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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全文阅读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论红楼的倒掉txt下载     论红楼的倒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3 借酒遮脸

    忠靖侯史鼎像是这才看清了是金铮,忙放下手中的酒盏,冲着金铮就拱了拱手,道:“原来是世子殿下,我倒是眼拙了,还请殿下勿怪。”

    金铮打量了史鼎一下,倒也没不理人,只是坐着拱手回了个礼,也没有发话。倒是让边上人愣了愣,才想起来,金铮本就是这样倨傲的人,原也该这样。不过,想着才刚这位跟他们笑在一处儿的样子,又觉得,这位性子还是不错的,虽然人傲了些,那也是人家身份该当的,只要跟这人熟了,还是赤诚一片的。这样想着,心中更是热切。

    史鼎也像是没觉得不对,又端起酒杯,笑道:“说来,还是我跟我大哥要谢谢殿下的,先借着冯贤侄的酒,我敬殿下。”说着,就又是连干三杯,动作快得,都没来得及让别人吭一声。

    林靖扬了扬眉,呵,这一下,就连这九杯了,这位,酒量可真不错。

    金铮就这样看着,也不端跟前的酒杯,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是不喜还是什么,跟本不接茬。史鼎连干了三杯后,也不见尴尬,还是爽笑道:“今儿个草草,又是借花献佛,殿下请随意。下回,一定好好的请殿下。”说着又笑着对林靖道:“林外甥,你就是主陪,可不许推托哦。”说着,哈哈又笑了一回。

    林靖这回可是真佩服这位忠靖侯了,完全是自说自话嘛。再看着边上金铮的脸色,虽然这人脸上好似看不出来,可林靖怎么就觉得,这人周身的气息变了些,原来是根本不理史鼎的,可听见林靖作陪倒是缓和了些。

    三两句话到了,这史鼎也不纠缠,就跟他喝酒一样似的爽利。接着就要再跟别人喝,只是脚下却打了个软,人晃了晃,扶了下边上的人,才站稳了。这下冯紫英也不能袖手看着了,忙说道:“世叔,今儿个可是高了。”要是别人,他才不管呢,还巴不得灌醉几个才好呢。可史鼎是长辈,又是特意来贺他的。要是让他倒了,倒是不美了。

    史鼎又是一笑,玩笑道:“可见是你嫌我了,这才喝了几杯?哈哈哈哈。”笑过后,这人才道:“好了好了,我也不在这儿让你们不自在了。我先走了,你们接着玩。冯贤侄,可不许灌我外甥,不然我告诉你老子!”

    说着。又跟几个熟络的弟子打了个招呼,又关照了林靖一回,又跟金铮颔了首,才离开了。冯紫英忙要去送。林靖也只好跟着去送,史鼎只是不许,只是反复让林靖去玩,这回。以酒遮脸,成了个絮叨老娘们儿了。林靖只是笑着听着,并不瞎许诺。

    被史鼎这么横出一杠子。别人倒是没觉得什么,林靖兴致倒是散了不少。

    原来,她还是想着,这个史鼎,是不是真就是那样个特别爽快的人?看看他那做派说话,还有那喝酒的豪爽,特别是对卫若兰赔礼的那架势,真让人点赞。可现在,林靖心中只有“呵呵”了。

    可能是她小人了,带着恶意看人,总能看出人的别样用心,可,自她来到这世界,就被恶意包裹着,实在是,不能不小心!

    现在回想史鼎见她时的那番话,那时,她还只是以为人家要脸面,林靖自己不主动上门看人家,人家脸上过不去,只能借着这个机会提一下。可,现在再想想,总觉得,自己大概算是个跳板而已。

    是了,当初就传自己跟西宁郡王府上有联系,虽然都以为是跟管事什么的,可那也是王府的人,再加上自己算是“真”跟金铮“认识”了。

    是了,那史湘云上门,也不仅仅是自己想到的那一点点吧?可能,史湘云确实如自己所想,是要交好黛玉,然后,还要变着法子套住自己,不管是跟自己“交朋友”,还是想嫁给自己。可他家里人,可能想法就多了,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史湘云跟家里人一起想的。

    存着这样的恶意,林靖再看史鼎今日的做派,不由冷笑,先借着冯紫英的脸,拉自己过去,在众人跟前,自己也不能真不理这个史表舅,这算是套瓷了。

    然后,又借着卫若兰,凑到了金铮跟前,甚至放下身段给卫若兰说好话,把那亲事之说揭过,毕竟是口头议亲,没成也不是伤天害理,人家女方还能这样放软话,显得这家人多么谦恭,这也算是特意说给金铮听的吧?

    最后……

    这样一想,林靖甚至连史鼎怎么这么巧的路过,都有了最新的看法。

    这样想着,垂放在一边的左手,不由紧紧的握了握,甚是心烦,金铮,还真是好大一块唐僧肉!

    只是,忽然间,一只大手,就这么包裹在林靖下垂的手上。林靖心头猛地一跳,就要把那只手甩开。可那手就是用力,这样仅仅的握着,一点儿也不肯放松。

    林靖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住了,人都不会动了,只能那么呆呆的,让人把自己握住。那只手,有些粗燥,手心干爽的,热热的,热得让林靖忍不住脸上发烧,心头鼓动,想要挣脱,可又舍不得真这样挣脱。犹豫,再犹豫,一时间,竟成了最好的借口。

    那只手,真热,好像还越来越烫了,这样的烫热,就像那一晚上,那只手触摸在自己身上…..虽然自己也不记得多少,可那种被烫热着抚摸的感觉,好像一直犹在,就如现在这般,让自己觉得越来越热,脸上也越来越烧。

    金铮面上一点儿也没有表情,心中却是极喜的。林靖,他没有挣脱自己,虽然,他就算是用力,自己也是不想放开的,可这样让自己握着,让金铮心头实在是鼓噪。手下的触感,不是女子的柔软无力,可也不是那种他常见的鲁汉,是细滑的,是筋瘦的,就这样,金铮就想象的出那只手。

    只是这样握着,金铮就欢喜,不过,他还是不满意,他要交握着,如此,不光是他握着林靖的手,也是林靖握着他的了。

    想着,金铮就握得更紧些,然后稍稍摩挲着,大拇指不断在林靖手背上细细摩擦,而四指,却插入林靖的拳心,微微施力,就要撑开林靖的拳,再一转方向,四指分开,分别没入林靖的指间,终于成了个十指相缠,就这么紧紧的握住不放。

    林靖心跳如狂,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禁不起,竟还像花季少女,就这样一个握手相缠,就让自己脸热心跳如此,不想放,却又不敢留。

    “林兄弟,你这是喝多了?”冯紫英早年就被训着了,林兄弟是不胜酒的,不能让她喝,现在看着林靖脸上通红,只以为酒气上头了,心中有些担心。

    林靖被冯紫英这样一叫,就如被打破了魔咒,身子总算是能动弹了。只是魔咒虽破,脸还是那么热,心还是那么急跳,却是挣不开那只手,却又不能挣动得太大。这金铮,怎么敢,还有这么些人,怎么能……

    林靖心里一急,忽然说道:“冯大哥,今儿个确实贪杯了。实在是不能了,小弟我先告退了。扰了大哥的兴致,下回给你赔礼。”

    冯紫英倒是不在乎什么赔礼,只是担心林靖喝多了,“林兄弟说什么呢,尽管回去吧。”只是,还是不放心,虽然都有下人在,可对于这个小兄弟,不知不觉中,总是觉得不太让人放心。有心要相送,可今儿个是自己作东。

    正迟疑着,金铮忽然就放话了,“我也行一步了,林靖,我看着人送回去。”这话不是商量,一点儿也没有让人推托的意思在。

    林靖现在是“醉酒”了,她的意见,已经是不容采纳了,而冯紫英虽然觉得让金铮相送有点儿过了,可他本身就是不拘这些小节的,看了看林靖通红的脸,舌头在“那怎么好意思”和“如此多谢世子殿下”之间徘徊了一下,就毫无压力的投奔了后者。

    林靖倒是说了几声“真不用”,“还没醉”之类的,可在那些人眼神中都是“看看,果然是醉了,都说自己没醉了”,林靖终于败北,就这么被金铮扶着出来了。

    那只热烫的大手,先是扶着自己的手肘,然后,越过了肩,揽住另一边的胳膊,林靖发现,自己大概真的醉了吧,不然,这脚下的楼板,怎么都有些软软的?

    下楼, 出门,金铮一路不假人手,就这样扶着林靖,然后,又扶着林靖上了自己的马车。这回,可不是那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了,西宁郡王的徽记,明晃晃的挂在相当宽大的车厢上。

    “不用你们在跟前伺候”,金铮也不管金福张张合合的要说话的样子,就关上了车厢的门,一回身,终于一把搂住了林靖,抱在了怀里。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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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放手一搏

    金铮的怀抱也是热烫的,熏得林靖心跳更是加急。

    她知道自己是在意这个男人的,只是有种种的不得已。

    一瞬间,林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唇,以疼痛激醒自己的脑子,克制住自己对那热烫所期盼的停留,迅速挣扎开了那怀抱。林靖虽然乔装得宜,可不认为那样紧抱着也会一点也不露馅,时间长了,这样抱着,总会发觉不对劲的。

    金铮不敢有点儿伤着林靖,不然就林靖那点儿力气,怎么能争脱得开?看着林靖嘴边的牙印,金铮很是一番心疼,是了,自己太唐突了,林靖从小读的是圣贤书,又养成那样的性格,怎肯让人轻薄了去?不过,自己并非有意轻薄,只是实在是想他了。

    涩着声,金铮开口道:“你别怕,是我唐突了,不该那般对你。若你不喜,我日后……”未说完,金铮忽然瞪大眼睛,抖着嘴唇,再发不出声音了。却原来,林靖把手放在了他身侧紧握的拳头上。

    这是第一次,林靖主动伸手,心中有着欢喜也有着惶恐,更有点儿懊悔自己那手,竟然比自己的脑子还快。原来,这就是喜欢吗?看不得这人在自己跟前那种难受的样子,一眨眼,自己的手竟然是就这样伸出去了。

    可,看着眼前这人这副瞪大眼惊喜的样子,林靖就是欢喜,也有着替这人感到心酸,堂堂一个郡王世子,何须如此这样,可这人却偏偏……

    林靖的手微微颤抖着,却硬挺着没有收回来,金铮惊喜地感受着,先是不敢动,生怕这人猛然回神就收回去了,摒着气努力感受着这种被覆盖着滋味。可那丝丝的颤动和久久未曾的放手,让金铮一下子明悟,心中如烟花炸开似的灿烂,猛地一翻掌,握住了那因用力而渐渐僵直了的手,“林靖!”

    就这样吧,林靖终于泄掉了力气,终是要试一试,不然,还真是不甘心啊。

    只是。就算是要搏一下,林靖也迅速替自己划下了最后的底线。不管如何,自己也不能偏安于后院,做一个小女人,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那方寸之地的蓝天让自己日日看着,把自己,还有儿子的安危幸福,完全就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这人是自己的爱人!

    或许,自己终究是自私的,疼爱自己更多一些。所以做不来那种全心全意地依靠,不能如菟丝花般缠绕着大树,也不能像凌霄花只能攀爬着才能繁盛烂漫,所以。即便是最后,自己也很不想放弃自己这男儿身!

    所以啊,就算是林靖不想放手金铮。可最终携手之前,她也知道,自己跟金铮还是有得好磨呢,不光要让他明白自己是女儿身,还要让他能接受自己以女儿身假做那儿行走于世间。难吗?很难。可能吗?不知道。只是还是要努力尝试一下……

    林靖被金铮紧握着手,半低着头,心里有着两心相悦的欣喜甜蜜,也有着对未来不确定的惶恐,七上八落着,可就在这时,唇上蓦然一暖,一只手指轻轻摩着自己唇上的牙印。就听见金铮道:“疼吗?是我不好,我不该太鲁莽。只是,我一点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你若不喜欢,我以后就不那样了。我只要你明白我就好。你,你也不该这样对自己。”

    真是个傻子!林靖真是不知该如何心疼这男子,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林靖的笑容,现在就是对金铮最大的鼓励,当下捧握着林靖的手,语无伦次,“你若喜欢,咱们就这样拉着手。对,就拉着手就好。”只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情谊,百般摩挲着林靖唇上的齿印。不过,却还是克制着没有更深的动作。

    金铮喜欢着,哪怕是两人就这样相对着也是好的。只是,这送人回家的路,再远,也有到的时候。

    慢慢的,车辇停了下来,就听见金福在外头禀报:“殿下,林府已经到了。”

    金铮叹了回气,不舍的收回了手,只是握着林靖的那只手,还是稍用力的紧了紧。

    林靖感受到那近乎疼痛的紧握,心也不舍,不由道:“进去坐一会儿吧。”

    金铮又握了下,才松开手道:“不了。人前,还是避开些好。”只是这回分开,又不知什么时候能这样好好说话。自己实不替林靖惹来麻烦,林靖还未在圣上跟前争得期许,自己可不想让圣上以为他就是个佞幸小人。所以,自己才这样费心思跟那群人厮混,并且不着眼的提点林靖。

    林靖心中有些失望,其实,除了想跟金铮再多处一会儿,也是想把睿哥儿抱给金铮看看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不过,忽然又想到,自己也不是一下就能跟他说开的,还要仔细想想怎么行事才好。那么金铮是不知情的,看到睿哥儿,没准还会堵心呢。可,日后若真能说开,金铮势必是懊恼这段时日的。如此,林靖还真有些迟疑,到底如何才好?

    只是,金福的声音又在外头想了起来,这回声音更大些,“启禀殿下,林大人的府邸,到了。”

    林靖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思,“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吸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转身,对着上头金铮一鞠躬到底,道:“多谢殿下此番好意。” 一番动作实在时快速爽利,一点儿都没让金铮扶。

    金铮在上头保持着西宁世子一贯的骄傲,嗯了一下,就吩咐回去,只是那眼睛,就一直是停留在车下面哪弯腰鞠躬的人身上,心里直叫,真是个傻子,用得着那么顶真吗,一会儿又得腰酸了!

    只等车驾走远了,看不见了,金铮才转开眼,心里的喜气,如那滚水般,不停的翻滚着冒着泡泡。只是,慢慢发现,才分开,就又想念了。

    闭上眼睛,想着着刚刚的一点一滴,金铮慢慢回味着,哪怕是一丝一毫,也要反复想着,咀嚼着,品味着,不肯放过。只是忽然间,心中就有担忧,想起刚刚林靖的迟疑,自己那时是以为舍不得分开,可那之前自己说什么来着,‘人前,还是避开些好’。林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觉着这份情不光彩,所以自己才这般小心遮掩?林靖,怕是心里难过了吧?

    跟自己两情相好,却跟这世情相违,自己倒也无所谓,可林靖那么个干净的人,自己实不忍让他被人指指点点。只是,若是沦落成了个“偷情”,那也是委屈了林靖。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舍不得放手,所以,到底,自己才真是个自私小人吧?

    就这样一时喜欢着,一时懊恼着,一时开心着,一时担心着,可百般滋味中,却没有一丝后悔了这份情的。只是,在车停之后,终于还是深吸了口气,把那些忽喜忽忧全收拾起来了,不管如何,自己也要作出一番功绩,让圣上对这事不闻不问才好。也要让自己站得更高更稳,即便日后有些不妥,也要让那些人看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在林靖面前说三道四。只是,真到了那一日,这背后的言语,只怕是少不了的。所以,终究还是自己要委屈林靖了。

    金铮才梳洗毕进了书房,金无伤就在外头求见了。

    金铮板着脸让人进来。金无伤进来之后也不抬头,只是躬身禀报着,西边那人,又有动作了。

    金铮上折子请婚,着实让王爷生了一番气,其后他忽然被扔进西山大营当了个小小校尉,也让王爷生气。这可番生气,倒是让金铮稍微愉悦点了,只是不久后,这份愉悦也就没了,因为王爷在那人开解下,心情又好了。

    之后,金铮闹了一出又一出,他那时是顾不得别的,后来才听说,王爷是不管也不问了。金铮直到现在,也没为这个感到难受,一来是心在别处顾不上,二来是早就料到了。

    只是那边也没想到吧,金铮忽然笑了下,自己还是那么“受宠”,所以又急了吧?这回,竟然能让王爷点头,说是要给圣上递折子问问自己的婚事。圣上说是要给自己指婚,可一年多了也没见动静,所以那头又蠢蠢欲动了,还是想把那侄女塞过来!

    金铮眯了眯眼睛,脸上神情更冷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一边当着王爷笼络着、背着王爷谋划着,一边又把侄女塞给自己这个明显不对付的世子。算是两手准备?没比这更蠢的了。既然那人连自己的侄女都能舍弃,那自己又何必顾忌?只是多一口饭而已,然后就是久病放归吧,反正是她姑妈造的孽,与自己何干?

    只是,若自己真娶了妻,林靖,怕是不会再跟自己有瓜葛了吧?

    不行,这样一想,还真不能让那人得逞。金铮想着那时自己在圣上跟前说的那些话,忽然对自己佩服起来,嗯,想来圣上是不会轻易让那边如愿的吧?那剩下的,自己就该做的更好。圣上要用自己,那么总是要照顾自己的心情!

    (请大家准备好防具,一大/波狗血,即将袭来。)

    (谢谢小伙伴们体贴,好茶昨天去打针了,然后就不能动了。不过,医生伯伯说了,好茶恢复的不错,估计下周再戳那么一两针,就能巩固治疗了。原本要打五周,情况不好还要再加一两周,现在看来好茶可以提前一周完成治疗。哈哈,希望下周去,医生伯伯还能坚持这个诊断,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285 何需道谢

    才心意相通的人,总想着能时时在一次,可轮到林靖金铮这儿,却相当的苦恼。这两人实在是没有多少机会相处。即便是因为衙门上的事情,金铮隔日又跑了次武备院,也只能那么几次,金铮极小心地背着周围那些眼力不错的侍卫,握握林靖的手,让滚烫的掌心和渴望的眼神,告诉林靖他心中的热切。

    只是这种差事上的事情,也不能再一再二,这种极力的克制,也让林靖心中不好受。所以,那日下衙回府,林靖听说史侯府上的人等着给大爷请安,居然都笑了。

    林靖不愿意与四王八公这些人多有瓜葛,是因为知道皇帝的心意。可那日史鼎都那样说了,自己若是不理人家,倒是自己桀骜不驯了。所以偶尔走动一下也没什么,如果人家真粘得紧,日后再想个法子就是了。而且,那书中,史家的结局并没怎么提,当然也有可能在遗失的后四十卷里。可关键是,现在林靖能借史家一用。

    林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罢了罢了,不过是给自己找些可以掺乎的理由而已,其实,说到底,不就是自己想见金铮吗,如此心口不一,还玩自己骗自己的游戏?不过,这样一想,忽然发现,史鼎还真是帮着自己的好表舅。

    ——真如那日冯紫英请酒时史鼎说的,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给西宁世子殿下下了帖子,日子,就定在了十日之后,说是殿下点个头了,现在来请林靖作陪。

    看着躬身在自己跟前的史侯家下人,林靖的笑容犹如四月的痩西湖,道:“多谢侯爷惦记,你回去。就说林靖恭敬不如从命。”说着,还让人给了个上等封包儿。

    等到了那日,林靖早早地挑着出门的衣裳,只觉得这件太素那件太艳,那个太肥这个下摆短了,总之,选这件新的,会不会让人觉得太刻意了,可那件旧的,又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

    挑三拣四了会儿。林靖忽然捂住了眼睛,还真以为这是小女孩首次被人邀请参加舞会吗?这样的烧糊了的脑袋,可真是要不得!

    最后还是换了件今年新做的夏衫,料子也是鼎好的,不过已经上过两次身了。

    等到了宴请的后海围子那一处酒楼,也不算太早,史鼐史鼎两人都已经到了。这回,是史鼎给兄长保龄侯引见的林靖。林靖恭敬的给人行了个礼,称了声保龄侯爷。

    这位保龄侯也是笑着跟林靖说话的。只是这慢悠悠说话的腔调,还是让林靖私下有些诧异。只等林靖把礼行全,那史鼐才说着自家亲戚不用多礼这类的话,这调调。怎么都让林靖好笑。又想了史鼎显露在外的爽快,心里倒是觉着,这两兄弟,性子倒是截然的不同。

    金铮也没让人等多久就来了。林靖一看,心中一乐,这人穿着一件全新的夏衫。一点儿褶子都没有,那料子可是内用上品,看得出,是用心收拾了一番的。

    金铮虽然还是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可也没有冷硬着脸,看得出,这人心情不错。

    两位史侯相互看了看,心情更不错了,这世子殿下今日如此这般,看来是能多谢胜算的。

    寒暄,落座。林靖作为主陪,就坐在金铮边上。这金铮借着机会挨挨擦擦的,就不再多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史鼎这个能说能笑的,还有大史侯极力地奉承,这气氛还算是挺乐和的。只是酒多了后,这酒后的话,就隐约的提了出来。

    史鼎一开始就说是史家感激世子殿下,因说的模模糊糊的,金铮先前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等那两人轮流说上两三遍,就算用脚趾头想,都觉得话里有话了。

    金铮这些年来,不管是不是刻意做戏,行为上的高调不委屈自己已经是成了习惯了。他来这儿,无非也是跟林靖一样,想着跟爱人见面,多几个外人,不过是多些遮掩,能应付着两史到现在,不过是想着利用了他们就付些酬劳罢了。可现在这样,实在是打扰了他坐在林靖边上的好兴致了。

    金铮看了眼这两人,扯上丝冷笑,说到:“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要谢谢我,我可不知道你们要谢我什么,要不你们给我说说?”

    这话来得挺突兀的,即便是林靖,都有些吃惊。史家从开始时就含糊的摆出了那个态度,而金铮也一直含糊着,这让林靖以为,这就是金铮的态度了。毕竟,那种事,挑破了,史家没什么脸,而金铮也少不得让人拿出来说说嘴,私底下被人摸黑啥的。若真起了风波,金铮比较容易的解决方式,就是学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古板恪守之徒一顶小轿抬进府,反正王爷也不在乎多了姬妾。

    真到了那个地步,让故去兄弟的唯一嫡血去做人姬妾,这不免会让人私底下嘀咕,而且史家的门风也坏了,史家女的身价也跌了,说不定还能让金铮心里不痛快,真是因为这些考虑,史家才没挑破说的吧?

    而林靖猜想,虽然养着不算什么,可金铮也不乐意就这样被塞一个人。

    林靖吃惊的看着金铮一会儿,看着他那真不明白也真生气的时候,再想到在冯紫英那儿说这话的时候,金铮那时的样子,忽然有个诡异的想头:是不是这位真那么不知道史湘云那事?

    就在林靖吃惊的时候,那边保龄侯史鼐忽然也开口道:“世子殿下也真爱说笑,这么说吧,我是替我那幼年失怙失恃的侄女,谢谢殿下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史鼎在一边叫道,“大哥!”

    却原来,这位保龄侯城府算计终究比不上忠靖侯,这人本又就是有些自以为是的骄傲,赔了笑脸这么久,又听了金铮有些高高在上的话,实在是憋不住刺一刺了。

    “令侄女?好好个姑娘家,何须来谢我。”金铮有些诧异,更有些不屑,那位史大姑娘,他可是知道,不就是上林家做客那个吗,为什么要谢他?难道说,跟林靖有些什么说的?

    这样一想,金铮心里一跳,扯上了林靖的事情,就更让他不悦了。转头看了看林靖,就见林靖也微皱着眉,金铮更是心里一紧,人坐在那儿未动,一只手却垂了下去,悄悄地摸索到边上林靖的腿上。

    林靖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蓦然,林靖腿上的肌肉就绷得紧紧的,心中狂跳!

    房间里虽没什么人,可边上还有史家两个成熟男人呢。这两人这会儿都紧盯着这边,如此状况下,林靖还怎么能让金铮乱动?只是,倒也不敢动作放大。林靖晃了晃腿,没晃掉,心中更急,不由拿手去拨开那只手。只是,这会儿,那只大手忽然一番,就这样紧握着送上门的小伙伴。这力气大的,让林靖都痛了,心中倒是平稳了些,大概,金铮本来就是打算找自己的手的吧?

    好在史家两男人也只看着金铮,并没有注意到林靖微微的动作。

    保龄侯听着金铮这样的话,理所当然认为金铮是在嘲笑他史家不会教女孩儿,才弄出这么个姑娘来,心里就更有气了,只是人家说的对,保龄侯脸上**辣的。

    有些人没面子了,会忍一时之气,而有些人却会不管不顾的迁怒别人,这保龄侯就是后者。好在这人还是知道,金铮可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只能忍着,可转眼看见金铮边上的林靖,火气就开始聚焦了,“我到还忘了还要谢你,我这个好外甥,我还当你是个好的,现在才知道,哼。今儿个你就是么这对你长辈的?那些事情,还不都是你起的?说起来,还是你对不住你表妹!如今,我只问你,该如何谢啊?”

    林靖愣了愣,这就矛头直指她了。说起来,那日,她撞了史湘云,是她不好,可后面全是为了史湘云安慰考虑的,可听听现在!

    “大哥,你可真是喝醉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还未等林靖说出什么看来,史鼎早就抢先了,一边马上掐断他哥的话,一边站起来,冲着金铮拱了拱手,道:“我在这儿给我大哥赔礼了,请殿下原谅他的酒后失态,这也是因为他心急疼爱之女的缘故,请殿下别与他计较。”说着,又适时地说了史湘云的可怜,又说自己兄弟俩是如何小心照料着没爹没娘的孩子的。

    这样一说,金铮倒是不好跟保龄侯计较了,只是也没说什么无妨这类的,神色淡淡的,不过偷眼间又极块的看了看林靖。

    这下,倒是让史鼎看见了,顿了顿,又忙看向林靖道:“林外甥,你委屈了,你那大表舅,真没啥别的意思,你也别往心里去了。”说着,就这么转过来给林靖行礼。

    林靖心中冷笑,也不能就这么坐着了,忙避开来,“可担不得史侯这话。我知道保龄侯只是喝多了。。。。。。。”话音未落,就听见金铮冷哼了一声。(未完待续。。)

286 若我是女

    金铮冷哼一声,把话接过来,道:“可不是喝多了嘛!说的这些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呢?我瞧这意思,感情还是要找人算帐啊,是找我呢,还是找林靖呢?啊,我想起来了,今儿个说是请的我,那就是找我了?”

    史鼐脸上更不好看了,只是这话,叫他怎么说?史鼎脸上也不好看,好好的场面,怎么就成这样了?只是,这人还是比较有决断力的,听金铮这话,已经明白今儿个不能在这事情上纠缠下去了,忙哈哈一笑道:“误会,误会。今儿个,咱们兄弟真心实意请殿下吃酒的。唉,瞧我这嘴不会说话,来来,我先给殿下赔礼。”说着,就是一气儿干了三杯。

    史鼎又看了林靖一下,“也给我外甥赔礼。”就又要喝酒。

    林靖一笑,感情这人喝酒都这样?只是面上还是拦了拦,到底是差了辈分了,这话说出去,不好。

    金铮也明白这话,眉头一宣,“好了。今儿个就先这样吧。我现告辞了。”转头又对林靖道:“林靖,我送你。”说着,也不等史家那两人的反应,就站了起来往外头走。

    史鼐史鼎傻眼了。而林靖也是无奈一笑,看着金铮大步走到门口,又停住往回看,就知道他在等自己,这时候也管不得更多了,忙给两位史侯行了礼,赶了上去。而史鼎也先回过味儿来,忙拉了拉史鼐一起过来送客。

    看着那有西宁郡王标记的车辇驶开,史鼐再也维持不了这尴尬的笑了,用鼻子狠狠出了口气,而后没好气地对着史鼎道:“既然让咱们说,才刚为啥不说个明白呢?”只是也知道刚才那样,就算说了也不讨好,就又叹了声气,转而问到:“这事。还要怎么办?”

    史鼎眼神闪烁,一边冲着那车辇离开的方向看着,一边道:“不急。”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扭头对史鼐道:“还请嫂嫂多辛苦些,好好磨磨湘云的性子,那些规矩,也再给好好教教。”

    也不说着两兄弟如何盘算的,林靖这回在金铮车上,气氛却没上次那么好。

    林靖是跟在金铮身后上的车。车厢内依旧没有人服侍。才一上车,金铮就抓住林靖的手,不放开。紧迫盯人的眼神,直刺着林靖,其中,有生气,也有委屈,更多的,就是不安惶恐。

    林靖受不了金铮这样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声气,不知觉中放低柔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你可是打算,娶妻了?”金铮声音有点儿抖。

    “哪有这回事!”林靖初觉惊讶,只是再一想也就明白了。“史家看中的,可不是我。”原本还想加上句讽刺话,只是看到金铮这样,还是舍不得了。“上回史家姑娘女扮男装,可不就是你英雄救美,让人送她回去的吗?”

    金铮还真是忘了那次的事情。那时他是久别以来第一次跟林靖面对面,满心满意的都是林靖,就算是冯紫英等,也只是恨其能跟林靖相伴,至于当时那个男装丽人,也只是本能的不想爱人跟她有接触,才抢着让自己手下把人送走了。

    金铮急切中,恨不得远远隔开林靖跟那个姑娘。他现在算是明白史家遮遮掩掩的话从何起了。只是,史家怕是做梦呢吧?就凭这个,自己就会认了?还是说上回让人送了一次,让人误会了?

    不管如何,绝无可能!金铮才刚这样一想,忽然又想到了林靖,怪不得史家老大才刚会冲着林靖说那个。不过,史家若是被自己推开了,会不会就把注意大到林靖身上?这时候,金铮忽然想起那大姑娘去林家做客的事情。

    “原来是那个!”金铮语气中满满的不屑,“不守规矩的东西,如此招风引蝶,行止不端,凭她也配!”

    金铮实在不想林靖再想那个姑娘,口气不免就坏了些,指责也就更重了。却不想,这话,却让林靖身子一晃,“你就是这样看的?”

    “有何不对?这样的女子,哪能娶来做妻?”

    林靖脸色发白,虽然知道金铮这里头有点儿故意的成分在,可,还是有些脑子发蒙,“哦,原来你是这样看的。可我,计较起来,比她还不如,不知世子殿下又是怎么看我的?”

    金铮见林靖面色发白就知道不好,听了林靖这样的话,更是急得手足无措,“这怎么能比,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我觉得是。”林靖也钻牛角尖了,想到日后若是跟他说,自己是一女子,可还想继续易钗而弁,他会怎么说,也来一句不守妇道?

    “真不是。”金铮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捅了马蜂窝了,急得没法,“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别人!”

    这算得上是金铮正正经经第一次明明白白说出“我喜欢你”。这话,虽然是从林靖耳朵里进去的,却如闪电般,狠狠地劈了她一下,不由让林靖定定地看向了金铮。

    金铮被林靖这样看着,蛊惑着,收敛起脸上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心绪,严肃地,认真地看着林靖,慢慢却又清晰的说道:“愿与君心契,可好?”

    就这么被人看着,听着这些让人麻麻酥酥的话,林靖竟然就点了头,像是早就企盼着这样的话。

    因为喜欢,所以根本就不计较那些?只是你是你,才与你以心相许?

    林靖忽然发现,自己怎么就多了一颗文艺的心?想着刚刚引起那些话的源头,心中所藏的秘密,就忍不住要脱口:“若我是女子,你还会这样想?”

    金铮看着林靖,自然是没漏掉她神色中的挣扎,心疼不已。只是,自己刚刚那些话,怎么就让林静这样了?忽然间,金铮心中大叫着该死,林靖如此,大概还是自己做的孽。

    想来是上回自己自己没说清楚,只是让他别显露在人前,让林靖以为自己担心这见不得人,畏惧人言了。所以今天听自己说是家那姑娘,这“不规矩”,就触动了他。更何况,自己刚刚那些话,也算是“人言”,自己跟林靖的情,被人知晓,这“人言”只有比这更厉害,所以才引来他那番“还不如她”的话,进而,竟然还让林靖生出了“若是女子就好了”的想头。

    金铮心中难受,摇了摇头,“你就这般才好。我心悦你,只因是你。”

    金铮体贴的话,却让林靖刚刚冒出头的想法,又缩回去了,“就这般才好啊……”语末,一声长长的叹息。

    金铮心中一紧,总觉得哪里有些什么,只是却实在是又抓不住,只得慢慢把自己心中所想,一点点地说出来,自己并不是怕人说的,只是,不想林靖被人指指点点。不过,也不会一直让林靖躲着人的,总有那么一天的。

    总有那么一天吗?只是,这跟自己想的差出太远了。林靖看着金铮脸上散发的光彩,终究不忍心,把心中那一声叹息,给忍住了。罢了,在他喜欢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喜欢吧,毕竟,现在,自己也是喜欢他的。终究,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林靖觉得,自己就像是属蜗牛的,明明向往着外头,却又背着壳探头探脑,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把头给缩回去了。这实在不算是个好性情。只是,在这世界中,自己不能不谨慎,她可以自私的不管林家上上下下,也可以豁出自己,可睿哥儿呢?才那么点点大啊。

    想到睿哥儿,林靖就有看了看欢欢喜喜握着她手的金铮。

    只是,如今这样,对于让金铮跟睿哥儿见面的事情,林靖倒也不再急着拿出决断来。且等等再说吧。

    两人这样挨着,林靖看着金铮,眼光柔柔的,嘴角含着笑,心中有点儿满足:现在,自己还可以跟这人互相喜欢,互相拉着手,这样的日子,不知能有几何,所以,别想太多了。

    金铮被林靖这样看着,自然是感觉到林靖情谊,心中也是激荡着,不由举起相握的手,凑到了嘴边,亲了一下,感觉到唇下温热细腻,就又是一下,再一下。可忽然又想起自己说的,只要握着手就好,而现这样,明显是得寸进尺了,心中一虚,抬眼看向林靖。林靖还在笑,金铮就觉得,这样很好,真好,要是一直这样,就算只能牵着手,就算只能偶尔偷个香,也没什么的。

    跟史家吃的这顿饭后,林靖就把史家的事情放一边了。过了没几天,史大姑娘又来拜访林黛玉了。这回,林靖根本没管,就是黛玉要来说道说道,林靖也没怎么费心思,只是想着,这就是这社会做男人的好处,管他们如何算计,自己可吃亏不到哪儿去。

    就这样想着,一日,宁国府上的管家来林府了,说是他们府一世交从南边过来,带了点儿年南边的东西,珍大爷请林大爷过府乐和乐和。说着,还点着贾珍请了些什么人。林靖听着,柳湘莲也在,就笑着问道:“冷二郎也在?你家大爷真请了他?”(未完待续。。)

287 危墙之下

    柳湘莲才从平安洲回来,隔日就在林靖下衙后上门了。两人许久未见,俱是欣喜,话也挺多的。只是林靖第二日还要早起上差,所以晚饭后未久,柳湘莲就告辞了,说好了等林靖休沐日再约几个人一起乐乐。

    这会儿,柳湘莲倒是应了贾珍,想来以为林靖必去的吧?

    只是林靖还真不想去。林靖点头,笑着对来人道:“珍大爷这次请了这么些个人,想来是热闹有趣的。只是我那日还有些事,倒是去不了的了,替我给珍大爷说声,就说抱歉了。”

    林靖明明笑着说这些话的,可那人看着这笑,总觉得林大爷不好说话,满口磨着人劝说的话,就是张不开口,只能是是的应着。

    本以为就这么着了,可第二日,贾蓉就赶在林靖下衙的时辰亲自上门请人了。

    看着贾蓉,林靖倒也不客气,摇头道:“你看看我,现在成天早出晚归的,好不容易有了天休息,我还得陪陪儿子呢。小蓉大爷,您高抬贵手吧。”

    贾蓉哈哈一笑,“瞧表叔说的这是什么呢,我还没开口,您倒是说了一车了,还把我的话给抢去了,要说,我才是要央求您,好表叔,就当疼疼侄儿吧!”

    这调子,听得林靖一个冷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求你了,好好说话。”

    贾蓉摇了摇头,“您也知道,我父亲那脾气,今儿个要是您不点这个头,回去他一准揭了我的皮。”说着,苦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林靖道,“我知道,您是看不上这荣宁二府。其实,我也看不上。若不是让我来请您。没准我还会拦着您呢。只是,现在这事在我身上了,我就是个眼睛只看到自己的,为了我的皮,我也得磨着您应了。不过,既然是我请的您,总要服侍得您妥贴贴的。”说着,飞了个眉眼,故意捏着嗓子,道:“您这狠心的。就应了侄子吧。”

    林靖对着这样的贾蓉,还真哭笑不得,“也没见你在别处这样没脸没皮的,偏来恶心我。”

    贾蓉一甩头,“那是,别人想看还看不着呢。我可当您是应了哈。”说着,也不留了,连茶也不喝,就这样走了。像是生怕再留就听见林靖反驳的话似的。

    林靖看着贾蓉的背影,让管家好好送出去,自己却沉下了脸。贾蓉亲自来请,还说了那样的话。说明这回贾珍真是一定要她过去。为什么?怕是有什么图谋的吧?

    林靖轻敲着桌面,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去,君子不立危墙。这个道理她懂。可,还有一说法,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之心。没有千日防贼之功。如此,不如就去涉险诱敌一把。左右,这些人不敢在那两府里算计自己的命,自己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呢。其他的,那就使出来看看!

    再想想贾蓉那句‘既然是我请的您,总要服侍得您妥贴贴的’,林靖更是心里有了底。贾蓉这人,还真是没白交,还真像他说的‘别人想看还看不着’。

    既然有了这想头,林靖也就洒脱起来,到了日子,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梳洗一番出门了。

    到了宁国府,才发现贾珍还真没少请人,门口都是热闹轰轰的。贾蓉亲自在门上迎客,见着林靖,就笑嘻嘻的过来行礼,道:“可见还是表叔疼我。”说着就亲自把人往里送,边走还边说道:“表叔今日且高乐着,不过咱们府上的酒,大概比不得您府上的,您要是喝不惯,那就少喝点也好。”

    林靖闻言,转脸看着贾蓉。贾蓉见林靖看他,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还更是调皮地眨眨眼睛。林靖也笑了。

    贾蓉才引着林靖进来,就听见贾珍笑道:“林表弟来了?瞧瞧这一屋子人,你可算晚的了,待会儿可得多喝两杯才行。”说着转头冲着人道:“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这时候,哪有不起哄说好的?

    林靖忙拱手作了一圈揖,口中说着行行好的话,只是心中也不急,这酒,她已经预备下东西防着呢。

    正笑着呢,边上上来一个人,对着林靖道,“就猜着你早不了,看看,被堵着了吧?”林靖转头一看,认识,关系还不错呢,不是卫若兰是哪个?

    林靖嘻嘻一笑,再跟贾珍拱了拱手,就跟卫若兰走一边说话了。不一会儿,柳湘莲也过来了。相互一看,俱是旧识,也倒是热闹。

    正说着话呢,就见宝玉从后头绕了出来,见这三人,大喜过望,上来粘糊着。原本好好说着话,宝玉忽然见这卫若兰腰间的那只金麒麟,“我那日还想着,是哪儿见过差不多的东西,原来是在你身上。”

    原来,那日端午前,史老太太领着宫里贤德妃的话,想起打醮,就带着家里上上下下的人过去了。凑巧的,宝玉得了个金麒麟,想到史湘云好像有这样件东西,就给留着了。不过,还记着不光史湘云有,依稀在哪个世家弟子身上也看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这会儿见着卫若来,才念叨出来。

    卫若兰见身上个佩饰也会让宝玉这样嚷嚷的,心中就有点儿诧异,眼睛在宝玉颈下那块美玉上头转了一圈,心中还道,大概是这宝玉有了块玉,才会处处留意人身上的东西吧?不过因这宝玉人也没什么坏,作为朋友,卫若兰还是好脾气的顺嘴问了声:“哦?宝玉还在哪儿见过?”

    宝玉张口就要说,可猛地记起,湘云妹妹是跟卫若兰退了亲的,这话,怕是不好说罢?亏得这人还记得这个,其实,就是没有这退亲的事情,哪有男子把姐妹之间的私密事情宣扬到外头呢?

    宝玉尴尬地看了卫若兰一眼,嘴张了张,一时不知怎么说晓。林靖微微一皱眉,她倒不是担心史湘云如何如何了,只是担心卫若兰当面被人提醒这种丢脸的事,脸上尴尬。

    林靖忙插话进来,打断两人的话,说了这些其他的话,趁人不注意,才悄悄对卫若兰比了个史字。不一会儿,卫若兰告了更衣,再进来时,腰间那金麒麟就不见了。

    宁国府今儿个这席,是摆在花园子里的,一人一个案桌散坐着,听着京中著名的戏班子的戏,吃着精致的小菜,时不时三五人碰下杯敬个酒,看着气氛也是不错。

    林靖跟卫若兰坐了个相邻,林靖的另一边是柳湘莲。而柳湘莲才坐了一会儿就被人请去后台了,想是他的戏引又犯了,要客窜一把。宝玉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尴尬,倒没好意思挤过来坐一处儿,只是离着也不太远,时不时就盯着林靖,脸上满是委屈,让人看着,指不定怎么说呢,还真是麻烦。

    不过等一下,林靖就没功夫注意这些了。贾珍带头开始闹酒了,开始还拿别人做遮掩,慢慢的,随着林靖干杯得越多,就越发不加掩饰了。

    林靖也不管,酒水是喂足了衣袖中笼着的手帕,只是面上,林靖还是作出了眼睛迷离的样子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贾珍惊讶的声音,“林表弟这是怎么啦,才这几杯酒醉倒了?”说着就指挥人把林靖搀扶着去一边的轩室休息一会儿。林靖心头忍笑,也借酒闹腾,就是不肯安安静静地跟人走,一会儿说戏好,一会儿说酒不好,味道怪怪的。这些都让贾诊脸上讪讪的,只一个劲儿的说林靖醉了,让人快把林靖扶下去躺会儿。尔后,林靖又死活不让嬷嬷们扶他,只说是宝玉说的这些人浊气熏人,自己也不能被熏着。这话,竟然让宝玉连连点头,然后站起来,说是来扶林靖。

    贾珍哪肯阿,只拦着不让,说是今儿个宝玉就是客人,吃好玩好,哪能劳累他了。

    就在这夹缠中,林靖忽然慢慢悠悠自己起身了,然后“勉强”走着歪歪扭扭的,就往后头去。贾珍真是急了,忙叫人去跟着林大爷往后头歇息去。

    林靖面上糊涂,心里清醒着呢,一路歪歪扭扭的跟着,一边留心看着周围。眼看着到了一处轩屋,林靖被让进去,两婆子又是忙端茶倒水忙活着,林靖手中就被塞了盏茶,就故意“喝”下去,然后就头昏伏在桌子上。

    听着那两婆子要来把林靖弄进里间,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着要进来。那两婆子迟了下,就有一人出去堵着不放人进来。

    只是这来的人像是个管事嬷嬷,“就你一个?正好有件要紧的事情。”说着,就让人跑腿去见赖升家的,还要快。那婆子只说自己还有差事,就听见“啪”的一巴掌,“让你去你就快跑。快点儿完事了在继续办你的差。不然,不管你什么差事,我总是先要收拾你一翻。”

    那婆子不死心,就要往那婆子耳边凑,想要私下说什么,可来人不管,“还不快去,真要我赏你两巴掌?”

    外头那婆子好似僵着,里头这婆子啧了一声,忙出去道:“尤嬷嬷让你去,你就快跑,等回来再抹桌子也是一样的。反正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尤嬷嬷,您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儿?”(未完待续。。)

288 谁家女儿

    那被称作是尤嬷嬷的冷笑一下,说是不用了,这会儿忙得脚都踮起来了,不得闲。说着,又说既然这边事情差不多了,索性还有件事交给后来那婆子.。。。。。。

    等外头清静了,人声也远了,林靖就抬起了头,心中一阵冷笑,也就这么点儿把戏,怪不得那贾蓉说他们家酒不好呢。

    快速打量了下这间轩室,倒是个干干净净歇息的地方,自己身处的是外间,迎门这边的墙上挂着副大幅山水,画下一张方桌两把靠椅,自己刚刚就被让坐在那儿,而再往边上一点儿,就是往内间的门,青布门帘垂着。

    林靖怕耽误了时间,也不进内打量了,就出了这轩室。只是才出了这屋子,就有俩婆子过来,倒让林靖大呼可惜了。因为她原打算就在附近闲逛着,等一会儿,她还得回来堵贾珍呢。现在让人看见她好好儿出来了,可惜了今儿个这番酒了。

    林靖正叹息贾珍好运气呢,就见其中一婆子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就又是一脸喜气,“林大爷酒醒了?这下就好!才刚小蓉大爷吩咐奴婢,让奴婢来看看,说是这儿靠水风凉,水气太过,怕您酒后贪凉伤身,若您醒着,就让您挪挪地方,去他书房躺着也好。若您睡了啊,”那婆子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话,扑哧一笑,道:“就让奴婢们抬您过去。”

    林靖心里一转,就有些明白了,这贾蓉也算是费心了。“嬷嬷们费心了。我这儿已经不妨事了。回去悄悄地回你们爷一声,等下再逛逛,发散发散酒气,就往前头去了。”

    哪知那两嬷嬷死活不肯离开,就是要陪着林靖,说是林大爷身边没人服侍不妥当。另一个则一力劝着林靖去小蓉大爷书房歇着。林靖一转心思,就明白这两人必得了贾蓉的什么话。那贾蓉,想来既不想林靖吃亏,也不想贾珍当面出丑。

    还真是难为这人了。

    林靖眼看摆脱不了这两人,也就算了,全当卖贾蓉一个人情。

    贾蓉这书房,还真是有点儿模样,只是那上头的四书五经,也不知道贾蓉看了几本。林靖随手拿了本山海经翻着。没多久,贾蓉也过来了。进屋就对林靖行了个深揖。

    林靖把手上的书一人扔,也不多说其他什么,只道,“今儿个给蓉哥儿面子,酒也足了,戏也看好了,下回就不那么打扰了。蓉哥儿,送我出去吧。”

    贾蓉杯这样一说,脸上的尴尬又浮了上来。忙道:“多谢表叔疼爱侄子,下回再也不敢了。”

    只是有些话,竟在不言中了。

    贾蓉引着林靖往前头去了。走半道上林靖才想起柳湘莲了,忙又让贾蓉使人给那人递个消息。

    哪晓得贾蓉引着林靖才刚到了府门口。那小厮就急跑着过来了,连气都喘不上,“小,小蓉。大爷,里头大大,爷急着找您。快,快!”

    听着里头贾珍急找,贾蓉也不急,倒是有空挑剔,道:“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小小爷,大大爷的,到底怎么回事,把气喘够了再说。”

    那小厮满头大汗,连声道是,说是刚才领了命到摆宴那地儿去了,没成想就碰见人在找小蓉大爷,说是珍大爷在里面等着呢,让他快快过去。说完,那小子又转头对林靖道:“禀林大爷,小子没找见柳二爷。”

    贾蓉这会儿也不跟林靖再客气了,拱手道:“林表叔,请走好,回头我再上您府上赔礼去。”

    林靖听说贾珍急着找贾蓉就留上心了,低声问了句,“无碍?”

    贾蓉给了林靖一个笑,也低声回道:“妥妥儿的。您快请吧,这就是最疼侄子了。”

    林靖看了看贾蓉,摇了摇头,走了。

    林靖正以为宁国府的半日游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这事情就起了个大大的波澜。

    回府收拾干净,又正经用了吃食,林靖去看了回熟睡的睿哥儿回来,就听人报,柳湘莲柳公子来了。

    林靖忙让人把柳湘莲请进来说话。正等着呢,就见那冷二郎大踏步地进来了,脸上,还带着点儿急急的样子。

    柳湘莲一见林靖,也不客气,就说道:“林兄弟,今儿个我柳二求你件事情。”说话到此,就住了嘴,眼睛看了看林靖边上的人。

    林靖心里纳罕,忙让人都退了出去,道:“大哥说什么事就好,怎敢当这求字?”

    柳湘莲张了张嘴,还未说话,脸就红了,林靖更是诧异,心中就有些不好的想头。只见柳湘莲跺了跺脚,道:“我向你打听个人,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

    林靖整个儿都不好了,“这,这可怎么说的?”

    柳湘莲这回算得上是面红耳赤的,咬牙道:“我知道,你是端方君子,问你这事,有些欠妥当。只是,这事情,我也真没法子。我想过找宝玉打听来着,只是怕他嘴上不牢。而蓉小子,又太活络了些。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好兄弟,我求你了。”说着,当头就是一个深揖。

    林靖忙避开,道:“大哥,可真不用如此多礼。只是,这事情,我可能还真办不来。倒不是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到哪儿去认识姑娘家?”说着,忽然想到了黛玉,才回过味儿来,“你是说,哦,我这倒是有人可以问。”

    柳湘莲脸上这回可以说是红得低血了,低声说了句多谢。

    林靖应下了这件事,先让柳湘莲坐下,又叫了茶,才听柳湘莲说分明。

    柳湘莲的脸色好容易褪下了点儿红色,只是还是心里不安,坐在那儿,一只手反复搓弄着,就是不说话,好似刚刚那个急切的人不是他似的。

    林靖看不过去,笑着道:“大哥,你要打听人,也得说说是哪家哪位啊。”

    柳湘莲脸看着又开始红了,低声道:“正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哪位,才麻烦兄弟你的。”

    林靖这回真是呆愣住了,这,这也太,太那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这回,没等林靖问,柳湘莲自己说了起来,“我下了戏,回来不见你,一打听,说是你酒多了,去歇息了,就想着去看看。哪知,”柳湘莲顿住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林靖这儿的心就掉了起来,这,不能吧?不会是自己脱了套,却让柳湘莲钻了进去吧?要真是这样,还真是,还真是对不起柳湘莲了。不,就算不是那样,自己也有点儿过意不去,柳湘莲那是去找自己的。

    林靖不敢催他,就静静地等着,心里真是七上八落,到底是哪个?四姑娘惜春?不能够吧?自己跟这姑娘接触不多,也以前看着那样,也是个懂理的,该不会配合贾珍的把戏才对。就是原著中,虽有些冷心冷情,可也是个不染污浊的,不肯跟宁国府滚一身脏。

    那不是四姑娘,会是哪个?三姑娘?二姑娘?又或是尤氏姐妹?这样一想,林靖的头上就冒汗了。别的倒好说,可千万别最后落到尤家那俩人身上,一个已经是人家小情儿了,另一个,估摸着不远了,再说,原著上还有那一处自刎出家呢,千万别!

    只是,也没听说今儿个宁国府里内眷到底是有些谁,兴许,这两姐妹就不在呢?

    林靖心里也是滚咕噜似的,可虽然急,却也不好催。总算是柳湘莲又开口了,“就是,我不小心,冲撞了一位姑娘家。那丫鬟,只让我快走。可,我,我不能就当没这么回事。所以,才来拜托林兄弟你。”

    林靖没想到这位竟然来了个春秋笔法,到底怎么回事,一概不说,就是,冲撞了个姑娘!

    林靖叹了口气,“你,好歹说点儿什么吧,就这么着,我怎么去打听啊。”

    柳湘莲抿了抿嘴,“那丫鬟倒是个高大丰壮的,看着脾性是个烈的,说话不留情面。”

    林靖只觉无奈,“你要打听的是姑娘,在这儿给我说丫鬟如何如何,又管什么用,还是说,你对人家丫鬟,那什么了。”

    “休要胡说。”柳湘莲忙摇手道:“姑娘家的风貌,岂可随便说的,再说,我也没盯着人看,一见之下,是个好相貌。”只是柳湘莲也知道,什么也不说,也让林静为难,终于蘑菇出几句来,“合中身材,鹅蛋脸,性子,好似比较软和,心性也不错。那丫鬟只恨不得吃了我,她还在边上劝着拉着。”

    林靖听到这儿,心头先是一松,还好还好,尤三姐,怎么说都不是个软性子的人。只是接下来,又让林靖犯难,尤二姐,贾二姑娘,倒都有点儿像。不过,迎春身边的司棋,也是个脾气暴的,尤二姐身边的丫鬟,倒是不知晓。

    不管怎么样,先去相办法问问今儿个谁在宁国府吧。若真是尤二姐,大不了把那丑事告诉柳湘莲。打定主意,林靖冲着柳湘莲道:“除了这些,你还有要说的?比如姑娘穿的什么衣裳带着什么首饰,丫鬟又是如何?……”

    (今天会加更,继续埋头苦干~)(未完待续。。)

289 大变活人

    送走了柳湘莲,林靖站了会儿,叹了声气,才又往回走,真不知道,柳湘莲是不是被自己牵连的。

    只是,就这个只字片语中,好像这两人间的事情,没给旁人看见,那丫鬟还一个劲儿的叫柳湘莲走,想来也不是事后要找账的。所以就算是有人下套,这柳湘莲也没被套上。而是柳湘莲这头,他自己个儿按不下去。不知是看中了人家姑娘,还是这古人骨子里的直性——既然已经唐突了佳人那就该负责;说不准啊,这两样皆有。

    林靖七想八想,一时间,都不知自己该盼望柳湘莲冲撞的,是尤二姐,还是贾迎春。

    若是尤二姐,这顶绿帽子还真是着实恶心,不过,倒是因为这个,可以劝回柳湘莲,哪怕这事真是落入了贾珍的算计,也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即便如此,还是被恶心了,想想刚才柳湘莲的样子,明显是对那姑娘有些许意动的。

    若是贾迎春呢?林靖摇了摇头,那这门亲事,难度就太大了。到时候可别闹出什么好歹来。

    只是不管是哪个,林靖都要搞搞清楚。原本想着,今儿个的事情自己不再费脑子了,看来是不行啊。宁国府,贾珍,到底在玩什么?

    回到书房,林靖定了定心思,就把林家福叫了过来,“打听一下,宁国府今儿个请了些什么客人,内院今儿个有几位女眷,有些什么事情。”

    林家福一句都没问地应下了。

    等人出去了,林靖才拿起本书解闷,只是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叫个什么事情!

    罢了,出去转转吧。林靖起身出了屋子。已经算是热天了,这会儿已经过了午后最热的时候,空气中的骄热已经有点儿褪下。时不时吹起的风,还带着丝丝的凉意。林靖信步闲散,不经意,倒是进了二门,一想,好些日子都没去看过黛玉了,都是她过来请安的,今儿个就去探她一回吧,顺便看看那几竿竹子,这种天气下。倒显得舒服了。

    到了潇湘馆,守着院门的婆子就过来请安。林靖让人起来,也不让人通传,就要往里头去,谁想那婆子倒是拦住了林靖,说道姑娘有客在。

    正说着,就听见嬉笑声,就有人就从那门边的竹林中跑了出来。这人边笑边回头看,也没看前头。眼看着就要冲到林靖跟前。林靖一皱眉,忙后退着,又冲着那守门婆子瞪眼。那婆子早就上前拦人了,只是那人却没看见。却又是脚下一绊,惊呼一声,就这样跟婆子撞成一团,倒在了地上。

    林靖只觉得头上青筋都要出来了。这史湘云怎么在府里,还正巧就这样跑出来,她倒是跑什么!

    如今这样。林靖也不好一甩手就走了,忙让人去扶起来。那边史湘云一抬头,看见了林靖,又是啊呀叫了一声,那脸瞬间就红了,忙要起来,可一使劲,又是啊呀一声,她的脚给崴了。

    林靖把那边的一举一动都收在了眼里,包括那姑娘猛地脸红,以及后来瞬间滴落的眼泪,看着,倒不似作假。是呀,一个姑娘家在外头玩闹,结果在一男人面前摔一大跤,是够蠢的,也够丢人的,而且这男人还是她有些心思的,还偏偏把脚也给扭了,脚疼加上丢人,是能滴泪了。

    只是,虽知道不是史湘云故意为之,可这姑娘也够鲁莽的。

    林靖摇了摇头,让人去请大夫,再让人把林嬷嬷叫出来,自己才转身走了。从头到尾没跟史湘云说过一句话,而那史湘云也始终是低着头,羞臊还来不及呢。

    回到前头,才让人去跟林嬷嬷说,提点黛玉留人住两日。

    过了一会儿,林嬷嬷就亲自来报,说是今儿个史侯家的姑娘来探望姑娘,两人嬉闹中不小心,史姑娘了崴了脚脖子,已经使人请大夫看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养上一两日就好了。史姑娘面薄,央告姑娘不要说出去。姑娘点头了,还好心留史家姑娘两日,对外只说是两人要好。等回去时想来这脚也好了,事情也过去了。

    林靖满意,林嬷嬷是个会办事的,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人给史侯府上送个信。”只要等好了,事情就算是揭过了。就算是史鼎等人以后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来,再要细究,只能坏了史家姑娘的名声,林家只要咬死刚刚的话,又有谁能举证说出不同来?哪怕那大夫,听到的也是林嬷嬷告诉他的。

    只是,林靖还是想着,以后还是不让那姑娘来给黛玉玩了,虽说自己吃不了亏,可那姑娘也太能惹事了,而且,终究还要念点儿香火情。

    不过,史湘云闹得这一出,想想也实在是滑稽,回头想想,倒是让林靖乐了一下,也算为林靖谋了福利。

    直等摆上晚饭了,林家福才在外头要回话。林靖也没管要用饭了,忙让人进来说话。

    林家福进来先行了礼,才开始回禀,只是想到要说的事情,他都不由面孔扭曲了下,才在主子的注视下,努力镇定下来,说道:“禀大爷,今儿个宁国府请的客人俱是些世交。”

    听着林家福报了长长一溜的名单,林靖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林家福继续说着,“珍大爷只是想着爷们间的乐和,大家也都没有带女眷。宁国府内院并没有外人,也就是前些日子,珍大爷把四姑娘接回去稍住。不过,说是前儿个四姑娘病了,二姑娘今儿个过去探病了。除此之外,珍大奶奶的老娘跟两位妹妹,也在宁国府上。不过,这几个不是这几日才去拜访的,住了,已经有断日子了。”

    说完这些,林家福飞快的看了主子一下,才又说道:“不过,今儿个宁国府这请客,怕是有些耽误,琏二爷不知怎么了,跟珍大爷有些个不愉快,而卫公子也气鼓鼓的走了。”

    林靖听着就皱眉,这二姑娘和尤二姐今个儿都在贾珍那里,只能再细细查那些以上饰物了,这事还得早安排。等林靖吩咐完了,就又说道:“贾琏那儿也注意打听,看看到底怎么样。”说完,就让林家福出去了。

    碧草在边上听着,忽然说道:“大爷,您打听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要准备娶位大奶奶?”

    林靖吃惊了下,“怎么想到这个,我可早就说过了,不想要什么大奶奶,你这担着哪门子心啊。”说着,又想起那件事,道:“跟你说个人,你看,可是二姑娘?”说着林靖就把才 把先前从柳湘莲那儿听来的描述跟碧草学了一遍。

    碧草听完,疑问就更重了,“大爷才说的,若不是荣国府二姑娘跟她丫鬟司棋,就再没别人了。”

    “真是二姑娘,不会是东府里珍大奶奶的继妹子,排行第二的那个。”

    碧草听了,摇了摇头,道:“那尤家二姑娘,倒是跟爷宁刚刚说的有些类似的。那位尤二姑娘,相貌还在贾二姑娘之上。只是这尤二姑娘倒是没有那样的丫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这样,只是想来不差的。”说完,终究忍不住问道:“大爷还是惦记着荣国府二姑娘?既如此,要不就去荣国府提亲?”

    林靖摇头笑了,“你都瞎想些什么呢,我若真要去求娶贾二姑娘,还等到现在?我这是替别人打听的,你只要告诉我,没弄错人就好了。要不,等过两日你再去确认一下,可不能弄错了。”

    碧草忙应了,也不再多说了。

    林靖心里却晓得,那姑娘,基本上大概就是柳湘莲要找的了。只是,就算这样,林靖也没见几分高兴的。

    荣国府是要被皇帝清算的,若这件亲事就这么成了,柳湘莲也不会被牵连多少吧?只是,这亲事要成,可真是太难了。

    贾迎春,不管怎么着,也是将军的闺女,可柳家已经破败了。这样的人家,贾赦怎么肯答应?而且,林靖想着,就柳湘莲,也不一定能拿出五千两银子,把迎春买回家吧?

    若柳湘莲真那么一定要娶贾迎春的话,就得用点儿非常手段不可。这事,林靖也会想着办法的。不过,在这些之前,就是要想办法确认迎春的心意才好,若是人家没这心,自己就要想办法劝劝柳湘莲了。

    林靖拿定了主意,倒也放松下来了,心无旁骛的又写了副字,也就安置了。

    第二日,林靖还是照旧上下班,等下班回到府里,就又听见一件怪事。这怪事,差点儿让林靖跳了起来,怎么就这样了呢!

    原来,今儿个,卫若兰府上请了位官媒,让人去宁国府府上提亲了。

    卫若兰求娶的不是别人,而是宁国府的大姑娘,养在荣国府叔祖母跟前的被称为四姑娘,贾惜春。

    这两人,怎么就能凑到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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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张冠李戴

    林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日林家福曾说过,卫若兰气鼓鼓的离开宁国府,再看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猛然就回过味儿来了,这摆明了里面就有花头!只是不知道,原本就是冲着卫若兰的,还是被自己牵连的。

    一时间,林靖心里乱糟糟的,什么话也不说,就往外走。碧草担心得了不得,可看着大爷的脸色,又不敢问,只是忙着让罄儿几个人好好的跟着大爷,又让人给余望等人捎话,千万仔细看着。

    林靖也不在这上头费心思,一路打马来到了卫府,罄儿忙上前去自报家门,那门房倒是客气,忙请林靖等人稍候,就飞奔着进去回话了。

    林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开始是满心的焦躁,这焦躁是打听说了卫家求亲时就有了,这会儿大概是已经升到了最极处,只觉得时间难熬,这点儿空站等待都耐不得了,禁不住在心里模拟着那下人的脚程,一二三四五,这会儿该绕过进门那条对着正厅的大道了,一二三四五六七,该是穿过下人专走的小门了……这会儿该到了哪儿了?前院?还是哪儿?

    茫然中,只觉得过了很久,就是两三个来回也可以了吧?可依旧是没人出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在焦灼的心情上等久了,慢慢的,倒把心中的气给磨平了点下去,就像是登上了峰顶总要有下山的时候似的。而气怒稍平,林靖也觉得自己默算人家的脚程实在是可笑,自己又不知道人家卫府里的布局如何,怎么能模拟得出?

    只是脑子里一时都空不得,又开始从头想起这桩亲事。

    其实,抛开荣宁两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四姑娘本人来说,林靖觉得这姑娘还是不错的。性子虽然冷清,却不是个会算计人的主。当然,也正是这性子,才是不愿算计人,讲究个管你如何,我自要干净,哪怕是远离了你们也好,这样,又更显得性子冷清,所以。在那书中才会被安排着出家这样一个结局吧?

    只是现在来看,最起码这姑娘的人品不坏,倒也跟卫若兰相称。只是日后真成了夫妻,这冷清冷心的性子,还有得要磨,夫妻之间哪能那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子成了亲,特别是有了孩子。多少能改变些,这是因为有了更深的牵挂了。

    而卫若兰,交往下来也让林靖也觉得不错,只是红楼中这人未明的结局。总有点儿让林静心里发慌。原先没有接触也就罢了,这会儿成了朋友,就有点儿操心了。

    林靖忽然想起史湘云,那姑娘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要退亲的吗?而现在却换成了卫家求娶四姑娘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罄儿轻声叫了声大爷,说是人回来了,然后就迎着那门房上去了。只是林靖看着。那门房的神色变了,不像才刚那么殷勤,对着罄儿也有些抬头扬鼻孔,心里就觉着不妙。

    果然,罄儿回来,有些丧气,说是那人说了,卫大爷还没回来。就这么个话,连让林靖是否留个信这样的客套话也不说。

    林靖了然,这么看起来,是卫若兰对自己有了不满了。怎么会这样?那还要猜吗,卫若兰上了套,这是疑心到林靖身上了。既然是疑心到自己身上了,林靖低头仔细想了想,说不得,这是还真是受自己牵连的了。

    那么,越是这样,林靖就越要搞个明白,最起码,朋友之间的误会也是要解释的。

    林靖也不管罄儿等人,自己就走到人家门前,对着那门房道:“这位管家,可知你们大爷何时能回来?”

    那门房终究是个下人,在罄儿面前可以用鼻孔出气,在林靖跟前还是不敢的,忙躬身道:“这个,小子也不知道。”

    林靖当然知道这下人会这样说,看刚才那样子,这个不在分明是托词。林靖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吧。有些话,还是当面说开了好。不管多晚,我都等得。”

    那门房面露古怪,看了林靖一眼,忙又垂下头去,道:“林大人,这,使不得吧?小子也不知道我家大爷什么时候回来,总之是很晚的。您这样,这,太劳累了吧?”

    林靖也不说什么,笑着看了那门房一眼,往边上挪了几步,还就这样站着等了。

    那门房郁闷地看着林靖一眼,回身跟同是当班的人嘀咕了几句,那另个人也看了林靖,一回身,又往里跑了。

    这一回,没叫林靖多等,不一会儿就有人请林大人进里头说话。

    林靖笑呵呵地跟着人走了,心里却是微微透了口气,等绕过正厅,来到一座偏厅,见卫若兰正在门口站着,林靖才终是大大松了口气,这才是对朋友的做法,就算有不满,也是要当面说,顺便,林靖在心中更对卫若兰点了个赞。

    两人见面,也不说客套虚话,林靖更直接,就让身边那几个小子在厅外头等着,自己走到卫若兰跟前,道:“我昨日有个奇遇,今儿个想来告诉你,咱们进去说话。”说着当先就迈步进了屋子,捡客座坐下来,偏头望着卫若兰。

    那卫若兰被林靖这样的做派有些搞懵了,就跟着林靖进来,而林靖示意他人退下,他也木愣愣地照着做了。

    林靖看了眼卫若兰,轻声道:“昨日,你也看到了,我被那府里的珍大爷灌酒,珍大爷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手软。”

    只一句话,就让卫若兰心里好受了许多。

    昨日被摆了那么一道,卫若兰怎么能不气愤?连带着对林靖也心疑起来。要不是担心林靖,像他卫若兰怎会落入那样难堪的处境?可现在被林靖这样一说,原本故意忽视的东西,就浮现在眼门前,确实啊,昨日贾珍灌林靖酒是一点儿也不做假,那个猛啊,连自己挡了几回都挡不住。这样看来,难道原来算计的是林靖?

    看着卫若兰若有所思的样子,林靖也就说了个大概,说是自己被婆子引入了个轩室,头脑还是清醒着,那婆子要灌自己杯茶,林靖入嘴觉得这茶有异味就偷偷吐了,而那两婆子也不知怎么被人差走了,林靖觉得不对味儿,走出去想着散散酒,正好就被贾蓉的人碰上,被引到贾蓉书房歇着了。

    卫若兰听着,脸色就更不好看了,林靖才刚停下,那卫若兰就问道:“那轩室,就你一人?”

    林靖想了想,道:“大概是吧。不过我只在外间待着,又急急离开,并未久留,也没去看内间如何。”说到这个,林靖就见卫若兰偷偷喘了口气,猛地想明白了,惊讶中脱口道:“内里有人?四姑娘?你进屋了?”心中真是诧异极了,脸上也不免带了出来,惜春,那姑娘自己一直就觉得不错的,怎么就躲在里头了?还是说也被骗了去,只是自己进去得太快了,把人给堵在里头了?

    这话才说完,就见卫若兰脸色更黑沉了。林靖忙道:“我真没有进里间,这个,你要信我。”这事,还得说清楚的。

    卫若兰脸色虽然不好,可脑子毕竟还在,林靖定没有撒慌。林靖不说那轩室,自己也没处得知他曾进入那里,何必弄成这样没法证明只让自己信他的地步呢?要知道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宁国府的人必然是要瞒着这些事情的。

    卫若兰点点头,“我信。”静坐了会儿,也不等林靖催,就说自己这头的事情了。

    原来,卫若兰更衣回来后,不见了林靖,就有些不放心。他跟着冯紫英等是一块儿认识林靖的,知道林靖不擅酒,冯紫英等都护着他这个,今儿个卫若兰替了他不少,可他也没少喝。虽说林靖是在宁国府上,这宁国府说起来也是林靖的亲戚,可其实还真是面上的亲戚,而看林靖平时也不像是跟荣宁二府亲热的。

    因着这份思虑,林靖就问人,林靖哪去了。这时候贾珍就过来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他不知道这小表弟的酒量这么不好,现在已经让人引他去歇息了。贾珍又说,看卫若兰那样子,就知道他们要好,不放心林靖呢,就让人带他过去看看。说着,也不等卫若兰反应,就叫来了人。卫若兰本就不放心,也就顺势应了。

    开头还是好好的,等都快到了的时候,那婆子也不知怎么的就跌了一跤,把腰给扭了,坐在那儿只喊哎哟,爬不起身来。卫若兰也不好说什么,那婆子就指着那处屋子说是就在那儿,卫若兰就自己过去了。

    哪想到进去一看,外间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卫若兰疑惑着就往里间去了。

    一进去,也不看见旁人,就看见一个人形在榻子上躺着一动不动,身上该着薄毯看不清衣饰,卫若兰当即就火大了。

    (好茶上大封了,为了不辜负读者和编编,总要努力努力加更的。

    所以,原来该是昨天或今天打针的,好茶想了想,打完针酸胀得不太能动,拖到周一吧。另外,好茶的肩周炎据说恢复的不错,这针大概是最后一针了,然后,就是劳逸结合,加强锻炼,不要复发。

    童鞋们,好茶求表扬~)

    (再:工作日记下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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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一室荒唐

    卫若兰当即火大了,宁国府这是怎么待客的?怎么屋里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过,气愤管气愤,卫若兰还是相当先顾及林靖,快步上前,手搭上那人的肩就要弯腰细看。

    可是,这才一看,卫若兰就发现不对了,那人根本不是林靖!一张小脸眉眼细致,虽然散着发,可还是看得出女态。当下,卫若兰脑中就是嗡的一声。

    卫若兰慌乱了,这下可怎么好!

    好在过了不多久,卫若兰就找回了自己的脑子,这没有人的屋子,一个女子,这摆明了就是个套子,只是,他已经一头扎了进来。等他意识到这个,马上想着就是要退出去,趁着现在没人在,离开这屋子。

    就是这样,卫若兰还是伸手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还好,只是昏睡着,而不是……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巧得连故意安排,都没法这么好的掐着时间。正当卫若兰要出去时,就听见外头响动,又一人踏了进来。

    卫若兰本能的停住了脚步,而那人也咦了一声,像是也是在奇怪外头怎么空荡荡的不见一人,而后就听见脚步过来了。

    这时,卫若兰再要出去也不太现实了,心里急着什么似的,虽然听着那声音觉得耳熟,可已经没功夫细辨了,只求天求地希望那人不要进来。

    天地像是听见了卫若兰的祈求,这会子,外间门处又有脚步声透进来,那先进来的男子轻笑了停住不往里走了,脚步也往外移。

    卫若兰看不见,就听那脚步移动到某处停住了。而后来的人好似已经进来了,还轻声叫了声姐夫,竟然是个女声!

    一听这姐夫。卫若兰就知道不好,怎么就那么寸呢。

    也不知道那男子做了什么,不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女子压抑着的惊叫,而后先前的男声响了起来,“二姐儿,小乖乖,这时候,怎么能叫姐夫呢,该叫亲亲好哥哥。”

    “怎么是你,快。放开我!”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我还当珍大哥叫我过来做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倒是多谢他费心了。你放心,你亲亲好哥哥一定好好疼你。日后,也不会叫你吃了亏的。”

    这人说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听那女子腻声挣扎着,还嘤嘤的哭上了,只说自己是好人家女儿,不是那种下三滥的,央告那人快快放手。

    卫若兰不是存心要听这个。只是外头的退路给人堵住了,而屋内,也只有一扇窗户。看来,若还想要脱身。就只能走窗户了。卫若兰小心的推着窗,不发点儿声音,这会儿,他倒是想着。那女子昏睡着反倒是个好事了。只是一想到等下那男女进来,又不免为这女子担心。说是女子,可那脸上稚气未脱。分明就是个小姑娘!

    只是这会儿卫若兰自顾不暇,他自己被人坑了,难道还要呈英雄冲出去不成?

    可听听外间那个样子,又看看榻上那小姑娘,就又有些犹豫,这么一犹豫,推窗的手就停下来了。最后,卫若兰一咬牙,等自己先脱身了,再从外间进来。这样大概也可以吧。

    可还没等卫若兰出去,外间外头就又有人来了。接下来,这事情发展得相当迅猛,听到外间外头声音的,又不是他卫若兰一人,外间那女子就挣扎着要摆脱,而后就听见贾珍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女子惊叫着说着不是我,想来这时先头那男子已经松开了她,于是她就往里间躲,这下就正好把正要爬窗的卫若兰看了个正着,当然,接下来,一声惊呼是免不了的。那女子也太疯魔了些,再看见榻上一动不动的人,一声“杀人啦”就这么脱口而出。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可想而知的,贾珍等就冲了进来,看见卫若兰也是愣了愣,只是马上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他,质问他这是要干什么,而后又看到床榻上的人,惊呼了声妹妹。

    而另一个男人也进来了,竟然是贾琏!这会儿,他也扭住卫若兰道:“你,你把四妹妹怎么啦?”

    贾珍那儿见贾琏扭住了卫若兰,就去扶那个四妹妹,也不知是不是有这么巧,反正贾珍一摆弄,那小姑娘正好幽幽醒转,迷蒙中看着满屋子闹腾的人,像是一下子转不过来。等着贾珍哭着妹妹,而那姑娘看见卫若兰这个外男,自己又躺在床榻上,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脸色煞白,死死的咬住唇,却是一声都不吭,只是两行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贾珍贾琏要个说法,卫若兰本不屑给的,要知道他刚刚听到什么姐夫小乖乖的,好似也能拿捏住贾珍贾琏两个,这不,那女子还在那儿怵着发抖呢。见卫若兰看过去,一张脸上挂满了祈求,低声哭泣就没有停过。

    卫若兰再看看那什么四妹妹,就这么白着一张脸,一声不吭静静落泪。

    卫若兰冷笑一声,道:“什么说法?无非就是要我娶令妹罢了。”

    贾珍一张口,怒气冲冲的,“那是自然的,我宁国府嫡出姑娘,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今儿个要不是,要不是,我怎么舍得把妹妹嫁给你?”

    卫若兰冷哼了一声,再要说什么,可那原先一直不吭声只是默默流泪的小姑娘却开口了,“不,我不愿意!”

    这一下,倒是让几个人都惊着了。

    那小姑娘这会儿已经是不流泪了,这会儿就这么坐着,脸儿转向了卫若兰,一双眼睛并没有旁的姑娘那样的羞涩躲闪,而是直接就这么看着,“这位公子,请恕我无礼,就这么坐着跟您说话了。出了这个门,您就把这儿的事情,统统给忘了吧。我不嫁给您。”

    说完,这姑娘一扭头,冲着贾珍道:“哥哥,您别逼我,我不嫁。我要出家,自此后,唯愿静心礼佛,以完此生。”

    小姑娘斩钉截铁地说完,就垂下眼帘,再也不看一干人,道:“请各位离开吧,还我清静。”

    这番话,听得卫若兰目瞪口呆,顾不得礼节,仔细打量那小姑娘,只见那小姑娘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悲切,一脸平静的样子,要不是脸色还是煞煞白的,泪痕未干,就若真当是没有眼前的一室荒唐。

    卫若兰看了会儿,皱着眉,一掉头,转身离开了那间荒唐的屋子。

    贾珍等人开始也被四姑娘的这番话弄得愣住了。看着自家妹妹这副模样,贾珍气急败坏,手指点点着,却又不能当着人说什么,眼角余光,看见卫若兰就这么往外走,自然是大叫一声,“你往哪里走!”说着,就急忙去抓。

    可贾珍一个酒色之徒,怎么比得上卫若兰,人家几步已经出去了。贾珍这时深恨,恨妹妹的倔强,不知他一番苦心,恨贾琏不知耻竟然撬自己墙角,恨尤二姐水性杨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把脸丢到了外人前,知不知道那卫若兰知不知道这些底细,当然,最最恨的就是卫若兰,这人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呢!一会儿又懊悔,自己因怕走漏风声,又怕事情传出去,把一干奴才都打发的远远的,这下可好,连个帮手也没有。

    贾琏虽开始心里也恨恼,明明来取个乐子的,怎么就闹出个这样的细码?这珍大哥也是,到底是弄得什么玄虚?倒叫自己下不来台了。这二姐儿也是,才刚就那么别扭,弄得好像是自己逼她似的。

    只是,现在都管不了这些,还得把那卫家小子摆平再说,自己那些话,都落在了那小子耳朵里了,非得捏着那小子的短处,逼那小子低下头才好,成了自己的妹夫,然后一场大雪真干净,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四姑娘刚刚的那席话,这贾琏根本没放在心里,小姑娘家家的,真以为出家好玩吗?气性上头嚷嚷着,那也是年青皮子薄,看着哥哥逼人娶自己实在是没脸面,等真把亲事定下来,她就气也消了,面子也回来了。

    这样想着贾琏也马上追出来,叫着不让人走。

    只是那卫若兰出了轩室,猛就站住了。后面赶着的贾珍贾琏好悬没收住脚,差点儿撞上。

    卫若兰也不管这两人脸上的狼狈,冷冷地说道:“明儿个,我就让官媒来尊府上,求娶……”说到这儿卫若兰鲠住了,他还不知道那小姑娘是哪位呢。

    贾珍贾琏听得卫若兰此话,当真是心花怒放,这会儿见人停住,一想也明白了,贾珍忙借口道:“宁国府大姑娘。”而恰巧同时,贾琏也道:“荣国府四姑娘。”

    这些脱口而出的,让两人脸上的颜色也很好看,只是卫若兰这会儿却没心思计较这个,只是一点头,然后扬长而去了。荣宁二府的家业人口,卫若兰还是知道的,刚刚又听他们一个喊妹妹一个喊四妹妹,也明白这会儿他们没有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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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旧日红粉

    这会儿,卫若兰说给林靖听,当然不会说的那么仔细。可既然如此,也已经让林靖深锁着眉头了。等卫若兰说完,林靖就站了起来,兜头对着卫若兰深深一礼。

    卫若兰忙让开,“你这是何必?”

    林靖叹了声气,道:“卫兄这番委屈,都是受我牵连了。若非卫兄放心不下我,怎么会如此受累,这还是一辈子的事情,这叫我如何,如何……”

    卫若兰却阻着林靖再说,摇头道:“非也非也。林兄弟不因这般自责。其实,这事情,若我不愿意,这贾珍贾琏,还真能逼着我不成?那什么二姐儿的,呸,说了都嫌脏了我的嘴!”

    说着,像是极小心的措着辞,“我只是觉得吧,他们家那个姑娘,算得上是个干净的人。”卫若兰就是觉得,那姑娘也是被算计的,因而,才有那决绝的样子,冷静地说着要出家。等等这些,都让卫若兰深有触动。

    也不知怎么的,卫若兰就是分的清,那姑娘说出家,不是拿此来威胁,而是真正心里所想,大概是,对亲人极其失望了吧?再一想到,那姑娘白着脸无声流泪的样子,就让人心里发紧,这才是真正的心痛悲哀,她心痛什么呢,大抵是嫡亲兄长这样算机她吧?她是在悲哀手足骨肉之情,就是这么容易被抛弃的吧?而正因为如此,彻痛后,才能割舍一切。

    卫若兰想到,他若是不应下,这姑娘真会出家吧?也算是个被舍弃的人,还被自己兄长舍出来算计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手就不自觉地去摸腰侧那个金麒麟。等摸了个空,才想起来,那东西昨日就解下来了。只是后来也不知丢在哪里了。

    丢了,也好!

    林靖这会儿听着卫若兰的话,看着他的神情,总算是放了些心,想了想,说道:“这位姑娘,我以前在荣国府时,还见过。正如你所说,是个干净的,”踌躇了会儿。还是把话说全了,“也是个冷情的。”

    卫若兰抬头看他,笑了,道:“看的出来。”出了回神,才继续道:“所以,我说,是我自己愿意的,与你,并无太大关系。你不用那样。若你实在过意不去,嗯,先前我恼你,故意不见你。后来明白是我相岔了,我也不给你赔礼了,咱们两抵吧。”

    就算卫若兰这样说,可两人都明白。没有林靖那档子事,怎么会有卫若兰的事情?虽然这事的根子是贾珍的无耻,可卫若兰的爱护。让林靖更是记在了心里,只是这会儿她也不再多纠缠,弄得大家感觉上都怪怪的,索性笑道:“哪能这么便宜你了,我可是站得腿都直了。不行不行,不能够就这样,除非……”

    卫若兰也笑了,“除非如何?”

    林靖呵的一声,道:“除非你给我端茶认错。你看看,我都来了多久了,你连杯茶都没有端上来,是不是太小气了点儿?”

    卫若兰故意哼了一下,“要吃茶?早说啊,我再怎么舍不得,也能从犄角旮旯里扫点儿茶末子出来了。至于端茶认错,我看你还是快点儿睡觉比较好,没准儿在梦里能看见。”

    林靖摇摇头,故意大声叹了口气,道:“唉,那我还是家去了。”说着,真就站起来了,拱拱手,说了声告辞。

    卫若兰忙留人道:“真要走啊?怎么能连茶都不吃口呢,快给我坐下!”

    说着,就要扬声叫人。林靖忙道:“得了得了,不缺你这口茶。我刚回府就听说你这事情了,现在,就想着早点回去松快松快,吃饭歇息抱儿子呢。再说了,吃你的茶,总让我想着你刚刚说什么犄角旮旯。”说着,还故意作了个嫌弃的脸。

    卫若兰也不是矫情的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人送了出去。

    林靖先前是急急忙忙地出来,心里惦记,什么事都顾不上了,这会儿出来,知道了卫若兰的心思,就稍微松快点儿了。人精神一放松,就觉得自己真是饿了,这饿得,竟然连一时半会儿都忍不得了。

    林靖看了看跟出来的余望,就问附近有什么酒楼食肆,最好是立马就能到的,若还有段距离那她还不如赶回府用饭呢。

    林靖不过是试试才一问的,没想到这余望还真知道:“前面两个街口左转不远,就有个酒肆。只是,”余望停了停,“那里喝酒听曲儿的较多,不算个正经吃饭的地方。”

    林靖一听就明白了,大概相当于现代的某种酒吧。想了想,还是摇头,虽然想去见识一下,可她还是比较在意太平日子的,又不是早期穿越流,非得体验一把女支寨红灯区什么的。

    算了,还是回府吃吧。打定主意也就不多停留,不过正好也是回府顺路,到了第二个街口,林靖向左望了望,一处酒帜高招,随风飘舞,虽还未到上灯时分,这家酒肆的门口,大红灯笼已经点亮了,映得堂口特别亮堂。

    只是不知道里头是怎么个模样的,林靖好奇的多看几眼,正要收回眼,一张人脸映入了眼睛。这张脸褶子丛生,看上去已是老迈了,说是四五十岁还是轻的,可林靖记得,记得这张脸光鲜亮丽时的样子!

    那个对林靖来说有如噩梦的时刻,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巧笑娇嗔的坐在一个人的怀里,用多年学戏的嗓子,让人给自己惯酒,还要把自己推上他靠着的人的床!

    就是他,当年太子怀中的优伶!

    那是在贾敏以外,林靖第一次面对无法抗衡的恶意,差点儿把自己给逼死的恶意,那场景,曾经还在梦中折磨过林靖,让林靖怎么能忘记?

    只是,当年高高在上的太子,早已奔赴黄泉,而攀附他的优伶,也成了这个模样,这才多少年,竟然让一个少年如此老迈。

    林靖一阵恍惚,看着那处竟然出了神,身下的马也停住了。

    (少1000字,白天补。呼呼去了,88!)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记:

    感谢管青弦童鞋的粉红票,谢谢!)(未完待续。。)

293 一场丧事

    还是余望发觉不对,轻轻叫了声,“大爷,可是想进去看看?现在这个时辰,这热闹还没开始,不过,也胜在太平。”

    林靖并没有搭理余望的话,只是道,“盯住那个人!”可是才一错眼,那张脸就不见了,林靖忙又来回扫视了几回,还真不见了,好似刚刚那人全是林靖的错觉。

    林靖稳了稳心神,看着正等着她话的几个随从,强压下起伏的心神,道,“走,回府。”

    这一路,再未作停留。等到回府,也顾不得刚才饿得嗷嗷的,就传来林家福,让他安排下去,盯着那酒楼打探一个人,细细描绘了一下今日忽见的那人,犹豫了下,还是说道:“那人以前是个优伶,若说年岁其实也不过二十上下,大概有个艺名,叫做称心,只是这事有关天家体面,你放在肚子里就好。”

    林家福吸了口气,这就额上见了汗,“奴才明白,一定好好打听。”大爷如此说了,这些话自己就要烂在肚子里,那个人,一定要细细打探!

    林靖吩咐下去了,才松了口气,刚刚猛见那人时的阴郁也散了。其实,现在叫林靖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打探那个人,就是心中想要,于是就安排人做了。大概当时闯过那一关太惊心动魄了,以至于那些事那些人给自己留下了后遗症,如今猛一见,非得把当初有关的人摸清底细,才能安心。

    想着当初,不由又想起了金铮,那时的金铮啊,于一片黑暗中,就这样突兀的闯了进来,让自己如溺水之人,忽然扒上了岸堤。那时。自己是怎么想他的,林靖回想着,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只是比起往日那种温和,多了种真实、妥贴。

    这些杂乱的,并没有打扰到林靖自己个儿的生活,只是多了几件当前要去做的事情。

    卫若兰那头,暂时看着是不用林靖费心思了。不过柳湘莲那儿,林靖觉着还是要做些什么的。私下里打探了下,林靖就明白。那日柳湘莲遇见的,定是迎春主仆了。

    只是,迎春到底怎么想的呢,只要她有一点点愿意,林靖也想办法去折腾,不光因为她想帮迎春,还有,柳湘莲是朋友,要好的朋友。

    可这要怎么打听呢?现在林府跟荣国府面上虽然过得去。其实生分得很,迎春又是个大门不卖二门不出的姑娘家。林靖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倒是想到了几个人,王善宝家的。秦显,还有,就是司棋,潘又安。这下,倒是有了些眉目。

    正琢磨着事情呢,就听到外头说。柳二爷来了。林靖抿嘴一乐,这人能憋了这几日才来催问消息,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

    见到柳湘莲的时候,林靖还没笑够。柳湘莲看着林靖的笑脸,一下子就放心了,若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林兄弟能这样欢实?

    原本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可真看着林靖笑了,这柳湘莲反而就放开了,“多谢兄弟费心了,哥哥我实在是坐不住了,还请兄弟给个准信。”

    没看到柳湘莲如前些日子那样羞窘,林靖摸摸鼻子,唉,少了份乐趣阿。让了座上了茶,看着柳湘莲期盼的神色,林靖也不磨蹭了,“打听到这么个人,只是,这话说前,我有句话,想听听柳大哥的意思。”

    “那天,能在宁国府里的,想来也是贾家或是亲戚家的姑娘。外头人说,荣宁二府,只有那门口的石狮子是干净的,你就没个想法?”林靖始终记得,原书中原本定好的亲事,就因为知道那句话的意指,柳湘莲才退亲的。现在可是实打实的贾家姑娘,别到时候吹皱了春水,柳湘莲这儿倒是撤了。

    柳湘莲看了看林靖,哈哈笑起来了,“想来那位姑娘是个好的,让林兄弟能这样护着。”说着,又想了回,“我也觉得定是个好的!那日,并不胡乱怨人,还劝着自己的丫鬟,足见是个明理的,温柔。”说着,柳湘莲面色一整,道:

    “就算她没那么好,只是,该我柳湘莲肩担的,就该担。怎能还不如个姑娘家?”说着还哼了一声,“若事成了,她就是我柳家的人了。那府里干净与否,与她何干?即便现在,一个姑娘家,还能管着父兄?”

    林靖点头,“只要柳大哥明白这个就好。”说着,歪头看着柳湘莲,比了个二字,“是西府这位。”

    接着叹了口气,道:“说来也奇怪,那样的父亲,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女儿?再说了,她那哥哥嫂子俱是八面玲珑,人精明,又会算计,可她却是个老实木讷的性子。”

    柳湘莲却一阵激动,一下噌的站了起来,道:“真是了?没搞错?”看着林靖认真的点了脸头,他原地转了两个圈子,忽然一手握拳猛击在自己另一只手掌上,道:“好,好,我这就去请媒婆。”

    “等等!”林靖忙道,她就知道会这样!

    “你可知道荣国府大老爷贾赦是怎么样的人?你就这样遣人去了,你以为那大老爷会点头?”

    “这?”柳湘莲定了定心思,也知道林靖说的在理。

    “我还有句话,万事重要你情我愿才好,我不愿委屈了二姑娘。”林靖看着柳湘莲,直到他点了点头,林靖才笑了,“那这事,我先想想法子。还请柳大哥忍耐。”

    正说着呢,林靖依稀听着遥远处的钟声响了起来,连柳湘莲也吃惊的看了她一眼,而不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林来康的气喘吁吁的声音:“大爷,是紫禁城方向的。”

    林靖猛地站起来,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想了想,林靖对着柳湘莲一拱手,“倒是不能再留大哥了。”

    柳湘莲也忙点头,“正要走呢,”说着,又低下声音,“也不知道是哪位主子薨了。”

    林靖让人送柳湘莲出去,自己也忙回房换了衣裳,就匆匆就出门。她这会儿才知道经验浅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宫门口?衙门?还是索性应该在家里等着?

    林靖摇了摇脑袋,还是先去衙门吧,等在家里是万事不知的,这会儿也不能让人去打听落了人眼招了忌讳,相较于在宫门口傻等,还不如去衙门,最起码还是轮值的同僚,可以问问他们。

    才出府,正胡思乱想着,一人影窜到林靖跟前,唬了林靖心里急跳,定睛一看,才松口气。这人正是金铮身边的长随金无伤。

    金无伤迅速行了个礼,不等林靖开口,地声就道:“林大人,我家主子给您捎个口信儿,”说着声音更压的低了,“宫里老太妃薨了。”

    林靖一下子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有这样件事,忙点头说了声多谢世子殿下,人已经镇定下来了。

    金无伤这儿是倒是一身汗,紧赶慢赶,就怕错过了这位林大人,这不,幸好人才出来。只是见这人先前还有些慌乱,这眨眼间,就镇定自若了,也是让他佩服了下。只是主子还有话呢,忙道:“爷说了,林大人若是觉得不安心,就出去您衙门上看看吧,左右有个伴儿。”

    度过了最初的慌乱,消息一经慢慢传开了,各种规程也一一上来了。

    林靖这会儿跟在衙门上坐着呢,心里却是一件件想着府里的事情。才刚她的长随悄悄把话递到她跟前,说是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大到府门前的灯笼,各处的呈设,小到家里人头上带的身上穿的,都已经弄好了。林靖倒是欣慰了下,黛玉这会儿也是能干活了。

    现在她算是心中轻松,可以胡思乱想了。没几日,就到了夏选的日子了,可偏偏这时候,宫里老太妃薨了。这下不用说,这夏选,眼看这肯定不行了。只是,皇帝登基以来,都没给自己挑过小老婆。如今后宫得脸的,几乎都来自上皇念着旧情的人家。这回夏选,皇上该是存着心思,好好挑几个人,前朝,也能多出几个帮手来。

    可现在,明显事情是不成了,这老太妃,去得还真巧啊。

    只是,神仙打架,老百姓遭殃。林靖忽然想到,这回夏选若停了,薛宝钗该怎么办,她可是等不起了,年纪实在不小了啊,可即便不入宫廷,也给耽误了。况且,这一年的国孝,肯定是要有的。

    虽说天子殡天,天下也不过重孝二十七日,可还是要一年素服的,这年中也不兴嫁娶的。现在这位只是个太妃,可人家生前跟太后情谊厚,当今皇上也曾被其教导过,就是太上皇,也是有些偏厚她的,所以皇上一定会给老太妃个最后的体面的。

    想了薛宝钗,又开始想四姑娘,这小姑娘倒是等的,对于二姑娘迎春嘛,也算个好事。林靖一直担心哪天贾赦忽然就把迎春的亲事定下来,毕竟二姑娘的岁数放在那儿呢,而现在这样,倒是给了林靖筹划的时间了。

    丧葬章程很快就定下来了,这些,内务府忙得脚跟都颤了。而林靖这品阶,倒也是能治灵前的了。这回,就得长留宫中了。(未完待续。。)

293 登门赔礼

    薛宝钗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边上的贴身丫鬟莺儿都有点儿战战的,只是还是担心着,想要劝着什么,偏偏又不知怎么开口,转了半天脑子,只能说道:“姑娘可要吃茶,今儿个到现在,还没见姑娘怎么吃茶呢。点心也用点儿可好?不管怎么着,身子还是自己的。”

    宝钗看了莺儿一眼,也没说什么,那丫鬟就大了胆子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宝钗接住,喝了下去。莺儿才悄悄松了口去。

    屋外传来声音,薛王氏进了来,脸色也不大好,眼角还红红的,进来后见着宝钗,一声带着哭音的“女儿”就出来了,然后更是拉着宝钗的手,说这苦命之类的话哭哭啼啼。

    宝钗脸上闪过一阵阴郁之色,然后勾着薛王氏的胳膊,轻轻撸着母亲的后背,劝慰着:“母亲这是做什么呢,还是身子要紧。”

    搂着劝了一会儿,这薛王氏才算是平静下来,倒是想起什么来,又拉着女儿的手道:“您娘是个糊涂的,也没问你好不好,劝你想开点儿,自己倒是哭上了,宝钗啊,你可要想开点儿,为娘我离了你,真是不知怎么好。”

    宝钗又劝慰了薛王氏一回,薛王氏也劝着女儿,往来两回,薛王氏又掉了回眼泪,总算是稍微太平了。

    从新洗了脸,吃了茶,薛王氏才呀的一声,道:“原是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的,那想到看见女儿你,我就忍不住……”说着说着,竟然又有点掉眼泪的趋势。

    宝钗看着不对,忙道:“母亲说的是什么正经事情?”

    薛王氏这才又把话题给拽了回去,“才刚,你姨妈让人送信过来了。说是两府里的诰命,都要给老太妃发灵。这么着两府也就空了,后头,更是只剩下宝玉,珠儿媳妇和几位姑娘了。”

    说着,看了看宝钗,小心翼翼的说到:“你姨妈说不放心,想要让我代为照看一二,说是请咱们去荣国府小住一段时日。我想着,救答应了吧?”

    看着女儿脸色未变,薛王氏也就放心的继续说到:“怎么说。我跟你姨妈都是亲姐妹,往日在荣国府住着也算舒服,你姨妈也多有维护之意,而那些姑娘家也往日也与你要好,咱们不能不应。”

    “母亲说的是。”

    “哎,你明白就好。”薛姨太太彻底放下心神,嘀嘀咕咕的说道:“唉,这就对了。叫我说,你有那份志向。我不拦着你,只是现在眼看着不成了。你年纪,唉,总是我没本事。耽误了你。那宝玉我知道你看不上,但也是条退路不是?再者,宝玉虽然软和些,但这也是好拿捏的。又是听你的话。”

    “这回你姨妈求上门来,咱们好歹给个面子。”

    “全听母亲安排。”宝钗就这样听着,一点儿也不为不违背。薛王氏又打量了几回。始终没在女儿脸上看出什么不对,才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与此差不多时辰里,林府二门内的花厅上,赖大娘低着头,对黛玉说道:“老太太这是不放心您。也不知道林大爷是不是要去扶灵的。若去了,这府上,就剩下您一个姑娘家,这可怎么好。”

    赖大家的是奉史老太君的话来劝林黛玉去荣国府的,只是她好说歹说,这位林姑娘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他,一如既往地摇头。横劝竖劝,黛玉总是不动心,这赖大家的也不能说什么么,只能丧气的回去了。

    等人总了,黛玉才松了口气,这两日府里的事情多,她也全无经验,勉强在老嬷嬷的帮衬下做到了个八/九分,实在是没心思听那婆子说话。要是平时,她总是会免不了多想,可现在一忙,倒是没这些心了。果然,人不能太闲了。

    天热,虽然用了很多冰,可老太妃并没有停灵太长,过了三七,就要暂时移至皇陵奉先殿,静等着太上皇、太后日后回归。

    那些个入宫哭灵的诰命,大多都要扶灵的,而那些侍卫、外官倒是没让扶灵,大多回去继续当差了。

    林靖也是这拨里被放出宫来的。回府洗洗涮涮吃好喝好,又饱睡了一会,林靖才听人禀报这些日子的事情。黛玉的事情,很让林靖感觉舒服,心想这,这姑娘嫁出去,也该无什么大碍了。

    至于薛家母女又进了荣国府、而宝钗探春珠大奶奶共同管理荣国府,也让林靖笑了,这事,又奇迹般的折向了书中所述。

    林靖并没有松散太久,外头人报,说是宁国府小蓉大爷来了。

    见了贾蓉,这人站在那儿恭敬的对林靖行了礼。林靖坐在那儿,也不说起身,就这么看着,拿捏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冷笑道:“我愿以为,宁府的蓉哥儿,再不会登我家的门了。还是说,您还有什么姑姑,需要出嫁的?”

    贾蓉脸皮紫红,苦笑了下,“终是我府上对不住林表叔,还请表叔受我一礼。”

    林靖冷哼了一声,道:“可不敢,要说对不住的,还请去对卫若兰说。”

    贾蓉又说了许多好话,林靖这才让人坐了,还上了茶,只是脸上还是不好看。

    贾蓉心里发苦,再想着今日所求,就对林靖道:“难怪表叔生气,我确实事先觉着不对的。今儿个也未求表叔宽待,唉!”

    贾蓉倒也不隐瞒,开始说了起来。原来,当先是贾珍把四姑娘暂接回东府,然后一日贾珍就去看妹妹,如后继兄妹俩也不知道怎么说的,贾珍走得时候脸色不好,四姑娘脸色更不好了,直嚷嚷着要回西府里去。但到底如何,竟没有人知道。只是现在想来,当初大概是贾珍想让四姑娘做些什么,而四姑娘并不应允,就这么吵起来了。

    而后,贾珍还是按期酒宴了,还让贾蓉一定要把林靖请过去,不然,吃顿板子还是请得。

    (少了点儿,先将就着看吧。打针前我努力再多码些。我今天又掳了边大纲,大纲是不会变得,但是细节改了些,还有些情节的先后次序等等。)(未完待续。。)

294 不愿染尘

    贾蓉其实并不是那种拧折不弯的性子,况且父亲这顶大帽子在头上压着呢,也只能仗着往日跟林靖还算有几分交情来请林靖。只是他也知道,这样一来,往日的交情也就全交待了。

    只是,贾蓉还是心中看重这份交情的。而且,林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贾蓉或许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个吃了亏就善罢甘休的,别到时候自己老子的算计不成反而吃了大亏,所以他也不能就这样真由着他老子胡来。再说了,外头只说林靖根西宁王府上的管家有交情,他可是看见过林靖跟世子殿下躲在个破地方吃酒的,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散了,可万一世子殿下是个念旧的人呢?

    所以,存着这份心思,他怎么都要使劲儿把这事情对付过去才行。而且,以他揣摩林靖的性子,自己出面弄过去了,林靖必然会看着自己这份情上,不再穷追猛打的。

    贾蓉存了这份心思,自然是格外仔细,可他发现,这回他老子行事竟然也很仔细,右手一脚竟然都自己费心,连他这个儿子都没透露一二。只是贾珍虽然小心,可宁国府的奴才是什么样子的贾蓉可是明白,就算是他老子的心腹又如何?

    几经揣摩打听,贾蓉也算是大致明白了,心中也想好了法子。

    那日,先是姑姑惜春被药放倒安置在那处轩室。接着就是他老子合着一些人使劲儿灌林靖的酒。看着林靖来者不拒,举杯就干的样子,贾蓉还是恨恨的,都跟这人说了少沾酒,怎么就没长耳朵?好在自己是有了安排的。

    先一日,一个宴客当日当差的管家婆子“吃错”东西拉肚子了,而后,暗中只是几句话。就让那尤老娘身边那跋扈的老婆子自告奋勇的说来帮忙。他知道,尤氏必会点头,他这个继母怎么都要给尤老娘点儿体面的,不然怎么会任由这尤老娘带着那么大的两个妹子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住在府上还乱晃荡?这么不讲究的,他也只是冷笑。这送上门的货色,就是白玩了又如何?

    至于尤氏为何纵容个继母,贾蓉也是明白的。是可不就是个“继”字嘛!尤氏这么“敬重”尤老娘,可不是是做给他看的吗?可后来,其中就又有了分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他不信。那个二姐儿的事情,尤氏真能一点儿也不知道?不就是给了尤氏一个拿捏他老子的把柄吗?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些,他才要挑尤婆子上山,因为他老子关照,那轩事的事情,一定要仔细,一定不能让让尤家那几个知道。所以,那些人一定是不会让尤婆子进那轩室的。也一定会引开那尤婆子。

    于是,那日,就这么一步一步按着他所想的来了。等把那俩婆子都调走了,他才让他的人去把林靖给弄出来。不过。等在他书房看到林靖那么精神,他还是吃了一惊,而后才想明白,他都提醒到那个份上林靖若是这么容易被灌倒。那他也不用担心他们家吃大亏了。

    他知道,他老子那头是安排了西府琏二叔去“撞破”,就这么着把琏二叔拖下水。琏二叔跟林表叔有些交情。又是姑姑的堂兄,姑姑这些年在西府住着,这个堂兄,可能比亲哥都亲近些。所以,这人是最合适的。

    因为是暗地动作,把姑姑弄出来动静太大了,因想着又是贾琏这个堂兄,所以贾蓉也就放心了。

    那日,到了这儿都好好的,直到他送林靖离开,都没出什么错儿。

    可后来,怎么就弄成那样子了?

    等他还没赶到那儿,看着卫若兰铁青着脸往外头走,就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只是,无论他怎么挽留,卫若兰只是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不得已,他只能陪着好话做出个殷勤的主人送客,心里真是深恨那起子奴才,都是蝎蝎虎虎的跟着,却知道到跟他悄悄说明白到底怎么了。

    直等把卫若兰送走了,他才发作,这几平时都是他老子的人,在他面前很能摆款子,这回他当然不给面子。却听那几个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说他老子在里头呢。

    等他去了,就见那里头乱七八糟的,他老子跟琏二叔互相不对付,却又苦劝着他姑姑,稀奇的是,那里还有尤二姐在,哭哭啼啼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得法,贾蓉只能先安排妥当的人把姑姑送回屋,又让人也罢尤二姐送回去“好好照看”,才问老子和琏二叔到底怎么了,还有那卫家的公子怎么气呼呼的走了。没想到琏二叔一甩袖子,也是板着脸告辞了。

    他再问他老子,他老子先是拍胸顿足的说是气死了,原是安排了件好事,结果却成了抓女干,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让未来的姑爷给听去了,这可怎么好,还说姑姑也是个左性的,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动不动就把出家这类的话挂在口里,他做哥哥这么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给妹妹找个好妹夫吗?这疼妹妹,还疼出祸事来了,一个两个都是白眼狼,都不知道做家长的苦心!

    贾蓉只作听不懂,贾珍狠狠发了通脾气后,才算是把那些勾当告诉了贾蓉,没办法,还要一起想着善后不是?

    所以,贾珍就把怎么看中林靖了,想着怎么来个凑成双的妙招。一切都是安排好好的,却没想到屋子里不见了林靖,只有卫若兰,就是他原本安排来撞破得贾琏,也变成别人听了贾琏跟那不守妇道的尤二姐的女干情。好在他急中生智,一下子套住了卫若兰。而卫若兰也认了。

    贾蓉听得出,他老子对林靖逃脱的不满意,对套住卫若兰的得意,可嘴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却是所谓的女干情,实在是让贾蓉不齿,他们府,这女干情还少吗?也不知道这咬牙切齿,到底为了哪般。

    贾蓉早已盘算好了退路,忙道他屋子的人碰见林靖在花园子里闲逛,指名道姓要去他书房,那两人没法子,就引着人去安顿了,又给他送了消息,他先头是急急忙忙赶过去的,又碰上林靖嚷嚷着要回去,他只能送人出府,却又碰上生气的卫若兰。

    “父亲,那卫若兰到底怎么回在那儿的?”

    贾珍脸色急变了几遍,才叹了声塞翁失马,而后又有点得意地说到,今儿个,他才知道林靖跟卫若兰要好。他原先只安排了贾琏的,只是看到那卫若兰一个劲儿的打听林靖,就灵机一动,贾琏毕竟还是贾家人,若是还有外头人也看到了,这事情就更稳妥些,更何况这卫若兰是林靖的好友,如此关心,一定不能够在外头说这种好友的私密事情,有能让林靖不能当着好友之面抵赖,让好友以为他没有担当。

    贾珍说完这个,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这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守着林靖的人呢?还有尤二姐贾琏会挑这儿偷情?一定要查,要仔细查。

    贾蓉也连连点头,一定要查!可也明白,这乱七八糟的,出手的人可不少,哪能查得明白?不过,还是要查的,怎么能不查呢?

    不过,这一日,贾蓉德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比他老子好上不知道多少了。林靖逃过一劫,姑姑的事情总算卫若兰也认了,而且,那女干情闹开,他老子总不能再跟尤二姐拉拉扯扯了,日后看那尤氏还有什么脸面让娘家人进府来。

    贾蓉一脸愉快的应酬客人,说是他老子是“醉酒”了,把外头些人哄得好好的,最后送客时,还让宝二叔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问林表叔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告诉席上呢,他还很有耐心的应付了一下,哄得宝二叔开开心心的走了。

    隔日,卫家也不错,如约的使人来说媒了。合了生辰八字,得了个上上的说法,两府就交换了庚帖,开始走起六礼了。

    可是,这糟心的事情也显出来了。

    那日,贾珍等都以为惜春姑娘实在下不来台,说了出家这样的气话,拿来要挟人的,等卫家交换了庚帖,也就好了,所以,对于四姑娘开始茹素也没有大惊小怪的,还想着这姑娘倒是仔细周到。可是等真定了亲,这四姑娘还是一点儿也不关心,照旧茹素抄经,这就让人觉得有些个不对了。

    贾珍没法子,只让尤氏去劝。事情已经妥当了,这卫家也不错,姑娘家也要有个见好就收的道理,就不该闹了,省得日后到了婆家让人看低。

    哪想到惜春只是冷笑道,她要是嫁过去,才是让人家看低呢。她本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何苦沾染这些污浊?不如就此礼佛,还落得个清白干净。说着,再也不看尤氏。

    这才是一开始,等尤氏多去了几日,那惜春竟然不客气了,说是别带累了她这干净地而。弄得尤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林靖听了贾蓉说了那么一大通,冷笑道:“你说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贾蓉一下子作揖不起,“还请林表叔怜惜……”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记:

    感谢。oo悠草汀灵o。、苏懒懒童鞋的粉红票,感谢chieh-ching的平安符,翩鸿童鞋乃太敏锐了,给你猜出来啦~)(未完待续。。)

295 就是威胁

    “如今,姑姑是听不进我父母的话了。只是侄子怎么也不想看姑姑把自己的终身给坏了。侄子想着,往年姑姑跟林表姑还能说到一处,就想请表姑去看看姑姑。”而要请动林表姑,先得过了林靖这儿。

    “还请林表叔怜惜!”贾蓉一掬到底。

    林靖眯着眼看着贾蓉,心里不住地思忖着。老实说,惜春说出这样的话来,林靖并不意外,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现在力所能及,帮帮那姑娘,也是可以的,小姑娘还是一片天真,以为出了家就能保持干净,可偏有那么多寺院庵堂,打着方外之地的旗帜,行那暴敛钱财、藏污纳垢之事,谁知道惜春会不会碰上。再说一个小姑娘家,从此青灯古佛,实在是凄凉。再者,若如了惜春的愿,卫若兰是不是也受了牵连?

    不过,林靖面上可不能这样松口,以为算计了自己,再暗中放水,就能当没这回事了?现在,还能过来求自己帮忙?这回是这样,那下一回呢?下下回呢?一次次的,还真能把贪婪惯得越来越大了!而自己防了一回,二回,一次次的,总有出纰漏的时候!

    贾蓉被林靖这样看着,渐渐的,背上的汗就出来了。只听得林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煞是好看,可贾蓉只觉得背上的骨子里发冷,对,背上出汗却骨子里发冷。

    林靖笑了下,看着很好脾气地说话了,可那些话,只恨不得让贾蓉自己这回没来过,不,不仅这回,上次就算拼得给他老子一顿揍,揍得一个月起不来身,都好过这样。

    只听林靖笑着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觉着,我该念着你的情?要不是你冒险,拼着不孝,帮忙斡旋,这回,该是我又成了你们贾家的姑爷了吧?那现在四姑娘这样,我也该跟着你们一起苦恼了吧?哈哈,真是该感激不尽啊!”

    “只是,你是不是忘了,四姑娘缘何要出家?而我又怎么会去你家的?嘿。我感激你什么呢?是感激你上回求我去你家,还是感激你老子摆得好宴好算计?所以,因着这份感激,我就该让我妹子去帮忙?”

    “不,不,小侄绝无此想,好表叔,小侄只是,只是来求你帮忙的……”贾蓉头上都冒汗了。声音越来越低。

    而这会儿林靖又笑了一下,这声音直刺着贾蓉的心窝,挑起贾蓉被层层包裹在荒/淫/嘻乐、肆行无忌中的那一点点正观,那点自从秦可卿后就被打磨得越来越少的正观。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大概真如林靖这么说的,以为林靖该感激自己,所以才能这样上门求帮助的吧?

    林靖等贾蓉不出声音了。才说到:“哦,你没这么想,你就是来求怜惜的。那我现在是不是妄作小人了。来度你这个君子之腹啊?”

    贾蓉只觉得脸上太疼了,比他老子往日打在他背上的板子都疼,只是,再疼,也得说话,“不,不,林表叔,我求您了。实在是我小人了,我,我,总之,是我该死,我不对!”贾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靖看这贾蓉红得发紫的脸皮,也就收了剩余的那些言语刀子,贾蓉到底还是对自己有善行的,而根子也不在贾蓉身上,说这些话,把事情点破了,也就得了,只是贾珍那里……

    林靖等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说到底,你只是个小辈,当不得你宁国府的家。说好话也好,求怜惜也好,也轮不到你,请回吧。”

    这话,说的不算隐晦,按贾蓉耳朵,应该听得明白。只是,林靖想了想,终究加了一句,“卫家,大不了退婚吧,要把退婚做的漂亮些,很多得是办法,况且,卫若兰也不用想谎话。”

    没错,林靖赤/裸/裸的威胁了。

    林靖不明白,贾蓉这回来,到底是出于他自己,还是他老子的命令,而且林靖也不想把心思花在这上头想这些个东西。她也不知道,听了自己前面那些话,贾蓉会是怎么做,是独善其身只求自保呢,还是会把自己的意思带给贾珍。

    而就带到了贾珍那儿,贾珍又会怎么样,是只当没这么回事,洗洗睡了?

    所以,林靖就这么威胁了,要让他们明白,这事,没这么好混的。

    其实,就算贾蓉这回不来,林靖也要好好治一治宁国府的。只是现在出了惜春要出家这事情,而卫若兰又明摆着对惜春有些不同,所以林靖只好改变些计划了。

    林靖把话说完了,也没等贾蓉再说出什么来,就叫道:“来人,送客。”竟然连个端茶送客都没有。

    也不管贾蓉是怎么出去的,林靖斜靠在凉榻上,把事情一遍又一遍地给过着,迎春的,惜春的,柳湘莲的,卫若兰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事情虽然麻烦些,可林靖不认为自己是多管闲事的。有些人,是自己真心交往的朋友,朋友有事,再难也要帮一帮,况有些还是受了自己的累。有些事,是自己看不过去的事情,能顺便伸伸手的,就要伸手。

    渐渐的,林靖放松心神,虽然贾蓉来之前才刚睡起来,可这会儿眼皮子也就阖下来了。在宫里这些日子,可不紧紧是守灵那么简单。而林靖又比别人更多了一份小心,这心神消耗,又岂是睡一觉就能补回来的?

    猛一张眼,室内一片昏暗,“什么时间了”,林靖声音里有丝暗哑,一只手握着个茶盏喂到了林靖嘴边,林靖心中一跳,却又按了下来,没管碧草那声警惕着的“大爷”,就着那手喝干了,才抬眼,对边上努力克制着颤抖却又要挺身于自己跟前的碧草道:“你先出去吧,没事的。”

    也不管那只瞬间握紧的手,看着碧草退了出去,林靖努力平息了内里的狂跳,才道:“你……”接下来说什么,你怎么来了,还是,你想要干什么,这些话,怎么听,怎么白痴!

    又努力调动了剩下不多的自持,总算说了句不算太白痴的话,“这宅子,原是你半送给我的吧?”

    金铮破绽太多了,大概,也不算破绽,根本是他无意掩盖。所以,林靖早就有些个明白了。不过金铮不说,林靖也不说。只是,在行动上更纵着金铮些。没错,金铮能来去自如,虽然是他本事,他自己武力值又高,可林靖让人别管也是有的。不然,一回两回的,总有示警的。那时,林靖想着,以金铮为人,自己不点头,他是不会如何的。当然,林靖没看错,确实,金铮并没有如何,只是两人都出了意外而以。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两人关系已经改变,爱人之间,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要是……倒是林靖疏忽了,忘了关照护院。

    当然,这也是因为,起先林靖娇儿美妾,以为金铮再不会跟自己有瓜葛,而后来……林靖不想承认,其实,自那日后,自己是等过些日子的,可金铮只在外头想法子跟自己相遇,再也不私下过来了,倒让林靖一边恼一边赞他个诚人君子,也就忘了那头。

    现在林靖想说句不算白痴的话,莽撞中就说了那事,就听见金铮呼吸声一沉,整个人都绷紧了似的,那只手,怕是会把那杯子捏破吧?林靖心中一痛,瞬间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其实自己是更白痴了吧?

    忙伸手盖在那只手上,手指努力插/进那手的指缝间,若金铮捏破那杯子,那就一齐受伤吧。

    金铮忙放松了手劲,由着林靖手指与自己交缠,半天才叹了声气,就着两手的姿势,也顾不得手中那杯子,抬起手,低头,把脸侧靠在了林靖这手背上。

    林靖经过那冬日的凌晨,这气血虚亏还没调理好,所以就算现在这样的日子,手脚也是凉的,可现在就觉得那手热了起来,手心,手背,渐渐的往上头走,连脸也热了。

    可金铮还是不够,那脸就这么蹭着林靖的手,划过唇侧,偷偷的印了几下湿。

    就如过了电门,战栗,又从手背那几处上窜,窜上了心狠击了几下,又窜上了头,让本不怎么清明的头脑,更加糊涂,而又觉得不够,真是一点儿也不够,那种滋味,只想再多些,再狠些。

    林靖没有反对,金铮就由偷印,变成了亲吻着林靖的手背,一下一下的,还觉得不够,甚至伸出了舌尖,轻轻地点触着,舔吻着,进而又吸吮着,力气也一点点的加重,心中也叫这不够。可只是竭力把持,他答应过林靖的。

    猛吸一口气,在最后失控的边缘,金铮总算是抬头,克制住了更深的念头,举起另一只手,覆上刚刚亲吻着的手背,揉捏着,两眼就这么看着林靖,再无先前的阴郁,脸上带着暖意,嘴角上翘着。

    脱离了那些亲吻,林靖的脑子好像也好使了点,而后就是一下子脸红了,被金铮这样看着,就更脸红了。而此番情景,落在金铮眼里,就让那嘴角翘的更厉害了,成了一个灿烂的笑,瞬间,真让人移不开眼。

    (其实,这应该算昨天的吧?

    埋头下去,争取再码出一章。

    大家请不要嫌弃哈~)(未完待续。。)

296 我知道了

    林靖却不敢多看,扭头,努力平息着,可这屋里浓郁的气氛,却更加浓郁了。不能这样了,得说些什么才好,“你怎么来了。”果然,还是白痴的问题更加安全一些。

    金铮发出了一声笑,可是,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把持不住就不好了。假作咳嗽了一下,金铮道:“这些日子,你可是在打听什么人?”

    林靖知道金铮对自己的事情总是格外关注些,也不瞒他,转过头来,点头嗯了一声,只是想到当年,还是金铮来接的她,就把那人说了。

    金铮听了,却有些皱眉。

    因跟皇上说了那样的话,所以以前是不论,自后却要小心遮掩自己跟林靖的私下相交,这些日子,要不是一直没法子跟林靖见上面,实在是想得厉害了,而揣摩这皇上现在顾不上自己这头,才悄悄摸上门的。

    只是“想你了”这三个字,他虽然想说,却又担心林靖觉着他轻佻,更担心林靖恼了他唐突,就胡乱说了个事情,以示自己也是有正经事情来的,却没想到听到这样的事情。

    上皇现在对废太子那份心思,实在是太显眼了,还特意又优待上了太子之子、如今的忠顺亲王,太子旧日的人,可是别人轻易能碰的?而且,因为上皇的这些做派,也是在圣上又插了根刺,对太子当年的人,也甚是着紧,不,已经不仅仅是着紧了。

    因这些个,林靖再去查找当年旧人,若被上头这两位知道了,怕是连上皇、皇上,都记上他一笔吧?

    “怎么了?不妥当?”林靖看着金铮这样子,有些担心,难道说自己犯了什么错?

    “也不算什么,只是现在太妃薨了。上皇以及皇上这两位圣人心里都不痛快,大家不免小心些,京中盘查也严。这个时候,去查找什么人,不太好。要不,你把这事交给我可好?”金铮故意轻描淡写的,生怕吓着林靖。

    林靖原是没玩过政治,有时思虑也不怎么周密,那日又是太过震惊,况她虽然是个侍卫。但也算不得什么,接触不到上头最大佬,自然是想不到这些,可这会儿看金铮皱眉就开始一个劲儿地在琢磨,现在听到太妃薨了,又听到太上皇和皇帝两人,就不由往他们身上想。

    这一想,林靖心里猛就一突,上辈子虽然没接触到政治。可历史却是不错的,汉武戾太子、李唐建成、明建文帝和朱棣、康熙复宠废太子之子弘皙和矾书案,唰唰唰就在脑中过了一遍,不由背上冒汗。看来,自己实在是太不谨慎了。

    看着林靖神情紧张,身子好似也绷紧了,金铮不免有些舍不得。自己这还是说重了啊,忙说道:“也不值什么,你那几个人也小心。并没有太大动作,现在就停了就好了,前头那些事,谁人还去管。你只管放心就好。”

    当然小心啦,自己格外关照过林家福的呀,这会儿,林靖正要给自己当初的小心点个赞了,呃,好像这样说也不对。

    不过,金铮的安慰,也起了作用。可自己都想明白这些了,金铮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提心而已。这种处处关心仔细,真让林靖甜了又甜,作为一个女子,不管内心多强壮,外在多生猛,也始终喜欢这种关心,还是来自于心悦之人的。

    只是,甜管甜,也不能尽顾着甜了,“我明白了,那就不找了。你也不许去找,我只是好奇而以,若上头上皇,皇上知道了,你也不好过。”

    可见金铮只管点头,林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了,只叹了声气,“真以为我是傻的?现如今,忠顺亲王的得意,是为个什么?”老实说,忠顺亲王也是个可怜的,若他本就有心思也就罢了,现在,被太上皇这样看重,就算他没心思,也是皇帝眼中的钉肉中的刺了。

    金铮眼睛一亮,“谁说你啥,再没见过比你聪明的了。”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原来林靖就是能如此一点就透的。

    林靖脸就红了,这金铮,怎么这样说,对着金铮横了一眼,“你就说你听不听!”

    金铮知道林靖那是紧张他,这种满心满意的喜欢,只觉得满心里都装不下了,就这样热腾腾的溢了出来。林靖想要什么,他怎么会不帮着?林靖,明明就想要知道那个什么称心,只是怕给他惹麻烦才不让他伸手的。

    金铮连连道:“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要帮你达成所愿;我知道了,你体贴我的这份心;所以我知道了,一定要小心,不让你担心。再次抓住林靖的手,金铮道,“别担心,我明白着呢,定不会以身试险,让你难受。”

    金铮早就在皇帝跟前挂了号的,倒是不担心皇上怎么想;至于太上皇,他一直不就是位仁君慈君吗?所以才纵着宠着被西宁郡王扔在京中的世子,现在当然更不会怎么拆了金铮了。所以,他真不算是冒险。只是有些话说不清,也不太好说,

    室内,终又转入无声,渐渐的,天已经暗了,屋子里已经看不出什么了。而两人就这么对坐了会儿,却只觉得把对方那一丝一毫,就是清清楚楚在眼前的。

    外头,传来了碧草的声音,“大爷,该点灯了。”

    金铮听了这个女子的声音,心中就是哼了一下,只是却生怕林靖多心,也就装着不闻。可这会儿,金铮却是站了起来,“不早了,我该走了。”虽说是要走,可没有移动分毫。

    林靖并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望着身前这黑黑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描摹一下金铮的脸,眉毛,眼睛……只是最终还是说道,“路上当心点。”

    金铮就这么走了。

    “大爷,可要传膳?”还是碧草的声音,可回,里头有明显的欣喜。

    揉了揉脸,收拾掉种种心情,“传把。”林靖扬声道:“先点灯。”

    第二日,林靖当差回来,就听得人说,宁国府大爷,贾珍来了。

    (少了点,而且又过了十二点了,哎~

    偶发誓,偶真的赶时间了。1000字,我记着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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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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