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渐渐清晰
好容易宴罢送客,林靖又让人把黛玉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说是府里给准备的,虽知道方鸥定有更好的,不过,总是份心意,让他不要嫌弃。
话说得简单,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内中意思,方鸥也就谢着接过去了。不过,林靖见着发现这人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再一瞧,连眼窝子也有点儿红了,心中不由一叹,也是个缺爱的孩子。因见他这样,林靖才刚兴起的不确定心思,又淡了几分,望他日后还能记着此刻的心情吧。
金铮今儿个大概是高兴,稍微喝多了些,林靖忙打发他先去躺着。金铮喝了醒酒汤,又张开嘴,让林靖把块醒酒石给他压在舌根下头,却不肯躺下来,只是靠着榻上,拉着林靖,呵呵的笑个不停,一副傻样,哪儿还有往日的一丝的精明?
林靖没法儿,只能坐在他身边陪着,用空着的那只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慢慢的,金铮也不笑了,整个人往她这儿一滚,把头埋在她怀里,酒后热烫的脸贴得她紧紧的,而后,随着那轻轻的一拍一拍,这傻人的鼻息渐渐悠长起来。
等林靖脱身已近亥时。
夜色深沉了,天地间整个白日的热喧,这会儿也已经沉淀下来。林靖站在屋外院子里头,像是融入了这静逸沉淀,静静地听着草虫的唧唧,只等心腔中的杂嚣也像是随着呼吸吐露一净,才转身走向了书房。
书房外头,罄儿早就站在那儿,此时的他规矩着呢,大爷没说话,他就如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主子路过他身边,眼睛都不带扫他一眼。他也只是低着头,再没往日的满嘴的讨饶。只等书房里头主子的一声“进来”。他才偷偷松了口气。
林靖看着下头老老实实的罄儿,“说吧。”
这一句,像是开启了木头人身上的机关,罄儿瞬间就活了过来,“哎!大爷,今儿个那位马大人,您还真是见过。只是,那日您没搭理那人。”
白日里那事,罄儿十分看不上那位马大人,听着马大人那口口声声的跟主子套交情。他心里就在琢磨着,到底是哪儿跟这位马大人油牵连了,这想啊想啊,还真给他想起来了,才叫了出来。
林靖嗯了一声,示意罄儿说明白,这罄儿本来就是过来交待这事情的,得了主子的点头,马上就开始往外倒了。“主子,您还记不记得那日,您去百草堂?”说到这个,罄儿不由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他跟着主子。那日的那些话,他自然也是听见了,也如同被雷劈了似的。只是他到底是做下人的,还得分出精神来看这主子。
那日实在是太心慌了。又着紧着主子,所以对那位马大人并没什么印象,不过看还是看见的。所以今儿个使劲想使劲想。也亏得他记性好,还真是想到了。
“百草堂?”林靖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你去打听一下,那人是在哪儿当差。”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说了,“跟百草堂又是怎么个交情。”
才说了这个事情,第二天,林靖就又接到汪修的信了。那日林靖脸上不好,坐了会儿就走了。所以那次也就没有好好说上话。这次,汪修出面请林靖一聚,还请林靖连金铮一起给请了。信上说得好,说是以前一直说是要请林靖吃酒,只是每次都没成,这回,就让林靖赏他一个面子,完了这心愿。
如此小事,竟然上升到心愿这话了,林靖看着都笑了,回信就应了。于是这汪修高高兴兴地选了日子选了酒楼。
这回,汪修选的地方是京郊某山坳的一处私园子,在那私园子里包了处水榭。那私园子原是前朝的一位王爷的消闲山庄,后来几经转手,成了如今这样个去处。园子景致不错,那一处处的亭台楼阁,就成了一处处迎客的地方,又雅致又私密,颇有林靖上一世花园会所的味道,只是比那个更精致一些。
林靖听说汪修约了那个地方,心中点头,景致好还是其次,因白瑞是那样的,金铮又过招眼,还真是那样的地方才更合意一些。
金铮一时也来了兴致,又是体谅林靖,那园子花木繁多又是山里定比京里爽快些,想着趁早凉快,不若早些出发,省得路上很晒。
所以,金铮林靖到了那儿,才巳正。那庄园的掌柜也不觉着稀奇,一向是有客人早到在其中游园的。
两人一路赏玩,慢慢到了那处水榭,让人退开,自己两人就选了个临水的敞轩,靠坐在那栏杆座上,凭着风,看看池中荷叶田田荷花亭立,喂喂水下的锦鲤,煞是惬意。
林靖这会儿心中舒爽,不由就笑得多起来,手中掐着一点点儿的糕点逗着那几条贪吃的肥鱼,看着那鱼争先恐后只知道吃不知道怕人,笑着说不如捞两条宰了吃吃看,又说这儿不错,该把睿哥儿带来玩。
正说着热闹,这敞轩里就进来一个人,林靖回头一看,吃惊地挑了挑眉。
只见这进来的人,身量不高,眉目如画,头上束着发冠,一身月白锦缎长衫,身上也没许多零碎,只在腰间别着荷包,腰带上系着压袍角的玉佩。
这一身打扮,跟林靖实在是相似!
这还算不了什么,那些收敛的世家公子也常作如此,只是,这人虽一身男装,却没有掩去胸前的隆起。
这是个女子,一个漂亮的女子。只是,怎么会有个女子?难道这儿还提供这种特别的服务?
林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金铮一声怒斥,“出去!”
林靖一转头,就见身边的金铮满面阴沉,怒目瞪着眼前的那女子。
而这突然闯入的女子也是个倔强的,身子因那一声吼而簌簌发抖,仔细看,眼中已经是含着水,只是还是挺立在那儿,就是不出去,也不让眼中的泪轻易滴下来。
原本的惬意就这么被破坏了,而此时此刻,京中西宁王府里,也是兵荒马乱的。
因着那个诡异的木盒子以及那撮毛发之物,王妃这儿的气氛是压抑了许多,人人都紧张了起来。
那送信的婆子也叫苦不迭,弄了个这样的东西在身上,不敢丢不敢藏,有时时担心被当成替死鬼推出去,没几天,这人就生生地瘦了几圈。
只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王妃说是使人辨认,可哪有那么容易?那婆子易装出去,偷偷拿了两根那黑毛去找了个修面的,在那人仔细辨认下,总算是让那婆子稍微安了点儿心。
因为,那东西,不是男人的头发。
得知这个时,那婆子激动得差点儿哭了,总算是不用担心王妃娘娘被人陷害那什么了。
消息传到娘娘那里,那一贯端着的王妃娘娘竟然没有忍得住,哈哈的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也就到这儿了。因为接下来,再无一丝的进展,那个闹肚子的送信人,就跟冰化了水似的不见了,不,冰化了水,还有水在,水变成水蒸气,还看得出白腾腾的。这人,简直就像不存在似的。其实,知道有这个人的,也就那么一个人,兴许是那人瞎编的呢?于是,这严加盘问,就升级成了严加拷问。可任怎么盘问拷问,就没得一点点有用的。这下,娘娘当然笑不出来了。
今日,还是一筹莫展呢,王妃就听见人报,说是西边家里使人送信来了。
还送信?王妃娘娘咬牙切齿地说着让人进来说话。而那传话的婆子却偷偷松了口气。
按以往正确的节奏,应该是安排人先带人去洗脸什么的,而那信因该由他转交的。只是现在,还有谁敢这样?那婆子索性就把人给带来了,让那人自己说。现在看来,还真给她料到了。
那送信的不知道原委,这回进来,恭敬的磕了头,才从怀里把信取出来高举过头顶。
王妃使人接过那信,却并不急着先在就拆开看,而是跟那个送信的人聊起家常来了,什么几岁,从哪里来,现在在府里当什么差,等等等等。
而后,又像是不经意的问着,在他之前那送信的可曾回到西边王府?
那送信的迷惑了,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呢?
王妃见这样子,知道这人是没有说谎,这也更进一步说明王妃现在在人算计之中。
只是这人一问三不知,王妃也是失去了打听的意思,就把眼睛落在了手中的信上头。
王妃展开信,先是一目十行,然后才放慢,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王妃娘娘忽然惊跳了起来,连声叫着要回西边去,让人快点儿收拾了细软就要出去了。
正在乱哄哄的呢,忽然间,王妃娘娘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让人忙去找福婆子出来说话。这福婆子也就是那个收这那木头匣子的人。
边上仆妇听了,有一个忙应承说是的出去了。只是这人才走,王妃就坐不住了,随后忽然一拍额头,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忙叫身边人:“你去跟福婆子说,把那东西拿给马房养马的人看去!”(未完待续。。)
ps: 因三次元的忙碌,好茶没有及时更新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十分对不起,感谢许许多多给本办公室的支持的朋友,感谢你们的粉票、推荐、收藏、打赏、评价、留言等等,谢谢!
同时,恭喜珊瑚虫某童鞋的升级!没有第一时间恭喜,见谅!
417 对你负责
原来是这样吗?王妃心惊胆颤的想着,也不顾那平日家王妃贵勋的仪态,只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兜着圈子,步履急促,使得环佩叮当,哪有往日里什么行不动声的说法了,也更趁得屋子里的寂静,连呼吸声,好像也只有王妃她自己那声声的鼻息簇簇。
“还没有来吗?福婆子呢?”王妃的声音更是暴躁,只是那有人敢搭腔?正当王妃要大发雷霆,就听见外头福婆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屋内人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皇天菩萨!
“进来!”王妃不等外头求见的话说完,就大声地叫道。
眼见那婆子如滚一般进来,王妃只瞪着她,眼睛红红的,如冲了血一般,那婆子脚下一软跪下,连声音一下子都找不到了,用足的力气,才勉强点了点头。
这看似勉强的点头,如同一记猛击,击断了王妃身上那根强撑着的骨头,让她猛地瘫坐了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妃喃喃的,心中却生出了无限的恐怖。
先头那封信,确实是西边府里送过来的,说的是一件可大可小,却又让人无比庆幸的事情:
那一日,府中二爷,王妃的亲身儿子要去骑马。可不知怎么的,就在二爷让人把自己的爱马牵出来,那畜牲就如疯了般的蹿了出去,最后还活活撞死在府里的假山石子上。若是二爷骑在上头,那简直不敢想!二爷好像也被这血淋淋的事情吓住了,当夜就发热了,好再请医及时。
王妃一看到那信,当下就急了,儿子如何了,这信在路上走了几日,那边可有好全了。接着。王妃就想着,这马好好的怎么就会疯了?说不准,就是有人动手!
这样一下,不由就想到儿子的那匹马,儿子那匹爱马是王爷费了心思替他找来的,儿子爱惜无比,取名为踏雪,只因为那匹乌椎马通身漆黑,偏四蹄是白色的。
黑的,黑的……王妃醍醐灌顶。忽然就想起那撮黑毛来,难道那毛发,竟然就是那马上的?
若是真那样,那马早几日就被人动了手脚!儿子贴身心爱之物,就这样轻易被人得手了。而且,这么些日子还就没人发现,只等出了事情,还不知道原委,直知道庆幸?那该是庆幸的吗?
这回虽然是庆幸没出了事情。可儿子周身所处的不安,怎么说得上庆幸?
不敢抱有太大希望,可还是让福婆子去找马房那儿确认,那撮子东西。是不是马身上的。
可现在,这一点点的希望,也给掐了。
王妃想着儿子身边不知所在的危险,心就凉了。只恨不得回去好好的盘查。只是,等自己回到西边,黄花菜都凉了吧?
是谁?是谁!
金铮!一定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府里虽然还有些践/人,只是这些年来,自己把持得好,连个庶子都没有长大,那些践/人,就算算计了自己的儿子,又有何用,况且如今的世子,可不是自己儿子。
所以,除了金铮,再没别人!
王妃忽然生出一股愤怒,如今世子已经给了这小兔崽子,怎么还要来算计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告诉王爷,让王爷想法子!
只是,下一刻,一丝苦笑爬上了王妃的嘴角。若是王爷能想出法子,自己这会儿怎么会耗在这儿?又怎么会想着舍了个侄女儿绕那么大的圈子?
这一刻,王妃忽然明白,那才不是什么庆幸呢,那是金铮的警告,那是金铮的炫耀和嘲笑!
儿子没有出事,那是因为金铮那兔崽子根本没把自己儿子这条命放在眼里。所以,才这么早早的就把那马毛送到自己手中。
而自己留在京中,总总动作,已经让那兔崽子烦了,这是告诉自己,若再不识相,下一回,就不是一撮马毛,一匹死马了。
只是,自己怎么能如了他的愿?凭什么?在西边跟着王爷受苦的是自己的儿子,而这兔崽子在京中吃喝玩乐,受着圣上的荣宠?
王妃坐在那儿一动都不动,怎么想怎么不甘,只是,若不回去,又着实担心儿子。
罢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王爷康健着呢,哪怕再个二三十年,都说不得呢。
“去把婉儿找来。”王妃声音嘶哑得要命,终于做了抉择,只是侄女那儿还得好好说说,还有好些事情要接着兄上的力道。
身边一婆子忙应下了,然后逃一般的出去了。
王妃这会儿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还是没有如往日那般,只是懒懒的靠着,一边还左右搅尽着脑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出去找人的那婆子回来了,脸上显着惊慌,心里却直骂,才刚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干什么应的那么快!这下可好了,只求王妃娘娘别太生气了。
“娘娘,姑娘并不在自己屋里。”那婆子小心的说着。
“那就去找!”王妃正眼也不看一下抄起身边的一个物件,也不管是什么,就砸了过去。
“是是,娘娘,已经找了,可是,没找到。”那婆子都快哭了,“老奴使人查了,说是,说是,姑娘出府了。”
“出府了?”王妃不置信的反问了一句,满脸惊讶的看着那婆子,等了一会儿,才忽然那明白这话的意思,心中一股邪火就又冒了出来。
这算什么?往日那些个乖巧,原来全是装的。自己这儿事情不顺,她倒是出府了。出府干什么?别想用贪玩来唬弄自己,她那点儿小心思,还不够看的。
只是,再一想,王妃忽然笑了,原本自己心中还有点儿疙瘩,好歹是自己的侄女,总有些恻隐。现在好了,不用再想那些了,现在就敢明一套暗一套,还保不定日后如何呢,所以,自己大可那般去做,毋庸愧疚于她了。
金铮私下做的这些,林靖并不知道,这会儿,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看着眼前这位“女”公子,心中琢磨着,这位是谁。不过,想来是性别上天然的敏感,林靖琢磨了一下,就有点儿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该不是那位传说中的侄女吧?
“表哥!”那公子极力忍着泪,力持镇定地开口道:“有件事情想同表哥商量,还请表哥容我一下。”这柔花带雨却又兀自坚强的样子,不得不说,确实十分吸引人。
金铮却是像是少了根神经,一点儿都不解风情,“好不要脸,谁是你家亲戚?还是说,是这私园子里惯常的揽客手段?恁地不堪!”
林靖还真没想到,金铮还能如此毒舌,揽客手段……这不是骂人吗?
那公子像是也没想到金铮竟然会这样说,脸一下子就白了,这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如梨花滴雨,我见犹怜。
“还不出去?没得脏了我眼睛!”金铮却是一点儿怜惜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那公子虽然抖了抖,却并没有被打倒,忽然也不看金铮的,面孔朝向林靖,一拱手,道:“林大人,您就忍心我世子表哥为您污了名声?”
这下,金铮火气是更大了,猛地站起来,“人呢,都去哪儿了!”说着,就大踏步要向那公子走过去。
林靖原本并不想多说什么,这会儿见金铮这样,却不能干看着了,忙从后一把拉住金铮的胳膊,“别叫人,让我来!”
说着,林靖抢在了金铮的前头,挡在了那姑娘跟前。
也不知道林靖打哪儿摸出了把折扇,在手上把玩着,嘴角一咧,挂着的歪笑,活脱脱一个纨绔样子,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公子,最后,停在了那女公子胸前隆起处。
那公子再怎么样,被人这样看着,都有些瑟缩了,抖着声音,说道:“林公子,请自重。”
“哦?”林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吗?”
林靖哈哈笑了一下,忽然对着眼前之人道:“这给姑娘,今儿个,你这般如此,是想着给我做妾吗?”
“胡,胡说!”这女公子在如何坚强,听林靖如此说,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轻些个,轻些个。”林靖作势拢了拢耳朵,“别把外头的人都招来了,到时候,你就是不想做我妾,也没法了。”
“你,你!”那女公子抖着声,一时间有些个茫然,不是说,林靖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吗?怎么会如此不堪?他跟世子表哥情切深厚,不是最该护着表哥的名声吗?
“我什么?”林靖忽然觉得这也挺好玩儿的,“这里,虽然说不上孤男寡女,倒还真是人少了些,别人看了,总是会有些说头。若你再一个不小心,倒在我还里,我不就得对你负责了?”林靖回过头看了眼金铮,再转头对那公子笑了,不知才刚这人是不是做此打算呢?
“我这人最遵礼法了。若这样,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林靖笑了,只是,这笑,在眼前这公子的眼里,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恶毒,让这人的心一下子就往下掉了下去。(未完待续。。)
418 八月桂榜
林靖并不等眼前这人深思自己这话的意思,接着笑道:“娶妻,娶贤。按礼法,你这怕是当不得个贤字。明媒,才能正娶。像你这样无媒,却得让我负责的,按礼法,我只能纳你做妾吧?实在是对不住你了。”
那公子抖着嘴,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我原以为林公子是如松竹冬梅般的品洁志高之人,却没想到!”这女公子总算是抖着声说出话来了。随着说话,这人倒也镇定下来,“这且不论,我只看着我表哥的情分上,也不与林公子你计较了。”
“我只问你,我表哥与你交好,你可有为我表哥做过打算?你可有想过你们将来?难道,表哥就真能一直如此下去,把祖宗传承扔在脑后?就算他能,你就忍心?”
“今日我来找我表哥,原本只是想告诉我表哥,我敬重他,也体谅他,不会,一点儿都不会插手他外头的事情,只要他想的,我总听他的。”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还望林公子体谅,也希望林公子能体谅我表哥。”
这位是越说越顺,说到后来,竟然还偷看了林靖身后那边,然后低头,脸红,一幅佳人含羞,别有风情,却偏偏碰上了林靖。
林靖自然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说完了?想好了吗?要让人进来了吗?”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可理喻?”
林靖脸上带笑,再也不跟这女子说什么,张口就预叫。
那公子“哎”了一声,见林靖真不依不饶,而金铮确实不管不顾,只是笑着看着这林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可时辰却差不多了。若再耽搁下去,保不准还真成了这无赖小人的妾了,只能一跺脚,出去了。
等人出去了,林靖这脸也沉下来了,今儿个这是铁定被人算计了。自己是不喜欢人在屋子里伺候,可守在外头的人呢?
未及多想,却听着外头还真有声音传来。原来是白瑞汪修来了。
白瑞是被竹榻子抬进来的,汪修就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互相见了礼。几人坐下,汪修对跟着进来的人吩咐着上茶上酒上菜,转头又对着林靖金铮笑道:“今儿个,是借了你二位的光了。你们可不知道,这儿有多难定。还有定文,要不是打着请你这表弟的名头,你这表兄,是定不肯出来的。怎么也得出来透透气,看看景儿吧?”最后一句。汪修却是转头对白瑞说的。
白瑞笑了笑,没说什么。林靖倒是在边上点头,“也是。”
“看看,看看!”汪修凑在白瑞身边嚷嚷着。“你看你林表弟都这么说。我劝你你不听,可你林表弟的话,你总要放在心里的吧。”说着,就看了眼林靖。
这话。说到后来有点子怪怪的。而林靖却一点儿都不知的样子,只是招手把那小二叫到身边低低地说着话。
白瑞瞪了眼汪修,轻声说道:“又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不听你劝了。只是这天怪热的。懒得出来走动。等凉快下来了,你若要出来看看,只要不嫌我麻烦,我总会陪你的。”
“我怎么会嫌你麻烦。”汪修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得找人作证。”说着,就要找林靖见证,却被白瑞拉了一把,“好了,你闹个没完了。”
汪修像是听白瑞说,嘿嘿笑了下,却忽然扬声,“林表弟!”话音才出,就嘶了一下,像是哪里吃痛。
林靖听唤,转过头来,面带问号。汪修张口,却是问道:“你拉着小二说什么呢?”
“哦。”林靖叹了声气,“听说我家拉车的马踢伤了人,我在问到底如何,可要紧不要紧呢。”
这话一出,连白瑞都扭头看着那小二。
那小二忙一作揖,把事情说了,原来就是金铮拉车的马。金铮那马有点儿烈,原本两匹拴在一马槽上,并没有什么。后来又加了一匹别人家的,那两马比较独,就欺着人家,被那马的主人家看到了,有点儿护着自家牲口,就被金铮那马踢上了。跟车的金无伤就去处理这事情了。
“客人家的管家去看过了,想来应改无大碍吧?”那小二殷勤着。
“哦。那就好。若是要用到什么草药,尽管到我柜上提。”汪修忙到。
金铮摇手,不想再提。
开始屋内虽然没什么气氛,但汪修却很会来事,慢慢这气氛倒也炒热了。
林靖面上也跟着说笑着,心中,却有点儿不自在,再没有才来的心情。
好容易酒足饭饱,看着差不多了,林靖就要告辞。汪修有些个不舍,说是好容易来了,正该多玩玩看看。却被林靖笑着说正该让汪修好好陪着定文多转转,也不辜负了此中的景致。这样一说,汪修哈哈大笑,才不留人了。
汪修送客,林靖也不推辞,一路也随便扯着话题,眼看着就要到前头了,林靖忽然笑问道:“有一位马大人,不知令成可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这位大人,上回你来我那小铺子里也见过。那位,官儿不大,管的大,内务府采买。”汪修听问,连忙一气儿说到。
林靖看了眼汪修,也点头,“怪不得呢,他说他见过我,我是一点儿也没想起来。”
“哦?”汪修倒是问上了,“怎么就聊上了?”
“偶尔路上遇见的。一个劲儿的跟我套交情。”林靖看不出汪修有什么不对,心中的疑问却没有放下。这百草堂才开了多久,就能上内务府供给的名簿?
汪修哈哈一笑,“那你就让他套呗,也好便宜我一下。早点儿把找人打点的那些银子给赚回来。”说着还冲林靖眨了下眼,说话倒是坦荡。
林靖哈哈一笑,暂时放在一边了。
回了府,林靖是回屋收拾梳洗,金铮却没有休息。林靖也不多说,知道这是为今日之事呢。今儿个也怪林靖两人大意,只带了金无伤及林靖身边的两个小厮。然后,金无伤被调走了,林靖身边那俩个却是坏了肚子。别说金铮生气,连林靖都生气了。只是,就因为金铮生气了,林靖也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反而得劝着些。
只是才刚到傍晚,林府上就有西宁王妃送过来的信,说是西边府里出了点儿事情,王爷身体欠安。王妃因放心不下,连夜赶回去了。因担心路上日夜兼程,姑娘家身子弱吃不住,只能把王妃那侄女先留在京中。
只是姑娘家也不好单独留着,王妃实不得已,只能拜托了宫中的娘娘。幸得娘娘恩典收留暂时照看,王妃才得以立时回去。
最后,王妃还写道,实在因为牵挂王爷,所以没法当面跟世子告别了。原本进京是来照顾世子的,这会儿世子大安,倒是也不好就留了,世子只要照顾好自己,王爷和王妃就安心了云云。
整篇信说的都不错,只是隐隐就说金铮不孝,无法服侍父亲床前,这先且不说,却是连心中都没有孝心,只顾着自己。
金铮看了哈哈一笑,随后就扯了,“她也是走得快,不然,有她好看的。”
林靖也不劝,“只是没想到要与我做妾的那个,还留在皇后的身边了。这是心事未止啊。”说着,还瞟了金铮一眼。
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一时间,就过了中秋了。这天,倒是渐渐凉快了下来,因被暑热折腾着的林靖,总算是透了气了,连着胃口也好了起来。她这一好,金铮也松口气了。要知道林靖日子不舒服,金铮是最急的。
先不说金铮心心念念这养胖林靖的打算,也不说这位几次三番愈绑架个大夫来给林靖切脉,只说说这个方鸥。
那日告辞,方鸥第二日就动身了。一路上停停歇歇,还算好,并没有拖很长的时间就到了地头。寻到了落脚处,稍加修整,就给林靖去了封信。然后这人就虔心读书,并不呼朋唤友的。闲时,还把这届主考官的喜好给研究了下子。自己有才学是一桩事情,可若不得主考官的支持,也是无法的。
这一研究,才发现当届主考官,竟然是有些个亲戚关系的,真是自己那未婚妻的舅舅。这一下,倒让石鸥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那位可是自己未婚妻的二舅舅,不知道便罢,知道了还不去拜访,就是有点儿不遵长辈了。可若是去了,偏右敢在这节骨眼上,好像是故意攀扯关系似的。
方鸥左右为难了好一会儿,还是去拜见了下贾政。只要心中无愧,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方鸥这一上门递贴,可把贾政高兴坏了。眼见着跟林家越来越生疏了,这回林家的女婿送上门,自然是要好好说话笼络的。所以这一拜见,两下都尽欢。
不过,方鸥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拜访过后,就闭门读书了。
眼看着就,就是下场考试,封门,散场,判卷,张贴红榜。
而林靖身在京里,这会儿也是听说了,那红榜之上,方鸥之名高高在上,乃直隶省桂帮头名。(未完待续。。)
419 嘎然变调
林靖得了这消息,很是喜出望外,却又矛盾地有点儿本因如此的松口气,林黛玉在那书中是如何才华出众的人,若自己给黛玉找的夫婿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好像也有点儿太不象话了。
林靖是松了口气,拿起边上的茶盏吃了口茶,想了想,起身出了书房,往后头黛玉那儿去了。
自给黛玉定下了这门亲事,黛玉除了去朱先生府上,几乎就不出门了,连荣国府老太太再三再四的邀请都推了,一心在屋子里绣起了嫁妆。
林靖曾看到黛玉坐在窗前穿针引线的样子,不由有些惶然。上一世她也曾憧憬过穿上白色的婚纱,挽着心爱的人的胳膊,当着广大来宾大声地说“yes , i do.”,可惜那永远是幻想了,就是这一辈子,她也没法穿上红色的嫁衣,更无法像黛玉那样待着对未来的期盼临窗绣嫁。
只是下一刻,她就把那些东西给挤出了头脑,遗憾,自然是会有的,只是,这些是她的选择。既然不想如别人一样安心于后院的生活,那就不该再迷惑于那样的生活里的一点儿美好。
不过,林靖虽然铁定这自己的选择,可也对黛玉的婚事更为着紧,或许是有那么点弥补心中遗憾的意思在内吧?
这会儿林靖才到了黛玉屋子外,紫鹃就打着竹帘儿把大爷给迎了进去。
黛玉在门内给林靖行了礼,兄妹二人坐下,林靖笑问了句,“妹妹在做什么呢?”
黛玉面上一红,忙道:“并未做什么,只是看了会儿书罢了。”
林靖哦了一声,说了句看书无妨,只是小心别伤了眼睛。看会儿就要起来走动走动之类的关怀。
紫鹃给大爷捧来了盏新茶,听闻不由“扑哧”的笑了。
“可是我说了什么笑话?”林靖挑了挑眉,就见黛玉狠狠地瞪了紫鹃一眼,而紫鹃却竭力忍着笑。
“哪儿啊,哥哥说得很是,不过是这丫鬟今儿个疯魔了,哥哥别去理她就好。”黛玉脸上有些红,慢慢的,这红色还越来越深。
林靖看了眼这主仆俩的哑谜,微微一笑。也不去多问了,然后关心了下黛玉的生活起居,才笑嘻嘻的说道:“今儿个我得了个消息,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兴趣听。”
这笑着调侃的样子,一下子就让黛玉明白了什么,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红色复又爬了上来。
“哥哥说什么呢,爱说不说。”黛玉极力忍住羞赧,白了林靖一眼,只是却又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她身边的紫鹃又笑了。然后顶着黛玉的瞪眼,对着林靖道:“大爷,不知道能不能说与我听听?我们姑娘不爱听,她呀。只喜欢看书,还是倒着拿书那么看呢!啊唷,姑娘,饶了我吧。”
这话一说。林靖算是懂了才刚她们的哑谜,看着跟紫鹃闹在一处的黛玉,心中微微感慨。都说红楼中黛玉敏感孤傲,其实但凡活得滋润,哪个年轻姑娘不爱玩笑?
看着那里闹得差不多了,黛玉带着期盼的看过来,紫鹃冲着大爷说着好话,林靖才笑道:“才刚的了消息,方家那位中了,头名。妹妹,恭喜了。”
这话一出,黛玉身子微微颤动,一时不知反应,倒是紫鹃高兴地叫出声来,也跟着林靖给黛玉道着喜。
黛玉终于忍不住臊,跺了跺脚,叫了声哥哥,娇嗔地躲进了内屋。
林靖回到前头时嘴角还带着笑。宝黛配是很多人心中的期望,只是林靖一点儿也没有成全的意思,但虽然如此,心中也是有点儿遗憾的,为了年少时初读红楼时流的那点儿眼泪。但如今看着样子,也好放心了吧?
才到了前面,林靖远远就看到了两人,是金福和金无伤。自从京郊私园子后,没有跟去的金福就特别的不待见金无伤起来,这会儿,也不知道金无伤哪里又得罪了金福,正被金福踹呢。原本碰上这样的情况,金无伤仗着人高腿长,会绕着圈儿的遛金福,可现在,金无伤只敢傻愣愣的站着挺踹。有来回看见的,也只是笑着捂着嘴乐,并不上前去劝。
见林靖过来,那两人才消停,忙迎过来问好,说是他们家大爷也已经回来了,正等着呢。
金铮现在已经又开始办差了,只是大多时候很空,显得很悠闲。这会儿听林靖在外头的声音,忙自己过来打起门帘迎了出来。
林靖一边进屋一边笑着道:“今儿个怎么这时候才来?还以为你今儿个不过来了。”
自从西宁王妃回西边以后,金铮也不好一直住在林靖这儿,时常做做样子的两边跑跑。
“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才回来晚了。”金铮跟着林靖身后,只是说话前打了个格楞。
“用过饭了?”林靖看了看天色,半明不暗,说晚不晚,但也说不得早了。
“在里头,皇上赐了一同用御膳。”金铮跟着林靖,也不在椅子上坐,直拉着她往凉榻子上歪。
林靖就势把他推了上去,自己一抖手,又回身往门处,隔着门吩咐了几句。金铮听着,那是林靖在叫着几个菜点,插口道:“怎么了,都这时候你还没用?”
林靖没理他,吩咐完了,才回来在榻子一头边的直背椅上坐了,道:“用了,只是那时有点儿没胃口。现在到有点儿饥了,等下你也陪我再用点儿。”林靖听着跟皇帝一起吃饭,那能吃的好?估计到现在还是空着胃呢。
金铮知道林靖体贴,忙笑着点头道:“可正好,正巴不得呢。”只是,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在发愁,这话要怎么说呢。
金铮的样子瞒不过林靖的眼睛,林靖想了想,道:“皇上这又给你派差事了?”
金铮忙点头,“这回要出趟差,明儿一早就走。”唉,这话还是吃完饭再说吧,不然怕是林靖用不好,金铮心思一转,笑着问道:“不说这个,才刚你去哪儿了,睿哥儿都跟我抱怨了,说是原本答应跟他一起认字的,怎么你就逃学了。”
林靖听着这话,脑子中不由就想起儿子鼓着脸歪头抱怨的样子,不由好笑,“是我不好,才刚去妹妹,给她说了个事情,倒是忘了睿哥儿这儿的时辰。”
金铮听林靖提起黛玉,心中不免一揪,忙刻意放松,笑着道:“这话你别对我说,快跟你儿子说去。”说着,又故意描述着睿哥儿多委屈的样子,听着林靖忍不住一边儿可乐一边儿心疼,“得了得了再说下去,我都成了天下大恶人了。”
金铮看着林靖这样子,才松了口气,不妨林靖接下来就一句,“才刚得了消息,方鸥那人中了,头名,解元啊,哈哈,不错。”说着,就看着金铮,并不见他有什么惊喜,只以为他早就知道了,这家伙的消息肯定比自己灵通。
可再一想,林靖就有些疑惑,若是金铮早知道了,刚刚怎么没跟自己提呢?
皱了皱眉,林靖正要开口问,就听外头道,点的宵夜已经齐备了,是否现在就送进来。林靖这才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罢,先填肚子吧。
等几碟凉菜,几盘小炒,一大碗麻酱凉面,一大碗白糖桂花粥放置开来,闻着香味,林靖还真有点儿食欲。忙用小碗夹了大半碗的凉面放在金铮跟前,眼前却是小半碗的桂花粥。
金铮把碗搁在林靖跟前,收回手,笑道:“也不知你怎么就这么爱吃甜粥。不过,今儿个这桂花倒是挺香的。”
“八月桂香,这会儿用它正应景儿呢。”林靖笑嘻嘻的说着,一会儿又把这扯到秋闱桂榜上了。
金铮也不怎么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给林靖夹菜,林靖没法子,也不怎么说了,只也给金铮添着,一时间,两人都好像比着吃似的。好一会儿,林靖噗嗤笑了,“你再给我夹,我可真吃不动了。”
好容易等用完了这个早早的夜宵,林靖作势摸了摸金铮的肚子,龇了龇牙,又拉着人,去吧睿哥儿从榻子上挖出来,放在金铮怀里,然后催着人满府溜达消食。
睿哥儿本是要睡了,这会儿被爹爹弄到父亲的怀里抱着满府窜,就来劲了,一家三口算是一路走一路笑着,桂花,月亮,背影,满园香。
好大一会儿,月已上中天,睿哥儿也已经睡着了被金铮解开自己的衣襟裹在怀里,四周已经是安静下来,连草虫都不在唧唧。林靖满足地吁了口气,这才问道:“明儿个去哪儿,多久回来?”
“直隶。”金铮咽了下唾沫,“还不知道得多久。”
林靖原就觉得金铮有些不对,这会儿听到这个,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这榜可是出了什么岔子?”金铮点了点头,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把话说得柔和些。
可林靖是个什么人,一见金铮这样子,脱口就追问道:“贾政?不,他是学政,一定脱不了干系,还是说,方鸥,他给卷进去了?”话音到了最后,竟然已经有了些抖。
(第一更)(未完待续。。)
ps: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感谢chieh-ching童鞋给本办公室投了粉红票!)
420 鸡蛋菜梗
金铮是第二天一早就走的。
那夜,林靖听着金铮的说话,只觉得心中有些个苦,事情,怎么会这样!她是相信,方鸥是有才学的,这点上,就算自己看错了,可朱先生总不会也看出吧?她也不相信方鸥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只是现在这样,岂是一个相信,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这事情一出来,黛于那名声,唉!
林靖有点儿后悔,那时听着贾政放这一科的直隶学政,也想到了那人没准要出点儿茬子,怎么就没想到拦着方鸥一些呢?就算是拦不住,这样隐晦的意思,凭方鸥那人的性子,也定会猜出来些什么,见着贾政也会绕道走吧?
林靖揪心了会儿,就又自我开解了起来,就算方鸥绕着贾政走,只要他考这一科,出了事也是躲不掉的。只要被人翻出方鸥、黛玉、贾政之间的关系,他总是躲不掉的。
林靖重重叹了口气,吩咐下去,里外守紧了,这事情没多久准在京中传播开来,别让外头的那些话,传到黛玉跟前。
果然不出林靖所料,这才隔天,直隶的事情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说是直隶放榜后,这看榜的就嘘嘘出声了。原来,当地一些素有才名的,竟然榜上无名,皆做了“我在孙三后”,而有些个高中了的,确实当地出了名纨绔无赖,还有一个混混更是好笑,传闻他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有次赌输了打欠条都写不全,只写了个银两数按了个大手印,因那次写了五千两,所以就有了个“五千两”的诨号。
竟然发现连五千两都赫然在榜,那自然是这榜有了舞弊了。
那些气愤地读书人纷纷联络,就要上书抗议。隔日。还真就闹到了学政衙门前。
贾政吹胡子拍凳子的生气,他自诩为读书人,却不是科举出身,因而心有遗憾。这回点为学政,自认为是兢兢业业,何曾受过人银子,就连外甥女婿来拜访,都没有透题,却不曾料到过这样。他也想过,是不是身边人捣鬼。可那几个赌咒发誓的说着没有,竟然要一头碰死以示清白,想着这些人往日对自己的服侍,以及那忠厚老实的样子,他也姓了。指定是读书人中的败类在作怪,书读不好,考不上,却诬赖别人。
只是他虽然生气,也不敢出去面对那么些个败类。只让师爷待着衙役出去赶人。
那师爷话说得也有趣,说这些人都是胡搅蛮缠,要再不散去,就都抓了起来。听着那些读书人说榜上人的名不副实。这人就笑了,说了个榜首方鸥,道,那人也是名不副实?人家可是有才名的。听说,还是京中大儒朱先生的子弟。
这下,倒真让有些人哑了哑。只是也有人说,他这一个不是,并不代表别人不是。
这话原也没错,可人群中忽然就有人搬起履历来了,正如同林靖的猜想,把方鸥才定亲的未婚妻子就是贾学政的外甥女的事情翻了出来,还说当初定亲亲提了一对大雁,说是郑重,其实也是郑重,只是这功效,就在这儿了。
一下子,人群中嘘声大起,说什么的都有,不一会儿,就有人把方鸥考前拜访过贾政的事情也拿出来说嘴了,人人都觉着这其中有事情。
学子们再怎么激动,都只是口舌灿灿,原本应该是没有动手什么的,可没想到的是,人群中突然飞出了几个臭鸡蛋烂菜梗什么的,就砸在了那师爷的身上。
那师爷也被砸蒙了,这还了得?忙叫着衙役拿人。这一下,事情真就是越闹越大了。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差役,那些文弱书生哪里是对手,于是就有被打伤的,有被抓的,也有被驱散的,当然最多的是见势不妙先撤的。
这些书生见如此有辱斯文,还有些正义人士被抓有些同科受伤,士可杀不可辱的劲头就冒了出来,回去一商量,就要有所行动,于是,翌日,有进京请愿的,有告到布政司那里的。
其夜,也不知是哪个,竟然在看守红榜的衙役眼皮子底下,把那榜文给撕了,这下,更是了不得了。
而其中,有个人名,更是在人口舌中翻滚,那就是方鸥,此人竟然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出了那样的事情,在学政衙门前闹成这样,自然也有人去方鸥的落脚处找方鸥讨个说法,可却扑了个空。有人说是畏罪潜逃了,有人说是被人打了,也有人说是被学政大人藏起来了。这些先不说,没多久那方鸥的随身小厮就冒出来了,也哭到了衙门上,求官老爷救救他家公子,他家公子被人抓了,他被打昏扔在了路边,醒过来就来求大老爷发慈悲救人了。
就算方鸥不是今次的头名,凭他的家世那官儿也不敢怠慢,可却哪里找得着?
林靖也正为这个事情堵心呢。也别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只要这人能完好无缺活蹦乱跳的回来,就是阿弥陀佛,烧了高香了。
如今,黛玉命硬的说法,又在京里悄悄地抬头了。看看,这才定亲没多久,那方鸥就死活不知了,那方鸥也是个命硬的,只是碰上这林家姑娘,还是差远了。以后,说不得得绕那林姑娘远远的,省得一不小心被她给克了。
这样的话一出来,连荣国府里都有人附和了。
王夫人是不要说了,这些年来的不顺,宝玉的遭遇,如今老爷的前程,都被算到了黛玉的身上。就是因为这姑娘行克,因在他们府上住了这么些年,宝玉又时时照顾她,才落得今日的下场。所以,王夫人一边担心着老爷,一边把黛玉恨得牙痒。只因实在是做不得什么,就刻意纵容那些舌头长的在那儿颠倒是非。
史老太君是最操心的人了,科场舞弊,那可是多大的罪名?如今直隶闹成这样,她不由深恨起来。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她还是知道的,虽然有些小心思,可听话,孝顺,为人最是老实,说白了点儿,还是胆小怕事的,怎么会胆大包天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可是老于人情世故的,自然是明白,定是替人背了黑锅了。如今,史老太君是一心想着如何替爱子脱困,哪里还顾得上林黛玉?而王夫人那些小心思虽然看在眼里,此时也没功夫搭理她。
老太太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宫中的娘娘。
贤德妃娘娘的圣眷如何,老太太隐隐是明白的,所以再三再四的劝着娘娘拉拔着自家姐妹。上回娘娘明明点头了,怎么那名簿出来,连薛家超了一岁的宝钗都在上头,却没有三姑娘的名儿,这里面到底如何,她想过,不敢想得太深,却又不得不想。
如今,史老太君要救儿子,却也不能明晃晃的把孙女搭进去,好在,四大家族嘛,在宫里的可不止她贾家一个姑娘,还有一位得了荣宠身体贵重的史大姑奶奶。由她出面,自然是最好的了。
若慧妃娘娘能求得皇上开恩,自然是最好的,若不能,自然也掂量出这位的分量。而,政儿出了事,贤德妃娘娘殊守宫制,虽是其生父,也不敢添言,而惠妃娘娘仗着圣眷……
史老太君想得明白,不由深深吐了口气,明儿个,就递牌子。
史老太君如何老谋深算先不去说她,只说林靖这儿。如今,她这儿,也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林靖虽然看重名声,却也不强求,若实在是没法,舍了也罢。所以,他人怎么说,她并不放在心上,可方鸥到底如何了,她还是记挂着的。
时而,她还能自娱一下,幸好去的是金铮,一定会全力搜救方鸥,若是别人,还真难说了。只是,方鸥他到底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有人绑了他,就只因为科考的事情泄愤?
这会儿,林靖虽然对着卷宗,脑子却飞在了外头,只是猛地,却听见外头的叫声,是罄儿。自从那次京郊私园子,罄儿着了道坏了肚子后,这人就不再如往日那么脱跳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而那次,林靖等也不好声张,不然那姑娘就真套在她手上了,她可不想真的再纳房小妾。估计,人家也是拿捏着这个才敢如此的。
不过,金铮林靖等不好声张,却不代表不能出了这口气。一回头。金铮就派人去砸了一通,理由也是现成的,就是那家黑心,东西不干净,管家吃坏了肚子了。这还不算,金铮还使人把这消息放得到处都是,那儿的生意是一落千丈。然后不知托了多少的关系,那处的东家才求到金无伤跟前。后来再怎么样,林靖就不知道了,也没仔细去问,只知道后来确实查出有小二收了人好处。
不说旧话,只说林靖现在听见外头罄儿叫声,皱了皱眉,扬声让他进来。罄儿忙进来,也顾不得别的了,一边行礼,一边就说开了,“大爷,不好了,府里使人送信过来了,说是,说是,”罄儿使劲儿地咽了下唾沫,才把那个格楞给吞了下去……(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三更大概要过零点了)
421 方家退亲
罄儿使劲儿咽了下口水,这才把话说出来,“说是方家来人了!”
林靖猛地站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罄儿。
方家来人了,送信来了?方鸥找到了,还是?
“如何?”林靖自己都觉着声音有些个抖。
“那什么,没如何,”罄儿恨不得给自己一下,怎么这会儿就变得笨嘴拙舌了,“是二房太太,说是要,要退亲!”
林靖一听,嗡的一声,脑袋就大了。她只想着方鸥的下落,却忘了这家二房也是个会蹦跶的。
原来有这样亲戚的,林靖是万万看不上的,像荣国府这样的,给她找的麻烦还少吗?怎么在未来还给自己弄这样一家来?
只是因为京中那时的谣传,方鸥那时的诚恳,于心有戚戚,才点了头。
可现在,在这闹得欢的时候,这方家若真退了亲,黛玉日后还能如何?
林靖甚至有些冷血地想着,若方鸥就此不见了,也罢了,若退亲后,方鸥又找到了,这不是就成了那些谣言的铁证了?看看,远离了那个命硬行克的,方家公子就找到了。
林靖脑中乱纷纷的,深吸了口气,叫来外头签房的笔帖式关照了几句,就带着人急急往林府里赶。
一边疾赶,一边把那送信的叫到身边来问明白,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回,来送信的竟然是林来平,林靖见着他就知道情形一定很不好,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忙问到:“那家,可是那位二太太谢氏,亲自过来的?”
“是!”
坏了,真是百密一疏!林靖光想着让府里上下紧闭着嘴,不许把消息捅到黛玉跟前。却是忘了外头的人了。
不管方鸥心里怎么不待见二房,怎么在暗中给他们使绊子,可这位二太太总是占着长辈的身份的,她去林府,黛玉岂有不见的道理?想是,黛玉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真实糟糕至极!
“姑娘现在如何了?”
“老奴不知。回大爷话,也不知道那位二太太怎么说的,姑娘立时就晕了过去。”林来平脸上带着愤愤,恨声说道,“我被我家那婆子叫到二门。说是姑娘昏了,让人去请大夫,让我过来请大爷回去。”
边说着,林来平边咬着牙,“我那婆子说了,那家二太太很不像话,见姑娘昏了,扔下庚帖就要走。我那婆子不许,说是那二太太把我家姑娘给气昏过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二太太就是杀人凶手,岂能就这么放人回去。她就胆大妄为,把那二太太供在花厅里头看着了。”说完。这林来平还偷看了下大爷,自家婆子这回真是太大胆了,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没错,可不知道大爷是何想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以下犯上啊。
林靖听了这个,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声叫了个好。也没管现在正在街上。要不是还担心着黛玉的身子,她这会儿准能笑出来,林来平家的,果然还是顶事儿的。这回若真是被那谢氏溜脱了,这亲事还真算是退了一半了。
林靖带着人急急赶到家中,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匀,先去看了看黛玉。只见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眼角有泪痕蜿蜒着。林靖眼尖,看着她那两边的头发都有些湿湿的了。
“妹妹,你别怕,我这就替你去教训教训那老虔婆。千万别胡思乱想,坏了身子,那才是最不值当的呢。”林靖也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只是黛玉猛地张开了眼睛,轻声问着,“哥哥,那些说的都是真的吧?我就是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夫,但凡跟我接近点儿的,都要被我克死……”
“混说,简直是乱七八糟。什么命硬行克,那就是愚民的话。”林靖不等黛玉说完,就反驳道:“若真这样,怎么不见你克我啊。若按他们说法,没准这天煞孤星还是我呢,我连生母都克死了,方鸥他自己也不咋地。所以,这些话都是鬼扯!”
“你且安心养着。世子在那边,正想着法儿找人呢。别等妹夫回来,你却瘦得不成样子,连那嫁衣都撑不起来了。”
黛玉看了看林靖,勾着嘴笑了笑。黛玉的样子自然是美貌的,这一笑更见凄然,连林靖都深为叹息,心中有句话,却是问不出来了:黛玉想不想要退亲?
退亲,林靖才刚是不肯的。只是,后来又想起个事情,若方鸥真的那什么了,林靖虽然不会让黛玉守什么望门寡,可这一到三年的孝却是要守的,那时黛玉的年岁就大了,就算林靖在江南给她择亲,也是不容易了。
是以,这还真是个不好做的选择,选哪边,都带着赌博。林靖不想擅自决定,本来想问问黛玉自己的主意,可现在,这话怎么问得出口?
罢了,是好是坏,都有自己定吧。
林靖闭了闭眼,深深吐了口气,“黛玉,你要听话啊。我说了,方鸥一准儿没事。只是等他回京,到了我府里,这就保不准了。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谁让他害我妹妹哭成这样了!”
黛玉嘴角抖了抖,从紧闭着的眼睛里,又是两行眼泪挂了下来。
林靖还有许多事情呢,也不好在这儿多说,回头对着紫鹃道:“紫鹃,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的,妹妹交给你,我也放心,你且多开解开解她。”
说着,林靖再看了眼黛玉,这才出了屋子。
林靖并没有马上就去花厅那儿见二太太,而是就坐在了院子里,先让人把那大夫请过来,好好的问了问黛玉的身子,拜托大夫给开了个方子,这才便让人给了个大大的封赏,好好儿得给送出去,又派人去买药回来利索的熬上。
然后,就让林开平家的等黛玉身边的人,仔仔细细把头里的事情给仔细讲明白了。而林靖越听,这心中的火,就越来越旺。
只等都听完了,林靖也不急,冷笑了一声,回前头换了件在家穿的常服,慢慢的喝了盏茶,还用了点儿点心,才施施然,慢慢的往内院花厅踱了过去。(未完待续。。)
ps: (少了一千字,明天补上。大家晚安,明天见!)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感谢珊瑚虫某童鞋给本办公室投了粉红票!)
422 谋财害命
林靖慢悠悠地踱向花厅,远远地就见几个粗壮的婆子堵在那儿。到了门口,林靖并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叫喊,反而是空寂寂的鸦雀无声,稍有些惊讶,转瞬就又明白过来,到哪儿,都缺不了欺软怕硬的货色。想来是林嬷嬷这一手,太出乎她们意料了,就算谋划着要闹,也等离开了林家的地头。
进一步知道了这起子人的底性,林靖心中冷笑,理了理衣裳,才端着仪态走了进去。
一进里头,林靖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坐在一边的客座上,人有些瑟缩,边上几个婆子正围着她,警惕地打量着林靖。
林靖当下就冲着那妇人过去,像是没看见那妇人把自己更往椅子里缩了一缩似的,唱了个喏,“方家二太太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林靖也好在家恭候。哪像现在,倒是让二太太久等了。”
随着林靖的说话,眼见得那位就慢慢的挺直了身子,想是林靖的好态度给了她们莫大的勇气,这会儿倒是端起来了。
这会儿,林靖话音刚落,那二太太就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哪担得林大人的话啊,如今这般待客,原来是你林家之道。哼,回头,我定当要好好跟人理论理论。”言下之意,就是要好好在外头说说。
林靖也不急,只是笑了下,“二太太这话,林靖倒是挺不懂了,这儿,哪里来的客?”
“你!”二太太心中一滞,差点儿发彪,只是又忍了下来。
林靖啧啧摇了摇头,“二太太这礼仪还得好好学学才行。哎,外头听了些二公子的事情,原来根子在这儿。”
林靖依旧是不急不躁和缓着说话,只是那言语毒辣,连这位二太太也差点儿受不住。几欲昏厥。
“二太太上门,我妹妹把你当长辈侍奉,你却欲谋财害命,气昏我妹妹,难道不是吗?”
“你,你!听说林大人也是位读书人,怎么如此红口白牙颠倒黑白。看来,你家家教也是有限,这样家的姑娘,就算不是个行克的命。我们方家也是担待不起。这回,也甭费劲了,把我们家老大的庚帖拿来,废了婚书,以后再不相干,也是个清静!”方家二太太也一口气说了个透,有心把话说得很难听,就是想让林靖一气之下点了头。
哪料到林靖哼了一声,“哼。原家里人来说,二太太谋财害命,我还有些不相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妄说我妹妹名硬,当初可是你求着到了朱先生府上,亲口说不论这些的。这可是有着人证的!”
“我妹妹与方家大公子的亲事,有媒有聘。有中人有婚书,还有那许多人都看着呢,岂是你说退就退的?”
退亲。其实确实不是一家之言,特别是有了婚书的,若要解除这样婚约,必要双方都点头了,所以这也是二太太今儿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原因,她想那读书之人,大多讲究的是个气节,她这边说这么难听的话,这林靖俩人才多大,一气之下,定是能叫她如愿的了。
林靖也不管她,继续说道:“我林家乃书香传世,先父文正公教导,做人就要讲究个气节。我妹妹说了,方家大公子,只要他归来就好,这次科考的事情,再不与他提起。若是,若是方大公子有什么闪失,我妹子也会按着礼法,替他守孝。日后,是替他过继个嗣子传承,还是别的,也会跟宗族好好商量。”林靖说得相当好听,把那些含糊的掩在其中,只是这会儿那几个人心头激荡,哪里还听得出来?
“可二太太你是做了些什么?且不说这退亲之事不是你一张口就做得了主的,且说你这回急赤着眼来我家闹事,噢,退亲,你是打算着,若那方鸥有个三长两短的,先把这亲给退了,大房也就绝了户了,这大房的一干家私,都落在你手里了。你还生怕我妹子不肯退亲,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想要把我妹子气死了事!你这个,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林靖这番话,其实正戳穿了这家二太太的谋划,她还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存心气死林黛玉倒是还没到这个份上,她就是想着,方鸥没了,可这林家姑娘若是一本正经守起寡来,倒是难弄了。而且她认为林家这个行克的还真是会守寡的,且不说这读书人家的臭毛病,就那林姑娘得名声,怕是再也找不到人家了,与其落到那样的地步,不如安安分分守寡还有个节妇的名声呢。只是那样,大房就不算绝户了。她原打算着,就算要给大房过继嗣子,日后她就把自己孙子过继过去,又养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在自己掌握里,岂不是再也没有什么大房了?可有这么个寡妇,过继谁给她当儿子,自己就不定拿捏得住了。再说这大舅子也是个当官的,还挺有些能耐的。
思前想后,这位二太太才打听着林靖不在府上,特意过来欺欺那扫把星的。
这会儿面子里子都被人扒了,二太太在也坐不住了,“胡,胡说!你这是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倒要让人去评评理去,让人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还有,你家家奴以下犯上,你要是不给个交待,咱们走着瞧!”
看着这位二太太外厉内荏的样子,林靖就是一笑,“谁是小人,谁知君子,也不是由你说得算的。你要评理,好啊,我也正愁没地方说理呢,来人,拿我的帖子,请沈府、卫府、冯府,把沈淑卫若兰冯紫英都给我叫来。哦,对了,别忘去定城侯府、保宁侯府、京营节度使王家,那可是二太太家的亲戚,都把人给请来,大家好好说道说道,再去一次京兆伊那儿,状告方家二房欲逼死大房侄媳妇侵吞大房家产。”
这会儿的风气,都讲究个家丑不外扬,且不到不得已也不会打官司。这二太太打得是个好主意,认为读书人要脸,妄图以此反击,拿捏林靖不敢在外宣扬,更甚,她还想着偷偷搬弄口舌,往林家扣屎盆子。
却没想到,林靖从来是不怕那些的。
而今林靖这个态度,已经让她胆战,再一听林靖请的这些人,就更慌了,沈家卫家冯家跟自己没有交情,不用说,定是这无赖小人的人情,可那些人,都是如今有讲究的。
这一想到红人,二太太就懊恼起来,这林靖也是能抱上万岁爷大腿的,怎么就忘记了?原还想着记着的,只是才刚那个婆子带着人守着花厅门不让出去,这事情,一下子就失控了。
再说了,这林靖说到另外几家,让方二太太也是嘴里心里发苦。
说到谢家,如今也是小心谨慎过日子,娘家侄子的差事全都给撸了,就是那个二等男,也已经落在旁支头上。现在哪还有什么定城侯府?而保宁侯府,也跟自己不对付呢。就是那个王家,虽然自己看着是帮了他们家姑奶奶,可说不得,现在也怨着自己呢。
且不说这些,二太太根本就不想闹出去,说什么评理的话,只是吓唬林靖罢了,现在人家不吃吓唬,自己倒是骑虎难下了。
这边林靖吆喝着要请人,那边二太太差点儿急得上房,眼色一使,终于有个机灵的婆子往前一仆,就要抱住林靖的腿。
林靖险险让过,却见这婆子嗷嗷就哭开了,“使不得啊使不得,这自家亲戚的事情,怎么能张扬到外头去呢。林大人,就算您不看着您家姑娘,也得看着的大公子。可怜大公子下落不明,家里就闹出这样的事情,等大公子回来,该多伤心啊。他这才中了解元呢。”
“哦?这不是你家太太说要评理的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是是,您听错了,不不,我家太太没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心疼大公子罢了。”那个婆子倒是有胆敢说她主子呢!
“那以下犯上呢,我只知道谋财害命!”林靖可是不依不饶的。
“哪有以下犯上,我家太太跟您说笑呢,是贵府的老姐姐们待客厚道。”
这话,简直是不要脸了。那二太太一蒙脸,都不敢听了。偏林靖哪肯这样放过,口称了一声二太太,“真是这样的话?二太太也是这样想的?”
那二太太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却羞煞了,只把林靖恨得牙痒,偏又没法子,转眼间,她一下子就无比盼望着林家那病秧子嫁过去,哼,在自己手里,好好搓磨搓磨!
林靖笑了,“原来都是误会。只是,我这人比较较真,若日后在外头听到什么一句半句的,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究亲戚情分!”
听得林靖松了口,方家人这才松了口气,妈妈呀,这林大人,真是个煞星!怪道这样看着单薄的,却能救驾呢。
心中害怕,方家二太太哪还坐得住,就要告辞出去。
林靖温柔的一笑,“方二太太,您急什么?”
林靖这一笑,看着像春花乍开,煞是好看,恍惚中连风都柔了起来,可方家人心里,却是瓦凉瓦凉,这个煞星,还不能放过她吗?(未完待续。。)
423 宫内秘闻
林靖和煦地笑着,只是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话,却一点儿也没让方家二太太觉着温婉
深吸了一口气,方二太太努力稳定着声音:“林大人,还有何见教?”
林靖扑嗤的笑了一声,“见教可不敢当。您怎么说,也是舍妹的长辈,今儿个来看她,难道是空着亮手来的?啧啧,不会吧?”
方二太太脸上充血,有见过比这个更无赖的吗?可自己偏偏还不能声张,忙点头笑道:“这些天日日挂着鸥哥儿的事情,倒是疏忽了这个,回头,我就让人把这个礼给补上。”
林靖还附和着点了点头,“那成,我让人等着。哦,还有件事情,”林靖又笑了下。这回方二太太真想说,你就别笑了,有什么就快说吧。
林靖想是听见了方二太太的心思,也不能再问,就道:“这方鸥的事情,我原本死死瞒着我妹子呢,就是怕她受不住。结果您看,”林靖双手一摊,“您说,这怎么办呢?”
方二太太当然听出这言外之意了,小心翼翼试探着说道:“回头我就去请位上好的大夫过来,我们家还有些上好的药材,一并送过来,看看林姑娘合不合用。”
林靖打鼻子里嗤了一下,“我这妹子,可是被人气病的,你就不怕人知道?”这话一下子就堵得这位二太太直噎气,“什么样的大夫,你请得我就请不来了?再说了,哪怕是宫中的太医,我也总有法子的。前些日子我还听管家说,我这府库里的百年山参,白收了都要霉坏了。”
方二太太实在是跟不上林靖的思路,就这样看着他。
林靖这会儿也嫌烦了,“算了,我看你除了那银子。也拿不住什么称手的来了。那就拿个伍万两吧。”
什么?这下,别说方二太太,连那些奴仆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林靖,又一次打破了方二太太的认识,不管是世家高门还是清流,面上,都是耻于谈钱的,可眼前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无耻?这会儿,心中的后悔,已经满满腾腾的淹没了她。能这样直接谈钱的无赖,是最难缠的。可惜,她知道晚了,早知道就不过来了。不,早知道的话,当初就不该给那小短命鬼寻这样一门亲事
这人如何想,林靖现在已经是管不着了,这时代遵从孔儒,厌谈孔方。可其实谁真正不谈银子?
林靖只不过是不想让这方家二太太白闹一回,总要索取点儿赔偿吧?这还已经不止是精神损失费了,还有医药费,误工费。后世这些都是平常的。林靖有什么说不得的?
最后,方家二太太是打了个伍万两的欠条,让林靖带着人很礼貌的把人送走了。
林靖拿了这欠条,其实一点儿都不高兴。黛玉病倒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想得开。而现在林靖的这个赌博,不是到会不会赢。
再说了,这些娘们儿欺负上来。自然是要回击的。可也不能老跟娘们儿斗嘴皮子呀?
这两天,林靖就在琢磨方鸥的事情。
说实在的,方鸥能高中,就林靖看,也确实有肯能是沾上了贾政的缘故。这话,倒不是说方鸥作弊了。林靖觉着,方鸥不至于作弊,就连这头名,说不得也是他该得的。只是,可能是因为他是黛玉的未婚夫,贾政的准外甥女婿,让那些舞弊的人没有动他,把他的名次给别人顶了。
这事情,她能这样想,别人也能。所以被人闹将出来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为何有人要绑走他?
说到底,闹事的都是读书人。他们闹事,他们不服,也犯得找绑架一个考生?再说了读书人往往动嘴皮子利索,晃笔杆子也行,可说到想出绑架人的事情,还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林靖总觉得这回的事情,不是很纯粹。
这想法,昨儿个林靖就在信中告诉了金铮。也不知道金铮那儿会查出些什么,而方鸥最后又会如何。这些东西,林靖想想就头疼,可是又不能不想。
也正因为想烦了,她有时候还弄点儿稀奇古怪的联想,来让自己放松,自我娱乐一下,就像是上一世小学时的抽纸条游戏一样,谁,在哪里,干什么,她曾记得,她抽到过,“爸爸”“在床底下”“吃鸡腿”、“妈妈”“在厕所里”“挖鼻孔”,那时她笑得很开心。
这回也一样的,只不过没那么三段式,而是把看着没可能的事情搭配起来。
于是,不可避免的,林靖把黛玉身上的事情,跟方鸥身上的事情,搭配起来一起看。
于是,这样看看,看看,就让林靖产生了一个推测,这个推测,完全没有证据,也有些牵强,可林靖却真觉得,这里头或许是有点儿意思。
一条一条的,顺序如下:
黛玉被坏了名声,起因是因为有那么个老道,于是,亲事搁置。
方鸥求亲,黛玉亲事解决,因为行故礼,还有那个婚书上的事,黛玉被羡慕,名声的事情暂且压下去了。
方鸥下落不明,黛玉亲事成疑,行克名声有被翻了出来了。
因此,林靖觉着,方鸥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黛玉。有人还是处心积虑的要毁了黛玉,让她嫁不出去。甚至借那混乱绑架方鸥。因这样想着,再回头想想通过金铮的书信写的那时的情景,林靖忽然觉着,连方鸥那时成了活靶子,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只是,所有的疑问,也就到此为止了。当初,那老道的事情,就如风吹青烟一样,再无迹可寻,而这回,也一样,甚至比上回还高明,已经变臣下的私事,变成的朝廷的大事。就连追查,也得小心翼翼点儿。
到底是谁?若说,原先林靖还疑心过荣国府,而现在,荣国府基本上可以剔出了,当然,这不是说荣国府的人不很林靖,而是因为,老太太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拿贾政的事情来玩。
那人,藏的够深的!
有这么个处心积虑对付林家的人,林靖还是免不了烦躁的。
这一日早晨,天还没透着亮,荣国府里就已经是活动开了。老太太早早起来,这会儿已经用完了早食。尔后,等过了半个时辰,沐浴更衣,按品大妆起来。
等这么一套全都弄完之后,这太阳,早就升起来了。此时,荣国府正门大开,老太太进宫去了。
史老太君很有几分算计,这回,她虽是想着要见慧妃娘娘的,可牌子却是递给了贤德妃娘娘了——若给了慧妃娘娘,娘娘不想见她直接回了,她也就白费了这样许多的精力。不如求见自己家姑娘,然后让贤德妃娘娘领着自己去见慧妃。
老太太的心思果然没有白花。那位慧妃娘娘其实并不想见她,只是,因为有着贤德妃过来,只能含笑的让人快快请进。
因为慧妃娘娘有孕,所以也不在正殿中坐着,而在该在正殿边上的暖阁里。史湘云见了老太太,忙让人看座儿,又是一叠声地想念,只是那斜靠在榻子上未动分毫的身子,让人明白,这些,只是口头客气罢了。
老太太见慧妃娘娘如此,就不再兜圈子。等才礼毕,老太太就直接的把自己所求说了出来。
史湘云像是被老太太这样的直白给惊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其实不过在想着如何拒绝得委婉漂亮一些。不过,到最后,还是直愣愣得说了去“祖训,内廷不得干政。”
老太太其实从开头,就知道以往是白疼这个娘家姑娘了,这会儿不过是勉力一试罢了,所以,也并不见多少失望。
等再说了会儿话,贤德妃娘娘就说这不打扰慧妃娘娘养胎,带着老太太又会自己大殿。老太太倒是没有嫌什么,拉着娘娘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随着老太太的话,贾元春有些白了脸,只是最后,还是猛一下点了头。
老太太看着这位家里希望悬于她一身的娘娘,还是叹气说了些劝慰的话,“不是我心狠,她总是我娘家侄孙女,小时候也是我带着的,我怎么会巴不得他家不好呢?可今天这样子,你还看不清楚吗?”
“她既然不能把你把我当成亲戚,咱们又何必姑念她呢?这样一来,她那肚子,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了。”老太太越说,脸色越冷。
“能不能救了你父亲,也未可知。只是总要试上一试的。”
听老太太提及贾政,元春自然已经冷了下来。
这一日,贤德妃娘娘在慧妃娘娘那儿小坐了片刻,用了点点心,就觉得人不太舒服。慧妃娘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贤德妃娘娘只抱着肚子说难受。
慧妃忙让人去扶着贤德妃,又一个劲儿地叫太医太医。就在这手忙脚乱的时刻,忽然,抱琴“啊”的惊叫起来,然后就哭了起来,“娘娘,娘娘,您可要挺住。”
忙乱中,只见一抹深色,从贤德妃身下晕染开来。
这一下,整个屋子里都乱了套了,就是史湘云也吓住了。(未完待续。。)
424 顺水推舟
皇上看了看手上的脉案等物,顺手往书案上一丢,扫了眼跪在一边的太医院掌院,追问道:“依你之见,贤德妃,到底是月信来至,还是龙子有失?”
那掌院跪在下头,早已经汗湿了身上的衣裳,心中早已把写出那样脉案的胡太医骂了个半死。
贤德妃娘娘月信一直挺好的,今日,也只比该来的日子晚了两日,就两日!虽说今儿个这见红,量大了些,怎么这胡太医就敢往上写,说是贤德妃娘娘有妊,如今这是滑胎?这得弄出多少个事情出来?太医一向是求稳,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人?
可待要说不是吧,现在白纸黑字写上了,再去反驳,也是个事儿!再一说,这胡太医平时也小心奉承着自己的,又跟自己熟络,今儿个自己翻了这事情,未免不会让那些亲近自己的人心冷。
再一想到那点心中,还真是有那红花,这掌院牙齿一咬,“回禀皇上,这时日实在是太浅了。不过,臣下以为,胡太医一向是个仔细谨慎的。”
这掌院说完,偷看了下皇上,只见这皇上竟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下就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只是既然皇上满意了,就说明自己答对了,这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忙顺着劲儿道:“那点心,臣下也细细眼看过,其中确实还有红花。贤德妃娘娘一连用了好几块,加上本身时日就浅。唉,望圣上节哀,保重龙体!”
掌院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皇帝倒是发怒了,“查,好好查!”
皇上一怒,这事情就快当许多。不到半日。就有那贤德妃娘娘宫中的一个小宫人说,有人曾向她打听过娘娘的换洗日子。而慧妃娘娘宫中的一个小宫人大叫冤枉,说是不过是聊天话赶话说到那儿了。
然后,慧妃娘娘忽然就闹肚子疼了,说是先前吃了惊吓,连下头也隐隐有了点点见红。
皇上忙过去看她,宽慰她好好保重,宠爱不减。
只等出了慧妃那儿,皇上又去探望贤德妃娘娘了。
贾元春躺在炕上,脸色煞白。唇色发乌,原本挺丰腴的个人,才半日,看着就消瘦了许多。
皇上见人这样,忙坐在炕沿安抚起来,这一拉手,发现贤德妃掌心冰凉,这才是**秋月的气候,不由叹息道:“爱妃还当以身子为重。等养好了身子。再为朕添龙子。如今这样,朕看着也是心痛。”
听得皇上这样说,贤德妃苍白的面容上,才漏出了点儿笑样子。只是眼角的泪水,却是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皇上拉着她又说了些好话,贤德妃这才止了泪,叹了声气。道:“皇上,这件事,就这样罢。再也别查了。臣妾与慧妃,本就是好姐妹。如今臣妾如此这样,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福薄,是臣妾担心宫外老父,忧心不止,这才,这才……还请皇上责罚。而妹妹身子重,怎么还能让她忧心呢?”
贤德妃这话说得漂亮,看着,是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让皇上有了个台阶下,其实也是隐晦的提了提自己的要求。按照皇上一贯表现的那么宠爱慧妃,而慧妃又是怀着身孕,皇上定然会心有顾忌,只是对贤德妃又要有个交待。那现在,她这样给了皇上台阶,皇上定会心存感激,自然也会答应了她的。外头那些事情虽然闹得凶,可哪有皇嗣重要?
果然,正如贤德妃所料,皇上马上说贤德妃果然贤德,顺势就允了她的所请,停了彻查,又宽慰她,说是贾卿之事原也简单,于贾卿并无多大干系,让爱妃宽心养着身子,来年再得皇子。
两人又说了些话,皇上这才离开。
皇上才离开了这屋子,贤德妃娘娘的脸上已经笑开了,哪还有刚才的悲切?还是老祖宗厉害啊,这一切,果然是按着老祖宗所想的走着。
滑胎?不过是前些时候吃了老祖宗给的保胎丸,有胎保胎,没胎,那自然是推迟了些月信了。而那红花也不假,不过是自己拿了洒在那糕点上头的。让人查?怎么查,哈哈!倒是吓得那“好妹妹”也肚子疼了。不管她那是真疼假疼,真的见红还是造假,为日后,也埋下了引子了。更是在皇上心中种下了心疑!
“嘶!”贤德妃想得高兴,不妨肚子里抽痛了下,引得她叫了出来。这药确实灵,只是这回来潮也太疼了些,手脚都疼得发冷了。贤德妃暗恨,今日所受之苦,来日已定要报回来,也让那人尝尝这种绞痛!
皇帝像是解决了什么要事似的一脸轻松的回到了御书房,只是才关了门就怒气勃发,连御案上的那些个笔墨纸砚,都没有逃脱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真当朕是个傻的吗?连这点儿小把戏都看不出来,要不是为了顺水推舟,哪容得这些猖狂!
要不是上皇那里又开始思念皇孙……哼!
上皇那里的动作,皇帝是心知肚明,也知道那是上皇存心摆在面上让自己看的。上皇真是那么疼爱孙子,喜爱到连那时欲冲击宫闱的事情都放下了?骗鬼去吧!无非是帝王心思。上皇,作了那么多年皇帝,自然放不下这个皇帝。经那一年的事情,再无那么一个靶子可以制约着当今,这当然是上皇不愿看到的。所以,就又开始心疼起皇孙来了。
而现在,哪怕是为了孝顺,皇帝也不能动上皇的那些老臣!
只是皇帝也不是新帝登基那时候了,做了这几年皇帝,心气也长了起来。虽不能把这群东西都一一铲除,可给他们找点儿不痛快也是有的,更何况也要好好敲打一下,让这群人长点儿眼!
如今只两个女人,这四大家族,就从内部开裂了。
同时,皇帝也是要好好让史湘云长长记性,若离开了自己的偏宠,她就什么也不是,别真拿着乔,真以为她是聪明绝顶的吗?
再说了,皇帝还记着那些莫名其妙就到了忠顺手中的手雷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子脑中怎么有那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若这人生下的是女儿还罢了,若是儿子,这人定然留不得!
皇上转了会儿圈子,气恨也平了下来了,让人进来收拾,自己却有想起那直隶舞弊案。
昨儿个,金铮的密信就送到了御案前。
舞弊,证据确凿。只是这个贾政,真是个傻的吗?精明的史太君,怎么就养出这样个废物儿子来?被一群奴才师爷玩得团团转,人家得了银子,他却背了黑锅。
若不是这样,皇上也不会应允了贾妃。这样的傻子,留着也不错,若都如王子腾史鼎般精明,也是烦人。这样一想,皇上就想起今年选秀金铮让人动的手脚。哼,史家贾家都有女儿进宫了,今年还有一个薛家的,不错!
不过,今儿个还是要去一下吴氏那里。
幸好这几家的姑娘,还真长得不错,诗词歌赋上也讲究,在御前也知情识趣,倒是没有太委屈自己。
皇上总算是平衡了一些,开始对直隶一案做起了批示。
事隔不久,钦差西宁世子殿下,会同直隶布政司、直隶总督,对直隶舞弊案作了会审。其实,这案子也真没什么好审的,用林靖的话,就是犯罪技术含量太低了,就是无知的人拿根竹竿把天捅了个窟窿——简直就是个笑话。
学政衙门的,除了贾政,还都沾了银子。贾政真冤啊,没拿一毛钱,银子都给他长随给包圆了。可这长随也是贾政德奴才,出了事情,也要算到他头上。
等一干人压倒京中,皇帝亲批,除了贾政,学政衙门上下人等全给判了个流放,行贿学子判带枷示众一个月、革去功名永不许下场,而那些个奴才发配苦窑。
至于贾政,因监察不力,免了学政,在家闭门思过,罚俸禄一年。
这次的舞弊案,判得可真轻飘飘的,竟然没有一个掉脑袋的。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人提抗议了,因为是一个月后重新开考,并且录取名额多加二十名!对于直隶一干学子来说,这可是个福音。
贾政趾高气昂的出去,灰溜溜的回来,荣国府里也不敢声张,因为还要闭门思过呢。
看着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老太太叹了口气,还能求什么呢,能这样毫发无伤的回来就好,至于差事,万岁爷也只说是免了学政闭门思过,并没有说革去品阶。
老太太欣慰的笑着,心里还盘算着,这两日就再进一次宫,把探春给大姑娘捎过去,就说是服侍娘娘给娘娘解闷。
老太太在那边点着头笑着说着盘算着,而王夫人看着贾政的眼神就有些哀怨了,老爷这回能安然无恙,娘娘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连史家那贱人害了娘娘的龙种,娘娘都忍着疼不论了。这两日,一定要去宫里好好宽慰一下娘娘!还得去寻寻有什么好东西能给娘娘调理身子的。对,回头就请太医来好好请教一下。(未完待续。。)
ps: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感谢喵家小狐童鞋给给本办公室投了粉红票!谢谢童曙光珊瑚海鞋给予本办公室工作的评价!)
425 断手再接
又是下衙的时分,林靖出了签房,由着余望锁了门,自己又到前头转了一圈,才往外头去了。其实,这就跟前世上班一样,有上进心的、会装门面的,总会等领导走了以后才下班。
这些日子林靖在签房里呆着的时间不算多,不上朝的时候,上午呆这儿,下半晌就回去了。虽然明白,就算自己待在府里,黛玉想不开,还是想不开,可她还是觉着在家安心些。
今儿个是因为侍郎钱大人找林靖,林靖才留着的。
说道钱大人找林靖,说起来,还是因为这钱多弄出来的事情。
历来打仗,都是劳民伤财的,可如今闹出战争赔款这一项,兵部户部狮子大开了口,六部私底下算了算,嗨,这回算是赚了。如今安南送来了第一波的银子,大家伙儿扒了扒拉着小算盘,都打起这银子的主意了。
因知道林靖递的折子,兵部主事的大人就想着把林靖也拉上,想个什么名目,多划拉点儿银子多来。
林靖恭敬的听着钱大人的说话,连声说着谢大人栽培。可不是栽培吗?这种巧立名目的事情,官场上的老手怎么会不在行,无非是拉拢自己而已。
其实,林靖心里很不待见这种事情。真当这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就算是掉下来的,也不是给人这样花法的。皇帝能准了要赔款,没准已经想好了用法,合着他舍了名声,白便宜了这些人?看着吧,皇帝一准儿等着出头鸟呢。
至于林靖自己,那钱侍郎根自己说的时候,也已经想好了。人家示好,自己不接,那是打脸。而这种事情。自己这个小郎中,就算是参合进去,也不过是个小尾巴。更何况,自己借着年纪小,懂装不懂,抱着“学习”的精神只听不说。
林靖慢慢踱着步子,出了衙门就准备直接回家,可到了外头,就见罄儿笑嘻嘻的陪着人说话。
见林靖出来,那人也不顾别的。上来就给林靖请安问好。林靖一看,正是冯紫英的小厮,忙说免礼。
那人笑嘻嘻的说道,今儿个他们家爷才从南大营回来,原本打算明儿个请几位爷一块儿聚聚,谁成想就遇见了柳二爷。两人一看就这么着吧,找个地方坐坐,又遣他过来请林大爷一块儿过去。
林靖连日来心情也不算好,一想也好。就打发人回府送个信,自己就带着人跟着冯紫英的小厮走了。
好友相见,吃喝尽欢。特别是冯紫英、柳湘莲这两人,一个本就是大而化之又在军营了呆了这许久。一个是性格疏朗豪气,这酒喝的,就像是往肚子里倒似的,林靖拦不住。索性也不拦了,笑着说,总算是明白为啥叫自己了。感情是叫自己来善后送醉鬼回家的。
那两人听了哈哈大笑,这酒喝得更快了。好在这两人也就是互相灌,并不拉林靖喝酒。林靖慢慢吃着菜,全当是看戏。
这吃着喝着,慢慢的,冯紫英柳湘莲两个竟然就往下滑溜,眼见着是喝多了。林靖看着好笑,只是也知道到此为止了,忙让罄儿去会钞,又指挥着雇了两辆车,让人把这俩醉鬼塞进去,着人仔细着送回各家去,这才摇着头准备回家。
说来也巧了,才刚把这些事情都给料理妥当了,就有人来招呼林靖。林靖回身一看,嘿,那个马什么的内务府采买。
人家笑嘻嘻的过来问好,林靖虽不喜这个人,但也不会放在脸上。这会儿这马获峙说遇见林大人,真是遇见贵人了,前些日子冒失,特意上林大人府上赔罪,却又都不巧。今儿个正好有个好去处,还请林大人赏脸。林靖忙推过不应。这马大人也会眼色,忙道自己孟浪,应是特意请林大人才对,说着,就说了两三个日子请林大人挑。林靖点头说着下回再说,就点头走了。
走出一大段路了,林靖偶一回头,却见那马获峙还在那儿站着目送呢,许是见林靖回头了,还冲着林靖拱手作礼。
有意思,怪不得能做上采买这位置。不过,这人生就一双势利眼,实在非林靖喜欢。
只是,想到现在百草堂还在这人手里讨生活,林靖心里就有点儿奇怪的感觉。那回,汪修跟她说的很坦然,好像一点儿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只是她知道,凭百草堂的资历,上内务府名簿可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情。这里头,无非是权钱二字罢了。若说是自己帮了忙还好说,可自己没有,那汪修是撞了谁的木钟呢?不跟自己说,是因为怕自己犯难?
再好的朋友之间,也是有自己的秘密的,林靖绝无干涉百草堂的意思。只是,白瑞汪修初到京中,万一识人不清,卷进什么里头了呢?
林靖不由有点儿出神,忽然对钱强道:“日后马获峙若是找上你,你也别推了,想法子套套底,看他是怎么跟宁修搭识上的。”说着,顿了顿,“干脆,你等下悄悄跟着那马获峙。”
钱强答应着退开了。
回府头件事,梳洗换衣裳,依旧是碧草伺候着。林靖看着碧草,忽然想起,身边的这几个丫鬟年记也大了,也该想着她们的亲事了。只是这个事情,自己也不好张罗,就让碧草去探探她们的意思。
碧草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应完后,就皱着眉说到,“说来主子您别不信,那几个里头,怕是有大志向的。这就是个麻烦。”
林靖笑了,“麻烦什么。难道人家有大志向,你主子我就得配合?好像没这个道理吧?”
碧草也笑了,“就算您想配合,还有我这个惯会捻酸吃醋的呢。哎,说到这个,今儿个有封直隶来的信,叫我放在哪里来着?”
林靖一听直隶的信,心跳就有点儿加速,“作死的小蹄子,还不快点儿拿来。”
当下也不管衣裳还没有系好,就赶着碧草去拿信。接到手,也不管人在边上笑嘻嘻的看着热闹,查验了下封口火漆,就扯开来看了。一目十行,林靖忽然叫到:“这下总算是老天有眼了。”
当下,林靖哈哈笑了起来,笑着对碧草道:“今儿个可算是有好消息要跟姑娘说了。”
碧草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可是姑爷有了消息了?”
林靖点头道:“是!找到了,全须全尾活的。”
说着,林靖再次从头到尾看了遍信,这回放慢速度仔细起来。
按信中所诉,其实不算是金铮找到了方鸥,而是方鸥找到了金铮。
原来,那时候方鸥还真是被人打昏套了麻袋了。幸好,方鸥还真是命大,这些人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而是把他给关了起来。方鸥也聪明,被人关着不吵不闹,给饭吃饭给水喝水,坚决配合,绝不抵抗。渐渐的,这样的好处也显现出来了,这些人的看守也放松了起来。
然后,方鸥就逃了出来。只是虽然逃出来了,方鸥却没敢立刻冒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谁要对付他,怎么敢冒冒失失出来。若要直接回京,又有些不甘心,他也实在想知道,这科场舞弊的事情。数年寒窗,一朝出名,却是因为盯着个舞弊的名头,让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金铮开始下去的时候,是秘密公干,只等后来才亮出钦差的身份。也因这样,直到后来,方鸥才找上他。
林靖看着总算是吐了口气,也忙着往后院去了,这事情,得马上告诉黛玉。只是金铮信中的另一件事情,就不太能说了。
方鸥虽然是全须全尾的,但是不代表着须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话说,这须的毛病还真比较大。方鸥一只手断了,是被抓时弄的,因为没有好好医治,虽然慢慢愈合,骨头缝却没有对好。
为这个,方鸥是遭了大罪了。金铮找了个比较初名的跌打大夫,那大夫说让重新打断,然后再接上,不然,那手就废了。
这方鸥还真狠得下心,就真让这大夫把自己的手敲断,然后再重新接骨。
这断手时的痛,可比第一回打断时更痛。好容易等到大夫说接骨成功,那方鸥心头气一松,就昏过去了,一直昏了一天一夜,这才好些。
如今,那只手恢复虽然有点儿慢,但是情况还是很好的。照这样下去,日后应该不太会留下后遗症。
这也是让林靖进一步松口气的地方,只是,眼门前却有见麻烦事情。
直隶省重考就在一个月后,而方鸥被打断的那只手,却是右手!
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好了。若说是其他,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可如今是在风口浪尖上。若是方鸥不考,难免有人会嘀嘀咕咕的,认为方鸥那事做贼心虚,不敢正大光明地再来一次,以洗清他自己。哪怕是来年下一科方鸥再考出个头名来,都未必有什么用,这作弊的大帽子,想来是会一直待在了方鸥的头上。就连方鸥断手再接,也会被人传作那是因为方鸥存心逃避考试。(未完待续。。)
426 有事相求
林靖虽然犯难这事情,只是到了黛玉跟前时,还是喜笑颜开的,一进来,当下就道了声:“给姑娘道喜了。”
黛玉自那天后,倒是没有一直卧床不起,可人却瘦得厉害,看那样子,还真是风大都能吹跑了。只是也奇怪了,倒是不曾看她整日价眼泪涟涟的,当着林靖的面,还能努力挤出点儿笑。
林靖虽然一直宽慰她,可回过头来私底下也曾不着调的猜想,难道黛玉的眼泪真的就只是给宝玉的?一想到这个,林靖难免会起些鸡皮疙瘩,总觉得十分膈应,别到时候还弄出什么警幻仙子来。不过就算真的有什么癞头和尚瘸腿道士,林靖也不觉得自己会犯怵。
话说这会儿林靖带着笑给黛玉道喜,黛玉猛地就瞪大了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眼珠子看着林靖一动不动,嘴唇哆嗦着,慢慢的,两行眼泪直奔而下。
紫鹃等几个丫鬟也明白过来了,也忙过来给姑娘道喜,见姑娘哭成这样子,忙劝道:“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快别哭了,仔细伤着眼睛。您还是快问问大爷,那方大公子是怎么找到的,如今怎么样了,跟前缺点儿什么,也好给张罗张罗。”
黛玉颤抖着双唇,“我,我忍不住,也不知道该张罗什么……”
“哭吧哭吧,痛快地哭一回就好了,以后就只要笑得日子了。”看见黛玉的眼泪,林靖还是蛮欣慰的,自己那想头实在是太不着调了。
黛玉笑了下,只是边笑还是边落泪,带笑的泪水啊,看着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好容易等黛玉止住了哭,又打水洗脸收拾了一番,林靖才把金铮信里的话。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番,就这样,还让这群女孩儿们听得惊声频频。
紫鹃拍了拍自己胸口,又给大爷换上了茶,才笑着对黛玉道:“前儿还听姑娘在念阿弥陀佛,如今姑爷就找到了,这回,可得好好再念通经文还愿了。”
刚才那通哭,实在是喜极而泣,这会儿情绪缓和下来。黛玉就羞臊起来,见这会儿紫鹃拿这个出来打趣,更是羞红了脸,轻轻啐上一口。不过,转头,黛玉还是向林靖羞答答的探问着,是否可以出门去庙里还愿?
这种事情,林靖怎么会拦着,忙点头道。也别管什么初一十五的,等她下个休沐日就一起去,回头就让林来平夫妇操办着这件事情。
紫鹃等知道姑娘害羞,接下来也就不再说什么打趣的话了。只是。林靖却发现,黛玉就又像是有了什么心事,几回,都是欲言又止的。
林靖看不得这样。就问道:“妹妹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黛玉的脸就白了白,然后转头对紫鹃道,“先前后厨送过来的那碟子素西贝瑶柱不错。你去看看可还能得了,现做了给大爷送来,再要几个配菜,大爷这会儿也该用点儿宵夜了。”
紫鹃忙应着出去了,只是到了外头,忙让几个小丫鬟在门口守着,看着有什么不对,就来喊人。
黛玉把紫鹃打发走了,又让几个小丫鬟们都出去,这才对着林靖道:“哥哥,我曾想着,若他回不来,我就替他守着。若他平安了,我,我要退亲!”
林靖没想到黛玉在这儿放了个樱桃炸弹,一下子有点儿愣住了。只是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你可是担心你那刑克的命?”
黛玉不敢看着林靖,只是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靖知道黛玉心思细腻,而且一旦有了想头,很难打消,这会儿要是劝,花上多少唾沫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就是自己硬不许,她也必是存在了心里,不由有些个恼怒起来,大部分不是因为对着黛玉,而是对着这个幕后无踪之人。
“愚蠢!”林靖怒斥了一下,“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连这点儿道理都想不透?先不说刑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他死了,你还可以去想想是不是你命硬,他现在活着,你又克了谁?说起来,还是他命硬,连这样都能活着,你这里都差点儿病死了!”
“说什么命硬,你这些年跟我一起,怎么不见你把我给克死了?”
“哦,也是,这会儿算是疼上那混帐了,舍不得嫁给他,怕克了他,却是留在家里等着克我!”
林靖一向对黛玉好声好气的,何曾这样过?黛玉一下子都呆住了,半天才哭出声来,“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骂完了,林靖也痛快了些,只是看着林黛玉哭得可怜,上气不接下去,当中差点儿短气,不由叹了下,放软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这个意思。若你喜欢,留在家里多少年,哥哥我也是欢欢喜喜养着你,咱们家,够你吃几辈子都吃不完。只是,你若是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折腾自己,你就是太不自爱了。”
“你且想想,才刚我说的是不是那个道理。什么命硬,刑克,无非是那些装神弄鬼的骗了一干愚民愚妇,弄出的骗钱的把戏。枉费你多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些个道理在肚子里,却还跟那些人一般见识,真是可恼!”
“世人嘴巴两层皮,翻过来复过去都能嚼出些蛆来。就算今儿个你因为害怕克了他退了亲,保不住过两天人家就对说他命硬得连未婚妻都嫌弃。他家里那些人的德行是怎么样的,你也看到过,你若退亲了,他这辈子还能不能娶上老婆,都难说了。”
“说道退亲,我才该好好想想,要不要把个如花似玉、心比比干多一窍的妹妹,嫁入那种人家!说不得,退亲还真是个好主意!我得好好核计核计!”
前面那些话,说得黛玉直低着头不敢看人,听林靖说到别人会编派方鸥,甚至方鸥没准会娶不上老婆,黛玉那手就揪紧了手帕子在扯。只等林靖说道她要好好核计是不是真要退亲,黛玉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羞,抬头冲着林靖叫了声哥哥。
“嗯?怎么了?”林靖装糊涂。
“都是我胡说的,做不得数,已经有了婚书,那,那就那样吧……”黛玉这话是越说越轻。
林靖心想着小姑娘还真好糊弄,嘴上还是加了一句,“真的?其实,还是退亲比较好。”
“哥哥!”
“好了,知道了。”林靖不再逗她玩儿了,起身告辞,“哦,等下让紫鹃把吃食送我那里去。哎,为了妹妹奔波,真饿啊。”
等到了前头,林靖却马上钻进了书房,写了封信给金铮,方鸥别说是右手断了再接,哪怕是两只手都断了,只要脚能写字,也给去考去,四肢俱断,那就用嘴叼着笔写!这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好好锻炼一下左手写字,哪怕再难看,总比不考强。再说了文章是用脑子写的。卷面分数,没了就没了,倒是文章是会刊发的,也让世人看看!
林靖这儿安抚下黛玉,又让人着手安排烧香拜佛的事情,才算是顺了口气。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正要准备安歇,钱强回来了。
“钱道明?”林靖听说马获峙今儿个是跟这俸粮科的员外郎钱道明一起吃酒,心理就犯上了嘀咕。别怪她多疑,这官场,还真是个能阴坑死人的,有时候还不光死一个,没看当初林如海把白汪两家连根给拔了?
林靖忽然身子一震,心里就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就如同沉在深深的湖底,身周被湖水密密的压着包裹着。用力吸了口气,林靖才摆脱那种窒息的感觉,定了定神,问道:“除了这个钱道明,还有些谁?”
“回主子,并无他人。”钱强禀道,今儿个亏得大爷没去,那马获峙去的那个好去处,还真是个“好”去处。
那就是个私宅子,看着还挺讲究的,就跟以前那位庄乾庄大人的外宅差不多,只是门口多了两盏画着花的灯笼,让懂行的人一看就明白了,那是个私寮子。
钱强等在外头,看着那马获峙进去,就出来人把那灯笼给取了下来,不一会儿,那钱道明就到了。等他进去了,那宅子索性连门都关上了。
钱强也是个直坳的,就是这样也没有离开,只等月上中天,眼看着巡街的人都要出来了,也不见那宅子有人出来或进去,这才回来禀报。
林靖点头,把跟前的那些夜宵赏了他,不够再去厨房要,又给了明儿个的假,才人快下去休息。
俸粮科啊,是巧合,是存心,是无意,还是自己多疑?
不管怎么说,这个俸粮科的事务,还得小心为上。今儿个钱侍郎那儿说得事情,还得细细斟酌。
隔日下晌,林靖回府还没来得及去看儿子,外头就报,柳二爷来了。
林靖忙让人把柳湘莲迎了进来,见面,就笑着道:“看来昨儿个没喝多少,今儿个还能起得来。”
柳湘莲嘿嘿笑着,说了会儿话,才道:“今儿个是有件事情要求林兄弟的。”(未完待续。。)
ps: (晚上还有一更)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感谢sandycheung童鞋给本办公室投了粉红票!感谢a5s5童鞋送给本办公室的平安符!)
427 万年沉香
柳湘莲的婚期给定在了十月,也是林靖给出的主意,讲究个早了早好,省得出了什么变数。这段时候,柳湘莲可忙着呢,像昨日那样的,也是这人这段时间绝无仅有的。
林靖这会子听柳湘莲这样说,就以为是忙不过来了,当下就是一笑。
当初林靖就是怕他忙不过来,就对他说借他些人手。柳湘莲给推了,说是他还有些朋友,或许没什么大本事,但忙这些还是可以的,这场亲事,林靖出力量多,可以说要不是林靖,根本就没有成的可能,如今也就不拿这些个繁杂的事情劳烦她了。
现在,林靖听柳湘莲这样说,只当是要借人的,多小的一件事情!
可没想到那柳湘莲就问道:“之前,听闻林兄弟你有那万年沉水香,这宝贝,可还在?”
万年沉香?薛蟠送的那株巨型沉香,倒也当得万年的了。只是好好儿的,这柳湘莲怎么就想起这个来了?
林靖忽然笑了起来,闭着眼晃着头背起了本草纲目,“治上热下寒,气逆喘息,大肠虚闭,小便气淋,男!子!精!冷!”到了最后,更是一字一顿,然后睁眼,看着柳湘莲,揶揄地一笑:“二郎,可是马上要成亲了啊!”
就算柳湘莲刚才还不知道好好儿的林靖为何突然背起药书来,到现在还能不知吗?当下,脸就腾的红了起来,瞪着林靖,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见柳湘莲这样,林靖哈哈大笑起来,她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话,这柳二郎的反应,也太逗了。岂不知林靖虽在外头行走大方,但内里终究是个女子。无法体会这种玩笑的杀伤笑果。
林靖这样哈哈大笑,柳湘莲更架不住了,偏生对林靖又没法生气,只能红着脸解释道:“林兄弟,这是有人求到我了,我才来的,并不是,并不是那样的!”
“哦?还有旁人要这一味药?”林靖这个药字说得是悠扬无比,整整转了三个折,把那涵义表达的一清二楚的。当下让柳湘莲的脸又红上了几分,看着都像是滴血了。
“林兄弟,你快饶了我吧,这药,真不是我要的。”柳湘莲忙告饶道,接着又自悔失言,“呸,人家也不一定是做药用的!”
林靖只是不接口,在一边看了眼柳湘莲。低头直笑。
柳湘莲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男人嘛,那上头岂能容人怀疑?柳湘莲对着林靖看了下,一拍桌案。道:“那人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只是如今,我也没法子了,就告诉你吧。托我想法子的。是荣国府宝玉!”
“宝玉?”林靖这才收了笑,有点儿吃惊。
“正是!”柳湘莲叹了口气,道。
说起来。柳湘莲也有一阵子不曾跟宝玉厮混了,不光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忙成亲,还要为着成亲之后养家糊口作计较。所以,那日宝玉找他时,他看着宝玉,恍如隔世一般。
宝玉拦在他跟前,笑着道:“好久未曾遇见二郎了,不用说,今日定要好好叙叙。”
原也是一起玩过,就连林靖,也是宝玉诚心引荐柳湘莲结识的,柳湘莲这人的性子,乘凉不忘栽树人,当下点头。
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酒说笑。一时间下来,柳湘莲发现,不管外头宝玉的名声成了什么样,荣国府又出了些什么事情,这宝玉,还是个混沌未分之人,不由有些个摇头感慨。
而宝玉却是也不是那种禄蠹算计之人,说了会儿玩笑话,就站起来,兜头对着柳湘莲一拜,道:“今儿个,我是有事特意来寻柳兄的,还请柳兄勿怪。”
宝玉这般直接,柳湘莲也未可说什么,当下就笑,说有什么直说罢了,不用见外。
宝玉大喜,“就知道二郎不会与我生分。”话说到这儿,又像是想起什么来,有股子委屈的味道了。
柳湘莲见这样,也隐约明白着些什么,只是有关好兄弟之妹的闺誉,不但不能劝说,还忙着打岔道:“既如此,二爷就快些说吧。”
宝玉如同被惊醒般回过神,忙道:“我要找万年沉香,还请二郎帮我。”
万年沉香?这东西,林靖有!柳湘莲也听说过,当年薛蟠如发疯一般,送了个这样的东西给林靖。据说薛家其他几房听了,直摇头说薛家败了。
柳湘莲虽有机智,只是如宝玉这般对他直的,他也就不绕圈子,“这东西,我可没有,你找我也是白搭。不过,听说令表弟该有,你怎么不直接找他去?”
这话不提还可,一提,宝玉也委屈上了,只是这个委屈,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这回,听柳湘莲提及,只能苦笑,“我不去,自然是有不去的原因,只是这其中的不得已,还请柳兄恕罪。”
说着,又嗟叹一回,才道:“不瞒柳兄,我知道林表弟有那个,如今找二郎,也是因为知道你现在与他交好,所以求你帮忙。”说道这儿,还又一作揖,“不光如此,还望柳兄担待一二,只说是你自己要,千万别说是我要的。”
柳湘莲听到这儿,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荣国府中的一些沟沟坎坎,柳湘莲虽并不知道太多,但也明白底子里的不干净。而且这个宝玉的母亲,二房太太,好像更是作了些对不起林家的事情。当初林靖就是拜托他出面买了些产业,隐约听说着,那本就是林家的,还是林家姑娘的嫁妆。
大概是这样的吧?所以不方便出面?
只是,柳湘莲却也不太好答应,倒不是说这个东西,林靖不是小气的人,但看他这么帮自己就知道了,可要瞒着林靖,柳湘莲就有些迟疑了。
他这边迟疑,宝玉急起来了,说是两人之间的交情,又说其实他倒是想自己去求林兄弟,只是其中有不得已。
他这样一说,倒是让柳湘莲想起这位好友的呆病,以及在荣国府走动时隐约听说的那些个事情。因怕再惹出什么事情,弄的眼前这位犯了呆病,这位倒是不怕的,可人家姑娘要是被说上一句半句的,那就坏事了。
因这样想,柳湘莲就有些迟疑了。恰到这时宝玉又道,再过不久,柳湘莲就要跟二姐姐成亲了,那就成了他的姐夫,姐夫帮小舅子一把,也不算什么,这般如此的央告着。
殊不知,柳湘莲本就有点儿同意了,这声二姐夫,却是触到了冷二郎的柔软处。
说实话,柳湘莲算计来这本亲事,他是一点儿不觉着对不起荣国府,反倒是对不住林靖,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因而更对贾赦能为了银子卖姑娘而不齿,所以后头林靖让他拿着累金凤去跟贾赦说那些个,他也毫不手软。
只是,这些,他都是针对荣国府针对贾赦的。而对于二姑娘迎春,他是有愧疚的,更何况还是用子乌须有的事情诬赖的姑娘家的名声。
那时宝玉一口一个的二姐夫,就让柳湘莲点头了,不光应了去林靖那儿弄沉香的事情,也答应把这事情盖在自己头上,心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点儿沉香。那万年沉香虽是珍贵,可他没想着白要,让宝玉掏钱好了。
只是现在柳湘莲被林靖一戏弄,因为男人的气概和脸面,不得已把这事情给说出来了,心里有对不起宝玉的歉疚,也有不用瞒着林靖的轻松。
至此,他也不认为这是个什么事情,林靖只做不知,把那东西给了自己,自己再拿去给宝玉,银子不能少,能有什么呢?
确实没什么!
林靖听着柳湘莲说完,轻轻一笑,“原来是宝二爷要这东西,却不知他要这东西,何用?”
柳湘莲一听,就尴尬住了,他没问,也没想着问。
林靖看着这样子,就知道柳湘莲根本不在意这些,就笑了,“柳兄,就当我没问过这些吧。”说着,想了想,“不光没问过这些,连前面的也没听你说过。我只知道柳兄来问我讨要沉香。不过,那东西,是我的心头好。除了当年孝敬了荣国府老太君,我再时舍不得给人了。”
确实没什么!只是,柳湘莲却低估了林靖对荣国府的厌恶与警惕。
沉香这东西,要么用作礼佛,要么作香,就算是拿来吃,也是没毒的。可即便这样,林靖也不能放松。
万年沉香,好大的名头,真以为这东西是这么好得的?只要知道当年事情的,提起那万年沉香,就会想起林靖。
宝玉求这东西,不知要用来做甚,只是不管做什么,如此藏头露尾的,好事倒罢了,万一惹出什么来,林靖可就被牵连了。
这样一想,林靖又有点儿懊恼当初为了好名声,给史老太君送了尊佛像过去。只是,如今,懊恼也晚了。须知,今日之事,也是歪打正着,提醒了林靖一件忽略已久的事情。这事情,看着不大,可若是在自己落难时,这事情绝对会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林靖一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心疼地没处说,那可是万年沉香啊!(未完待续。。)
428 万年圣君
这日,京中出了件大事,一时间,朝野都有些沸腾了。
一等侍卫、兵部郎中、武库司主事、文正公独子林靖,向当今圣上进献一件重宝,万年沉水香!
万年沉水香啊,若真是万年,可堪为国宝!
见过那物的,纷纷点头,那么老大老粗一根,可能有万年,一定有万年,绝对是有万年的,就算没有万年现在也一定是有了。不光是有万年,十万年,百万年,都由得说去吧!谁见过那么长那么粗的?有多少年,还不由着人说?
林靖上书,万年沉香,敬献给万年圣君,当今当下就龙心大悦了。万年圣君啊,谁敢说个不字?虽然御批下,此物当进献于上皇,可那高兴劲儿可不是假的。
皇上虽说了,这东西该给皇上的爹太上皇,可臣子们却不敢跟往常似的说声皇上英明。怎么敢应?应了,岂不是说太上皇乃是万年圣君,皇上,他还不是?这不应,可也不是回事啊!有明白的,就在心中想那林靖若然是个愣头青,傻大胆儿啊,进献个东西就进献了,还那么说,不怕得罪太上皇啊?太上皇,可是连皇上就要顾忌的!
林靖真是傻大胆吗?自然不是啊。没看过那红楼中,最后四大家族的下场吗?说明什么?就算不说这个,且想想最出名的儿皇帝嘉庆,再想想那乾隆的心腹和绅和中堂!
好,这个再不说,且说因铁网山一事,自己身上的标签就是铁杆新皇党,自己如今再这样,日后皇上还不得死死护着自己?不然,岂不叫乙肝新皇党心寒?
所以,万岁在得了那么根木头后。一连串的赏赐就下来了。对于林靖,倒是没有再给她升官。其实,想想也是,马/屁拍得再好,这功绩还是不能跟救驾相提并论的。当然,也不是说皇上小气,还是那个道理,皇上不想毁了这个栋梁之材,林靖还太年轻了,不易拔得太高。不过。林靖的这番表示,却是更让皇帝记住了,而这个记住,是有长效良性作用的。
皇上没有给林靖升官发财,而是亲自给林靖取了个字,御笔亲赐。林靖排了香案,恭恭敬敬地磕头领了,然后把皇帝的墨宝,给供奉了起来。
从今后。林靖就有了字了。只是,看了这个字,林靖就有点儿想哭。
林靖原打算等二十岁生日时,请朱先生给自己取字的。就连金铮那会儿提及。要给她亲自取字,都让她给否了。现在,就让皇上这么给赏了。
赏就赏吧,关键是那个字。她知道皇帝的意思,是说她君子如玉,有赞她风骨的意思。也堵了那些议论她献宝谄媚的话。可她真心不喜欢这个字啊,璧君,这让她想起卖国贼大汉奸汪精卫他老婆!
不过,相比于林靖,其他人得的赏赐就大发了。
没错儿,除了林靖,还有其他人领赏,因为林靖把这宝贝的得来也说了,于是,薛家也顺便得了好了。其实,叫林靖看来,薛家这回得的太过了。不过,皇上既然这么办,自然有这么办的理由。只是这样一来,林靖隐约跟薛娘娘这边,有了个暗戳。
确实,薛宝钗正式踏上青云路了。原本她只是个待选的,谁知皇上大笔一挥,竟然赐了个婉仪!
婉仪啊,内廷品阶从四品,比正五品的嫔,正好高上那么一阶。虽说宫里不缺婉仪,连妃、昭仪、贵嫔、婕妤等都有,可人家要么是有着皇儿皇女,要么是长年尽心服侍皇上,功劳苦劳都不缺,可薛婉仪甚至还为算正式入宫,就因为林靖进献国宝,顺利上位了!
不光薛家有了这么位婉仪娘娘,就是薛家因薛蟠太混而弄丢了的内务府皇商之名,也给赐下了。林靖估摸着,要不是薛蟠太不成器了,估计他也有得赏。
这么着,是不是太过了?
林靖心里上了上弦,提醒了下自己。不过再仔细琢磨了下,又是放下心来,就算太过了,也倒是成全了自己。自己只得了个字而已,现在大多数人的眼神,都给引道了薛家身上,自己这儿倒是隐在身后了。
这样想来,皇帝对自己还是挺爱护的。至于那个暗戳,自己倒是要留些神,别轻易给卷进去了。
至于那太上皇那边,其实林靖认为,不太能对自己怎么样,不然不就是明显小气了?那样,哪担得上圣君?当然,前提是自己别给人抓住什么小辫子。
所以,林靖进献上去,除了心疼那根宝贝木头,其他的看着却是一本万利的。只是,林靖一向是算盘打得噼哩啪啦的,所以献宝时,林靖因为心疼,就不想着让其他人好受。
在上奏中,林靖可是写了那么一笔,那万年沉香,自得了起,就不敢轻忽。除了用一段雕成佛像奉了荣国府史老太君跟前外,余者不敢私藏,全部贡献了。
这一笔,看着是说明了东西的珍贵,却是坑了荣国府老太君一下,万年沉香进献万年圣君,荣国府什么老太君,岂可相提并论?
当然,林靖其实也是暗暗作了个说明,说明了那东西的所有去处,日后再有什么,嘿嘿,就是跟她无关了。
荣国府,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差点儿就厥过去,忙对着琥珀道:“去,让王氏过来!”
琥珀就有点儿迟疑,王氏,哪位王氏?可看着老太太这样,他又不敢问,出来后却又后悔,这不问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琢磨着是不是顶着骂再进去问一下,就见宝玉过来了,脑子一转,就打到了他身上,站在那儿,静静地抽泣起来了。
宝玉这会儿也是蔫头耷脑的,前几日,太太就把他找去,一番问候下,就跟他提这个事情,说是要找一块万年沉香急用,让他帮着外头寻寻看。他一听,就兴冲冲地道:“这东西林兄弟有,太太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这就去找林兄弟。”
哪知太太一听就摇头不准,说是林家现在跟自己府里生分得很,如今倒没的为了香凑到人家跟前去。太太还说,这些人情世故,也该让宝玉知道些了,若是他们去问了林靖,哪怕是给了几倍的银子,保不准外人还会说荣国府仗着长辈的身份夺人家东西。毕竟,那是求人的事情,给了人银子还让人打欠条?就算是打了,外头人嚼舌根,还一家一家拿给人家看?没得恶心人!
宝玉吃惊极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可太太说得也对,前些时候,明明是袭人生的孩子,不是还有人生出多少的事情来?
宝玉没法子,可这要万年沉香,还是急用,这万年沉香哪里这样好得?就这么着,太太忽然来了一句,若有人在这中间过一下就好了。宝玉一听就兴奋了,“太太想想,给二姐姐定的那个人家,柳湘莲冷二郎,他跟林兄弟交好,又跟儿子也要好,让他帮忙,再没错的了。”
太太一听,想了想也点头了,“只是苦了我儿了。一向只有人求我儿的份,哪想到今儿个却去求个,哎!”
宝玉只想着去找柳二说话,哪里在乎这些,忙说不妨事,自家好友而已,却被太太叮嘱着,千万不能提自己,也一定要让柳二郎帮着包圆了。宝玉想着林靖跟自己母亲有些不自在,也就点头了。
宝玉原想着这事情也手到擒来的,可没想到柳湘莲侯来又找自己,说是不成了。
一时间,宝玉有些个不舒服,林兄弟怎么这样了?这些日子又听得外头说什么进献的事情,就更让宝玉不舒服了,何时,林兄弟也变得这样市侩起来?
就因为这个,宝玉这些天都有些懒洋洋的,这会儿见着琥珀在那儿静静的哭,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也跟着掉起眼泪来了。
“呆子,我哭我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琥珀见这样,忙推了下宝玉。
“姐姐有姐姐的伤心事,我自然也有我的伤心事。”宝玉见琥珀那样,也顺口叹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伤心事情,说了我给你排解排解。”琥珀问道。
宝玉倒是想找个人说呢,可这样的话,却又不能跟琥珀提,至得顺嘴道:“那姐姐有什么伤心事情?”
琥珀见话终于绕到这儿,忙把事情说了。宝玉一听,竟然这么个小事,忙道:“那我替姐姐去问老祖宗。”心想着,自己的烦心事不能解决,可替人解决件烦心事,也算是由己及人吧。
琥珀就等这这个呢,可又担心老太太骂自己,宝玉忙道,自己保准不会让她担着事情,说着,就往里头去了。
“老太太,才刚在外头碰见琥珀,听她说您要找太太,就让我给拦了。我才从太太那儿过来。她正在拟单子,说是要送去薛姨妈那儿恭贺宝姐姐的事情。打发我来问老太太,您可要在信上添什么话,她也好写了早点儿送过去。如今,也不用琥珀了,我在老太太您这儿讨了话,再去太太那儿让她给添了,再让她来这儿听老太太吩咐,岂不便宜?”(未完待续。。)
ps: (今日就到这儿了,群么)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感谢a5s5童鞋送给本办公室的平安符!)
429 菩萨保佑
老太太听到不宝玉口口声声提着薛家,这气就更大了。
她是有心送人进宫帮娘娘一把,但这个宝钗,当初就被她给否了,这姑娘,心思太大!可看看这老二家的,心眼子比针尖还小,人还蠢笨!让她帮着把三丫头送进去,她就在那儿推三阻四的,估计也没少在娘娘跟前揣度使反力,就是因为三姑娘是个庶女,是老二小老婆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嫉恨着呢。而那个什么皇商家的,是她妹子的女儿。可她怎么不想想,三姑娘再怎么都姓贾,是宝玉的手足,而那一个,只会踩着贾家、踩着娘娘往上爬!
如今,这更是借着林家那杂/种的事情上去了!
一想到这些个,又想到那沉香佛像,老太太差点儿更是郁闷难消,只是因着宝玉再,也就忍着一些气了,笑着道:“我可不倚老卖老多说什么了,只恭喜薛姨太太就好。只是,姨太太日后日子难免清静了,哎!”
这话,倒是勾起宝玉的伤心来。宝姐姐也进宫了,他原想这得那些钟灵毓秀的女子的眼泪,这会儿就又少了一个了。可恨禄蠹害人,生生把这些美好女子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去处,日后,他连见一面都不行了!
想着这个,宝玉时一时都忍不得了,眼圈子就红了起来。老太太看着就心疼了,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个什么心思她怎么不知道?她原还想着,看着这薛家的丫头蹉跎了,眼见得找不到好人家了,等宝玉这边亲事成了,就使个法子把那薛家丫头抬进来做个偏房。现在,看看这事情闹的!
老太太哄着宝玉,宝玉连日来一直觉着委屈,这会儿被哄着。反倒是更伤心起来,不由嚎啕大哭,“都是那烂木头根子的祸事!林兄弟,林兄弟,我让人去讨,他不给,反倒是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老太太一听,心就一沉。她原本就有些疑惑,那林靖得了那东西已经有些时候了,早不进献。怎么这个时候闹出这事情来了,而且还那样的咬着她?想来想去,她不得其法,所以才想着把老二媳妇叫来,看看是不是她那儿做了什么。没想到,倒是宝玉。
只是宝玉怎么想到讨那东西了?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哄着她这个心肝宝贝儿,三下两下,就把这事情套问了个干净。原来,还是那老二媳妇闹的。
老太太心里叹气。好容易把宝玉哄好打发他去玩儿去了,才让琥珀再去把那王氏找来,不过,倒还真是没顾得上对琥珀生气。
二太太王夫人也正生气着呢。这沉香没弄来是一桩,这薛宝钗的事情又是一桩。对于薛王氏这个妹子,她早已经恨上了,上回还在史家宴请上狠狠挤兑过。现在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如今京里不知道多少人家在看她的笑话,可她哥哥给她来了信,都是出自王家。一家子姐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让她给薛王氏道声贺,他再让薛王氏好好给她赔个礼,大家退半步把这里头的疙瘩都给了了,日后和和气气一起儿使力。我呸,为什么非得自己先给薛王氏道贺?
只是王氏又不敢不听她哥哥的,如今老爷还在家里歇着呢,多少事,要靠哥哥周旋着。这么着,只得给弄了贺仪。这会儿正憋屈着呢,就听见老太太来传她过去。
也好,正好这沉香还没着落,老太太那儿,还有一尊佛像呢。只是,有点儿罪过。王氏惦记着这个,不过转而又一想,菩萨向来是救苦救难的,这一次,也会帮自己过这个坎的。
王氏站了起来,由着金钏儿帮着整了整衣裳,就上了小车往老太太那儿去了。
待等老太太看着王氏还敢这样面无愧色地站在自己面前,也顾不得要给娘娘的生母留面子了,当着一众丫鬟,把手里的茶钟狠狠地往桌子上一顿。
屋里伺候的人都吓了一跳,在琥珀的眼神示意下都悄悄地退了下去。老太太再也憋不住了,狠狠地啐道:“人多说妻贤夫祸少,老二到底是哪辈子做错了事情,怎么就娶了你这个东西?这回,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觉着你妹妹的女儿进宫了,呵,婉仪娘娘,多好听?可算是把三丫头、你那庶出姑娘踩下去了!”
老太太说别的还好,而这个,可是真真戳在了王夫人的心窝上,当下这人眼泪就下来了,往地上一跪,“老太太,儿媳妇冤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那薛王氏,她。。。。。。”只是还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姐妹不和已经够不好的了,这会儿说了,还有哥哥还让她先表示一下的事情,就更让人难堪了,更何况等下她还要照着做。在夫家说娘家人对她都这样,实在是没脸啊。
老太太倒是没顾得到这些呢,“你冤枉?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打那些歌沉香的主意,能把这事情闹成这样?你!咳!”
提到这个沉香,王夫人更是委屈了,只是林靖那儿已经是落空了,唯有指望老太太这儿的了。王夫人哭着说道:“老太太,若不是为了娘娘,我何必去找这个不痛快?只是,唉!”
“娘娘?你且仔细说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老太太本就是等着王夫人说这里头的事情呢。
王夫人忙就把把自己的打算个说了。
她这一路说,老太太一路皱着眉仔细听,且听王氏说到最后伏地痛哭,老太太不由长叹了一声气,想着这王氏不知道底细,只认为娘娘真是滑胎,仔细为娘娘打算,也是情有可原,再想着那事也是迫在眉睫,这事情还真不能全怪她。
“你且起来吧。”老太太放软了声音道,“我错怪你了。你先坐下说话吧。”
王氏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就近坐了下来,心里只惦记着那尊佛像,心想着自己这话说到这儿,下面的事情改不用多麻烦了吧?
没想到老太太却是又叹了声气,道:“这回你没错,只是这办事的手法,错了。你且想想,你让宝玉去找那个柳湘莲,那柳湘莲就真是个诚实君子,不会告诉林靖?听说,他们可是要好着呢。林璧君!哼哼!”
“只怕是那林靖,本就是小人心性,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是让宝玉大大方方地上门,或买或讨,许是还能成。而现在这样一拐弯,他必定想多了。哼,那小子也是个狠辣的,索性就来了这么一招,现在,倒弄的我下不来台了!”
“是,都是儿媳妇思量不周,给老太太添麻烦了。”王夫人嘴上认着错,心里却腹诽着,上门讨要,说的轻巧,林靖就差没撕破脸了,现在连那个病秧子都不上门了,这老东西不过是时候空说罢了!
王夫人心里嘀咕着,嘴上也不放松,分辩道:“只是我想着那事情要紧,万一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
老太太皱着眉,不再说什么,只盘算着如今该怎么样。
王夫人等了半天,也不见老太太说那佛像的事情,终于忍不住了,“老太太,您这儿那尊……”
老太太抬手没让王夫人继续说下去,“如今,这事情也是棘手啊。”若是当初这老二媳妇跟自己商量,就算拼得冒犯一下佛祖,自己也允了。可是,现在,这事情不好弄啊。
老太太长叹了声气,道:“那林靖可恶,那样上奏,咱们府里,难道还留的下这个?我还得想法子怎么把这事情给圆个说法呢。”
王夫人一听就急了,“娘娘那儿也轻忽不得啊!”
老太太闭目沉思着,良久,才睁开眼,目光锐利,直刺着王夫人,道:“你说的那个,一定稳妥?”
王夫人连连点头,“我细细查过了,药伍搭配没问题。而那沉香,又是没毒的。就算不成事,也绝出不了事情。”
听王夫人这样说,老太太又细细思量一回,终于下了决心,对着她嘱咐一番。这话,当下让王夫人目瞪口呆,老太太,真是太高明了。
看着王夫人这样个蠢样,老太太还是不耐烦起来,因道:“你为那佛像重塑的莲花台,一定要精致。这事,你好好的办,一定不要弄出破绽来了。要快!”
老太太眯了迷眼,继续道,“等你这儿弄好了,就进宫交给娘娘,让娘娘进献给太后。这样,也说得过去了。”
老太太看了眼王夫人,终究没有再说让三姑娘探春进宫伺疾的事情。也罢,姑且先试试。再说了,薛宝钗才进宫,皇上就算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也要先宠一阵子。还有那么些待选的呢。所以,这会儿探春的事情,就不急了。这一窝蜂似的,反倒是显不出珍贵来了。
沉香的事情还火热着,薛家这个新的皇亲也还时时被人惦记着,薛氏婉姨娘娘的上升还让许多人羡慕着咀嚼着。这一日,就又出来一件事情了。(未完待续。。)
430 恩怨分明
宫中贤德妃娘娘供奉了一尊木雕佛像给太后娘娘。
据贤德妃娘娘道,这尊佛像,是荣国府史老太君之前所得。自得到之日起,史老太君就不敢轻忽,欲进献给太后娘娘。只是,这万年沉香虽好,到底是经过凡人之手打磨。因而史老太君将之于明寺,贡于佛前请高僧持颂。如今,法事将将成就。因此借贤德妃之手进献于太后跟前。
这番话,说得漂亮。就算皇帝明知道这是在胡扯,也没多做计较。本来嘛,现在贤德妃娘娘才体弱不幸,需要安慰的时候,皇上又刻意弄出这些事情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挑刺呢?
于是,太后笑着说贤德妃孝顺,嘱咐她静心安养,又把荣国府老太太请进宫陪着太后说话。而皇上,也是日日要去贤德妃那儿坐一坐的。
林靖对于这个,却是不再关心了,她只要知道史老太君也把东西给交出去了就好。反正她没有留着的东西,怎么能让那老太太拿在手中自得呢?
这会儿,林靖是在关心方鸥的事情呢。
绑架的人,现在是袅无踪迹,找也找不到了,就是关着方鸥的那个地方,等金铮再带人寻过去,也已经是人去屋空了。这个事情,现在急也急不出来,只能按着方鸥口述的画像慢慢找人。
这件上头现在只能这样,只是另一件事情,林靖就跟金铮两下里想法子了。方鸥出事,林靖估计,有可能是受了牵连。可就算不是这样,也不能因此让他坏了名声。可方鸥手受了伤,林靖虽然写信说哪怕嘴叼着笔也得去考,可总要想些法子。
金铮来信,跟林靖说了,方鸥却是在练左手书。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拿着笔写小字已经不错了,可那字迹如何漂亮就不要想太多了,林靖甚至想着,别是一团团的墨团团已经是很不错了。
金铮说他想办法,说通阅卷之人,不看字迹只看文章,哪怕不给名次,只要进入每次科考精选文摘就好。这原也是林靖的想法。可林靖现在却发现了个更好的法子,因此就一面写信让金铮先别动作,一边就往上的折子。
林靖进献沉香。原是因为不得已,可看看连薛宝钗薛家都得了好处,自己虽在皇上心中再次挂号,可那“璧君”,实在是让林靖无力。
这回,林靖就想到了让皇上来解决这个难题,也算是取点儿报酬吧?
林靖那些年跟着林如海,还真是学会如何做得花团锦簇皇上喜欢的“文章”。先是上来把皇上一通夸,皇上圣明。允一干学子重考,得以多一次机会让圣人赏识,实乃天下学子的福气。
接着又说了方鸥的窘况,此人乃上次头名。现在却因右手伤了,就算重考,怕那字迹也是废卷了。如此,对此人实乃不公。不如皇上亲判其卷。只看其文章如何,是否有舞弊之嫌。至于那名次,若字迹实在不堪入目。就不计了。
若真能如此,对一小小的考生,也郑重考量,实乃万民之福,万民归心,千秋万载。
林靖算计着,这事皇上就算答应了,也不废什么事情,反而是更好的拉拢了天下读书人的心;而对于方鸥,只要他的文章让皇帝说个好字,谁还再敢拿那舞弊来说?而金铮那儿,作为钦差,本就是监督考试的,若是为了方鸥出头,总让人觉着有所偏颇。
因此,林靖就如此如此马屁一通了。
皇上还真是看了林靖的折子,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林靖的小把戏?这么点儿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这林靖就算计到他身上了,该说这林靖无畏,还是不知所谓?只是,林靖行事对他胃口,还几次帮了他,索性就给他个人情,顺便照顾一下文正公未来的女婿。而方鸥这名字,也在皇上眼中挂了一次号,倒要看看这个原本是解元的倒霉蛋,到底有没有才学。
林靖上折子时一点儿都没觉着不妥,因而皇上准奏并批示给金铮时,林靖还沾沾自喜,可没想到转眼金铮就送了封信过来,严厉告诫她下回不可如此莽撞。而在金铮的信到之前,沈淑也上门说了她一通,告诫她万万不可持宠而骄。
林靖真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怎么连她最近的两个人都这样说她?细细想了想,才发现,大概是她没有那种天生对皇权的敬畏,才至于如此的?可,以前读史,现在做官,看过听过的,敢算计皇上的多着呢,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变得如此让这两人紧张了?
林靖是想不明白这些,其实,无非是这两人对她着紧罢了,有顾忌这她的女儿身,生怕出些什么纰漏而已。
林靖老老实实听训了,反正事情到了这儿,她能做的也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接下来,她倒是花心思多看看那个马获峙了。只是这马获峙是做采买的,接触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活动也太频繁,林靖一时间还真是没本事理顺这些。
说是迟,那时快,转瞬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在许过人各怀心思的翘首中,直隶秋闱重考落下了帷幕,而正如林靖所预期的,方鸥再次出名了。
这一回,是好的名声。
如林靖所求,方鸥的考卷是直送御案的,虽然那一个个墨团团让皇上不忍直视,可忍过这眼睛的伤害,那文章,确实是让万岁点头的。
皇帝向来是最会做表面文章的,说道按此文章确实该中举,只是如此卷面占了举子名额又是对别的学子不公,是以大笔一挥,举子是没给,却允许明年春闱入考。若那时考中,就跟别人一样的。若不然,只能还是个秀才名分,等日后再次从秋试开始考了。
这样一来,大家都满意了,皇上更是最圣明的了。
只是林靖明白,方鸥明年只要不是靠的太难看,就不会被刷下去。他是被皇上点头的人,那些考官,还能否了皇上的意思?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吗?再者,他们还得备着那时皇上心血来潮,会调取方鸥的试卷察看。若是方鸥的文章入了皇上的眼,却被他们刷下去了,嘶……
至此,林靖的心是定了,黛玉明年就可以安心出嫁了。
不多久,金铮先回来了。分开这么长一端时间,两人相互都是想得很。情人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最简单直接的,也就那么些。两人虽把持着最后的那点儿分寸,只是别的,就腻味得没个完了。
等好容易互诉完衷肠,两人开始说到正事了。
“璧君,这事情,我觉着没那么简单。”金铮贴着林靖坐着,叫着林靖的字。
林靖叹了口气,她是不喜欢这个字,可看着金铮一口一个叫着亲热,也就只好罢了,况且,现在这样叫她的人多了,她总要习惯的,最好是喜欢上这个,嗯,这个就从金铮这儿开始。
“那些人的手法干净利索,不管是方鸥还是他那仆从,不管是被打昏被带走,当时都没看见那些人的脸。后来那地方,也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是,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上了方鸥的性命。难道他们也讲究恩怨分明捕滥杀无辜?”
恩怨分明?林靖猛地一震,“恩怨分明,你怎么会这样说?”
金铮不过是顺嘴一说的,哪有什么讲究?见林靖这样,金铮反倒是奇怪起来,“我不过是说笑罢了,你这是怎么了?”
“恩怨分明,如今,我是最烦这个词的。恩、怨,如何能真正分明,如果这恩,这怨,是互相交织着,那如何报恩,又如何抱怨?”林靖皱紧着眉,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又或许是她不过是个女子,是孔老夫子说的难养的人。
金铮开始听着这些入绕口令般的话,还有些迷糊,只一想到某些人,就明白了过来,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靖摇了摇头,“其实,也根本不算个什么事情,只是我这人,实在是多疑不过的。”
林靖就把那马获峙跟钱道明吃酒女票/女昌的事情说了,“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都是出来做官的,谁人还没有几个熟人?就算那钱道明在以往帐上有些事情,可现在他跟马获峙吃顿饭,能说明什么?马获峙跟汪修白瑞认识,那有怎么了。这个,我当面问过汪修,也没看他遮掩。”林靖嘟嘟囔囔的,一件件事情,都是小事情,可她就觉着不舒服。就连那次私园子吃酒,那姑娘来得也太巧了,偏又是汪修请的客定的地方。当然,完全有可能是那姑娘盯梢林靖二人才找来的,只是林靖就是有些奇怪。
金铮皱了皱眉,才道:“有件事情,我本不想说,担心我说了你以为我看不得白汪二人。”顿了顿,才道:“百草堂,可算是老字号的药铺子,在西边很出名的。还有那个宁姓,不常见,我却正好知道一个。”
(过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