这一句,你们做母亲做嫂子的要记住,历来,这姑娘家总要尊贵些,没得上赶着男家议亲的,不然。就算是成了,怕是也要让夫家看轻。”

    说着,也不管别的。只说是自己乏了,坐不住了,就要回去。尤氏倒要留人,但这哪是留得住的?连着王夫人也一起告辞了。而李纨先头也在座,知道婆婆心气不顺。也就识相地一起走了。倒是邢夫人心里畅快,留着让人奉承呢。

    王熙凤先前跟着姑娘们做一处。渐渐的跟秦可卿谈在了一块儿。听着秦可卿话里隐隐透出的意思,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等听闻老太太太太要走,就觉得,这里头,有事情。有心想要跟着回去,好好听姑妈说说,只是再一想,这事,她可管不着,掺和进去,里外不是人。往日贾琏跟林靖时有书信往来,贾琏有时候也说上那么一两句,知道贾琏对这个表弟不同旁人,怕是比琮三爷还上心呢。

    这样想着,就笑着说要留下来,好不容易偷了一天的乐子,哪能这么早就回去了,还不得让人好好服侍服侍?

    老太太也没做理论,只让王熙凤留心照看着小姑子小叔子,就带着人走了。她这一走,连贾珍都出来恭送。

    贾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偷眼看着媳妇,虽然尤氏脸上的笑意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下,有心人看着心里就更来气了。

    林靖也跟着众人送老太太呢,可被王夫人连连的打量,弄得有些发麻。因想着贾珍今日对自己的热情,今日着宴请又是因自己的名义,所以现在也不可能脱身,那就多留意着吧。

    林靖本来就不爱戏酒,这戏,咦咦啊啊的,虽然是民族文化高雅艺术,但她一个听惯流行音乐的,一下子还真没那个脓包,而酒,更是喝不得。

    所以枯坐着也无趣,可也不能一个人乱走,要知道那些那些经典桥段是她要引以为戒的,所以,就想拉着宝玉。只是这宝玉现在没人管着,好一阵子自在,心神放在玩乐上头,又多喝了几杯,眼看着就是脸红眼驰,隐隐有醉意。

    贾蓉也是个有眼力的,看着林靖这样,就知道不怎么耐烦了,想着自家谋求的事情,因而笑着说道:“光这样坐着,也是厌气,表叔,出去走走可好?”

    有贾蓉陪着,林靖自然是放心了不少,只要不错步跟着,有什么事情,自然有贾蓉顶上。林靖眯了眯眼,连连点头,脸上也真心实意的笑了。

    贾蓉晃了晃眼,又极快的收住了,只是这下,刻意的讨好,就更心诚了些。

    红楼原著中并没有怎么多描写宁国府内的风光景致,林靖却明白,当初这好歹也是国公府,所以这一路走走看看,林靖虽悦目,却没表现得多惊讶,这落在贾蓉眼里,自然又是种好处。

    这且行且看,渐渐行至一处假山,就隐隐听见有人声。林靖分辨不出是谁,只听得出,现在是个女声在说话,只是撇了一眼贾蓉,却见贾蓉面色有些微变。

    贾蓉欲加快步子,却又猛地一顿,眼睛,不着痕迹的偷划向林靖。只见林靖背着手,半转着脸,眼望着远处那处活水,口中念念有词,又摇晃着头,忽然一皱眉,像是沉浸在某种氛围中,根本没在意周边。

    贾蓉这才向着身边一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子点头,快步往那假山另一边绕去,只是行动虽快,却无半点声息。不一会儿,那小子就回来了,凑在贾蓉耳边说了句话,那贾蓉的面色就转过来了。

    也是贾蓉认为林靖不过是个孩子,拿着宝玉作比,不然也不会在林靖跟前如此浅白。

    林靖心中好笑,停住了口中之词,又转眼望向别处。

    贾蓉见此,笑着过来问到:“表叔刚刚可是得了什么好诗了,可否赏侄儿听听?”

    林靖微赧,“哪有。我只不过是看着那水格外喜欢些,我们前边去吧。”

    贾蓉只不过是一说,他哪对什么诗文感兴趣,这时也就当先往那假山走去。

    转过假山,还真见着一行人,和一个人。

    那一行人,林靖认得,那一个,林靖也认得。

    只见这两拨人看见林靖贾蓉过来,俱是喜意,那一个的,率先迎了过来,先对林靖称呼了声表叔,而后一把握住贾蓉的手,说道:“蓉儿,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倒叫我好找。”

    林靖被这声“蓉儿”刺激得不清,看着贾蔷也有些愣神。那贾蓉微微一笑,这笑意,真情实意,反手握上贾蔷的手道,“我不过是陪着表叔出来散散,你紧张做甚?”

    两人都往林靖这边看来,只见林靖微微愣神,贾蓉只以为小孩子忘了人,忙再次引见,“这是我蔷儿堂弟,是老国公正经玄孙,原也主在府里。前些日子,蔷儿心大了,说是该顶门立户了,硬要搬出了府。我父亲也扭不过他,只能允了。”

    这话,透着亲昵,也有丝怨气。

    “蓉儿!”贾蔷在一边叫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贾蓉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林靖才从那声“蓉儿”里回过来,又被这互动弄得有些小心跳,不是吧?是吧?

    正在这时候,那一行人也过来了,“见过表叔,见过相公。”那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可卿!刚刚那个模糊的女声,也是她。只是,为什么听了她的声音,贾蓉会变脸呢?

    林靖还没怎么想,就听见贾蓉问到:“母亲不是说,让你陪着几位姑娘及琏二婶子吗?怎么你在这儿?”

    秦可卿不急不缓的说道:“原是那样的。只是一会儿,前头就传来话,说是宝二叔有些个醉了。琏二婶子就要带着宝二叔回去。我想着,老太太本是让公公看着宝二叔的。那样回去,怕是要让老太太责怪公公。且老太太本身也是乏了才回去的,没得让她老人家再劳累挂心。所以,我就劝着,不如就让宝二叔在咱们这儿歇着,等歇过了劲儿,也就好了。现在这样,路上再要是折腾得吐了,倒是不好。”

    “琏二婶子想着也是个理儿,就让人把宝二叔送了进来。我才去把宝二叔安顿好了,就要去回禀琏二婶子的,却不想在这儿遇上了蔷叔叔。”

    秦可卿一路说着,贾蓉一路听着,并没有什么表示,可林靖那是多灵敏的人?就是说她多狡也不为过,并未有漏掉,那秦氏说到贾蔷时,眼神落在了那交握的两只手上,脸上闪过些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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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简介:穿越了,悲惨了!重生了,奋起了!那些负了我的你别得意,今生咱们来好好算算账,那些我负了的,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ps:

    今天有点迟了,见谅见谅!么么大家~好茶盼望着粽子节,可惜群里不发福利,群主说风太大~~

071见证实录

    贾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宝叔那儿可得仔细着,你把宝叔真安顿妥贴了?”

    秦可卿顺着眉眼,答了个是,还解说道:“上回邀西府过来看梅时,宝叔不喜在那正经待他的屋子里睡,偏是我房里,他就嚷嚷着好。这回,人有些糊涂,更是吵嚷着不要去那些浊气冲天的屋子,还惦记着我那处。我瞅着宝叔酒气上头,也没法跟他分说,也怕闹狠了,他更不好受,再说,宝叔才多大啊,就顺了他的意,照旧送到了我那儿。丫环婆子我都关照好了。这才准备去回琏二婶子的。”

    贾蓉听了,也没觉得不妥,点了点头,就让人自去。

    林靖却忙出声,叫住了秦可卿,“侄媳妇请稍等,”说完,又为这句侄媳妇稍窘。贾蔷看出了林靖微微的窘样,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倒是那秦可卿像是怕林靖着恼,瞪了眼贾蔷,返身对林靖福了福,道:“林表叔有何吩咐?”

    林靖整了整脸色,问道:“你才刚说要去见琏二嫂子,二嫂就在前头?”

    秦可卿弯了弯眉眼,确实是副可人的样子,柔声道:“正是。”心中暗自琢磨林靖话里未尽的意思,恍然明白,道:“二婶子带着几位姑妈就在前头的飞翠榭乐呵着呢,我才刚出来的时候,听着姑妈们说是要联句。先前还让我找了套花神签子出来,想来还要行个酒令。表叔也过去热闹热闹?”

    秦可卿确实猜对了林靖话外的意思,但只是一半。她是要打听那几位贾姑娘和宝钗的去向,可为的只是避开,她虽不怕人缠上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她还想着将来一定要和这两府撕撸开呢。

    此时,林靖也笑得分外温柔。竟让那几位见惯美色的也稍稍失了神,待回转过来,只听见林靖的声音在说,“。。。。。。姑娘们玩得开心就好,我就不过去了,省得拘束了姑娘们。只是麻烦侄媳妇给带句话给我妹妹,听着这个‘榭’,想是靠着水边,现在天气虽然热了,可也不能尽贪着凉快。着了水气,姑娘们玩闹联句虽然热闹,但也不可太过费心血。多思伤了精神,酒虽好,只是年纪还小不可多饮,吃茶叶不可太多,免得睡不安神。。。。。。”

    “扑哧”。贾蔷又忍不住了,“这哪是一句话,这可是一车子话了,都赶上宝二叔了。”

    这回秦可卿没有瞪他,也是笑了,看着林靖好似有点儿尴尬。忙解围道:“都知道林表叔是疼爱妹妹,如今看着,让我巴望着也从哪儿变一个这样的哥哥出来。表叔的话。我一定带到。表叔放心,琏二婶子看着她们呢,一定会劝着的。”

    林靖拱了拱手,这才转过身,贾蓉度其意。忙又把人往另一处引,贾蔷自然跟上了。走了几步。才隐隐听见什么“四姑娘好福气”这类低声地话,也有的在奉承秦可卿,“奶奶您也是福气好的”,偷偷看了眼贾蓉,果然,面色已经变了。

    如今这走来,虽是多了个人,反而却比刚刚话少了。林靖虽觉得这貌似有点儿古怪,可,这又与她何干?只管四处看看,有意思的地方就多停停,看到奇妙处,也想着吟上一首,只是到底不是从小沉浸在这古韵中的,总觉得刻意做出来的,多了点匠气,少了些灵性。

    林靖摇摇头,罢了罢了,附庸风雅,自己还真是没这个根骨,只要能把那策论写出味道来了,就行了。

    这样走走停停,也是有好长一短时候了,贾蓉倒是担心林靖累坏了,就要劝他回席上去,用点东西,歇歇脚,若是嫌弃那几本戏吵闹,也可以点两个小唱。

    林靖哪里是嫌那戏吵闹,她那根本是看不懂,再者也不想去前头虚应那些个人,只是摇头。

    贾蔷知道贾蓉担心什么,脑子一转,笑道:“既如此,不若我们去瞧瞧宝叔,也不知他这个醉酒,到底如何了。”想来到了屋子里,也能歇着,若能让这位歇个晌,就更好了,说着话,眼神就瞟了贾蓉那里,忽然别扭了下,又加了一句,“只是到底是嫂子的屋子,我倒是唐突了,不知道蓉儿意下如何。”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贾蓉,不再作声。

    贾蓉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个恼色,“一个屋子罢了,难道还是个宝贝?”说着横了贾蔷一眼,只是见那贾蔷的形色,又没再说下去,也那恼色也尽数收了,轻咳了一声,对林靖道:“蔷儿这提议倒是不错,我也正有此意,不知表叔觉得如何?”

    其实,林靖也是想看看那秦可卿的屋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要知道,就在那儿,宝玉第一次那啥,嗯,游太虚幻境哈,还有那段描写:“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甚是香艳。

    只是碍于礼法,不得说什么,现在贾蓉亲自来请,林靖也就顺势点点头。

    当下,贾蓉在前边引着路,贾蔷伴在林靖身边一路行去,快到了,却发现院子里没什么下人。

    今日府里宴请,等闲的人派出去忙着差事了,可再怎么着,这院子里总是会留着人的,哪怕是粗使洒扫婆子总归该有的,况刚刚秦可卿还说,安排下了人呢。贾蓉脸上就不好看了。

    贾蔷这会儿倒是不跟他寻别扭了,笑着道:“许是宝叔想要清静,把人都打发了也未可知。你也知道,宝叔最看不得那些死鱼眼珠了,没得留着污浊了这院子里的气味儿。”说着,就悄悄地捏了捏贾蓉的手。

    贾蓉听了贾蔷的安慰,心里就舒坦了些,脸上也回过脸色,冲着林靖笑说:“倒是让表叔看笑话了。那我们也轻着些,省得惊扰了宝叔。”

    林靖只当自己是瞎子,这会儿见对自己说话了,才活过来,也只是笑笑。

    贾蓉让跟着的人都留在了外头,只把林靖贾蔷往里让,看来,还真怕宝玉嚷嚷着污浊了味道什么的。

    院子里没人,贾蓉就自己打了帘子,让林靖贾蔷进屋。屋子外间也没有人,静悄悄的,林靖有些奇怪。宝玉这个人吧,虽然喜欢乱跑,也不在意身边跟没跟着人,可他身边那些丫鬟服侍他却十分精心,这会儿他有些醉酒,身边那袭人晴雯麝月什么的怎么会不紧巴着?

    林靖正疑惑着,就听见里屋传出来一声似泣非泣的声音,正待凝神细听,却又没有了。而正当林靖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又一声呻吟传了出来,有些压抑,想是竭力忍着什么。

    贾蓉脸上的神情有了些古怪,僵立在那里,而贾蔷却无声的笑了,比了比里头,做着夸张的嘴形,一字一字无声的说着:“去看看是谁!”说着就推着贾蓉往里走,而他自己还不忘拉着林靖。

    等林靖被拉了进去,看清里头的情形,才暗骂了自己一声,马德,自己好歹也不是不知道,怎么那会儿就没想起这事情,这么近距离围观活剧,会不会长针眼啊!啊啊啊,三观呢,节操呢,下限呢,这三兄弟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被自己刚刚蘸着酱醋吃了?不然,为毛现在自己竟然也有些兴兴然?

    还有还有,贾蓉贾蔷这两兄弟,明明是两个美少年,怎么这会儿会笑得像个中年猥琐大叔?

    屋子内燃着熏香,靠里中间的那张大床上,垂着帐幔,因是天热了,这帐幔是薄纱的,半透明,还只放下了一半,这床上的情形,看得分外分明。

    宝玉仰躺着,只着中衣,还算整齐,只是腰上那汗巾子解开了,有一只胳膊伸了进去,透着薄薄的衣料看得出,那胯/下/鼓鼓囊囊的,一只手在那里动作着。随着那动作,宝玉还时不时地发出先前林靖听见的那种声音。

    里床,有个丫鬟,半俯卧在宝玉身上,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正在宝玉的那里,另一条胳膊,就搂着宝玉的头。而宝玉此时,并未有像平时那样吃着丫鬟唇上的胭脂,而是正把头凑在那丫鬟的怀里,含着那物儿,舔弄着。

    还好还好,还没有上顶级片,现在只是三级。

    林靖正想着退出去,却没想到贾蔷突然笑了,“可算是逮着了。”

    那只手僵住了,那个头也僵住了,忽然,林靖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林靖也僵住了。

    (谢谢乐乐妈咪的粉票~)

    (这个,好茶今天有些猥琐了,不过,围观党原著中也有,当然,内涵可能不一样,摘自第十五回:

    说着,一口吹了灯,满屋漆黑,将智能抱到炕上,就云/雨起来。那智能百般的挣挫不起,又不好叫的,少不得依他了。正在得趣,只见一人进来,将他二人按住,也不则声。二人不知是谁,唬的不敢动一动。只听那人嗤的一声,掌不住笑了,二人听声方知是宝玉。秦钟连忙起来,抱怨道:‘这算什么?‘宝玉笑道:‘你倒不依,咱们就叫喊起来。‘羞的智能趁黑地跑了。宝玉拉了秦钟出来道:‘你可还和我强?‘秦钟笑道:‘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宝玉笑道:‘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的算帐。‘)

072闹酒生事

    林靖忽然有种掩面而泣的冲动,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只是,她没想到,比起那几个人来,她简直就是个嫂夫人——弱爆了,就连那丫鬟袭人也比不上。

    宝玉只是僵了一会儿,就起身了,还让那丫鬟给他整理衣裳,嘴里却是向贾蓉贾蔷告饶道:“蓉哥儿蔷哥儿,可别嚷嚷了,我倒是没啥,只是舍不得袭人。好歹看着往日咱们要好,别让别人知道了。”说着就又看着林靖,满是讨好。

    贾蔷嘻嘻一笑,“咱们两府谁不知道,袭人姑娘,那就是以后的小婶子。”贾蓉也跟着打趣,宝玉只是央告着说好话,而袭人快速整理好两人的衣裳,只是低着头站立在一旁,脸蛋子倒是红红的,却绝没有慌张害怕。

    林靖忽然觉得,没道理啊,凭什么自己替他们脸红难为情?遂也肃了肃嗓子,把那些情绪给收了起来。

    几人出了内间,叔侄几个在外屋坐了下来,袭人还是跟在宝玉身边服侍着,看得林靖很是佩服,瞧瞧人家这心理素质!

    又是好一通厮磨,打趣与反打趣,求饶等等,总算是把这事给遮盖过去,那两兄弟也说了再不提的。宝玉忙让袭人过来给几个人行礼,别人倒还罢了,偏贾蔷性子爱闹,竟然让了半礼,嘴上说着:“可不敢当小婶子的礼。”

    林靖厉眼,觉着这袭人有丝得色,转瞬就有不见了,只是讷讷不知如何。宝玉就护上花了,“你还这般打趣她,被那几个听见了,又是一番闹腾。”

    贾蓉等素知宝玉身边的丫鬟金贵,听着这般话。也哈哈的笑了。

    正说着呢,就见外头进来两个人,一个形容极秀,一个平常些,手里都拿着点东西。那个极好看进来就瞪了宝玉一眼,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另一个也跟着,空出来手,两人就先给林靖贾蓉等行了礼,然后再转过身对宝玉道:

    “今儿个厨房里事多人杂。我们怕经了那么些人手你又嫌糟污了,就不错眼的在边上盯着,偏你要的这什么碧荷莲子玉珠汤又是个磨人的。等上着许久才好。倒是熏了我们一身灶上的烟火气。你要是不把这一碗都喝尽了,我跟麝月可都是不依的。”

    林靖等这才知道,原来这宝玉想了个这样的由头支开人,看着那一大碗的什么什么汤,虽然碧绿生青。沉浮着几点樱红、玉色的小丸子,煞是好看,可这么一大碗,让宝玉喝尽了?

    贾蓉两个就憋着笑看戏。宝玉只是忙着安抚那俏丽丫鬟,“真是对亏了晴雯你们俩了,这可是累了?快快坐下来。我给你们也舀碗汤尝尝。”

    那晴雯轻哼了一声,“这哪敢当啊,省得被人说闹腾。”

    “噗哈哈哈哈”。贾蓉贾蔷是憋不住了,就连林靖也觉得这小品挺有意思的。

    宝玉也不生气,还是嘻嘻笑着。好在晴雯还知道个分寸,只那么一句,接下来倒是尽心服侍着。再也没别的了。

    在宁国府里就这么闹了一整天,林靖发现。经了那个事情,贾蓉贾蔷兄弟对自己是更加亲热了,而当事人宝玉那热情,更是没话说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性之间的友情?一起扛过枪,一起女票过女昌,那么私密的事情都搅和着了,所以,才更能贴近?

    林靖也没多少功夫寻思这个,接下来的几日,她就一直往府外跑,按着那下的帖,日日拜访那些府上。老太太原还叫宝玉陪着,只是挡不住宝玉的撒娇耍赖,而且这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担心宝玉身子吃不住,也就罢了。

    宝玉遂了心,又打着要陪着表弟的旗号,连族里的学堂都请了长假,更是有时间玩闹了,这府里闹着姐姐妹妹,府外又有世交旧友,日子过得甚是如意。若说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就是林姑老爷给了表弟那样的差事,害得表弟日日与禄蠹相伴,并不能时时跟着自己一块儿玩乐。这每次叫着玩耍,十停里能有一停,就算不错了。

    这一日,林靖实在是推托不得,才又跟宝玉一道,跟那几个世交之子吃酒。席间一扫,也就是上次那几个,只是没有都来罢了。

    冯紫英看着林靖,哈哈一笑,“林兄弟今儿个总算是得空了。”虽笑着,只是这面上笑肌拉扯得生硬,眉毛也没有什么动弹。

    林靖看着冯紫英,听出这话里的那丝讥意,也拱了拱手,把那丝讥意还了回去,“比不得冯兄好福气,生就一个富贵清闲命。”冯紫英是笑着林靖蝇营狗苟,林靖就指着冯紫英靠着祖上混吃等死。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句话变知其意,冯紫英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只有那宝玉听不出来,还笑着说:“你们俩也不要互相恭维了,今儿个好不容易凑到了一块儿,就多喝上几杯。”

    末了,还冲着冯紫英问道:“今儿个沈世兄怎么没来?”

    冯紫英听问,暗里瞪了林靖一眼,才笑着跟宝玉道:“今儿个他又些勾当,想是脱不了身了。”

    林靖被瞪得莫名其妙,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位灌酒,后来也没怎么着他,这位紫英童鞋怎么像是对自己有意见?这是哪里的话?

    想了想,没有头绪,林靖也就搁在一边了,她向来不是肯委屈自己的,这些年在林府委屈求全,已经是够可以的了,没得交个朋友也得曲意奉承。若真那样,也不是交朋友了。

    不过接下来,冯紫英也没怎么样,倒像是单纯的赌气而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是越见热闹。林靖笑眯眯的看着人玩笑,说话,自己跟着笑着,时不时吃上两筷子,倒也逍遥,很有上一世那种吃饭打屁那种感觉。席上,倒是还有人给林靖敬酒,只是都给冯紫英给挡回去了。每挡一次,就瞪林靖一回,让林靖觉着分外有趣,看这样子,铁定不是这人的本意,所以,才那样冲自己吧?

    只是,谁让他关照自己呢?不期然,哪个俊朗的身影外放的气势就跳了出来,想了想,除了他,还真没别的什么人了。

    席上不知哪个脑子快,看出了冯紫英替林靖挡酒,就生出捉狭心思,拉着左右一嘀咕,就又来敬林靖的酒。冯紫英就又跳了出来,这回,那人没那么容易退回去松口了,然后就变成了冯紫英三替一,也就是人敬林靖一杯酒,冯紫英得喝三杯才能替了他。

    转眼,这两人两杯,冯紫英就六杯下肚了,边上还有一位呢。林靖看着不好,这哪里是给她敬酒,明明就是要灌醉冯紫英。只是,人家替自己受过,自己不能真那样干看着,遂也,林靖也跳出来,厚皮耍赖,说是人欺负她年纪小云云,宝玉也帮着起哄,好说歹说,那几位才摸摸鼻子,冲着冯紫英一眨眼,会座儿了。

    冯紫英已经有些昏头了,这下才看明白原来是上了人套了,只是这个套,就算看明白了,也还得上。心里有些不平,又是冲林靖一瞪眼。林靖明白受了人好处,先前也冤枉了人家,这会儿哪还会跟刚刚那样,忙换了座挪到冯紫英身边,小心照料着,生怕那人真有个什么。

    这下,倒是冯紫英不乐意了,酒喝多了,管不住嘴,还闹起小脾气来了,“我不用你讨好,你也不用记着我的情。你现在是要笑我吧,笑我没有酒量,还是不自量力?起开起开,我看着你就不舒服。”

    林靖轻笑一声,“我没讨好你,我也没笑你,我记着你的情,我也记着沈大哥的情。”

    冯紫英一愣,头一歪,把眼睁得圆溜溜的,就这么拐着脖子看林靖,嘴里还大着舌头,“你,你怎么知道的?不能啊,难道我刚刚说漏了?”

    这样子,还真是憨态可掬,林靖扑嗤笑了,又怕这醉人着恼,忙哄着道:“我瞎蒙的。这里谁人不知道,你冯紫英嘴可是最紧了,而且也是最担得上人托付的,只要答应下了,就一定帮忙做好。冯大哥,你真是这个!”

    说着,林靖就翘起了大拇指。

    冯紫英哼了一声,手里也比划着大拇指,撅着嘴说到:“哼,我哪担得上那个?我可是个名字女气的,只会欺负小孩儿的。”

    得,原来,还真有人嘴巴不紧。冯紫英,就惦记上了这个呢。

    林靖眼珠子一转,玩心大起,忙说,“这话谁说的,冯大哥,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理论去。怎么能这样说我冯大哥,冯大哥名字哪来女气?紫,红极至紫,英,英气勃发,这样解释才对吧?”

    冯紫英现在的脑子是一根弦,还时不时要掉线,听了林靖这话,半天才琢磨出意思来,“原来,不是你说的。哼,沈淑,你又骗我!”

    接下来就形势大逆转,冯紫英拉着林靖,就像是看见了亲兄弟,不住嘴的说着往日那沈淑如何给他当上,就差点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林靖看着冯紫英真醉了,忙嗯啊对付了几句,就要让人上醒酒汤。只是屋子里吵闹,林靖也不想大声嚷嚷,让别人看冯紫英的憨态,就悄悄跟邻座的说了声,出了屋子,找小二吩咐。

    只是才出来走了几步,林靖就被人一把拉住,“果然是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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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介绍:
靖哥儿,不是靖哥哥! 林靖现在却非常庆幸那些后宅糟心事,让自己这个女儿身,却顶了个林家庶子的名头。 活着,还要舒心的活着,所以,读书,功名,做官,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不被欺压!就算孑然一身又何妨? 大观园,没了那二三百万两,我看看这要怎么造! 幸好这个世界男风盛行,所以调戏个把美男应该无碍吧?只是,那个谁谁,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再三更半夜爬本官家的墙,一脚踹下去!论红楼的倒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论红楼的倒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