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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全文阅读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论红楼的倒掉txt下载     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71 变故陡生

    林靖快步疾走,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个人。就听“啊唷”一声,那人倒退了几步,抬头看见是林靖,叫了声,“林大人,这是哪儿去啊?”

    林靖心里再急,这会儿也只能站住,看清眼前人是谁,忙抱歉道:“孙大人,抱歉抱歉!可有伤到哪儿?”

    孙承梓忙摇手道:“又不是纸糊的,哪这么容易伤到,是下官不好,没看见林大人过来,下官才要请林大人原谅则个!”这人抢着认了错,也不在乎林靖并没有理他先前的问话,自顾自的压低声音,套着近乎的说道:“林大人也要过去?唉,怎么好好的,出来了这样的事情呢?”

    林靖现在心中有事,听了这话心中就是一跳,这人口中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库房的,还是失火的?

    心中起了疑,林靖也不忙着出去了,“孙大人这是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啊,林大人难道不是过去库房那里?叫我说,您还是别去看的好,哎,朱大人平时为人不错,怎么就,咳!”那孙承梓像是心有余悸,又像是在惋惜。只是这话语,更让林靖心惊。

    林靖这会儿已经不顾什么委婉仪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您不知道啊?”孙承梓吃惊地问道,不过随即就发现林靖有些个不耐烦,马上就停止啰嗦,说起那个事情来,“朱大人,就是那边库房的朱库管大人,没了!”

    “说是这两日身子不好,先前看到的人就觉得他面子不对。谁成想这朱大人是走路不留神还是腿软,从他们那签房台阶上滚了下来,头磕在大石墩子上,当场就没了气了!”

    “那边的苏大人不让说,都压着呢。可总有耳朵特别灵的。私底下就传开了。这不,就有人想过去看看,不过,都给堵回来了。所以啊,林大人,您也甭去了。”

    林靖只听到第一句,就背上冒出了冷汗,朱库管死了?死了!还有呢,那宅子着火了!这说明什么?还用问吗?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呢?会不会知道还有一个自己?

    林靖脑子迅速的转着。这孙承梓话音刚落,就拱手道:“还真多亏孙大人的消息,得,我这边有些事情,回头跟你再聊,回见!”

    “啊?啊!回见,回见!”孙承梓也忙拱着手说到。

    林靖未再作停留,迅速走开,不过。这回她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依着原先的方向直接去大门口,而是拐了个道儿。等身后不见了孙承梓,才又赶忙往大门口赶去。到了门口。先让锣儿探头,未见异样,才急忙过去。

    还真巧,今儿个守门的。又是赵极。林靖过去,瞅着冷子偷声对赵极道:“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一下。有人问起来,别说看见我了。”说着。使了个眼色,让锣儿递了个东西过去,“这是给你手下兄弟买酒吃的。回头我另请你酒。”

    “林大人跟我见外了不是?”赵极接了荷包,假意客套。

    “就是不跟你客套,才回头另请你的。别推辞了,手下兄弟也怪累的,喝口酒暖暖身子。”林靖可没功夫跟他磨舌。

    “得,我就替兄弟们谢过了。”赵极嘻嘻一笑,转头问到:“兄弟们,现在看到谁出去了?”

    “谁啊,找老大?”、“没人啊!”、“我没看到!”……

    林靖也不管那些守卫挤眉弄眼地答话,一拱手,迅速出了那道门。

    一出来,林靖就觉得心里一松,只是看见罄儿翘着首在外头等着,心里就又揪起来了,危险的,可不仅仅是在衙门里头。

    林靖带着那罄儿边走边说,听那罄儿说到,那几个人一直守在那宅子外头,可忽然发现几个人过去,直打量那宅子边上的人,那几个人怕被人发现了,就躲开了一会儿,可就这么会儿,等再悄悄去探,就听有人惊叫,说是走水了。

    那几个忙回去查看,发现那火势已经大了,连边上的房子都着了,“有几个还在那儿帮着灭火呢,一人就先回府给我送信。我就急着过来给大爷报信儿了。还不知道现在那边如何了,那火灭了没有呢!”罄儿愤愤地说道。

    林靖当下不敢耽误时间,对锣儿吩咐道,“你去先回府,跟林来康林家福说,就说我吩咐的,紧闭府门,所有人等小心门户,精壮家丁巡逻日夜不可松懈,防火防盗!水缸水龙都满着,一点火星子都要当心。不管谁来问,就说我没回去,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有,让王姨娘看紧了睿哥儿,不许离了眼前。姑娘,姨娘,哥儿,不管是谁来传话,都不得外出。哪怕是什么贾家老太太亲自登门,都不许放进来,也不许出去见。就说,就说我说的,遇见了一僧一道,说大爷我近日有血光之灾。破解之法,就是,阖家不可见访客不可外出,不管生熟都不行,哪怕是至亲长辈,也不能见,否则必遭厄运。大爷我已经去庙里斋戒,若有得罪,等出了庙再亲自登门赔罪。”

    想了想,林靖还是不放心,道:“再跟姑娘姨娘她们好好说,就说,嗯,就说我领了机密差事,这几天不着家。我这边倒是不见什么凶险,就怕家里有闪失,务必一定小心,别让人使了坏。还有,不管外头闹什么,只小心躲着。”

    “让林家福把那些暗中的人手都动起来,小心护着宅子。柴米粮等物家里备足,小心着入口东西被人动手脚,家里水井等物都要看紧了。”

    林靖越说,就发现要嘱咐的越多,怎么也不放心。她不知道自己猜测对不对,可是万般小心总是要的,要不是担心府里那边已经被人盯上了,贸然转移会被人打了黑棍,反倒被人囫囵兜走,她还真想把人转移到庄子上头。

    不过,再一想,庄子上也不定安全。毕竟城里人多,自己府周围都是大户人家,多少好些。

    “总之,小心小心再小心。哦,今儿个行脚店那儿是谁等着?”林靖猛然打住不断地嘱咐,问道。

    “是余叔!”罄儿抢先回到。

    “那成,罄儿锣儿你们都回去,我去那儿找余望。”

    “那哪成,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找?大爷,我怎么都要跟着您。您杀了我,我也跟着!”罄儿跳着脚道。锣儿也想跟着,可大爷吩咐了那么多事情,也是紧急的,只能道:“就是就是,您怎么能不带人呢?”

    林靖刚才因为越说越多,有点儿被自己吓到了,这会儿罄儿跳着脚的样子,倒是让林靖稍微一松。“杀了你,你怎么跟?”

    “我,我变成鬼跟,那不是有说。生是什么人死是什么鬼,我生是大爷的人死是大爷的鬼!”

    要不是林靖心中有事,这会儿准保要笑喷了,“那就这样吧。锣儿你也快走。”说着,又让锣儿把身上的银子都留下来。

    然后三人分道。

    林靖并没有自己去那行脚店,而是顺路到了个成衣店。让罄儿把人带到这儿来。罄儿也觉得这样妥当些,嘱咐又嘱咐大爷小心,才急急跑开了。

    等人的功夫,林靖就进去买了几身衣裳,一男一女粗布衣裳,一身上好绸褂子。边借人家屋子换了那稠褂子,边仔细想着自己这些行事。

    那些人行事太高调了,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其实,他们就是一个意思,死人没关系,只要那库房里的事情不走漏就行了。这话,看着是个废话,杀人灭口嘛,本来就不是这样吗?可细细想想,真能看出点事情。那就是,他们不在意事情闹大,不然怎么会在衙门就杀人,在白天就放火?

    这边林靖跟那姓朱的才刚动作,他们立即就杀人放火堵住消息,求得是什么,是不是个快字?而不怕事情大,说明,要么他们有大后台能盖住,要不后面还有更大的。

    大后台啊,林靖一想到悄无生息就把库房倒腾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就算是高苏两个院卿联手,也不见得能有这么个气派。

    联手?林靖又想起庄乾走时,自己推断出的一些东西。庄乾被逼走,现在这两位是一条裤子的,然后昨夜自己想的那些个事情,那么多纷纷扰扰的人,那个梦,再加上前世红楼学家的一些戏说铁网山,慢慢让林靖才刚在签房隐隐的猜测,慢慢浮了上来!

    林靖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住心中那种惊颤,转头想起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些人既然连那宅子都能知道,大概,自己在这个事情中,他们也知道了。

    敌在暗,她在明。防,那可是防不胜防。唯今之计,就是反击。而林靖的反击,就是逃!

    没错,就是逃。逃出城,然后把消息送到沈淑那儿,逃到沈淑那儿,以他那个在善扑营的本事,还能护不住林靖?

    这个方针,林靖刚才就已经定了下来,现在她收拾好换下来的衣裳,跟刚才买的粗布衣裳打了个包,才收拾好,余望罄儿就小心翼翼地找过来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晴空湛蓝童鞋给了俺两张粉票,鞠躬!

    再跟各位打个商量,就是今天俺发现粉票到了20张了,应该加更了!!可俺看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米错,就是刚刚俺才看到,所以,俺明天加更,摸摸童鞋们哈,明天明天!

    然后吧,昨天的那个加更写了少了点儿,那个本来俺自己说今天补上的,现在对对手指头,臣妾做不到了啊,放在明天一锅端上来好不好?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哈!

372 黑耶白耶

    这几日天气还不错,太阳晒在人身上,让人有点而懒洋洋的。

    守门兵丁牛大背后靠着城墙晒着太阳,心里想着昨儿个那副清一色门清自摸的大牌,就美得有点儿冒泡,连带巴望着这日头快点儿走,今儿个下了岗还要大杀四方,趁着这两日的好手气多捞一点儿。

    正想着呢,眼前就有两人打他跟前走过要出城门。牛大不经意的扫了两眼,两个穿这粗布衣裳的男女,拉着头骡子,衣裳看着还挺干净的,再多扫了几眼,哟,那闺女虽低着头看不清长相,行动中也有些畏缩,可就是让人有点而心痒痒,就想着上前去摸把小手什么的。可一想到那副清一色,又咽了口水,算了,赌字头上不沾色,他还想着多捞几把呢,没得坏了好手气。

    牛大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那俩人忙不迭就出了城门,那女的上了骡子背,然后两人沿着管道疾走了。

    直等出了城门疾走了一阵儿,那男的才舒了口气,悄声对着那骡子上头的女子道:“大爷,咱们可是要等下余叔?”

    那被叫做大爷的女装打扮者低低嗯了一声。

    这位大爷,正是环了女装的林靖,不过,因为长年男装,这会儿穿了裙装,她倒是有些个不习惯了。

    林靖那会儿在成衣铺等了不一会儿,余望和罄儿就来了。林靖想得多些,到了城门附近,倒也没有直接就过去,反倒是细细的看了会儿,这一看,就看出个子丑来了。

    这城门附近,好似跟平时没太大不同,几个懒洋洋的守兵,几个懒洋洋的守卫。时不时占点儿进出路人的小便宜。不过毕竟是京城,所以这些人也只是适可而止,并不敢动作多大。

    可附近不远处,却有些人在转悠,看着样子像是帮闲,可有几个那种彪悍挺拔的样子,却没有那种帮闲的油滑腐朽,更何况,这些人时不时盯着那城门呢。不过,这些人动作隐秘。若不是林靖这样的认真找茬,怕是不太会留心到。

    看着这样子,林靖心里就打鼓,还是小心为上。于是,林靖一横心,找了个客栈开始装。哪晓得欢完以后,这罄儿偏说大爷扮得不像,哪有这样昂首挺胸的女子,还这样大踏步走路?动作还不带一丝女气?

    林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现在是穿了女装也不像个女人?这算是对自己演技的表扬吗?可惜这儿没有好莱坞,也没人给她颁最佳表演奖。

    罄儿琢磨一会儿,一拍脑袋,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那两个俩大馒头回来,支吾着比划了下,林靖仰天长叹。很好,没想到这招还能用在自己身上!

    而后,余望也觉得这样甚好。至于林靖的大踏步走路,余望也响了个法子,反正林靖本来上下班骑着的马有些个显眼,干脆卖了,换了两骡子。

    就这么着,三人分开出来城门。聚首后,就直奔铁网山。

    骡子虽脚程比不过马,但耐力不错,再说这铁网上也没有太远了。一日一夜,林靖终于带人赶到。

    凭着那块侍卫腰牌,以及临时的一封手书,林靖终于等到了急匆匆赶出来的沈淑。只是猛一见林靖这样,连沈淑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在知道事体较大,沈淑只笑了一下,就让人退开听林靖说话。林靖也顾不上别的,就把自己如何被人请到那处宅子,如何听朱库管说,自己如何亲自察看,宅子走水,朱库管莫名摔死,自己出城,城门附近不太平,等等等等一路说了过来。

    沈淑皱着眉听着,也觉得这事情不小,好大的胆子,敢偷皇上的小金库!只是却没有想到别的什么,对着林靖道:“小静,这事是要紧,不过皇上现在大概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个。这回出行,很不错。其实,皇上有可能这两日就回京了。然后,就是要往南边押送了。你先梳洗一下,等回头得了空,我再禀报圣上。”

    林靖刚才一气儿说了那么些个话,一路又赶得很,声音早已嘶哑,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可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听着沈淑这样说,林靖忙摇头,“大哥,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呢,这事,没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我曾在先帝废太子身边看见过个人,名叫称心。”林靖使劲儿咽了一下并不曾存在的唾沫,糊弄了一下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那人,现在在夜帜做教头,时常出入忠顺亲王的书房。那夜帜,据说是有水溶的事情。”

    沈淑一领神,严肃地看着林靖。

    林靖也不管了,“武备院院卿高奘,是一个小酒肆的常客,巧的是,制造局的古山澧,也是那酒肆的常客。就在圣上出行前,谢鲸谢鲲等,也去了那里。”

    “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可我今儿个看见这些守营禁卫,就更印证了我的想头。皇上近卫,你的善扑营,还有西山大营,那谢鲸所在的京营,服饰盔甲各不相同,特别是这个纛旗,更是一目了然。失窃那些物件中,有纛,有旗,连大纛旗都有。这些旗,原本不该在那个库房,只因去年上头有人说南库返潮,才移了过去,这下令之人,据说是高奘。”

    林靖一路说,这沈淑的脸色也一路黑了下来,这会儿再也沉稳不住了,连喘了好几口粗气,“你是说?”

    “兵变!”林靖相当不客气地把这个词给说了出来。没错,林靖现在所想到的,就是这个。

    其实,她原本想不到这么远,可谁叫她是穿越的啊?穿越者有金手指啊!林靖当然也有,那就是剧情。这可不是说红楼那本原著,而是那么多红学专家苦苦研究红学这么多年所发表的一些论文,上上下下还包括什么百家讲坛,什么中天,什么点评,其中就有说铁网山之变的。林靖虽然不知道这是指哪回帖网山,可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加上她那可不算笨的脑袋,不由得她不联想啊。

    沈淑当即变色了,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林靖这会儿也不说话了,留出空白让沈淑仔细推敲。其实,她里朝政还是有些远的,比不得沈淑这样的帝王心腹,这个推断她先告诉沈淑,让他先想想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林靖把积在心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后,没来由就一阵子轻松,心上的大石头像是也被搬走了,难怪人说,好东西要小伙伴们一起分享呢。

    林靖松乏下来,这疲惫就从角角落落里涌了出来,一日一夜急着赶路,虽然有头小骡子,可也颠得吃不消,这会儿,林靖就觉得自己的腰腿,都已经木的不行,还不光是木,有一种酸,就像是无数把锉刀在骨头上锉着,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要不是还努力端着姿态,林靖恨不得就躺在地上了。

    正摇摇晃晃的糊涂着呢,林靖忽然就觉着被人一把抓住手拉着走。“你跟我来!”是沈淑。

    难得的,沈淑动作有些个粗鲁。林靖被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哎哎,大哥,你带我去哪儿?”

    “求圣上赐见!”

    林靖努力转动了累得嘎吱响的脑袋,才明白沈淑的意思,忽然惊悚了起来,“就我现在这样?”

    “事情紧迫,委屈你一下了。”沈淑说到。

    林靖的心一下子就又吊了起来了。这,这?虽然罄儿他们都说自己装女子不像,可自己实实在在是女子啊。因为跟沈淑罄儿他们熟了,这些人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才能那么想。可皇帝却没见过她啊,她又是个真女子,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呢?

    林靖只觉得自己脖子后头凉飕飕的,“大哥,大哥,好歹让我把这裙子脱了换身衣裳啊。这,这实在是大不敬啊。”

    沈淑终于扭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正当林靖以为沈淑同意了想要偷偷松口气,却听到沈淑道:“这样很好,足见你忠心。”

    林靖差点儿要哭給沈淑看了,“大哥,大哥,这样不成的。我,我很快的,只要几息,几息就好。”

    沈淑却不管林靖急得直想骂人,使劲儿拉着挣扎着的林靖道:“别闹!”就这么一路拖着林靖往里头走。

    林靖是没有猜到沈淑的意思,其实事情紧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沈淑是有意让皇上看看这样的林靖,让皇上知道林靖的付出。只是这些在这个当口也没功夫去说,沈淑自然是不会同意林靖的要求,也不管林靖的针扎,心中还甚是感叹,小静就是太直了,不知道适当的表示一下,当然,他不明白日后有个词叫做“作秀”。

    就这样一路拖拽着到了个明黄顶子的大帐外头,沈淑终于放开了林靖的手腕,瞪了林靖一眼,低头躬身抱拳扬声道:“臣沈淑、林靖帐外求见!”

    林靖骨头瞬间缩紧,再挣扎也晚了,只能立正低头躬身行礼,心里直叫着阿米豆腐哈利路亚!

    (继续努力~哭~我真不想肥)(未完待续。。)

373 浅滩遇龙

    “臣武备院管带、三等侍卫林靖,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靖低着个头,态度恭敬,跟在沈淑后头三呼万岁,并不管刚才进帐时那捕捉到的一丝抽气。

    “三等侍卫林靖?抬起头来!”正前方发出一声不辩喜怒的声音。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林靖也不再多想,力持平稳,应了声是,就抬起头来。

    皇帐内无声,片刻后,就听那皇帝问道,为何这般面目?

    林靖等的就是这句话,又是一叩首,才道:“臣因探知武备院重大失措,急急前来禀报,因避人耳目乔装潜行,殿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

    上头的皇帝今儿个心情甚好,所以沈淑也自揣摩着这个才敢把林靖这样带来。此时皇上果然没有发怒只是问着什么重大失措。

    林靖这会儿也不做修饰,就把事情给讲了一遍,说着,还把那原本是防着朱库管陷害而用的那个文书以及那本存库档记取出,呈了上去。

    皇帝瞟了眼那东西,心中一沉,只是面上不显,还是厉眼直刺林靖,“还有什么?”

    林靖吸口气,一咬牙,又假说巧合偶见,听小二说常客云云,把酒肆等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连带着把那次自己接库所发生的事情也混杂说了,林靖这事,真要查起来,瞒不住,不如趁这会儿有重要事情一起兜出来,混在其中,也算不得林靖什么过失了。

    果然这会儿皇帝根本就不管她那点儿小盘算,猛地很捶了一下案桌,“说了这么多,你最想对朕说什么?”

    未等林靖开口,边上的沈淑就抢了先,这话由他说出来。比林靖好得多,就道:“臣等只担心,兵变!”

    其实,皇帝这职业不是白当的,对这些东西的嗅觉可比林靖高多了,他也已有这个猜测。这会儿听心腹这样讲,更是在这猜测上又加了点砝码。

    皇上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传朕令,即刻拔营回京!”又是一番安排。诸如遇上别队人马,不管服饰即刻喝停,若对方不停,就可射击云云。而沈淑自然是去安排这些,又把那善扑营三百好手即刻调来护卫皇上。

    沈淑领了命直接出去了,林靖就有些尴尬了,原本她是想着沈淑安排了她的,可这会儿皇上直接把人派出去干活了,那她去哪儿啊?只要一想到待会儿的混乱。心中有点儿发麻。

    只是一低头,看见身上的衣裳,林靖道是有了些主意。

    其实,一般人到了这个地步。都想着赖在皇上身边,因为皇帝有重兵保卫啊。可林靖却不这样想,皇帝身边是有重兵,可真碰上造反的。皇帝这儿也是靶子。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真有人打到皇帝跟前了。还有人能分神顾着保护她?别到最后她自己都成了挡枪的了。

    现在她一身乡下小媳妇打扮,说不得还真能混着人。

    林靖打定主意,一等拔营,她就离开大部队开溜。虽说护卫皇帝有功劳,可她检举揭发已经有了功劳了,犯不着那样。再说,她一个女儿身,要是真跟着皇帝,不说别的,就说万一有个磕磕碰碰人体接触,容易坏菜啊。

    主意一定,这会儿她就冲着皇上再叩首口称臣告退,皇帝这会儿心思不在,摆了摆手,林靖就退了出来。

    帐外,余望罄儿都等着呢,还牵着三头骡子。没错,后头为了赶路,又在农家买了两头。

    而在余望罄儿的身边,还有个侍卫服饰的人站着,那人一脸肃穆,只是怀中抱着的各瓦罐和手中提着的那个篮子有点儿好笑。

    见林靖出来,余望等忙关心的围过来,那个抱着瓦罐和提着篮子的人也过来行礼了,只是这抱着的和提着的,生生让这个礼不像样子。

    林靖忙拱手至答,这人也挺直接的,开门见山道他是沈淑沈大人的下属,现在守卫着这儿,沈大人给林大人留了话了,说是让林大人就在皇帐这儿待着。说着,还把手中的东西递过来,说是沈大人让准备的。

    林靖明白了沈淑的意思,就是让她跟紧了皇帝,同时肯定也给了这人话让他兼顾着自己。说实在的,沈淑在这要紧当口还不忘了照她,连水和吃食都没忘了,这份用心确实很深。而这样的安排,从沈淑这角度看来,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过,林靖只能心里嘴里都感激,却要辜负了。原本她是想过沈淑能护着她的,可现在看来,情形比她想的还要紧张,而她原来还是有点儿想当然。

    谢过眼前这位,趁着这会儿还有些时间,找了个稍微空点儿的地方,林靖顾不得仪态猛喝起水来,这时只觉得这白水比往日那上好的茶水都香甜,然后又用了篮子里的白馒头,跟着也让俩仆人填饱喝足,就静等着。

    林靖是趁心了,还真让她走脱了,不过当她远远看着那侍卫来回找巡视找人的样子,以及最后由不得不跟紧皇帝的辇驾离开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只是在愧疚,都比不得自己的小命要紧。而且皇上离开,她这儿的危险就小太多了,眼珠子都跟着皇上呢,不管是忠君的还是谋反的,都是这样。

    等真走开了,林靖舒了口气,想了想,决定先找个村子,躲上几天,恩,到时就说,体力不支落了后,然后大病了起不了身,这应该很正常吧?只是,她这边这样了,不知京中如何,府里安不安全,黛玉等会不会悬心于她。而最要紧了,京里会不会乱。

    只是,想再多,这会儿也没有办法。林靖只能强抛开这些,寻觅着方向赶路。

    坐着骡子,比徒步好很多,绕开那些兵马走过的痕迹,时不时辨着方向。可没等林靖等人走出多远,就听见一阵阵的隆隆声,连地上都跟着颤动。

    林靖屁股底下的骡子差点儿跪了,而另外两头也乱动挣扎着。骡子如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雷公发怒了?”磬儿差点儿从骡子背上滑下来。

    林靖摇了摇头,这大概是交上手了吧?看来,自己的猜测确实没有错,确实有兵祸啊。不过,听声音,一定是那些“新密宝”吧,也是,皇帝本来就是来施用这些东西的。看来,这次皇帝因该没有什么事情。再想想也是,书上可没有写换了皇帝。

    就这么想着,林靖心里轻松了许多。

    等日后她被金铮问起今日的事情,那时想着此时的心情,才有些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才哪儿到了哪儿阿,此时的自己,还真是太乐观了,而且,想象力不够丰富。

    不过,日后林靖想起这之后的遭遇,都会感慨一下,这些遭遇若是写成书,放在后世那些站上的话,一定会让人说,是作者脑洞开得够大,太狗血,也太神展了。

    因为,先是下雨了。这暮春时节,时不时就下点儿雨,都说是春雨贵如油,可此时老天爷却一点儿没有这样的矜持。想是老天爷今儿个心情不好,往日的春雨霏霏,这会儿却成了雨量中到大。

    林靖当然是淋不得雨了,忙找地方躲,心中还暗骂着,怎么跟狗血电视剧一样,剧情推动都要配合点儿天气,是不是接下来还要迷路,遇坏人,然后捡到皇帝一枚,然后排除千难万险护送皇帝回去,拿下逆贼,然后自己得以器重,最后封坛拜相,走一条风骚,不风光靓丽的人生大道啊?

    岂止林靖不过是这样想想,却真有一群人急吼吼的跑过来了。等到近处一看,还真是皇帝!

    林靖心哼着果然自己吐槽太多了老天爷看不过去了,面上还是忙把皇帝让了过来,自己给皇帝腾地方。这会儿,皇帝倒是很亲民,并没有让林靖等出去。

    此时的圣驾,再也没有先前离开时那么威风,皇上身边就跟了那么十几个人。皇帝身上穿这软甲,湿漉漉的,不过脸上还是很威严,只是有点儿发青。

    林靖怎么在这儿,皇帝没问,林靖也不敢套问皇帝怎么这般落汤龙的样子。不过,听着不顾下雨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跟皇帝的对答,林靖慢慢摸索出一点儿了。

    原来御驾前行没多久,就遇到禁卫军服饰的对头了。还好林靖消息送得及时,没让这些人给蒙混了。只是喝令对方停止的命令,对方不理,这就开打了。

    这一动手,两下里高下就立见了,可败走的,竟然是皇帝这边的。林靖听到的那隆隆声,确实是“新密宝”,但却不是皇帝这边使用的。皇帝这两天试验,把带出来的都耗光了,而谁能想到,对方手里,竟然也有这样的东西!皇帝这边亲身做了一次小白鼠。

    于是,皇帝陌路狂奔,护着他那些人,这会儿只剩下这十几个人了,跟沈淑等也失散了。

    雨,慢慢停了,情况却不不容乐观。

    林靖慢慢琢磨着,既然捡到了皇帝一枚,就不能砸在手里,更何况砸在手里,还要带累自己!

    (好茶昨天肥了,现在减肥中,继续码字!)(未完待续。。)

374 送医上门

    林靖深深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好。偷眼看了看皇帝身边的那几个护卫,想想,先前自己若是没有决定开溜,现在自己还会有命吗?而在那种时候,敢撇开大军,离开护卫森严的皇帝,是不是有点儿了不起?有点儿金手指大开?

    那么这会儿,自己就再来一个?仔细想了想,林靖就提出了个相当荒唐的主意。

    当时林靖觉着自己好像拥有了“让人信服的气场”,这么荒唐的主意提出来了,皇帝竟然也点头。后来等肾上腺激素平稳下来,林靖才好笑,其实哪有“让人信服的气场”这东西?无非是皇帝的脑子不错,明白局势,而且胆子也够大。

    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无非是一边藏匿行踪,一边想法子找到沈淑、甄别西山南大营等将领然后护驾灭叛。

    林靖进一步提议,大家一处走,就凭皇帝身边这十几个护卫,真碰上的逆贼,还真不管用。如此,不如分开,倒显得目标小一点儿。既然是藏匿行踪,皇上最好变装。

    说到这儿,皇帝脸上倒也不是死板铁青了,看了看林靖,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好似透着了然。林靖瞬间心就抖了抖,这是,被看穿了?不过,有时候,林靖的脸皮还是能够厚的,依然脸色未变恭敬对着皇帝。

    当后来这些事情都平息了,林靖再回想这些,再一次觉着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决定日后再也不腹诽老天爷了。当日,他们就这么分作两路,皇上并没嫌弃什么,穿上了粗布衣裳,确实不怎么显眼,然后并没有藏匿多久。就遇上了沈淑带着的接了密信赶来的西山前锋营。

    除了西山前锋营,后来还有南大营左翼也赶了过来。而那原本扮作近卫的反逆兵力到底还在少数。而那些密宝,当初本就制作不多,皇上又带了一大半出来试验,原本是打算出其不意轰炸皇上,却没想到皇上这边有了提防,并没有让反逆靠近,皇上身边虽折损大量人手,皇上倒是安全脱离。

    因有了提防,那些反逆再也没能迷惑到人。又因救驾者提前赶到,他们少了出其不意,没了利器,兵力又不占多速,更何况不占正道心中惶恐,因而这一场乱战,起得快,熄得也快。

    林靖这回是算是皇上的随行了,等回銮到了京城近郊。才知道京里也闹了场不大不小的乱子,竟然有步军统领衙门提督手下带着兵丁围住禁宫,说是皇上在外遇刺,他们要保卫太上皇及内廷。

    眼看着又是一场逼宫。却没想到冯紫英领一干巡捕五营中的两营死死守着,并卫若兰等一干有志子弟也敢在此混乱中带着家丁户外抄那逼宫将领的后路。

    这三边并没有对峙许久,就传出皇上回銮的消息。于是,逼宫那头急冲不进去拿住太上皇和玉玺。又听闻皇上安好,因此再没有气势硬撑,倒有一大半扔了兵器求饶的。

    林靖回府了。迎接她的,是铺天盖地的眼泪,不光有黛玉的,还有碧草,以及家中忠仆。林靖让人锣儿捎信回府,府里积极做了应对。开始,确实有衙门的人找上来,只是家中无男主人,门上不开,只说大爷不在,遂闭门谢客。

    后来,荣国府的二太太倒是来过,只说是听闻林大爷不在,家中只剩妇孺,实在是不放心,得来接黛玉几个去荣国府,也好方便照应。

    黛玉让紫鹃客客气气地给二太太请安,然乎按着林靖所说,说着什么邋遢道人癞痢头和尚的话,让大爷如何云云。紫鹃这丫鬟很能顶事,说了林靖念经化解噩运后,又笑嘻嘻的挤兑着夫人,说什么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太太一向是爱护晚辈的,定能体谅姑娘如今的不便。

    被这样一说王夫人到真不好强让黛玉见面说话甚至跟她去荣国府了,只能悻悻作罢了。

    原本府里这几个还在等着其他的刁难,可没想到京里出了这么个事情。这下,碧草等都明白,事情绝非像大爷说的这么简单。就这么着,想着大爷的安危,心,就吊了起来。

    好不容易煎熬了那么久,这会儿看到大爷回来了,这下,还能忍得住眼泪?

    林靖明白这些,这会儿只能在边上劝着。好不容易,黛玉等人才收住了眼泪。此时,碧草才想起来,大爷回来之后,连坐下来歇息都不曾有过,更别说吃食与喝茶了

    这么一想着,碧草就忙着过来给林靖洗手洗脸,又服侍林靖换衣裳,一边还忙着催厨房把焐在炉子上的吃食端上来,又忙着让人沏茶过来。

    等着乱哄哄的忙完,林靖终于坐了下来,看着餐桌上的碗碟羹箸,还没开吃,就满足的叹了生气,终于回来了,安全无事的回来了!

    林靖拿起筷子,正要开动起来,就听见外头有人报,深淑沈大人来了。

    林靖动作猛地一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又才回京,千头万绪都在这儿等着呢。这时候沈淑不该是正忙着呢吧?怎么就有工夫过来了?

    林靖心中有着疑问,忙让人把沈大人请过来,同时又让人多备一副碗筷,也不知道沈淑过来,可曾用过饭了没有,等下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吧。

    正想着呢。沈淑就来到外头,林靖忙去亲自请人进来。只是,林靖出了屋子,在外头站了那么一会儿,看见一路过来的几个人中,有个矮矮胖胖的身影,并不是自己认识的。

    走到跟前,林靖忙拱手行礼,沈淑也回了礼,才对林靖介绍那位矮矮胖胖的小老头,原来这人是太医啊。只是,好好的,沈大哥怎么带了个太医来?

    脑中想着,并不耽误手上干活,林靖忙对着这位胡太医行礼,口称久仰久仰。那胡太医也是笑眯眯的回礼。

    等人都进去了,林靖忙问来人是不是要尝点儿什么,又对着胡太医笑着说失礼。

    正笑着呢,沈淑忽然开口了,“林靖,你就让胡太医先给你枕个麦。”(未完待续。。)

375 苦涩的甜

    完蛋了!

    三个大字如晴空霹雳般砸在林靖的脑中。一时间林靖整个儿都僵住了。

    可不知怎么的,沈淑却又对碧草道:“胡太医喜欢白茶,把你家大爷的白牡丹给沏上来请太医尝尝。”

    胡太医一笑,“那就讨扰一杯了。”

    就这样一点儿打岔,终是让林靖缓过来了。

    林靖心如在滚油中浸泡着,可多年的锻炼,还是让她面上不显,这会儿就笑道:“胡太医客气了。我这儿还有些贡眉,我却不太吃白茶,回头给您捎了去,省得白放坏了。”

    这胡太医一听,就更是笑眯眯的了,“哈哈,林大人如此,我也就厚颜不客气了。”

    林靖这会儿面上说笑着,脑子却一直没有停,这个胡太医,到底是沈淑给她请来的,还是圣上赐下的?到底是关心她,还是起了什么别的想头?而她,难道是在哪里漏了馅?

    面上,林靖笑着道:“胡大人哪里是不客气,我这可是有求于您啊。”说着,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有一妹,幼时体弱,最近几年细心将养着,倒是大好了。只是这回我出去,家里人时刻心悬,舍妹心力剧耗,我十分担心。正想着要去请大夫呢。可如今京里,这好大夫怕是也不得闲。正好有您过来,这可是平时求都求不到的,还望大人伸伸手。”

    “哈哈,正好正好。”胡太医自然是一口应承的。

    林靖做出个担心妹妹的好哥哥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还是请胡太医您歇会儿,等下先去提舍妹看看,我这儿,才好放心。”

    胡太医一摆手,“那用歇会儿,这就去吧。”

    林靖大喜。总算是把人先支应开了,自己也有些腾手的余地。于是先是对胡太医一拱手,忙吩咐人跑快点儿去给姑娘那里送信准备着,又让几位嬷嬷恭敬地送胡太医去黛玉那儿。

    等胡太医走了,林靖一回头,就见沈淑直直的盯着自己看,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林靖心就一抖,“大哥,怎么这样看人?”

    “小静,你可有什么要紧事情瞒着我?”沈淑盯着林靖。只等林靖动作都有些僵了,才开口问道。

    “大哥怎么这样问?”林靖心里发虚,面上强作笑,“这时候大哥怎么不在忙,皇上怎么没派你差事?让你有功夫带着胡太医过来?”林靖小心的试探着。若不是这个根本问题,其实她现在跟沈淑说话都不用这样绕圈子,都是直来直去的。

    沈淑看着林靖,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皇上派了我差事,只是,你这儿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林靖这心抖啊抖啊,大哥到底是要说什么。自己应该是没有出过什么特别的状况,要不,大哥仅仅是关心自己?

    林靖强撑着笑,“大哥说笑了。我这儿哪有事情,跑得动,吃得下。睡得着,没磕着碰着。哪用看什么大夫?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嗯,无微不至,想来是担心我这几天累了做下病来。只是我这人吧,最不喜欢看大夫。大哥,咱们别提这个了好吗?”

    沈淑还是看着林靖,面上神情极为复杂,“成啊,我请的胡太医,你不看也罢。反正,你这会儿不看,回头宫里还会赐下来的。”

    林靖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好在这会儿是坐靠着的,不然,准得出丑。

    “大,大哥,这又是怎么回事?”林靖只觉得心越跳越快越来越急,这怦怦怦的,脑中也有根筋被吊着一起抽动。

    “圣上感念林侍卫有功,这两日颠簸,风里雨里的,回来的路上跟我念叨过,想着你年轻,看着又有些单薄,打算特赐御医。大概这会儿圣上还忙着,顾不上这些。我想着,这些小事也不用烦劳圣上了,就先行请了胡太医过来。他与我家交好,我家有恩于他。”

    沈淑慢慢的说着,林靖听着,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皇帝这个恩赐,确实荣耀,可自己还真是消受不起啊。亏得沈淑抢了先。只是,沈大哥真的如他所述这样?真的如此,那大哥的眼神,神情,怎么就这么奇怪?

    林靖还在这儿琢磨着,沈淑却不想这样互相试探了。

    其实,从刚刚起,林靖的那些反应神情,都落在他的眼里,让他已经基本确认了。只是这个确认,让他觉得他的心被刀子连连捅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小静,你瞒得我好苦!”沈淑这会儿真是压不住这些痛楚,脸上也带出来了。

    “大,大哥。”林靖根本不知道该接什么,说错一句,是不是会万劫不复?大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可记得,我曾拉过你手腕?”沈淑不再兜圈子,直接揭开了谜底。

    林靖一向不跟人碰触,就算是沈淑冯紫英等人,也是一样的。别人只以为她因为长得好,又是读书人自洁,在这男风盛行的环境中,所以才更忌讳与人碰触。她那几个至交好友也明白这些,所以只有实在忘形之下,才偶有拍拍肩膀这类的动作。而沈淑,除了那些体贴,更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只是这个拉手,林靖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就是沈淑拽着她把她拽到了皇帐外头,让她挣都挣不脱。

    “我,懂些脉术。”沈淑直言道。

    林靖听这话,当下就呆住了。林靖知道沈淑这人,就如沈淑知道林靖喜恶一样。沈淑这人大才,只是不太愿意显摆没,他说懂些,那懂的,就不是一些些了。

    “开始并没有觉察不对。”后来,在那失去联络时,在那心痛担忧中,沈淑就那么疯狂着寻找,不光是寻找皇帝,还有林靖。一边寻找,一边应对,一边还念着林靖,想过万一天人永隔……

    深痛着如今的境况,又深痛着平时的自持,又把两人点点滴滴都在脑中想过,这样一来,那日手中的触感,也被一遍遍的想过,然后也不知哪根筋一搭,只觉得不对。

    后来,等寻到了皇上,也寻到了林靖,自然是狂喜。只是,因为那点儿不对,对着林靖,他横看竖看,这不对的感觉就越来越大了。后来,沈淑又借机给林靖把了次脉。这下,彻底把他给惊住了。

    沈淑不敢相信自己,却也不敢让人确认,而后面的事情又紧要,于是这些个事情,就被他压在了心里。只等回銮,圣上心情大好,偶然提了句赏太医的话,让沈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他就抢先了一步。

    “其实,我真的不想知道这样的事情。这样,让我甚是……”沈淑猛吸了口气,极力忍住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悔痛,闭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林靖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下怎么办,怎么办?沈大哥,会原谅自己吗?会不会帮自己一块儿瞒着?这会儿的林靖,脑子根本已经成了糨糊。

    林靖不敢开口,双眼就这样看着沈淑,恐惧着,慢慢地,这种恐惧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已经把她整个儿的包裹住,紧紧的,密密的,不留一丝空隙,不透过一点点地光亮,让她只觉得窒息、黑暗……

    沈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木木的林靖,看着林靖眼中的恐惧,终于长叹一声,“不过,现在,我又觉得庆幸!”

    一句话,如利剑,把层层叠叠包裹着林靖的恐惧,给劈了开来,林靖只觉得那种涌入体内的空气,那么清新,眼前的光亮,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温暖。

    忽然间,林靖只觉得羞愧,大哥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何必抢先过来呢?自己这样,也算是把大哥给拖下水了,日后若是真捅破了,这欺君之罪,大哥是不是也要受牵连?只是,即便这样,自己还是无法说出什么无私的话,还是从心底里盼望着大哥就这样瞒下去,一直的,永远地瞒下去。

    不光如此,就算这样,自己还不打算就此收手。

    林靖鼻子一酸,“大哥!”接着,眼泪就下来了。她记得早就对自己说过,不准哭。可这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为了沈淑冒着如此大不韪的照抚,也为了自己的自私。

    “唉,别哭,别哭!”沈淑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林靖,在沈淑的心目中,一向是倔强的,坚强的,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文弱少年,却如松如竹一般。也因此,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林靖的性别,虽然林靖长得好,长得太好了,声音也不是那种粗粗的男音。现在细细品品,大头都没什么错漏,可小细节,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好了好了,乖啊,不哭,都有大哥呢,来来,给大哥说说,你接下来怎么想的。”沈淑实在是哄不来女孩子,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只是现在这样,让他又甜蜜,又心酸,更是一阵阵的心中如搅。

    (我知道,其实我还欠着2000字呢,等等哈,今天来不及了,明后天一定会补上的,各位,请继续支持哈,最近订阅怎么下来了,桑心啊~)(未完待续。。)

376 此生不改

    终于,克制着,林靖忍住了眼泪。只是抬起头,看着沈淑带着温柔的脸,林靖忙又别开了眼睛,自己真是,太卑鄙了。

    “大哥,若是我说,我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以男子身分行走这一生。你,你,”林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可会帮我?”说完,林靖再也不敢看沈淑的脸,那种温柔关怀,就是自己如此卑鄙的仰仗。前一刻,自己还恐惧的无以加复,因为着自己这个秘密的被揭穿,而后一刻,正是知道这些温柔包容,就来讨一个同流合污……

    沈淑没有出声。

    林靖低着头,心中忐忑着,只是这种静默的气氛,终于还是逼着她忍不住抬头,因而沈淑那带着些无奈的温情,再一次落入了林靖的眼。再一次,一直克制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明明,明明自己最讨厌哭哭啼啼的!

    一只大手,带着一方干净的帕子,忽然伸到林靖眼前。原本是要替林靖拭泪的,只是最后又硬生生地停住了,沈淑看着林靖低着头接过了自己的帕子,使劲儿蒙在了脸上,心中的那些悸动又一次停不下来。这小静怎么能这么粗鲁的对待她的脸呢,若是自己替她擦的话,一定会轻轻的,舍不得这样……打住!再不能这样想!

    沈淑猛地一闭眼,隔住了眼前这一切,早已做出的抉择,早就走下的路,哪怕在现在这样的境况下,也容不得自己的反悔。后悔吗?应该是吧,若不然自己这总是绞痛着的心,又是怎么回事?只是,后悔,又能怎么样?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把她当成兄弟。妹妹,再无法有其它的了……

    沈淑努力吸着气,妄图用这样的动作,来驱开胸口的那些沉重。半晌,才开口说话,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中带着点儿轻松,“大哥不帮你,还帮谁?好了,乖,你那表兄有句话算是没有说错。女儿家都是水做的。”只是说出来,才发现声音中带着一些不容忽视的颤抖。

    “嗯,可不止这句,还有呢,男人都是臭的。”林靖也努力配合着沈淑的语调,竭力压抑着听到沈淑应承的那种冲击。

    努力深呼吸了几下,林靖才抬起头来,对着沈淑一笑,“其实。我喜欢林静这个名,安静的静,可惜,我这辈子。却只能做现在的林靖。”这是林靖最痛苦的根源,她喜欢做林静,那一世的林静,虽然忙碌。但也快乐,还有那些割舍不下的亲人朋友,可却穿越到了这儿。

    只是。忽然一发散,如果现在要是让她选择,是回去,还是留在这儿的话,怕是两难,因为她这个林靖,已经有了林睿,金铮,还有眼前这样的大哥。

    沈淑听到的,却别有一种意味,不由幽幽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让林靖马上拉回了思绪,不好意思地冲着沈淑笑了笑,接着慢慢地说道:

    “据说,我一生下来,生母就没了。而我自己,也被冠以庶子之称。一次差点儿要了我的命的风寒,让我忽然懂事了。那风寒的由来,也是因为我那先父,在我嫡出弟弟满周岁后顺便给我起了名,那时,我七岁。接下来,我有的只是担心,害怕,还有不甘。”

    林靖慢慢给沈淑说着自己如此的由来,她不是要痛陈林如海的偏心,贾敏最后的疯狂,她只是想陈述,不想再隐瞒沈淑。

    偏开头,不去看沈淑脸上的惊讶,怒气,林靖慢慢说着,说着自己怎么样一步步地谋成了带发修行,谋成了读书考中了秀才,又怎么样让林如海替自己料理了那么些人,“其实,我是个心思狠毒的,早在我幼年,我这手上,已经是不干净了。”林靖说到这儿,脸上有些苦笑,天知道,那时,她有多少个晚上不敢睡觉,因为睡梦中,那铺天盖地的红色。

    沈淑忙道:“这些,不怨你,若是我,我也会这样。”

    林靖瞟了眼沈淑,干干的咧了咧嘴,他若是知道自己把林如海气死了,不知道会怎么说,这儿,讲究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罢了罢了,自己是自私的,这种事情,别再拿出来挑战别人的底细了。

    林靖又说到京中贺寿,“我这才发现,荣国府是这样的人家。妹妹还是他们家故太太的亲生女儿,他们就能私下这样编排,可别说别的了。等我父身故,荣国府来接人,那贾琏时时探听着林家的产业,我,我就明白,若是庶女之身的我,怕是连自己的尸骨都留不下来了。”

    “这是我的无奈。只是,我也不想骗你,作为一个男子行走在这个世上,看了这么多,学了这么多,我也再无法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围着夫君孩子,算计着夫君其它的那些女子、儿女,把自己变成先嫡母那样的人。而自己过得好与不好,全靠一个男子的心意,也让我实在倒胃口。这些,都是我无法忍受的。大哥,你,可明白?”

    沈淑再次长长叹了口气,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就是这样倔强,这样坚强,才让自己从没想过,眼前的人,其实是个女子。

    “你想怎么样,那你就去做吧。”沈淑重重的嘘了口气,心里也做好了最后的打算,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小静这事露馅了,自己拼着共死,在皇上跟前求个免她死罪,假死换身,隐名埋姓,想来皇上,是可以容忍的吧?

    “大哥,我,欠你良多!” 只是一句欠你良多,又怎么能抵得上沈淑做出的这个应承?林靖实在是无法形容现在心中的感受,感激,愧疚,庆幸,欣喜,等等等等,大概都有吧?

    “别再说这些了,你是我兄弟,此生不改!”就这样,就是这样,即已无法回头,无法后悔,那么就此生不改,永为兄弟!沈淑嘴上轻轻的一句,却已经在心中做下了重重的决定,此生不改!

    虽然还在痛着,只是割断了那些个后悔、那些个杂思,沈淑脑子也开始清明了起来,忽然的,就想起了一些无法忽视的事情。

    “睿哥儿,他是?”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林靖脸腾的就红了起来,无论怎么样,未婚生子,总有一些羞耻度的。

    “你!你!”沈淑虽然已经有些个预料,可真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是头晕目弦,冲击太大。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稳道:“谁的?金铮?”

    林靖已经是讷讷无语,就像是那世大学放假,男友送她回家,两人在街角隐蔽处吻别,一回头,老爸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看着这样,沈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气往头上冲,声音都拔高了,“他也知道了?”

    “不,不,没有!”林靖连忙摇头。

    “很好。”沈淑总算觉得还有些个快慰,因何而起,不用再说了,只是眼睛还是看着林靖。

    林靖明白沈淑的意思,当初,老爸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然后,自己就坦白从宽了。怪不得人说长兄如父,看来爸爸跟哥哥,是同一种属性的归类。

    于是,再不好意思,林靖也只能轻声说了,说了那一夜的醉酒,稀里糊涂的,然后,自己糊弄过去了。

    “金铮,他真的没有怀疑过?”沈淑追问道。

    林靖低下头,原本应该没有怀疑,可自己那日送行说的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唉!”沈淑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林靖,心里翻滚着的,除了郁气,还是郁气,“我本想让你永远瞒着他的。”只是,看你这样子,用情如此之深,怕是不容易吧?后面的话,沈淑没有说出口,虽然只是放在心里想着,就已经让他难受万分了。

    努力调匀着呼吸,尽量不带任何自己的情绪,沈淑又道:“此人心性坚韧,为人倒也算可以,对你用心也深。只是,他怕是当你是男子,才那样喜欢吧?还有,他总是个世子,日后成了王爷,真的就不会有王妃?你也说了,你依旧要做林靖。这些,你要好好想清楚了。”

    “大哥!”除了叫大哥,林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跟金铮,两人之间的感情,她明白,只是这些东西靠说出来,终究是让人听着虚。这世上,证明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婚姻。而这一世人们的婚姻,比之上一世还更为牢固,当然,这要忽略那些妾侍通房。而她,正如她跟沈淑说的,沈淑现在又用来点她的,恰恰就是不要这个婚姻。

    “唉!”沈淑叹着今天不知道叹了几回的气,看着林靖如此,他还是舍不得说太狠了,“罢了罢了,这个,我不再说了。小静,你是个明白的,可别一时昏了头,蒙了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靖也不想再说这个事情,换了个话题,想着目前的状况,询问道:“大哥,那现在,这胡太医这边,要如何是好?”

    (今天就一章,好茶现在在外头。这是存稿箱君想着他家的日更君,死活要出来露露脸的。)(未完待续。。)

377 升官发财

    沈淑摇了摇头,看了眼林靖,他敢带胡太医过来,自然是不畏惧的,小静当然也是明白的,这会儿提着个,无非是不想再说那些话了。

    沈淑不再说什么。林靖被他看了一眼,脸上红色更深,低下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时间,屋子内静默着。

    也不知道两人坐了多久,忽闻外头碧草的声音轻声唤着大爷。刚才沈淑两人说话,自然是让人都出去了,碧草不放心,就近守着,虽听不清屋内说话声,可好歹还有些微动静,可这半天屋内鸦雀无声,不由担心起来。

    “大爷,可要新沏杯茶上来?”屋外碧草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沈淑看了眼屋门,又看了看林靖,终于道:“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大哥。”林靖声音嗡嗡的,知道这是沈淑不打算再说的意思,虽觉得松了口气,却也更感念他的体贴,心中涩然更深。

    “好了,等下你那妾进来,还以为我真欺负你了呢,说不准以后我来,就只有陈茶吃了。”沈淑故作轻松说着。

    林靖只觉涩然漫溢胸臆,直冲喉咙,使得喉咙口也干涩作痛,只是脸上也努力堆出了笑模样,“哪能啊,什么时候大哥过来,都要是鼎鼎好的。”

    沈淑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也强笑了下。

    片刻后,胡太医也从黛玉那儿回来了。沈淑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带着胡太医走了。胡太医知道沈淑也有一手,倒也没有什么奇怪,更何况哪怕沈淑丁点儿不会,胡太医也不会说什么。

    等林靖送了沈淑等人离开,回来后,只是怔怔地出神。

    皇上回宫之后,并没有大肆血洗上下。

    皇上对忠顺亲王。也没有用太极端的手法,只是请了太上皇的旨意,说是忠顺王爷孝心可嘉,更适合就近侍奉先祖,就让忠顺王爷去守皇陵了,其实也就是给圈禁了。

    祸首除了,而那些参与兵变的,皇上也按着三六九等办了,不过手腕看着偏软。林靖明白,这是这位帝王给隐忍下来了。毕竟南边还在打仗呢。朝政内,不能动静太大。想来忠顺也是打着南边兵乱的主意才弄了这么回事。不过,不要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论说起秋后算账,再没人比当皇帝的厉害了。

    当然,除了这个,就是给南边的支援了。不过一个月,就有大批辎重南下了。林靖明白这里头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个期盼。只是老也没有金铮的消息,让她实在是心焦。

    还有件事情值得提一提的,就是林靖升官了。皇上回銮没多久,就从乾清宫发下了旨意。让林靖去兵部当差了,任职武库司郎中。

    这个任命下来,别说别人了,就是林靖也觉得被砸了个大肉馒头。

    这六部的郎中。可是相当于后世中央部委里各司的司长。而兵部武库司啊,兵部四个清吏司之一,掌兵籍、武器、乡会试的武科。及编发、戍军诸事,那时在清朝就有一句话叫做“武库武库,又闲又富,职方职方,又穷又忙”。

    更何况,林靖虽然调任了兵部郎中,可她身上的侍卫腰牌还挂着呢。这就是说她还兼着侍卫呢。说到这个侍卫腰牌,还要说一件事情,她原先的那个,被当作标识,在铁网山送了进营,可后来被弄丢了。这回身上的这个,是跟着乾清宫下来的旨意一块儿送来的。只是,这回,可不是什么三等侍卫的腰牌,直接就是一等侍卫!

    一等侍卫,正三品!

    林靖明白,这是因为她救驾有功,皇帝给的恩赐。只是林靖毕竟还不及弱冠,年纪太小,不能给大官,也怕她压不住事情,才这么办的。而且,皇帝这是要用她,所以让自己去转文官磨练。又因为自己原先是在武备院的,这才让自己去武库司。只是,兵部郎中,五品,才给个三品的一等侍卫聊以补偿。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因这回救驾,林靖算是彻底进入了皇帝关注列表之中,不是以前虽觉得有意思可时间久了会忘的那种。

    不过,这样一来,林靖算是火了。里里外外有打听攀关系的,特别是此次谋逆之后,虽然皇上很温和,但还有许多人家战战兢兢的,而林靖这样的新贵,救驾有功,皇帝赏识,家世干净清白,祖上列侯,先父最高溢号文正公,等等等等,这些直接让林靖成了香饽饽了。

    好在,到底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乱子,这些人还不敢闹出很大的动静,都算得上小心翼翼的,不过是送送拜帖贺礼等的。但是林靖可以预计到,一旦等过了老太妃的周年,自己家那个门房,一定会更热闹。

    不过,这些现在还不值得林靖费心,兵部武库司,现在她可是方便关注南边的战事了,不,不是关注,而是直接给予支持了。

    林靖心心念念的查询战报,了解战况。而,在安南边境,一片雨林中,一队便民打扮的人正穿梭在湿热的丛林中。

    忽然,当先探路的人闷哼了一声,然后一挥手中割草探路的长把子割草刀,一串血珠子飞起,伴着一物分成两半又坠落下来,等落地,才看得清是条蛇。

    那人身后的人忙扶住当先这人,“无乱,给咬哪里了?”

    这当先探路的人,正是金无乱,他龇了龇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扶着他的人也顺着看到了,一下子低下身子抓住那条小腿,撕开了上头的衣裳,就看见了一个带着四个细孔的牙印,当下二话不说,就口上去吸起了血水。

    “大哥!”金无乱急着推金无伤的头,只是他哪里是他大哥的对手,就见金无伤对扭头吐了口血水,继续吸。

    队伍已经停了下来,走在中段的那人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子,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道,“无痛,给无伤送过去!”

    “大爷!”金无痛低头看着这个瓷瓶,蛇药!只是还是有些个迟疑,这大概是最后一瓶吧?

    金铮转过头,已经晒得有些发黑的脸庞,此时并没有太对的表情,“别废话,拿给无伤。”

    “可……”金无痛还是犹豫着,眼看着这林子还看不到边,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虫蛇毒蟒,这,自然是要留给主子的,不由深悔先前的突围战时丢失的那个药包。

    这些东西,都是林公子给准备的。林公子给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药物,散剂,丸子,很多。接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大爷笑得嘴都咧到耳朵边了。他从来不知道,一直冷面的大爷,还能笑成这样傻样子,这有多少年没有看见过了?好像还是王妃在世时,那时,大爷还是个小娃娃呢。

    他们几个一直跟在大爷身边,自然是明白大爷的心情,也看到了大爷二话不说,就把一个小瓷瓶子揣在了怀里,时时带着,连睡觉都没有离身……

    战事不顺,大爷发狠,亲自出来做斥候,他们自然是轻装上阵,那些个药倒是收拾了点儿带着的。来到这儿,才知道这里瘴气湿气各类毒虫蛇类的利害,自然不敢马虎。可偏偏丢了!

    “快,你敢抗命?”金铮不耐烦了起来。药珍贵,那可不仅仅是药,还是林靖的一份心思,可这些跟着他的人,不仅仅是下人、护卫,还是他母亲留给自己的念想,更是亲人,比西边的那些更亲的亲人。

    “是!”金无痛也不敢多说什么,无乱是他多年的兄弟,他也不能看无乱有事。只是大爷!罢了,等下他更要小心护着大爷!

    蛇药拔毒,才加上刚才金无伤吸毒及时,不一会儿小腿伤处,就有汩汩的鲜血流出来了,不再是刚刚的黑血,金无乱没事了。

    “大爷!”金无乱脸上带着个快感动哭了的表情。

    金铮皱着眉,毫不遮掩他的嫌弃,根本不管金无乱要说什么,眼睛落在了那个空瓶子上头,手一伸,“拿来!”

    金无乱其实已经要把空瓶子给扔了,这声命令下来,忙又手忙脚乱的截住,才颤抖着手把那瓶子递给了金无痛。

    看着从金无痛手中接过那空瓶子,稍稍摩挲了一下,脸上不经意的漏出一丝柔和的主子,别说金无痛金无伤神色不变,就是金无乱也是一样的见怪不怪。是的见怪不怪,他家大爷啊,哎!只是金无乱这小子一想起自己刚刚差点儿把大爷的宝贝给扔了,就有些后怕。

    金铮却是没管这些,小心翼翼的把那空瓷瓶子放进怀里,贴身收场着。然后,刚才还柔和的脸,一下子就板正了,开口道:“继续赶路!”

    他们刺探到了些情报,需要快些送回去,他还打听到,安南属国的国王,竟然亲自到阵前了,怕是享受些御驾亲征的刺激。他需要回去跟大帅好好琢磨一下。哼,那个国王不是一喜欢御驾吗,那自己就满足他,并且要让他更舒服点儿,还御驾什么,直接驾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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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多多有喜

    “大爷,荣国府今儿个又来人了。”碧草递上茶盏,皱着眉说到。

    林靖接过,轻啜一口,嗯,是南边新送上来的雨前龙井,吃口清淡,倒是很适合现在她脑袋子发胀的情形。放松力道,很没形象地往身后椅背上倚靠着,劳碌了一天,只想放纵一下子。升官什么的是不错,只是这个疲劳指数也上去了。劳累的,还不只是公务!

    碧草马上体贴的给她揉着太阳穴,林靖舒服得哼哼了两声,才接话问到:“姑娘说了什么?”

    荣国府来人了,林靖才一回来,门房上就禀报了。来的是荣国府的三姑娘,这位姑娘,自从上回在史侯府里,黛玉稍微跟她多说了两句后,这段时间,外头看着才太平了些,就时常来林府拜见,林靖都听说了好几回了。这些,都并不需要碧草这会儿特地再提。

    碧草手里顿了顿,然后继续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这回,荣府三姑娘是请姑娘过府的。”

    林靖嗤了一声,也不急着要自己刚才问话的答案,而是笑道:“这位三姑娘终于说了?可真是好耐性。”

    要说,探春道也是乖巧,来了几回,都只是跟黛玉闲话解闷,其他的一概不提。林靖就看着她能憋多久。

    铁网山之事,还有京里那晚的动荡,总是让京里人心惊的,虽然皇帝回来后,并没有大肆清洗,但是前些日子,外头的气氛,只一个词:噤若寒蝉。只有一条消息,却是没有受那些气氛的影响,那就是,南安老太妃要收个义女。

    这事情,早在铁网山之前就有些影子。只是这回,这个影子凝实了些。

    荣国府跟史家连着亲呢,早就知道坐了这个事情,想来,早就在南安老太妃跟前使过力了,只是看那样子,没成!

    而今,林靖是兵部郎中,领武库司,直接管着南边的俸粮。因是救驾功臣,连户部钱粮尚书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所以,这是又要从她这儿下手了?

    碧草点点头,只是马上想起大爷看不见,才忙忙应了声,然后回答着才刚林靖的问话,道:“我听说,姑娘点头了。”而后,又有些迟疑地道:“太太的忌辰快到了。”

    是哦。碧草不说,林靖倒是差点儿忘了这个茬了。先前,她连清明祭祀都差点儿忙忘了,亏得府里有这些个老到的管家。林靖不用费这些心思。现在,贾敏的忌辰,想来林来康也不会让林靖出错的。

    不过,荣国府捉着这个。倒是跟林府撕撸不开的关系。

    只是,就算这样,也轮不到荣国府祭奠一位出了嫁的姑太太吧?林靖想着。就觉得好笑。

    林靖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顺嘴说道,“姑娘让你来当说客?”

    现在,林靖跟黛玉相处很好,确实也有“兄妹之情”,只除了一件事,两人都避而不谈,那就是贾敏。贾敏对林靖如何,黛玉那时年纪虽小,但也是有些明白的。这么些年,三节几祭,林靖面上都是做全了的。可有些感情,还是绕不过去的。

    碧草叹了口气,“我当个什么说客,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是提那么一句。只是,大爷如今是升官了,却不能让那些说轻狂,连嫡母娘家都不来往吧?可那荣国府,又实在是,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林靖拍了拍碧草的手,道:“好了,你操哪门子心啊。”想了想,就道:“回头跟妹妹说,等我休沐,就陪她去一次荣国府。”

    “大爷?”碧草才吃惊呢,都顾不得受上的按摩了,转到林靖跟前,看着林靖的脸,想仔细辨辨,大爷是不是在说笑。

    “嗯。你说的都有理。”林靖表示自己并不是说笑,当然,心血来潮是有一点儿。

    正像碧草说的那样,林靖不想跟荣国府走动,确实会招人非议。以前,林靖名声不显,搬出荣国府,人家要赞她一声有志气。如今她升了官,荣国府却是名声有些落败了,她不跟荣国府来往,现在还好说一点儿。只是有些所谓德礼大家,就要站着不腰疼得非议了。

    林靖这人吧,虽然不在乎这些,可她现在在外头的名声光亮,没得为了荣国府折损了。再说了,她其实是憋着去看荣国府笑话的分呢,顺带着,她也不放心黛玉独自过去。

    就这么着,几日后,林靖休沐,才到辰时,荣国府那边就有人来接了。林靖哪里会这么早过去?只让下人招呼人歇脚,自己又陪了睿哥儿好好玩了会儿,看看已经隅中,才让人给黛玉传话,收拾好了可以出府了。

    林靖去荣国府,从来不走什么角门。只是往常只是中门半开,今儿个可是开全了,贾琏宝玉还在门口亲迎着。

    林靖在这两人脸上看了一回,奇了!贾琏脸色不错,容光焕发,宝玉也是白里透红,神采奕奕。这个,自己有没有搞错什么?

    袭人的事情闹出来后,贾政让皇上给赐了闭门思过后,不久,林靖就听到了那府里的消息:

    二房搬出了荣禧堂。

    老太太请人帮着给太上皇跟前递了消息,说是贾赦贾政两人兄弟手足情深,贾赦因想着一样是先父之子,因他占着年长已经占了爵位,已经是优厚了,怎么能让弟弟什么都没有,这才主动退让,让弟弟居于正堂的。贾政感念兄长爱护,原想住一阵子,圆了兄长的爱护在搬出来的。可没想到贾赦原配嫡妻过身,贾赦伤心,偏安于花园那处松散,而家中庶务拜托弟媳,又方便于弟媳照顾老母,这居所之事就又拖了下。

    只是再议搬居时,贾氏贤德妃娘娘进了妃位,二太太王氏乃娘娘生母,为了表示对皇家的敬崇,这才让二房居于正堂。

    如今,贾政感念皇上赐责,深悔往日鲁钝,已经搬出荣府正堂,还请上皇、皇上恕罪云云。

    这话传到林靖耳朵里,林靖不由对老太太这个说话的本事感到惊叹。竟然拉扯上皇家,把事情给圆了回来。所以,如今那荣禧堂,空着!

    贾赦闹了这样一通,还是没有捞到居住在荣禧堂,自然是不气顺的。可林靖还在疑惑他怎么就松了口,就听说他把鸳鸯给收了房了,就明白了过来。

    大房虽然没住到荣禧堂,但还是把二房给赶了出来,而纳了鸳鸯,表明了老太太的退让,白花花的银子到手,贾赦心情自然是不错的。

    连带着贾琏,因为宝玉的名声大碍,贾琏日后风险小了许多,也是心情好。至于要休弃凤姐儿的话,也不过是嚷嚷着让老太太舒服点儿。凤姐儿可是生了一儿一女,怎么休得?再说,也要看这王家吧?

    可二房就憋屈多了,这个宝玉,怎么还这样白白嫩嫩的呢?

    林靖下了马,贾琏宝玉就迎上来,两下里问好,这宝玉还要上来拉林靖的手,林靖不动声色的让了过去。这宝玉也没觉得什么,那两只眼睛又直直盯着林靖身后,黛玉坐着的那轿子,人就要过去。

    林靖眉毛一轩,也不需她使眼色,身后小厮就错身挡了。身后那几个小厮长随跟着就像两位二爷请安。错乱之际,荣国府的那几个粗壮的婆子就抬了黛玉的轿子去了二门。

    林靖这才转眼在看向这两位二爷,宝玉脸上是怅然若失,而贾琏却有点儿看好戏的样子。

    林靖冷笑了一下,存心刺刺宝玉,对着宝玉道:“听说你添了个儿子,我今儿个可是带了见面礼了。”

    宝玉稍觉尴尬,皱着眉道:“提那干什么,不过是个哭闹不停的娃娃。”只是不知怎么,忽然笑着对林靖道:“倒是袭人,这些年未见,我这些年没见她,原以为她是,”说着顿了下才道:“我还难受了好一阵子,可见老天怜我,终又让她回来了。”说着,就开心的笑了。只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收声看着林靖,带着点儿小心翼翼。

    林靖终于明白了宝玉为什么这样白白嫩嫩的了,感情是因为找到了袭人。林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宝玉,这娃,真是太“质朴”了。

    而他那些小心翼翼,林靖也明白,无非是担心林靖不舒服,当初可是因为得罪了林靖,袭人才被赶出府的。现在袭人回来了,宝玉担心林靖不待见袭人呢。

    林靖只觉得腻味,跟宝玉说话,真是太伤神了,让宝玉不舒服的方法,就是不理他。转头看向了贾琏,可见贾琏这样看着好戏,林靖也小气了,对着贾琏一拱手,“如此,要恭喜琏二爷了。”

    贾琏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脸上尴尬着,“这话可怎么说的。”

    林靖可不会这样放过他,呵呵一笑,道:“先恭喜二爷多了个庶母,这个,回头我还要去给赦老爷恭喜一下呢,二来,恭喜二爷娶得贤妻,三来啊,”林靖故意瞄了宝玉,不待林靖继续,贾琏脸上就有些汗津津的,忙说到:“啊呀林兄弟,快快里头请。老爷他们还等着呢……”

    (先补一下昨天的。

    十分平淡,略把荣府之事交待一下,晚饭后继续努力!)(未完待续。。)

379 捷报回传

    有人说,绝大部分的人的舒爽感,是建立在别人的憋屈痛苦上的。这句话,林靖今儿个实践了一回。

    林靖骑着马回府,一点儿也没有想先前在荣国府里的事情。

    老太太心里恨她恨得直咬牙,脸上还得带着笑,一个劲儿拉着她的手夸赞,还要宝玉同她多亲热亲热。而贾政贾赦就是被自己暗讽了好几句,还一个比一个更能开怀,一口一个好外甥。

    林靖虽然把自己包装得很清高,可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大俗人,当时,还真有些发泄后的痛快。

    只是出了荣国府,林靖的痛快,也就散了。这些,毕竟是虚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实在的。只是现在,自己的这日子能过好吗?

    南边,南边啊!

    有时候林靖真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欠调/教的,穿越就穿越吧,女扮男装也没啥,可好好的,为什么要沾染这个“情”字呢?

    只是,在明悟的时候,要戒,却也是万般的戒不得了,真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才到了府门口,门上就迎接主子来了,还禀报林靖,沈大人给大人捎了封信过来。

    沈大哥?林靖一听,心里就急起来了。沈淑平时并不多给她送信,只是上回之后,自己后着脸皮请他帮忙,若有南边的消息,方便的话,尽快给她个信儿。这回,难道是这个?

    林靖顾不得形象,扔了马鞭,关照婆子们小心伺候着姑娘回屋,自己就急忙忙往自己院子赶去。

    进了院子,就见睿哥儿正被人引着在当间玩呢,见了林靖,就“爹爹、爹爹”的直嚷嚷。林靖这会儿心急火燎。哪里还有工夫应承他,只是点头啊了句,说了个“睿哥儿乖,自己玩去”,就扎进了书房。

    林靖疾步进屋,就看见,一封光膀子信,正在书桌上搁着呢。一把拿过来,撕开了,抽出一张薄纸。展开一看,只先看到了两个字,就让林靖当下心就要蹦出了胸腔了。

    纸上别无它话,正是沈淑想法子抄录到的战线密报,当先两字:大捷!

    好啊,大捷啊!

    林靖喘了喘气,压着兴奋,继续看下去,上头寥寥数语。说得倒是明白,安南属国叛王亲征,被我军得到消息,阵前叛王假作右翼压阵。被我军识破,一只骁骑队冲突直击,斩叛王首级,安南阵线崩溃。

    短短几行字。看得林靖惊心动魄,一下子,一幅战马嘶奔、铁血疆场的场面。就跃然于眼前,而其中,那只骁骑队,正是在金铮地带领下冲锋的。

    再往下看下去,果然,后头真写着,西宁郡王世子先是亲做斥候,取得情报,后又做先锋,亲自斩下叛王首级,大败安南,世子伟功。

    林靖一边看,一边心里想着,我就知道,就知道!

    只是,再往下,就嘎然而止,没字了,再没说后来如何,安南臣服否,是否可以班师回朝。

    林靖瞪着最末一个字,明知道信纸背面不会有字,还是翻过来看了看,又不死心的往那信封中瞧瞧,可有遗落。不过,就是这么一张纸,就是这么寥寥数行!

    真好啊,不管怎么样,大捷啊,安南王死了,这仗大概打不下去了吧?金铮,就快要回来了!

    林靖只觉得压不住自己的喜悦,而且,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压着,哈哈,哈哈,林靖就这么傻傻的笑了起来,真好,快回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林靖总算想起来了,自己一个儿高兴,实在是有些单薄了些,这样的好事,得让人知道,别人先别管,睿哥儿得知道!

    林靖是高兴疯了,哪管睿哥儿才多大,哪明白这些,当下冲了出去,也不管惊着别人了,一把抱过睿哥儿,哈哈笑着。

    睿哥儿还真是好孩子,只是才刚林靖不理他,他正委屈这呢。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从小不爱哭,就是刚才委屈着,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掉金豆,只是板紧了原先一直爱笑的脸,这猛一看,还真有乃父之风啊。

    林靖本就高兴,看见睿哥儿这样的小脸,就更乐了,吧唧一口,就亲在了小脸蛋子上。这下可好,好孩子睿哥儿以为爹爹是跟他玩呢,才刚的委屈也不用哄就没了,这会儿就被林靖亲得咯咯儿笑着,还把另一边的脸也凑在林靖的嘴边,嘴里还道:“爹爹,这边。”

    唉,这样一笑,倒没有了金铮的味道了。林靖忽又自嘲起来,怎么在儿子身上找起那人的存在感了,以前还想着,幸亏孩子像自己。

    睿哥儿半天没等到爹爹的香香,有些急了,“爹爹,快快,这边,这边。”

    “好好,这边,”林靖回神,忙在肉肉的脸上香了一下,又笑着道:“好香啊,咱们睿哥儿好香啊。啊呀,爹爹还要亲,一定要在睿哥儿脸上在亲出俩洞洞来。”

    先前日子,睿哥儿对他脸上的酒窝发生了好奇,林靖就骗他,说是这是爹爹太喜欢他了,亲了多了些,一不小心就亲出了俩洞洞。

    “咯咯,不要不要!”睿哥儿两只小胖手捂着腮帮子,直笑着说不要。

    林靖这边高兴着,沈淑却在皇帝跟前躬身低头站着。

    “那些东西,忠顺是怎么有的,这,还没查出来?”皇帝这会儿可不像在前朝朝会上那么和煦,面孔死板着,股子里透着冷厉。

    “臣,无能!请万岁赐罪!”沈淑低头揽着错儿。

    “罢了,这不怪你,连朕都没察觉!”皇帝恶狠狠的说着。原先,他们都以为,忠顺手里用来炸皇帝的,是皇帝没带去铁网山剩下的,可等回来才发现,剩下的那些,还好好儿的。那么,那些东西哪来的?

    查,彻底查,可惜,这后来乱遭遭的,一时半会儿,哪里查得出来?

    “那史家,原先跟忠顺走得倒是挺近的。”忽而,皇帝冒出了这样的一句。

    沈淑心里一激灵,明白这位想到了什么。

    果然,上头那位冷哼了一句,“哼,四大家族?他们倒有脸说!”

    皇帝并没有就此打住,接着道:“朕听说,史氏进宫前,还去了林家找林靖?”

    沈淑这下可不能闭嘴不言了,“皇上,臣以为,林靖是忠心的,臣以命相保。”

    “呵呵,朕并不疑心林靖,这回,若不是他,”皇帝顿了顿,“说起来,这回忠顺行事有些仓猝,说不得,还是林靖的功劳。要不是她逃脱了,忠顺怕是还有等上些时候,最起码他们会把南大营先掌控在手再行事。”

    “朕只是想着,史氏见了林靖,说了些什么?会不会就是那些?她能跟林靖说这个,是不是,嗯?”皇帝停下来了。

    沈淑背上就下来汗了,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史氏跟小静有私?怎么可能,小静是个姑娘!沈淑措着词:“皇上,林靖对这位史姑娘,一向是坦荡荡的。他若是有意于她,史侯家早就给他们定下了。”

    “哦?那就是说,林靖还看不上朕的女子,他倒是眼界高啊。”皇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然说了这一句句,让沈淑更是担心了。只是,就此,皇上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沈淑,没想到你这么护着他。朕知道,林靖,其实是不爱姑娘的。”

    “万岁恕罪!只是臣跟林靖,金兰结义......”

    “好了,不跟你说这个琐碎的了,朕知道你没有,朕也知道他跟谁。朕先前只是想说,史氏有可能告诉林靖,自然也有可能告诉别人,她的两个叔叔?哦,她还跟贾家的人亲着呢,那个叫什么来着,贾宝玉?哼哼,四大家族,可真不错,体贴上皇心意,跟忠顺可亲着呢。”

    皇上像是完全忘记了宝玉曾跟忠顺争戏子的事情了。

    “臣,明白了。”沈淑明白,皇上这是要彻底拔了那几家人家了,只不过现在大概还不会动手。里头还搁着个是史湘云呢,不过贤德妃,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至于这个史氏,皇上怕是会宠上一段时日。若是没有忠顺亲王那段事情,史氏日后日子说不得还会顺畅些,皇上就算掏光了她脑中的那些奇怪想头,也不会太难为她。可现在,唉!

    只是听皇上说小静的话,看来皇上是知道林靖跟金铮的事情,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哎,也怪自己急切了,为小静说了那些许话,这护着小静的样子,给皇上看在了眼里,日后怕是不会在自己跟前说小静的话题了吧?

    “把消息放出去,朕要跟安南和亲。”沈淑正想着那些事情,就听见皇上吩咐道,忙应答了。只是马上又觉得不对,安南叛王已经被枭首,这和亲,跟谁?沈淑还记得,这位叛王膝下幼子不足冲龄!

    “到时候,朕在发个旨意,给她亲女发嫁。”

    沈淑是明白皇上一直惦记着四王削藩呢,只是这也太狠了吧?要知道阵前金铮砍了藩王的脑袋。安南那边一激动,当下就把囚禁着的安南郡王给灭了,要是老太妃再把那女儿出去,安南这一脉,也就没了了。

    那,对金铮呢?

    只是金铮现在,哎!沈淑又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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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班师回朝

    林靖这些日子一直是挺高兴的,前方的捷报传回来了,皇帝龙心大悦,于是京里的气氛也大好了。

    安南大败,递书求和,皇上允安南使团进京递书。

    当然,这跟林靖没多大关系,林靖高兴的是,金铮快回来了。

    这日一早林靖就神清气爽的,才到了衙门,还没进签房,迎面就碰上个行礼的。此人是林靖的副手,武库司员外郎陈聆。

    林靖属于空降兵,只是这个陈聆相当的识相,若没这人的配合,林靖一下子还理不顺这些那些的庶务。所以,林靖对这位员外郎也相当的客气,忙也给回了个礼。

    陈聆此人干瘦干瘦,像根竹竿,看着好似个冷硬严肃的,其实最晓变通,脑子也好使,虽见上官年弱,可既然能如此年轻就当个司长,就有他的依仗,也没打错什么算盘弄个欺生什么的。

    这段时间下来,这两人也算是磨合愉快,交情也就上去了。这会儿陈聆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就悄悄地问道:“林大人,您可听说了?皇上,要和亲!”

    “和亲?”林靖有些惊讶。这些日子,林靖只关心着大军回朝的事情,倒是没有听别的。只是,原著虽然也有个安南太妃收义女,探春远嫁,可现在不是打了胜仗了吗?况且,林靖皱了皱眉,也悄声问到:“不是说,叛王被枭首了,遗下王子还未成年吗?这怎么就和亲了?”

    “怎么不能了?”陈聆倒是有些奇怪林靖怎么会这样想,“叛王没了,王子总要接任的,一旦成了属国国王,自然是要有王妃的。”

    林靖一愣,才想起来,这可不是她前世的那个环境,大老婆小丈夫在民间也很多。就如陈聆说的那样,太正常了。只是,这样的和亲,女子注定就是个牺牲品。不知这个消息出来,荣国府,还要不要争。

    陈聆见林靖默不作声,就继续说道:“要我说,皇上真乃圣明,这一手,实在是高啊。”

    “那个叛王没了。王子承位,只是年纪还小,这国中大权,不是捏在太妃手中,就是在那些大臣手里。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准太平不了几年,又要作乱。可这一和亲,就不一样了啊。我朝郡主出家。身份自然是在那些个太妃上头的。”

    林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有些个吃惊,“这,难不成。这郡主,就如女王一般?”这可是个了不起的事情,只是,这郡主能拿捏住?

    陈聆诧异的看了看林靖。“林大人怎么会这样想?女子,如何能担当此大任?这不是有属官吗?”

    林靖想了想,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还能这样。什么王妃之类的,不过是傀儡,大权都在那些王妃属官那头。

    这安南,离中原毕竟远了些,民风又彪悍,就算费时费力打下来了,这镇守,还是要花大力气呢。而且,到底是在安南地头上,时时要当心什么反侵略运动哈。可如果是以和亲,看着还是人家的王族,可实际是王妃属官管理着,就漂亮多了,也让那里的百姓能接受了。

    果然皇帝是好算盘!

    林靖也连连点头,衷心佩服,果然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当皇帝的。只是这之余,不由对那和亲女子摇头叹息。

    只是,才叹息了回,林靖就把这个都丢到脑后了。这些,于她,只是个闲聊时的话题,而金铮的回京,才是她心心念念的大事。只是,南边战事的情形都传回来了,可金铮到底如何,却一直没有消息。

    这样林靖期盼的心中,倒是不踏实起来,比起战事不顺时,更是忧心,思量着是不是找沈大哥再问问,只是,想想总觉得不合适。再说了,这一段时间,沈淑特别忙。林靖猜到他忙些什么,更不能打扰,只有自己折腾着。

    只是心中憋着事情,又没有地方可叙说排遣,这么一来,林靖倒是迅速的见瘦了。

    碧草倒是隐约猜到一些,只是她也没法劝着大爷。

    就这么着,日子一日日过去,大军一日日离京中近了。这一日,在兵部,林靖倒是先得了比较准确的日子,三日后,出征军队将抵达京畿,驻扎在离城三十里之处。开得胜门,迎大帅、中军将领等回朝。

    林靖一听,实在是坐不住了,好容易熬到了下衙时分,回府就让林家福派人出去,迎着大军前进的方向摸过去,一定要打听到西宁郡王世子的消息。

    林家福明白这位西宁世子对自己主子照顾良多,虽知道此行不妥,这也算得上刺探军情吧?但这人也没说什么,就领命下去了。

    又这么等了两日,这日林靖才回府,林家福就过来求见了。林靖的心,一下子就给掉了起来,终于要有消息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梳洗换衣裳,忙不迭的把人叫进来。

    林家福低着个头就进来了,林靖不等他说什么行礼的话,就忙问道:“到底是怎么说的?”

    林家福头也不抬,小心翼翼道:“回禀大爷,打探的人说,说世子殿下,并不在军中。”

    “什么?”刚刚剪林家福那样子,林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真等听到了这个,心就一沉,脑袋就有些发晕,抓住桌边,林靖也顾不得控制的嗓音,“到底怎么回事?”

    “禀大爷,世子殿下并未跟随大军一起。”

    “没跟着大军一起,那到底是怎么了?留在南边了,还是说到了别处什么地方?”林靖只觉得人晕的厉害,不敢想,也不愿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人并没有打探到到底如何,只听说是一块儿启程的,但没有做一处行进。”林家福微微偷眼看了眼主子,咽了咽口水,下面的话,到底怎么说比较好?说实话,林靖的家奴能打听到这些,实在是很有本事了。也亏得这是得胜班师回朝,军队上的事情,岂是可以随便打听的?

    “呼!”林靖重重的喘了口气,刚才的情形,林靖差点儿就往最坏的地方想了。只是那个念头才冒起来,就被林靖很快的打散了,若是堂堂郡王世子没了,军报中怎么会不提呢?

    她又担心金铮是留在南边了,现在听着一起启程的,才让她能缓了缓,只是有句话,还是得问,“那,世子,有没有安好?”这是她时时挂心的,可却没住问去。

    “主子,世子殿下,受了伤了。”既然主子问了,林家福忙快速的回话。

    林靖眼前就有些发黑,“伤了?伤在哪儿了?要不要紧,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等林家福作答,林靖一串儿问话就出来了。

    “这,小人不知,请主子责罚!”林家福差点儿跪了,这些东西,还真是打听不来。

    林靖心中焦躁着,可是身上就是没有力气,听了林家福的话,微微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责罚的,哪里那么容易打听?只是,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脑子里轰隆隆的,像是有多少辆火车在开在鸣哮,让林靖不得清醒,更别提动什么脑子。惟有怎么办这三个字一直反复的翻腾着。怎么办,怎么办?

    神思不属,林靖就念叨出来了。

    下头林家福还站在那儿呢,听着主子的说话,迟疑了一下,就答道:“小人以为,主子还是去找沈大人打听一下为好,您坐在这儿担心,也不管用。”

    对。这话很对!林靖连连点头。有了这个想头,林靖像是抓住了浮木的落水之人,一下子就清明了不少。这事情,大哥想来是知道的吧?没说给她听,是怕她担心?对,就是这样的。

    林靖这会儿也不管什么别扭不别扭了,对着林家福吩咐下去备马。

    出府,上马,林靖难得纵马,到了沈府,林靖也等不得随从过来递贴,自报家门,说是林靖求见沈淑沈大人。

    沈家的门上惊着了,忙说大爷未曾回府,还请林大人进府稍坐片刻。林靖不耐,正要找去沈淑的衙门,就听见人叫到:“小静?”

    林靖大喜,不是沈淑还有谁?回过头,正要询问,不妨就被沈淑一把拉住,“你怎么这般模样?”

    林靖眨眨眼,还未回神,就见沈淑一张有些凶恶的脸,“你,怎么这般,不知爱惜!”

    林靖莫名气短,只是这会儿脑中只有金铮,“大哥,您可知金铮如今怎样?他伤在哪里了?”

    沈淑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脸上更见凶狠,“你!”才吐了一个字,就见沈淑在那儿猛地运气,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点儿话,“他的伤已经无碍,只是这次功勋甚大,上皇和圣上本就看重他,所以特接他入宫养身。”

    “真,真的?”多日的牵挂,总算是有个实话了,林靖只觉得手脚发软,差点儿撑不住。沈淑忙要去扶她,可才扶到她的肩,却又猛地收手,害得林靖差点儿摔上一跤。

    “吃的下,睡得着!不日康复!”

    林靖喜颠颠的走了,直到几日之后,金铮突兀的出现在她家里,她才知道,这个吃得下睡得着,是个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381 终得相见

    日头偏西,渐渐下沉,暮色,慢慢的浮了上来。

    林府侧门内,一人正来回逡巡着,时不时,还要抬头往那门外来路张望一回。此人,正是林靖。

    那一日,沈淑总算是跟林靖说了实话,金铮阵前伟功,但毕竟是枭叛王首,于是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多亏他护卫抢人及时,才能回到我军阵中。因为皇上爱重,所以发旨令派人小心护送回京,然后,直接就入了宫内,由御医仔细照料。

    沈淑那日对林靖说了确实,金铮性命无碍。林靖总算是找回了神智。只是虽然是头脑清晰了,可心中还是抓挠得厉害,就算是知道金铮无碍了,可没见到人,总是不能完全开解。

    直至今日,金铮使人送信,说是今儿个他会出宫回王府,等入夜就过来看他云云。

    林靖自收到这信儿就心神不宁了。好容易挨到下了衙,回府梳洗后,连晚食也吃不下,就在屋子内坐立不安了。这会儿,看看日头西沉,也不管离入夜还得有好一阵儿功夫呢,就来门边等候着了。

    林靖这样左右来回这,弄得这侧门守门的都提心吊胆难受着。他不敢劝大爷回去歇着,也不敢提让大爷在门房内坐会儿,再者大爷还在外头站着,他总不好在门房安坐着,是以就跟门边上罚站呢,眼珠子不错地盯着门前的那条道儿,心中念着,皇天菩萨,是哪位贵客要来,请快点儿来吧。接着,又觉得不对,既然是贵客,怎么不走正门呢?

    正在挨着时间,就听见身后大爷颤抖着声音道:“快,快把门槛给卸下来!”

    那门房愣了愣。才忙不迭的应了,就见门前那道远远的驶过来一辆青油布大马车。等他把门槛卸下,侧门敞得大大的,这马车已经到了跟前,就见主子对那车把式使了个手势,那马车就这样进了门。

    车在林靖跟前慢慢停住了,未及完全稳住,林靖就一把拉开了车门帘,探头望去,金铮正斜靠在里头。两眼灼灼的望着车门。

    霎时间,除了这人,林靖什么都顾不得了。

    瘦了,颧骨都高耸了,眼睛窝子也有点儿扣,这些还不算,最主要,这人只是靠在那儿,并没有起身。

    林靖盯着金铮在看。而金铮,也眼睛不眨的盯着林靖看,慢慢的,嘴角就往两边扯。大大地扯起来,连那白白的一口牙都漏了出来。接着,这家伙就冲着林靖抬起了一只胳膊。林靖头一昏,一下子就爬上了车。紧紧地抓住了金铮抬起的那只手。

    车门,就在他们身后关了起来,车把式斜了门房一眼。直看得那门房低头忙着上门槛关门,才又去前头牵着马慢慢的拖动着车往前走。

    车厢内,鸦雀无声,这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拉着手对看着,使劲儿的看着,舍不得眨眼,生怕眨眼间那人就消失了,更忘了说话,生怕这是在梦中。惟有紧紧地抓住手,两只手,越抓越紧,手中的触感,被抓着的疼痛,提醒着他们,这是真的,终于又见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铮终于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林靖点了点头,嗯的一下,只是还是看着金铮,心中原本那么多的话,这会儿全都给堵着了,只知道这样简单的应声。

    “我回来了!”金铮又说了一声,并伴随着笑声,忘形的就要直起身,想要抱住林靖,不妨剧痛中“嘶”了一下。要知道,他这会儿可是该在宫里躺着的,可他担心林靖心焦,死活闹着要出宫回府,又怕吓着林靖,所以就这样斜靠着过来,一路上,身子已经是僵住了,这样猛地一动,倒是让他泄露了实情。

    林靖倒是被这一声“嘶”唤醒了心神,忙稳住他的身子,嘴里一迭声地问着怎么了。

    金铮忙遮掩着,“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扯了下筋。”

    林靖顿了顿,这样面对面,她都能闻到重重的药味,这会儿说没事,能骗得了谁?只是,金铮这样费心瞒着自己,自己怎么能不如他的愿?

    “该!看你好不老实点儿。”嘴上说着,还不忘冲着金铮大大的笑了一个,而手上,却轻轻的扶上了金铮的肩头。很轻很轻,丝毫不敢用力,慢慢的在四周摸索着。指下,触及到了绷带的感觉,快到胸口处,终于被金铮的大手抓住。

    “子曰,非礼勿动!”金铮笑着看着她,只是手上却握得紧紧的,不容林靖再往下探。只是那手上的手指,却在林靖的手心里摩挲着。

    林靖心中一酸,眼泪就要涌上来,只是还死命的忍住,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是君子……”心中的彭湃,实在是无法抑制,却又不知道怎么寻找宣泄的出口,林靖一抬头,就往金铮那里凑过去,猛地咬住金铮的嘴唇。

    齿间就是金铮微薄的嘴唇,可是这会儿却觉得这样的饱满,想要用力,却又万分的舍不得,只能一松一紧的磨着,只是这样还不够,连着舌尖也狠狠的顶着那点柔软用力。

    可是这才一发彪,下一刻,那舌尖就落入了异处,被狠狠地细啜着,纠缠着,品尝着,连带着自己的唇也落入了某处。

    顾不得呼吸,来不及再想其它,就这样互相拼命吸吮着,连同双方的思念,心疼,爱意,灵魂,一切的一切,统统地,就这样猛烈的吸吮着,恨不得交织在一处,再也不分你我……

    马车,终于是再也不能前行了,停着,也停了好一会儿了,实在不能再这样了。金无伤在外头大声地咳嗽着,敲了敲车厢,“大爷,该下车了。”

    车厢内,两人已经是分开,林靖脸上通红,只是做了就做了,就算心里羞得不敢抬眼看金铮,脸上还是强撑着,一转身,推开车门下去,对着金无伤点点头,道了声辛苦。

    金无伤道声不敢,给一边的无痛无病一使眼色,这两人就上了车,林靖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车上铺着个类似担架的东西,而金铮就是安身在那个上头的。

    林靖心中叹了口气,明白这是伤得不轻,不然这家伙怎么肯用这个东西?再想到先前这人稍一动作,就痛出声音来,好一个吃得下睡得着,可不是这样吗,就是不能动而已。

    这会儿金铮被抬了下来,一路被抬进林靖边上那间金铮保留的屋子。

    忙乱过去,等人都退下,金铮就那么斜靠着看着林靖,在人前不苟言笑的脸,就这么舔着,看得林靖长叹了一声,她这会儿哪会跟他生气,虽然之前,金铮怎么都不肯就那么躺在炕上,不知保养,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知道林靖这时的心思,金铮冲着林靖低低的说着声过来,说着,作势还要起身拉林靖,唬得林靖忙凑过去,“你就消停着些吧。”边说着,边握住了金铮放在身边的手。

    两人就这么着手拉着手,情意是相通的,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是你望着我,我又望着你。

    入手,手指微凉,想着金铮冬日里都火热的手,林靖心中又是不好过了。只是,不能在金铮面前伤心,林靖忙低下头。

    “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回来见你。我还记着呢,你在等我,睿哥儿还等我我教授他骑射呢。”林靖的神情心思,哪里躲得过金铮的眼睛,因而忙宽慰道。

    其实,这次可真够险的,只是,值得!想着在宫中醒来,皇上十分关切爱护的样子,说是要重赏自己,而自己只想着能得皇上点头再不管自己的婚配,也不容西边插手自己这些私事,就求了皇上。皇上并没有明确说什么,只是叹气说着自己糊涂,可金铮明白,皇上这是允了。因而,金铮是再也在宫中待不住了,死磨活缠着出了宫,这会儿,终于跟林靖在一块儿了。

    林靖低着头,又是一声嗯,只是听到金铮说到睿哥儿,忽然间,又是一种紧张升腾了起来。那话,要怎么说?能不能说呢?一时间,真是千思百绕,不知从何起,又不知如何解。

    罢,罢!现在先别去想这些东西了,能拖一刻,就拖一刻,等日后,日后再好好细说吧。

    只是,事情并不是人想着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外头,传来了睿哥儿的声音。林靖这才恍然,这时刻,睿哥儿该到点儿去睡了,这会儿是儿子睡前跟自己来说晚安呢。

    林靖听见了,金铮自然也是听见了,忽然就轻声笑了下,“睿哥儿?快让他过来。”

    林靖忙点头,起身过去开了门,掀了门帘,扬声让人进来。

    “爹爹!”睿哥儿已是欢快地叫着扑了过来,林靖一把搂住,让跟着的人留在外头,猛吸了口气,抱着儿子转身往内间走过去。

    内间,炕上,金铮靠着大靠枕,扬头迎着,两眼炯炯有神,熠熠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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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已经够狗血了,翩鸿童鞋,乃比我更狠~捂嘴笑!)(未完待续。。)

382 直击中心

    林靖一眼看过去,正看见那双晶亮的双眼,那眼中的期盼激化出灼热,烫得她心中一哆嗦,顿时脚步凝住了,只是瞬间后,又迈步向前。

    金铮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眼睛直视着那伏在林靖怀中的小不点儿,热切地描摹着这小不点儿的一切,肉肉的脸蛋子,乌亮亮的圆眼,翘挺得鼻梁,肉嘟嘟的小嘴,甚至连那腮帮子上的小酒窝,都没有放过。他从来不知道,他会这样看着一个小豆丁。

    在南边的那些日子,除了军务,思念,他就时时想着林靖临别时说的那话。林靖的儿子,自己也会当成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假话,想来林靖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林靖为什么会说个不字,然后又说句是自己的儿子呢?这话里的区别,到底是在哪儿呢?

    林靖在那样的时刻,偏偏这样说话,不会是无的放矢吧?金铮不否认,这话,越琢磨,就越容易想得多。

    再想想自己,金铮从来不知道,他自己是个喜欢孩子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心系着林靖,所以爱屋及乌?

    这样的念头,反反复复的在心中,而下一刻,一个念头就慢慢在金铮心中形成,难道,这孩子真的和自己有些关系,不是从林靖那儿论起,只从自己这儿的关系?

    有了这样的想头,首先而来的,是来自心中的一种担心和失落。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醉酒混乱的一夜。

    那一夜,有些话虽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都让他觉着,是林靖身边的那个贴身大丫鬟,现在的姨娘。只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太对,那丫鬟的那种惊惧,那神色,那衣裳,都不太像。而后来跟林靖相处,给他的感觉,那种熟悉的气息,总让他心疑,让他以为,那一夜。就是林靖。

    可在安南战线上,在那些个潮湿闷热的夜晚,在那些思念的夜晚,林靖的话,让金铮的以为,发生了动摇。难道,真的不是林靖?而是其它什么女人?

    这样的念头,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直抵销掉了因骨子里对睿哥儿的喜欢而引发的欢喜。让他实在是有些个茫然。那一夜,他虽然没有什么印象,可那种舒畅的感觉,那种满足。还是有些零落的记忆的,他一直认为这样,是因为林靖,哪怕林靖是个男儿。可现在。真叫他一时难以言表,也无法自抑的失落。

    而此时此刻,金铮直盯盯的看着睿哥儿。一面是喜欢,一边,又是想从这孩子的眉眼中看出些什么来。入眼之间,那眉毛,好像有点儿像自己,那额头,也有点儿像,那眼睛,实在是说不清,这孩子到底像不像自己?好像是有点儿像,可又有点儿说不清楚。

    金铮从没有这样辨识困难过,心中忽上忽落,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感觉。

    林靖抱着睿哥儿过来,只见着金铮一动不动的盯着看,这让林靖有些个不自在,正想着说些什么,怀中的睿哥儿出声了,“爹爹,他是谁啊?”

    林靖忙笑着道:“睿哥儿不记得他了?”这不是废话吗?虽才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可小孩子哪能记得住?再说了,那时候,睿哥儿还是半梦半醒呢。

    看着儿子摇了摇头,林靖踟蹰了下,一咬牙,才对睿哥儿道:“你叫他爹爹吧。”

    睿哥儿现在虽然也不大,可也略知些事情了,脸上有些个困惑,冲着林靖叫了声“爹爹”。虽然儿子说不清楚,可林靖明白儿子的意思,他是说,他的爹爹不是林靖吗,怎么又来个爹爹?

    林靖莫名心虚,看了眼炕上神色变幻着的金铮,哄着儿子道:“他也是你爹爹,乖儿子。”

    睿哥儿真是个好孩子,虽然不太明白,只是还是跟着林靖叫道:“爹爹!”

    这一声爹爹,就叫得金铮气血翻涌。才刚睿哥儿进来,他只琢磨着这孩子跟自己到底像不像,只等林靖跟睿哥儿说话,看着那两张凑在一起的脸,才陡然发觉,这一大一小两张脸,眉宇间,竟然有那么五六成的相似!

    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林靖的儿子?所以,这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这孩子跟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干系?可若这样,林靖那时为何又那般说话?那是不是自己领会错了意思?所以,一切,只是自己在瞎琢磨?

    可等到林靖让睿哥儿叫金铮爹爹时,直觉的,金铮就觉得自己不能那样想。这孩子,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睿哥儿叫了一声爹爹,却没有得到应答,而那炕上的人只是看着自己,那样子,让睿哥儿有些个难受,于是,一回身,两只胳膊搂着林靖的脖子,把脸往林靖颈窝中一埋,只把小屁/股冲着金铮翘得高高的。

    感觉到了睿哥儿的委屈,林靖忙轻拍着儿子的背脊,轻声哄道:“睿哥儿乖,你那个爹爹,耳朵有点儿不好,刚刚没听见,咱们,再叫一声好不好?”边说,边冲着金铮瞪了瞪眼睛,明明上次那人很激动,而刚才也是一副激动得了不得的样子,怎么现在这个样子呢?

    睿哥儿被林靖拍着背,大概是安心了,胳膊还是没有松,环着林靖,只把那大脑袋轻轻的半转了过来,自以为偷偷的冲着炕上看过去,那样子一下子让金铮想到了那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江南的古刹,静房后的小树林,一个小孩子正偷偷地挖着坑,还时不时往四处看着,还有那大殿早课,那小孩子一边有口无心的念着经,一边偷眼往自己这边打量着。

    虽时隔久远,可那时的事情,好像就在眼前,那神情,那样子,真跟跟前的小孩儿,那么相似。这一下子,就让金铮笑了起来。

    睿哥儿见那人冲着自己笑了,也就不再那么别扭了,索性扭转过头,大大方方赏了金铮一声爹爹,还欢乐大放送的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金铮艰难地冲着林靖举起了手,说了声过来。林靖会意,忙过去斜坐在炕沿,把儿子放在炕上身前。

    轻轻的摸了下睿哥儿的小脸,手下那嫩滑的触感,让金铮不敢用一丁点儿的力气。这孩子,他真心疼爱,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只是,如此相像,怎么可能不是林靖的?那又如何使自己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天外飞仙般的念头忽然间,就这么在金铮脑海中冒了出来。若这孩子,是自己跟林靖的,那就更好了。这样的念头,来得如此的猛烈,都有点儿让金铮招架不住,但紧接着,另一个念头,直接就让金铮颤抖起来。

    颤抖的手,摸着睿哥儿的脸上,让小孩子有些个奇怪。想着刚刚爹爹说了,这个爹爹痛痛,比火烧还痛痛,就让他觉着有些个不舒服,难道是大大的痛痛了?想着平时自己痛痛时爹爹的做法,睿哥儿就扑过去,在金铮脸上亲了一口,嘴里叫了声,“痛痛飞了。”然后,就歪着头看着金铮。

    林靖大惊,这可不要压到了金铮的伤口,正要过去把儿子抱开,却见金铮环起胳膊,把睿哥儿搂在了怀里,脸上虽然扭曲,还哈哈的大笑着,边笑还边说了句,“唔,痛痛飞了,儿子真乖!”笑语中满含着畅快,让人无法错认。

    睿哥儿咯咯儿的也笑了,林靖却忙别开头,眼前这一幕,自金铮离别,就在她脑海中排演过千百遍。

    深吸了口气,听着耳边一稚嫩一低沉的笑声,林靖竭力压住翻腾心绪,才转回头来,笑着道:“好了,别笑了,都快睡了!明儿个白日再玩!”

    只是好一阵子后,睿哥儿才打着哈欠被送了出去。

    “这是我的儿子!”

    林靖坐在炕边,手被金铮拢着,听着金铮这样的话,迟疑了下,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娘亲是谁?”金铮一点儿也没有迟疑的追问着,眼睛直直盯着林靖,不容她躲闪。

    林靖有些个蒙,她早就想过要说的,可这话题,怎么来得这么突然。到底该怎么坦白?还是说,再等等?

    “你别说是你那姨娘,我知道,那一晚,根本不是她!”

    林靖猛地看向金铮,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想过这样的搪塞,若是儿子实在跟金铮想的不容错认的话。只是,即便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一想,就丢开了。那是她的儿子!

    “你也别说别的什么丫鬟。那年,我的人送你回南的。”金铮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林靖身边的那几个丫环,当年在南边没一个显出有孕相的。

    “我的儿子,却长得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靖,这个,你怎可看?”金铮言语上咄咄逼人,可眼神,却越来越温柔,一只手握着林靖的手不放松,自己又吃力的抬起身,用另一只手,抬起了林靖的脸正对着自己,不让她再躲闪,“林靖!”

    这一声,如叹息一般,荡气回肠,直直砸在林靖心窝中最柔软的那一处。(未完待续。。)

383 多信一些

    林靖本就想着要怎么表露,只是,还是有胆怯:金铮,若只是喜欢男子怎么办?金铮,若向皇帝坦白怎么办?……

    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难道还要遮掩?

    林靖微微颤着。而此时,金铮又是一声叹息,轻声地说了一句,“林靖!你,可以更相信我一些。”

    这话,击碎了林靖最后一点点迟疑,驱散了最深处里的那点儿胆怯。正视着金铮的眼睛,林靖声音很轻,但却是很坚定,“是你的儿子,但也是我的儿子。”

    这话,林靖早已经说过了,只是,这次林靖要把后面的也说个透彻。就见她微微笑了一下,不再躲闪,“是我们俩的儿子,我,就是他的娘亲。”

    此话一出,就见金铮剧烈的颤抖起来,握着林靖的手,猛然加力。力气很大,但林靖却没有觉得到疼痛,因为,此刻,林靖已经一下子被金铮揽进了怀抱中,紧紧地,大力的紧抱着,那陡然发作的力气,箍得林靖生疼生疼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金铮的笑声,先是低沉的,渐渐高昂,然后狂放起来。

    林靖看不见金铮的脸,只觉得身上的紧束,越来越大力,而鼻尖,满满的就是夹杂在药味中的金铮的气息,脸边,感触着绷带下,激烈怦动的心跳,这一切,伴随着耳边的笑声,忽然让林靖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虽然是被紧箍着,可就是那么让自己放松,终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依靠在一个热烈的胸膛上了。

    金铮此刻是狂喜,真正的狂喜。从来不知道,老天还会这样厚待他,原来。早年的挫折,都是为这一刻付出的代价吗?原来,他才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他的期盼,竟然变成了真实。

    先头那让他浑身颤抖的想法,就是他在想,林靖,若是个女子,那就好了,那么,睿哥儿就是真正的他们俩人的孩子。而接踵而来的。竟然是让他想起他今天才听到的某些事情:京中兵变之间,林靖曾扮作女子,那美态,真比真的女子还要好,若不是实现知道那是个男子,还真以为就是个姑娘家……

    瞬间,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就在金铮脑中扎根,发了芽。若是……若是真的呢?

    金铮不由想起以往的某些忽略的点滴,而那时的南下,结庐守孝,甚至于大病。都有了很好的解释。托福于结识在高旻寺,后来又京中示警,金铮其实知道,林靖对她的父亲。很是谈不上敬重,而他们之间纠缠的起始,其实就是因为那些个同病相怜。那么。好好的回南守孝,就让他明白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只是,原先,他以为林靖是在躲避他,可现在想来,未免不是由其他更深的理由!

    发了芽的小苗,疯狂的长大,就这么点时间,转眼已经成了参天的大树。原先只是一点点妄想,就这么转瞬间变成了起疑,最后竟然义无反顾地成为了肯定。他,不想接受别的答案!

    老天,终于厚爱的他一回了,他单方面的美梦,就这样成真了。这,怎么能让金铮不疯狂?

    林靖依靠在金铮的怀中,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的放松,让她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依靠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吧。虽然,鼻尖,除了男人的气息中,除了那药味,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气息,并且越来越重,可她并不想打断这刻的热烈,打断金铮的狂喜。

    渐渐的,身上的束缚慢慢变轻了,金铮大概脱力了,林靖这才轻轻挣扎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张还带着万分喜色的脸,终于出声了,“躺下吧,我跑不了,松开些。倒是你,在这么着,就要先跑了。”

    金铮原本就是凭着个疯狂,现在确实再也凝不出力气了。况且,他现在就是个傻子,被林靖这样温柔地看着,实在是生不出一点儿违逆的心思。才刚进来时怎么都犟着不肯躺下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他了。林靖这样说,他就这样听了,人往后倒,只是现在,才发现,这身子,已经早不听他使唤了。

    在林靖的帮助下,金铮终于躺平,林靖微微皱了皱鼻子,就想站起身来叫人,只是想了想,才对金铮道:“你能先别笑了吗?我去把无伤大叔他们叫来,你身上,大概还得上药。”

    金铮说了声好,只是动了动还不曾放开林靖的手,半天,才在林靖的注视下,依依不舍的松开了。

    接下来,又是一场混乱,金无乱甚至还时不时看着林靖,拿他那幽怨的小眼神无声的控诉着林靖,大爷现在成了这样,一定跟林公子脱不开关系,真是的,怎么不知道劝劝大爷呢。最后,这幽怨的小眼神,倒是没让林靖自觉反省,还被林靖忽略了,反倒是遭了他们无伤大哥的一记狠瞪和无痛二哥的一记爆栗。

    等重新上了药裹了伤,又灌了一碗黑苦汤子,这忙乱才算消停,那几个人退出去前,金无伤终于还是忍不住过来给林靖递了个小话,“麻烦林大爷照看着些咱们主子。”

    林靖被金无乱控诉时还没有自觉,可被这金无伤略带调侃的嘱托,却弄了个大红脸。可即便是这样,在人都退下去后,在金铮那热烈的眼光下,林靖还是靠坐在金铮的身边,任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不松开。

    经过刚才那一阵忙乱,两人的情绪都有了些缓冲,这会儿,倒是能沉静下来,说说心里话了。

    林靖虽不是有心欺骗,但总是稍显歉疚,看着刚才金铮的表现,知道这是没有问罪的意思,但还是要坦白一下的。

    林靖幼时家中的无奈,金铮是明白的,林靖也没有多说,只是坦白,自己不想被吃了连骨头渣滓都不剩,所以才做局把林如海圈了进去。可说到这个,林靖挣扎了一下,还是把林如海临终之时自己所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她不求金铮能体谅这个,只是,冲着那句“你,可以更相信我一些”,她就不想再隐瞒。其实,她无法做到对金铮全部坦诚,但,还是想做到最大的程度。她也不想再在金铮面前带着假装,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睚眦必报,手段也算不上光明正大,若是,若是金铮失望,她也无话好说,只是,不想再欺瞒着了。

    不过,她还是觉着,金铮不会这样看她。

    事实证明,林靖是对的。

    金铮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宽慰的抚摸着林靖的手,“过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真要说起来,罪过,还是在林大人那儿。听我说,你没错。所以,你,就把这些忘了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孩子来自于父精母血,这个时代,金铮这样说,已经算得上大逆不道了,可没想到金铮接着道:“我现在只恨,那时怎么就没能再多照顾你一些。那些,不必你动手,都由我来,也省得你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跟我说了。”

    林靖其实不在意气死林如海什么的,只是在意这时代的道德观,所以,连沈淑面前都一字不露,而金铮这样,更是让她被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感觉,暖烫,妥帖,心里满满的。

    一时间,林靖不在出声,脱下鞋子,上了炕,在金铮身边找了个位置,小心着不再碰触到这人身上的伤,轻轻地靠上去,慢慢的,一点点把身体都倚了上去。

    这一刻,她明白,她可以稍做休憩,这么依靠着。

    金铮也没有出声,刻意放轻了呼吸,生怕惊动着此时的缱绻。

    两人,就这么看似轻轻的、其实是紧紧的靠贴着。

    屋内,除了静缓的呼吸声,灯烛的吡啵声,再无其它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灯芯上结了个大大的灯花,然后“啪”的一声,灯花炸开,灯芯尽了。屋内,回归了漆黑,只是,没有暗冷,漫溢的,只是缓缓的温暖。

    林靖靠在金铮边上,听着金铮缓缓的呼吸,开始,还有丝刻意,逐渐的,加入的柔意,手上的被紧握,渐渐的缓和,让她知道,身边这人,真的入睡了。

    林靖在这一室漆黑中,睁大着眼睛,扭头,努力把这个人的模样看进眼里,心底。不管日后如何,这一刻,他们是心心相印的。不管日后如何,相信,她终究不会后悔。

    渐渐的,林靖的嘴角越扯越高,黑暗中,无声的大笑着,努力控制着身体的抖动。不管怎么样,为了现在,她都觉得,值得!

    反过手去,把那只始终握着她的手,握在手心中,林靖也闭上了眼睛,多少年来,第一次,紧靠着一个人,放心的睡去。

    希望,无梦,一夜到大天亮!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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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相互依靠

    天,已经渐渐放明。屋外的亮光,已经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春末夏初,初生的日头虽然还没有什么力道,可光亮已经初显。现在,透进来照在林靖脸上,让睡梦中的林靖不由皱了皱眉,而下一刻,上方,就出现了一只大手,挡住了那肆意散发着光辉的日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靖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这只大手。愣愣了一会儿,林靖满足得嗯了一声,然后拉住那只大手放下,转头,一张带笑的脸就这么一直冲着她。

    林靖也笑了,支起身,探过手,在身边人鼻子上点了点,“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傻呢?”

    金铮的笑更大了些,“怎么不知道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傻子吗?怎么,现在嫌弃了?那可不行。”

    林靖斜了他一眼,故意作了个嫌弃的表现,才笑道:“怎么办呢,扔不掉了啊。”只是话音未落,就啊的叫了一声,却原来是金铮揽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拖。

    林靖不敢太挣扎,就有被他拢在怀中,只能瞪了他一眼,这个傻子,什么时候都还是狡猾的,知道自己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呢。

    金铮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搂着。

    腻了好一会儿,还是林靖担心着金铮伤口和吃药,俩人终于分开。

    分别打理好身上,林靖再一过来,就见着金铮又是斜靠在炕上。边上,金无乱正捧着粥为难着。林靖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要喂、一个要自己吃可偏生又不给力的节奏,自然是接手给金铮喂饭的活计。

    这下,金铮又笑了,金无乱又呆了然后又被大哥踹了。

    林靖一勺一勺的喂,不管是什么。金铮到口边就张口吞下,眼睛只看着林靖一眨不眨。这腻得,连林靖这样经过风吹雨打的,都不好意思起来。

    正吃着呢,就听见外头有睿哥儿的声音,林靖眼睛一转,忙扬声让人把哥儿带过来。

    睿哥儿过来,看见林靖也是欢天喜地的,因为难得的,睡醒起来爹爹还在家中。睿哥儿大声叫了声爹爹。就要抱抱,只是看见爹爹端着碗,又看着炕上躺着的那个,有些不明白。

    只是这人,睿哥儿还记得,也大声叫了“爹爹”,惊得一屋子人差点儿掉了眼珠子。然后,就又被睿哥儿逗笑了,只听着嫩嫩的奶声道:“起床。吃饭,自己吃!”

    有了孩子的调和,虽情热正炙,可也有了一家三口的温馨。

    索性一家三口的饭都摆上来。金铮顶住了儿子也要林靖喂饭的小眼神,笑眯眯的享受着,全不管儿子眼中的委屈,以及边上下人惊心却又不敢表露的样子。更不管现在的他,与往常的他巨大的反差。

    林靖其实也在享受着,心中甜蜜着。只是脸上还是端着。不过,看见儿子那委屈的样子,又有点儿不忍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揽过睿哥儿,给了个大大的亲亲,也不管儿子咯咯笑着叫着“洞洞,洞洞!”

    一顿早餐,却吃了那些时辰,吃出了哪些快乐。

    等睿哥儿玩去了,屋子里终于又只剩下俩人,林靖看着金铮,看着他脸上一直没有退去的笑,咬了咬牙,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比如,睿哥儿会一直姓林,比如,自己不会脱下男装,作为一个女子躲在金铮的王府后院。现在说这些,虽然有些个煞风景,可,早晚,总是要面对这些的,不是吗?

    林靖凝重的样子,都落在金铮的眼中。这样子,已经是让他明白了些什么。林靖,一直就那么坚强,不认输。那么,现在的她,在为什么犯难,还有什么不好猜呢。

    金铮轻轻笑了下,“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我突然变丑了,变得讨人嫌了,看把你为难得,啧!”

    看着林靖被自己的笑话逗得乐了一乐,金铮招了招手,让林靖过来坐下,而自己,反倒是靠在了林靖的肩头,又是笑了一下,才道:“你看,这样也不错。”

    林靖一时间还没有明白金铮的意思,只是肩上的沉重,让她稳住身子,又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小心避开这金铮那要命的伤,金铮就这么靠着,由着林靖动作,还配合着林靖小幅的扭了扭,让自己更舒适一些。

    等都好了,片刻后,金铮才说道:“你看,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

    林靖陡然僵住了,瞬间明白了金铮的意思。若果说,昨天的金铮让她安心,让她放不下,但,她,还是那个她。而这一刻的承诺,却让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让她再无法成为林小静,只能是金铮的林靖!

    忽然间,毫无征兆,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高兴,幸福,感动,或许还有其它什么,但又不完全是,也完全说不清楚。什么不再哭泣,可在这一刻,所有对自己的戒律,都已经见了鬼去了!

    金铮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就这样靠着林靖,看着这个比男子还要坚强努力的女子,在自己脸前泪雨滂沱,哭得像个小孩子,毫无形象,而此时他的心中,也是酸软酸软的。

    林靖,林靖啊!正像自己说的那样,他不会要求林靖一定要怎么样,一定不能怎么样,林靖想要什么,他就会给她,可除此之外,他更会好好的护着她,他的林靖。

    终于,林靖的眼泪停了下来,喉咙口痛得厉害,一转头,就看见金铮带着笑看这自己,眼中闪烁着,是不加掩饰的喜欢,这让她才刚倏然兴起的羞赧,转眼就消失了。两人,已经不需要言语,就让她明白,她的哭,她的笑,都是他的喜欢,不需要隐藏,不需要修饰。怎么会,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人,让自己这样无法自己?

    再一次,林靖凑上去,口唇相交,吻住了这人,相互舔抵着,相互吮吸着,让两人的心与灵,就这样交织着,不分彼此。

    (这是加更,稍微少了点儿。好茶急着出门,所以对不起了。明天,再努力一点!大家明天见!)(未完待续。。)

385 上朝大邦

    安南战事大胜,皇上赏封了许多参战将士。不过,西宁郡王世子却未在其列。只是,满朝文武却并没有对此作出异议。上皇、皇上,两代君王,都厚爱这位世子殿下,更何况,慢慢有消息透露出来,这位世子殿下居功甚伟,只是身负重伤,皇上关切,早已秘密接进宫里疗伤安养。就这状况,谁还会怀疑皇上会不封赏世子殿下?想来是想等世子伤好后,当众的大大风光大赏吧?

    就这么着,时间就过了近半个月。这一日,大朝会,早在寅初,京中几条大街上,就陆陆续续有了车马声音,而紫禁城宫门口,也渐渐有车马大轿过来了。只是车驾岁越来越多,却相当的安静,大家都在等着开宫门,并不敢大声说话,就是互相打着招呼,也是声音放得极低。

    慢慢的,东边渐渐有了一丝透亮,眼看着开宫门的时间快到了,宫门口前的人也纷纷走动开始按着品级排起队来。正在此时,忽然从远及近有些人骚动,这前头的,有些人不满意,回身观望,却见人群让开,一辆车驾驶了过来。直到很前面,这马车才停了下来。

    这嚣张的态度,自然是有人不满的,只是再看了看那马车,也就把到嘴的不满,给咽了下去。

    那马车上,赫然挂着西宁郡王的标识。这么一来,里头的人是谁,也就根本不用猜了。要说,这位世子,也真是有嚣张的资本。况且,他本就得圣心,如今还有了这样诺大的功劳,皇上想来更会喜欢的。这么说,谁又会吃饱了撑的,跟他计较眼前这个?

    马车停稳后。车驾前头下来两个随从,打开车门,等里头的主子下来。金铮眉头扶着金无乱等人的手,自己从车内跳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只是很快就有掩了下去,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扫了下四周,视线在那人群中某处顿了顿,才移开,抬脚往前头走去了。

    他身后。渐渐有人轻轻议论着,看来,这位世子殿下是大安了啊,也不知道圣上会怎么封赏他呢......

    金铮大安了?怎么可能!这才过了多久,就算金铮底子极好,前些天还不能动弹呢。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自从知道林靖是女子,金铮高兴着,但也没忘了想这个欺君要怎么办。当先自然是要隐瞒着的。只是,万一泄露呢?金铮琢磨了很久,终于给他想出了个法子。因此,他就坐不住了。

    身上没好。如今也不过能多坐坐,偶尔在院子里晃一圈,连睿哥儿都抱不得,林靖怎么肯放金铮出来。只是。金铮也有他的思量,如今刚刚大战过后,趁着安南求和之事。还有南安郡王承袭之事,配合他的法子就刚刚好,等过了这些南边之事尘埃落定,他再提,说不得就没有了这样的功效了。

    金铮要上朝,林靖疼惜着他的身体,可是也不会真死命拦着。林靖知道,金铮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就像是她自己不愿脱下官袍,改作云裳,从此安稳在内院一样。只是虽然不拦,担心却不会少一分,不过,除了细细准备伤药绑带关照金无伤等人外,在金铮跟前却不在多说了。

    林靖这样,金铮却是更觉窝心,进而反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这不,分开之前,这家伙还在林靖跟前保证,一定不会硬撑,行动小心云云。只是,才刚下车时,金铮却没让人扶,啧,还是扯动了伤口。

    金铮才刚掩饰的极快,而且天色不明,林靖离着又远,照理来说,因该不被发觉吧?只是金铮怎么就觉得林靖是知道的,这会儿,心里有些惴惴的呢。

    这些风月官司先且不说,而眼前这大朝会的细节也且略过,先说时辰一到,各位臣工分班位列,从太和殿内一直延伸出来,真可算上济济一堂。

    云鞭响起,就有司礼太监唱礼,众臣跪拜,起,再跪,起,三跪,三呼万岁,等皇上安坐龙椅,司礼太监才唱了声“起”,这才算礼全了。

    皇帝最近心情不错,内,忠顺被圈,外,安南求和,一时间,满面春光,说话行事,都带着笑意。外廷且不说,这内廷中,一干妃嫔贵人都要飞起来了,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笼络住了皇上,得一个宠爱,升一个位分,当然,最好的一个皇子真龙。再一想着,过不多久,就会有一场选秀,更是恨不得使出浑身招数,也要在这之前得些圣心。皇上本就心情好,又被这样千方百计地奉承着,更是愉悦了。

    这会儿,皇上在上头坐着,往下看了眼众人,就见金铮在列,自然是关心了两句,言辞恳切,更是让那些臣子觉着自己所想不虚了。

    皇上关心了两句金铮,这才开始了今天的议程。

    说来也巧,今日,正好有人提到了安南战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鸿胪寺卿。安南求和使团来京,我朝自然是要做出天朝礼仪大国的样子,就按惯例给安排在了鸿胪寺,一切礼仪用度不缺。

    只是,虽然礼仪不能失,可对于这样挑衅反叛的属国,皇上怎么会给好声气?鸿胪寺本就是掌外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所以让安南人住着,那也是没法子。只是,人虽然给安排进去了,皇上那儿却没有下文了,也不说什么时候见他们,更不要说什么和亲事宜了。

    皇上这样晾着人,晾得挺开心的,可那些安南使臣是坐卧不安了。如今,他们家国王没了,只留下几个小王子。这留就留吧,要是只有一个,或者是年纪拉开点儿,那还好说,偏偏这三两个岁数都差不多,母族,也都差不多。这个,到底是谁当王,也说不好。如此,藩属国内正乱着呢,这场内耗,实在是难平。

    属国国王,要受上朝的封,所以,这会儿,这使团的任务可不轻,快点儿让天朝皇帝认定个王吧,省得家里再这么乱下去了。

    可皇上不见人,他们怎么办,所以一个劲儿的走门路,求人。

    这不,这鸿胪寺卿就来事了。当然,他不光是因为被请托了,主要这群人现在是他的责任,快点儿把这事情给了结了,省得他跟着操心啊。

    鸿胪寺卿递了这子,给留中了。如此,这人就趁着大朝会,又看着皇上心情好,就大胆的提着个事情了。

    皇上算算,也差不多了,那些个人白吃白住,花的也是他的银子,听了这鸿胪寺卿的话,点点头,也该打发这些人了。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些事情得算算清楚。皇上就发话了,让大家议议,该给多少赔款,割让多少领地。

    这一说出来,满朝哗然。

    要说,割地赔款,由来已久,不说如今这个朝代,就说前朝,北边花剌子入侵,中原皇帝输了,也是割地赔款,什么燕云十六洲,几番在胡汉两家手里换来换去的。

    可偏偏,中原汉人皇帝,自持是个礼仪大邦,打赢了,没几个开这个口的。不光不要钱,有时候还会支援建设。

    林靖这些日子以来,下了衙回府在家跟金铮粘粘糊糊的,到了衙门里,闲着没事,就琢磨着这件事情。要说,对于这个安南,林靖真是态度好不起来。不要说前一世,这个越南自卫反击战给林靖留下的影响,还有后来的海上岛屿之争,只让那时的林静愤慨,而这世,又是因为金铮,就更是让林靖磨牙了。

    这林靖琢磨着,一定要让越南赔钱,不光要赔钱,还得割地,虽然吧,这安南只是弹丸之国,没多少地方可以割,可还是得割。不光得割,还得有长治久安之招。

    林靖知道这国家民性的强悍,就算是臣服,也臣服不了多久,就算现在皇帝有那样的和亲之法,也管不了多少年的。就算是割地,因为民族性这东西,怕是早晚又要生事。

    林靖其实对政治这类的东西不太懂,可她在后世看得东西杂,后世又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所以前些日子,自然的,让她想起了汉朝时做过的一些事情,“大移民”。张献忠做的事情太过血腥,她说不出来,可这“大移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把安南地界上的青壮年幼之人,迁移到中原,甚至西北,分散开来,让他们无法抱成一团,然后慢慢跟当地之人通婚,一两代以后,哪里还有安南?而安南本地,迁出那么些人,当然再让云贵两广之人填充。这些填充之人,本来就是我朝之人,哪里会坚持什么安南的民族性?

    林靖知道,这样一来,一个民族的将来,大概就此会交待了,当然,伴随着迁移,还有多少人命会交待在路上,我朝之人还好说,就近,气候什么的也能适应,又是上朝之人,不会受多少欺压,若皇上在给个补贴什么的,想来日子不会坏,可那些安南人,那就不好说了。

    可林靖横想竖想,觉得这个提议,她得说。

    不过,这个迁民,光光提出来,怕是非议太大,皇帝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所以,林靖就把眼睛放在了赔款上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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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介绍:
靖哥儿,不是靖哥哥! 林靖现在却非常庆幸那些后宅糟心事,让自己这个女儿身,却顶了个林家庶子的名头。 活着,还要舒心的活着,所以,读书,功名,做官,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不被欺压!就算孑然一身又何妨? 大观园,没了那二三百万两,我看看这要怎么造! 幸好这个世界男风盛行,所以调戏个把美男应该无碍吧?只是,那个谁谁,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再三更半夜爬本官家的墙,一脚踹下去!论红楼的倒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论红楼的倒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