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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全文阅读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论红楼的倒掉txt下载     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0 都是亲戚

    林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了师母,她可以肯定,才刚,师母的语调有些个奇怪。

    朱师母本就不想跟林靖绕圈子,知道这孩子听出来了,也就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跟着又叹了口气,“那孩子我也见过,看着是不错。只是这大房弱二房胜,这叔叔是怎么样的心思还不好说,那婶婶就是个内中曲折的。我也把不定主意了。你,可要好好想想!”

    朱师母的意思,林靖完全明白了。大概,若黛玉没有行克的名声,那家的孩子,也就是娶个小门户的姑娘,甚至还可能是平民之女,如今看中黛玉,其实也只是冲着那行克的名头吧?

    林靖冷笑了一声,什么命硬之说,林靖统统不信,宅斗什么的,倒是有些不妥,可若果那男子正气可信,这些,在林靖眼中也真算不得什么,退一万步说,还有林靖在这儿站着呢。如今,只看那男子如何,当然,才行是一,品行才最重要的,凤凰男孔雀男高岭之花什么的,还是省省吧。

    “师母说的是!所以,我先想找人去会会那家男子。”林靖把自己的想头告诉了朱师母,然后就这样殷切地看着。他不是不相信先生师母的眼光,只是,总要亲自看过才好。

    “这是正理!”朱师母连连点头,“那可是个好孩子。哎,只是身家之事太琐碎,你可要仔细看过,也保不准日后会不会移了性子。”

    师母说的是大实话,不过,只要眼前看得好,至于日后,谁又能打保票?

    谢过了师母,又去先生那里请辞,得了先生一通教训,甚至还有每旬做诗多少首的功课。林靖这才离开了先生家。

    林靖是一刻都没有停,才回来就把事情给交待下去了,那家的祖宗八代、来往亲戚、家中人口、大房过往、二房现在,等等等等,都是要细细打听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大房那个儿子,品行什么的,摆在明面上的是要打听,可更加关键的是在家中日常的表现。甚至连身边的丫鬟、有没有什么房中人等等,都在林靖的考虑之内。林靖甚至想着,是不是还要拜托金铮手头的人。只是想到再一想到金铮如今也忙着呢,最后还是歇了这个心思。

    长话短说,几日后,等林靖看着面前的东西,虽然还甚是粗糙,却还是让她皱紧了眉,她可真没想到啊。

    初夏之际。天色晴好,又加上朝廷大胜,人心喜悦,所以。这京中赏玩之人也多了。真是个分花拂柳,但见姹紫嫣红遍地,赏心乐事别家院。

    这一日,海子边上一座名为东栏的酒楼中。二楼靠窗的座儿上,一少年公子独坐着,面前一壶新茶。几碟东栏出名的以梨花入料的小食,凭栏远望,倒是几分悠闲。

    忽然,一阵说话声,引得少年往下看去,见那楼下来了一行四五人,说得煞是热闹,于是凝神细听。

    楼下那一行人均是年轻人,大概先是其中一身材高大着云纹锦缎的说了个什么话,此时就见一个着月白的嚷嚷道:“谢三哥许是八精力都放在了行军打仗上头了,这酒楼的名字实是大有出处的。”

    说着,这月白色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吟起诗来,“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话音才落,这楼里迎客的小二就叫起好来,“这位公子大才,当初咱们东家,确实是看着楼外海子边这满眼的梨花,才给咱们这楼定的这名儿。没成想,这话,到您这儿给找到知音了。”

    话音才落,那月白色就哈哈一笑,随手扔了个银角子给那小二,又是迎来那一串儿的好话。

    那小二把人往里头迎,就要把人带进包间儿,却听那月白色道了声慢,对着一行人中一个身穿秋香色的说道:“二表哥,咱们今儿个是来看景儿图热闹的,就不要拘在包间内了,靠窗择座儿,也看看那东栏外一株雪,顺便听听热闹岂不好?”说着,还挤挤眼睛。

    那秋香色点头道:“鹄表弟说的也好。”转头看向另一个着绯色的男子问道:“鸥表弟的意思呢?”

    那绯色男子原本一直不曾出声的跟在了众人身后,这会儿听问,“表哥说什么就是了,我可没什么意见。”

    只是个座儿,只是首诗,就让楼上少年听出了趣味来了。

    也真巧了,这一行人落座儿,跟那先头的少年就隔开了一张桌子。少年还是吃茶看景儿,耳朵却是没有落下那桌的热闹。

    那桌子的人,还别说,除了表面上的那个热闹外,还真有些有趣儿的。那谢三哥好像跟那月白色的鹄表弟关系相当好,那个月白色踩着他出头,这谢三也不在乎,只是嘿嘿笑着。那月白色却是十分针对那个绯色鸥表弟。而那个秋香色二表哥对着月白色和绯色看着是一视同仁,可却时有维护绯色的意思,可再看看,也不知是不是有些隐隐的挑拨。

    少年听着有趣,连面前的茶水都不动了。

    正热闹着呢,就听见楼下一阵的胡琴声,接着胡琴声柔了下去,一个鹂音女声就响了起来,楼下来了个卖唱女子。

    少年伸头看了一眼,就缩回来,眼神只放在那桌人身上。只见那几个都伸头看着,那月白色眼睛一亮,看着就有些意动。那谢三就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是这月白色看了眼秋香色,微微摇了摇头,而那秋香色看了眼就靠坐着,闭上眼睛开始打着拍子。而那绯色也看了看,却没什么动作,眼睛好像在月白色身上转了一圈。

    他们这桌动作不大,却有人在嚷嚷,让那卖唱的上楼。

    这也没什么,无非是图个乐子,只要不闹事,酒楼也是肯的。

    卖唱女上来,一桌桌唱过来,倒也相安无事,有高兴听的,就赏点儿钱点个曲,有不乐意的就摇摇手,那卖唱的就行礼越过去。

    渐渐的,就到了后头那桌。少年看得出那月白色的跃跃欲试,只是还是能忍着,请那秋香色先点。那秋香色也不推托,一曲儿《小登科》听得大伙儿嘻嘻直笑。

    唱罢,那月白色就抢先点了个《相思调》,那卖唱女红着脸,还是把这个给唱了。等完事了,还不等别人说什么,那月白色就抢先道好。只是一回头,又对着那秋香色道:“这样听人唱,我倒是觉得很好,只怕我大哥觉着有些没意思了。”

    那秋香色“哦”了一声,就看向那绯色。那绯色还未及开口,那月白色就来不及道:“不如,就让这老者拉琴,大哥唱曲好的让我们开开眼?”

    这事情,就很过了。实在是有点儿当众打脸的意思,少年眼睛一亮,趣味更浓了。

    那谢三哥忙拍手叫好,那秋香色却是皱了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哪知那绯色一拍桌子,笑道:“好,那做大哥的就教教你,这曲儿该怎么唱!”这话,一下子就把事情给掰过去了。

    之见那绯色冲着那拉胡琴的道:“来个《哀江南》的调儿!”

    等琴声响起,那鸥表弟放声高歌:“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这曲儿本有些悲沧,可这绯色之人唱起来,却格外高昂,生有种展翅高飞的意思。其实,并不合这曲词原意,可林靖听着,却分外的契合,暗暗把这绯色看高了一线,年少有此心境,确实不错。就是先前那种应对,也合了林靖的胃口,再加上暗地里打听出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有点儿肯了。

    那绯色的,正是朱师母给林姑娘看的那个男子,姓方,名鸥,字腾之。原按他年纪,还不到取字的时候,不过他父临终床上给赐的。

    那月白色的,是他的堂弟,二房长子,方鹄,也是个好名儿。

    林靖今儿个并不是偶然来此,而是实现打听出那几个今儿个来此作乐,才在这儿候着的。

    原先打听出了方鸥的为人,林靖还是点头的,只是这家里的一些事,让林靖不乐。不过,最后还是想着再看看,才特意来此。

    让林靖不乐的,就是眼前那几个人:

    被那方鹄称作谢三哥的,名鲨。谢鲨只是个有把子力气的纨绔,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却有个堂哥,叫做谢鲲,又有个嫡亲大哥,叫做谢鲸,更有个姑母谢氏,是方鸥的二婶,方鹄的娘亲,方家二房太太,向朱师母试探之人。

    着秋香色衣裳的那个人,姓万名城字守拙,听着没啥,可却是保宁侯次子。而保宁侯妻方氏,是方鸥方鹄姑母。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但这万城,娶妻王氏,王子腾独女。

    (老实说,曹泰斗太伟大了,花鸟虫鱼啊的给书中人取名,弄得我新华字典不离手。这些还算了,那四王,根本就是按五行来的:水,代表北方,所以北静王水溶,连名都是三点水;木,代表东方,东平王穆莳拜。所以好茶这书的楠竹,只能姓金,然后有个金字旁的名。金,代表西方。)

    (晚上还有,大概八点,童鞋们,大概啊,可能会早点儿,也可能会晚点儿。求~各种求~打滚求~)(未完待续。。)

  • 402 捕风捉影
  •     那首曲子,并不是人人喜欢,只是这时候不喜欢的话,却没有人说出来。因为,那就是气势,那曲本身的气势,再加上这一桌人的气势。

        那一桌人,旁人看着就知道不是简单的草民,那么谁敢轻易去找不是,大家出来是玩乐的,不是存心出来找不自在的。

        而那桌人,也碍于这曲子本身的气势,不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不是说这气势压得他们无话可说,而是这会儿说什么不好的话,显得他们没品没味,连这样的曲子都欣赏不来。

        一时间,本来是叫那卖唱女上来寻开心的,可这一来,再唱那些什么《小登科》、《相思调》,就不合了。连那方鹄也只能讪讪摇摇手让人打赏打发人去了。

        那卖唱的又走了几桌,不过这回人都摇了摇手。那卖唱女子咬了咬下唇,漏了个委屈却又忍耐的模样。

        林靖见那方鹄眼睛一亮,有些转不开,然后就这人就悄悄地对他身后的小厮说了句什么,那小厮就下去了。林靖见着有趣,也对罄儿使了个眼色,暗暗指了指,罄儿也下去了。

        那女子走了一圈,有零星唱了点儿诸如《泛舟曲》、《晴光好》这类大路货,也就下楼了。

        许是唱曲这一出有点儿败兴,那桌不一会儿也走人了。

        林靖看得差不多,也就脚跟脚的撤了。只是没想到,跟下来,又看了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原来,这行人下来,那卖唱女还未走,也不知怎么的了。那女子好像被人一推,脚下失措,就跌倒了。可这一跌倒好巧不巧。正好摔在了万城怀里,惹得旁人大声叫好。

        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几个就恭喜万城,那方鹄虽然是一脸的晦气,也忍着说了几句好话。

        林靖轻轻一笑,听着罄儿说的完整版,只觉得这事情真有趣。

        原来那方鹄派人下来,是让跟那卖唱女说项的,方鹄对那女子有意,那女子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也低头同意了。只是那小厮刚走。有一个人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是指点那秋香色的是侯府之子。

        “看不出来,那位方大公子,就这么蔫坏蔫坏的。”罄儿说完,摸了摸头,又补充了一句,因为,那后来指点的人,正是方鸥的随从。

        蔫坏?好!

        若只会隐忍。或者有才干有抱负却不知低调,也不是个事情。此时,林靖才相信,这方鸥能平安长这么大。并不是偶然,也不是二房慈善了。

        不过,这手段好像并不算太高明啊。

        林靖笑了下,也就算了。那方鸥也不过跟自己这身一般大,若是太狠了,自己又要不放心了。只是这个方鸥。倒也勉强算可以,看来能护得住老婆。若连这个都做不到,任再怎么好的人,林靖都不会再看一眼了。

        林靖回府,琢磨着要给朱师母一个信儿,想当面跟那方鸥谈一谈。要知道,这门亲事,是他那位二婶求的,而就自己打听的,这大房遗孤,和那看着是被依附的二房,这之间的说道,并不是外头看的那么亲密友善。

        只是,林靖才想着明儿再去先生府上,府门门房就过来报信儿了,说是府外有位年轻公子,拿着朱大贤的书信,来府上求见大爷。

        朱先生的信,还年轻公子?林靖略略想了想,就明白了,没想到,他倒是自己上门了。那么,是来说明求亲不是他本意?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林靖想了想,让人把那位年轻公子引到了偏厅,自己整理了下衣衫,并没让人久等,就跟着过去了。

        偏厅内,一人正在客位坐着,并没有动手边放着的香茗,看着挺镇定的,只是轻轻揉搓着的手指,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林靖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位客人,果然是那个方鸥。而方鸥见主人过来,一边露出个惊讶的表情,一边忙起身行礼。

        “在下方鸥,字腾之,白日在东栏孟浪了,还请林大人见谅。”方鸥是认出林靖了,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又是作了个揖。

        林靖见此,也不想多绕圈子,摇手笑了笑,“公子客气。师母提了提你,我总要看看才好。只是,不知方公子今日来所谓何事?”

        方鸥大概是没想到林靖会这样直接,脸上的惊讶之色一下子都没遮掩掉,只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站立起来,整了整衣袍,对着林靖就是一个深揖,然后才道:“在下今日所来,是向林大人求亲的。”

        林靖咦了一声,这小子不按常规啊!

        那方鸥继续说道:“想来林大人也是明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下二婶虽已替在下向大人求娶过了,只是,她之本意,与在下之心诚,不可混淆。在下,诚心求娶大人家的姑娘。还请大人应允。”说着,又是作揖。

        林靖面色不动,心中却笑了。

        那方鸥继续道,“今次来贵府,在下是没按规矩来。只是,在下只想向林大人剖知在下的诚意,若大人能看重在下之心诚,在下能有幸得大人首肯,在下当选良辰吉日,请官媒陪同,行求亲之礼。”

        “世人嫁女,大多是指望姑娘在夫家日子安康,夫妻和美。在下虽不才,但也会不辜负了人,定会护着妻小,给一个和顺的将来。这些,这会儿说来只是白话,却是在下心愿。另,在下起誓,三十无子方纳妾,有子在下终生房内无他人,这些,在下是要写进婚书中的。”

        林靖并没有说什么,就听那小子当当当的说了个痛快。

        不过,这人能说这些,确实挺有诚意的。林靖又仔细打量了他一回。这人这会儿穿着一身天青色袍子,看着,倒是没有穿绯色那么亮眼,只是胜在沉稳。想来是想给自己一个靠得住的形象。

        这会儿说了那话,这小子着低头,拱手过顶,等着林靖的回答。林靖在细细想了想,罢了,就他吧,能说出那话不容易,虽然日后时过境迁,那话并不一定就作准,就算写在婚书上也不是没空子好钻,可总比没有的好。再说了,还有自己呢。

        林靖轻笑了下,“罢了,我且暂信你。”

        “是!”那人方礼毕。林靖瞅着,方鸥的手还有些轻颤,脸上已经是一片红,眉眼都带着喜色。

        林靖收回这如x光的视线,耳边听得这人轻轻的松了口气,心中好笑,才想起这人也不过是个青少年。

        让人换了热茶,闲话一二,一个存心打探,一个故意表露,林靖就知道眼前人的打算。方鸥幼学之年丧父,两年后丧母,出了孝赶考,一场就得了秀才,确实有些资质,怪不得先生能给他写信。听着他意思,今年八月准备参加桂试,想来还存着蟾宫折桂,来年大小登科的美好愿望。

        林靖适当的表扬了下,又约了上门提亲的日子,这才端茶送客。只是,这方鸥踏出了偏厅,复又回转,窘迫德递了封信给林靖,正是那封做敲门砖的朱先生亲笔!

        不管怎么说,林靖也算是解决了件大事,虽然那些个亲戚,林靖一个都不想沾,只是这方鸥,倒是还算可以,总比黛玉配给宝玉强。

        这事定得挺快的,那吉日也近。而后,这天才热起来,那老太妃的周年一过,黛玉的事情也就定下来了。

        说到这个,林靖还有一件事情心中疑惑着呢。

        先前黛玉亲事受阻,自然是有人在中作了手脚。这次,林靖就让人盯着,没想到却格外的顺当。那,到底是因为林靖盯得太紧,人家一时不敢妄动,还是有其他说头?先前那个,又是不是荣国府呢?

        说来,那方家才请官媒上林府的门,荣国府老太太据说就病了。然后,就引人在外头说林靖心黑,容不下嫡女妹子,就把这唯一的妹子嫁给那样一个命硬的人,这不是生生要断了姑娘家的命吗?

        为此,贾政还特地让人请林靖上荣国府商谈。贾政是黛玉的舅舅,娘亲舅大,他虽然没有决断权,倒确实可以说到说到。

        这回,林靖并没有跟贾政多含糊,只把那婚书给贾政看,三十无子方纳妾,有子终生房内无他人,这条,比什么都有力地抽了贾政一巴掌。

        京中,确实也有人说道这门亲事,只是不多时,就没有人在意这个了,因为,有更新鲜的事情出来了。其中,就有几件额外热闹的。

        这其一,就是安南国的事情总算是有了最后的说法。

        安南国这回要向天朝赔款一千三百二十万两。这数字出来后,连林靖也只能呵呵,回身,却赞皇上好黑心,那安南国举国一年赋税能有几何?只是明面上,这一条条都是有理有据,户部兵部扯皮吵吵着,账面做的倒是漂亮。

        安南能认吗?不认又能如何!不过是讨饶着说是分期付款,小属国穷啊,还有那么多战后遗孤要养,能不能宽限些时日?

        这下,呵呵,又掉入皇帝的算计里了,林靖那折子上得真不错。

        (好吧,这下八点过得有些狠,都九点半了~)

        (继续努力~估计又得过十二点)(未完待续。。)

    403 别家辛酸

        林靖并不知道,荣国府史老太君打了她黑棍了。这会儿,她正在看着柳湘莲好笑呢。

        虽然早没人顾忌那位薨了的老太妃,可如今京中花红柳绿才是理直气壮。

        柳湘莲也见识了荣国福大老爷的无耻,心想着快些把跟二姑娘的事情给定下来。只是这人看着方鸥上林府个提亲的阵仗,这会儿却钻起牛角尖来了。

        说起来,方家别的也都有限,只是方鸥亲手提来的那对大雁,确实让人有说头。其实,提雁只是个古礼,这会儿并不讲究这些。可方鸥是个有点子讲究的读书人,家里又是那个样子,他早就下定决心,若能求得好女子,比诚心以待。他也知道婶娘不会有什么大出手,那点儿浮财实算不得他的诚心,所以他在未婚妻还没影子的时候就为自己算计了,十六岁起就每年养那么一窝雁在城郊一户人家,大了老了派不到用场就吃了然后另寻了再养。这回就派上了用场了。

        当然这养着吃什么的方鸥是一句都没提,反正别人都看着他以古礼之郑重待之。

        柳湘莲其实也实在,这门亲事是他合着林靖算计着来的,且又家中落魄,和国公府真是没法子比,所以礼数上一定不能亏待二姑娘。就这么着,这柳湘莲就看中这个了。

        那看中,就去打雁吧,反正这时候倒是有。可没想到这柳湘莲过于求全,被箭射过的不要,要下活套,还过小的不要,太老的不要,不是一对的不要……就这么折腾了好一阵子,竟然没得,最后不巧。还把自己摔了个鼻青眼肿的。

        林靖看着这张脸,能不笑吗?这又得多等个十天吧?

        正笑着呢,门房上来报,说是薛家大爷求见。

        薛蟠?这名字可是有好一阵子没听见了,这会儿林靖还真有种好久不见不知你贱在吗的感觉。

        那就见一下吧。只是柳湘莲却不想顶着那张脸见那样的人,另寻路告辞了。

        薛蟠样子并没有多大变化,见了林靖有点儿谄媚又有点儿畏惧。听着这人一通的问好,林靖也笑着回了个礼,并不急着说话,反正这薛蟠是个藏不住的人。

        薛蟠果然没让林靖失望。坐着才装了会儿样子就忍不住了。才过了会儿,这薛蟠就湉着脸说道:“好兄弟,不,好祖宗,我薛蟠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若你听了不合意,也别跟我一般见识,那什么我只是想跟你打听个事情。”

        林靖没想到薛蟠未说话就先讨饶了。只觉好笑,忙请他但说无妨。

        “那个,什么,嗯。其实……”薛蟠支吾了一会儿,终于一闭眼嚷了出来,“要不你帮我在西宁郡王世子殿下跟前说个好话,让他收了我妹子吧。你放心。我妹子可懂事了,绝不会给你们添乱的。若是日后我妹子有了儿子,更是个好事对吧?”

        这话着实古怪。就是林靖,也摸不着头脑,只皱着眉看着薛蟠。

        这薛蟠本就胆寒着呢,见林靖这样,更是哆嗦起来了,“那什么,好兄弟,我可真是为你好。咱们讲情义,人家未必,我瞧着,多半是图你个好颜色。可若是玩玩,那也就罢了,可若是想长长久久,那可得谋划啊。人家总是要成亲生儿子的。你这儿怎么办呢?”

        林靖听此话,这血差点儿当场就涌了上来,脸上是火辣辣了的。虽然,薛蟠还是没敢直说,但那支吾的话,林靖已经是听明白了。

        林靖并没有指望一直瞒着人,只是没想到会被人当面这样说,还一幅替她打算的样子,这说的人,还是薛蟠。

        林靖用力绷住身子不让自己发抖,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是有点儿发颤了。

        不着痕迹用力吸了口气,林靖努力自持,只等这点儿晕眩过去了,这才笑着对薛蟠道:“你这话,可把我说糊涂了。话说,你家太太,跟你家大姑娘,不是一直下定狠心要到那里头去的吗?这会儿好容易过了一年,可以松动着办了,我路子都找好了,你府上改主意了?是你家太太决定让你家大姑娘嫁人?”

        薛蟠开始还想说什么,可到后来这脑子就被林靖带着跑了,听林靖这样问,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他们都没改主意,是我,我不忍心妹妹受苦,你不知道啊,那日我听了这娘俩儿的说话,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就这么个宝贝妹子,怎么舍得从此不见,又怎么舍得让我老娘为她牵肠挂肚的?”

        “哦,你家太太跟你家姑娘都说了些什么?”非林靖如此好奇人家私下里的话,她只是想知道,那些含糊的话,是打哪儿来的。

        “咳!那日,你妹子文定,我看着那大雁肥得有趣,回去后想跟我老娘说,我也要来这么一对,哪知,到了门边,就听见我老娘哭呢。我怕进去尴尬,就站住了……”

        薛蟠不小了,可他的亲事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是那么好寻的。薛宝钗因打定主意要进宫,在这哥哥的亲事上也添了些话,这也算是成全了薛蟠,让他没匆忙定了金桂夏家,因为这夏家,实在是让薛大姑娘看不上。

        薛蟠虽然耽误了些年纪,好在男子不怕大些,这细细寻着,这回倒是真找到户人家。这家里也是做官的,老爷是个五品,只是去世了,家里的哥哥虽是个读书人,可还没考出来。姑娘家原本是都快成亲了,只是老爷没了要守孝,男家说是岁数不小了等不得了,就退了亲。于是这家姑娘等守完孝年纪就耽搁了,再又加上去年太妃薨殁,也算是雪上加霜。

        就这么着,被薛家寻上了。薛大姑娘看中那家是个读书人家,老爷虽没了但还是有些故交,那个哥哥也有些才学,姑娘本身也算不错,若成了,自己进宫后家里也算有个照应。再说句势利的话,那家做官的,说不准日后还能帮着她。而那家怕姑娘真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而薛家虽然是皇商,可祖上也是有说道的,薛太太还是正经爵爷的女儿,舅舅是当朝大官,姨妈家还是公爷府,这么着,也就应了。两家只等过了忌讳的日子就把这事情给定了。

        只是,薛蟠对个读书的郎舅,心中总有些不自在。那日看着方家文定之礼中有对大雁,又见人都赞叹,打听了下才知道是古礼,就想这也弄这一对,不让那郎舅小瞧了,自家也是懂古礼的。

        因这样想着,这薛蟠就兴匆匆的回家要跟学姨太太说。这一路兴匆匆的,家里也没人敢拦他,这就来到了太太屋子外头。正要进门呢,就听见里头太太的哭声,这下子,薛蟠就站住了。

        薛家太太知道了黛玉订亲的事情,又让人去打探了热闹回来一说,这太太就愁上了。论姑娘还比自家姑娘小三岁呢,亲事这就定下了,可自家姑娘呢?

        叫薛太太看来,自家姑娘比黛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这命,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只是这薛家太太是个不太靠谱的人,脑子也糊涂呢,这种事自己想想也就够了,非还要跟闺女哭诉。

        她跟她闺女宝钗哭道,姑娘已经这般大了,现在这进宫的事情还没有说头,这要是还黄了,这可怎么好,黛玉,黛玉她都找到下家了呀。

        宝钗心里也苦,只是还要安慰薛家太太,说是这事情林家大爷既然已经应下了,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的。

        这薛家太太继续哭道,宫里,那也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姑娘啊,你恁大了,可比不过那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家了,熬不起了呀,若是不能在圣上跟前显现,那就是一辈子要埋没了,这可怎么好呢?

        宝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的凌云志未曾改过,只是终究因为年华蹉跎有些发虚,叹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说这些已经是晚了,咱们哪还有退路?母亲,您看我那未来的嫂子,虽然家里富贵比不上我家,亲戚间也没什么显赫的,可她家是正经读书做官人家,若只论家里,可比咱们家强些。您看,她这才几岁,比我还小些,可不就只能嫁给咱们商户人家?那您说,若我不进宫,还能如何,难道去给人家做填房?”

        那薛太太哭得更厉害了,口称道:“都是我糊涂,没早些想明白。要不,我去求求你姨妈,把你许配给宝玉,不是还有个金玉良缘吗?”

        宝钗在那儿冷笑道:“别说我看不上宝玉那样浑浑噩噩的,就那袭人还在咱们家养了那几年,还闹得那般大,我若再嫁过去,人家会怎么想,恐怕这污水就泼在我身上了,说不得那孩子,就被传成是我亲生的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何苦自己跳污水潭?再者,出了那事,荣国府恨不得吃了咱们,您当姨妈会善待我呢?”

        宝钗说到这儿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只是还是忍着说道:“母亲,您就别再多想了。林家大爷,应该不是靠不住的,我且等等,不日定有说法的。”

        薛太太已经是哭昏头了,听着女儿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冷不丁听到女儿提到林靖,忽然就叫了起来……

        (十点半左右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404 意指何处

        说是薛家太太正难受淌泪着,听得宝钗那话,忽然灵光闪现,这下了顾不得哭了,拉着女儿的手,急切到说道:“说道林家大爷,听我儿的说话,对他很是信服啊。这林家大爷可是相当不错,我看着也眼热。家事人品极好,人又出息,现在这官阶,比你姨父还高。家中也简单。唯有那一子一妾拖累了他,正经高门,恐不会把姑娘给了他。”

        “这两年,咱们家跟林府倒也不错,你又跟林姑娘要好,为娘舍了这张老脸,去探探他的意思,再让林姑娘帮着说和说和,未必就不成,你看可好?我知道,你心中也是喜欢他的......”

        “母亲!”宝钗终于忍不住地哭出声来了,“求您别再说了,这事再不必提!”

        宝钗这一哭,总算是把薛家太太那点儿脑汁给哭回来了,当下羞愧自己跟女儿都说了些什么,又为女儿难受,这就抱着女儿一起哭开了。

        薛蟠这时在外头听了个全,心中也是难受。只是这会儿他倒是不好进去劝慰,没得让妹妹更加羞臊难受了。

        薛蟠原本兴兴头回来的,结果是添了一肚子烦恼出去了,哪怕现在只是在林靖面前复述着那日的事情,也成了愁眉苦脸的了。

        林靖皱着眉听着,没想到这薛蟠正是个扶不起的猪大肠,竟然连妹妹的那点儿女儿家小心思都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了,也没想到,薛宝钗竟竟然会喜欢自己。

        只是这些并不是她现在所要关心的,看着薛蟠没了才刚的戒备,就顺势问道:“那你又在外头听到了些什么,让你觉着,今天可以对我来说哪些话?”

        薛蟠经过一阵子的突突突的说话,已经把才来时的小心和畏惧都到犄角旮旯里了。这会儿说得顺嘴,就接着把下半截子也吐露出来了。只等说了大半,才想起自己这不光是说着林靖的事情,关键还有位亲王世子呢,可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想要打住,只是被林靖那厉眼看着,又不敢停,最后眼睛一闭,索性都说出来吧。也许不久林靖就成了自己的妹夫,一家子亲戚,说不得还得替自己挡刀子呢。

        薛蟠这人吧,不是个好人,吃喝嫖赌,好色无赖,欺软怕硬,等等等等都占了个全,只是对老娘是真个儿的孝顺。对妹妹也是真心的疼爱,往日只是糊涂,想不起关心老娘妹妹如何,也没意识到妹妹的终身。那一天听了那些个话。只觉得烦躁的慌。

        只是,这事情思来想去,他也没法子,老娘妹子把事情都说得透透的。他没本事,又能如何帮着妹妹弄个好前途呢?

        这人心中不好受,也不搁在家里待着。就外头喝酒散心,又去那烟花之地找人排遣。

        这一日,他在外头跟一帮子纨绔喝得醉醺醺然后就趴在那儿了,那群人各找各的乐子去了,不过有两人还留在那里互相摸脸摸/屁/股说着些小话。

        薛蟠虽醉了但并不是意识不清,淫/心起了就存心留在那儿看白戏,说不得还能插上一腿,只是没想到这二位说着些荤话就拿人做起比拟了。

        这一个说,啊呀没想到那西宁世子原来是号那一口啊。啧啧,这么些年来,只听这人惹不起,倒没怎么听说过他的风流话儿,没想到这回这么不谨慎,给漏了出来了。

        那一个就说,是啊是啊,平日人只说那西宁世子如何跋扈如何不给脸,倒真没听说过些什么艳情史儿,哎你说,这到底是以前没有呢,还是这回终于露馅了?

        这一个接到,指不定是以前没有,不然总不会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再说了,你看那世子眼高于顶的样子,哪看得起旁人,只不过这回那人不错,那小模样实在会勾搭人,这才引得世子上钩了。

        那一个也说是,然后又说着些荤话,那腰如何,那眼睛如何,那笑如何,啊呀呀,这在床上不知道是个什么风情。

        这一个就吃醋起来,说是你这么喜欢,那你去找他啊。

        那个就说,啊呀呀说说而已,宝贝儿吃什么醋呢。那可是世子的人,谁敢不要命了,再说,就算不是世子,人家还是个官儿呢。哎?我说,上头那个,是不是也?嗯?不然年纪轻轻就当了这样的官?

        这一个就说你要死了,这话也好乱说的,人家那可是救驾的功劳。快快住嘴吧,小心货从口出。

        薛蟠原本是想看/活/春/宫/的,哪想到听了这样的一段风流事,只是这事情越听越不对啊,救驾,年轻,长得好,卧槽,那不就是林靖嘛?

        当下也顾不得看戏了,只跳起来压着人问。

        那两个原本说着摸着乐着呢,没想到薛蟠如诈尸一样跳起来压着他们,一下子吓得都软了。

        这薛蟠呆霸王的外号不是白给的,这一个对上他们两个,也是完胜的按住这两个,还威胁要是不牢牢实实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边,他就去告他们,才刚他可是听见了他们还说升上如何了呢。

        如此威胁加武力,那两人就屈服了,只是想起薛蟠那货跟林靖是有些拐弯的亲戚,就一定要薛蟠赌咒发誓不说穿是他们告诉他这事情的,别忘了,林靖知道了,西宁世子不也知道了?那他们还有命在?若不答应,他们就是不说,反正左右都是一条命。

        这时候薛蟠遇强则弱的毛病又犯了,只能骂骂咧咧地发了个誓,然后吧,那两个人还真的就把事情给告诉了他,只是,也没有多大的内容,无非是西宁世子不好好养伤,有人看见他乔装住进了林家,跟林靖动作暧昧什么的。

        其实,这些个事情,若不是有人往歪处引,看着还真不算什么,若是至交好友,住在人家家里有算个毛线?拉拉扯扯又怎么样,还有搂搂抱抱的呢。只是有人故意说些不着三四的话,林靖又确实长的不错,废话,一堆男子里头一个修长的姑娘,这姑娘父母本就长得好,妹妹还若世外仙姝,能显不出来吗?再加上金铮在外头酷的很,于是,在一些引导下,这八卦就是这样炼成的。

        只是这薛蟠分不清,再加上他自己以前也动过心思,其实现在心思也不小只是不敢罢了,这么听人讲讲,觉着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他恍然大悟了,都说林靖根西宁世子交好,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起来,上回还是西宁世子帮他妹子把名字编入名簿呢,这事就是拜托的林靖,这下想想,啧。

        想到了这个,再想到妹子说什么林靖能帮忙送她入宫,这会儿,薛蟠是一点儿都不怀疑林靖能办得到了,不是有西宁世子吗,这还真不算是件大事吧?

        只是,就算入宫了,这圣宠呢?这个,西宁世子大概是帮不了忙了,他总不能替皇上睡女人吧?

        其实,这个比喻还真是大逆不道、没有人伦的,也只有薛蟠这样无赖混不吝的会作这种比方。可这个比方,却如一根针,挑动了他某根神经,让他在麻了麻后,忽然就醍醐灌顶,任督二脉通了。

        西宁世子替皇上/睡/女/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若是那世子为自己/睡/女/人呢?

        这话太粗俗,其实应该这样表述:就算西宁世子跟林靖现在如何要好,只是早晚要成亲的吧?女人都是小气的,什么管束挑拨这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林靖巴上西宁世子,定不想就这样被甩了。

        那么,就让他想办法让西宁世子娶了自家妹子不就好了吗?

        自家妹子喜欢林靖,定不会阻着他跟西宁世子的事情。这样两人一里一外把持着西宁世子,让别人插不进去,这才是长长久久的法子。这样对林靖可是个大好事,想来林靖不会拒绝吧?

        而对于他妹子来说,也是个大好事,世子妃,日后的王妃,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没有宫里的娘娘那么荣耀,可娘娘岂是那么好当的?再一个,进了宫,家人十年八年见不着面那可是平常,就算是贤德妃,要省个亲还那么多麻烦,最后还没成。若妹妹成了王妃,回娘家还有谁管她?他跟老娘也可以时常去王府看妹妹。这可是太好了。

        这货根本就没想过,西宁世子就一定会听林靖劝?在他看来,在床上的男人都是很好哄的,不过旁人,就说他自己,那艳红什么的对自己发发嗲撒撒娇,自己不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下去?要买什么就给买什么了。

        这事,只要林靖却说去,一定能成!

        于是,这薛蟠回去后,整理一新,第二日就来求林靖帮忙了。

        林靖听完这些,倒是暂时没跟薛蟠计较,心中只想着,什么人盯着自己家了?这事情,到底是争对自己的,还是争对金铮的?目的呢?

        林靖现在还来不及把那些人乱嚼的话往心里过,只是更加担心着金铮。

        西宁王妃可是伺机而动呢!

        (眼睛的焦距都有些对不准了,今天大概是写不动了,我再试试。大家还是不要等了,或说十二点半没有更新,那就是我没力气了。)(未完待续。。)

    405 婉儿姑娘

        西宁郡王府,府门大开,众仆从正恭候着。一队车驾徐徐行来,停在了府门处。

        才停稳当,就打第二辆车驾上下来一个婆子,眼睛一扫,见众护卫仆从面朝外把车驾护在里侧挡了个结实,让人无法窥察,这才撩开车门帘,轻声道:“姑娘,可以下来了。”

        话音才落,一位姑娘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车凳落了地。只是这姑娘下来后未作停留,直接就往前头那辆格外华贵的车驾赶去,而后在仆妇的帮助下,把一位大装贵妇扶下了车。

        贵妇笑着拍了拍那姑娘的手,携着她一起进了府,而后又换小车进了二门,只等在正院下了车。

        入内,端坐,那姑娘忙着伺候贵妇梳洗换装,又亲自奉茶,只等那贵妇捧茗喝了一口,才笑着对这姑娘道:“好了,婉儿,你也累了吧?快回屋歇着,等饭时再过来吧。”

        婉儿姑娘笑着应道:“姑妈,我倒是还成,就是要回去换身衣裳。您不知道,每回见皇后娘娘,我这后背就湿了。”

        西宁郡王妃笑了,“皇后娘娘是仁厚慈祥的,只是身为国母帝妻,那身上的威仪总是在的。”

        婉儿听了,做了个吃惊状,“原来如此,我还说呢,我怎么就那么胆子小了呢。啊呀,姑妈,我先回去了。您要不也趁这会儿躺上会儿补个觉?”

        王妃摇了摇头,“年纪大了,觉少了,这会儿睡了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这是哪儿的话,您哪儿老了?不信您让人看看,您跟我在一块儿,知道的说您是我姑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姐姐呢!”

        “这丫头,就会说疯话!快走吧,要不然这天都黑了,你这衣裳还没有换呢!”王妃带笑嗔了婉儿一下。

        婉儿姑娘这才笑嘻嘻的出来了。

        回房梳洗罢,婉儿靠在床上,只觉得这疲惫把她整个儿都浸透了,连骨头缝缝里都没拉下。只是,就算是这么累,这脑子里,还是一片清明。哪里又睡鍀着呢?

        这段时日的点滴,就这么一段段在这位婉儿姑娘脑中过着,将来如何,自己所求的会不会得到?这些问题若搁在几天前,她或许还会迷茫,可这几日,姑妈的心情,却让她信心大涨。

        自来京后,她并没有见到那位世子表哥。这位表哥甚至都不装样子。连请安问候的信儿,都不往姑妈那儿送一个。只是姑妈却一直说,那事儿准没问题。

        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连皇后娘娘都宣她入宫了,虽然这懿旨是给姑妈的,自己只是个随侍。但也是那个意思。她都想着,皇后娘娘相看过了,会不会就直接下赐婚的旨意了?别怪她没羞没臊的。连姑妈都是这么暗示的。

        可谁曾想,皇后娘娘倒是夸奖了自己一句,可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不管姑妈如何婉转示意,皇后娘娘都没有答茬。

        这一回两回的进宫,都是这样,别说她急了,连姑妈都快忍不住地急了。而姑妈直接求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让皇后娘娘给堵了回来了。接着,也有段日子不宣她们入宫了。姑妈一天比一天急,而自己就更别说了,只是这心情,却不能在人前显露。她是姑娘家,得庄重。

        而后,就是圣上一连窜的旨意,南安老太妃的病倒,她去陪了郡主几回,见那郡主如木胎泥塑一般,哪还有前些时候的灵动?这些,都让她难受!姑娘家的亲事,实是和投胎差不多重要。

        只是,前几日,姑妈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不但不急躁了,反而拉着自己说着将来如何如何,引着自己在府里闲逛,说着这处轩室那处亭台的过往,甚至有几次还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日后由得自己让人改,这全是一幅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主人一样。

        而后,就是昨天,宫里又允了姑妈的求见。今儿个,皇后娘娘还亲自说了,这段时日和亲之事忙着那位公主的事情。姑妈就笑着说皇后娘娘辛苦了,却一句没再提世子表哥的事情,心情也是极好的。

        姑妈这态度,莫名给了自己信心。只是,姑妈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婉儿拧眉苦思着,忽然间,想起一件不太突出的小事,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姑妈的心情就转好了呢。

        那次,是个婆子拿了某个大人的名帖来给姑妈请安。

        姑妈是西宁郡王妃,连年不在京中。此次回京,总有些人来拜见的。只是那个婆子却稍有点儿不一样,她没带拜礼。虽说,也不是稀罕那什么礼,只是这么些年未回来,然后人家空着手上门,总让人觉着有些个奇怪。

        姑妈原本只是想让管家妈妈见过那婆子,打发走了完事,只是听了管家妈妈几句耳语,又看了看那名帖,才亲自见了那婆子的。

        后来,自己好奇,还特意拐着弯儿打听了,那婆子拿的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大人的名帖。王家的啊,怎么规矩这么差。不过,四王八公,好像是因该走的比较近的。对了,那八宫中的荣国公家,有位姑娘在内廷被封了妃,要不要回头跟姑妈提提,去走动一下呢?

        婉儿沉思着,然后,终于展开了那拧着的眉,用力握了握拳。

        这王府,终将是她的,她,定会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比她那姑妈,更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婉儿姑娘左思右想的睡不着,岂不知,她那姑妈,西宁郡王妃,这会儿也并没有歇着。

        等婉儿退出正房后,这位郡王妃看了眼那姑娘,垂下眼,吹了吹茶水,又是抿了一口,才伸出手去。

        边上,一个婆子忙伶俐的接过杯子,放在桌上,嘴里,还笑着说,“表姑娘就是个孝顺的,也不枉王妃娘娘您花这些许苦心思提她张罗。”

        “是啊,是个孝顺的。”王妃眉眼也没抬,“只是,我却有些个担心,这样算计,日后铮儿知道了,会如何待她。她又会不会怨恨我。”

        那婆子忙笑着说,“娘娘这是什么话。表姑娘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恨您。若不是您替她操劳,她如何能嫁进这王府来?别说她了,就是舅爷一家,都要对您感恩戴德。”

        王妃摇了摇手道:“自家哥哥,说那些干什么,怪没意思的。”

        “是,是老奴说岔了。”这婆子又神秘兮兮的对王妃道:“不过,不是老奴说嘴,舅爷也是真真的心疼娘娘,您看,这回京中的人手,都替您弄得妥妥的。为了不招眼,还特意弄了些生脸的,拐了几个弯的关系呢。”

        说着,还递了个眼神,道:“还别说,这回的事情,还真办得妥贴得狠呢。”

        王妃皱了皱眉,看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忙自己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老奴多嘴了!”

        这会儿功夫,就另有一婆子进来,在王妃的眼神下,那先头的婆子才忙退了出来,眼神中,却是不怎么甘愿的。

        “娘娘,老奴让人盯着林家了。只是世子如今并不在那家。那家主子许是因为年纪不大,竟然什么人都能往来,有勋贵,有破落户,还有商户什么的。说是他不成事吧,在衙门中又能稳得住。”说着,就把这些日子打听来的吧拉吧拉说了一大串。

        王妃一边听着一边皱着眉,这林靖,倒一时不知说他什么好。只是,这样的人,真能跟那讨债鬼作一处?这到底是真是假?要不,就是为了他的权势?

        只是,管它真假,现在风声已经放了出去。正好,借着这事把那讨债鬼的亲事捏在手里。不然,还真不好下口呢。只要这亲事成了,这谋划的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了!

        而婉儿,这孩子倒是有眼色很会服侍自己,说来,自己倒是真心喜欢她,只是,谁让她眼神不好呢。自己,也是没办法,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至于哥哥那里,哎,也不能怪自己。不过,想来哥哥也不会舍不得一个女儿。毕竟,只有把这王府的现在、将来,都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上,自己的儿子手上,他们的富贵,也才能更长久。

        至于这个林靖,最好能收拢过来……

        不说这西宁郡王府的是非了,这会儿,荣国府里史老太君正一肚子气呢。

        今儿个,她把老大叫到自己跟前,再三苦口的劝说了一回,二姑娘的婚事,不能就那么答应了,这柳家,实在是不像话。

        这些日子,还是有些人家托人上门打听二姑娘的。虽然这几家,若搁在以前,她根本不会看上一眼,只是现在她也明白,府里的名声有些闹得慌,就这样几家,已经是不错的了。可就算再怎么不好,也比那破落户强上许多。而且,银子的事情,总是有办法好想的,可别只顾着眼前。

        可哪想到老大说了件事,真让自己气得只顶心,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

        (后面应该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406 寻由问踪

        史老太君气得就差捶胸顿足了,真恨不得把这么老的大儿子再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遍。不,塞回去再也不生出来了。

        老大不好,老大媳妇更糟,眼睛只盯着钱看,姑娘那边的人却不知道管束,弄得奶娘竟然敢偷姑娘的东西!

        这老大也不会处置,说什么那人拿着那金凤说是私定终身的表记,要她说,伺机拿着那奶娘的儿子,逼着那奶娘认了偷窃,再反告那赖人一个伙同讹诈,说不得,就是那欠条也能让人吐出来,哪会像如今这样吃瘪认了。再看那奶娘母子,说是赶了出去,哪还找得着?

        史老太君气恨得直哼哼,林靖,林靖!当她不知道呢?这柳项莲,可跟这小贱/种要好着呢,说不得,这些事情,都是那小贱/种给谋划的。

        是了,定是这样,不然,这老大不是说,欠条本应该在那小贱/种手里的,怎么就跑到那破落户手中了?

        这贱/种,准是在报当初老大悔诺的仇!二姑娘原是跟这贱/种议过亲,只因老大后来后悔了,这小贱/种就这样作践人,就算后来她都想把三姑娘配给他了,他都不松口,反弄个破落户来算计了她的孙女!

        老太太想一阵气一阵,只是后来又想到最近做下的那件事,才缓过来,哼哼,任凭你奸诈似鬼,要跟自己斗,还是少吃了几十年的咸盐。这回这事情出来,这小贱/种的名声怕是毁了吧?

        公子哥儿之间要好,那不算个什么事情,你情我愿的,就是个情谊笃厚,富家少爷弄几个小厮,也不过是让人说一声风流。只是那被弄的小厮呢,恐怕要被人说一声谄媚巴结。更有难听的要被骂一声卖/屁/股。

        那贱/种跟西宁郡王世子在一起,可不就像那个小厮吗?不知等这事情闹出来后,会不会有人骂那贱/种一句小人佞幸?就算不到这个份上,估计以后那高门婚事,也是难成的。

        想想这些,老太太心情就好多了,忽然就问道:“单婆子一家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儿了。”

        边上的琥珀忙笑道,“老太太不用惦记着,单大娘也是办差办老了的,我估摸着。他们一到了地儿,就回让人捎信儿进来的。还是说,老太太又想起什么要紧的要关照他们?”

        史老太君摇摇手,“这倒不是,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

        琥珀笑嘻嘻的试探道:“看来单大娘办事极得老太太的心意,这才这么惦记着呢。”

        琥珀记得清清楚楚的,前些日子,老太太就差了单大娘办了个事,而后老太太就心情不错。隔了几日,又指了个金陵一个田庄副庄头的差事,让单大娘一家都过去了。这下,可是乐坏单大娘了。琥珀想着。想是前一个事情办得极好,老太太才提拔了他们一家。只是,那先前一个,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老太太没搭这个话。只是一双眼睛冷冷的在琥珀身上扫了一遍,这下,就让琥珀胆寒。瞬间低头不说话了。

        史老太君真是白问一句而已,这琥珀,还真是用不趁手,看来还得另挑人。

        那日,老太太让单婆子去到西宁王妃那儿送消息。只是,王妃又岂是说见就能见的。要是没有个好法子,这单婆子哪怕磕破了头,都未必会见得到。

        老太太还是有些法子的。府里可是有两位出自王家的媳妇,往日里的来往,老太太私下藏了王家的名帖,正好,这回就用上了。王子腾那块京营节度使的招牌还是挺管用的。王妃果然见了单婆子。

        事情办好了,荣国府还躲在了后面,不管王妃日后算没算计成,都不会牵扯出荣国府来,老太太甚为满意。

        只是这份好心情,等过了一夜,就有被另一件事给打散了些。

        柳湘莲差官媒上门提亲了,荣国府大老爷贾赦还允了,直接就议起日子来了。

        这下,还真有许多人都搞不明白了,这荣国府,怎么就把个姑娘,嫁给了那样的人家。这门婚事双方家世差太多了,不由让人多想起来。

        林靖也知道会如此,只是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她只是催促着柳湘莲把好日子定得近一些,省得夜长梦多,而薛蟠上次那番鬼哭狼嚎,也让林靖想起来,迎春的岁数,在周边人眼里看着实在是大了。

        薛蟠那番请求,林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她还是让薛蟠回去好好问问宝钗,志向是否依然远大?

        这些琐事,还是好说。只是那薛蟠带来的消息,倒是让林靖枯坐良久。

        自己被说上两声,这只是其次,关键是,这消息谁弄的,西宁王妃又打算怎么用这做文章。

        其实,西宁王妃如何做,这个很好推算。

        王妃进京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娘家侄女,这有何用意,只要眼不太瞎,就都能看得出来。至于前些日子因为皇后娘娘的宣召,传说什么留在宫中,这才是不靠谱的猜想呢。

        如今,金铮跟自己的这回事一起来,接下来,王妃怕是就要求宫中把那侄女指给金铮,以遮掩“丑闻”?不,不光这样,估计是以此为“劝说”金铮,让他自己求娶那姑娘,估计,还会找上自己,“劝说”自己也在金铮跟前说话。

        这只是个简单的推想,稍微动动脑筋就可以知道了。只是,这王妃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给金铮呢?

        西宁郡王府的事情,林靖知道的并不算太多,金铮偶尔会说一说,只是旧事说得最多的,还是先王妃的事情。只是,就算如此,林靖也知道金铮跟现在的西宁郡王夫妇实在是部对付。

        谋夺爵位的事情,林靖听得多了。可大朝上金铮的请求,就让王妃的儿子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王妃,能甘心?

        都这样了,还把侄女嫁给金铮,难道说,就是因为没有了爵位,才一定要争取那个世子妃的位置?

        要不到未来的郡王职位,也要一个未来的王妃职位,是这样吗?

        呸!侄女,哪有儿子重要?

        这样为侄女争取资本,定是有后手!

        连日来的种种,一时间,让林靖只觉得身处迷雾中。针对黛玉的,针对自己疑惑金铮的,都是谁,为什么?

        (少了点儿,童鞋们凑合一下吧。明天见~)(未完待续。。)

    407 此乃吾愿

        朝中大事渐渐平息,武库司的忙碌也已渐渐消了。

        这一日下衙时分,林靖无心多多坐签房,正准备唤了罄儿等家去,却听罄儿在门外边轻呼主子。

        等进来了,就见着罄儿一脸的急样,林靖手稍微紧了紧。自从铁网山一行,罄儿已经少有这种模样了,就像是看过钱塘八月十八,极少再会为其他日子的潮汛动容一样。

        只等罄儿在林靖耳边说了些话,这位平时看着稳重的林大人,这会儿脸上也是异色连连。

        林靖急忙站起出来,也顾不得什么就往外疾走。直等着走出了一丈多地,林靖复又慢了下来,罢了,已经如此,就算现在匆匆赶过去,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反倒是自己这样急匆匆地样子,更让人有话说。

        想着这个,林靖按着平日里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朝着衙门口的方向走去,沿途,还跟遇上的人点头笑着招呼着。

        及至衙门外头,林靖不用张望,就见一辆格外惹眼的车驾停在了那儿。

        那车驾,林靖很熟悉,熟悉到里头的陈设,外头的徽记,林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车外厢壁上,西宁郡王府的徽记清晰耀眼,车头一侧,一人挺身站里着。

        夏日下半晌的日头已经收了暑气,只是还是灿烂亮眼的,只是却带着层浅浅的金红,不那么灼人,却又带着和煦的暖。如今,这亮暖的霞光,洒在这人脸上,映得这张并不十分英俊的脸,生动异常,再也不只是冷漠刚硬。

        这人一直注视着这边衙门口,远远的,目光其实并不能交会。可林靖就是觉出了其中的情谊,猝然不防,就这么敲在了心上,让林靖其实焦急的心瞬间晃了一晃,脸上也展出了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欣然。

        看着林靖笑了,金铮也回以一记笑脸,虽没有什么艳若春花,却也让那脸上的晚霞,更亮眼了一层,让林靖更喜欢上了夏日的晚霞。竟然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一世,自己偶尔浪漫的幻想:不用他脚踩五彩祥云,只希望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带着一身疲惫走下办公楼时,在那匆忙行走的人流处,有个人能安静的等着自己,然后拉着自己的手,一起慢慢的回家……

        此时,再多的心急都放在了一边。林靖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柔软微笑,走向金铮,像是再一次幻想着彼世的浪漫,却又知道此刻无比的真实。

        车厢内。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就这么静静的靠着。车外,过了静默的衙门区域,过了人声鼎沸的街市。再次渐渐变得宁静,拐上了那条府门前的路。不远处,那就是他们的家。

        隔世的幻想。今日竟然成真,在这个没有钢筋水泥、没有“浪漫”这个词的时代。

        西宁王府的车马,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从兵部衙门到了林府,坦荡。

        金铮是收到了林靖的传信,也知道了一些极低的留言。原本离开京城,只是不想让林靖出现在那王妃的眼中。倒不是金铮怕了那王妃,只是不想林靖被打扰。

        现在,既然已经避不开了,躲躲藏藏又有何意思?

        秘密,只有是秘密的时候,才能成为拿捏人的把柄。一旦这秘密袒露曝晒在大日头底下,世人怕也是会怀疑,如此坦荡,大概并不是有什么不对吧?

        于是,只不过是互相投契的至交吧?

        只等陪着睿哥儿玩耍又用了饭后,金铮和林靖才坐着说那些事情。

        “没跟你商量,今儿个就来了。”金铮早已经习惯牵着林靖的手,“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原来林靖只是身在雾中,又因为情急,不免有些看不清楚,所以在给金铮的信中提及暂先不来往,以及小心谨慎的话。而现在金铮如此,一边让她欣然,另一边也让她恍然明白了和小心是因该的,但却不能让人牵着鼻子。遮掩,永远是办法中层次较低的,阴谋,也永远及不上阳谋。

        所以,这会儿林靖横了金铮一眼,却引来了金铮的笑。顺势把林靖圈在怀里,天一日日的热了,这样两人紧靠着,其实有点儿烘热,金铮却很喜欢。

        有这么一个人,开心,也陪着你,难受,也陪着你,冬冷,夏热,好也罢,坏也把,都能陪着你,想想,都让他喜欢。

        “这才是我要的日子。”俯在林靖颈边,金铮低声嘟囔了一句。林靖眼光柔了柔,不知,听没听见。

        金铮傍晚的这一出,西宁郡王府未及晚饭时就得了消息。

        婉儿姑娘正帮着摆饭,看着管事进来有事禀报,就懂事地推了出来。隔着窗,就听见屋里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声,让婉儿姑娘的眼睛也跟着眯了眯。姑妈这会儿发火,定是世子表哥的事情,只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已经在面上不太会动声色的姑妈这样发火?

        婉儿捋了捋鬓角,顺势摸了摸耳边晃荡的耳铛。这副东珠耳铛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她还记得初戴之时那个婆子垂涎的神色。好东西,自然是不会给这么个婆子,只是也让她得知了让这婆子开口的方式,这些年来也屡试不爽。

        好一阵子,西宁郡王妃才让人进来重新收拾了。这一顿饭,虽精致无比,但各怀着心思,只一个味同嚼蜡。

        王妃确实是气恨无比。她才想着用那丑事拿捏着金铮,然后,再给个糖,说是替他遮掩让他娶了婉儿,同时再拉拢那林家小儿,可谁知金铮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如今这把柄已经是用不上了,明日,她再递一回牌子。这回,见了皇后娘娘,她就直接把话挑明。自己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盖因,皇上“喜欢”金铮,这几回娘娘都对她的暗示恍若不知。挑着圣驾生气,不管是冲着谁生气,都不太好。可如今,她挑明了,再佐以外头的那些话,如此“喜欢”金铮的圣驾,必也无法顾左右而言他了。

        第二日,王妃果然向坤宁宫递了牌子,恰逢坤宁宫中无事,就准了。

        行了跪拜之礼,皇后娘娘才让免礼,赐坐。听几句奉承话后,皇后娘娘才问道:“今儿个你怎么一个人来的?你家那个侄女呢?本宫看着她倒是有些个喜欢。”

        王妃正等着找话缝儿呢,这会儿心中一喜,忙起身跪下,脸作忧伤道,“今儿个臣妾有件大为难的事情,不方便姑娘家听着。这实在是,哎!”

        说着,也不等皇后娘娘说什么,就把京中那些不好的话说了一遍,渐渐的,这眼泪,就在眼眶中转啊转的,就扮相上了。

        “臣妾听了那些个传言,魂都吓飞了,那可是姐姐唯一的儿子,王府的嫡长,日后的承袭的孩子,怎么就被传成了这样?”

        皇后倒是真吓了一条,怎么就有这样的事情?只是看着王妃,也不想多说什么。西宁世子,得了两代皇帝的宠爱,她是知道当今对那位世子深藏涵义的,不过到底是什么她不敢问也不能问。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对这世子的事情多嘴伸手呢?

        只是,皇后娘娘才一句话,王妃就像是得了助力,哀哀凄凄着,“是啊。臣妾真实恨得不得。只是,如今已是这样了,总要想给补救的法子。”

        “世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臣妾估摸着,兴许就是因为他老不成亲,才招了那么些话。世子一向得万岁爷的青睐,万岁爷也对他深有看重,定受不得他蒙如此之名。若是把亲事定上一定,也算是洗刷那些满城的那些混话。”

        皇后娘娘眼皮子跳了跳,怎么就又说这个了,还说得这样直白,看来苏氏这会铁了心了。

        “西宁王跟臣妾商量过,要把臣妾娘家侄女定给了世子,这回带着进京,也是想请皇后娘娘相看的,如今能得皇后娘娘的一个喜欢,臣妾也是放心了。只是,世子素来就忠于皇上皇后,一心尽忠卫国。是以,臣妾也想替世子求个荣耀,求皇后给道赐婚的旨意。若是如此,臣妾日后去地下见了姐姐,也算是有个交代了。还请皇后娘娘看着世子一向勤勉忠心,赐予这孩子一份荣耀吧。”

        王妃说得恳切,言辞又是挑不出碴子,皇上,前头死了的王妃,都被她拿住了,就连皇后娘娘的一句客气话,也被她咬住了。

        皇后娘娘哪里肯接手这个事情,只是这王妃的话,却也让她为难,真是,不能对不客气地人客气阿,也算是吃了个空螺蛳壳。正想着呢,忽然灵光一现,皇后娘娘看了看王妃,笑了。

        “西宁王妃说言甚是!”听着这话,王妃心中一喜,接着,听着皇后娘娘继续说道,“说起来,铮儿的亲事,早就该定下来了。前些年,本宫就听着他上折子请旨了。”

        “只是后来,又有些变故。这孩子死里逃生,第一个求的就是,他的亲事,他自己相看。”

        王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还有一更,要晚一点)(未完待续。。)

    408 富贵逼人

        西宁王妃沉着个脸端坐在正堂上。边上,婉儿姑娘小心的服侍着,看着姑妈这样子,这姑娘就明白了,事情,准没成,所以也不用开口找不自在了。

        饭后,稍坐了会儿,王妃就让婉儿回房歇着了。而后,王妃让人准备一份礼,道:“送到武库司郎中林靖林大人府上,说是王爷感谢他对世子殿下的照顾。不日,去府上拜访并探望世子殿下。”

        即让他要嚷嚷,那她就帮着嚷嚷。如此放低姿态,她就不信,那个“孝”字他不在乎!挤兑得他回府住着,这样她才还有所谋划。

        他不想跟自己处在一个府内,那她就偏要,还要日日让他天天来请安,也解解自己这口恶气。

        才刚婉儿姑娘陪伴了会儿王妃,再一次被王妃劝回了房。这会儿,她也不像往日那样倚靠着床想心思了。她坐不住了。

        昨儿个从那婆子那里打探来的话,就让婉儿姑娘心中如长满了草。今儿个姑妈这幅模样,就让她心中更不安了。

        她得想法子见见世子表哥。姑妈的那些法子大概派不上用场了,她得自己想法子!

        林府内,林靖让在书房外头廊下放了一张宽大的榻子,上头支了个小矮桌,跟着金铮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抬头看还不明亮的星星。傍晚的夜风,携带着屋角那处丁香花的淡香,偶尔扑入鼻端。半晌,才听到一声轻轻的落子声,而另一个,却抬着头看着次第跳出来的星星,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一片棋,早已被人动了个眼,堵成了个死劫。

        惬意,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只是。总有凡俗之事纷扰。

        “大爷,西宁王妃差了个管事过来,说是送礼的。”林来康匆匆赶了过来,看了眼西宁世子,复又低下了头。

        林靖微微皱了皱眉,才要说话,就听见边上原本看着星星像是已经睡着了的家伙说到:“不见,东西也请他带回去。就说我说的,素无往来,不用客套。”

        金铮完全是不走常规礼仪路线。完全是暴力摧毁。

        “这……”林来康被噎了一下,这位爷好本事,还够坦陈,只是那可是王妃派出来的,就不怕人说不孝?

        林靖却知道金铮的意思,若是这回软和了一下,后面定然会连绵不穷。可是这不敬不孝,该怎么办?

        林靖转头看着金铮,金铮也正好看过来。“没事儿,明日我进宫。到皇上那儿闹一阵子就好。”说是闹,其实是被闹,大概会被骂上两句。只是,自己这般处事,皇上却是乐见其成的。

        林来康不敢说什么,只是看着林靖。见自己家主子半天后也是点了点头,这才提了颗心出来。这差事,不太好弄啊。那话,不能说得轻,不然人家不走,可也不能重,那头可是王府啊。

        只是再一想,忽然想起一人,金无伤,找他去回了那管事才是,反正,那话也是他们家主子说的。

        第二日,林靖早早的上了衙门,却在中午前刻得了个消息,皇帝把史家两位侯爷给宣进了宫了。

        这一宣进去,好久都没出来,宫门外头守着的史家管事都没打探出来什么。

        史家太太是急了,一边让人盯紧了,一边又托人想办法打听,连林靖这儿,都差了管事过来请教一下。

        林靖猛一被问,还有点儿愣神,待又仔细问问了问当时的情形,以及那传旨太监的口吻,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

        离史湘云进宫有段时日了呀,虽不知道她到底出了多少力,但如今,安南那边也消停了,老太妃的周年也过去了,倒是可以有个说法了。想着,林靖微微说了两句好话,让史家太太放宽心。

        那管事也忙连声感谢,还说姑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消息一时不明,府里就不安心。

        林靖听着姑老太太的称呼,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再一问,原来史老太君已经去了史家,给人家压阵去了。

        林靖知道那位老太太脑子好使,定然也是猜到了,这会儿就上赶着表演雪中送炭的情节,啧!

        果然,午后,就有颁旨的太监去了史侯府,史湘云被为帝妃了,封号为“慧”。这一下子,从担心到喜极之间的急升,都能让人沸腾起来,史家太太都差点儿哭出声来。

        一时间,磕头谢旨,相互恭贺,然后按品大装入宫磕头。

        按说,史侯家的姑娘成了好事,该是史家和它的亲朋好友的好事,可现在,林靖冷眼看着,却像极京中许多人家的好事。好些人都面带着喜色谈着这事,实在是让林靖有些意外。只是再想想,却又明白了过来。

        皇上登基以来,内廷皆是潜邸旧人,还没开过一次后宫之门。如今,平地起了个“慧妃”,却是个新从外头进来的女子。这是不是说明,内廷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呢?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那些盘算着凤飞路的人家狂喜呢?快了快了,应该是不久的事情了。

        林靖倒是没在意这个,只是冷不丁的,就笑了起来,想起日前的一桩有趣事。

        那日,林靖把薛蟠那个提议当成了个笑话来解闷了。只是她才说到薛蟠的打算,金铮的脸都拉得老长了。这家伙气了好一会儿,忽然就让人给薛家送了封信,说是定能帮着薛宝钗入宫,让薛家不必动些乱七八糟的脑子了。

        等人走了,金铮又后悔了,才刚那话,说得还是太软绵,应该更狠一点才对。

        林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在这个时间想起那个事情的,脸上的笑收也收不住。

        只是,林靖未曾想到,史家几位女眷觐见后,回到府里更是欢喜以极的。这个由头,史家也没有要保密的意思。过不多久,京里都会知道了,慧妃娘娘已经诊出有了身孕了。

        这可是个太大的好消息了。要知道,皇帝虽然是在盛年,可膝下并不茂盛,即便是有了几位皇子,生母出身也不太高。若这位新封的慧妃娘娘,史侯家的姑奶奶,生下的是一位皇子的话,那可将是最贵重的一位皇子!

        荣国府内,后堂,老太太满脸堆着笑,手上却握得死紧。

        (凌晨困倦,别字太多,修正一下)(未完待续。。)

    409 明敲暗打

        四大家族,贾史王薛,一荣共荣,相互扶持。

        是这样的吗?是的。

        只是,当某极端利益出来的时候,还会是这样吗?

        更何况,如今说什么四大家族呢?薛家已经眼见着不行了,而原为四大家族之首、八公中占了两席的贾家,也已日渐凋零。反倒是史家,先是有了两侯,现在又出了位慧妃娘娘,娘娘还身怀龙胎。而那本是贾家原先念着的翻本的机会!

        林靖手指点着桌案,细细想了一会儿,不由笑了起来,当初,她可就是用那送子的噱头,摆布得王夫人团团转的。所以,看来,不用多久,这四大家族里面就翻天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史湘云有孕,是皇上的恩宠,还是帝心冷硬?

        只是那薛宝钗......若赶在这个当口进宫,倒真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啊!

        林靖想了想,吩咐罄儿记着话,等回头家去时跟林来康提下,派人给史侯家送份贺礼,普通的就行。不送不行啊,金铮走的是暴戾路线,可林靖却没有这个本事,而且林家一向是书香门第,讲究着呢。

        这不过是个小事,林靖提了下,罄儿记住了,也就完事了,手上的公务才是正经。

        虽说所谓的赔款核算一事已经是完结了,可林靖手头的假借核算的查账还没有完结,只如今那个虚头做完了,林靖这儿也不能那么兴师动众的了。

        这会儿林靖翻看了些个节略,眉头就皱了起来,正如前些日子看的,俸粮科的核算稽查,有几处不太起眼的地方,看着无关紧要,账面也平整,无非是多了好几处无关紧要拆借而已。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拆借?

        林靖看着那几条的发生日期。正是对南边用兵之时,不由沉吟起来,俸粮,开战?要是放在平时,大概根本都没有这几处拆借,可正因为打仗了……

        林靖看了看这些东西,最终,还是合上了卷面。这些东西,都是在她来这儿之前发生的,如今账目也是平了。若是她把这些个翻出来,还不知道是扯出什么样的东西呢。新来者,来翻旧帐,侵犯了别人已经到手甚至消化了的利益,甚至还不知道这旧账背后的利益集团……怎么听,怎么都是这新来者在自寻死路!

        林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本性,她来这儿,并不是做斗士的,所以为了还这些事情的真相而抛头颅洒热血。她做不到!

        只是,她也不是同流合污的人。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这件事画上句号。不,或者是休止符号。她来以前的,她一概不论,她走以后的。也是听任为之,只是她在这儿的一天,就不能让人在她鼻子底下伸出小黑爪。

        林靖想得明白。又再次翻看了那些卷宗,把那几处都摊在了书案上,用指甲在下头细细的刻了横,然后,就让人把外头签房的一个老油子笔帖式唤作孔正知的叫了过来。

        那孔正知立马就进来了,对着林靖行礼。林靖并没有起身,更没有让人坐,只是笑着问了这孔正知几个家常话儿,什么几时入武库司当差的,历任了几位武库司的郎中,各位前辈的办差行事上有何不同等等。

        那孔正知眼中有些惊讶,只是很快的就掩下去了。只是这位不愧是老油子,就这些散漫无稽的问话,他都一个个的对答如流,甚至,还说了几个小笑话,来说明各位大人的不同之处。笑话很恰当,全是褒义,没有一点儿别的意思,却又能说明不同人的不同脾气。

        林靖也像是听得很高兴,还轻轻敲击着桌案,桌案上的那几个卷宗,就这么大咧咧的翻摊着。

        林靖注意到,那孔正知原本只是不经意地顺着自己的手看了下,然后就又看了一眼,再一眼,渐渐的,落在那上头的时间越来越长,说话,也开始干巴巴的起来,额上,尽然渐渐有汗了。

        林靖原本只是看着这人是个老油子,想要点播一下替自己放出点儿风声去,可现在看来,却有些瞎猫死耗子的感觉。

        林靖猛一拍桌子,掌沿,就正好压在那指甲缝儿划过的下面,就看见那孔正知身子抖了抖,汗,更多了。

        “说这么些时候,孔大人也累了,唷,都出这么多汗了,倒是林某的不是了。”

        “哪,哪里,哪里!”孔正知抖身应着。

        林靖却笑着道:“孔大人说了那么多列位大人的,那我就说说我的。”

        林靖盯着孔正知的眼睛,板着脸慢慢的说道,力求声音清晰,“我这人不管以前,只看现在。以前的事情如何,我不管,不过在我眼皮子底下,却不能容人这样的错儿。”一边说着“这样的错儿”,林靖一边像是无意的点着那几行。

        孔正知眼睛也跟着林靖的手指尖来回移动。

        林靖又笑了,“拖着孔大人说了这半天话,劳累孔大人了,这就出去吧。不过,还请劳烦孔大人替我跑个腿儿,替我把俸粮科的钱道明钱大人给找过来。”

        孔正知连连摇着手说不麻烦不麻烦,然后跌跤似地忙着离开了。

        林靖看着那人的背影,冷哼了一下,孔正知,钱道明,可都真是好名字。

        钱道明可是没有孔正知来得那么快,这也是正常。

        林靖看着钱道明泰然自若自持镇定的样子,轻轻笑了下,怎么总觉看好似有种假装的坚强?

        是因为林靖新来?年轻?还是这手笔后头有更大的头?

        只是,不管这人哪来的底气,林靖这态度也是要表达得刚刚的。看着钱道明,林靖的客气还是没有丢,让人坐下,然后自己却又把那卷宗推了推,正好能让这人一伸头可以看清楚。

        等人坐下,林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行事方式了,只是笑着问钱道明,如今科里的事物可否忙碌,正忙些什么等等。

        钱道明不知林靖深浅,见没有牵涉到那卷宗的事情,态度也挺端正的,有一句就答一句,有时见林靖不太明白,还要解释两句,正想着这位林大人到底是何意思,是不是也要分一瓢汤水,才故意对着孔正知说那些个话的?

        正想要试探,就听见林靖道:“听钱大人的话,如今这些差事倒还算好。倒是前些时候,和安南那场仗,才让钱大人那儿格外辛苦了些。”说着辛苦,林靖终于在卷宗那几处上头轻敲了起来,这意思很明白的给隐喻出来了。

        钱道明忙道:“不辛苦,不辛苦!”眼睛里却闪着莫名的神色。

        林靖轻笑了下,“不辛苦?就这样?我还以为钱大人会说,‘都是属下职责之内的’这样的话呢。”语气甚是嘲讽,却是仔也不看钱大人,也不等人接话,继续道:“我却希望,我在这儿一天,就不要有这样的辛苦。想来,圣上也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辛苦。”

        林靖这话,其实已经是直白的威胁了。年轻?新来者?不管怎么样,林靖身上还有一份救驾的荣耀。圣上,就目前来说,还听得进林靖的话的,就比如说,这些日子隐约在传的,那个关于赔款的折子。

        等着钱道明离开后,签房内变得安静无声。林靖闭了眼使劲儿往身后一靠,心中期望,这番暗示明示能够管用。

        让随从进来收拾了一下,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林靖也无心继续耗在这儿了。

        林靖出了衙门,上了马准备回府。一路走,林靖心里盘算着,今儿个,金铮一早就进宫了,比自己走得还早,今儿个皇帝新封妃,宫里必定也有些事情,想来他也不会在宫中久留,这会儿,大概是在家里等着自己了。

        这样想着,心中就热了起来,不免有些急切,急着想回府,明明早上才见面的,现在竟然有些想念。而家中有人等待,更是让人欣然。

        正想着快些呢,就听见有人招呼,“林大人,林大人!”

        林靖住马,往那发生的地方看去,罄儿等眼睛更是厉害,忙在林靖跟前轻声地说道:“那人是百草堂的伙计。”

        百草堂?白瑞还是汪修?

        林靖停着,那伙计就急急忙忙的赶到跟前,先是一行礼,才说到:“我们爷眼睛真好,说是林大人,还果然是林大人。林大人,我们爷就在那边茶楼上头,看到您高兴着呢,只是脚程不快,先让小子下来给您请安,请您过去坐一坐呢。我们爷正下楼呢。”

        林靖听着脚程不快这话,理所当然就认为是白瑞了,忙点头道好,“那就快些过去吧,省得你们爷上楼下楼的。”

        那伙计忙笑着连声应着,一边快步在前头引着路,一边还回头奉承着林靖。到了那茶楼,还没进门,那伙计正回头对林靖说着好话,林靖一抬头,就看见汪修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林靖惊讶了一下,才明白自己想当然了,才笑着抢过去,“快别动了,修大哥这是怎么了?”

        汪修摇了摇头,自嘲道:“昨儿个多喝了几杯,一脚踏空了,等回头弄支拐再加个酒葫芦,我也就成了铁拐李了。”(未完待续。。)

    410 内廷供给

        这话说得有趣,林靖哈哈笑了会儿,才道:“既然伤着了,怎么不在家好好养着,就这样出来了,表哥怕是要担心的吧?”

        汪修听着这话就有点儿垂头耷脑了,“林兄弟,你可别在我心窝中扎针了。文成可是说了,看着我这样就让人生气,怎么不索性把腿给摔断了拉倒呢。我也不在他眼门前让他不舒服了,就这么着,我就出来了。”

        林靖扑嗤笑了下,道:“表哥只是心疼了,气恨你不知保养而已。”

        汪修哈哈一笑,“我当然是知道的,才刚跟你闹着玩儿的。今儿个是约了人说事情,跟人说改天不太好,这才出来的。林兄弟,要不一起喝一杯?”

        林靖听说汪修是跟人谈生意的,再加上其实她跟汪修也没有那么多的话,就出言拒绝了,说了些抱歉的话,约了回头再聚。

        汪修笑道:“成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等改日,我们兄弟几个再聚吧。”

        林靖笑了,也不再客套,拱了拱手,就此分别。走远了些再回头看了眼,见身后,汪修目送着她,不由一笑,又扬了扬手。

        林靖以前跟这个汪修并不太熟,又觉得这人功利心重,也就更不愿意走动了。汪家确实有些不干净,只是落得如此下场,怕是也有林如海的功劳。那时自己只是想救白瑞,这汪修还真是命大巧合。这些其中的恩恩怨怨,也是说不太清了。这人,能护着白瑞这些年,总还是个好的。而现在,物是人非,自己心中却还是对他有些隔阂,这就不太应该了。

        汪修只等林靖走远看不见了,才回身往楼上走去。只是这时候的汪修。行走间并不见一瘸一拐的。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间儿,汪修满脸的抱歉,对着里头的人拱着手道:“马大人,罪过罪过,让您一个人在这枯坐着,宁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宁某自罚三杯。”

        就见里头空坐着的那个马大人脸上并无不耐,这会儿见汪修回来,反而笑得很开怀,点了点他道:“宁掌柜的。你也太客气了,毕竟才刚是我提的头,我等这一会儿怎么说是你的罪过呢。倒是马某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才刚这两人坐着说话喝酒,忽然间,这个百草堂的宁修就叫了一声林兄弟。马获峙原本不悦,顺着这人的眼睛看了过去,见到一行人,当先那个,就是林靖。年少得志的兵部郎中,领一等侍卫衔。

        这马大人心中冷笑,林兄弟,这话也是你这个商人叫的。却只听汪修道,“马大人见谅见谅,宁某见了一旧识,一时忘情。”

        这位马大人是内务府采买。品阶不高,手上的权可是不小,今儿个能坐在这儿。也是因为了某人一个面子。只是那个打招呼的人现在还没来,这马大人脸上虽然没做出什么来,心里却已经有气了。这会儿见宁修如此,认定是他在打肿脸冲胖子,就有心要耍弄他,道:“既然宁掌柜的见了旧识,何不请上来一起坐坐呢?”

        宁修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个兄弟,有些个内向,不太喜欢在外头喝酒。而今日,是在下请马大人的,怎么再请别人?。”

        只是这马获峙一定要让宁修难看,就是说无碍无碍,然后还扬声把在外头伺候的人叫进来,点了点宁修的伙计,指着行进过来的林靖道:“下头来了你家掌柜的一个旧识,你先去给人请安,说你家掌柜的随后就到。还不快跑?你家掌柜的好友就要走过去了。”说着,转头对着宁修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恶毒,“既是旧识好友,一定高兴见着逆的。我马获峙一向喜欢成人之美。”

        这马获峙打定主意看宁修如何讨饶,没想到宁修却冲着那伙计点头了,那伙计说了声是转头出去了。这下,反而是马获峙坐不住了。那林靖是谁,那是一等侍卫,兵部郎中!若宁修只是打肿脸冲胖子,不认识人家硬凑上去,这人不过是个卑贱的商户,可自己却保不定要受到连累。

        这马大人就想着要撤,可这会儿宁修却拱手说着失陪,自己要下去迎上一迎。这马大人脑子一转,原本想要离开的,转眼就改变了主意,要不,自己就在上头看着,斟酌着下头的情形,若林大人实在生气,那自己就开溜,若不然,自己就下去给那林大人解围,说不得还能讨林大人的好。

        只是,这姓马的哪里想到,这宁修还真是跟林靖相识,虽然听不见具体都说些什么,可这说笑交好的样子,却不是作假。这样一想马获峙对宁修不由重新思量起来了。忽然一拍大腿,自己怎么糊涂了呢,今儿个这个中间人,不久是兵部武库司下头的吗?

        看来,是林大人自己不太好出面,才让手下牵了个线,是了,定是这样的!

        等宁修再上楼,这马获峙已经改了张脸,只是做他们这样的,识得分寸,并没有提林靖。不一会儿,另一个来迟的也到了,冲着马获峙一个劲儿的抱歉,这人,正是俸粮科下的主事。

        接下来就是吃喝玩笑,气氛恰好。趁此,宁修也露出了他的意思,他那个百草堂,想入内务府供给名簿,给太医院供药。百草堂在京中时日相当短,一下子要入供给名簿,确实资质欠妥。不过,不等马大人说什么,那俸粮科主事就笑了起来,说道这事情,他们可以作保。这京中百草堂确实是新开的,只是这个却是老字号的分号。这百草堂在兰州那段儿,可是有十好几年了,跟驻边西军也打交道,这大军草药的当地供给,有许多分额就是从百草堂走的。

        说着,这人还压低声音道,先头的事情,马大人也看见了,且不说这个,如今这京中摆草堂,还有别人的股,这话,你知道就行,如今内廷里头最热的是谁?

        那姓马的就张了张嘴,就见那主事凑到了马获峙耳边嘀咕了一下。

        那姓马的更惊讶了,看向宁修的眼神,竟然有些个谄媚了。马获峙心中级快的盘算了下,就算后面说的都是假大空又如何呢,反正每次供货,都不会委屈了他马获峙的荷包,就给他们点儿份额又如何。

        于是,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林靖浑然不觉中回到了家,只是,金铮却还没有来。等到掌灯时分,金铮还是没回来,不光如此,连个消息都没有。林靖知道宫中往外送信不容易,皇帝又是宠着金铮的,不太会出什么事情,可,有了情,就有了牵挂。

        只等到了宫门下钥时分,金铮这才出了宫。

        林靖见金铮回来,脸上神情还不错,才放了点儿心,可紧接着,就又提了口气,金铮走路的样子有点儿怪。

        金铮知道瞒不过林靖,忙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跪狠了点儿。”

        林靖面色一变,就要去拉扯金铮的裤脚,却被金铮一下子就握住了手,调笑道:“急什么,咱们还没行过大礼呢。等那以后,你想看哪儿,就给你看哪儿,爱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可现在,奴家羞涩,怪不好意思的。”

        这行大礼的话,是有说法的。金铮虽然一直跟林靖牵手搂腰什么的,只是除了他还不会动的那几个夜晚,都是各回各屋的。心意相通又揭开谜底的两个人,平时耳鬓相接,总有意动情涌的时刻。林靖会害羞,但其实并不会不肯相好,在她看来,两情相悦,发生点什么自然是可以的,而且她也不会跟金铮拜堂成亲什么的。

        反倒是金铮,每每总是极力的克制自己。在他看来,现在已经是很委屈林靖了,虽然不能昭告天下做夫妻,可也要选个日子,祭告一下他的母亲,在母亲见证下两人行礼,这才算是正式的结成夫妻。

        林靖听着,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动。只是想着意乱情迷中,自己心中同意了却被别人往外推,脸上还是有些羞赧的,所以在金铮询问何时行礼时,林靖挟裹着羞气,直接说了等除夕祭拜。哪想到这金铮听了,还真是同意了,说是郑重一点儿也是应该的,他已经不能给林靖一个大宴宾客,广受恭喜的婚礼,那么,就让这普天同庆的时刻,请“年”为他们见证。

        而这会儿,听着金铮这样的话,林靖哄的一下就胀红了脸,“你这人,何时变得这般没脸没皮的了,这话,可真亏你说得出口!”只是嘴上虽这样说,心中却是明白,定是那膝盖青肿得不像话了,这人怕自己看着难受。

        金铮既然如此心意,林靖也不强争了,一边让人打烫热的水找伤药出来,一边让金无伤等人过来,自己避到外间,闻着那一股股的跌打伤药水的味道,隔着一到帘子两人聊天。

        金铮笑着说,这回跪得还真不算怎么久,他原本都以为都要跪通宵了,没想到皇上还是放他出宫了。

        金铮笑着说这些,却没有说,今儿个西宁王妃给皇后娘娘递了份表,言辞恳切,而后又传出欠安的话,还请了太医。

        (这回可真是晚太久了)(未完待续。。)

    411 蚊蝇之扰

        金铮知道,这回还真是让西宁王妃给赶巧了。

        西宁王妃上表,说是自责未曾好好看护世子身体,其实说白了就是告状,然后身体欠安,也就是被不孝气病了。这些早已在金铮预料中,可他没想到,皇上今天会封妃。

        皇上封妃与西宁王妃暗诉委屈,其实八杆子打不倒一处,可架不住皇上思虑过深啊。

        出身不错的侯家嫡女被封妃了,且还有着身孕,偏生皇上看着还要更宠着那位慧妃,而皇后却是无子的……

        这时候皇上总要给皇后一些脸面,而西宁王妃的事情是到了皇后那儿,比起其他各有轻重的事情,还是皇上呵斥金铮几句比较容易。

        不过,罚了一回,这事情也就过了,毕竟皇上也不是真心要让金铮跟西宁郡王修好。幼年即出入宫中,金铮对这些明白得透透的,也并不当回事,当然就更不必特意对林靖提起了。

        只是,金铮不当回事,西宁王妃可是很乐呵呢,这一乐呵,不免又生出新的事情来。

        且说,金铮这会儿被林靖安置在内间,由着人热敷泡脚还在其次,连金无伤都被林靖叫过来替金铮上药酒,盖因这金无伤习武之人力气大,跌打药酒是要搓红搓热效果才好。

        可林靖就在一帘之隔的外间,金铮被金无伤使劲搓揉推拿着,连雪雪声都不敢作,还得跟林靖说话,只憋疼得一头的汗。好容易收拾好了,林靖进来,见金铮脸上红扑扑的,连眉眼都有些水润之色,觉着气色相当好,才复又放心。

        金铮一边小呼小吸缓解着才刚紧绷的神经,一边看着林靖的笑脸。只觉得这番遭罪值了,忽又想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幼时听着只觉得厌恶以极,现在却有些个能明白了。而后又一想,即便自己真的昏聩如此,林靖怕也是不允的。

        金铮只觉着自己好笑,看着面前林靖的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捧住,身子也跟着向前,须臾间就含住了眼前之人的双唇。吮吸,研磨,侵入。齿间的柔软,已经彻底把才刚的紧绷驱散得一干二净。只是随着呼吸渐急,某处却又紧绷起来……

        史侯家出了位慧妃,荣国府史老太君咬着牙笑着说是件天大的好事。隔天,正逢十五,史老太君就递牌子求觐见了。回来后,史老太君就让把她内室隔壁给收拾出来。在王夫人咬着牙的情形下,让三姑娘探春住了进来,时时侍奉着老太太了。

        这样的好事,史侯府自然是要宴请一下亲朋好友的。而贾、王、薛这几家不比别人,自然是不会漏掉的。

        东府里是贾珍夫妇带着贾蓉夫妇,四姑娘惜春却是不肯去,贾珍夫妇也不敢勉强;西府里的人就多了。老太太自持身份,自然是不会去的,大老爷贾赦也端着呢。所以是邢夫人与贾琏夫妻,而迎春作为荣国府的羞点自然也不会被带着出去,二老爷却是要忙着公务,于是就是王夫人带着珠大奶奶以及宝二爷,三姑娘原本是根本不会被嫡母带着却因老太太发话也一起去了。

        王家家主王子腾是个有盘算的,连着他夫人也没去,只推出了王子胜并王仁两个。

        而薛家,则是一家三口上全了。

        至史侯府,前院爷们处倒还太平,无非是多闹一些酒罢了,加上史鼎喝酒是个爽快的,于是就更是热闹喜气了。至于后院女眷处,看着也是热闹非凡,只是女子多了,免不了,这口舌也就多了。

        其他人先且不说了,这王夫人见着薛家母女是火气不打一处就上来了。只是到底是要顾忌着在别家做客,王夫人也没有怒目相视,不过那言语间的挤兑,时时地就扎上一下。

        这会儿一回头,王夫人正好看见探春跟宝钗在一处说话,眼中更是厌恶,差点儿连面上的和蔼都装不住了。老太太打宫里回来后就跟她说过了,说是跟娘娘细细剖析过了,还是得送三姑娘进去,怎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骨肉,如今慧妃娘娘圣眷正旺,荣国府不能落在后头。接着老太太就把这贱/种带在身边调/教着,只等寻个恰当的机会送进宫了。

        只是,王夫人怎么肯?这还在府中呢,就算计着她的宝玉了,若是真把那贱/种送进宫,一旦有她出头之日,这府里还有宝玉的份儿?说什么骨肉血脉,若这真管用,那大老爷怎么会想尽法子把他们一家赶出荣禧堂?

        老太太压着她,容不得她说个不字,可王夫人也有自己的打算。等下月初一她就去看娘娘,把这里面的道理给分说明白了。若娘娘真有借用他人的想法,身边得信的宫女不拘挑一个都行。不听话弄死了也得了,若有个得幸有了身孕,去母留子也罢,当然,最好的就是娘娘自己能有喜信。

        这会儿王夫人看着探春宝钗,简直是看仇人似的,只是现在不要拿探春出气,只把眼神落在了宝钗身上。好不容易脸上挂上了个假笑,王夫人道:“宝丫头跟这丫头在说什么好话呢,说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众人眼睛都看过去,宝钗微微一笑,说了些面子的话。别人看着这宝钗一派端庄的派头,言语不亢不卑,进退得体,倒是点了下头,只是想着这姑娘的出身和家境,暗中又摇了摇头。

        王夫人只是笑着说宝钗好姑娘,如此如此,真叫自己喜欢的很,只是说着又叹了声气,“只是时运不济,去岁本就待选了,偏又,哎!若不然,说不得也有份际遇。可现在,哎,若今年圣上大开内廷之门,不是在这岁数上有没有什么忧荣。”

        这话,薛宝钗不好接,作为一个姑娘家,怎好谈论这些东西?可薛家太太不是个硬气的人,更不知道怎么回话,就这么僵坐着,差点儿就要冒泪了。

        这下,人都知道了,这老姐妹俩之间不对付,只再一想,就明白过来了,京中那场拐卖儿子的笑话,人家还没忘记呢。

        王熙凤在边上看着,心中就一乐,薛家不得脸,可这位二太太就有脸面吗?只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她这才过来圆场,“我们二太太慈悲,这是心疼外甥女了。只是,两位姑妈宽心,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得,明儿个就有什么好事了。”

        王夫人恨赵姨娘等母子,恨薛家,但最恨的还是这个内侄女,见王熙凤跳出来,更是火大,差点儿连面上都遮不住了,冷笑一声道:“琏二媳妇说得真好。说到这个,我倒也想起个主意,咱们二姑娘的未来女婿可是个交游广阔的,不如托他打听打听,我这外甥女是个好的,可不能就这么拖下去了。”

        这下,王夫人是连大房的脸也一起打,谁不知道大房的姑娘莫名其妙的许配给了个破落户?还有,让那破落户打听,这不就是说这薛家姑娘也只能寻这样的人家?

        这一下,连王熙凤也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了。

        接下不必细说了,史侯夫人忙出来圆场,原本是亲近的亲戚家人,这会儿却被笑着带着分开几处了。

        薛家太太坐了没多久就带着姑娘告辞了。还在车里,薛王氏就抱着姑娘宝钗痛哭起来。宝钗面上看着沉静,手指甲可已经在掌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扣痕,一边安慰着依靠不上的老娘,一边更在心里狠狠的发誓!

        慧妃的出现,让许多人看见了许多事情。既然已经有了慧妃,自然也会后更多的妃嫔。

        因而,过了没几日,朝中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上折子,恳请皇上以皇嗣为先,广开内廷之门,行选秀之事。

        皇上把这折子留中不发,转身当夜留在了坤宁宫。

        第二日,又有更多这样的折子了。

        这一回,皇上依然不做批复,照旧留在了坤宁宫。

        而后,连坤宁宫皇后娘娘也只能恳请了。皇上无奈,点头同意了。

        消息出来,上下鼓噪。

        金铮林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无甚迫切要关注的,除了把薛家姑娘的名字加入其内,余下只是闲来说笑一下就好了。

        可偏有人看不得他们这样的悠闲。这一日下朝回府,林靖就接到一张相当华丽的拜帖。

        帖子是写个林家姑娘的。用词相当恳切,说是西宁世子与郎中林大人交好,西宁王妃心悦,及请林大人之妹过府做客。

        林靖皱眉,这位王妃娘娘还真是个勇于作战的人,这回,又把主意打到了黛玉身上了。

        自然,一句简单的不去,就好把这事情推掉了。可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总是很烦。

        不等林靖想出些什么来,就有人来报,说是方家大爷来访。

        方鸥?林靖一挑眉,忙让人把他请到花厅,自己也收拾了一下过去了。

        方鸥见着未来的妻兄,当先行礼。林靖笑道:“腾之不在家中温书,怎么有空过来了?”(未完待续。。)

    412 难以承受

        方鸥有出头的志向,今年八月是要下场的,现在也没两个月了,正是埋头温书的时候。林靖确实好奇。

        那方鸥在林靖跟前也没有做戏,只是叹了口气,道:“今儿个,西宁郡王府给我家送了帖子,请的是女眷。”

        林靖一下子就明白了方鸥的言外之意。请的是女眷,也就是二房太太,因而方鸥是无法左右的。至于为什么王妃会给方家下帖,想来方家也明白,如今,西宁世子在林府住着呢。再于其他的,则各人各思量罢了,但不管怎么说,对某些人来说,接到王府的帖子,是件有脸的事情吧?

        林靖硬是把那句叹气给压在肚子里了,冲着方鸥微微一笑,道:“多谢你跑这一次。无需放在心上,我只等着你桂榜飘香。”

        双方又客气了下,林靖留人用饭,席间又谈论了些书上的学问,而后,这才让人把方鸥送了回去。

        回到里头,金铮也已经用了饭,正在跟睿哥儿玩呢。见林靖回来,三人一起乐了一回,才让奶娘把睿哥儿抱了下去。

        林靖才一回身,金铮就拉住了她的手,有些愧疚的说道:“今儿个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要不,我就去住几天,倒要看看,她能耐我何?”

        林靖沉着头细细想了想,“不用。如今,是她急着乱出招,我们只不应着,她又能如何?她就算把人都请遍了,又怎么样呢?与我交好的,自然是会推托的,若是上赶着去奉承她的,我又何必念着他们?再一个,你今儿个退了一步,她当真就会收手?定要你应下那门亲事,才趁了她的意。不。说错了,是给了她王爵才好。”

        林靖其实还有些没说,如此纠缠,自己名声怕是有损了。原先,她是挺着紧这个的,古人重名嘛。只是现在,比起别的来,也没什么了。不过,林靖嘴上说着不用管,心中却在想着。该怎么用个苍蝇拍才好。

        林靖说的这些,金铮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看着林靖被骚扰,心中难受罢了,这会儿,也打定主意,必要想个好法子。

        且说,这一日,也不知怎么回事。贾政被点了直隶学政。等贾政收到消息后,真是喜出望外了。要知道他可是在员外郎上头留守了多少年了。这学政虽然没有其他二政管用,可也是个肥差。再说了一方学政,那些考子出来。就都是他的门声了。这种既得名声又得实惠的差事,可真是上赶着求也不能求出什么呢。

        贾政忙着交接手上的差事,忙着让人收拾行李,忙着高兴。林靖却知道,这荣国府又往败落那头走近了一步。

        这一日,林靖休沐。她并没有在府中歇着。而是按着前几日的约定,去了宁氏百草堂。

        天气已经很热了,林靖这一路下来,到了百草堂,林靖也已经湿了一身了。汪修忙让人伺候着林靖梳洗一番。林靖是不用旁人的,自己动手,然后又把自己带的一件衣裳给换上了。

        等收拾好了,林靖出来没在见到汪修,想了想,就自己往后头去了。许是夏天炎热,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太多的人。

        避过在院中摊晒着的药材,林靖却听到有人在前头廊下说着话。林靖开始并没在意,只是等无心听到几句话后,林靖不由呆愣住了,只想停下来听个仔细。

        那是两个婆子躲在那儿歇息,只是不免说些嚼舌八卦的事情。

        只听一个说道:“听说杨姨娘才刚把喝下的药汤都吐了?这可都是第几回了?这些天这样茶饭不思,又时常呕吐,你看,可是有喜了?咱们家是开药铺的,堂中还有好几位供奉,怎么不请人给好好看看?”

        另一个声音听着有些老,“嘘,你要死了。主子的事情,也要你来说?快快闭嘴吧!”

        先前一个就说道:“这话又有什么不好说的?要是诊出了个喜脉,不是件喜事?说不定啊,咱们几个还能多领些月前作赏赐呢。”

        那年纪大的就说道:“叫你别说,你还来劲了。这要是被主子们听见,给你一顿好打,还真是个好赏赐!”

        年轻的那个就惊讶极了,“这可怎么说的,姐姐,你教教我吧。”然后就是讨饶啊央告啊的。

        那年长的只是不说,叹了声气,道:“你到我们家也有些日子了,你可看见咱们家可有孩子,又听到谁提过这个话?趁早别找不自在。”

        林靖忽然想起那次在自己家中,提到孩子的话题时,那个杨姨娘突然的变色了。这会儿,林靖皱了皱眉,也跟着琢磨开了。

        那个年轻的不死心,一个劲儿的央告着,那年长的终于吃不住了,道:“好了好了,我说了,你可得管住你那张嘴,再不许往外头说的。要不然惹出事情来,可不就是一顿板子了。”

        “好姐姐,我省的,劳驾您快说把。”

        那年长的就道:“我只提你一句,咱们那个二掌柜,难道就只是腿不行了?”

        那个年轻的愣了愣神,忽然就叫了一声,而后就被捂住了嘴。

        “你要死了,鬼叫鬼叫的。”那年长的恨恨的说。

        “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太吃惊了。”顿了顿,才有继续道:“二掌柜温温和和一个人,却不想竟然这样。哎,真是老天无眼!”

        林靖也早就惊呆了,她一向只是以为,逃亡中,白瑞伤了腿,却没想到原来更重。

        对男人来说,这可是件极重要的事情,有些人宁愿去死。不知道白瑞伤到那种程度,是不能那个,还是不能有孩子?转而,林靖又摇摇头,把这些都抛开,只想着,白瑞已经是白家最后一个了,白瑞又是这样,白家算是断了嗣了。也亏白瑞坚强!

        林靖只觉得心中发酸,站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下去了。

        只是这会儿林靖却不知道去看白瑞,她得缓缓再说。同时,也不想惊动别人。

        林靖轻抬脚,悄悄转身往外头走去,脑子里,还是有些七荤八素乱糟糟的。身边跟着的,也早已经惊了,就算不惊,这会儿也不敢叫她。

        林靖就这么如打着飘儿一样的又回到了前头。店堂里,汪修正在跟人说着话,见林靖出来了,忙就过来对她说话。

        汪修把林靖请到边上,请她坐了,才笑着道:“林兄弟,还请你等一会儿,我这有个事情,等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进去。”

        林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胡乱着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办着脸坐着一动不动。

        汪修又说了句什么,才转身跟那先头之人说话了。

        那先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内务府采买马获峙马大人。

        这位马大人来得比林靖稍晚一会儿,他原本是想压一压那宁修,让自己荷包先一步鼓起来的。

        可这会儿见林靖从后面出来,她已经是惊讶的张开了口,心里不住盘算着,如何在林大人跟前卖个脸讨个巧,那些什么压一压的念头,早就已经在见到林靖的时候灰飞烟灭了。

        此时,马获峙见宁修过来与自己说话,忙表示那点儿不急,他该是去给林大人请个安的云云。

        汪修是听懂了马获峙的意思,只是却不想就这么让他跟林靖接触了,忙笑着对马获峙道:“原本是该请马大人过去,跟我这好友见上一见的。只是,现在,您也看见了,我这个好友现在并不想见别人。我想,还是等会儿再把你哥送回去。你放心,林靖是我好友,你总会见到的。今日,就委屈马大人一下了。”

        那马大人再看了林靖一眼,只得可惜的摇了摇头,那林大人虎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确实不敢现在去招惹,看来,还是得再日后想办法了。

        这样想着,不免有些个遗憾,只是还是拖住汪修天南海北的聊着。除了贪点儿,马获峙今儿个确实是来办正经事情的。

        马获峙一边跟汪修讨论,能供些什么药品,要多少,占多少份额,标价几何等等。一边说着,一边不免又在叹气,今儿个的价格,可不能乱了。

        宁愿少要点儿,给林大人一个面子,也不能因为眼前小利而得罪人。

        就这么着,这一场公事洽谈意外的顺利。好容易等这些事情都了结了,这汪修还趁机多敲一下,说是日后这些药品的价格,就都按着这个来,还有还有,这多久送多少东西进去呢?

        那马获峙听着这话就是一皱眉,汪修说的这个,真有些太过了,今儿个是因为看在林大人面子上,所以才把价格压得低低的,若以后都这样,东西又不一定就可靠,指不定那太医院要闹起来。

        只是想要拒绝,马获峙又看了看一边端坐着的林靖,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恰逢这时候,林靖一睁眼,往汪修之处看了过来。林靖本是无心,只是两眼放空的转了转头。而那马大人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发狠,心中决心已定,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413 惜取眼前

        金铮坐在书房的偏榻上,快速的翻看着手上的信纸,等从头到尾看完一遍后,才掉头嫌弃地看了看小几上一个木盒,不肯用手,只用那信纸拨了拨盒中之物,验查无误,才住手。

        起身把信纸扔在案脚铜盆里,金铮挥了挥手,榻前伺候着的金无伤马上引了火折子,金铮却已经背手走开了。

        站在洞开的轩窗前,金铮遥望着远处,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应该是有着几棵粗壮的银杏。

        小时候,他一心盼着长大,长得如同王爷一样高大,能轻易合围住那树身,王爷知道后哈哈大笑,把他举过肩,就这他的手在树身上刻着王爷的身量,然后王爷又把他放在地上给他刻着身量,指着那两道刻痕,说是每年刻一回,等有十三根,还是十五根,铮儿就跟父王一般大了。

        只是,最后刻了几回,两回还是三回?他已经不去记忆了,连最初的那些,到如今大概也没有了吧?

        早已经不去看了,就算那几棵树如今还是茂盛。

        收回眼神,不经意的划过廊下,假山前头,几株凤仙花开得煞是热闹,粉艳艳的,一大簇一大簇的,如同一群群蝴蝶栖在绿玉上头。

        他原本是不喜欢这样热闹艳色的草花的,可看似清雅脱俗的林靖却让人在廊下石头前种了一大片,笑着跟他说,这个又叫指甲花,小姑娘们喜欢用这个染红指甲。小丫鬟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掐,总等傍晚饭后围着那边转。

        金铮想到这个,又笑了,想起林靖昨儿个让人掐了几大捧,捡好的送去了后头她妹子那儿,剩下的全赏了那些小丫头。他看着她喜欢的劲头,也跟着笑了,只是却有些心疼。林靖,大概从小就没有染过指甲,她是不是也喜欢?

        远处的那几个银杏,隔着院墙楼阁花树假山,其实,站在这儿是一点儿也看不到的,而眼前的凤仙花,却在日头下,格外的妖娆。所以,何必再念记那些呢。自当惜怜眼前景,以及陪着他看着这些的人……

        金铮又站了一会儿,盯着那凤仙花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走回了榻前坐下,对着金无伤道:“把那盒东西给那头送去,别漏行藏。”

        金无伤方应了,才把那盒子收拾起来,就听到外头隐隐有声音传过来,这是林大人回来了?悄眼看了下主子。果然,主子坐不住了,立时就站了起来……

        林靖回来了,又是一身汗。只是这样一蒸,到把先头的心情激荡给蒸去了不少。

        先前,在百草堂,其实等汪修跟人说话时。她已经坐不下去了,只是还按住了心思。

        等到了后头,白瑞见了她自然很是高兴。还埋怨汪修,早就听着人报林大人到了,怎么拖了这么久。汪修也坦率,说是前头有要事一时脱不开身,跟林兄弟也无需那么客套,就让林兄弟稍坐了片刻。

        白瑞瞪了汪修一眼,道,为何不先让表弟进来?说着又对林靖笑着抱歉。只是忽然皱眉,问林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看着脸色有些不好。

        林靖忙摇头,笑着说,只是天热了,没什么其他的。

        听了这个,白瑞忙张罗着要让前头去请位老供奉来。林靖忙阻止了,天热而以,一点儿不妨。白瑞再劝了两句,看林靖只是不肯,才罢了,回头又数落了汪修一回。

        林靖因着那些听来的话,那会儿只是暗地盯着白瑞仔细打量。可是,这种事情,看脸又看得出些什么?白瑞神色不错,倒是没有那种愤世嫉俗的样子,不过,林靖也不知道,男人遇见这种事情该是什么样子。

        林靖看不出来这些,倒是发现另一桩事情,白瑞如此瞪汪修数落汪修,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白瑞对林靖还是亲近的,也很体贴照顾,就像才刚那样,只是对汪修这样,林靖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味道。不过瞬间,又让林靖压下去了,二人一起逃亡,甘苦与共,自然是比旁人更亲近些。

        心中藏着事情,勉强坐了一会儿,林靖就告辞了。因她神色有些欠安,白瑞只当她身上不爽,也体贴地没有留人。

        林靖回房,才进内间梳洗,就听到金铮已经到了外间,忙忙地加快了手上,出去就见金铮正站着等着,不由笑道:“怎么不坐着?”

        金铮没做答,只是有些抱怨道:“外头热得很,才休上这么一天,不在家松散松散,偏要顶住大日头来回跑。”边说着,便细细打量着,“可有热坏了?”

        林靖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雪人,又是坐着车,车上还有冰盆,怎么就热得坏?”

        金铮却叫上劲儿了,“你本就比别人穿得多了些。可那冰盆子,其实你也原不该用。如今只是勉强罢了。”只是才说了这样一句,金铮就收口了。

        天热对林靖来说确实更加难挨,本想趁着休沐让林靖解了那些劳什子,可林靖说了,怕这松散了一日却要吃几日苦头。

        至于那冰盆子,前两日林靖小日子,因贪着用冰,痛得面色发白。金铮没经过这个,吓得顾不得穿帮就要去绑个大夫蒙眼带过来。虽然后来被林靖给拦住了,却也记住了这些忌讳,后面又不顾颜面,偷偷在外头寻个大夫讨教了,只想着回头怎么管着林靖。

        只是,这些却做不得口头说,生怕林靖羞恼。

        这会儿金铮住了口,停了停,却问道:“有什么事情?”

        林靖知道金铮其实很心细,只是,这事情,倒不是林靖想要瞒着,不过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放在现代,一个小姑娘也不见得可以跟男朋友说她男性朋友那方面的事情。

        斟酌了半天,林靖却问了一句:“若一个男子,无后代成嗣,心中会是怎么个滋味?”

        金铮看着林靖,细细品了一会儿,笑道:“我有儿子了。”

        林靖有些愕然,金铮说这个做什么?

        金铮此时已经欺身过来,轻轻在她脸上印了一下,“还是说,你还想替我再生一个?”

        金铮又低低地笑了,还不等林靖作何反应,再次在林靖脸上印了一下,“我很喜欢,只是这事情现在急不得。”

        随着那一下一下,林靖的脸猛地就热了起来。像是要细细感觉唇下渐渐升腾起来的热烫,金铮就这么贴着林靖,慢慢的用唇抚摸着颊边耳鬓。原本只是一句戏话,这会儿却真切地盼望起来了。

        再一个也不够,还要好几个!或许,将来,带着林靖一起去西边儿,在自己的属地?

        西宁王府,正院内,正房外头,婉儿姑娘正蹙眉站着,对着身边的一个婆子轻声问道,“姑妈今儿个是怎么了?”

        那婆子笑着应道:“姑娘真是心细。王妃昨儿个未曾安歇好。老奴一定把姑娘的孝心跟王妃说。姑娘还请先回去吧,等回头王妃定会让人找姑娘过来说说话的。”

        婆子却不能说,王妃昨儿个接到了西边的信,一夜翻腾着没怎么安睡,今儿个说了,谁也不见。

        婉儿忙笑着对婆子道,“不敢有劳嬷嬷。”嘴上说着不敢,身边丫鬟的手却没有闲着,一个荷包已经塞了过去。

        婉儿见那婆子收了起来,才继续说到:“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着嬷嬷的消息。”

        正屋内,王妃靠在床榻上头,并未梳妆,跟往日那雍容华贵判若两人,手上撕扯着绢帕,心中只在发狠。

        这些日子,她做了不少事情,现在却无任何进展。自己传言也好,请人做客也好,等等等等,那小崽子就当不知道,倒让她有点儿在唱独角戏的感觉,而原本想要借重的天家之言,除了第一次,皇上把金铮狠狠罚了,后面就再也不曾说过他什么。

        这些生生让她觉着没处下手,可昨天,又接到西边的信儿,她不在的这些日子,王爷,竟然很是看重一个小贱/人,竟然让她日夜服侍,还进了书房!

        一接到这个信儿,就让她心里抓挠得慌!

        王爷的宠爱看重,是她安身立命之所在。就连她的儿子,也因此成了王爷的爱子,在没有那嫡长一点儿的余地。所以,她得回去?

        不对,她是王妃,她的儿子也是嫡子,有个把小贱/人,还能把这些都推到了?就算立时要生儿子,也得等个十个月。而,自己儿子的前程,可是差不得一点儿的,现在正在要紧关头,怎么能回去?

        只有她儿子能成了这王府日后的主人,将来的西宁郡王,自己才能真正立于不败。至于其他的,好像都可以等一等?

        王妃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足足翻腾了一夜,就便是现在,也没有狠下心拿定了主意。

        终究,对于未来的预期,打跑了心中的嫉妒,西宁王妃咬咬牙,决定继续留下来。至于那个小/贱/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王妃打定了主意,亨了一声,就要扬声要人进来服侍她梳洗……(未完待续。。)

    414 莫名之物

        西宁王妃正要让人进来服侍她梳洗,就听见外头婆子报,西边儿又有东西送过来了。

        昨儿个才有信送过来,今儿个怎么又有东西了?王妃皱了皱眉,让人进来。

        外头的人应了声,进来后躬身施礼,然后把一个包裹举托过头。

        王妃眯眼看了一下,道声拿过来,那婆子就把那东西放在了榻子边的矮几上,自己却是快手快脚的扶娘娘起身。

        王妃起身,打量了这包裹一眼,示意身前人把包袱皮打开。三下两下间,一个木头匣子就显露了出来。

        王妃咦了一声,就让人把那匣子拿到眼前。

        仔细看看,不过是一个贫贱的东西,上头贴着封条,怎么就送过来了?

        “打开!”王妃也不想多费脑子,直接就想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

        “是!”那婆子应了,也是检验了下封条,才轻轻扯了,轻轻打开,并不敢往里头位看,就双手捧到了王妃跟前。

        王妃往匣子里头一看,惊叫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原来,匣子里头无它物,只是一小撮黑亮的毛发之物。

        那捧匣子的听了娘娘这惊叫,也顾不得别的,抬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怎么就有这样的东西?

        “送来的人呢?可有别的话?”王妃心中惊惧,只是瞬间就沉住了气。

        “还在呢。是舅老爷家的人,就是昨天送信的小子。”那婆子怕担着什么,忙叽里咕噜都到了出来,“昨儿送完信打发他回去了,没成想今儿个又过来了,老奴多嘴问了句,说是才出城,就碰上了西边府里往这儿送东西的。只是那人贪凉坏了肚子。手中东西又急,怕耽误事情,就把东西教他先送过来,那人随后就到。王妃娘娘,您看,要不去找找?”

        王妃点点头,只是,心里也有些明白了,只怕是有人假手了。这样一想,不由对这撮东西更是怀疑。昨儿才得信王爷有新宠。难道是?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王妃按捺住心跳,若是那贱/人的头发,说明什么?是表示践/人已除,还是说这东西是那践/人不要脸给王爷的,抑或是栽赃陷害?

        王妃心急,催促着。那婆子也是害怕,只是主子有令,不得不从,抖着手拿住那撮毛。小心的拿到跟前细细的瞧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奴愚昧,实在是认不住,只是这东西不太像女人的头发。比女子头发硬许多。”

        硬?那自然不可能是那贱/人头上的骚/毛了。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又为何送到自己跟前?

        王妃忽然短促地惊呼了一声,马上又忍住。憎恶地瞪着那小撮东西,干巴巴地说道:“拿走!烧了,快快!”

        那婆子惊跳了起来。连声应着,连那匣子包袱都顾不得,这就急着要出去。只是刚到了门边上,就又听见王妃唤她回去。她期期艾艾地蹭了回来,半天没听见动静,才小心的抬了下头,却又马上吓得低了下去,王妃娘娘那眼神,实在是渗人。

        把这个东西烧了就行了吗?不,不行!既然这人能送第一回,那自然就能送第二回!所以当前之计,就是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死盯着这东西,眼睛一眨不眨,人已经从刚才的惊惧中稍稍镇定下来。半天,才吩咐道:“再细细盘问一下,使人去找人,找那原本送东西的。至于这东西,”王妃顿了顿,眯了眯眼,抬眼看着那婆子,那眼神就如同冬眠才醒的蛇正瞪着一只青蛙,轻声道,“你替我好好收着,它在,你一家老小在。再去想法子叫人辨识了来,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那婆子抖着声应了,见娘娘挥手,忙就要退出去,却又听到娘娘叫道她回来,只觉得脚都软得没有力气,娘娘这又是干什么?

        婆子壮着胆抬头看了看,只见娘娘指了指,才发现原来是拉了东西,这才回转过来,抖着手把那黑毛放在匣子里,包裹好,捧着东西脚上打着飘儿得出去了。

        王妃心中也是忐忑着,强忍住心慌,又找人进来,顾不得梳洗,就让一心腹往西边去探消息。

        王妃原本昨儿个没歇好,先前想着勉力起身,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就又不自在了,就又窝着等着外头的回话。心里,一样样一件件的盘算着,可又不知道这事情从何而起,又奔何而去。

        就这么忙了一阵,前头审那小子的人回来禀报,那小子并不知道什么,真是遇见了府里的人,得了人三百钱,才替人跑这么回的。

        而出去寻人的,到现在还未回来。

        落了人算计了,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只是,是谁?西边那些贱/人,还是京中的小兔崽子?

        都有可能,只是,也都无处可查,如今,也就落在那撮东西上头了。

        王妃这儿因这突然的几件事情,让原本就压着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婉儿从王妃那儿出来,并没有如往日那样直接回自己住处,而是在王府花园里散起了步。

        王府里本就郁郁葱葱,虽值盛夏,可这暑气却被这满眼的枝繁叶茂遮挡着,再加上这傍晚的凉风,倒是有股子爽气。园子里,三步一转,五步一绕,各色花卉像是并不据这热天,竭力伸展吐艳。

        婉儿眼望着这似锦的繁花,却是想着那屋轩高巍,威厚气凝,这就是王府,哪儿都比不上。所以,她不甘心只是成为一个客人,借着别人的光稍住几日,还要像仆妇一样小心服侍着。她,要做这儿的女主人!

        昨儿个西边来信,婉儿怎么会不知道?那送信的,就是她家里的,而信中的内容她也知道——本来就是她爹爹写的,这样看来,王妃有可能是乱了阵脚。这样看来,很可能就指望不上了。她要早做准备才是。

        婉儿随意的看着,脚步散漫,迎面碰上了个洒扫的婆子。那婆子见姑娘路过,忙低首行礼。

        “免了。”婉儿看也不看得往前走过去,错身,走远。只这样,那婆子就被塞上了一封信。等出园子,自然会把这信送到京里的人手上。

        她得想法子见上世子。她知道,因为她是王妃的侄女,世子不耐烦她,甚至根本是厌恶她。她得当面跟世子剖白了才好,得让世子明白,她并不跟王妃一路。

        隔了两日,林靖下衙匆匆回府。今儿个家里将有客人,方鸥将来府里。

        方鸥将去直隶赶考,打算这几日就上路。天气热,只能两头赶路,白日歇息,这样一来,路上时间就花费多了。林靖知道这样行路必然难受,可若是等过了这暑热蒸人的时候再出发,那日子就有些赶,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耽误了就不好了。

        方鸥要上路,自然是要向林府拜别,林靖今儿个就是给他饯行,顺便也有东西给他。那时昨儿个晚上紫鹃送过来的,就大方地摊在炕桌上一件件细点给林靖看,人丹、十滴水、金疮药等等零零总总做了一包,除此之外并无它物,哪怕那药名合着主治、用法,都是小丫鬟们写的。

        林靖看了回,笑了,黛玉既表示了上心,却又依足了规矩。看着这样的林妹妹,想来日后可以放心了。

        林靖正记着赶,倒是没怎么留心身周,然后一拐弯,还真得劲儿,马头就跟人撞上了。

        林靖忙下马,指使随从快去看看对面迎面撞上的这人怎么样,是不是要喊大夫,快快把人扶起来。

        长随钱强忙去扶人,等把人扶住站稳,却不想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人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老子让那你怎么就怎么样,今儿个可不能白白被人撞了一回的。

        林靖本是对人有歉疚的,总是因为自己没看路才让人摔倒的。只是这会儿看着钱强挨了骂遭了打,倒把林靖的歉疚给摸下去了不少。

        林靖皱了皱眉,也不绕弯子,对着那人道:“那你待打算如何?说个法子出来吧。”

        没想到林靖一开口,那人就猛地住声了,这会儿丢开手里拉扯着的钱强,扭过头来看林靖。然后,这人就跟看到亲妈死了似的,满脸苦相,对着林靖深深一躬,嘴里喊着,“林大人,没想到是您,真是多有得罪,还请林大人原谅小子胡说八道。”说着,就开始往外倒那不要钱的奉承道歉等等等等。

        林靖听着这些谄媚的话,真是腻烦,微微皱了皱眉,“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跟在下是认识的?”一边问,一边心里嘀咕。

        那人听林靖如此说,忙点头哈腰到:“是是。在下认识林大人,大人也该认识我,前些日子才刚见过呢。大人许是忘记了?啊,也是也是,大人贵人事多,难免的难免的。既然如此……”那人顿了顿,整理了下衣裳,对着林靖兜头就是一拜,开始自报家门了。

        林靖听得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听明白。听那人的潜台词,林靖应该是见过他,只是林靖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这是哪里的事情。(未完待续。。)

    415 妹婿手段

        “下官马获峙,见过林大人。”

        马获峙?林靖还真没听说过。这人前倨后恭,林靖心中很不喜,只是自己有错在先,撞了人,还好没把人撞坏,现在这人这般恭敬,身在官场,林靖深知也不好太直白了,只能点点头,礼貌一句,“有礼了。”

        那马获峙见林靖有礼,才刚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又是一通好话,话里话外的透着交情。林靖虽听着有些纳闷,只是这会儿也不想跟这人歪缠,只是淡笑地点了点头,等这人喘气的功夫,才道:“林某有要事,先行一步。才刚撞了马大人那一下,若有甚病痛,可找林靖。”

        “啊,不敢不敢,下官好得很好得很。才刚得罪这位管家,改日定当赔礼,林大人有要事,那就先请,请!”马获峙相当识趣,连对着钱强也说了句好话,又是行礼恭送,林靖再不耐烦,也只能回礼才走。

        林靖一路行去,只是这回因有了前车之鉴,倒是注意上了许多。眼看着就要到府门了,就听那罄儿“啊”地大叫了一声,声音突兀,害得林靖手上一紧,扯紧了缰绳把马脖子给拽住了,幸好林靖这马温顺,现在速度又不快,并没有作人立状,不然,非得把林靖给掀下来。

        边上余望钱强等手疾即刻把马稳住,见主子无碍,余望火大地冲着罄儿呵斥道,“鬼叫什么?主子若是惊了马,活剥了你的皮都不够罚的。”

        罄儿性格一向跳脱,所以有时确实有些把不住,只是为人机灵,忠心护主,还会给林靖解闷,所以林靖往日并不太拘束他,是以也更惯得他了。

        这会儿罄儿脸涨得通红。低头向林靖请罪求罚。林靖挥了挥手,“行了,这会儿在外头,收敛些。回去自己去林来康那儿去。”说着示意继续前行。

        只是走了会儿,林靖眼睛一瞟,就见罄儿脸上有些纠结,嘴巴努动着,要说不说的,不由一皱眉头,只是看了看路上两旁。没再说什么。

        到了府中,林靖这会儿也没功夫跟罄儿多说什么,传水沐浴,才换上干净透爽的常服,就有人报未来的姑爷,方大公子来了。

        这回,林靖并没有让人在偏厅等地,直接就让把人带到园子里。

        林靖这府是从金铮那儿接手的,虽然并不是十分浩大。但胜在精致,哪怕是一个小巧腾挪,也有风景。这会儿方鸥虽然因为这毛脚的身份还有所拘谨,但步步行来。还是看了个饱,心中也暗自感慨,想拿林靖不过是比自己还小些月份,如今已是如此这般。不由生出股不服输的气性来。

        林靖倒未料到如此,只不过是园子里凉爽,等会儿到坐的几个岁数都不大。不用那么严肃的非得在厅里坐着。

        这会儿,林靖跟金铮都在园子里山石上个一个翼亭里坐着呢,这翼亭盘踞着山石半腰一则突起,倒真的符合了这个翼字,亭上石檐刻着“听风”二字,却是林靖后加上去的。

        金铮这会儿半闭着眼,阵阵凉风从脸上拂过,仿佛真如这风在耳际轻喃,“好一个听风。”睁开眼,金铮拉着林靖的手道。

        林靖倒是有些羞赧,这两字算不上多好,只是她知道,因为是她说的罢了。

        金铮正再要说些什么,就看见那方鸥在下人的带引下已经到了山石脚下,遂赶忙放开了林靖的手。林靖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等方鸥上来,才给林靖见过礼,林靖就一指金铮,道:“这位是我的密友,姓金名铮。”态度随和神情亲昵,看上去,并不避讳。

        林靖早已拿定主意,金铮在她府里,只有他不愿意见外人,并没有他要避着人的道理。况方鸥将是她的妹夫,林靖自然是要坦然的。

        方鸥到底修行不够,脸上已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忙向金铮行礼,“在下方鸥,见过世子殿下。”

        金铮因林靖如此,心中正甜蜜着呢,况有林靖在,怎会还会端着一副冷心冷脸的样子,也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无需如此客套,我年长,就居兄吧。”

        方鸥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也有些不太敢,林靖哈哈一笑,解围道,“在我这儿,你就称他金兄吧。”

        那方鸥口中称是,只是到底没有叫出来。

        林靖也不勉强,只是让人入座,先茶后酒,闲话起来,有说这一路行走当心,有说那儿不好走,也有说考前静心等话。其间,林靖态度坦荡,方鸥也渐渐放开了。

        上了几回菜,加了几回酒,林靖看着方鸥,忽然笑着问道:“前两日,听说贵表弟府上出了点故事?”

        方鸥听了这个,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让大哥见笑了。表弟人还不错,只是有些人不风流枉少年罢了。”

        林靖抬眼一笑,并不说说什么话,只是尾音向上像是反问般的“哦?”了一下。

        见林靖如此,这方鸥忽然一击掌,像是明白过来了,“人,各不相同的。”暗示着自己并不会那样。

        林靖这是才不跟他打哑谜,“这且日后再看吧,反正……”林靖故意顿了顿,等方鸥恭敬德言了声是,林靖才继续道:“我说这个,倒是想赞一声,你好本事!”

        林靖说到这个,方鸥脸色也有些变了。

        林靖说的这个贵表弟,就是那日看到的保宁侯次子,王子腾的女婿,万城万守拙。这话,还得从那日说起。

        那日,原本被方家二房的方鹄看中的那个卖唱女,最后倒在了万城的怀里。万城也就笑纳了。只是这样的女子,身份不干净,万城也就没带入侯府,而是置在外头成了个外宅。

        可前两日,这万城的嫡妻,王子腾的姑娘王氏就带着家奴把那个外宅给抄了。王家姑奶奶的手腕还是比较能耐的,给了那女子三条路选,一是压入大监之她个淫/贱之罪,无媒无聘无纳妾文书跟人苟合,自然是可治这罪,若说是女表子,却又没有官府发的执照,那就是私/娼,更是能治这个罪;二是签下卖身文书成了奴才;三就是给她点儿银子滚蛋,在不许出现在京城,若是让人再见了她就捆进牢狱。

        第一条自然是不肯得,而第二条,那女子见奶奶如此厉害,卖身为奴说不定转身又给卖到肮脏地里去了,当然是只能走第三条路了。

        原本王氏轻轻巧巧的解决了这事情,该是悄无声息的,可没想到还没过夜就让人宣扬得沸沸扬扬的,又因为她娘家堂姐,荣国府的琏二奶奶也曾消灭过外室,一时间这王家女转抄外室的“美名”就宣扬开了。

        有好事者又仔细打听了,就又翻出更多的说嘴儿趣事,说是那卖场女是方鹄万城同时看上的,还有邻居作证,说是方鹄也去过那外宅,有好多次,那万城根本就不在,于是,这万城的头上就有些绿油油的了。

        这事情一出来,方鹄万城都不出来走动了。

        只是,林靖还知道,这方鹄本来跟万城挺要好的,这事情一出来,这两人就掰了,应该说是万城单方面对方鹄咬牙切齿的了。据说,连保宁侯夫人方氏都跟方家二婶谢氏起了隔阂。有奴仆透露,那是因为方家二婶把万城外宅的事情告诉了万二奶奶王氏,才有了王氏抄外宅一事,而谢氏却没有告诉侯夫人方氏这个方家姑太太。

        林靖听了这个故事,觉得这事情并不想看起来这么简单,方鸥那日做的,只是为了让万城得个女子,抢了方鹄的喜好?看看如今的结果,方鹄万城掰了,对谁有利?方氏对方家二房有了意见,又是对谁有利?明年,方鸥成亲后,可是要分家的。这会儿,就出了这么些事情!

        林靖看着方鸥脸色变了几遍,也不言语,就这么笑嘻嘻的看着。

        那方鸥忽然一摊手,长叹一声,“没想到大哥眼神这么好。”这就是承认了。

        林靖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并不接话。那方鸥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已经承认了,就把里头的事情吐露了个干净,他是设了个局,但也不敢保证能成。

        方鹄虽然有些好色但也不会真那么糊涂,其实并没有如何。只是因为他先对那女子动了心思还派了人下去说和,这就能让方鸥抓住了。先是买通了个婆子把外宅的事情给二婶谢氏说了,又假说方鹄的心思,提点着拷问方鹄那随从。然后借着谢氏担心方鹄真犯糊涂的心情,让人提点她去跟王氏说破那宅子的事情,只要那宅子不在了,方鹄也就没有犯糊涂的地方了。然后,自然是放消息借人口以讹传讹。

        林靖虽然早就猜到,只是这会儿听方鸥说来,心里还是翻腾的,方鸥才多大?跟自己这身子差不多。自己那是因位新瓶装老酒,可方鸥呢?选这样的妹婿,真的大丈夫?只是这方鸥若没本事,也没法长这么大,日后还能护着妻儿。

        林靖面上不显,只是笑着把这件事带过了。而方鸥却因为袒露了这些秘密,态度上却跟林靖这个舅兄更亲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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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哥儿,不是靖哥哥! 林靖现在却非常庆幸那些后宅糟心事,让自己这个女儿身,却顶了个林家庶子的名头。 活着,还要舒心的活着,所以,读书,功名,做官,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不被欺压!就算孑然一身又何妨? 大观园,没了那二三百万两,我看看这要怎么造! 幸好这个世界男风盛行,所以调戏个把美男应该无碍吧?只是,那个谁谁,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再三更半夜爬本官家的墙,一脚踹下去!论红楼的倒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论红楼的倒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