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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全文阅读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论红楼的倒掉txt下载     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1 酒中寻机

    没几日,方鸥也回来了。

    作为林家未来的女婿,又是因为林靖帮了一把,这方鸥回去只是梳洗换了件以裳,也不休息,就直奔林府了。

    林靖还在当差,得了消息,看了看手中并无甚要紧的公务,也就锁门回府了。

    见着林靖,方鸥当然是极为恭敬,感谢之话自然是不会少的。

    林靖仔细看了看方鸥,人瘦了些许,神色也憔悴,想来是受了搓磨,后又因下了场,才这样的吧?只是,除此之外,细辨下,这人还有些颓色,这倒是有些个让林靖意外。

    说了些话,林靖知道方鸥远归乏力,也就不硬留人了,亲自送客出府。

    方鸥走了没多久,金铮就过来了。也不用让,这人自己就凑在林靖身边,话题自然也是围着林靖。说着这些琐碎话儿,金铮自然就问到了方鸥,听得这人已经来拜访过,才点了点头,遂又一皱眉,道:“那人精神头有些不济啊。”

    岂止是不济,金铮觉着该说失魂落魄还差不多。先前他在过来的路上看见方鸥了,他的车马还跟方鸥打了个对头。别人认不出金铮的车马倒也罢了,可这方鸥竟然也没看在眼里。

    林靖听金铮这样说也皱了眉,这就不该是身子累了的缘故了,也想到了那人的颓色。

    金铮脑子也快,忽笑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都有些个脾气。他是不是对如今这御笔钦点有些想法啊?”

    金铮这话说得很跳跃,可林靖就是听懂了。文人自古相轻,如今这回考试方鸥算得上名至实归,可在春闱上却不好说了,不管他如何出色,那些文人总会想着是不是考官看在皇帝的份上才点的他。林靖先头想着是方鸥不会落榜了,可说不得方鸥或许也对这个不自在呢。

    “若只是这个。还好些。若他知晓,这回可能是被殃及的,啧!”林靖摇了摇头。

    金铮却是冷笑了声:“若不是因为他是你未来的妹婿,你我又何必操这些心思。若是不好,那就换个,哼!”金铮这话相当霸气,说得也实在,若不是因为沾着这个妹婿二字,金铮林靖才不会管这人的死活。就算这人中了个解元又能如何,翰林院还窝着多少状元呢。这又能如何?岂能比得上在皇帝跟前挂了号?

    这种夹杂不清的事情,林靖也不想多想了,而且也想不清楚,只能再看看了。

    林靖吁了一下,正要抬头说些什么,不妨额头上一热,金铮两指轻点上来。

    一手轻揉着林靖的眉头,另一只手就把人圈在了怀里,金铮看着林靖微微闭着眼。眉宇间的神色越来越轻,这才笑了,“你喜欢在外头,我才答应了的。若是老皱着眉。那就不是喜欢了。” 边说着,金铮边埋头在林靖颈项之处,汲吸着她的味道

    话说得简单,字字却跟着那手上的热度。以及那暖暖的鼻息,倾入了林靖的心里。林靖打鼻腔里嗯了一下,人更是松散得很。靠在金铮怀里,连一点儿力气都不用,只全心的靠着就好。慢慢的,随着这个热度,人混沌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样睡了过去,只觉得全身都是这样暖暖的,懒懒的。

    没多少天,就该是柳湘莲迎娶荣国府二姑娘迎春的日子了。说起来,这场亲事,实在是有些个不尴不尬的。贾赦是没有什么心思去花在迎春身上,邢夫人就更不用说了。这儿,还真得亏了史老太君记着荣国府的体面。而柳湘莲这么个人家实在是拿不上台面上说的,京中人都说这亲事的蹊跷,而正因为这样,逼得老太太不得不里外都带着笑脸作出个欢欣的样子,公中那份嫁妆还是中规中矩的不说,老太太还格外贴了点私房。这样总算是把名声给引导到了荣国府重人品不拘一格上头。

    当然,这个话对柳湘莲有利,林靖也不忘推上一把。

    至于柳湘莲这儿,帮衬的人倒也不少,就连薛蟠也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这回,林靖道是笑了,因这新晋的国舅爷,恭维柳湘莲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林靖并没有跟着掺乎,一来是该帮的都帮了,接下来就看好友自己的了,二来,她也比不得别人,再说她手上更是有一摊公事在忙呢。她就等着到时候去坐下席了。

    这日,林靖才从衙门出来,回去换了身衣裳,就再次出门了。卫若兰今儿个作东,请冯紫英等几个一块儿坐坐。林靖想着有段日子没跟几个好友好好聊聊了,心情也有些迫切。

    这儿到了说好的酒楼,林靖下马,正欲进门,就听见有人招呼她,“林大哥哥!”。林靖回身一看,见是一少年正涎着笑脸冲着她。这少年长得还不错,只是脸上这谄媚的笑,以及因这笑透出的潜台词让林靖着实皱眉。

    见林靖停了下来,虽皱着眉却没有喝斥他,那少年就忙凑到了跟前,一鞠到底,“林大哥哥,环儿这厢有礼了。”

    这人,正是荣国府二房庶出三爷贾环。

    林靖心称晦气,只是脸上也没有做他色,只是平平地引了引手,道:“原来是环三爷,倒是巧了。”

    贾环也忙笑嘻嘻地道着好巧,心中却是又把要说的话给过了一遍。

    林靖只以为是巧合,出门没看皇历,却不想这贾环可是真正在这儿堵着她呢。

    话说上回荣国府闹了个天翻地覆,赵姨娘等人虽被王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可贾环的下场却不怎么遭,反倒是因该说走了好运了。

    因他到底没做什么,王夫人虽恨却又不能在面上苛责打骂,又不敢真的下黑手弄死他,只能在暗地里排揎,可贾环本就不受待见,如此排揎又算什么?而贾赦因搬进了荣禧堂,心中称意,见着他就对他和颜悦色起来。贾赦如此,贾琏也就顺着他爹也对这个环三爷和蔼着。抬了头的大房如此对待贾环,让一些奴才下人也就捧起环三爷了。如此,一消一涨,贾环的日子倒是舒畅了许多。

    因盘算着除非宝玉死了,不然就算二房得了好也落不到他贾环头上,一样落不到他头上,反倒是大房对他更好些,如此一来,倒是坚定了贾环的“奋发向上”,打定主意抱紧大房的大腿。

    于是,这小子一边打听着身边二房的动作,一边又可着劲儿的往大房跟前凑。这段日子因为二姑娘的亲事,他也在贾琏跟前跑前跑后的,再忙再累也不吭声。这样一来,倒是让贾琏省了些心,偶尔也指点他一两句。

    就这些指点,再加上平时里听的那些暗地里的嚼舌,就像是一扇大门,在贾环跟前打开了。

    在贾环心中,荣国府可算是厉害的,却偏偏得把二姑娘嫁给柳湘莲,那柳湘莲是谁?不过是个破落人家,可他跟林靖交好;薛家不过是个有钱的傻大户,在荣国府这么多年,还被王夫人当钱袋子使,可因为交好林靖,一朝那老姑娘就成了娘娘……

    这些,就热切了“向上”少年贾环的心。这一热切,在那些亲事杂项上,他就更出力了,这回还出力出到了柳湘莲跟前了,想着能在林靖面前露脸。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来来回回的,根本就没见着林靖。这一来,倒是让他气闷,只是却不敢松懈着,只想着怎么才能接近林靖。

    话说贾环这样“用心”,也算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倒是让他打听到今儿个卫若兰作东的事情。只是,打听到又如何呢?卫若兰、冯紫英,哪个都是他够不着的,更别说还有沈淑呢。就是柳湘莲虽跟林靖走得近,以后又是卫若兰的连襟,也没听说请他。

    只是这人啊,有了个想钻营的心,就能想出钻营的法子来。贾环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了人傻钱多速来的薛蟠身上,要知道这酒楼可是开门做生意的。

    这会儿见着林靖,贾环说着好巧,一边就把自己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交待了,“今儿个是贺柳二哥的。柳二哥成亲在即,他交游广阔,那日贺他灌酒的人必定多,所以,薛大哥说是提前贺他,嘻嘻。我因这段时间稍微帮了点儿忙打了点儿下手,也被叫上一起了。”

    林靖一听也明白了,无非是找个话题吃酒罢了,倒是薛蟠做得出的,只是对贾环这个打下手却没接口。

    林靖冷淡,贾环却热切,笑着找话,“林大哥哥也来贺柳二哥的?正好正好,咱们一起上去。”贾环作势就要过来拉林靖。

    林靖偏身让过,摇头笑道:“今儿个倒不是应薛家大爷之请,环三爷,还是回见吧。”薛蟠贾环,哪个都不需要林靖给面子,柳湘莲也不会跟林靖计较这个。林靖对着贾环微微一颔首,打头就走了。

    贾环真没想到林靖这样直截了当。可这样,反倒更让他生出热切的心,看看,这才叫大人物大气概,若有日自己也能这样,嘶!只是,这样不好接近啊?贾环眼珠子一转,哪有这般容易罢休?

    这边林靖等人吃酒喝茶菜过五道聊兴正浓,就听到包间外头柳薛扬声唱喏……(未完待续。。)

    ps:  (还是过渡~)

    (我回来了。感谢大家关心!现在已经不肿了,基本上还好,就是耳鸣很厉害。现在用电脑被限制,对不起大家,短期之内不太可能加更了。努力做到日更!)

432 有心偶得

    被请进来的是三人,柳湘莲、薛蟠,当然还有紧跟在人后、实际上的鼓动者贾环。请他们进来,无他,全因着卫若兰这未来的连襟,以及所谓的世交情面。只是,因有薛蟠贾环,原来席面上的欢畅,多了些吃喝耍乐,少了许多倾心畅谈

    概因多看在柳湘莲的份,所以席间不少恭喜他将要成亲的话,这会儿吃了两道酒,冯紫英就说起了早得贵子的话,还拿着林靖作比方打趣。这些人跟林靖交好,看着睿哥儿也不是一回两回,自是看得出这相像来,又因为好友不拘,也跟着笑闹。别人倒也罢了,只有那沈淑明白里头的底细,一是因为心中不是滋味二来是分外替林靖担心,不由说道:“这会儿是恭喜二郎,你们胡勒着璧君作甚,统统都罚一杯!”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这里的僵硬还是有的,别人倒还不察觉,偏贾环是存着心思,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这会儿当然就顺着说起柳湘莲的好事来,更为了加大力度,笑着道:“说起来,太太那儿好像有个求子的方子。二姐夫,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要不想法子把这个给弄过来试试?”说着还挤了下眼睛。

    这里头的说笑味儿大家都明白,可偏有那薛蟠,因种种事情早就对这个姨妈不忿起来,这会儿就顶真起来,借着酒意道:“你家太太若有那好方子,怎么就不敬献给你们家娘娘?说不得,早就,嘿!”

    贾环原本就心思不正,听着薛蟠这话,眼珠子一转,就挑唆起来,“薛大哥,您可别不信。我依稀听着。这方子,可是我们家太太花了大力气最近才求来的。说起来,你家也有位娘娘,我若是你,定要想法子去跟太太打听来。可恨我年纪小,在家又说不上话,不然一准帮着薛大哥二姐夫。不过,薛大姐姐也是我家太太的外甥女,薛大哥你使使力,说不得我家太太就告诉你了。”

    这话里的挑拨。林靖等都听得明白,但也没在意,这些人再怎么蹦跶,跟他们又有何关?只在一边当猴戏看着。

    只见那薛蟠听了这话,有些个迟疑,只是片刻后,还是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摆明不信的样子。那贾环岂肯罢休,只是话到嘴边。又看了眼林靖,才又到道:“说起来,这方子里头有一味主药,跟你薛大哥也有些关系。太太瞒得紧紧的,我也打听不到,只含糊听着什么沉香之类的。哎呀,大哥哥。你不知道,太太把这事看得像眼珠子似的,就冲这个劲儿。也有些实在。你就是为了你家娘娘,试试又何妨?”

    说起来,贾环说的这事,其实还真不是他胡说。就像前文说的,这段时候,他可是一直盯着王夫人呢。要知道,贾环本就没什么主子样,又因为出生常跟那些奴才滚在一起,这回,倒是给他打听出个事情来。

    只是,也确如贾环说的,王夫人把这个事情看得很着紧,即便是他这样死盯着,也只依稀知道一点儿。

    这种事情,贾环其实自己也不信,更何况只是知道个一星半点的,也就当个笑话听了,这会儿话赶话说到这儿,临时又想着挑拨薛蟠。更因为这沉香二字,贾环更是心急火热要巴结林靖,只可惜他知道的实在是不多,现在只能说这些。

    贾环话音还未落,冯紫英就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就又有沉香的事情了,现在谁不知道沉香是个宝贝?都知道沉香能清神,平息,止吐,等等,现在,感情,还能求子啊!哈哈哈,也是,治男子精冷,那就是壮阳了,都壮阳了,还不能有子?我说环三爷,你家太太把这这方子干啥,直接敬献上去,不更好?哈哈哈……”

    众人也听着这是个笑话,跟着一片哈哈,只有沈淑假装呵斥了两句,只因这话有些不恭,“冯紫英你给我住口,吃着还堵不了你的嘴!才喝几杯,就胡天黑地起来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你要再这样子,别怪我以后下死口不让你喝酒!”

    这话一出,大家就把笑给憋住了,只是还是有些吃吃的。只有林靖,却因为这沉香二字上了心。不过,这会儿却不好多问,心中微一思量,她也就势冲着贾环一笑,道:“不管怎么说,环三爷也是朋友义气,替薛大爷考量了。不管这事情到底如何,就冲这个,来,环三爷,咱们走一个!”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冲着贾环扬了扬,沾唇而下。

    林靖只是作势,贾环这儿可是激动坏了。要知道,他虽然想着巴结贵人,有点儿眼色,可毕竟没有人教导,许多话听不明白,才刚沈淑那门面话,可把他吓得不轻,颇有点儿噤若寒蝉的样子。这林靖才给了一点儿好颜色,只让他把那口气给透了回来不至于憋死。

    这会儿手贾环忙脚乱地吃了杯酒,心中火热,忙道:“林大哥哥这话,让我,嗳,让小弟实在是暖着心啊。这些年来,嗳,不说了。回头,我一定再去好好打听下。就是让列位哥哥们听着好笑,也要笑个明白!”话里虽说着列位,贾环这眼睛却只看着林靖,就又见林靖瞅着他微微一笑,像是把他这话给听进去了。原本贾环只想着巴结,可偏偏无路,这会儿柳暗花明,就只想着怎么也得把那事情给挖出个干净。

    沈淑目光微闪,眼神在林靖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别的,只是把话题拉开,把众人的注意力给移开了。

    一场酒,虽然跟原先的不一样,但好在薛蟠贾环二人心中存着敬畏,并没有弄些什么不堪出来。

    又喝了一道门酒,林靖正看着冯紫英跟柳湘莲划拳,就见着沈淑的随从悄悄地进来,凑在沈淑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接着沈淑的眉头就猛一皱,虽然立马又松开了,可林靖就觉着情形不太好。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林靖忙低声问了句。

    沈淑见林靖问,也不瞒着,微一点头,桌下手指指了个方向,道:“出了点事情,我得先走了。”

    说着,沈淑就长身站起来,道:“好了,今儿个酒也够了,再喝下去就不像话了,都散了吧。”

    “正是呢。我已经头昏了,可不能再陪了,日后再约吧。”林靖忙也帮着道。

    这两位这样说了,余人也就不多说了,只是那几位的酒哪里够了?冯紫英正想着另拉着卫若兰继续,却听见沈淑道:“紫英,你这就回去歇着。若让我知道你现在喝得这样还在外头闲逛,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眼睛又在卫若兰几个脸上也扫了一遍,弄的几个只能低头称是。

    林靖心里却一凛,这架势,多少有把人拘在家里的意思啊,再一想着刚才沈淑指的方向,正是紫禁城大内!这是,宫里出事情了?看上去还不小!

    等林靖回到家里,才知道,先头不久,金铮也出去了。林靖心中有疑,难道,这也是进宫了?

    直到天色大亮,金铮都没有回来,林靖这一日在衙门,都有些不踏实,只是脸上不露,而衙门里头,一切照旧,一点儿都看不出什么来。

    到了下衙的时候,林靖心里悬着事情,一刻未多留,可才出了衙门,就听见有人招呼,“林大哥哥!”又是他!

    林靖这会儿真没心思跟贾环多说什么,敷衍了两句就要走人。可贾环哪儿甘心啊,他可是特地等在这儿的,谁想到这会儿这人就要走?只得急忙道,“林大哥哥,昨儿个酒席上的笑话,小弟回去仔细一打听,还真有意思。今儿个就想过来说给大哥哥听着乐乐。大哥哥,您看?”

    林靖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她这样,贾环可急坏了。

    贾环昨儿个回去可是下了血本儿了,许了那婆子诺大的好处,又是威吓,才又探听出了点儿事情,原本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子跟这位林大哥哥热络热络的,可看上去林大哥哥并不怎么在意啊。其实他也觉得,那些鸡毛蒜皮的算得个什么,不过是顺嘴说了个好笑而已,可谁让他这会子献殷勤无门呢?

    贾环觉着,幸许是自己这眼巴巴地样子让林靖看着好笑,这位林家大爷斜了自己一眼,漫着声道,“还有什么好笑的?”

    贾环连忙道,“原本我想着打听出给太太方子的人。这人能把方子给我家太太,自然也能给别人,想来总比从太太那儿套来得容易。再说,林大姐姐眼看着要出阁了。那不是也好嘛。”说道这儿,贾环飞快的瞟了眼林靖,见林靖并没有生气,才飞快地说道:

    “只是我家太太实在把紧得很,连问那些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还是原先给我说的婆子说了下,说是前段日子太太总打发心腹人出去,太太自己也回了两次娘家。有回她见着,好像是见了个妇人。那妇人后来进了个药铺子,叫什么百草堂……”(未完待续。。)

433 违和蹊跷

    贾环的声音是越来越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只听得林大哥哥笑着说:“原本就是个酒后的笑话,环儿倒是费心了。只是这是你家里的事情,倒不好在外人面前多说。”

    贾环听得“环儿”二字早就飘了起来,又听林靖貌似关心他的话,哪还顾得什么?忙道林大哥哥算什么外人,只说得林靖好比他的亲爹老子,后又说自当遵林靖教诲云云。

    那话里也没什么再多的东西,林靖也是实在忍不得了,才笑道:“我这儿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了。改日再约你聊。”

    贾环心花怒放地连连道是,又是恭送着林靖。

    林靖面色平静的转身,心中却极不平静。百草堂?百草堂!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听到百草堂?

    放松着缰绳,由着身下之马识途归家,林靖此时却想着前些日子金铮说的那些话。

    宁氏,金铮说过知道的那么个人,曾经是他娘身边的丫鬟。不算是什么要紧心腹,大概是个二等的吧,打算年纪大了就放出去的。只是王妃身边的二等丫鬟,在人看着还是挺好的。所以这丫鬟就被给做买卖的给求了去。只是那时候他年纪还小,知道的不太多,只等那丫鬟除了籍放归成亲后进来磕头,才听了那么一耳朵。因为成亲了,所以这丫鬟的名字就用不得了,他才知道那丫鬟姓宁,也因为这姓不常见,他才记住了。

    金铮并没有隐瞒林靖,他也说了,听说白瑞等改姓了宁,他就去查过当初的那个宁氏。多少年过去了,那丫鬟的父母家人俱已不在了,查出的也有限。只是。西北到还真有个百草堂,二东家还就是娶那个丫鬟的。不过那家对京中出现了个百草堂也觉得惊讶,可也不好说什么,说的也实在,难道他们家叫得,别人家就叫不得了?

    这话很是有些无奈,林靖也明白这会儿可没什么驰名商标什么的说法,古往今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个百草堂了。

    只是,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总让林靖不太舒服。这会儿,又出了贾环这个说话。林靖忽然觉得,前些日子她想的跟方鸥之间的恩怨,跟林家与白汪两家的相比,就实在是太小意思了。

    汪家且不论,白家,可真是林如海做的。在林如海看来,他儿子他妻子,都是死于白姨娘吧?白家灭族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恨。可白家何其无辜?再说了。那白姨娘是怎么进林家的,又是怎么去的,大家心知肚明了。

    林靖有恩于白汪二人,若没有林靖。这两人也活不下来,可是白汪两门的灭族也是因为林家。这些恩怨,怎么扯得清楚?

    林靖心里泛着苦涩,跟白瑞重逢。她是极开心的。可,她是不是想的太少了?她因为自己的来处,并不太把自己当成林家人。曾想过把林如海当成父亲,可后来也不成了,所以,这就让她忽视了许多?

    她真的把白瑞汪修当成至交好友,现在,还是她儿子的干爹!可现在!

    还是说,现在的自己,又想得太多了?

    林靖有些木然的回到了府里。金铮,还是没有来过,连个信儿也没有。一时间,林靖只觉得府里空荡荡的。就缺那么几个人,就不见那么一两天,可她却如此的想念牵挂。就算对着睿哥儿说故事,她也时常的走神。弄得睿哥儿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是在说,爹爹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故事都记不住。

    不,不是好像,就是那样了。这会儿睿哥儿扑进她的怀里,用这奶声努力说出大人的腔调,“爹爹,您是不是累了?那,就让睿睿给您说故事吧。”不是祈使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抱着儿子软软的小身子,闻着小孩儿特有的奶香味儿,林靖拂开心中过多的杂思。哪怕是白瑞!

    轻轻的咯吱了下睿哥儿,看着儿子笑成一团在自己身上滚动,林靖也大声笑了起来。

    金铮回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林靖本已经睡下了,不过因心里存着事情,睡得很轻。外头稍有响动,她就坐起来了。才点了灯,还来不及开门出去,金铮已经推门进来了。

    “惊着你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回那边去了。”金铮懊恼地说着。只是即便如此,也没有掩住他脸上的疲惫。

    林靖暗自惊了惊,要知道金铮这人精力较旺,这样疲惫的样子,可不多见。这才隔了一天,就这个样子,看来是碰到了大麻烦事了。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靖忙道:“饿了?小厨房里的炉子还没封。我去给你下碗面。”

    金铮摸了摸肚子,也没推托,只是扯了身上的斗篷,往林靖的炕上一靠。

    生炉子、做大菜什么的,林靖不会,可下碗面条还是能对付的,况且炉子上还坐着明早要用的高汤呢。不一会儿,一碗香浓骨头汤面条就好了,上头还卧着俩荷包蛋几片卤肉,一把小青菜。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人间美味。所以,才一端进去,原本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的金铮就一跃而起了。

    金铮用餐的样子还是挺讲究的,并没有什么唏哩呼噜的声音,可眨眼工夫,碗就见底了。林靖眨了眨眼,“再去给你下点儿?”

    此时,金铮才顾得上说话,忙拉着林靖道,“这点儿正好。等下回。”说着,还不雅地咂吧了下。

    又端着茶水漱了漱口,不等林靖发问,金铮主动说道:“慧妃,昨儿个小产了。”

    林靖猛地一愣,慧妃?不就是史湘云嘛。这都六个多月快七个月了,也实在是太可惜了。要知道,七个月,这孩子就能养活了。

    只是,才这么一想,林靖忽然就回过味来了,这里头定然有猫腻。可,即便这样,那可是后/宫。这活儿,也不因该是让金铮去查的吧?

    金铮也没让林靖多疑惑,就接着道,“万岁,有恙。”

    皇帝,有病!什么病?搁这儿,怎么说?

    林靖脑子不受控制的想歪了,可马上有被她给拽了回来。

    金铮并未察觉到林靖的邪恶想法,接着道:“昨儿个皇上听了那消息就晕了。今儿个也没起得来。”说着,金铮又皱紧着眉头。

    林靖这才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皇帝昨儿个晕倒,让人把沈淑金铮等近臣心腹叫了进去,看来是病得不轻啊。

    这若是放在别的朝代,还好些,无非就是个皇上病了嘛,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呢。可是现在,还有太上皇在边上呢,皇上小病可说,大病,就不行啊。谁知道上皇会不会因此说什么暂替皇帝管理朝政,暂着暂着,就长此以往了?

    林靖看过红楼,红楼中并没有说皇帝如何如何,只说了荣国府破败被抄家。而就是这个,也是高鹗等人的叙写,曹老爷子原本怎么写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就更不知皇帝会如何。再一个,就算原本写了什么,可与现在也大不相同,因为红楼中并没有林靖,林靖已经把一些事情改得乱七八糟了。

    林靖现在很有些担心这些,这不是她有多忠心对皇帝,而是她也好沈淑金铮也好,现在都算是皇帝那一拨的。若是有个什么变故,还真不知道太上皇会如何对付他们,而林靖前不久还说万年圣君呢。

    林靖定了定神,忽然想到,皇上病了,算是件大事,可是今儿个外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再看看金铮的疲惫样子,就有些明白了,“这事情,可是让你们把住了?”

    金铮点头,消息是封锁住了。可是,这里头的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连皇上的病倒,也不是那么简单!

    林靖看着金铮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拍了拍他,“还有什么事情?难道这皇上的病很难调理?”

    金铮点点头,又摇摇头,怕林靖被自己搞糊涂,才忙道:“是不太容易,不过也就是多花些功夫。只是,皇上的这病,来得稀奇。”

    林靖才刚只想着皇帝病倒了的麻烦,并没有想到这个,这会儿金铮一提,她才猛然回过味儿来。

    皇帝此人,不算大朝会什么的,林靖也算处过几次,给她的感觉是,心性坚定,城府也很深。其实林靖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这人,但是就她感觉,决不会因为一个妃子的流产,就这么病倒了。就连昏过去,也让林靖觉得不太可思议。可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就是发生了!

    这会儿经金铮一点,林靖马上就会意了,“皇上身体被人动了手脚?”

    这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皇帝身边的保安级别有多高啊,怎么就会中招了呢?

    金铮叹了声气,“这事情,太医也说不好。就这两天的脉案来看,皇上身子很虚,像是被掏空了。”

    林靖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照理说,这身子虚弱,不太可能是一蹴而就。可皇上,不是每旬都有平安脉的吗?”(未完待续。。)

434 打草惊蛇

    “这就是古怪的地方!” 金铮叹了声气,“那太医院掌院也说了,皇上身子骨向来不错,平安脉大多是安康的,当然,偶有些多思劳累等。那些,在皇上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就别说用药了。上旬,也有点儿多思、上火小症,原该天天请脉的,只是皇上不允,他们也是无奈,只能劝着皇上用些清凉食方。却没想到,这会儿就出了这样的大症候!”

    皇帝不喜药石,这点,这些皇帝贴身伺候的、太医院道行深的、心腹近臣都知道。林靖也明白,说起来,固然是因为皇帝本身的性格原因,但观其主因,大概还是因为太上皇的存在。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具体情况,就摆在眼前,若是太医院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是皇帝上个旬还是好好儿的,这会儿,就虚弱如此了。**?天灾?

    “太医怎么说?”林靖问道。

    金铮冷笑了下,才道:“那些太医是个什么德行,想来你也知道。平常,虽然绝对是小病说大、大病却含糊着,而像现在这样的状况,却不能含糊了事的。因而,倒也断得痛快!只是……”只说到这儿,却看着林靖,犹豫着该怎么往下说。

    原来,太医诊脉后,又反复查看了皇上的饮食记录,仔细询问了贴身太监还有什么特别的吃喝,以及皇上这些日子还有些什么比较特别之处,连内廷等事情,也隐约的问了。然后,那几个太医,就汗下如浆了。

    那时,皇上正好又昏睡过去了,这几个太医小心交换了下眼神,就给沈淑金铮等跪了。求几位大人成全。

    沈淑等人就知道不好,只是,来不及阻止,那掌院就抢先开口了,皇上,怕是伤在了合欢添性之物上头。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坐蜡了。这话,该怎么对皇上禀报,又岂是好说的?

    不管是皇帝自己服用的,还是着了人的道。这话说出来,大概都会触怒皇上。

    若是皇帝自己用的,岂不是说对那方面的能力不满意,又或是贪图享受落了荒/淫之道?对于一个一心要做圣君的,哪怕他做了这事,也容不得别人提,还别说因这个伤了身子!

    若是皇帝着了别人的道,还是关系到那方面的,这堂堂天子的脸面。这要往哪里搁?

    只是,大家伙了也不能就这样僵着。所以,静默了半晌,还是沈淑发问。让那太医把那话说明白了。

    到了这会儿,太医哪敢隐藏?脉象上其实已经是看得出来,只是这帮子人小心,还是反复查了又查问了又问。才敢确认,皇上定是服了那类药物。而且,那药还是特别霸道的。这才会短短时间就让人虚耗如此。这药,估计还是个秘药方子,所以皇上平时看着好像并无不妥。估计,慧妃娘娘小产,皇上多少心情激荡了些,这才突破表象,直接昏过去。

    沈淑等人听到这儿,冷汗也下来了。这事,得查,还得严查,不然,后面这日子,皇上的安危就不好说了。所以,皇上那儿,也不能瞒着,只是,又不能这样直说,最后,还是大家商议着,委婉地说是食物相冲,分外霸道,能激发人兴致,却又最耗本元。

    皇上是个明白人,醒来后听这样一说,当即脸就黑了,差点儿又昏过去。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皇上现在也不方便让外臣插手了,也不能惊动太大,所以,这金铮才能连夜回来了。

    这些话不太好说,更因为金铮不想在林靖面前提这些龌龊事情,污了林靖的耳朵,这才一直敷衍着。可林靖本就灵性,金铮在她跟前虽然敷衍却又不肯说假话骗人,这才被步步紧逼话到如此。

    这会儿见林靖紧盯着自己等着下文,金铮头上也见汗了,眼睛一闭,嘴上含糊着说了一句助兴之物,也不管林靖听不听得懂,当下打定主意不再说第二遍,反正他是没瞒着了。

    林靖虽然一开始被这四个字弄得莫名其妙,可她好歹经历过那些蓝色/小/药/丸、什么苍蝇等的资讯,慢慢地还真想明白了。只是这明白过来,林靖就惊讶得张大了嘴,“皇上,还吃那样的东西?”

    金铮只能叹气,“看样子,皇上也是不知道的。好了,这些,跟咱们无关。这往下,更不该咱们再议论了。其实,你也不该知道这些。夜深了,睡吧,明儿还得早朝。”金铮实在是不想再跟林靖说这个事情,第一次,逃也般的告辞离开。

    看着金铮离开,林靖慢慢地回到炕上,脸色沉静,心里,却是怦怦直跳。金铮说是无关,可自己,怎么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一件件的事情,有大有小,有在自己身边的,也有那远在高深处的,看着并不太大瓜葛,可林靖总觉得,这接二连三的,实在是很巧,太巧了!

    林靖也是惯给人做套子的,她明白,所谓的巧合,其实隐藏着必然,这不是什么哲学问题,也不是什么概率论。

    她得好好想想。

    第二日,是个大朝会。皇帝虽然圣体违和,但却瞒着掖着的。所以,这大朝会,并没有叫停,皇帝强撑着身子坐在那龙椅上,还端得是四平八稳。只是,今儿个这大朝会,却没有什么议题,司礼太监宣了几声有事进奏,就宣布无事退朝了。

    看着皇上雄赳赳地挺着胸稳步迈开,林靖的心更是沉得厉害:皇帝这种动物,一向是不肯吃亏的,这会儿他受了多少的苦,日后定要十倍百倍千倍地讨要回来的。所以,若自己真陷在了人家的网中,那下场,绝对很难看!

    只是,这到底是不是陷在了人家的网中呢,还是自己太过一惊一炸的呢?

    林靖昨晚已经是拿定了主意,准备着等会儿就去打一下草。打草,虽然惊蛇,可这也是知道了那里头有没有蛇,接下来也好做安排,总比疑神疑鬼又束手束脚的好吧?(未完待续。。)

    ps:  (劳动节快乐!

    短小君说,明天粗长君会出来跟大家问好的。)

435 小心求证

    大街上,一乘小轿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了下来。

    “大爷,到了。”仆从在边上弯腰恭敬地说到。

    修长白皙的手,撩开了青布帘子,林靖从轿内往那铺子张望了过去。

    铺子里人是不少,但并不喧闹,大堂左侧一字排开几张案桌,桌后端坐着大夫,正为案前的病人诊脉,时有写下药方让人去柜台按方抓药,而案前又换了下一位病人。大堂正前是长长的柜台,一块“内供”的铭牌搁在柜台显眼处。柜台后面靠墙,一长排乌黑发亮的药贵前,伙计在忙忙碌碌的抓药,又到柜台上称重包扎。时而,还有人不用堂医看诊,直接带着方子来抓药的。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林靖并不为这人气所动,看了一眼就抬起头,注视着那铺子的匾额,眼神在“百草堂”三字上划过,久久停留在那“宁氏”上头,好一会儿,才收回复杂的眼神,探身下了轿。

    林靖慢慢踱进铺子,还未让身边人去跟铺中伙计搭话,那柜台后头一人就眼睛一亮,迅速从柜台搭板下钻了出来,到了跟前就是行礼,“给大人请安。不知大人今儿个过来,有失远迎。今儿个东家都在呢,知道大人来了,一定都很高兴。”

    碰上个机灵的伙计,林靖也不用费话,就看着那人一边吆喝人去报信一边把自己往后堂引。

    才走了几步,汪修就赶了出来,满面的喜气。

    不一会儿,林靖就已经在后面正房安坐了。

    白瑞汪修见了林靖都很高兴,话语上也很亲热。林靖想着等下还不知是敌是友,这会儿也分外珍惜。

    热热闹闹地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到了午饭时分,白瑞汪修自然是要留饭开席的。林靖也不推托。笑着应了,又道 不如请杨姨娘也来一起。因是通家之好,这提议也很合适,白瑞忙点头让人去把姨娘请了来。

    而后团团坐下,林靖笑着跟杨姨娘招呼,说是王姨娘甚是想念她,只怕耽误了她铺子上的生意,一直不敢来打扰,这回知道自己过来,让自己带话给杨姨娘。若是哪日不忙,邀杨姨娘上自家坐坐好好说说话。

    杨姨娘听了就是笑,“瞧大人这话把我抬举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么生意,再说了,当家的可是开药铺的,更没我插手的事情。我这日日闲得都长草了,碧草妹子若不嫌我啰噪。我定时时去打扰。就怕,待那时大人就嫌我老霸着碧草妹子了。”说着,嘻嘻一笑,飞了个眼风。又殷勤地为林靖布菜。

    她原是出身风尘,因要隐瞒,平时素来小心,极力控制遮掩着。只是。这自小是被调/教着为了那买卖的,又是那干里的好手,一些风尘妩媚是刻进了骨子里。平时谨慎小心着还好。这会儿因气氛放松,林靖又捧着她,不由就露了出来。

    林靖等地就是这一刻,忙笑着说,“杨姨娘太过自谦了。我听我家那个说了,可有件大事要求着你呢。听说你那求子方子特别灵验啊。”

    “嘡啷”一声,杨姨娘手中的筷箸就掉了下来,砸得碗盘叮当,她却顾不得这个,满面惊慌地看向了白瑞。

    白瑞面色平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倒不曾知晓你还有这本事。只要不是误人就好,若真灵验,也是个功德。”转头又对林靖笑道:“这事,我都还不知道,不知表弟从何得知?”

    林靖的脸上已经是没有了笑容。杨姨娘的表现早已说明了问题,就是汪修,脸上也有些变色。而白瑞,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

    只是不管如何,这百草堂已是脱不了干系。

    林靖也没回答白瑞的问话,只是叹了声气,道:“可惜,我手上再也没那万年的沉香了。”

    林靖上一世看过很多武侠小说,里面,那些好友翻脸之前,都会好好回忆一番以往的交往,以了结两方的情谊。这在林靖看来,实在是有些做作。在做下跟对方对立的决定之前,必然已经是衡量过两方之间的感情了。既然想过,回忆过,衡量过,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然后当面即将撕破脸时,还说那些,不是多次一举、不是做作,又是什么?

    因而,林靖直接就说了这话,然后仔细地看了看白瑞,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走了。若白瑞真是不知,日后再把他摘出来就是了。

    只是,身后,没有什么声音,白瑞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林靖的心,更是沉了下去,已然明白。

    出了百草堂,林靖就吩咐余望,让他带两人去找沈淑沈大人,找到后即刻请人回林府,有要事。

    林靖回到府里,就直奔书房,也不梳洗更衣也不要茶,连碧草都被打发了。研了半天的磨,提笔,却不知该怎么落笔。

    她只在这儿发愣,金铮却已经赶了过来,见她这边怔怔愣愣的,忙上前拿开她那笔,顺势握住,“你这是怎么了?”

    金铮轻声问道,“下了朝就风风火火的,又是安排人手,又是换衣裳出门,问你也不说。若你高兴,随你怎么折腾。可你现在这副样子,咳!”

    林靖被金铮握住时,已经有些回神了,这会儿闷闷地说道:“不是要瞒着你。先前不说,是担心自己多心,怕误会了别人。这会儿,本就是要告诉你的。”

    当下,就把贾环那儿听说的,自己多心瞎猜的,先前试探白瑞汪修的,事无巨细,一一说来。

    金铮静静听着,等林靖说完,才皱着眉道:“就算荣国府那二太太真从那百草堂弄了什么神秘的求子方,又能表明什么?怎么就能跟皇上那药扯上关系?再说了,她要那万年沉香,不是没得吗?连他们家老太太的那尊佛像,都让你给捣鼓着敬献给了太后娘娘了。另外,我只听说沉香能清神。”

    助兴之药,说白了就是让人兴奋,让人沉醉,确实跟沉香的清神不搭。

    林靖早就想到过这个,“对于药理,你我又能知道多少?这事,还是要请教精通的人才好。我确实只是瞎猜,并无什么证据。哦,有个事情,原先不曾说过。”

    杨姨娘出身烟花之地,那种地方,少不了一些秘方暗药。林靖幼时就中过招,就是碧草现在还未被治好。她中的那种药,就是那行里花娘用的。

    林靖记得杨姨娘身边那个青衣娘姨,就是她,当年让林靖窥破了暗招。林靖后来还曾暗地打听过那个娘姨,据说手上有两下子的。而那娘姨,现在还跟在杨姨娘身边。

    不管是那娘姨,还是杨姨娘,反正当林靖听说皇帝服了密药,一下子就想到了她们,再结合王夫人神神秘秘掏方子,林靖脑中就把这事情给穿一块儿了。

    “大胆推理,小心求证!”林靖把上一世人作学问的八字方针稍微变了变就拿出来了。

    金铮只是皱着眉,静默了下,才道:“这事情,你别插手,就交给我了。”

    林靖愣了愣,看着金铮,有些跟不上。

    金铮这会儿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对着林靖的眼睛,严肃地说到:“我来,你还不放心吗?我在皇上跟前,还是挺能说得上话的。”这种涉及到皇上阴/私的事情,其实是谁沾谁倒霉。只是金铮看林靖那样子,像是不肯罢休的样子,且还担心白瑞汪修还算计了林靖什么,所以,金铮才要拦着林靖。

    林靖细想了想,才笑道:“这先不说,等沈大哥来了,咱们再好好想想。”

    沈淑来得却是很慢,等天都擦黑了才到。他来的时候,金铮林靖正在园子水榭里教睿哥儿射水鸭呢。

    睿哥儿才多大,哪里会这些,不过是金铮把这他的手,所用的箭,不光没有箭头,还包着棉花。

    金铮林靖从那时说了等沈淑来再好好想想,就没有再提及这些。金铮一手牵着睿哥儿,一手拉着林靖,在园子里兜兜转转,只等睿哥儿走累了才抱起他。这样悠闲的时分,已经有段日子不得了。只是今日,金铮像是特别要玩,这才有了这射水鸭的把戏。

    林靖也不劝着,反而在一边鼓掌叫好,就算那箭头上包着棉花,也祸害了一些水禽。沈淑过来看了直摇头。

    索性一起用了饭,沈淑才问林靖何事。

    林靖没先说自己这些瞎想,就先问沈淑,是不是还在忙着封锁消息呢。

    沈淑瞪了眼金铮,这才开口,哪知开口第一句,就跟金铮差不多,“这事情,你既然知道了,也就罢了。只是,容不得你插手。”

    林靖苦笑了下,一个两个,都这样!

    林靖也不分辩什么,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我知道荣国府老太君把那沉香佛像敬献给了太后娘娘。那佛像,原本是我这儿雕好送去荣国府的,可后来就不曾再见一见。不知沈大哥可曾在太后娘娘跟前见过?”

    说完,林靖又转头问金铮,“还有你,在太后娘娘那儿见过吗?”

    沈淑是被林靖问得莫名其妙,而金铮,却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未完待续。。)

436 新的一年

    紫禁城,乾清宫,偏殿,暖阁内,皇帝靠坐在炕上,虽闲散的样子,只是还是透着为帝的气势。

    皇帝原本手中还拿着块腰牌,随意地看了几下就抛下了。

    那牌子掉下来,隐约看着上头有个林字,只是等落在金砖上却有翻了个个,冲着上头的那面有个大大的“壹”字,却原来是块一等御前侍卫的腰牌。

    皇帝闭上眼睛,仰靠在迎枕上,像是睡着了。边上贴身内侍正要上前去给皇上添些遮盖,不妨就听见如睡语般的声音,“让他站满一个时辰再传。”

    殿外,林靖一身侍卫打扮正恭谨地肃立着。四周人影晃晃,却鸦雀无声,像是风到了这儿也变得肃穆了。照理,站在这儿,时间越长,约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可林靖这会儿的心跳却慢慢的沉静下来,先前的错漏跳拍儿,就如同才刚求见时的忐忑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复再见。

    也是,都走到这一步了,现在再担心,也是于事无补了。现在,正该是调整好状态,若皇帝召见自己,就把心中算计好的,努力铺陈开来就是了。

    慢慢的,时间的流逝像是没有了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听见脚步声,一个人影就快速来到了林靖跟前,一声微微尖锐的嗓音道:“林大人,随咱家来吧。”

    林靖一躬身,冲着那内侍道了个安好,顺势就塞了个荷包过去。那内侍也不客气地接了,这才压着嗓子道:“林大人好福气,能得皇上看重。就凭那腰牌,才站了一个时辰,就召见您了。”

    林靖闻言,更是稳了稳神,才笑夸道:“承公公吉言了。”

    入内。磕头行礼,如此这般之后,林靖这才启声禀报:“臣这两日偶尔得知一事,反复思量,大觉不妥,这才斗胆求见,望万岁恕罪。”

    “行了,废话少说。”皇上声音不大,语气中带着丝丝的不耐烦。

    林靖自然是明白皇帝现在的状况的,也不敢多绕耽搁时刻。忙道了声是,“之前,曾有人上臣家中,求那万年沉香入药。不是臣夸口,那物不凡,臣不敢私占,自然也没有允了。后来,臣才知道,原本是荣国府二房政公夫人索要的。只是不知为何假作他人之手。这两日,政公三子说与臣听,其嫡母得一神秘药方,药方中正要那味万年沉香。说是求子灵验方。”

    林靖说到这儿顿了顿,万年沉香不是凡物了,用那入药的,给谁的。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林靖并没有停顿多久,继续道:“那方子灵验与否,臣并不知晓。只是恰巧。政公三子说与臣听的那个开方子的人,臣知晓。其出身于青楼烟花之所,曾为扬州花魁。臣也听说,欢场之地,多有些虎狼秘药,心中实为忐忑。”

    林靖这一段是边说,边偷偷打量着皇帝的神色。

    皇帝虽然大多时看不出什么,可在林靖说到青楼欢场时,却勃然变色了,原本有些发黄的脸色,这会儿两腮却涌上了不健康的红晕。

    林靖知道自己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于是,忙又迅速的说了一通话:“昨日,臣偶闻慧妃娘娘玉体违和,龙脉不保,心中大惊。是以不敢隐瞒,特来启奏,万岁明察。”

    皇上被人用了密药,这事不太能说,林靖就算是给皇上通风报信,也不能让皇帝把火气引到自己头上,所以,林靖也得借史湘云流产说话。就算慧妃流产的事情现在也被封锁着,可总比皇帝的事情好吧?

    如此,就算是掩耳盗铃,林靖这样说了,皇帝也就这样听了,把眼前这事情给对付过去了。

    只是,林靖如此冒险,就为说这个吗?当然不是!

    昨日之前,林靖只是因为身上贴着皇帝的标签,有些担心皇帝和太上皇之间的博弈,可也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并没有到一定要伸手的阶段。她也明白,皇帝的这个事情,怎么沾,都不太讨巧。

    只是,昨日之后,她却不得不伸手,不管是沈淑还是金铮的竭力劝阻都没有用,因为,按她推测,这事情,她逃不掉,原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而到了今日求见之前,她才进一步明白,其实,她只是面上的小菜而已。

    林靖说了请皇上明察的话后,偷看了眼皇帝的气色,见其虽然怒气勃发却没有冲这自己的样子,心中稍定,接着道:“臣小时候听说过一个故事,想说来给万岁爷解解闷。”

    这话,说得很突兀,一点儿承上启下都没有,只是皇上虽然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她。林靖这会儿也不用皇上说准奏,就这样顺溜的说下去,“说是有个庙里,有尊金身佛像。有个贼就想着那尊佛像,可是又不能这样搬走。于是他就想了个法子,先在那庙里求宿,而后在供台下捣鬼,慢慢地从下面把个佛像给掏空了,只留下个金壳子。”

    这故事一点儿也没道理,林靖只是顺口瞎编的,为的只是这一句:“臣听闻荣国府老太君供奉了一尊沉香佛像,那也是出自那万年沉香上的。说来惭愧,多年前臣亲手奉给老太君时,那佛像并没有那金子莲花台,想来看着寒酸得很。”

    这些话,听着好没道理,可再想想呢?

    昨日,林靖问那佛像的话并不是空的,而听到沈淑金铮的回答,就让林靖更肯定了些自己的猜想。只是,这也不过是猜想,一点证据也没有,所以林靖只能这样在皇帝跟前说话。

    昨日,林靖猜想,皇帝身体,八成是那方子惹的事,这也说明了,王夫人是把那药给合上了,也进一步说明了,王夫人弄到了万年沉香。可她就搞不明白了,自己手上的已经送给皇帝,皇帝又转手送给太上皇了,那王夫人打哪儿弄来的呢?

    万年沉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说是万年。不过是个噱头,只是因为那么大的块头罢了。若这巨型沉香那么好得,皇帝就算想要抬举薛宝钗也不会用这个由头,林靖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把东西送给皇帝了。

    而除了自己送给皇帝、而后皇帝又送给太上皇的那块——林靖觉得王夫人没本事从太上皇那儿偷出一点儿来当然王夫人也犯不上那样,就剩下曾经在史老太君手上的那尊佛像了。

    这林靖想啊想啊,就想着这王夫人会不会偷偷在那佛像上动个手脚掏空什么的呢?这越想啊就越觉得有可能,小时候,她可干过把肉包子底下掏开吃肉芯、把那包子皮还照包子原样搁那儿的坏事。

    因有这想法,所以她才问了那俩经常进宫看见过那佛像的人,得到的答案。让林靖凌然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而因为这万年沉香,先别说这万年沉香比起其他不万年的沉香,到底特别在哪儿,在林靖看来,这就是个把她圈进去的由子罢了。所以,她也只能主动出击了。

    只是,说一千,道一万。林靖并没有亲自查验过那佛像,也容不得她这样,就算是金铮沈淑说要去想法子操办,也被林靖给拦住了。开玩笑。现在宫里这样风声鹤唳的,那两个再说什么想办法,不是把自己脑袋往刀口上送吗?

    就因为林靖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所以。这会儿林靖才壮着胆在皇帝面前这样含糊其词。只是,林靖相信,这么点儿隐喻。皇帝能听明白。

    果然,皇帝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半天才冷哼一声,“林靖,你好大胆子!”

    林靖叩首,“臣惶恐!臣只是想为皇上分忧。还请皇上恕罪,臣还有话要说。”嘴里说着惶恐,林靖面上却不见多少惊色,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然到了现在,就只有闯下去了。

    “哦?你还有什么胡说八道,快点儿说!”

    “臣以为,以皇上雄才伟略,现在定然已经明白慧妃娘娘那事的真相。皇上血脉传承,关乎社稷万代,那是大事。皇上就算是孝心恐上皇担忧,也不能长久瞒着上皇,况这事情,也瞒不住。”

    虽然是说着慧妃流产,其实指的是什么,这上头坐的自然是明白,听到这儿不由皱起了眉,但并没有让林靖停,反而隐隐有催促之意。

    林靖不拿大也不敢拿大,一口气道:“臣以为,这事情,里里外外都该让上皇明白。这慧妃娘娘的脉案,何故如此,谁是真凶,特别是因何至此,都要让上皇知道。特别是那万年沉香,。要知道,那沉香,现在除了太后娘娘那儿的那佛像,也就是上皇那儿那块了。只是,皇上也该让上皇知道,那万年沉香在上皇那儿,皇上是放心的,定不会再出什么事情的。上皇定然也会大慰的。”

    林靖说着,也没等皇上的反应,喘了口气,又加上一句道:“原本是本着对菩萨的虔诚,才有了太后娘娘那儿的那尊佛像,只如今,唉。我佛虽慈悲为怀,却怕是也容不得如此的亵渎。这被亵渎之物,恐也留不得了吧?”

    林靖这话,面上看挺像回事的,有关心国体,有显示皇上的孝心,也有对菩萨的虔诚。只是,剥去上面罩着的种种隐喻,林靖的话,其实挺恶毒的。就连皇上,良久后都呵斥了一声大胆,而后身边的一个迎枕,就这样向林靖砸去。

    林靖忙又一叩首,口称皇上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云云。皇上只是不肯让上皇操心,林靖又苦劝,如此惺惺作态一番,皇上面露疲态,才叹息了声罢了就如此吧。

    林靖心中大定,忙一语双关地呼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林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无非是让皇帝把自己中了密药的事情告诉太上皇,不光要告诉太上皇,还要详细的、正规的、让太医拿出脉案,把话都讲在明面上!

    林靖这不是疯了吗?皇上身子不好的事情,瞒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就能讲明白身体不好呢,这不是给太上皇机会拿回皇权吗?

    可事实是,林靖没有疯,不光没有疯,还给皇上出了个歹毒的主意,照她这样讲。太上皇非但不能这时候伸手,只怕日后也得掂量,不光如此,连太上皇手上握着的那些老臣,譬如这八公等,都要受到打击。

    因为林靖这家伙实在是点出了皇上被暗算的关键处:中了药!而那药中的关键一味,就是这万年沉香!

    万年沉香哪儿有?现在只有太上皇那儿有!

    然后,下药的是谁?太上皇心腹旧臣之女,贾元春!别说贤德妃是皇上的妃子,是皇上的人。原本该忠于皇上这种话。天下谁不是皇上的人?只是皇上上头还有个太上皇,说起来有些勋贵,就如林靖身上贴着皇上的标签一样,头上戴着的是太上皇的标签,比如这贾家。这贤德妃要不是出身荣国府,皇上要给太上皇脸面,她何德何功能占了这妃位?当然这话不能放在台面上讲,可这两党中聪明的谁不明白?

    好了,现在这药只有太上皇有。下药的是太上皇那一派的,然后皇上还掏虚了身子,这……?

    别说这没有实证,很多事情不要证据。只要一点儿说头!当然,很多事情也不是真的要去做什么,只要借助于说!就像是你家少了只鸡,邻居家正好吃鸡。然后,就有了然后,若那邻居本就与你家有争。不出一个月,整条街都知道那邻居是小偷了。

    这些那些,一个道理!

    所以,上皇为了避嫌,这回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而且,这个避嫌,还得避的远远的,因为,这回这事,实在是太不堪了!

    皇权之争,本就是差不得一点儿。皇上无非是因为要孝顺,要仁名,要圣名,又顾忌着太上皇手中的那些不低人力实力,不得不低头;而太上皇是作惯天下之主岂甘长久为一闲散老人,可偏又因是主动禅让,也只能退半步。如此这父子皇权,才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可现在一方不得不退,那另一方不就能趁势进击了?不说别的,就是拔除些太上皇的老人也是好的,再不济,这荣国府等,还真是不冤枉了他们。

    当然,这其中还有些技术点儿,比如这万年沉香是否真是其中的主药等的,可这些哪要林靖操心?虽然林靖进宫之前,已经搞明白了这万年沉香不过是为了构陷自己的一个由子,可现在,哪需说明这个?

    青楼之药,用在了一朝天子身上了。这不光是皇上要避忌的话,比起皇上,太上皇更要忌讳!所以就算心中有无数疑问,也只能含糊着过去了。

    林靖甚至明白,连史湘云的事情,估计也会按林靖说的那样,给出个答案了。

    当然,这并不能说林靖聪明,就想到了这些东西,给皇上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其实,在这种权争之中,林靖只是个小虾米,林靖能想到的,真以为皇上想不到?才不是呢!哪怕这会儿来不及想,调转头,准能比林靖想的还明白。要不然,林靖只是提了下,皇上为何就端着样子怒斥了?

    不过是皇上要贤名,怎么能对太上皇用这种手段呢?所以,这才显出林靖的要点。而且,林靖不光要负责出主意,还要苦苦求着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千秋万代,也为了太上皇的贤名,得去跟太上皇挑明这事情。于是,经过林靖的几经苦谏,皇上不得已之下,才只能应允了。

    这,才是林靖扮演的关键角色。

    林靖明白,这会儿,她算是摆脱了陷阱绳套什么的了,皇上这会儿心里高兴着呢。只是,她也明白,在皇上心中,自己算是个得力之人,可也算是刻薄算计之人,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大概,还有更不堪的评语,反正就是能用的,却又道德素养不高的人之类的。这些,她不在乎,只是,她还想要为自己贴上另一个性格标注,不光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金铮,以及他们的日后……

    林靖又一叩首,道:“臣做了件错事,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这会儿心情正好着呢,虽说这回是遭了如此恶侮辱,可总算是解决了心腹大患,哪怕日后……

    正琢磨着呢,听林靖又在那儿说话了,也没放在心上,顺嘴道:“免了。你又做了什么?”

    林靖才没有把皇帝的这个“免了”放在心上,她做的这事。皇帝肯定是要生气的,就算说了免了,日后有的是地方找补回来。这些,当初做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只是,她还是这样做了。有些事情,可以算计,可有些事情,不能。她逃不过自己的心。

    昨日晚上,在想明白了王夫人可能在那尊佛像上动了手脚后,林靖并未就此停下来,一个更深的为什么,就盘旋在她脑中。

    当最后的思绪被梳理清楚,林靖并没有想清楚问题的轻松,接踵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悲哀。

    在这个世界里,林靖的知交好友并不多。而像白瑞这样算的一起长大的,陪伴她甚至是见证她如何一步步走至如今的,就那么一个。只是,最后。却成了这样。

    此时,林靖跪在皇帝跟前,恭谨地回到:“才刚臣禀皇上,臣识得那人出身烟花之地。那妇人。正是数年前扬州琼花观杨家的头牌花娘,而今,臣好友的小妾。臣之好友。在京中开了个药铺,宁氏百草堂,还上了内供名簿。”

    “哦,林爱卿无需自责。”皇上还以为林靖是要为自己开脱,顺势就赏了个果子。

    林靖并没有停止,继续道:“臣之好友,现名宁瑞宁定文。其实,他该姓白,当年臣扬州之旧时,原扬州乡绅白家五爷,当年白家灭族,他脱身了。前段时候,臣才有跟他重见,方知他改姓,还开了这么家药铺子。”

    林靖这路道来,皇帝倒是没有出声。扬州之事,皇帝怎么能不知道呢,当年,他也在扬州,也是在那儿第一次见到林靖,还给此子一“狡”字评,如今看来,他确实没有看错。

    只是因为有了当年,才有了皇帝的登基,所以这回他没有轻易开口,估摸着林靖的意思,是不是见着当年逃脱之人却没有检举,这才是林靖所说的错事。还有,是不是那白瑞因当年,这才存下这不臣之心,谋划了这样雷同谋逆的事情?

    皇帝的脑洞开得挺大的,林靖却不管这些,一径儿说下去,“臣今日进宫之前,曾去质问过白瑞,也明白告诉他,臣将即刻恳求面圣,将一切坦陈于圣驾之前。”说到这儿,林靖才停了下来。

    嘭!皇帝抄起身边的一白玉如意就朝林靖砸了过来。这回,可不同于才刚的迎枕,皇上可是真的生气了。林靖这话什么意思?其实,她明白地告诉了皇帝,她给白瑞通风报信了,她要放跑了白瑞。皇帝怎么会不生气?

    林靖当然知道皇帝这回是真生气,昨日她就知道,只是她还是这么干了。

    今日一早,林靖就带着诸多人手去了百草堂。她猜测白汪二人对自己不利,自然首要是要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的。

    白瑞汪修并不知道宫内之事,倒是还开门做生意呢,见林靖来了,遂明白林靖那日拂袖而去就算是撕破脸了,但还是存着糊弄林靖的心思。

    林靖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了当就说起了她的推测。

    从头到尾,白汪就意在林靖。一开始,汪修百草堂借故搭上内务府,就是意指内/宫。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荣国府就给了机会。比起周吴两家,贾氏是最好的人选,这是林靖嫡母之族。于是,林靖特有的万年沉香也出场了。不管这沉香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只这物稀罕,王夫人不敢不信。再等皇上坏了身子,摸查下来,林府贾府,逃得了哪个?

    林靖说的干脆,汪修还想着摇头抵赖,白瑞却长叹一声,道:“正如你所说的。却不想你机敏如斯,疑心甚重,一点儿空子都不留,也是你运气好,那贾家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说着,冷笑了一声,道:“这贾家,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还能被你知道那方子。”说着,不由长叹一声,“有时候,不得不说这个运气。那贾家也是好运气,生得几个好女儿,噢,还有你那嫡母!”

    林靖本以为还要费上些口舌,却不知白瑞如此,一时倒失了语,顿了好一会儿,才诘问道:“你如此这般行事,你就不怕牵连?”

    白瑞爽笑,“若计成,以有意算无意。我们定能事先离开的。”只是还是顿了顿,道:“不过,在我来说,还是更想在这儿看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就是个废人,活着死了,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你当初救我跟汪修一命,我们是真的感激。睿哥儿,我是真心喜欢的。所以,定会带着他离开。他也是我白瑞的儿子。日后,他可是要给白家传嗣的,当然,也少不了跟你姓的。你放心,就算我日后有个不测,这还有汪修呢,他可是认了睿哥儿是我义子的。”

    一时间,林靖瞪着白瑞,无以言语。喘了好大一口气,才道了声谢谢。而白瑞还真笑着说不客气。

    林靖不想再这上面多说了,她也不是来求证的,只是离开前。还是要把该说的都说了,“荣国府的运气,我看也不怎么样。皇上,病了。估摸着也已经知道了。我即刻就要进宫面圣了。你,你们,快走吧。此生。大概再不相见了。”

    林靖说完就要走,她不相信,顶着这样的罪名,这白瑞汪修日后还能再算计她,她也不相信,她如今这样还放过白瑞汪修,这两人日后还会算计她。她,虽然心冷事故,只是,偶尔,还想有着那份天真。

    只是,这世界上,偶尔还是会好人有好报的,白瑞也不是那种全无道义的。所以,林靖又从他们那里验证了原本的一点儿猜想。

    此刻,在皇帝跟前,林靖伏着身子,细听着皇上的粗喘慢慢的缓了下来,才再次开口,一点一滴的交代着白瑞跟自己过往的情谊。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地上的金砖,还有了几滴可疑的水滴。

    这些,当然是林靖刻意为之的。她在皇帝跟前坦白放走了白瑞,又如此这般,就是要让皇帝知道,刻薄算计,那是有针对的,其实她是个重情之人。对一个旧时好友就这样,那她一心效忠的皇上呢?那应该更有甚之了!

    不过,林靖的这些叙说,并没有说林白两家的恩怨,也没有说那时也是林靖刻意放跑了那两人。不然,让皇帝知道林府这罪魁,那还了得?

    而后,林靖就把白瑞今天跟她坦白的话,抛了一点儿出来。

    白汪当年逃脱,流落到了西北,巧合中投于西宁王妃娘家哥哥那里。这回进京,一来是白汪想要报仇,也是那婉儿姑娘的父亲要布置京中人手。自然,白汪二人为取信于人,也没对那人也没瞒着出身。不过,想来那人并没把什么事都告诉妹妹。

    来了京中,这两人才知道如此之巧,林靖竟然是跟金铮混作一处的。

    至于姓了宁姓,还跟百草堂拉上关系,是那人想要跟金铮拉近关系,还是什么其它歹毒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位婉儿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白瑞在说这个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个想头,还劝林靖别再跟金铮厮混了,因为此次计策的开头,还是那位婉儿姑娘启的头。她,也要让林靖不得好下场,更要让金铮求她!

    试想,若林靖被卷入了这样的事情,而那药方出自百草堂,就算金铮说这事情跟自己无关,要洗干净,也是有点儿难度。那姑娘,就想着趁那药进了宫但还未揭发出来之前,以此感化金铮,让他跟她定了鸳盟。然后再让金铮在皇上跟前揭破这事情,以此有功于圣前,又算是跟林靖划清了。而她,将证明,那两人跟金铮并无任何关系,而是西宁王妃的人。如此,顺便也是把王妃之路也清理干净了。

    婉儿姑娘想要当王妃,却又知道西宁王妃的不甘。她甚至怀疑,西宁王妃极力促成她跟金铮的事情,就是为了日后可以谋害了她而不惹人怀疑,要知道她是王妃的亲侄女。只是,金铮说的什么原配之子承袭,断了王妃的梦想,所以,王妃想来是先把侄女嫁给金铮,再谋了她的命,这样,何来原配之子的承袭?金铮自然会急,也会像皇上恳请,若皇上允准,那王妃之子也就有了盼头。

    不得不说,这些女人的想法很毒,但也有些天真。林靖心中直叹,那婉儿怎么不想想,这皇上就是这么好糊弄的?若是知道这一些的根源在哪里,皇上会如何?

    只是,林靖还是把那白汪二人投于王妃娘家、又听命于婉儿的事情说了。因为她明白,那二人顶着宁氏百草堂的身份。早晚牵到金铮身上,不如现在先自己陈之,好歹也算把金铮摘了出来。

    只是林靖也只是这么一说,那些恶毒的谋算,她自然是不会说,想来那婉儿姑娘也不会那么傻呼呼的,反倒是有可能把事情推到那西宁王妃头上。

    “臣,不敢说忠君无私,却也能为皇上肝脑涂地,所言于此。句句属实,还望皇上明察!”林靖再次俯倒,静静等着皇帝说话。

    暖阁内,半晌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皇上恨声道:“林靖,哼!竟然藏匿逃犯信息,你可知罪?”

    “臣,知罪!”来了来了。林靖心说,就知道皇帝会找个由子,只是现在找,总比日后找要好。

    “兵部郎中林靖。即日起,罚一年俸禄,拘其府内停职反省,不得有误!”

    “臣。遵旨,谢万岁万万岁!”

    “快滚快滚!”说着,皇帝把一块牌子又砸了过来。林靖捡起一看。原来是自己一等侍卫的腰牌。连着东西都还给自己,林靖这才放下大半的心,看来皇帝确实饶了她,只是不知又会怎么咬两口金铮来出气。

    林靖正磕头告退,就听见外头小黄门禀报,西宁世子殿下求见。皇帝正气这呢,“让他滚进来!”

    林靖出去,正跟金铮走了个当面,只是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声的说了句“百草堂,宁氏。”

    林靖此翻行动,并没有跟沈淑金铮说过,说了,这两人定要阻拦的。只是,离开百草堂后,林靖曾分别修书给两人,给沈淑的,只是说了自己将要献计于皇上,还让沈淑万万不能插手,她是牵连在内的没有法子,可不能连沈淑也陷进去,万一林靖有个什么,还得拜托沈淑看顾着她家呢。

    而给金铮的,却不敢多说,只说白汪两人是西宁王妃的人,并隐隐点了点并无兰州百草堂的任何事情。她知道金铮心急她,自己若是把那婉儿的事情说了,没准这家伙为了撇清林靖就要把事情全拉到他自己头上。这不就是傻了吗,也白费了林靖的苦心,索性,就不告诉他了,等回去后慢慢细说。

    还得说,林靖还真了解金铮。这金铮得了信,竟然就赶到宫里来了。林靖还真庆幸自己没多对金铮说什么。

    只是,林靖金铮这一匆匆一眼,再次重见,竟然是年底了,而此时,金铮已经是变了个身分了,林靖才明白,皇帝的报复,可不是就这一点两点的,所谓的圈禁,也不是就这“圈禁”二字这么简单的。

    那日回府,林靖遵皇命暂停身上的差事,开始反省。只是,林靖不出府,可那些下人却无干的,而林靖也有的是好手下,外头的消息,倒是一点儿没露的传进来。

    先是慧妃娘娘小产的事情宣布了,皇上为此相当痛惜,甚至病了。然后,就是贤德妃谋害圣嗣的事有所传闻,不过皇帝却并没有发什么圣令,而是不几日,贤德妃殁了。皇上还是下令以妃之仪操办贾妃身后之事,看起来好像又不像是贾妃犯了事情。只是,贾妃头七以后,荣宁二府问罪了。这一问,还沥沥拉拉好多罪名,什么包揽讼事,什么停妻再娶,等等等等,跟那书中说的倒还相差无几,就连王子腾的故去也差不多。然后判决,抄家,流放等等。

    不过,幸好,这罪不及出嫁之女,迎春惜春二人倒是没什么牵连。惜春原本就跟东府撇干净,卫若兰也没看轻她,这会儿这两夫妻倒是伸手搭吧着了。而迎春自然是心软的,可她没大主意一切都听柳湘莲的。所以连襟两人商量着,并没有为那两府的人豁出一切走关系,可也没让贾赦贾珍死于流放,当然这会贾政也没逃过流放。

    林靖估摸着,如此这般,皇上到底还是给太上皇留了体面,所以元春只是病逝,还以妃下葬,荣宁二府也没有全充作官奴。听得卫柳二人买了个小庄子安置这两府的人,让他们自食其力,林靖好笑了下,她可不相信这两府能甘于这样。不过,这卫柳也不是心软手软之人,林靖也放心。

    而林靖因为禁闭家中。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可她也是惹事不嫌多,让人买了金钏儿下来,一转手,送给了贾环,算是酬谢他的消息。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又会怎么干,林靖才不怕呢。

    史老太君没有书上那么好福气,并没有在抄家前殁了,而是在山神庙羁押时故去的。因为这个,黛玉使人之前送饭送菜、之后操办丧事。林靖也没说什么,毕竟还要叫声外祖母呢。

    只是,看上去,黛玉的命,好像又硬了些,并且,她还得服孝。

    林靖心中却道正好,她自己出不得府,却让人去找了方鸥。倒要看看这人心意。

    方鸥并没有推托就过来了,林靖说了荣国府的事情,又说了自己这遵旨反省,还说了黛玉身上的孝。然后就说要退亲。

    方鸥摇头,坚决不肯,把婚事推迟到了黛玉出孝以后。林靖再三再四劝说,方鸥只是摇头。看上去,是铁了心思的。林靖长叹一声,算是考验过关了。哪怕这人城府深沉的做戏。只要他能一辈子做戏,倒也不错。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并不占林靖的时间,林靖看着是大大的悠闲了,却连金铮一面都见不上,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据消息,金铮现在是长期宿卫宫中。林靖听了这个,一会儿觉着是个好事,皇上应该还是重用信任他的,一会儿又疑神疑鬼的,金铮是不是被皇帝拘禁在宫内了?

    直到一天,外头传来肯定的消息,皇后深喜身边陪伴的婉儿姑娘,向皇帝进言,把此女赐婚于西宁世子殿下,皇上允,京中俱是恭喜祝贺的。

    林靖听了,先是放了心,进而,这心中又怪怪的,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明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想到有那么个女子,会冠以金铮妻子的名分,林靖还是不那么坦然的。偏偏,除此之外,另外什么消息也得不到。

    林靖觉着有些煎熬,幸好还有睿哥儿时时陪着她。日子,就这么一日日在难受、自我开解中过去,林靖这才明白,大概皇帝这样惩罚她后面的某些用心。

    只是,没多久,却又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看中的婉儿姑娘,得了急病,因怕拖累了西宁世子,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解除跟西宁世子的婚约。而金铮感念其深情,于是恳请皇上准其早日完婚。于是,才盏茶功夫,西宁世子就从新郎成了鳏夫。

    不出一日,这事情就在京中传变了,人们当面没有不说西宁世子有情有信的,只是掉转头,估计没人不在心中说金铮无脑的。西宁世子当日所求的传承之说,大家都还记着呢,南安郡王也是因此没了传承,算是除了藩了。那些官场老到的,可不像西宁王妃那么天真,以为皇上会因西宁世子的什么话,在这上头收回成命。这下,就看西宁世子如何收场。想来,这西宁世子以后的续娶,也会掉了行情。

    林靖得知后,虽不会唏嘘什么的,但还是静默了片刻。那些所谓深情之类的传言,自然是做戏了,只是想来金铮为了取信于皇上,也是付出了代价的,要知道,他原本是执意不肯说亲事的。不过,这事情过后,大概是会否极泰来了吧?

    只是,对于婉儿姑娘,那时林靖隐隐猜到了她的结局了,林靖并没有什么可惜啊内疚啊什么的,她又不是滥好人,对于这样一个算计她的人也会惋惜,只不过像看着一株盛开的罂粟被拔除,虽有些觉得美丽花朵的不值,只是转眼就丢于脑后了,不再为这个再多花费什么思绪。

    而当金铮再次出现在林靖跟前时,一年已经快走到了最后。林靖虽不出府,但还没忘记让人操办起来,日子虽然有些难熬,可也不能不过,正是要让自己好过快乐些。

    看着金铮,林靖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金铮却顾不上别的,紧紧地把林靖扣在了怀中。

    良久,林靖才知道,金铮这是领了皇命了,回西宁藩地,继任西宁郡王。至于最后是何手段如何继任,皇上却是不管的,哪怕德行有亏名声有损,也是金铮的事情。

    隔日,林靖也接到了新的任命,成了兰州按察使。

    皇帝的意思,林靖明白了,这既是配合金铮,也是监督金铮。按皇上的想头,金铮既要照应她,又要顾忌她。在皇上那儿,林靖是重情的人,却又是刻薄的人。所以金铮若要对不起林靖,林靖必先谋了他。而连个后代都没有的藩王,又何必争那天下?

    只是,睿哥儿,现在还小,还能跟着林靖,可来日,怕是少不得要进京保受皇上的宠爱了。

    但是,这,还有日子,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法子。

    眼前,算是阖家团圆过年了。

    过年,是个好事。新年,自有新的好心情,新的好事,新的希望,新的未来!(未完待续。。)

    ps:  大结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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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介绍:
靖哥儿,不是靖哥哥! 林靖现在却非常庆幸那些后宅糟心事,让自己这个女儿身,却顶了个林家庶子的名头。 活着,还要舒心的活着,所以,读书,功名,做官,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不被欺压!就算孑然一身又何妨? 大观园,没了那二三百万两,我看看这要怎么造! 幸好这个世界男风盛行,所以调戏个把美男应该无碍吧?只是,那个谁谁,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再三更半夜爬本官家的墙,一脚踹下去!论红楼的倒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论红楼的倒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