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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论红楼的倒掉txt下载     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6 所谓正统

    没错,林靖想出了个联动的法子。

    战争赔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以往要讲气度,上朝天子都放弃了这个权利,可在林靖看来,这就是个欠扁的行为。人家打你,打赢了有钱有物,打输了只要讨个饶就好了,这样长此以往,傻子都要生出些念头来。

    再说了,这赔款,跟迁民一比,名声上要好听许多了。

    所以,林靖就想着,先要钱,大大地要。若是人家哭穷说没钱,那就可以一边倾空人家国库,一边按年税后慢慢给。没钱了,自然就没法打仗了嘛!这是一,然后上朝以体惜之心提出,你们小国还有这么多人要养啊,算了算了,我家大业大,替你养些个人吧,这样一来,迁民就正大光明,还是正义之事,本着慈悲为怀的心肠,大大地好啊。

    再来,啊呀,你们这人都迁走了,地没人种了啊,国家税收少了,没法还我的赔款了,这样吧,我天朝大气度,给你支援些民众种田吧。税收归你们,你们就好还我钱了。当然,也不会租你们租人的钱,只是我要让我的人民来帮你们,你们在那些律法上面,好格外优待我朝人民。

    这样一来,天朝人民的地位就得以保障。当然,收来的战争赔款,还可以发给那些云贵等地的人当路费安家费吗。

    这样一来,两三代,说不定二三十年或者四五十年,安南就不用称它是属国了,直接改名为安南州,安南府什么的了。

    林靖把自己这想头也跟金铮提过,金铮也点头大赞,还帮着林靖补从完善了些。林靖原本想让金铮把这个想头报上去的,她怕自己太引人注目了,容易露馅。只是金铮摇头。想头正好跟林靖相反,坚持让林靖自己写章程。

    金铮想得很明白,自己,怎么都是藩王世子,皇上对自己这个好,可是带着几分思量的。不得不说,自己先前对皇上说,不喜女子,让皇上对自己少了几分顾忌,而他也要接着这个。生出一点儿事情来,只是,再不能在这种大事情上头有这样的表现了。

    而对于林靖,原先金铮想着的是,不让人以为她是个谄媚之人,所以,更要一份才智政绩,才能让人多少收了那些花花心思。林靖现在本身就有这份力量,就更好了。再说了。有大才之人的不拘小节,世人才能宽容。而皇上用一个稍微有些“污点”的人,大概会更放心些。

    而金铮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法子,思量着。若自己那法子成了,皇上就算知道了林靖乃一女子,怕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这些都是前话。且说现在,朝堂上哗然。许多臣子就说这赔款之事不妥当,什么天朝大邦云云的,掉了许多袋的书包。总之一句话,就是皇上不能没有风度。可也有一些人大力支持,这户部的人首当其冲,一场仗打下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这朝会,就成了一锅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说,眼看着皇上的脸色都黑了,终于忍不住喝斥了,说让那些反对得最凶的人回去想想清楚,然后递个折子来,若想不清楚,那就在家继续好好想想,也不用去衙门了,哪天想明白了,哪天再递折子。

    这下,上下人等都明白了,皇上这是铁了心了。除了一些死心眼抱着“天朝大邦”不放的,大多人都收声了。

    皇上这才满意,问还有什么事情。这时候,金铮就冲着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眼神微闪,就出列禀道,云:既然要跟使团议和,那么和亲的事情,也该有什么说法了。

    这话一出,有人就坐不住了。

    南安郡王命丧安南,如今这事情还没有个说法呢。

    南安郡王没了,南安郡王府虽然悲痛,却又有些个无奈,说起来,谁让郡王爷疏忽防守呢?再说了,起了这样战事,前期南军又不得力,皇上还没有怪罪呢。其实,说起来,王府也乱着,几个庶子都各显神通,争个不亦乐乎。

    而,早在战事不顺时,南安老太妃抢着把这个和亲郡主的名分要来了,无非是想要弥补一下前失。让南安王府放心的是,那时皇上就允了他们家郡主和亲的事情,这在他们看来,皇上是根本没计较这个,所以,他们就又想着认个义女,把这事情给抹平了。

    只是现在,一场战争下来,仗打赢了,郡王却没有了。而没了郡王,自然是要人承袭的。可皇上偏又不提,这叫他们怎么能安心呢,所以,就想着,趁着这和亲郡主还是出自他们家,在这和亲之前,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他们好早日就藩,省得夜长梦多了。

    南安王府连日走动,再加上南安郡王在朝中经营这几代,还是有些个人脉的,就有些人点头了。只是这些人也有意思,委婉表示,有人提出,他们马上附议。南安王府明白,这是不愿意当出头鸟啊。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说荣国府了。史老太太还是个能耐人,几次努力了下,总算是让贾政又能上班了。而南安王府的窘困,也让老太太看在了眼里,几下一思量,就让人搭了个线,提了这样个事情,收荣国府之女为义女,而户部员外郎贾政,就会在朝会,等着这和亲一事一提,就把这南安王府承袭之事给提出来。

    话说,这贾政踟蹰了下,出列求奏,在得了准奏之话后,憋了一头汗,跪在下头总算是把这话给提出来了。

    皇上在上头,看着贾政眼睛眯了眯,眼睛一扫,就又发现下面还有几个蠢蠢欲动呢,心中愤愤,真是奸臣贼子!只是,也知道这南安郡王的事情早晚要给个说法的,是以,也没有板脸,就等着。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金铮。

    皇上这次到时诧异了,金铮?他怎么掺乎这事情?难道说?一想起金铮也是藩王之后,心中有些个起疑。只是,到底是帝王气度,皇帝脸上带笑:“铮儿,快站着说话,你也太不爱惜身子了!”

    金铮忙笑嘻嘻地谢恩,然后站起来,冲着皇上道:“贾大人说起南安郡王殿下,唉,这事情,真让人唏嘘。臣也没想到,那些暴民,竟然有此狗胆!臣,请皇上责罚。”说着,连连叹息。

    皇上疑云更大,只是面上还是要安慰金铮两句,这事情本不怨金铮,说起来金铮还是冒着生命之险枭叛王手,大大的功劳呢,说着说着,皇上像是忽然想到,“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赏你呢,铮儿,你快说说,你想要什么?”

    皇帝这会儿疑心金铮,自然是想设下诱饵引出金铮的意图,哪想到金铮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道:“臣先前在宫中已经求过万岁的赏了,怎么还能在求呢,只是,臣倒还真有一事不吐不快!”

    “哦?是什么事情?”皇帝根本没把金铮先前那些请求当真,这会儿面上和蔼,心中却已经是怒气渐炙。这些年,就算是做戏,他也对金铮有了感情,更别说他原本就不全是做戏。这些年对金铮的重用,金铮也对他忠心,怎么这会儿就会这样?

    “臣,想着,承袭这事,关乎正统。王,则是勋贵之首,承袭,就该更为严谨,只遵正统!”

    这话一出,别说那些下面的臣子,就连皇帝,都摸不清脉搏了,这金铮,到底是想说什么?满朝文武,只有两人,有些隐约明白金铮下面大概会说什么。

    林靖微微抬头,看着金铮,想着这人怎么也要上朝,不由柔肠百结,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丝丝缕缕,缠绕在金铮身上。

    而前方站着的沈淑,这时候也是止不住心惊,却又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不会这样的,怎么会有人这样,怎么会有人拿一地藩王之位做着种事情?这,已经不仅仅是两人相互喜欢就好了,这可是金铮要背着骂名,这可是上尊祖宗下达子孙的事情!

    上头,金铮停了停,字字清晰,“臣以为,王之承袭,只有原配嫡子,才当得起!”

    这话掷地有声,可朝堂上,除了这话,再无声音!

    好一会儿,就听见宝座上的圣上哈哈大笑,“好!好个关乎正统,好个只遵正统!铮儿,朕,就允你这个正统!日后,王之承袭,只能是原配嫡子方可!”

    这下,朝堂上下皆是哗然,金铮这是求的什么?皇上怎么就准了?

    大多数人是明白了,皇上这一点头,日后,将再也不会有南安郡王了,因为,南安王没有留下原配嫡子!只是这西宁世子为何这样断了南安的爵位?难道是因为怕日后的南安郡王心胸狭窄挟私报复,所以连根斩断?

    有些有心思的人,忽然想起这位世子殿下的际遇,自以为明白这位殿下的心思,这样这位就不用担心继母所出之子的了王位了。好好好,一箭多雕,既保存自己,又断人生路,还为圣上出了大力,怨不得圣上看重他!

    林靖眼神,有如实质,金铮像是感觉到了,回过头,隔着远远的,微微的一笑。

    龙椅上的皇帝顺势看过去,更是畅快无比,好,好,太好了!(未完待续。。)

387 屈尊纡贵

    这一日的早朝,众位大人原以为是应个卯的,结果现在大多是昏头昏脑外加七上八落,如此大的事情,就这么说下了?

    虽然有些人自认为看得明白,也对才刚西宁郡王世子殿下所说的颇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想想如今的异姓王能有几个?这王之承袭,跟他们大多数人又有何干系?最主要的是皇上那龙心大悦的样子,再想想西宁世子向来得圣宠,现时又是立下伟功,而南安郡王又有些咎由自取,是以这些个人也都谨慎的闭上了嘴。

    一次早朝能有多少时辰?末了,皇上还一本正经地着礼部会三卿把才刚说的王之承袭定下来,又着户部兵部共同清理核算赔款事项,不等那些人从昏头落聪中醒过神来,就宣布退朝了。

    紫禁城宫门外,看着那位世子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各众反应不一。

    林靖忍着去看那人的冲动,只在众人身后,慢慢往前,心中却是翻腾不已。金铮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初听虽有点儿茫然,可细细想明白后,只觉得有什么紧紧地粘住了她的心,只把这颗心往那人身上拽了过去,连带着自己的眼睛都不肯再听自己的话,在那大殿上就死死的粘在了金铮的身上,恨不得再也不分开。

    帝王心思,金铮偶尔跟她提过,她也明白皇帝对金铮真真假假的好,金铮以前在皇帝面前求过,说是不肯成亲只爱男子,皇帝面上看着是发怒了,只是心中想来并非如此。而今,只有原配嫡子能承袭郡王,别人看的都是金铮为保他自己,可皇帝却能明白那是对他的效忠。别说南安郡王绝了脉了,就是西宁,若按金铮前后所说的。日后也没了这个王号了。

    南安、西宁,可不是北静那般只有虚号只在京中晃荡的,这一下子,就去了异姓王中皇帝最大的两个顾忌了。

    这只是皇帝目前所能想到的,林靖却明白了这中更深的,若是今后自己这个女儿身泄露了,皇帝会怎么样呢?大概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遮掩过去不承认吧?不然,揭穿自己,甚至弄死自己,不是逼金铮娶老婆吗?

    林靖这会儿只顾着翻腾着这些。并没有注意有人一直在看着她。

    沈淑避开众人,在一边看着林靖慢慢的在走,然后上了马,一点点走远。这老长的一时间,她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沈淑看着她的视线。沈淑只是这么看着,等林靖带着随从都走远了,还在远望了一会儿,才叹了声气。

    他真没想到金铮竟能如此,这番用心难能可贵。只是,这年少情热,若是日后情热退却呢?若日后金铮真要另行娶妻……

    哼,沈淑在心中冷然决定。真到了那时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想来皇上也是不愿意金铮再娶妻生子的。小静,希望到了那时。自己还能护得住她!

    林靖回府的时候,金铮已经在了。

    林靖一回府就听说了,这回金铮是从正门回来的。心中哂然,这也算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了?想着这个,再想着前些日子这人从边门进府,林靖的嘴角就扯了起来,直到金铮拉着她手时,这嘴角还没放平下去。

    金铮见着林靖,嘴角已经随着她脚步的迈进,慢慢的翘了起来,人还未走到他跟前,就已经举起手等着了。

    在未见到林靖之前,金铮还是有些忐忑的。

    虽说他坦然地允了林靖,这样就好,并不把她变成他王府后院的一个女子,林睿也只是姓林,但将来这西宁郡王的号,还是有法子可以落在他们孩子身上的。可如今大殿上这话一说,就再无回旋余地了。只是,林靖安危的保障,和儿子将来爵位的承袭,在他看来,孰重孰轻,这还要说吗?若能舍弃这个对他来说甘苦难辨的王号,得一个林靖与他的长长久久,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不过,这样做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林靖想岔了,也不敢事先说明,生怕林靖因想东想西而劝阻自己——若真那样他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

    林靖眼里也只有一个金铮,自然是没有错过才刚她进来时,金铮打量她的眼神以及后来偷偷舒了口气的样子,只等坐定了,才笑着问道:“你才刚在担心什么呢?”

    金铮摇了摇头,才带着歉疚地说道,“今儿个这番,总是亏欠了睿哥儿。”

    林靖却从来没想过这个,脑子转了圈才明白金铮说的亏欠,“孩子若想出息,自然是会自己挣他的前程。”

    金铮愣了愣,才复又大笑,正是这个话!

    林靖扭头看着,这人,现在是越来越爱笑了,哪里还有初见时那种冷冰冰的样子?不过,自己就是爱看这人笑,人高兴了,才会笑,不是吗?

    林靖只看着金铮出神,却并没发现,自己的眉眼也越来越弯,明媚的笑容早已爬满的眼角眉梢。

    这样的笑颜,在林靖这一向温润示人的脸上,也并不常有,引得金铮只想靠过去,捧在手心里,收在心窝里。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是十指相缠,呼吸与共,交颈相靠。

    这一日早朝的事情就传了开来,有些人只是说着闲话发表些自以为是的高谈阔论,而有些人,就坐立难安了。

    荣国府里,史老太君听着二儿子贾政的述说,皱着眉头细思着,半天没有出声。

    而贾政站在边上,心烦意乱着,看着老太太半天没有出声,实在是心揪得忍不住了,“老太太,这边如何是好?那南安老太妃所托之事,咱们也算是尽力了,可如今这样,那三姑娘的事情,只怕是成不了了吧?”

    “呸!她就是想成,咱们也不能让这事成了!”史老太君面孔一板,冲着这二儿子瞪了一眼。看着老二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由长叹一声,自己这儿子虽有古人之风,又是孝顺体贴,只是,终是逊于不够机变啊。

    老太太闭了闭眼,脸上扭曲了下,才吩咐道:“去,看那林家小崽子什么时候沐休,给他递个帖子,就说我登门拜访!”

    (突发事件,这一周半以来,真是苦不堪言,等以后有空大家也愿意听,再跟大家说说。晚上八点半刚刚到家,先码一点点传上来。总之,对不起大家,请多多包涵,明天起正常更新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都没力气嘤嘤嘤了。)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感谢雾瓶、cocolynlyf、悠然随意、千山千山外、yayasabrina、堕落春卷、15892551793、ttt0710、显宁、盐宝宝童鞋给本办公室投了粉红票!感谢堕落春卷童鞋送给本办公室的平安符!感谢珊瑚虫某童鞋的桃花扇,感谢cocolynlyf等童鞋的评价票!大概还漏了些童鞋们的名字,在此一并感谢!)(未完待续。。)

388 故作姿态

    荣国府的帖子,林靖看了眼,就顺手丢在了炕桌上。史老太君要来,这位老太太有想干什么呢?

    林靖正想着呢,边上金铮顺手就把那帖子接过去了,翻了翻,忽然就说了一句,“那日早朝,你那名分上的二舅,可是起头提了南安的事情。”

    林靖依着这话一想,就笑开了,自然是那个和亲郡主的事情了,然后冲着金铮道:“这回老太太亲自出马了,这是事情没办成,担心那位老太妃不认那个女儿?”说着,又摇了摇头,道:

    “不像。你不知道,那位史老太君,可算是个老/人/精呢。这回连南安郡王都没了,虽然老太妃封号还在,可以后的日子,什么子孙后代荣耀出头,也是想得到的,那史老太君,怎么会看不清?依我看啊,是那位舍不得就这样填上个伶俐的孙女呢。”

    金铮现在已经是能动了,这会儿就过来,一只臂膀环住了林靖的腰,人却伏在了林靖的背上,“管她什么,你理她呢。我还在这儿呢,你只管想这些有的没的。”

    林靖偏转头,就见金铮那微微嘟嘴的样子。这样子,跟睿哥儿要不到好吃的时候,一个样,到底是父子啊!只是,现在这金铮,在自己面上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想着想着,不由就扑哧的笑了。

    只是林靖才一笑,马上就啊哟了一声,原来是金铮看林靖没理他,就使坏轻轻咬了林靖的耳垂。

    “你在想什么呢?”金铮热烘烘的鼻息,直喷打在林靖的耳根脖颈上。

    林靖脸上一热,一个你字就脱口而出了。金铮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一口又叼住了林靖的耳垂,在上下牙齿之间轻轻的研磨着,边磨边含糊的问道:“哦?想我什么呢?”

    林靖只觉的耳朵上像是通了电,这电流。还一直通到了她的心里,痒痒的,酥麻酥麻的,弄得她浑身的力气都快给电没了,而背上,金铮的胸膛,好像是越来越热,烘得她整个背上都热烫热烫的。

    林靖只觉得这会儿手软腰软,要是没有腰上金铮胳膊的支撑,说不得这会儿都得软趴在那儿。可偏偏这是个时候,金铮却又轻轻地舔了一下齿间的那块小肉疙瘩,这湿热甜腻,一下子又让林靖叫了一下。

    “快说啊,想我什么呢?”金铮继续含着研磨着追问着。

    林靖猛吸了口气,氧气的涌入,总算是让她多了几分力气,“想你啊,就是想你…..”趁着金铮专注着她的话。林靖猛一转头,总算是摆脱了那暧昧已极的研磨,眼睛对上金铮的眼睛,飞了个得意的眼神。继续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吃醋呢?”

    没想到金铮却把头抵了上来,“我就是吃醋了。别说现在,就是以前。我也没少吃,你还不明白?”

    林靖没想到金铮会这样说得坦荡,忽然想起以前金铮闹的别扭。那时还只以为金铮的地盘意识,没想到那时这人就已经是动了心思了。这样一想,脸上就更烫了,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唇上就被轻轻的碰触了一下,眼前,只见一双闪亮着的眼睛。

    还来不及闭上眼睛,这一股股热潮,就席卷而来了,那张帖子,也顺势被扔在了炕下。

    只是,金铮虽那样说,但到了那一日,林靖还是不得不打开府门,面带谦逊地把史老太君迎进了府。

    这回,跟着史老太君过来伺候着的,是琏二奶奶。林靖迎了人,并没在正厅停留,直接就把人送到了后面花厅,黛玉正在那儿等着呢。

    老太太满面慈祥,见了黛玉林靖,就忍不住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嘴上还不住地说着好,好,说是,见玉儿这样子,靖哥儿又出息,总算是放得下心了,哪怕即日就去了地底下,也算可以闭眼了。

    这番话,别人还未怎么样,倒是钩起了黛玉的眼泪。黛玉虽然已经不仅仅是书上那个世外仙姝了,爱哭的毛病也好了许多,可这意感的秉性,却是去不掉的。

    老太太见黛玉的眼泪下来了,忙又说着自己的不好,好好的,怎么就招了外孙女的眼泪下来了。老太太这样说着,更让黛玉不好受,边上的琏二奶奶插科打诨的,总算是把这两人的眼泪给哄住了。

    林靖就在边上看着,时不时地稍微劝上一两句,但却并不怎么接口。

    等着这两位都收住了眼泪,丫鬟婆子上来伺候过,老太太才拉着黛玉坐下,转头对这林靖道:“人老了,眼窝子浅了,嘴上也管不住自己了,没得惹人恼了。”

    林靖忙道老太太太过自贬了。一番客气话说过,老太太又想见见睿哥儿。林靖也没有推辞,就让人把哥儿带过来。

    这下子,史老太君看着,喜欢得什么似的,只抱着哥儿肉儿的叫着逗着,王熙凤也是好话不断。

    只是,等逗玩了一会儿,把睿哥儿抱下去,老太太就提出告辞了。

    这一下子,倒是让林靖稀奇,难道这位老太太就只是来看看坐坐的?

    老太太要走,黛玉自然是要留的。外祖母第一次来家里,怎么连饭都不留一顿呢。只是黛玉狠留,老太太只是摇头,“人老了,精神不济了。再坐下去,只怕是要出丑了。”

    边说,老太太还拉着黛玉到跟前,仔细地看着黛玉,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抚着黛玉的脸,“我只是牵挂着你。你不爱走动,说不得,趁我还走得动路,就过来看看你。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好,好,你们都要好好的,才好呢。”

    老太太看着平平无奇的话,却一下子把黛玉的眼泪又钩出来了。林靖在边上摇了摇头,这位老太太,还真是会揣摩人心啊。

    老太太就这样来了一回,说了几句话,留了些见面礼就走了。若不是林靖深知这位老太太的为人,还真是为她那些话给感动了。

    回荣国府的路上,琏二奶奶跟老太太一个车子伺候着,心中不解,迟疑地问道:“老太太可是乏了?”

    老太太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也不接她的口。凤姐儿脸上一下子就烧了上来。边上的婆子,见此忙凑过打岔说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我今儿个在那府里,倒是听到了个有趣的事情……”

    (看到留言区说更少了,汗颜,今天还是短小君~捂脸!

    看到有君说这文是狗血极致,哈哈哈,好茶谢谢夸奖。本来好茶就说了,这奏斯一桶接一桶一波更一波的狗血洒~)(未完待续。。)

389 似是故人

    这边,林靖送了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远远的,就听见了睿哥儿的声音。林靖一探头,只见,院子中间,金铮正站着呢,一边的肩膀上,睿哥儿坐在上头。金铮人高,睿哥儿算是坐得高看得远,这会儿正乐呵着呢。而金铮身边,金无乱正向他说着什么。

    金铮如今像是生根长在了林家了,对于这个,林靖也没啥好说的,只是这人还没好利索呢!林靖快步过去,伸手把睿哥儿从他身上接过来,顺带着横了他一眼。

    金铮忙讨好地一笑,道:“睿哥儿轻着呢,一点儿都没碍着。”而此时,被林靖抱在怀里的睿哥儿哼唧了一声,忙点点头,鹦鹉学舌地跟着道:“睿睿轻,没碍着。”

    林靖亲了亲睿哥儿,又是横了一眼金铮,也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了。被横了一眼的金铮,反倒是很舒爽的笑了下,看着林靖只是跟着怀里的儿子说话,就冲着金无乱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林靖回屋子了。

    金铮是不会把荣国府什么的放在眼里,但是怎么说荣国府史老太君贾赦贾政都占着林靖长辈的名义,若是那府里的人不开眼,做出些什么,想来林靖面上多少有些顾忌。是以,才刚金铮就让金无乱在荣国府那些家奴面前露了露脸,多少有些给林靖撑腰的想法。

    林靖是不知道这些,若是晓得,定会摇头,金铮,这还是太低估了那家人家的脸皮厚度。

    这会儿,在史老太君的马车里,那婆子正给老太太学着才刚听到的呢。

    老太太脸上虽然还是那么平和,心里却已经怒气冲天了,怨不得那奴才秧子现在能这样目中无人、使刁放坏,原来是抱上了这样一条粗腿了。真真是太可恨了!那西宁世子殿下,眼睛也是瞎的,怎么就被这样一个人给蒙骗哄了过去?若是,若是宝玉……

    想到宝玉,老太太心情又是晦暗了起来。说起来,宝玉也真是时运不济,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些个事情呢。而一想到宝玉遭灾,老太太自然是对王熙凤更是一肚子气。只是,现在再气也没多大用处,自己还为了安抚大房。舍出去了很多。只等以后吧。

    说来,宝玉能得了北静王爷的青睐,自然是件大好事了。只是相比起西宁世子,这就又不够看的了。毕竟,北静王只是个闲散贤王,那西宁世子,虽然还只是个世子,却是个灼手可热的人物,那是北静王爷拍马都赶不上的人。

    看来。这小崽子,就有更大的用处了。不过,这样一来,两个玉儿的亲事。就一定要快点儿给夯实下来。

    这样一想,不由就想起宫中的贤德妃娘娘了。

    说来,这个贤德妃前段时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铁网山一事,太上皇惊怒交加。病了几天,皇上要做孝子,又是拔了心头刺。除去了忠顺,因而在老皇帝跟前,面子上的事情自然是给的足足的。

    因此,贤德妃也算是逃出生天,解了禁足不算,又开始承恩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这两天,这位贤德妃娘娘身子就不怎么爽利起来,饭食不思,还时有恶心,还有点儿嗜睡……

    史老太君听着,心里倒是忐忑起来。这些,听着像是个好事情,或许是承了雨露,得结龙胎了。只是时日还早,葵水之日不过是才过了几天,还做不得准呢。

    若真是有妊了,那自然是天大的喜讯,圣上膝下还单薄着呢,就是现有的那几个皇子公主,生母的品级都低卑着呢,若是元春真能孕育皇子,那自然是贵不可言了。

    一想起这个,别说贾政王夫人,就是老太太心中也有些个火热。这也是她不愿意让三丫头和亲的原因之一。

    没错,开始时,是老太太跟南安老太妃互许了些事情,只是那时的南安,和现在的可不一样,而那时老太太也没有得了宫中的消息。

    而现在,若仅是贤德妃娘娘有孕,老太太还是会一咬牙,照旧让探春和亲,毕竟就算娘娘得子,不管是皇子的将来,还是荣国府,都是需要助力的,南安王的力气,可不算小呢。可如今南安连王号都没有了,更别说属地兵权,那荣国府还凭什么要跟他们厮混在一起?

    若娘娘真有孕了,还得有人帮着固宠不是?

    若娘娘没有得孕,老太太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由沉了沉。若娘娘没有得孕,那就是个大症候,这样,贾家的女儿,就更珍贵了。三丫头,无论如何要送到宫里去!

    老太太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声气,元春那丫头,也是有点儿傻,自己几次三番给她递话,她只是不肯让人分宠。岂不知,这皇上的宠爱,是人人想得,就算没有自家姐妹,还有别人呢,宫里的人多了去了,有得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家姐妹互相照应呢。

    不行,明儿个一定要递牌子进去请见。只是,除了这事情,两个玉儿的事情也要催促娘娘想办法给定了才好。

    两个玉儿,牵出林靖,后面还有西宁世子,若是娘娘一举得男……

    老太太越想,心里就越是火热,直觉的心中怦怦直跳,这心,是多少年没有这样跳得这样快了。

    回到了荣国府,老太太虽觉得身上累得慌,但是精神头还是很好的。宝玉过来请老太太安,顺便又是敲肩又是捏腿,话里话外就是问着林家的事情。老太太在宝玉面前也不恼,只是乐呵呵的指使着宝玉敲着这儿捏着那儿,然后又嘱咐小心别伤着手,看着宝玉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笑着道:“这几日,你林妹妹想是要来咱们家。到时候你可别有惹哭了你林妹妹。”

    且不说这荣国府里的是非,只说隔天,林靖出门上衙门去,才刚出了府门,就听到一声招呼,“林大人!”

    林靖本不想管什么人在叫,正要一拉缰绳,就听见另一声音扬声,“数年一别,不知林大人还记不记得小可?”

    这人说的奇怪,林靖不由扫了一眼……

    (有显宁童鞋给好茶提了一点说法,好茶在这儿谢谢了,努力争取改进,多谢各位关心爱护!)

    (珊瑚虫某童鞋,对不起,还是短小君~)(未完待续。。)

390 不是好人

    林靖一眼扫过去,只见几丈之外,有一高一矮两人站着。

    粗粗一看,只觉得这两人异常的眼熟,林靖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那高个的,身着一领青布长袍,看那相貌,约为三十四五的样子。可林靖知道,这人顶多只有二十五六,只是如今这样子,哪还有当初风流倜傥泛舟瘦西湖的样子?

    而那高个边上的那个,就更让林靖心情激动了,这人微微笑着,好像还和当初一样,只是那眼角如刀刻的纹路,哪还像只是个二十出头二三的人?记忆中喜欢穿白衣的人,这会儿也只是穿着件藏色长衫。

    “白定文,汪令成!”林靖动了动嘴,把到嘴边的大含,压在了喉咙中,只是满脸的惊喜,还是把她此刻的心情,表露得一览无余。

    “多谢你还记得。”汪修汪令成笑着说,只是人却还在原地未动,而他身边的白瑞却没怎么说话,不过脸上的笑,已经变的大大的了。

    林靖却没有计较这个,一扔了手中的缰绳,紧走几步,来到这两人跟前,“真是你们!太好了,这些年,怎么也不知道来找我!你们,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

    白瑞这时倒是开口说话了,“我们,这不就是来找你了吗?说到这几年,这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完的。你,这不是要出去?”

    被白瑞这样一说,林靖才想起来,她是要赶着去衙门的。这两日,户部兵部会同一起商量核算着那个赔款事项呢,林靖虽然只是领着武库司的差事,可谁让那折子是她上的,自然是逃不过这个差事的。

    这事情紧要,林靖自然是请不出假来的,这会儿不免有些为难。白瑞像是明白这个。又是一笑,“既然来找你了,就不会跑掉了。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就先去。回头咱们再好好说话。”

    林靖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忙点头道好,然后就邀请这两位去她府里歇着。这回,白瑞倒是摇头了,说是不太方便,而他们原本就只是来递帖子的。正好看见林靖出来,心里激动,才出声招呼的。

    林靖一想,久别乍逢,自己不在家,他们待着确实会有些拘束,而金铮看着也不是那种会招呼人的,倒真别勉强人家才对,忙点头道好。只是也不用什么拜帖不拜帖的了,让他们回头再跑一次,笑着道:“那也好,你们现在在哪里落脚?等我下了衙。就去看你们!”

    白瑞还想多说两句,那汪令成却称好同意了,说了个地址,林靖默念一回。直觉得很是熟悉,但也没多想,就要送这两人先离开。这会儿白瑞倒是笑了。“几年不见,你倒是跟我客套了。你有事,你先走吧,我们又不赶时间,车也停在了巷子口那儿。”

    林靖哈的笑了一声,“那成,我先走了,下晌,等我去找你们去!”说着,又复述了一遍地址,扬了扬眉,看着不差,才笑着回到府门口,牵绳上马,又冲着白瑞汪修拱了拱手,打马先行了。

    一路上,林靖生怕忘了那地址,又让罄儿等帮着一起记着。只是,她才又说了一遍那地方,就听得余望“咦”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是那儿?”

    林靖本也觉着那地方听着耳熟,这会儿听着那余望这一句,忙问到那是哪儿?

    余望踌躇了下,才回道:“大爷,您还记得那夜帜吗?”

    林靖这才恍然,怪不得才刚听着熟悉呢,那可不就是夜帜的地址嘛!

    要说,铁网山之后,皇上虽然看着是和风细雨的,不过京中还是发生了些不小的变化。虽然林靖后来心焦急躁,可这些变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说别的,那个小酒肆自然是没了,而这家据说是北静王爷是幕后老板的夜帜,据说也关门大吉了。

    如今这白瑞汪修,怎么就在那儿了?

    林靖心中虽然画着问号,只是很快就丢到了一边,反正等下午下班过去,就知道了,心中,还是充斥着重见旧友的喜欢。就算是汪修,林靖那时想着要避着的人,这会儿林靖见了,也觉得分外的亲切。旧日种种回避的理由,早就时过境迁,只留下那些旧时泛黄暖烘的画面,那春日荡舟、酒楼说笑、少年时的高谈阔论,在心中升腾出亲切熏然。

    林靖心中高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俩小厮互相捣鼓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却偏又不肯说,所以一个推着另一个的。

    “你们俩,好好的,这成什么样子!”林靖没注意,余望可是看得清楚呢。

    自从铁网山一回,余望俨然就成了林靖身边这几个人的老大了。林靖明白其忠心,又因为是这身子血脉上的表哥,原本是想放他出去做个田舍翁的,可余望只是不肯,说是要出去早就出去了,那会儿他爹余信走时就该走了。那会儿不肯,这儿也是一样的。林靖也就由着他了。

    谁知余望不肯走,连罄儿也不肯出去,不过林靖还是留了个话头给他们,等日后他们改变主意,一样也可以领着赏赐出去。

    这会儿,余望说了这话后,鼓儿狠捣了一下罄儿,就调开眼,不说不看了。罄儿狠瞪了鼓儿一下,奈何人家根本没看过来,这罄儿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大爷,那两位,真是您的故友?”

    林靖含笑点头。那罄儿支吾了一会儿,才熬不住问道:“那他们都是好人吧?”

    林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罄儿的不对劲,瞪眼喝斥了一句,“这叫个什么话?自然都是好人!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罄儿这时早就懊悔自己说得不对了,“大爷恕罪,小子不是那个意思,大爷的故交,自然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小子的意思是说,今儿个那位爷,身上都好吧?没什么不灵便吧。小子,小子看着,那个,好像,嗯,腿脚不太灵便。”

    “这是什么话?”林靖这会儿真是吃惊了,忙追问道:“什么叫做腿脚不灵便,扭伤了,骨折了?”

    (这个,那个,虽不好意思,但还是短小君冒头了。明天,明天合格君就回来了~)

    (嘿嘿,好茶发现,童鞋们都是牛人真相帝啊,嘤嘤嘤,怎么蒙住你们呢?)(未完待续。。)

391 改弦易辙

    人已经到了衙门,林靖却是安生不下来,总是有些恍惚。武库司员外郎陈聆跟她这个上官招呼,她都没看到。

    随后不久,就是户部兵部会商了。户部兵部,这俩是老对头,无他,只是一个是管钱的,一个是花钱的,却偏常要商洽,而这商恰,时常就是吵得不亦乐乎。

    这会儿,等那几个侍郎,以及几个老资历的郎中,口舌如刀、唾沫如箭,互相争吵着,林靖这个上折子的,倒是安分的在一边并肆意妄谈。

    这个样子,落入几个老成的人眼里,倒让人对林靖高看了几分,原以为会冷不丁上这种折子的人,必定是个持才傲物的,现在看看,倒不尽然。

    哪怕是兵部尚书,也对林靖的印像好上了几分。原以为,林靖仗着救驾有功,就不把他们这些上官放在了眼里了,有了想法,连顶头上司都不禀报一下,就悄无声息直接把折子递到了御前,定是个不服管教的,现在看来,还算是懂规矩。这样一想,这几个倒是把要狠狠磨砺林靖的心思,稍稍放缓了下。

    只是虽有了这样的想法,兵部尚书还是看了眼身边正和户部侍郎争得起劲的兵部侍郎钱大人。

    这位钱大人像是在身上装了雷达,一下子就不接老对手的话茬了,转头找到那一只直不出声的林靖,说道:“林郎中,来来来,你来说说。你可是大才,咱们这些人如今这个差事,可是你向万岁爷递的折子,自然是设想周密的,哪用咱们在这儿说得面红耳赤的?”

    林靖忙道了不敢,可那些人的眼刀子,已经早就射了过来。林靖刚刚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被钱大人提到。自然也是收回了几分心思,这会儿不由心中暗叹了一下,一句大才,一个周密,听着是对自己的肯定,可这后面却是个血淋林的大坑。难道说,这么些个老资历的大人,在官场上滚过多少圈的老油子,还比不上林靖一个少年,偏还要用上面红耳赤这个词。

    不说现在林靖没心思在这个会商上头。就算林靖这会儿全力以赴,也不见得有这些当差多年、熟知这个时代角角落落的思虑周详,他们,不过是缺少后世那种比较直接的价值观,以及资讯爆炸的眼界。

    林靖环视了一下,多多少少明白了些,因而笑了笑,道:“钱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林某能想到写这个折子,不过是想着南蛮下国。仗着咱们天朝大气度,圣上圣明,往日不与他们计较,他们就把咱们天朝大国的气度。当成了他们的福气了。想着了,他们就闹上一场,输了就乖乖认输,反正咱们自然是不同他们计较的。若侥幸得了那么一两手,也就是白赚了。林某年轻气盛,不如各位大人多矣。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向圣上递了个折子。”

    “圣上仁慈,不忍看我朝那些大好男儿,就因为这些把客气当成福气的不耻之徒,抛头颅洒热血,骨埋南疆,英魂无归,这才要好好给那安南一次教训,着户部兵部共通办差。”

    “只是说到办差,林某才来户部多久?自然还要各位上官大人提携。林某在这儿多谢各位大人提携。”

    说着,林靖团团作了圈揖,看似服软,其实却又进了一步,扯着圣上仁慈英明,只把那些挑衅的话说成了提携,只是也没有仗着些什么指手画脚,一下子就把个有才智、懂进退、知分寸、看似软和却又不是随意能被搓揉的少年得志的样子,给勾勒了出来。

    这一招太极推手,倒是让人又多看了林靖一眼。莫欺年少,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年少,坐在这屋子里的又有多少个是实在蠢的,林靖把话说成这样,这些人也就呵呵一笑,把这个事情给带过去了。那钱大人等,自然也在心中点评了一番。

    林靖作了个团揖,坐下来后,就没再说过话,心思,一半放在屋里,一半又回到了今儿早上的事情上去了。

    白瑞!磬儿说白瑞不是个好人,并不是说那个品行上的好坏,而是指白瑞不怎么康健。

    林府门房上的人,有人留心到了白瑞汪修的过来,见着白瑞不良于行,是汪修背着他走的,还没靠近林府,就早早的停在那儿了。人家没有过来,林府规矩也是不容下人霸道,自然也就没有人过去赶人走,可哪想到是主子的旧识。

    林靖过去跟白瑞汪修说话时,身边也有人跟过去了,只是鼓儿留在后面跟门房上打听那两人的路数,几时过来的、怎么来的、有没有随从或结伴的等等,那门房上的就把那话一说。

    鼓儿原没有认出那两人,只是觉着熟悉,后来知道了还大大的吃惊了下,就把那事给磬儿说了,这两人才一路上推推搡搡的。

    林靖这会儿揪着心,白瑞到底怎么回事?明知道现在想这些也是白搭,若想清楚明白,等下了衙过去问就是了,只是林靖还是控制不住地焦急分神。

    就这么着,熬过了这一日,林靖到了点儿,就跟上官告退了。一路上,只是催着马,紧赶慢赶,往夜帜旧址赶过去了。

    差不多到了地方,林靖差点儿都不敢认了,这,就是旧日酒帜高挑的地方?如今,哪里还有旧日的模样?除了那块地皮没变,往日的酒楼,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只一个大大的铺子,一排乌木门扇分两边开着,留当中老大一块堂口,堂口外门楣上投,一块乌木金边匾额,上面几个镏金大字,书写着:宁氏百草堂。

    感情儿,这酒楼改成药铺了,这改动也够大的。只是,白瑞原是乡绅家的少爷,只会读书,而汪修虽然会行商,却只是个盐商,怎么就做起了这药铺的勾当。

    林靖心中疑问太多,只是到了地头上,索性也就不再自寻烦恼,一股脑儿全部压下去,卖脚往里走,冲着那个迎面上来招呼的小徒弟笑着说道:“我找白定文。”

    那小徒弟原本是笑嘻嘻的过来迎客的,这会儿忙抱歉的说道,“这位大人,咱们这儿没有这个人。”

    林靖皱了皱眉,怎么会?白瑞就是给的这个地址啊?想了想,忙又报了个名字,“那,汪令成呢?”

    “啊唷大人,咱们这儿也没有这个人。”这下,连小徒弟也糊涂了,只想问林靖是不是搞错了,可看着林靖一身官皮,也不敢说人错了,只能连连抱歉道:“这位大人,我是新来的,对这附近的人,还真是认识不多。对不住大人,要不,您多走两步,到别处打听打听?”

    林靖哪会计较这种事情,只是这会儿眉头皱得死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瑞汪修不可能在这事情上糊弄自己啊,可眼前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林靖只顾着皱眉沉思,倒把那小学徒给难住了,这到底是如何是好呢?就在这小学徒差点儿要哭出来时,林靖忽然道:“我想要见一下你们东家,你去问一问,就说我姓林的来拜访。”

    林靖才刚细细一想,就觉得自己有些个相当然了,宁氏百草堂,自然这东家是姓宁的,白瑞等把约见的地点搁在这儿,也没说一定是这儿的老板。而且,白瑞汪修,以前匆匆出走,后来更是隐姓埋名躲避着,大概是不对人吐露真名的。那自己问什么白定文,和汪令成,就这么落空了。

    不过,白瑞既然能留这个地址,想来根这儿的老板有些渊源的,所以,林靖这才痛快地把姓氏告诉了那小学徒,让他去打听一下。

    小学徒听着这个,可真是喜出望外,连这位官老爷身边的小管家塞过来的荷包都不敢接了,飞一般的跑开了。

    只是这小学徒才跑开,遮掩着通往后院门户的布帘子,就被掀了起来,一人头一低,就进来了。看着那人,林靖高兴了,连那个小学徒也高兴地跑了过去。

    汪令成一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林靖站在那儿,也就顾不得那小学徒了,抬脚紧走几步,就到了林靖跟前,一拱手作揖,道:“林大人,我才刚想着要出来迎您一下的,没想到您就过来了。这边情,快请。”说着,也不管哪小学徒,就把林靖往后头让,根本不理睬别人。

    林靖待人接物,可比汪令成的好上许多,忙冲着那小学徒笑了笑,才在汪令成的引路下,很快来到了后面的院子,又直往那正房过去了。

    进了正房,里头没有一个人,林靖打量了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汪令成。

    汪令成轻轻笑了几声,也不多作解释,只是把林靖往边上的房子引。林靖也不多说,跟着进了偏屋,抬眼一看,就笑了。

    屋子里头,一边是炕,另一边则是那书桌、椅子,白瑞这时候就坐在那书桌后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账册。

    “定文,林大人来了。”伴随着汪令成的话,白瑞看了过来,然后扔了笔,笑眯眯的站了起来。也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走过来。(未完待续。。)

392 别后种种

    白瑞站起身,笑眯眯的招呼林靖,并没有上前来。

    林靖原不曾疑心过,这会儿才发现这有些个不合情理,眼睛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打量着白瑞。

    “呵呵,表弟,没什么,只是一条腿而已。”白瑞倒是敏锐地发现了,话语中,好像充满了豁达,“原也不想瞒你的。只是,不想咱们才刚一见,就说这些。”

    林靖听着这话,心里沉了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初见旧时好友,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可见好友如许模样,就是这份喜欢,也染上了不少的沉重。

    只是,不管白瑞混不在意的样子是真是假,林靖都不能再表现的异样了,忙打岔到:“那行,那就给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还有,我才刚向前头那小徒弟打听你们,怎么就是一问三不知?”

    白瑞让着林靖坐,自己也不避讳,让汪修抱扶着在一边的榻子上盘坐,又让传了茶水点心,才回头笑着对林靖说到:“这话,可长可短。只是,先给你引见一人,来来来,林大人,这位是宁掌柜。”说着,把手往边上一指。

    边上那人冲着林靖一作揖,躬身下去,接着白瑞的话,道:“在下宁修,见过林大人。”不是汪令成,还有哪个?

    林靖却早有点儿心里准备,倒是一点儿也不见诧异,也是一拱手,“宁掌柜发财!”

    汪修道了声承您吉言,也把手往白瑞那边一比划,道:“这位是在下的弟弟,宁瑞,字定文。”

    白瑞也一本正经的给林靖见了礼。

    林靖也捧场的回了个礼,心中暗叹,不过有句话还是要提一提,“表哥。汪,哦不,宁掌柜,有个事情,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说着,林靖就把前两年皇帝在新年元日大赦天下的事情说了说。

    汪修插嘴道,“这个事情,我们后来也是听说了。只是,咳,”嘴角挂着抹冷嘲。“当初白家的罪名,可是非同小可。这样的罪名,就算是大赦,也不知道上头会怎么想,更别说那些一心奉承上头的官儿,会不会怕我们这事给上头填堵,因而瞒下来先把我们给咔嚓了?”

    林靖听初这话是意有所指,只是自己却说不出什么来。白瑞却抢着叫了声大哥,看了眼林靖。垂下眼帘,“那时,我俩因应承了人一些事情,有所不便。如今。若有幸报答了人家的恩情,了结那些因果,再说这恢复本名之事吧。”

    林靖一听这话,才算明白了些。大概是白瑞汪修被人所救,或是被人伸以援手,才有了这报恩啊因果啊的说法。只是,忽又想到一件事情,“我以前曾听那话本说书,什么卖身……为奴……”边说,边小心地打量着白瑞汪修。

    “噗,哈哈哈!”白瑞率先笑了起来,“若我们为奴,林大人可会把我们赎出来?”

    听这话,林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脸上有些发烧,嘿嘿了两声。白瑞也不在打趣她了,笑声歇下来,才道:“多谢表弟牵挂了。我跟大哥,并未到那个地步,不过是帮着人做事罢了。说来,这间药铺,我俩也算不得真正的主人,不过是挂在我们名下,咱们占着些股而已。”

    林靖再要多问,白瑞倒是含糊了几句,只说了他们恩人想着京中繁华,想要把买卖开到京中,他们这才过来的。这话,也算是回答了林靖先前的问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靖见他们不方便说,也就不再这上头多说了,忙笑着道:“也好,不然,还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呢。你们也是,这么些年,也不知道给我个信,一直让我牵肠挂肚的。”

    林靖在说完这个,白瑞面色一端,一本正经对林靖道:“说到这个,我还欠着你的恩情呢。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只是,也不知道此生能不能报答了。就让我先厚颜,给你行个大礼道声谢吧。”说着,就要挣扎着下炕。

    林靖哪里肯,这会儿脸上真是挂不住了,说到底,这是,还是林如海做下的。她并不会把林如海做下的事情扛在肩上,可要她担声谢,也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上前就按住白瑞只是不答应。

    林靖一女子,而白瑞又是不太灵便,一时间倒是谁都奈何不了谁,正在忙着,就听见咚咚咚的几声,还有一个声音说道,“在下替弟定文,谢林靖林大人救命之恩。”

    林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汪修!这人趁林靖白瑞拉扯之间,已经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而正当此时,汪修又是三个响头,“在下汪修,谢林大人救命之恩!”

    林靖按着白瑞,哪里想得到汪修会这样,再要阻拦,人家已经是磕好了,麻利的起身了。而白瑞见此,倒是不挣扎了。

    林靖搁那儿站着,有些个傻愣愣的了。白瑞像是看出了她的窘相,又笑着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是又见面了。哦,对了,我还没恭喜表弟呢,听说你有了个儿子,我这儿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林靖这才缓了些,忙笑着道:“那是,肯定不能让你免了这礼。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可在家等着你二位呢。哎?是不是二位啊,我都有儿子了,你们这两人呢?我请的,可是你们两家啊。”

    白瑞哈哈一笑,“一定一定。不过,说起来,我们俩可不比不得你,只有我有了个妾,至于儿女,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林靖大概明白白瑞汪修这是顾忌什么,勉强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倒是白瑞并不想让林靖多想,转而又说道了这次进京的事情上来了。

    原来,他们是在大军回师后进京的,可不算巧,那时候京里人多,借住的客栈也不是那么好找。他们俩人只能找个牙行赁个院子,实在不行,就租间物资先凑合着。这一租,就租在了这夜帜附近的小巷子里。先暂时安顿下来,汪修就开始找店面了。这两人进出就见这夜帜空关着,心下好奇也就多问了两句。哪想到一回头,就有人找上他们,这么个大铺子加上后院,价格却是实在低。

    起先白瑞还不肯就选这块地,总认为便宜没好货。可随后汪修就打听出来了,据说是这铺子的老板得了急症没了,小辈无意经商,急着变卖了产业回乡去。这样,这暴病急殁的晦气,在加上跳楼大甩卖,这才把价格压得低低的。

    林靖听这样说,在少许放心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林靖想要告辞,白瑞汪修岂肯?忙要留饭。

    林靖推托不得,又是故友重逢,心里也惦记着亲近,也就留下来了。

    白瑞高兴,转头吩咐人让杨姨娘过来一起,然后才对林靖道:“表弟,咱们也不用避讳什么。”

    林靖明白这是亲近之意,也就点头了。只等这杨姨娘过来了,给林靖行礼了。林靖见了人,又是觉着依稀有些眼熟,只是到底是人家的女眷,林靖只瞥了眼就不再看了。

    白瑞见此,又时笑了一通。边上的汪修也配合着问道:“怎么,林大人没认出来?”

    白瑞横了眼汪修,才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惯会于风花雪月中花功夫。”

    “天地良心,那可是早八百辈子之前的事情了,定文,你可不能这样拿以前的事情来嫌弃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白瑞瞪了一眼。

    林靖这会儿倒是没怎么听清楚白瑞的嘀咕,只是汪修既然说了那样的话,自然是有缘故的,不由仔细打量着那杨姨娘,一时上也没顾得上礼仪了

    这样一打量,林靖才发现,自己果然是认得这杨姨娘的,旧年瘦西湖画舫里头的那个花娘,琼花观杨家的头牌,有个有趣的艺名,玉环,加上这杨家,可不就是杨玉环吗?

    要说林靖几件庆幸之事,这其中之一,就是看到某个花娘的下仆进了某个门子,然后就听酒肆小儿给科普了个知识,这才救了她和碧草的命,又因此早早治疗,才让她现在能有睿哥儿,更是因为那毒,才让她横下心设了局,手上染了红,身上沾上了人命。这些,她怎么会忘记呢?而当初那个花娘,就是杨玉环,眼前这个杨姨娘。

    只是,林靖虽然认出来了,但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破。那些女子从良后,大概是不会愿意听人提起这出身之事的吧?林靖也算是占了人因果,那就旧事不提吧。

    林靖这一摇头,这杨姨娘的笑就更大了些。而白瑞也没说破,只说自己其实也欠着姨娘的恩情呢,姨娘也是他俩的救命恩人。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又说了许多分别之后的事情。眼看着夜深了,都快要宵禁了,林靖这才告辞了。

    白瑞虽然腿脚不好,可还是让汪修扶着,把林靖送出了屋子,再由汪修把人送出铺子。

    月色下,白瑞就这么依着门,看着林靖清瘦的背影,以及地上被月光拉得老长的影子,一动都不动。脸上的神情,在月影斑驳的投射下,也变得斑驳起来,半晌,才闭上眼睛,轻声囔囔了一句,声音极轻,依稀的,好似有着因果二字。

    而林府,金铮看了看手中那封信,就一脸不屑的丢在一边,专心致志的等着林靖归来。(未完待续。。)

393 又生变故

    回到林府时,林靖兴致还是挺高的。说了一晚上的话,林靖的嗓子有些个哑了,只是还拖着金铮说东说西的。

    林靖晚归,金铮并不太乐意,只是先前说过不拘着林靖,也就把这份烦躁给压了起来。这会儿林靖拉着金铮说个不停,也正趁了金铮的心意,仔细听着林靖说着旧友重逢的点点滴滴。

    听着林靖说到那白瑞汪修如今都改姓了宁,金铮不由皱了皱眉,只是很快的又展开了,直起身伸长手臂从边上桌上倒了杯茶水。

    林靖说了好一会儿,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不觉一杯茶就凑到嘴边。

    “慢着点儿说,可没人跟你抢话。”金铮的声音带着丝丝关心。

    就着茶盏喝了口茶,随着茶水浸润嗓子,林靖也稍稍平复了兴奋,这才发现,今儿个因为跟旧友重逢,她实在是有点儿激动过头了,一整天都沉浸在那个里头,现在又是说个不休,却一点儿也没有问问金铮今天如何。

    这样想着,林靖不由有些个不好意思,忙喝干了嘴边的茶水,有些讨好的笑着道:“这茶真不错,我也替你倒一杯。”说着,就接了金铮手上的茶盏,往身边桌子那过去,只是紧接着就“咦”了一声。

    桌上随意搁了封信,林靖并没有去拿,只是歪着头打量了一番,嘴上问道:“这是哪儿的信,你怎么就乱搁在这儿啊?”

    金铮做了个请随意看的动作,林靖嘴角擒笑,斜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真拿起那信看了起来。随着视线往下,林靖嘴角的笑消失了,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等看完了。才把那信折起,递向金铮,“你是个什么打算?”

    金铮虽把那信接过来,只不过换个地方随手扔而已,“要什么打算,她要来,那就来呗。反正,那儿,现在还是西宁郡王府,我还能拦着她?只是。这京城上下都知道我是个目中无人的,自然也不会在那儿陪着侍奉着。”

    那信,是西宁郡王写的,内容十分漂亮,说是接到世子重伤的消息,十分忧心,西宁王妃自请回京照料世子安康,发信之时王妃已经启程了,将日夜兼程不日到京云云。

    “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她可是占着王妃名分呢,又是说来照顾你的,若是有人弹劾你不孝怎么办?”林靖爱屋及乌,自然也是不待见现在拿个西宁郡王妃。只是,还是为金铮的名声担心着。

    金铮却不管这个,“那就让人弹劾呗,我倒要看看谁会出这个头。再说了。这信上说了,她可是来照顾我的,我这个后辈。怎么忍心她操劳呢,就是因为孝顺,才避着她呢。”

    金铮满脸的不以为然,“你放心,我可是圣心眷顾呢。”说着看着林靖那样子,才收敛了下,换做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说道:“我才受伤,消息就送回西边了,但凡有点而念着我,,那时派人过来,不用日夜兼程,这会儿早就到了。这回,是得了那日早朝的消息了,才坐不住了。只是,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做?”

    金铮开始说时,还只为了让林靖多多顾念自己,可到了后来,金铮却是冷笑连连了。

    林靖听着心里不好受,伸手把金铮的头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摇晃着,顺手,还轻轻揉着金铮的后颈,就跟哄着林睿一样。

    金铮靠在林靖怀里,隔着胸腔,林靖心脏博博的跳动,一下一下听在他耳中,慢慢的不忿冷嘲,就失去可存在的土壤,此时心中溢出的,只有浓浓的满足。

    顺势闭上眼睛,靠在林靖怀中,金铮脸上是恬淡的,可语气却是热烈的,甚至带着点儿快乐,“早在我娘过身时,我就可以算是没了爹了。恨过怨过,只是后来我早就习惯了,后来,连委屈也没有了。反正,有皇上在这儿支楞着,我可亏不了什么,没看,这世子就是我的,还不能弄死我。弄死了,谁知道皇上要不要他们宝贝儿子进京为质。只是,以前我没了委屈,现在,倒是委屈起来。”

    这最后一句听着矛盾,可更让人心疼。以前,那时没有知疼知热的人,就算有委屈,又又谁来疼惜,不过是自己为难自己,那还不如不要这个委屈。现在,总算是有人疼惜了,就像是孩子因母亲在边上看着,所以跌倒了会哇哇大哭。

    林靖心疼不过,更是用力一搂,却故意放轻松,带着些调笑,“现在有姐疼你,乖,叫声姐姐听听。”

    “姐,在这么下去,那可是谋杀亲夫了。”金铮故意脸冲着林靖的怀中说道。只是话音才落,耳朵就被林靖扯住了,忙又哇哇讨着饶……

    林靖第二天去衙门前,还是关照金铮小心养着,而后,又让人去了此百草堂,郑重地请宁瑞宁修来做客。

    等回来了,察看了金铮的伤处,有问了百草堂的回话,再带着儿子玩耍了一会儿,就听人通报,黛玉过来请安了。

    林靖忙嘱咐了下金铮,就回自己屋子见黛玉了。

    黛玉看着气色略差,像是没怎么休息好。林靖见这样子,心里就叹了口气。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黛玉说话,说是想去探望一下荣国府老太太。

    到底,还是说了,林靖并不意外,就因为黛玉不是那种刻薄冷血的,所以,明知道老太太有心算计,可也做不到绝情不顾。说到底,还是血缘上断不了的亲外祖母,小时候也真心疼爱过那几年。

    林靖并不阻拦黛玉,只是叮嘱她外事小心,身边不能离人,林嬷嬷也一定要带着。至于其它的,林靖相信,黛玉是有那个脑子的。

    只是,这边才让黛玉回去,林靖就让人去朱先生府上送信。眼看着老太妃周年就过去了,这亲事上的事情,也该有动作了。女方矜持,自然是不能现行提着个话,所以,又要劳烦朱师母,让其示意一下男方,该怎么办的,就要办起来了。

    第二日,林靖才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进门,这门上的就禀报道,说是朱先生府上有管家过来捎了口信,让林靖尽快去一次先生家。

    林靖一听,连门都没进,转身就又上马了。

    因着心里有事请,林靖行色匆忙,没用多久,就到了先生家。

    朱先生看着林靖过来,并没有像往日那么先是训上一通,而是努力想要表示和蔼。只是这位先生平时板脸的时候太多了,这一下子要笑,还是让人犯嘀咕的。一会儿后,估计这位朱先生自己也觉得不像,遂又收了笑,让林靖去后头找师母说话。

    林靖恭敬的行礼,才去了后堂,心中,已经是明白不妙了。

    里头,朱师母见林靖来了,忙招呼她坐,又是点心又是茶的,一边招呼着,一边斟酌着,要怎么开着个口。

    林靖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为难老人家,率先开口道:“都是林靖不好,倒让师母受连累了,林靖,心中有愧。”说完,就是行了个礼。

    朱师母忙让林靖起身,叹气说道,“这个,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有眼无珠,出尔反尔!”

    林靖看着比自己还生气的师母,原本的那点儿不舒心,这会儿也叫师母给熨烫掉了。原本,林靖还想问一下对方是因为什么才悔诺的,这会儿看着师母气成这样,倒是不想再问了,反而在一边跟着劝起师母了。

    林靖不问,却挡不住师母自己要说。这会儿底话都扯开了,师母也少了些顾忌,就说起今日的事情来。

    昨儿个接到了林靖的恳求信,今儿个朱师母很早就出门了。到了那男家,忙被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只是,这府门到内院着几步路,就让朱师母知道,这当家主母病了,正躺在床上呢。现在,则是去这府上老太太那儿。

    朱师母皱了皱眉头,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就到了这老太太院子。俩人一见,开始还是说的挺热闹的。师母犹豫了下,想着那话,该当是跟对方太太提的,这会儿主母病了,说这个话不太合适。只是在一想到林靖那封信,师母咬了咬牙,还是张口了。

    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昂情,哪想到朱师母一说,那位老太太脸上就不好看了起来。那位老太太长叹了口气,道:“言而无信,实在是枉为人了。只是,这会儿,我老婆子不得不说这个话。”

    接下来,这位老太太就说了些话,说是实在是高攀了等等,但是齐大非偶,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这位老太太还真是把脸凑到师母跟前,说是实在是没脸,让朱师母啐。

    朱师母自然不会作出这样的动作,只是什么高攀不上齐达非偶,都不过是笑话,朱师母就让老太太说说,是什么让他们家这么做了。

    那位老太太这才叹了口气,悄悄地说起了这其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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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忽来命说

    实因想悔诺,那家老太太比当家太太说话更方便,所以那家太太才那么巧病了吧?只是,林靖实在是没想到,人家悔诺,是因为黛玉无父无母。

    林靖面上没怎么带出来,心中却知,这事情有点儿古怪。毕竟,一开始大家都知道林靖兄妹父母早逝了,若真严格卡着那个五不娶,就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朱师母叹了声气,实觉着林靖不容易,只是那些话,还是不能不让着孩子知道,继续把话说得透亮:“原先,你家这状况,他们家也有些顾虑,只是看了你妹妹几回,小试了几下,觉着人品相貌心性都不错,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丧母长女无教之话,就合了八字应了这事情。”更何况还有朱先生夫妻作保,不过这个,朱师母也就不提了,“只是,事情也有凑巧。前些日子,他们家有个什么人,说有个相士十分灵验,劝他们也去算算。要说起来,那家太太自是最关心儿子的,就又拿了八字,哪知那相士却说你妹妹,命中带煞,命硬刑克亲人,实在是有些不妥。”

    林靖这算是明白了,林如海夫妇的亡故,黛玉幼弟的早夭,在那些人的眼里,就成了黛玉命硬刑克的意思。这话,还真不好驳。

    林靖忍了忍,才道:“结亲,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人家心中有了这样的顾虑,倒还是真不能勉强,不然,就算成了,日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苦的也是妹妹。只是,连累师母您受累了。”

    朱师母忙道不妨,不用着么客套,想了想。说道,当初还有几家看着也不错的,也有对林家姑娘有心思的,她就再去试探一下。

    林靖一躬到底:“如此劳动师母,实在是不应该,小子心中愧疚难当!”

    朱师母忙让林靖免礼,“你这孩子,哪用这么着,记着,你好歹叫我一声师母呢。”

    林靖也不再口中多说。实实在在行了大礼,心中牢记着这份情。陪着师母说了些话,又在先生处恭敬侍奉了一会儿,才告辞出来。

    回到林府,金铮并不在。

    这人,昨日口中虽那样说,只是多少有些顾忌到林靖这儿,也就不能再这么在林府待着着,就打算去庄子上住一阵。林靖看他伤处恢复的不错。也就点头了。今儿个一早,这人走的。

    林靖换了衣裳,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又觉着烦躁。心中总觉得有些什么,但细细一想,却又没什么要紧事,随手拿了本书。翻开了,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站起身。来回踱了两圈,又觉得不是味儿,茫茫然的。

    正不知所谓,碧草就过来问要不要摆饭。林靖这才恍然,已经到饭时了,顺势点头,又让把睿哥儿的饭一起摆过来。

    睿哥儿过来自然是一阵子的嬉笑,只是看着儿子脑袋转来转去的样子,林靖有些疑惑,“睿哥儿,你在找什么呢?”

    睿哥儿这才转回脑袋,往林靖怀里一扑,凑到她耳边,小手捂着嘴,一股神秘兮兮的样子问道:“爹爹,那个爹爹呢?”

    林靖笑了,学着儿子的样子,也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道:“那个爹爹有事走了。怎么啦?睿哥儿想他了?”

    睿哥儿连连点头,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看得林靖好笑。没想到睿哥儿接下来又一句话,让林靖呆愣一下子,只听睿哥儿奶声奶气的说道,“那个爹爹不在,饭不好吃。”

    孩子,不过是喜欢热闹,那自己呢?原来,那股子不知由来的烦躁,饭桌上骤失一人的冷清,不过是因为,短短时日,自己已经习惯了金铮的存在。

    明白了过来,林靖不由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也有点儿明悟,有牵挂心相属自然是好的,也不枉这人世走一回,但并不能因为这个,就丢掉了自己,不然,跟困乏在后院,又有何不同?

    林靖俯身摸了摸睿哥儿的头,笑道:“睿哥儿好好用饭,等过些日子,那个爹爹来了,睿哥儿亲口告诉他这话好不好?”

    小孩儿很容易哄,像是觉着这样很好玩,忙一边笑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然后又被林靖哄着专注起面前的食物来了。

    才用罢了饭,跟着睿哥儿玩了会儿,就听外头禀报,姑娘来了。

    碧草忙在林靖耳边道,姑娘一从荣国府回来就问过大爷,只是那会儿大爷还未回来。先前又已经过来打听过一回了,只是那会儿她看着大爷神色不好又快饭时,就跟姑娘那边的人说了,等用过饭再来,没想到姑娘这么急。

    林靖心中明白,自然是荣国府有什么事情了,点头让碧草去迎一下。

    说话间,黛玉就进来了,冲着林靖行礼请安。睿哥儿又叫了声姑姑,黛玉逗着说了两句,才在林靖的示意下让奶娘抱着出去了。

    这会儿,屋内只剩下兄妹俩及身边要紧的人,黛玉叫了声哥哥,有些个为难。

    林靖看着黛玉这样,也不难为她,问道:“可是老太太有什么话说?”

    “哥哥。”黛玉叫了一声,面上就通红起来。

    黛玉知道老太太是疼她的,只是跟整个荣国府比起来,她就要往后站一站。这个她能明白,毕竟她不姓贾。可即便如此,老太太那日那些话也挺戳她心窝子的,所以实在不能不去。

    今儿个,老太太见了她,那个高兴劲儿,实在是无法形容,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只说要留黛玉住两日,又让姐妹们都出来相见,又要往东府里送帖子,让四丫头也过来热闹热闹。

    这么说着,不一会儿,迎春探春就先过来了。黛玉看着这两人,心中就觉着不妥。迎春神色上还好,只是人清瘦了些许,可这穿戴上头就太过素净。这是其一,而三姑娘探春,面上虽然笑着,可这笑是浮的,内里隐着阴郁,眼下一片青色,只用那粉敷着,人更是瘦了一圈。

    黛玉心中吃惊,但也没有随意相问,这段日子,荣国府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些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老太太笑着让姐妹们多亲近亲近,只是说话中,看着探春的神色隐隐带着不忍。黛玉心中更是疑惑。

    而后,陆陆续续的,邢夫人的侄女邢岫妍以及珠大嫂子两个娘家堂妹李绮李纹也过来了。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老太太那个神色倒是收了起来,说笑了一会儿,就让姑娘们一块儿下去尽兴玩乐,不用陪着她这老婆子了,还说趁着此时该怎么乐就怎么乐,日后也好有个念想。

    才说这话,探春的脸色就不好了,眼看着就有眼泪要上来了,可还是忍着,带头说了声是,率先退下了。

    黛玉落在后头,才转身退到门外,就听见身后老太太跟边上琥珀说道:“我这个老不死的有什么用!可惜了我的乖孙女!”声近呜咽,边上的人忙劝着,只是也说不出什么来。

    黛玉心惊,依稀听着句南安太妃仗势欺人的话。

    南安太妃?她想起前几个月的那次相遇,以及哥哥对她的嘱咐,不由更是惊疑不定。这南安太妃到底怎么了?跟三妹妹有什么关系?

    黛玉心中虽吃惊,但也不好久留,退身出来,斟酌再三,还是打算私下问一问三妹妹。

    等出来后,姑娘们坐一处,只是探春神色不好,迎春本就话少,另外几个又是客居,一时间,就冷了场了。只等用了盏茶,探春像是下了什么决断,脸上郁色掩了下去,大笑着道:“老祖宗说的是,是该快活快活,等日后也有个念想。姐妹们,我早有心思要开个诗社,只是总也不凑巧。今日林姐姐来了,咱们也不说诗社不诗社了,不如做诗玩上一回?”

    大家本就是无可无不可,探春有这个玩兴,也就纷纷点头了。探春自居社主,让人去取来笔墨纸砚及香炉等物后,又让一边的小丫环随意说了个字,恰巧是个“春”字,就以此为题,数着栏杆数限了韵,燃了香,以一注香为时限,大家四散开了。

    黛玉心思实在难放在这上头,留在原处响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放下,就往探春的方向摸了过去。

    先前看着探春是在前面假山处转弯了,黛玉带着紫鹃也就过去了,只是才到假山跟前,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黛玉不禁站住了。

    只听到一人说道:“姑娘,就算你不顾念我这个把你生出来的人以及你兄弟,也好歹念着自己个儿。别听着那是个郡主,又是嫁给什么国的国王,若真有好事,那南安老太妃为什么不把她自己女儿嫁过去?还是好好去去求求老太太吧!”

    黛玉听出这是赵姨娘,又是说的这个,心中骇然,想要退开,却听到探春哭道:“老太太怎么不知道这个,若有法子,早就使了。姨娘,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只是,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不行,我,我这就去给老太太磕头,哪怕跪死在那儿……”(未完待续。。)

395 出头椽子

    黛玉还来不及退开,一个人就冲了过来,差点儿就撞上了黛玉。

    紫鹃忙扶住姑娘,却见那人一抬头,见着黛玉,忽然就跪在了黛玉跟前,嘴里道:“林姑娘,林姑娘,我知道您是个好心肠的,您跟我家姑娘一起长大,一定也舍不得她被害了这一辈子,求求您,求求您帮帮咱们姑娘吧!”

    那人,头发散乱,两眼通红,面色憔悴,脸上满糊着涕泪,正是才刚那个赵姨娘!

    黛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哪想到那赵姨娘就是往上一扑,抱住了黛玉的小腿,嘴里哭嚎着,“林姑娘,好姑娘,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咱们姑娘吧。我知道您哥哥,林大爷,是个有本事的,人都说他在万岁跟前说得上话,让林大爷帮着说说,别让南安老太妃仗势欺人,硬要人咱们三姑娘做义女,送她去和亲啊!求您了啊!”

    黛玉经历不少,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骇得脸色发白。紫鹃也顾不得身份,一边撑住姑娘的身子一边大声呵斥,“姨娘可是撞了邪了,来人,快快扶赵姨娘边上歇息去!”

    往日荣国府仆妇众多人来人往,这会儿偏生就没了人了。紫鹃要扶着姑娘,林家的几个婆子丫鬟也不顾得别的只去拉扯着赵姨娘,可这赵姨娘又如疯魔了般死抱着不松开,嘴里只央告恳求着,林家仆妇又怕伤着姑娘不敢使力拖拽。

    正热闹着,探春也赶了过来,见此面上涨的通红,“姨娘,您好歹给我留些脸面吧!”说着就去扶那赵姨娘。

    “命都要没了,还要脸面做甚!姑娘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呢?”赵姨娘哭嚎着,总算是放开了手。却并没有起身,反倒是推开探春的手,转而跪在那儿,冲着黛玉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嘴上还是求着:“林姑娘,林姑娘,求求您救救三姑娘吧,求求您了!”

    黛玉被丫鬟嬷嬷们半架着离开,只是背后,还是听得到那赵姨娘凄厉的哭嚎恳求。

    经此一闹。黛玉也无心再吟诗作词了,直接回了史老太君那里,想着告辞回去了。

    老太太这会儿脸上带着疲色,见了黛玉过来,忙问着可有吓着之类的话,然后又说要好好处罚赵姨娘,给黛玉一个交代。

    黛玉想着赵姨娘那个样子,虽然有些害怕,可那犹如母兽护子的眼神恰巧触动了黛玉心底的那根神经。遂摇了摇头,道:“赵姨娘,也是可怜,老太太也不用惦记这个事情。不然,倒叫我不安了。”说了这话,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张口问了。“只是她说的什么义女之事,倒是从何说起?”

    史老太君面上马上浮现出丝悲痛,拉着黛玉的手。拍了拍道:“这事,原本是不想跟你说的,小孩子家家的,怕你听了心中担心。只是,咳!”

    瞬间,老太太眼角有些湿润,“你三妹妹怕是在家里待不了多少时日了,算是外祖母求你,若是得空了,这些日子多来陪陪她,日有叫她也有个念想。总是,总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用!”然后呜咽出声,吓了黛玉一跳,忙着劝慰,告辞的话一句读说不出口。

    老太太只是摇头不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收住声,让黛玉出去找姐姐妹妹们玩,跟三姑娘多说说话,而老太太自己要歇一会儿。黛玉不敢有违,答应着出去了。

    才刚出来,黛玉还有些茫然,就碰上了老太太身边的琥珀。自打鸳鸯给了大老爷后,琥珀就成了老太太身边这些丫鬟中的第一人了。

    琥珀给黛玉行了个礼,四下一看,才引着黛玉行到僻静处,才对黛玉道:“林姑娘,这些日子老太太心中难受着呢,且不说三姑娘还是在老太太身边看着长大的,任谁,都舍不得自己的孙女跳火坑的。”

    黛玉已经隐隐明白了些事情,这回听了琥珀这样说,正好问个明白。琥珀四下看看,才把这里的话说了歌明白,无非是南安老太妃硬要认了三姑娘作义女,然后去和亲的事。

    琥珀很是气恨,“南安郡王都在那儿没了,这郡主,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性命上无碍,可听人说那新王还是个幼童,这日子能有什么好?”

    黛玉不忿,“既然老太太老爷他们不甘愿,那就上折子,让圣上决断好了,岂有强人只说?”

    琥珀摇了摇头,“这外头的事情,我一个小丫头怎么能知道?只是依稀听着什么封号没了传承什么的,皇上要安抚南安老太妃什么的。这个我可说不明白了。”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听人说林大爷有个天大的什么功劳,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要不,林姑娘您……”

    说着,这琥珀又猛地刹住话头,有些自悔失言,尴尬的笑了笑。

    黛玉却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正较着劲儿。这事情,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只是,哥哥极不愿意沾荣国府的事情。可,那是三妹妹啊,年幼时一起作伴,互相友爱,真要忍心不闻不问,也实难做到啊。

    黛玉不出声,琥珀也不出声的陪着站着,好一会儿,终究是紫鹃不想僵站在这儿,轻轻地扶了黛玉的胳膊,道:“姑娘,这地儿背阴,咱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黛玉还未说什么,琥珀倒是抢着说是,“正是我疏忽了。”只是又加了句道:“林姑娘,老太太不想让林姑娘您知道,怕你心里难受。我却是多嘴了。”说着,尴尬一笑,继续道:“唉,可惜了三姑娘,别说您姐妹们从小一处儿长大,就是我这个奴才,想着三姑娘也心窝子里难受。才没了规矩。”

    黛玉点头,“我省得。”

    琥珀才像是松了口气,又多说了几句求林姑娘多来陪陪老太太,替老太太开解开解的话,才匆匆走了。

    后来又是说了什么,玩了什么,饭食有何花俏,黛玉都没怎么过心,只是在想着这些听到的事情,时不时看看探春,心里越加难受。终于,黛玉拿定主意,这事情,还是跟哥哥提上一提,自然,她并不是让哥哥一定要如何,若是不难为的话,能伸上个手。

    只是,这会儿,黛玉在林靖跟前,总觉得这话无法说出口,哥哥实在是不喜欢荣国府的,那府上的种种算计,别说哥哥了,就是自己也寒了心,可一头又想起了三妹妹,那可是一人一辈子的事情。

    林靖见黛玉这样,倒也没有为难她,看了眼边上的紫鹃,道:“紫鹃,今儿个姑娘在荣国府里遇上了什么事情?”

    紫鹃看了眼姑娘,就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太如是说,赵姨娘如此做,包括琥珀的多话,都说了个仔细。

    林靖心中早已经料到,只是在边上听着,一边看着黛玉面上的不安。等紫鹃说完,黛玉一咬牙,接到:“哥哥,三妹妹也是可怜人。”

    林靖一抬手,阻了黛玉接下来的话,心里一团火又燃了起来。这个老太太真是好本事,既要算计黛玉的出手,还要摆出个不忍让孩子担心的样子,足足一幅高高在上的慈悲外祖母,放出个赵姨娘和丫鬟吠上一通,就想称心?还什么南安年仗势欺人,什么圣上安抚,真是狗屎!

    只是看着黛玉这样子,林靖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靖沉吟了下,才开口道:“妹妹的意思我明白。能帮,自然是要帮上一把的。不过,我也力所不及,若舍不得三姑娘,也就只能是二姑娘顶了。”

    黛玉听着哥哥愿帮忙,脸上已经是笑开了,可听到后头,这笑就僵在了脸上,二姑娘,三姑娘,有何两样?

    林靖却像是看不见黛玉脸上这般模样,继续说道:“这样,明儿个你亲自去一次荣国府,把我这话带给老太君,请老太君速做决断。”

    “哥哥!”黛玉总算是找到了声音,“这又是怎么说的?”

    林靖心中冷笑,就借着荣国府那套狗屎说法说道:“外头的事情,我跟你说的少,唉,这也是我的不是。按你听那头的说,圣上要安抚南安老太妃呢,允她所求,只是有个事情你且想想,若三妹妹免了,那这事情落在京中哪家的女儿身上?哪家又肯?”

    这话,当场就让黛玉愣住了,她想着自家的姐妹,那别人家的姐妹呢?

    林靖接着道:“荣国府宫中还有个贤德妃娘娘在呢。”

    这,这,林靖话中的意思太多了,黛玉一时间只觉得千头万绪,舍不得三妹妹,为何不让娘娘出头说而拐着弯儿让哥哥出头,就只因为哥哥救驾有功?京中谁家女儿肯……难道是让哥哥作那个得罪人的?

    “哥哥!”

    黛玉这一声哥哥,已经是惊疑不定了。林靖只不肯放松,“明儿你就去跟老太君说。”

    先前林靖的语气还带着商量,这下可是不容拒绝了,相信这一回下来,黛玉也算能彻底看清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成长的痛,总要有的。顺便,也在荣国府点一把火。

    只是,想着那桩变卦的亲事,林靖不由眯了眯眼睛。(未完待续。。)

396 迷雾即起

    林靖是个多疑的人,是以,虽然黛玉亲事上的那个说法,听着是个偶然,但她却要做出些打算。

    等黛玉走了,林靖想了想,就让人去把林来康叫过来,转头又问碧草道:“我依稀记得上回让人从南边家里选了几尊佛像过来?挑个较小的乌木佛像出来。”

    碧草忙应着去办了。

    等林来康到了,林靖指着那尊佛像,让他明儿个到那家议亲的府里跑一次,求见他们家老太太。

    林来康一喜,“可是姑娘的事情成了?”

    林靖哼了一声,“黄了,人家不乐意了!”

    林靖这话才落,碧草就先不干了,“好好儿的怎么就不乐意了?咱们家姑娘人品相貌才气哪样都出挑,难道还委屈了他们不成?”

    林靖苦笑了下,把事情大概一说,林来康瞪大了眼睛手握得嘎吱嘎吱的,而碧草二话不说,抱起佛像就要走。

    林靖忙道:“碧草你这是干什么?”

    碧草哼了一声,“这可是乌木的,上好的苏工,比那白玉的都名贵,给那样的人家,明天老天爷就得哭着下雨了。”

    “胡说,快放下。”林靖这话是带着笑说的,碧草这样总算是娱乐了她一回,转头,林靖关照林来康道:“你就说,这尊佛像是请扬州高旻寺高僧开光的,那位高僧,曾修闭口禅。”

    这话一说,林来康马上听懂了,忙点头,“老奴明白了。”

    “再一个,请教一下那位老太太,哪里有比较铁口的道长,小宅,有事要卜卦。”林靖继续吩咐道。

    这下。连碧草也明白过来了,叹了声气,“还是便宜他们了。”

    林靖摇了摇手,不让他们再说了,自己起身去了书房。

    进门边放了个小桌子,是她仿着上一世的做法,用于普通的书信收发。林靖瞟了眼,从几封信中一眼挑出了一封。信封上是光膀子,可林靖心有所感。拆开抽出,熟悉的字迹跃然于眼前。林靖迫不及待地看下去。

    两张信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细细看去,无非是分别后几时到达,一路上平稳,却总嫌路途远长,庄子上静逸,景色疏朗,他却看出了满满的孤寂。茶饭如何,虽有妙手烹制,却少了家常,等等等等。两张纸。字里行间,没有一个想念的字,却充斥着这个意思,看得林靖嘴角带笑。心中又有些酸软。

    快步走到书桌前,来不及坐下,即便磨墨挥毫。只眨眼工夫林靖就又放下了笔。一张纸上,只有两个字。

    林靖是个谨慎仔细的人,只是一旦下了决心,却又是大胆进取的。

    那封回信的两个字,再直白不过:想你。

    隔日,林靖回府时,林来康就在府门口迎着。

    林靖交待的事情,林来康都办妥帖了,只是那个道士,却有些犯难。他派人去却没找到,说是出去云游了。这一下子,不用大爷说,林来康就知道不妙了,遂细细寻访起来,何时来的,与何人交往过,平时做些什么,有什么习惯等等。虽然才大半天的功夫不一定问得很仔细,只是就目前问道的,就让他有些个心惊,那个道士,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然后又消失无踪。

    书房内,林来康心中焦急地把这些禀报给林靖,“大爷,您看这,可是有人要对付咱们?”

    林靖原本只是出于谨慎,现在已经不作他想,基本肯定了。只是,到底是谁要来对付林家呢?

    或许是默认延续模式,林靖首先想到的就是荣国府,坏了黛玉的名声,让黛玉另行亲事无果,就好来个双玉佳话,圆它一个木石前缘?

    看着,是极有可能的。只是,这行事手法上,却又有点儿不像。若是那荣国府行事,大概是会以下仆口舌相传,慢慢宣扬开来,这样一来,未免有些个拖泥带水的,认真寻起来,也就是有迹可寻,哪像这回,如羚羊挂角,干净利索却又杳然无出。

    只是,若说不是,要对付林家,又何必拿个小女子说事?什么命硬刑克,直接说林靖不是更好?比之黛玉,林靖生母诞子即亡了,不是比黛玉多克一个?

    可林靖是个行走在外的“男儿”,用这种行克说法实在也没什么用。这样想来,林靖也是无甚头绪,只能关照林来康加紧着打听,而后又让找了林家福来,分人去盯着那家什么亲戚,既然是这亲戚对那家太太提议的,或许有些手尾也未可知。

    作了这些,林靖心里并不踏实,若是真有心坏黛玉姻缘,就不会只坏这么一家。林靖想到了,就马上出府去先生家里。

    见着先生,林靖也有些羞赧,除了以往读书的那段时日,林靖还真未走得这么勤力过。

    先生倒没说什么,对着林靖还是那样严肃的样子,说了几句,就把她赶去后堂师母处。林靖诚心行了个大礼才退了出去。

    师母看见林靖,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只是以林靖现在敏锐的眼光,看得出师母的一些疲惫和无奈。加上先前自己推断出的,林靖已经有些个明白了,“师母,到底是学生连累您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朱师母是个爽快的人,听林靖挑破,也就不打算再藏着了。林姑娘的婚事不顺,朱师母也十分懊恼,所以一点儿也没耽搁,今儿个就开始从新张罗起来了。

    只是,才刚上其中一家,话都没怎么说,人家就开始拐弯抹角的说着什么命硬不硬的话。若是旁时,也不过是家长里短闲时瞎聊,可这会儿朱师母存了心思,几句话稍稍往那儿女亲事上一引,就听人家极力的想岔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朱师母长叹了一声,“我只是不明白,原来都没这么个说法,怎么这会儿就忽然计较起来了。要说,原先那家是请人卜算的,那这家,又是为何?”

    朱师母说不明白,林靖可是明白着呢。想来,忽然一夜春风雨,黛玉命硬之说就开花了?

    不过,因为朱师母与那家双方顾忌着脸面,倒没有像先前那家一般把话说透细究其里,只是这样,面子上是好看了,可林靖却无法追查了。

    林靖还在想着这个,只听一声闷响,原来是师母拍了一下桌子,只听她说到:“明儿,我上石家去!”

    林靖听明白了,心中十分愧疚,“师母,其实……”

    “你别说了,”朱师母也不是没想到什么,可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不忿。这些年来,这个学生在自家进进出出,她也看得分明,这孩子或许不是外表那样君子,或许有些个滑头,但底子是正的,对自己跟相公,是十分心诚的,一声声的先生师母,让自己夫妻早已把这个弟子当成了自家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爽快的帮着林姑娘,而这会儿,又怎么会袖手呢?“我还就不信了!”

    林靖张了张嘴,劝说的话打住了,眼眶,再一次发热。

    黛玉再次从荣国府回来后,人就不舒服了。

    这回,她在荣国府待的时间并不长,出来后,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记得,当她对着老太太说了,三姐姐的事情她求了哥哥。哥哥很是为难,思考再三,说是三姑娘的事情,他可以帮忙周旋一下,只是,这义女的名头,怕是还是要着落在荣国府上。

    黛玉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不是三妹妹也是二妹妹的话,她只希望,这回,是哥哥猜错了。

    老太太是个什么说话呢?自然是悲痛的,说是不管哪个姑娘,都是她的心头肉,怎么舍得以此代彼。只是,黛玉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这些悲痛也好,不舍也好,有些个怪怪的。

    只是黛玉还是再努力一把,斟酌着提了提宫里的娘娘。

    老太太这下像是更加难受了,说是娘娘那边自然也是努力了。黛玉觉着,老太太那个难受是真的,只是这个难受到底为谁,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黛玉身上不好,林靖打朱先生那儿回来后就去看了她。看着黛玉这样子,林靖默念着不破不立,还是按着昨儿个定下的计划,追着来了一下,“妹妹,老太太没跟你说,二姑娘,其实已经算是定了亲了?”

    “什,什么?”黛玉猛地一惊,等回过神了,彻底是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二姐姐有人家的,那老太太今儿个怎么不说?

    若不是存了舍弃二姐姐的心思,这话有什么不好说的?

    一样的姐妹,一样的孙女,为什么他们舍不得三妹妹,却能舍得用二姐姐替了三妹妹?

    老太太不太喜欢二姐姐?这个,怕是有点儿,只是,他们不会想不到,三妹妹比二姐姐性子上强了许多,若是那和亲是三妹妹都陷不得的火坑,那二姐姐更是白填送死了!那,为什么还?

    所以,就是因为二姐姐性子和软......

    黛玉心中一片冰凉,只是却如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对着自己道,老太太并没有应承!

    (第一更送上

    第二更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未完待续。。)

396 通家之好

    黛玉的想头,终究是落空了。

    隔日,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就过来探望林姑娘了,话头,自然是林姑娘身子欠安。

    王熙凤因宝玉一事,吃了很大的派头,就连贾琏也曾嚷嚷着要休妻,但好在因有儿有女,那话再不提了。虽然事后,贾琏曾跪着赔礼,说是不过是对付老太太及二房的借口罢了,怎么会真舍得如此的贤妻?

    王熙凤面上看着是被贾琏给哄过来了,只是心里却愈发狠了,如今这琏二爷如何,竟渐渐不再放在她心上,凭他如何,只要没弄出孩子来就成了,不过,就算有了贱/种,她也有的是办法。

    而对于二房,王熙凤更是揣着怨恨,就连老太太,凤姐儿也有了些埋怨。只是,前事未歇,她现在也不敢有动作。

    她有儿有女,只要这儿子能平安长大,她就有靠了,若是者儿子资质好,那她更有盼头。因而,她现在算是把儿女看成了眼珠子,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人道。只是对于这荣国府的中馈,她虽然割舍不下,却还分得清轻重紧要,暂无余力插手也不想往其中填嫁妆银子,不过时不时挑唆大老爷和邢夫人给二太太添添堵。

    王熙凤扒拉扒拉手指头,荣国府这些个人,没有能靠得住的,自己得给儿子另找靠山,虽然娘家也不错,可她与二太太出于同源,总是犯难。再者,这爵位传到贾琏这一辈儿,往下就没了,她儿子要是想出头,只有走科举这一道。王家,可不是这样的出身,想来想去,也就是林家着书香门第才能靠点儿边。在说,这林家大爷,可是不容小看的。

    所以这样想着,就格外存了心思。

    这回,因三姑娘的事情,王熙凤是个伶俐会说话的,老太太派她出来,她却是另一番打算。

    要说,若让她从二姑娘三姑娘保一个,她自然是选二姑娘的。一来。二姑娘是大房,二来,三姑娘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留着她帮着二太太日后给自己添堵?自己难道是傻子?

    只是,也不知道老太太许了大老爷什么,大老爷竟不顾对人家做的承诺,竟然拿自己的姑娘去顶侄女。

    这会儿王熙凤看着黛玉,说着要小心保养的话,接着就叹了声气。来完成老太太交待的事情,只是这话要怎么说,就看她的了。不过她也不会说一个好话贬低另一个,谁知道最后到底怎么样呢。

    “昨儿你回家后。老太太心里不顺,哭了一场,然后也躺下了。家里姑娘都在床前尽孝,也就知道了那个话头了。自然少不得一场眼泪,唉,这也是命啊。”

    “今儿个早上。二妹妹倒是没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她那身边嬷嬷却上老太太那儿跪求,说是二姑娘自请这名分,若是老太太不依,她就去寻个绳子。”

    “老太太没法,只能依着她了。”

    “哎,我看着她平时不声不响的,怎么就有这样大的气性了。前些日子,还隐约听着大老爷是把她许给了谁了。如此孝心,真是天可怜见。”

    黛玉现在却没心思琢磨这些话,只一听到那个话头,她就明白了,手中最后一根稻草,也失去了。原先,她还说,即便老太太多有算计,总还是顾念着骨肉情,不过是她不姓贾,自然是要排在那个贾之后,幼时老太太疼爱她的那个心,不是假的。

    可如今呢,一样都是孙女,只因一个看着比另一个性子硬些能干些,就要如此吗?

    亲孙女,也不过如此吗?

    林靖听得王熙凤过来了,哈哈一笑,黛玉心中对荣国府最后的那点儿念想,这回算是能彻底断了吧?

    只是听人把那位琏二奶奶的说话学了一遍,林靖又笑了,这位琏二奶奶,还真是有意思。字里行间还真能引人遐想,只差说二姑娘让人给看住了出不得来,这些个姑娘,哪个不是跟贴身大丫鬟贴心的,偏又使唤了个嬷嬷,最后那个亲事的话,说得更妙。

    说来奇怪,黛玉自见了王熙凤,身上倒是轻省些了,还亲自写了信给哥哥。信中,言及和亲之事乃国之大事,不是她一个后院女子能添言的,只说是自己莽撞,给哥哥添麻烦了,向林靖赔了罪云云。

    林靖明白黛玉的意思,不过,这事情她本就是要插一手的,荣国府这样,倒是称了她的心。

    因金铮那日早朝的恳请,林靖对南安也重点关注了,前些日就在沈淑听到了些话。和亲,还是有的,不过,却不是义女能顶的。

    南安郡王没了,只是那边终究是南安郡王经营好多年的地方,皇帝想要完全收复,总是失之于鞭长。驻边将领也需要一些助力。如此,假借和亲郡主之名,行方便之事罢了。

    自然,对于南安这边,也是要有些安抚的,不然,虽然承袭之事是西宁世子以军功求来的,可这一件接一件,也显得皇帝吃相太难看了。所以,等和亲之事一定,皇上还会赏那家个空心伯爵安抚一下。由着这些甜头钓着那一窝子红了眼的庶子。

    林靖既然知道这个,哪会让荣国府白白得个义女美名却不付出?虽然这义女不顶事,也得不了郡主封号,南安也看着落败了,可架不住好听啊。

    林靖必然是要搅上一搅的,如今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再一个,史老太君这样做好坐歹,就不怕南安老太妃惦记?就算南安落败了,可俗话说,破船还有三斤钉呢。

    却说这事情先就这样定了计,只说先头两三日林靖给宁氏百草堂送了请帖,请那白瑞汪修来家里做客。那两人自然是应允的,说好了,就定了个林靖休沐之日。

    林靖因惦记着白瑞说的那个救命之恩,索性把那杨姨娘一起请了过来了。如此,就是一个通家之好了。碧草也少不得出来拜见一下。睿哥儿自然是不用说了,自是得了几件见面礼。

    说笑之间,林靖见着白瑞很是喜欢睿哥儿,虽他坐着不能行动,却是把个睿哥儿圈在了身边,那个爱煞的劲头,让林靖很是好笑,还没见过个男子这么喜欢孩子的,一时不留神,说了句戏话,让白瑞自己去生个玩玩。

    只是这话才落地,就听着碧草啊呀一声,原来是杨姨娘不知怎么的,竟然是一时手滑,打翻了茶盏。

    杨姨娘面色通红,一个劲儿地道恼,碧草忙笑着说这又算个什么事情,就请客人去更衣,自己亲自去陪着。

    林靖心中有些个不解,这杨姨娘应该就是当年那花魁,这迎来送往,想是因见过不少场面的,怎么就会这样失措呢?

    而且,才刚汪修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想着上回自己在百草堂说什么家人儿儿子的话时,汪修的面色也不太好,难道,自己是碰触了什么禁忌?只是白瑞倒是笑着一点无碍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

    白瑞还是笑嘻嘻的逗着睿哥儿。睿哥儿本就是个讨喜的孩子,这会儿一口一个伯伯的,叫得很是亲近。

    白瑞抱着不撒手,忽然对着林靖道:“表弟,我喜欢你这儿子,若是不嫌弃的话,结个干亲如何?”

    林靖脑子还在开脑洞呢,猛地被问,愣了下才回神,马上应承,认个干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瑞哈哈一笑,更是搂着林睿亲了口,从怀里掏出个物事,也不让人看清楚就提睿哥儿套在了脖子里,还仔细的替睿哥儿整理了下放进了衣裳里头。

    弄好了,白瑞转头对着汪修道,“令成,来,重新见个礼,这是我干儿子,林睿。”接着低头,颠了颠睿哥儿,指着汪修道:“睿哥儿,记住,这是你修大伯,叫人。”

    睿哥儿懵懂着跟着叫了一声。白瑞呵呵两声,伸出一只手,张开,掌心朝上,就伸在了汪修的跟前,笑眯眯地等着。

    林靖好像见着汪修咬了咬牙,再抬起脸,脸上也堆着笑,拿手上下摸着,却道:“惭愧惭愧,今儿个只备了一份见面礼,回头补上吧。”

    白瑞的手却没有收回来,想是开着玩笑,道:“哪有这个道理,不拘什么,你身上找个出来。”说着,这眼神就在汪修胸口转了转。

    汪修迟疑了下,倒是没有摸胸口,而是从腰间荷包里头摸出了个玉坠子,放在了白瑞手上。

    林靖并没当回事,只是觉着白瑞这样子有些古怪,像是在作弄汪修,本想开口打岔滑了过去,只是那白瑞不依不饶的样子,林靖也就不开口了,毕竟她还是跟白瑞亲一些,帮着白瑞挤兑下汪修也没什么,玩笑而已。

    可这会儿,等看清白瑞手上的那个玉坠子,林靖忍不住“咦”了一声,这玉坠子,怎么这么眼熟呢?

    林靖看着那玉坠子,自然是没注意到,白瑞见了这东西,狠瞪了汪修一眼,只是转头还是冲着林靖道:“这回,你可是要替你儿子收好了。”

    (再努力一章,但是估计要过十二点了,童鞋们明天再看也一样的)(未完待续。。)

397王妃来袭

    西宁郡王妃到京里了。

    这个事情到了林靖耳朵里的时候,林靖正在衙门里的签房里理事呢。已是下定决心,自然是要在这公事上头用些心思的。所以,这会儿在这赔款事项核定上头,户部兵部虽时有扯皮,林靖却还是仔细着核定着她所能涉及到的数据。

    不光林靖自己忙活着这事情,她所统管的武库司下属各科也没闲着。当然,原本有闲有富的司科一下子忙碌起来,自然是有人不乐意的。林靖也没管这茬,全采取自愿原则,愿意辛苦出力的,她欢迎。不愿意做这个额外的事务的,她也不强求。

    开始之时,下头人看着新来的上官带着头,都有些兢兢业业地,只是几日过去,自然也有人松懈了。林靖都看在眼里,也算是个考核。当然,林靖也不会一棍子打死,有些时候,有些事也不是勤勉的人就能胜任,油滑圆润之人也是有用场的。当然,既然是油滑圆润,就必是会来事之人,这些日子,倒也能看得出来。

    罄儿来报信的时候,林靖正琢磨着几个数据之间的漏洞,核查核查,倒是查出以前不起眼的亏空来了。这自然也是意料到的事情。

    西宁郡王妃要进京,金铮回避出京,金铮那头,倒是甩手不管,就算是昨日有快马报与金铮,王妃今日到达,金铮也不管,自然更不会去迎接。他那话,听着也有趣,王妃不是进京照料他伤势的吗,那又怎么能让受伤的人去接人,若真那样,到底是照料人还是折腾人?他若去了,不是陷王妃于不慈吗?

    林靖想着那人说这话时,人是懒懒的斜靠着。斜着眼,这些个字倒像是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的,那样子,真正痞着呢,只是却没来由的让林靖发笑。即便是这会儿,在这阴沉的签房里,林靖听着罄儿说西宁郡王妃的事,脑子里却还是跳出了金铮的痞样,依旧还是让林靖的嘴角扯了上去,连带着。这签房的气氛也浮动起来,就是那些光线中的细尘,也跳跃着生动起来。

    罄儿见大爷竟然在这会儿明晃晃的出神了,有些个傻眼,他还有话没说呢,这西宁郡王妃,可不是一个人来京的,随行的,还有个姑娘家呢。

    罄儿等人紧跟着主子。是真正的心腹,虽然主子没有明说,可他们也是揣摩出了主子跟那世子殿下之间不一般。这种事情,说不得对不对错。也说不得谁吃亏占便宜。只是,这带了个姑娘,还是要跟主子说的。

    不过,这男人之间的情谊。和各自的内院,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干系吧?咦,自己倒是在胡乱想着什么呢?

    等他回过神来。就见主子正看着他皱眉呢。罄儿心一虚,忙一低头,把那个姑娘的事情说了,而且这一说,就突突了,连带着刚才自己不过脑子的话,也跟着出来了。

    这下子,罄儿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下了。

    林靖看着这罄儿脸胀得通红,更觉好笑,只是还是给这个忠仆个面子,没说什么就让人下去了。

    一个姑娘,这用意,还真是不用猜了。

    只是,金铮能被摆布了?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西宁郡王妃回京了,世子没有迎接,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王妃面上自然是不会生气的。等到进了王府,得知世子殿下并不在王府养伤,而是跑到庄子上去了,这恼怒自然是有的,可面上的,自然是焦急。

    王妃连坐下还未及,就要再次出京,去庄子上接世子殿下回府,若是世子殿下不肯回府,那她就在庄子上陪着他。

    这个,自然是会有人出声劝阻的。出声劝的,是王府长史官。说话也很朴直,无非是王妃才进府就要奔波,若是操劳狠了累出些什么事情来,不是让世子殿下过意不去吗?

    王妃自然还是犹豫着的。那长史官自然更是狠劝,说道,世子殿下出城居在庄子上,可是有原由的,就是为了要回避王妃娘娘。王妃自然知道金铮会说些什么,可没想到这么直白,眼皮子抖了抖,正要挂上些委屈隐忍,就听得那长史官还在说话。

    长史官继续说着,王妃过来照顾世子殿下的伤势,这是王妃的用心。只是,世子殿下野不能因此而让王妃操劳了,所以,就避在庄子上。这是殿下的孝道,还请王妃娘娘体谅。

    体谅,自然是要大大的体谅的,也省得自己看着他难受。只是,他以为避在庄子里,自己就没奈何他了。简直是在发白日梦哦。

    王妃道,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世子殿下的孝心吧。只是,再怎么说,王妃也是来京照看世子殿下的,于是,王妃就派人去庄子上见见世子,好好问问身子状况,以及日常生活等等。

    既然不出城了,王妃就被簇拥着往王府正院行去。一路行来,这满府的下人都要给行礼的,而王妃,也是努力维持着微笑的模样,不让自己笑得太舒畅。

    不一会儿,就到王府正院,王妃却没有马上就进去。站在院门口细细的望了一回,虽然一路行来,这王府有些地方改了模样,只是这个正院却一丝未改。徐徐舒了口气,王妃起脚踏了进去,慢慢的往正屋走着。

    院子,打扫得极为干净,正屋里,也是纤尘不然,那些摆设,那些家具,还都在老地方摆设着。

    王妃心里是越来越畅快,任你怎么强,这正院正屋,还是自己才能住的。就算极力保留旧时模样,可自己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能让这里旧貌不存。只是,自己为什么要改呢,就在这一模一样的屋子里,如今却只是自己才是主人,这,怕是更能让金铮心窝子里难受吧?

    王妃细看了一圈,这才坐下来,早有人奉上茶,偏有一个姑娘挤了过来,从下人手里接过茶盏,亲自奉到王妃跟前,轻轻说了声姑妈请用。

    (少了点儿,大家见谅,咱明儿见!)(未完待续。。)

398 琐事纷纷

    西宁郡王妃进京了,许多人都关注着。只是,大多数人,都是在看着热闹,当然,也有些许家中有闺女又有那么些想头的人就不是单纯的看热闹了,除此之外,还有些有说不的心思的。

    王妃抵达当日,就像内廷递了觐见的牌子,做足了规矩。而坤宁宫也很给面子,第二日,就宣王妃进内。这次宣见,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坤宁宫相当的给面子,竟然还赏赐了午膳,膳后方归。

    王妃回王府时,嘴上的笑容还未收敛去。

    “姑妈,请用茶。”还是那个姑娘,一身粉红绫裳薄衫,在这夏初之际,无风自摆,和着那莺声燕语,端得个窈窕淑女。

    “好!”王妃笑着应了,接过茶盏抿了口,才放下来,拉着那姑娘的手,道:“婉儿,才安顿下来,怎么不好好歇着?这可不行,你可得把精神头养得足足的。今儿个我跟娘娘求了。过几日,兴许就有坤宁宫下的宣旨了。”

    “姑妈!”那婉儿眼露喜色,只是片刻后微微低了下头,羞声道:“再怎么着,都无碍在姑妈身边服侍您。”

    未几日,果然如王妃所述,宫中又来了宣旨,只是,倒是给西宁郡王妃的,宣她进宫陪娘娘说话。不过,这位婉儿姑娘,倒是得幸随侍。

    这下,关注的人,就更加多了,只是闲话,也多了起来。皇上去年本就要选秀,只是不巧,眼看着,这一年已经快过去了,难道?

    这段时间,京中的话题分外的多,而跟这些话题有着明的暗的牵扯的林靖,这会儿却准备在家中招待好友呢。

    那日。睿哥儿口头上就叫了白瑞干爹,白瑞汪修又重新给了见礼。

    汪修给的那个玉坠儿,不算是太好的东西,只是看他那放在荷包中随身带着的样子,想是有些个来头,可,林靖觉着奇怪的是,这东西,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这倒还罢了,那日白瑞给睿哥儿的东西。当时没来得及看清楚,等林靖送走了白瑞等,再扒着睿哥儿的脖子看时,连碧草都惊呼了下。

    那绝对不是个名贵的东西,只是一个金锁儿,看得出,当时打造的时候,是用了心的。这锁儿,并不是锁片状。是两面鼓起中空的,摇一摇还蒙蒙的发声,锁面上镌刻着细巧的纹路。只是时间久远,颜色已经不鲜亮了。纹路也已经有些模糊。连着这下面的绦子,都已经沉沉发暗,只能想像着原来的颜色。

    这东西,是个老物件。不过,连碧草都能认出来,这可是旧日白瑞不离身的东西。说是当年白瑞抓周时抓到的。他爹娘就给他带在了脖子里。即便那时白瑞已经是个少年,这东西也没从脖子上解下来。当初,林靖碧草还打趣过他呢。

    旧时,这只是个玩笑。如今,家已不在,人,更是永隔。这小小陈旧的金锁,就格外贵重起来,沉甸甸的,坠的林靖眼窝子疼。

    这么个东西,怎么就给了睿哥儿了?

    林靖有些心发慌,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仅仅是旧时好友?即便,即便那时林靖派人送信给了路引通行手令,如今再见,也不用给这东西吧?

    只是,林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里头的意思。可越是琢磨,那日的情形,都有些说不出的不协调。

    现在怎么办?退回去?

    “嗤!”林靖摇了摇头,按她旧时对白瑞的了解,这东西既然送出来了,他绝对是不会再收回去的。就算隔了这些年,看那情形,白瑞这脾气应该没有改。

    林靖有些心烦,站起来转了几圈,就做了个决定,这些事情搞不明白,那就暂且放一放,只是,有件事,必需补上。

    这儿,认干亲,自然不是像后世那样,嘴上说说,当个玩笑,或者是另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关系。当然,也是有那些个的,只是,一本正经的干亲,是要摆酒请客,有见证人,更严肃的,还要有文书。这做成了干亲,就跟真的亲缘差不多了,有些个做得好的,还要侍奉干爹干娘,等老人故去,还能分到点儿产业。

    睿哥儿既然得了白瑞那东西,林靖就想着把这干亲认得正经些。而且,白家也实在太惨,这些跟林靖是无关的,只是看到旧友如此,想着那时风度翩翩的白玉少年,总是让人唏嘘。

    只是,白家获罪,如今的宁瑞含糊着弄了个药铺,很多事情也混着不清,林靖虽然跟金铮说睿哥儿永远姓林,这档子事情,还是要告知一下金铮的吧?

    就这么着,林靖就想着跟金铮通个气,想着金铮,不由又想起上回从百草堂回来,金铮那不不太高兴的样子,叹了声气,仔仔细细把白家跟林如海的纠葛也写了下来。

    信送出去了,林靖就琢磨着正经认亲的事情了。虽说要摆酒,只是林靖明白,白瑞这身份现在尴尬着呢,又不良于行,可能不太愿意出头露面,也就没有大操办的意思,只想着把沈淑、冯紫英、卫若兰、柳湘莲请来也就好了,就当旧友新友一起吃个家常饭,大家见证以下就好了。

    事情是按排下去了,帖子也送上各府了,好友们也回信说一定过来了。

    这一日,天气相当的好,早早的,太阳就出来了,看着,还真跟皇历上写的一样,是个好日子。林府先前日子就上上下下仔细洒扫过了,今一大早,府门就大开,门上换了新衣裳守在门房里头,是不是探头张望一下。

    卯末辰初,一驾青油布大车就向着林府这边过来了,车头前,那几匹高头大马毛色乌黑油亮,让人看着咂舌,这样的马怎么就成了拉车的?只是这门子探头张望到,便忙不及的奔出了门房,躬身在门边伺候着。若是还认不出来这车驾,他都该去买块老豆腐撞一撞了。

    等车停稳了,金铮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儿子的事情,他自然不肯漏过的。要不是开城门的时辰在那儿搁着,他还得再早一些呢。

    林靖正在屋子里换着衣裳,心里念叨着金铮,看着那一件件衣裳,一时间,总觉得哪件都有点儿拿捏不住,真个儿的,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着时并不觉得什么,可应景时,却能咀嚼出柔柔的情谊。

    听着外头说金大爷到了,林靖一时心发慌,这到底是穿哪件呢。慌忙中扯了一件穿上,却又有些个脸红,这一件,是去年那时,在马车中,第一次……

    正想着再换一件,就听见人说,“这件,你穿着好看。”

    不用去看,就知道那是谁?

    林靖猛然僵住,不敢回头。现在再害羞,有没有太晚点儿,可这是金铮打南边回来,第一次分别后的再见。那次见面,两人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事情,又是伤,又是久别,又是担心……林靖都没顾得上害羞,依凭着心,反而相当的大胆,而这回,莫名的,却跑出了点儿小女儿的羞涩。

    男与女的差别,尽显于此。林靖是不肯回身,而金铮却是几日未见,顾不得别的,大步过来一把就揽住了林靖。跟着,这热烘烘的气息,就俯低下来了。

    良久,一声叹息,分不出是哪个发出的,只是里头的欣然,却不言而喻。

    林靖也到底不是一味只知害羞的小女子,喜欢了,就那样吧。回身,林靖在金铮的唇上啄了一下,低头笑道,“你喜欢看这件,那我就穿给你看。”

    说着,林靖就退开些身,整理着身上的衣裳,只是结着腰间丝绦时,手还是略略有些个事

    等挂好荷包玉佩这类的,林靖这才大方地拉着金铮出了内间,此时,才想起碧草怎么不见了,而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怎么就放他进来呢?只是,才一想,又明白了,这些近身之人,怕是都明白了。谁人,又能拦得住他呢?

    回头,林靖狠瞪了他一眼,只是看着这人莫名其妙,然后又漏着白牙冲自己笑的样子,不由也抿嘴偷乐了下。

    白瑞汪修,接着沈淑等一一都来了。

    说来,除了沈淑见着金铮时未有多大惊讶,只是略带些冷漠的行礼,其他之人,都是大大的吃了一惊,那冯紫英更是半张着嘴有些闭不上,甚至把林靖拉到一边,悄悄地盘问起来。

    等林靖坦认,这西宁世子,是睿哥儿另一个义父时,这冯紫英竟然狠狠地瞪了她半天,末了才大摇其头的说道,“真搞不懂你,一位是世子,一位是商户,上至勋贵亲王,下至三教九流,你倒也算是真狂士!”

    而边上的柳湘莲却哈哈大笑,说林靖这样,还真合了他的脾性,真乃性情中人,怨不得当初一见就合契。

    这一日,还算是高兴。等吃了过门酒,改了口,林靖把白瑞汪修给的东西让金铮看时,金铮却皱了皱眉,那玉坠子,他也有一个,是那年在戏院里捡的。

    白瑞,汪修,宁瑞,宁修,宁?只是,这些日子打探下来,却并不见异状。

    (十二点之前应该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399 始有转机

    林府摆酒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这日来的,要不就是事主本身,要么就是林靖的挚友,所以,几个人都是闭口不言,外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得。再加上金铮并没有坐着有王府徽记的车子,所以,也没人知道,如今吸引大家伙儿眼球的西宁世子进了回城。

    西宁王妃回京,该有的应酬,就要办起来。只是,这西宁王妃第一个拜访的人家,就是南安郡王府。

    没错,还是南安郡王府!虽说,南安郡王已经殁了,后面,又没了传承,可这老太妃还在呢,因而这郡王府还在呢,也显得当今圣上仁慈厚到。

    看的人有的大吃一惊,这西宁郡王世子不是把人给得罪死了吗,这西宁王妃还去那家?而有的却又点头,这王妃不容易啊,世子得罪了人,王妃上赶着贴着热脸赔礼,虽说是过往曾有些风言风语,只是继母难为啊。

    可是,这南安郡王府的花厅里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一个是冷着脸,一个是陪笑脸,这王妃老太妃,手拉着手,一个笑着亲切,一个笑着慈祥,端的是其乐融融。

    说了些分别后想念的话,老太妃看着王妃身边那个姑娘,笑着问道:“这就是你那个娘家侄女,好模样!”

    王妃嘻嘻一笑,这一笑,有着些风情,更有些得意,“正是。婉儿,来,见过太妃。”

    其实,才刚已经见过了,婉儿并不明白为什么又要见一回,只是王妃说什么,她就照着做。

    老太妃忙让人扶起婉儿,招手让这姑娘近身,拉着手细细打量着,然后连连点头。“好,好,可惜,我现在没有个配得上的孙子。”

    婉儿羞红了脸,忙把头低下。而那王妃也上前来笑着道:“太妃这话太自谦了。要不是早有了那事,我这边却要上赶着求了呢。啊呀不说了,看您把我们家姑娘窘得。”

    老太妃也跟着笑,“得,倒是我为老不尊了。”说着,就意思意思询问了下。让人把婉儿姑娘送到郡主那儿玩耍,省得在这儿听老古说旧闷坏了。

    等婉儿姑娘被送下去了,老太妃才看着王妃道:“你真舍得?”

    王妃笑了,“有舍才有得。再说,这也是她的造化。”

    老太妃看了眼王妃,追问道:“那,宫里头是肯了?”

    王妃皱了皱眉,这时才带着点儿无奈,道:“这两次。我也不过是摸了摸那里的意思。您知道,咱们府,这可是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不过,我也稍微透了点儿意思。”只是想到婉儿被宣。虽只是随侍,大概也是有应允之意吧,脸上也放晴了。大朝上能允了那样的话,多少总要给些安抚吧?

    老太妃度其意思。也不再多说了,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转厉。良久,才又压了下去。

    这些,王妃自然是看见了,只是并不多言,就在一边看着,嘴角有些个隐笑。等老太妃收敛了,她这才笑着道,“说起来,我这次还有个要紧事情求您老人家呢。”

    老太妃挑着眉笑道:“哦?你还有求我的事情?”

    “哎!”王妃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道,“儿女都是债啊,还不是我那儿子!”说着还故意眨了眨眼睛,“我可是特别喜欢您家的郡主呢。不如,我们更加亲香亲香?”

    老太妃笑了,只是心里却是憋着气。原本,她看着那金铮也不错,虽然在西宁王府差了点儿,可好歹得了圣意,可没想到那就是个小畜/牲!

    至于这次子,一直在西边儿,她倒是所知不多。倒是不能贸然答应了,而且,至于这位谋划的事情,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她可不急着给这位送筹码。

    想着,老太妃故意叹了个气,“怕是没那个福分,还不知道圣上的意思呢。”

    这回,王妃倒是真惊讶了,“您这是担心什么?不是说,您收了荣国府的姑娘?”

    听王妃提到这事,老太妃倒也不瞒着,“是收了个。只是,这一日不定下来,我这心就悬着一日。”

    王妃也不好一直撵着,只能另找了个话头,其中,自然也有些打探,笑着道,“我说,当初您怎么就找上了荣国府了?我还听说,原本您看中的是那贤德妃的亲妹子?怎么有又换了现在这个?”

    老太妃倒是不愿再细说了,摇了摇手道,“咱们这几家,跟那荣宁二公都有些交情。在我来说,都是荣公之后,没啥区别。”只是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有几分怒气。先前,这事也是贤德妃牵头,史老太婆上赶着求的,把个庶出姑娘说的花好桃好。现在却又百般扭捏,还让人借着皇上透着意思,只是对自己来说,哪个姑娘,还真是没有差别。可这口气,却实在是难咽,要是王爵还在,哪容人这样看轻?想着,又把金铮放在牙齿之间狠嚼着暗骂了几声小畜/牲。

    林靖这些日子还算不错,只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黛玉的亲事。

    自那两家之后,林靖就明白,这事情恐怕难善了。先是家孝,紧跟着不久,就又是国孝,如今,黛玉年岁也到了,还真是拖不得了。什么人针对林家呢?

    难道真是荣国府?好等再几日,给宝玉求亲?呸!就算黛玉命硬的说传遍了整个京城,满京中找不到个合意的人,林靖也不会把黛玉嫁进了荣国府,大不了,回江南挑妹夫!

    只是,虽这样想着,林靖还是努力着,暗中被人算计,实在是让人不爽,更何况被算计的,是林靖这样小心眼的。

    朱师母连日的奔波,并没有什么好消息。恁这样,弄得林靖这几日都不敢去朱先生家了。她实在是觉着对不起师母,又担心师母会错了意。

    这一日,林靖还在衙门呢,那罄儿就过来悄悄说了件事情,说是朱先生府上来人了,让大爷下了衙赶紧过那儿去。

    林靖心就是一阵狠跳,这又是出什么事情了?遂那眼看着罄儿。

    那罄儿还真是个机灵的,忙悄声说道:“那管家也没说什么事情,只是小子看着那人脸上神色不错。”

    林靖听着这话,心跳才算慢慢恢复正常,只是,也做不得准阿,不过是个送信的下人。

    虽这样想着,只是总忍不住把事往好处想,林靖默想着一回,难道是黛玉的亲事有了转机?

    带着这样的想头,林靖一到点儿就颠了。

    紧赶着,林靖就到了朱先生府上。依着规矩,林靖照例是先给先生请安。

    这回朱先生看林靖可是格外严厉,先是抽了几句书考了下,然后又让林靖作首命题诗。这书的抽考,就让林靖起了头汗,好在学问没扔下,只是这个诗,就差强人意了,林靖本就不擅此道,更何况现在心中不定。

    朱先生大骂了几句狗屁不通,才让林靖滚去后堂跟师母说话。林靖诺诺,心情,却真是见晴了。不是她有点抖m,只是算是摸出了先生的脾气。就跟先前有坏事,先生会弄个吓死人的笑一样,若有了好事,先生必会如此严厉。

    果然,进了后堂,就见师母脸上带着笑在等着她。

    林靖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这可是多少回了,总算是见着曙光了,她真是担心师母操劳太过,可师母都不听劝,弄得她实在是愧疚。这回,就算黛玉亲事再有什么变故,她都不敢再劳烦师母了,上了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这样操心呢。

    朱师母脸上带着喜气,见林靖颜色轻松,也就直接笑了,“见了你先生,就知道是好事了吧?”见林靖要解释,忙道:“得了,这多少年了,他的脾气我还不知道?现在,不过是你也知道了而已。”

    也不等林靖再说什么,朱师母直爽地道:“好了,知道你心里急,这就跟你说明白。”

    “有一户人家,只是原先考虑再三,觉着不合适,现在看看,倒是我浅薄了。”朱师母摇头叹息了起来,接着,也不用林靖宽慰,就继续说起来,“那孩子,也曾听过你先生的课,只是不算正式的学生。”

    “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无父母缘分的。”说到这个,朱师母看了看林靖,叹了声气, “后来跟着叔叔过日子。祖业,还是殷实。只等他成了亲,就可以正式分家了。” 这也是她当时不考虑那家的缘由。虽然,嫁过去,上头没有公婆,不用侍奉老人,听着不错,可其实,也是没有人保护没有依仗的。再说,跟着叔叔长大,又要分家,这里头的事情,怕是还有许多。

    “年幼时曾定了门亲事,只是那女孩儿没有长大。”说到这里,朱师母脸都有些红了,听听这找的人家,丧夫丧母丧未婚妻,当初她也是直皱眉。说起来,这命,比之黛玉,更硬了,若真有那行克的说头,还不知道谁来克谁。

    “这次,是他婶婶来求的。”朱师母叹了声气,“说是原先给那孩子看了几个,只是小门小户的,怕委屈了侄子。前此偶然,看了林家姑娘,就十分喜欢,这才贸然过来打听的……”

    (估计不足,过了十二点了,对不住。明天继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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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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