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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逆流伐清txt下载     逆流伐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五章 兵种重配置

    长矛兵是古代战争最有效的兵种,数米长的长矛一起向前组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锋锐长城,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击溃一切当面之敌,对以速度和冲撞取胜的骑兵也十分有效。

    而历史上,当刺刀在军队中普及后,长矛兵的光辉就黯淡了许多。然而,长矛兵真的就退出历史舞台了吗?事实上,直到十八世纪初,长矛兵才退出了战争的舞台。

    不到两米的枪刺虽然也有抵挡敌军骑兵冲击的能力,但从长度上并没有给士兵以足够的自信,给敌人以足够的威慑。另外一方面,前两排抵挡骑兵的枪刺兵如果要防御敌人弓箭的射击,便要身穿重甲,“负担过重”的火枪兵在战斗中机动性变差,射击的动作很受影响。

    而满蒙八旗的铁骑在那个时代或许是最有战斗力的军队,有重骑,有轻骑,打法多样;骑术精,擅弓箭,在火枪的射程不敌弓矢的情况下,确实是极难对付的一个存在。

    燧发枪在射速和威力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使其取代弓箭的最关键的特点却不是这些,而是成本。枪械、子弹可大批制造,士兵也易于训练,重甲骑兵最终被胸甲骑兵取代,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当然,火枪方阵再加上火炮助战,也能够应对骑兵的冲击。更主要的则是对士兵的要求,英勇的精神和高度的纪律性,高昂的士气和集体主义精神,这样的军队即便武器有所欠缺,依然是不可战胜的。

    但这样的部队是精锐,明军中有多少呢?魏君重思考的是在以后对阵骑兵的时候,如何能更有把握取胜,如何能减少伤亡?而作为更高一级的领导。马宝等人则在考虑更深层次的问题。

    “长矛兵要装备,至少两排,既抵挡敌骑冲击,又能有效保护火枪兵,在白刃冲锋时或更有威力。”马宝望着远处的清军营寨,对攻克并不怎么担心。反倒是关心着目前军队的配置,他已经着眼于未来的战争。

    “还要披重甲,适当配备些盾牌也可。”参谋长吴三省补充道:“箭射而不退,冲阵而不溃,我们不能奢望每支部队都能象第一师那样顽强坚韧。”

    马宝点头赞同,这种配置固然降低了火枪的射击强度,但却更稳妥,让士兵更有安全感。长矛兵呢,即便不是抵挡骑兵。在肉搏和冲锋中也更有威慑性。

    在战争中,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没有缺点的,可以保证百战百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便需要合理地调配,尽量地弥补。火枪方阵的威力不言而喻,但也不是完美无缺。牺牲些火力强度,保证战斗的平稳取胜,保证每支部队都能够被放心地使用。这便是马宝等人处于更高位置的考虑。

    “兜杀敌偏师的任务还是交给第一师吧!”马宝沉吟片刻,稍有些无奈地说道:“补齐兵员。再多配备火炮,攻克敌营寨后便让他们出发,让他们有时间在合适的地形设置阵地,以逸待劳,取胜当无问题。”

    吴三省表示同意,目前来讲。也只有用第一师去迎战清军的偏师,才让他们更觉把握。犹豫了一下,他又开口说道:“是不是也给第一师配置长矛兵,或调剂一披重甲?”

    魏君重年轻,自有一颗骄傲的心。对自己,对属下的军队,命令第一师配置长矛兵多少显得有些瞧不起。

    “商议一下吧!”马宝也颇为谨慎,毕竟第一师随着魏君重东挡西杀,如何配置,如何布阵,魏君重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兵将。

    事实证明马宝和吴三省的担心有些多余,不等他们在战后商议,魏君重和许名臣已经主动找来,提出了配置长矛兵和请拔重甲的想法。

    虽然在野战中获胜,魏君重和许名臣也看出了问题。正面交锋,再加上满蒙八旗人数不多,这也是能够取胜的重要因素。换句话说,这样的胜利是有水分的。而满蒙八旗的精准骑射,以及超强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也使魏君重和许名臣感到了心惊。

    用长矛兵阻遏敌骑的冲锋,然后再用火枪兵将失去速度的骑兵在阵前射杀,这或许是最为稳妥的取胜之道。毕竟明军兵力占有优势,在火力上也要超过冷兵器为主的满蒙八旗。

    “请王爷给末将一个机会,再战八旗铁骑。”魏君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能再调一部炮兵助战,末将有把握击败敌人。”

    “等攻下敌军营寨,炮兵可全部调给你部。”马宝心情大好,慷慨地答应下来。

    “末将只需要便于携带的火炮,重炮——”魏君重欲言又止地婉拒。

    “重炮就要发威了,你却不要?”吴三省调侃了一句,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炮兵阵地上人喊马嘶,攻击很快便要开始了。

    ………………

    闽省成为了明清交战的主要地区,不仅仅是陆地,海上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漳州岌岌可危,福建提督马得功奉总督李率泰之命率福、泉州水师,又调同安水师,大小战船共四百余艘前往漳州解围。

    在金厦海面,马得功所部与明郑联合水师展开了一场决定性的海战。明军水师由靖海侯邓耀亲自指挥,镇海伯杨彦迪、凌海伯陈上川亲自督战,利用船大炮多的优势,直冲敌阵,左右开火;郑军猛将周全斌则指挥所部,发挥快艇灵活机动的特点,运用群狼战术,集中数艘战船的优势兵力,对阵势混乱中的清军战船实行各个击破。

    大海战激烈而不惨烈,明郑联合水师无论从战船数量和质量,还是官兵的作战能力,都超过了清军拼凑的水师部队。

    最终,清军水师大败,福建提督马得功被围,投海而亡,成为清军在海战中阵亡的最高级将领。

    至此,清廷再无可与明军或郑家相抗衡的水师,广阔的沿海地区袒露无遗,到处都可能成为明郑两军登陆攻击的选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降明不降郑,决战

    在清军的将领中,施琅无疑是最熟习海战的。同时,他对自己海上指挥作战的能力也深具信心。而早在增援漳州的决策前,清军是准备让施琅率部出征的,但施琅不合时宜地委婉提出的一个要求,却使清廷加深了对他的猜疑,使他再无机会征战海上。

    以一个总兵的身份要求专征权,恐怕也只有施琅才做得出来。当然,施琅要求专征权,除其好胜之性格使然,希望能独拥大权外,更重要是从此次战役的全局考虑,并吸取了上次攻打金厦惨败的教训。

    达素率清军大举攻厦,却几乎全军覆没,不习海战、不谙风汛潮汐,特别是指挥权落在不具备海战能力和经验的将领手中,是其遭受惨败的主要原因。再纵观此次增援行动的将领,耿精忠、李率泰、马得功等人虽与郑军征战多年,但都不具备指挥海上作战的能力,黄梧虽习海战,却能力不足,且被困于漳州。

    但这些人的权位都重于施琅,施琅没有专征权,一旦发生意见分歧,在瞬息万变的作战过程中,后果难测。施琅不希望再尝败绩,遂提出仅希望让靖南王耿精忠、总督李率泰、提督马得功等与他一同谋划进增援漳州之事宜,而不要求他们财政管理,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愿独自担当此次行动的的责任,隐含获得专征权的意思。

    施琅为了获得支持,还拜见了清廷派至福建的兵部侍郎党务礼,详细介绍了行动方略,又重申了想独自指挥增援漳州行动的请求。可惜的是,施琅两名部将的反叛,以及之后散播的风言风语使党务礼十分谨慎。而施琅原本就言语木讷,且又说一口难懂的闽南话,更让朝中权贵党务礼所不喜。

    最终,施琅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倒是被排除在了行动之外,但他辛苦训练的水师却被抽调一空。随后。清廷加紧实施“分拨海上投诚官兵移驻外省,分散其力量,以消除隐患”的政策,施琅荣幸地成为其中一员,被调往河南邓州驻防。

    对于要以少数民族统治主体民族的满人来说,对汉人的心理情结是难以消除的。既要使用,可鄙视、猜疑、防范却是司空见惯,特别是在他们所不熟习的领域,更是害怕汉官汉将一家独大。

    施琅无用武之地。提督马得功的水平又实在有限,清军空自拼凑出一支兵力、船只还算上规模的增援部队,却终于是重蹈覆辙,在海战中惨败并丧失了最后的水师资本。

    海路援军已绝,郑军大将刘国轩、冯锡范又与明军陆战队联手,分别击败了耿藩的陆路援军王进和刘炎两部,漳州遂成孤城,明郑联军便可以放心攻打。而漳州清军得到援军无望的消息后。军心、士气为之大丧,内部也混乱起来。

    防守漳州的清海澄公黄梧徬徨无计。染病卧床。其子黄芳度见明郑联军势力正炽,有心投降,却又心忧其父黄梧与郑氏结怨甚深,内心始终不安,遂密遣人与明军联系。在得到明确承诺后,黄芳度软禁其父。并与手下突然发难,杀南洋总兵许龙、耿藩部将刘豹,献城降于明军。

    在东征之战中,清军战意不坚的原因有很多,而其中的沿海迁界。以及清廷将投诚官兵及其眷属一律强制送往外省垦荒屯田,无疑是很重要的。短视而自大的清政府出于对汉人的防范,大海的恐惧,采取的这些愚蠢政策使已降者离心,未降者寒心。对于多为沿海人士、留恋故土的广大投降官兵来说,明郑联军气势汹汹,岂不正是他们得以逃脱苦海的机会?

    不只是低层官兵对清廷的政策深恶痛绝,连一些高级将领对此也极为不满。比如悍然举旗造反的碣石苏利,施琅所部提标游击钟瑞、中军守备陈升,还有很多降清的郑军旧将。

    对于这些反正或投诚的官兵来说,象黄芳度这样做出“降明不降郑”决定的要占绝大多数。明军为正统,明廷为正朔,明朝已奄有数省……这些原因当然重要,而“好马不吃回头草”,恐怕也是这些原郑军降兵降将不可忽视的心理原因。

    ………………

    晨雾在闽省之地很是常见,在很多清兵的想象中,在雾气和黑暗中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实际上时间却并不多,只不过这种环境给人的错觉而已。

    不到一个时辰之后,环境开始变白,天空开始发亮,尽管身边仍然有雾气迷茫,但清兵清将都知道天很快要亮了,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副都统图海的脸色并没有舒缓,斥候早与明军哨探有了接触,这意味着明军便在前方,而且是越来越近。这个情况加深了他的忧虑,接到信使的情报后,他立刻率领大军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还是晚了吗?如果还在支撑,明军能有余力抽兵堵截,这是个个击破的机会,还是被明军阻击,反倒被明军一口口吃掉?

    从目前来说,战争的主动权是握在明军手中的。骑兵未携重武器,难以突破明军防守严密的阵地,反倒是在试探性的攻击中损失了些人马;大营被攻,骑兵星夜急驰,人力、马力都消耗很大;情况不明,不知道骑兵回援是里应外合,还是一头撞进口袋?

    这种种思绪使图海心神不宁,并有种不祥的感觉,但现在也只能向前,只能依靠满蒙八骑的武勇做扭转战局的努力。

    东方已经露出了太阳,雾气淡薄,很快便会在阳光下消散无踪,而前方响起的枪声,以及腾空而起的旗花火箭,使刚刚松口气的清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图海的脸色则更加严峻,大战要开始了?他挥手下令,部队暂时停止前进,人员下马休息下体力,他简略听了回来报告的哨探的讲述,便在几十名护卫的陪同下,催马上前。

    浅壕、鹿砦,并不是那种令他头痛的防御工事,图海稍松了口气。但等他注目前望,却感到了重重压力。

    十个方阵聚合而成大的阵型,方方正正,在视觉上极有震撼力。肃穆严整的军阵令图海暗自心惊,脸上固然沉着,却知道这恐怕是自己所遇到最强劲的敌人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除了战,还是战!图海眯起了眼睛,握紧了拳头,他已经没有选择。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胜利,郑家内乱

    配备刺刀的前膛燧发枪和各种火炮,堂堂正正的空心方阵,虽然明军没有打出八里桥之战的压倒性胜利(三万多清军伤亡过半, 英法联军只有十二人阵亡),但却显示出在严整坚韧的步兵方阵面前,骑兵的正面集团冲锋是很愚蠢的战术。

    当然,骑兵的优势和威力主要是体现在机动性上,可以不断的打击后勤、骚扰拖死步兵。所谓的“满洲铁骑”,在作战时其实主要是下马冲阵、骑马追击。

    但图海没有选择,大营和主力急等他的救援(他还不知道穆里玛已经败亡),狭窄的正面也没有给骑兵迂回、骚扰、穿插的空间。而明军虽然没有火箭,但火炮的数量极多,在既设的阵地上对清军骑兵构成了层次性的打击,炮火之猛,也起到了使敌骑马匹惊骇乱奔,导致其阵势混乱的作用。

    当悍不畏死的清骑承受着不断的伤亡冲到明军方阵前时,等待他们的是两排枪林似的长矛,然后是火枪兵密集火力的射击和佛朗机炮霰弹的无情轰击。

    冷热兵器的交锋,步兵空心方阵和骑兵集团冲锋的较量,封建军队与正向近代化演变的军队的对撞,最终以明军的胜利而告终。图海亦被天威炮炮弹的弹片击中昏晕落马,随着千余败兵狼狈而逃。

    ……………

    胜利的消息被快马加急送至广州,朱永兴终于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一直认为满洲八骑的战斗力被神话了,但这种神话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现在,从实际的胜利上,尽管没有打出类似八里桥的伤亡比,也足以让朱永兴的信心大增。

    马宝晋升魏王的谕旨和金册早在两天前便由礼部官员前往颁旨,这是早已定下来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此战的胜败而改变。朱永兴又下谕令,犒赏参战官兵,并晋魏君重为伯爵,军衔再升一级。

    东征之役打到这个程度,尚藩覆灭,耿藩已被打得半残。明军依然保持着战略攻势。特别是与郑军难得的联手,使整个东南的形势大大地倾斜,光复闽省也似乎指日可待。清廷要再派兵南下,不仅耗时,这种添油战法倒还让朱永兴有些期待了。

    什么谈和啦,偏安啦,是朱永兴根本不会考虑的事情。所以,全国一盘棋,在江南多杀伤其统治的基础。总比在北方与满蒙八骑作战更容易。

    形势一片大好,但这只是表面,郑家内乱在即,难得的联合作战马上便要结束,甚至把握不好的话,明郑就此分裂也不意外。

    “金厦众将对延平王强迁入台皆心存不满,是以拥郑经为主,久不发一船至台湾。”忠勇侯陈霸作为郑家旧将。对郑军内部的情况还是相当清楚的,“郑家实力多在金厦。如果众将抗命,延平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确实是有心无力啊!不论是台湾的军力,还是郑成功身染疾病,都不可能使其做出亲自出马,前往金厦兴师问罪的举动。朱永兴知道这是历史上的事情,目前又重新上演。他没有刻意去改变,甚至在等着这个时候。

    郑成功因为驱逐荷兰人,收复宝岛台湾,固然可称为民族英雄,但跋扈自雄的思维。从现在的形势看来,对朱永兴的光复大业却无益处。虎父犬子,相对于逆子郑经,朱永兴更有把握对付他,而不愿意面对郑成功。

    事实上,从接纳忠勇侯陈霸开始,一直到最近闽省降将“降明不降郑”,朱永兴已经做好了与郑家摩擦的准备。联合抗清固然难得,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却也知道这种局面不能长久。在地盘与任命官员的问题上,朱永兴做出了一些让步,但也并不畏惧郑军,没有停止对降兵降将的接纳。

    “随延平王收复台湾的兵将难以与金厦抗衡?但郑经因此也不会再树敌,孤这么想对否?”朱永兴微笑着示意侍女将茶水奉给陈霸。

    “殿下英明。”陈霸顺口说了一句,却有些跟不上,只好停顿下来,想了想,说道:“金厦固然兵多将猛,但延平王虎威犹在,他们也只能求自保,哪敢对台湾有所举动?如果延平王盛怒下亲率兵马兴师问罪,金厦恐也难以抗拒。”

    陈霸当然不知道郑成功已命不久矣,朱永兴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地摆了摆手,“此事断不至此,郑经已经无心再在大陆上扩张,一是保存实力,二来也忙于应对台湾的惩处,闽省战事要全靠我军自己了。”

    陈霸不敢多问,敢收留他,使他对朱永兴的气魄是佩服的,但智谋见识,他更多的则是听说。卜未来,通鬼神,传的神乎其神,他也是将信将疑。

    延平王的爵位,国姓爷的名誉,这都是郑经要获得的,只有这样,他才有慑服所部的资本。而这些,绕不过朝廷,躲不开朱永兴。所以,朱永兴才有底气,才不怕郑经与明军彻底决裂。

    当然,维持与郑家的关系,至少是互不侵犯,朱永兴也不会将郑经逼迫过紧。这个张驰的度,才是朱永兴要把握好的。因为郑成功又病又气而亡,所以没有让郑经袭爵的遗书。而历史上的那个时候,永历已死,朝廷已亡,郑经可以凭实力取得他想要的。但现在却完全不同,取得朝廷的任命和承认,是郑经必须要做到的。除非——他弃明降清,但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

    “郑泰——”朱永兴若有所失,停顿了一下问道:“此人如何?”

    “建平侯郑泰?”陈霸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其乃延平王堂兄,长期担任户官,管理财务及对外贸易,颇受延平王信重。然属下亦曾听得传言,延平王北伐失败后,郑泰颇为心灰意冷,其海贸资金似留倭国,并未全部取回。”

    朱永兴苦笑了一下,郑泰颇受郑成功信重,却又在倭国暗留资金,显得对郑成功的事业失去了信心。也因此而害怕郑成功日后追究吧,或许正是这样,他才抗命,站到了郑经一边。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英年早逝

    忠于大明,做忠臣,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朱永兴亦要把中兴皇明挂在嘴边,永历死后,郑成功亦要挂着明臣的招牌,何况郑经?

    剃发易服,投降清朝,郑经如果敢做,他手下的兵将,以及追随郑家的官绅百姓,首先便不会答应;跋扈自雄,不尊朝廷,能够做到,但与明军兵戎相见,彻底撕破脸皮,他也承担不了“乱臣贼子”的名声。

    当然,朱永兴也不会逼迫过紧。目前的首要敌人是清朝,先靖内后壤外的做法他不会采用,明军水师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并寄予厚望的,他不会让其在内讧中消耗。

    与陈霸的一番长谈后,朱永兴更确定了自己在这次郑氏内讧中所要采取的策略。很简单,主要就是一个字——拖。拖着延平王的爵位,拖着国姓爷的名誉,使郑经无法强硬,无法取得足够的威望。然后,在郑经的内部清洗中大收其离心之兵将,最好能用急速扩充的实力迫使郑经放弃金厦,回台湾经营。帮不上忙,也不要添乱,把黄金水道让出一半,嗯,朱永兴就是这个思路。

    “潮州一战,汝勇猛冲杀,功不可没。”朱永兴思虑已定,突然一转话题,“忠勇侯可谓名副其实啊!孤已下谕令,恢复汝的爵禄。”

    陈霸一愣,赶忙起身拜谢。

    当初陈霸来投时,为了给郑成功一个台阶,朱永兴收留的同时,也给了陈霸降爵待罪的处分。如今郑氏内讧,为了招揽郑军人心,朱永兴决定好好利用陈霸这个榜样。示恩是一方面,陈霸带来的原郑家兵将分散安插。已经被水师消化是另一方面,朱永兴不再担心陈霸的反复。

    陈霸也是聪明人,多少猜到了朱永兴的一些想法。但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在明军水师中,象郑家那种家族、裙带的风气几乎没有,只要你杀敌立功。便不会被埋没。而一批批进入水师的讲武堂的见习军官,他们年轻,他们有冲劲,更压缩了老将傲气跋扈的空间。

    这样相对单纯的环境,反倒让陈霸感到心喜。他不必再考虑种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担心自己不是某某的嫡系而遭到冷落,他只需要一门心思的打仗立功便行了。而对于自己的能力,陈霸还是很有信心的。

    尽管朱永兴已经有了仁厚的名声,但陈霸却知道光凭仁厚是无法将南明的分散力量整合起来的。永历也仁厚。还懦弱呢,可又有什么用呢?而在收留他和部属,以及针对郑家的态度和手段上,陈霸还认识到了朱永兴的精明和睿智,以及气魄。

    这虽然是个仁厚的主子,却也是不可欺的,更在骨子里有一股狠厉,严惩广州屠杀的元凶。便是一例。陈霸在意识到这点后,也就明白了为何朱永兴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皇帝都不行。何况宗室留守?时势造英雄,可不仅仅是抗清的力量需要一面稳定人心的旗帜,朱永兴的个人能力也绝不可忽视。

    “忠勇侯,既忠且勇,孤看好你。”朱永兴笑着调侃了一句,伸手取过一个木匣。示意陈霸拿去。

    “多谢殿下恩赏。”陈霸接过木匣,深施一礼。

    不管朱永兴赏的是什么,这代表着认同,再加上官复原职,又可以打出自己的旗号。陈霸自知这木匣的沉重。

    “忠勇侯不必多礼。”朱永兴示意陈霸坐下,又温言慰勉了一番,并交代了一番后,才亲自将陈霸送出。

    …………

    郑成功率师取台湾,命郑经镇守思明(厦门),调度沿海各岛。当时郑经十九岁,已娶尚书唐显悦之孙女为妻,但两不相得,与四弟之乳母陈氏私通,生下一子,取名郑克臧。起初,郑经向父亲报告侍妾生了个儿子,郑成功因添孙高兴,赏了一些财物。

    在当时的伦理观念中,“三父八母,乳母亦居其一”,也就是说郑经此举在士大夫眼中是乱x伦。于是,唐显悦为孙女鸣不平,写信给郑成功大加非难,责其“此治家不正,安能治国乎?”

    郑成功闻之大怒,立差都事黄毓持令箭并画龙桶三、漆红头桶一,过金门与兄泰,同到厦门斩其妻董氏治家不严之罪,还有经与其所生孙、乳母陈氏。

    黄廷、洪旭、陈辉、王秀奇等守金、厦诸将接令后大为震惊,力图大事化小,和郑泰、黄毓商议,采取折衷办法,只杀陈氏与所生婴儿,并由诸将联名上启代董夫人及郑经请罪。取得董氏和郑经同意后,即按此办理,由黄毓回台复命。

    但郑成功坚持必须杀掉董夫人和郑经,并解下自己的佩剑让黄毓到金门交郑泰执行。郑泰无奈,只好把黄毓送到厦门向郑经说明事处两难。郑经立即把黄毓拘禁起来,和金、厦文武官员商议对策。正在这时,蔡鸣雷从台湾来搬家眷,郑经等向他探问消息,蔡鸣雷因为在台湾有过失,怕受成功处罚,故意夸大其词,说藩主发誓要除掉董夫人和郑经,如果金、厦诸官拒不遵命就全部处斩。

    至此,谎言将金、厦诸将推到了郑经一边。“世子,子也,不可以拒父;请将,臣也,不可以拒君。惟泰是兄,兄可以拒弟。凡取粮饷诸物,自当应付,若欲加兵,势必御之。”众将的这一决定,摆明了联合抗命,并要以武力抗拒郑成功的兴师问罪。郑泰反复思考,同意后给郑成功送去诸将公启,启本中有“报恩有日,候阙无期”的话,明确地表达了金、厦诸将的意思。

    一向威福擅专、杀伐决断的郑成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结果。阅信后,他心中愤闷已极,病势更加沉重。但郑成功仍支撑病体,每天登将台手持望远镜眺望澎湖方向有没有船来。直到七日后,他方才完全绝望,气噎而死,享年三十八岁。

    一代民族英雄,竟被逆子气死,英年早逝,着实令人叹惜无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欺瞒之罪,形势之变

    新晋魏王的马宝位列异姓一字王,可谓是登上了一个人生的巅峰。叩头接旨,三呼万岁,可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这绝不会是永历颁下的圣旨。但这已经无关紧要,爵位显贵,功勋卓著,他在不断获得荣誉和名位的同时,也就被朱永兴拉上了跳不下来的“贼船”,除非他舍得全部抛弃。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其中可不只有马宝一人。朱永兴对于功赏是极重视的,犒赏的财物尚在其次,又有一批将领加官晋爵,更随着战局的顺利,前途愈加光明。

    “我军休整完毕便直捣耿逆老巢,这首功便让小魏去拿,升到侯爵,看老魏的脸往哪搁?”这一日马宝和众将议完事,心情大好,拿魏君重和他老爹孟津侯魏勇开起了玩笑。

    孟津侯魏勇却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家伙,自己呆在安南不声不响,把儿子推到讲武堂,让其全力投效朱永兴。如今魏君重倒是不负所望,只是这加官晋爵的势头也便成了马宝调侃其父的由头。

    “家父有言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傅,儿子定要超过老子’,此方为正理。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要比旧人强。”魏君重既晋伯爵,又升为上校,已是讲武堂出身中军衔最高者,心中高兴是不必说的,现在马宝取笑,他也不以为意。

    “老魏精明啊,瞧这话说的。”吴三省象是感慨地轻轻摇头,笑道:“他躲在安南享福,倒是有个出息儿子能撑门面。怎么的,听说他又纳了一个妾侍?”

    “这个——”魏君重此时方有些尴尬,挠着头不知如何说才好。

    “在海外开疆拓土倒是容易得很,祁三升和高启隆领着几千兵便打得那个。对,真腊,不敢应战。他们俩不也纳了妾侍,还是海外蛮夷呢!”马宝并不了解外面国家的情况,说出海外蛮夷这几个字也是正常。

    “王爷,海外便海外。可不要把蛮夷挂在嘴边。”吴三省善意地提醒。

    “对,对,是要慎言。”马宝猛然一醒,赶忙点头。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下前些日子朱永兴搞出来的事情。安南都统使,猛山克族族长思威随着梦珠一行内眷赶到了广州,马上便向朱永兴请罪。什么罪呢,欺瞒之罪,欺瞒了梦珠的身世。

    在思威讲述中。梦珠原是汉家女,其父姓陈,学识渊博,是他为猛山克族请的教授。在一次与缅人的冲突中,梦珠的父母不幸亡故,他便收养了尚在襁褓中的梦珠为女。久而久之,此事便不为外人知晓,他视梦珠为亲生。族人也以族中公主看待。

    这段明显看出是编造的故事令朱永兴“勃然大怒”,不仅除了思威安南都统使的头衔以观后效。还罚俸三年作为处罚,更禁足了梦珠,令其思过。

    其实,多数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遮人耳目的花招,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但朱永兴的时机选得好,事情做得妙。让人想反对也无法出声。

    你反对什么,觉得处罚过轻,觉得这事有假,觉得这是为以后作铺垫……那好,我可以再处罚得重一些。反正只要不杀头就行;你说有假,那你拿出证据来呀;至于以后,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凭什么反对!

    可要不反对吧,那就等于默认了此事,默认了梦珠的身世,以后若是真被立为正妃,再反对也就没有理由了。

    这也正是朱永兴看准的关键,让人明知有假,却无从着手,无借口去反对。梦珠和龙儿的身份,虽然是正式纳娶,可没有朝廷旨意,只能算是侍妾。旁人是恭敬,是逢迎,是讨朱永兴欢喜,才以世子妃、王妃相称。在这样的身份下,梦珠的身世问题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当然,依着朱永兴对梦珠的宠爱,身世问题被坐实,以后便不排除被抬举的可能。但那毕竟是可能,以莫须有的推测去跟朱永兴叫板,不仅师出无名,而且是彻底触了朱永兴的霉头。可现在保持沉默,无疑在日后也丧失了话语权。这便是朱永兴的“指鹿为马”,让别人无奈且无法的无解之招。

    马宝和吴三省等人也只是听说,但也都约略猜出了朱永兴的意图。假的出身到底是假的,这蛮夷老挂在嘴边,自然不是很妥当。朱永兴且不说,日后可能贵为王妃的梦珠,也是不好得罪的。

    众人说了些闲话,正要纷纷告辞而去,有参谋来报,岷王朱永兴送来了密信,是八百里加急。

    马宝情知有变,立刻止住了众将的离开,令机要人员马上译信。时候不大,译好的密信便摆在了马宝的案头,他仔细阅看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示意吴三省接信观瞧。

    吴三信看过信件,以眼神示意,马宝点头认可,吴三省才朗声读了起来。

    按照明军原来的布署,马宝所率的这一路明军主要是迎战满蒙八旗,如能取胜则在闽省攻城掠地,由西面向福州逼进,与在沿海作战的明郑联军合击耿逆老巢,消灭闽省,甚至是江南还算是强敌的耿逆兵马。

    但郑家内讧后,郑经已经下令集结主力于金厦,准备迎接来自台湾的狂风暴雨,这便使得在沿海地带作战的明军显得有些势孤。朱永兴在信中详细讲述了目前的形势变化,要求西路军抽调出部分兵力,加强南路军的力量,以便继续实施闽省攻略。

    “至少要一个师吧?”马宝揣摸着朱永兴信中所讲的情况,等吴三省念完,也不太敢确定地问道。

    “海军陆战队有一万多,加上水师相助,再有一个师足矣!”吴三省计算了一下两路明军的攻击路线和特点,很笃定地回答。

    马宝点了点头,南路军确实有近海的便利,攻击路线上又有不少可以借助水师而攻取的城镇,有两万多陆军应该足够了。而自己这边,经过补充之后依然能有近三万之众,继续实施原定的战略计划,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战局,焦点

    明天早上出发去哈尔滨考试,嗯,三天后才能回来,周一恢复更新,请大家谅解哈。

    感谢xiaotang2…,沉默de夏花,无名无天,jforce,太极唐三彩,我是第二条虫,把盏龙血热,相见有是多年,南海阵云,梦烟寒?夜凭栏,不是笑笑生,欧阳贺志,yangzi ,剑侠dodo等书友的打赏和月票,祝朋友们心想事成,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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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闽省战局虽然因为郑家的内乱而有所变化,但明军已经占据了明显的优势,特别是击败满蒙八旗的影响,更使战争的天平倾向于明军。

    在福建,比较有战斗力的清军有三支,耿精忠的藩兵,同安总兵施琅的水师,漳州海澄公黄梧的部队。如今三去其二,耿精忠的藩兵先是在援粤行动中被消灭一部,又在随满蒙八旗作战中损失不小,实力折损近半,已经难以独自抵挡水陆齐备的明军。

    而满蒙八旗的兵败,无疑促使处于观望和犹豫的清军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希望没了,主心骨要垮了,难道还不为自己和身家考虑?

    三月,明军东路军攻打同安,清同安守将华尚兰以城降;不久,海澄守将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也易帜归降;四月,清将王藩锡施计杀死泉州守将赖玉、耿藩部将王进,反正投诚。

    马宝率领的西路军则接连收复德化、永春、大田、永安等县,两路大军的攻击矛头直指耿精忠老巢福州。

    ………….

    耿精忠在收缩兵力?阅读着最新的战报。朱永兴做出了判断。这也是目前明军进展迅速的主要原因,从歼敌和收降的清兵清将来看,耿藩的越来越少。

    收缩兵力,猬集于福州,倚坚城与明军决一死战?或者是拖延时间,等待他省的援军?朱永兴露出了一丝冷笑。

    目前能够增援福建的只有浙江和江西两省。江西的清军正集结于赣州。与夺取了大小梅岭的李嗣兴所部对峙;而清军水师几近覆灭,浙江的温州、台州、宁波、杭州、嘉兴等沿海之地面临随时的威胁,也不可能抽调出太多的兵力赴援福建。

    死守,守死!这样集中起来更容易收拾,介时水陆夹击福州,耿精忠肯定会落得与尚可喜同样的下场。

    “殿下,属下奉还王印。”机要室主任查如龙恭恭敬敬地将王印呈上。

    “辛苦了。”朱永兴伸手接过,看了看查如龙,笑着指了指脸。

    “支前证”、“土地券”等都要盖王印。这是朱永兴的意思,既彰显对有功之士的重视,也是收买人心的一个手段。带着王印的凭证,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多大的荣誉,说供起来也不为过。在得到实惠的同时,也就把施恩者——岷王朱永兴记在了心里。同时,这也是一种概念上的偷偷转换。朱永兴便代表着朝廷,以后呢。他就是朝廷。

    查如龙不好意思地在脸上蹭了蹭,说道:“闽省义民不下于广东,踊跃程度还有过之,殿下激励之策收效显著,尽得民心哪!”

    “民心哪,清廷既失之。孤岂能不得?”朱永兴轻轻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延平王的笔迹和印章,你可有把握了?”

    查如龙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已有七八分把握。”

    “那便好。”朱永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有备无患,能否用上且不说,若没有个准备,可就拿不住那郑经了。”

    “属下明白。”查如龙突然狡黠地一笑,说道:“殿下,兴许用不着咱们出手,台湾那边便会有招儿对付郑经呢?”

    朱永兴轻轻点了点头,这说得没错,自己占着朝廷大义,台湾的郑袭等人岂能不走这个门路?看来,主动权确实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对于福建来说,是沿海迁界的重灾区,尤以兴州、泉州和漳州三府最为严重。所迁之民,全都失去生计,颠沛流离,号泣之声凄厉,背夫弃子、失父离妻的人间悲剧随处可见。

    也正因为如此,明军的到来,得到了广大民众的支持。再有一系列激励政策,支前、拥军的热烈程度不下于广东。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在这朝代更替、人心不稳的时候。清廷的短视和暴虐给自己掘了墓坑。时势不同,因为朱永兴的存在,南明未灭,且大有中兴之势,民众有希望,有光明,激起的反响自然更大。

    对于朱永兴来说,他也认识到了南明与清朝在抗衡中具有的优势。那便是发动和组织,虽然还逃不出以利相诱这个手段,但在战争潜力上来讲,南明已经具备了与清朝抗衡的本钱。

    资金、物资的获取渠道,宽松惠民的政策,民众拥军支前的热情,扩军装备的速度,南明都大大超越于清朝。更重要的是,每光复一地,都能把人力、物力尽快发动起来,捆绑上朱永兴的战车。就这一点,清朝是忘尘莫及。

    别看现在明军的主攻方向在福建,其他各地驻军其实也在不断的补充和加强。四川的李定国,云南的白文选,粤赣、桂赣交界的李嗣兴和马惟兴,还有广州的卫戍师,一旦枪枝弹药的缺口被补上,在整个长江以南,明军可以在多个省份开始声势浩大的大反攻。

    火枪兵的优势也日益显露,一个月便能训练完毕,拿枪上阵。如果紧急,一周或半个月,也能够补充进军队以战代练。这种速度,再有以老带新的补充方式,也是清朝所不能比拟的。

    从目前的形势看来,颇有些象晋王李定国两蹶名王的时候,明军气势大涨,清军不敢接战。但郑家的内乱,又增添了变数,虽然主动权在手,朱永兴也要权衡利弊,不使明军和郑家有火并的危险。

    郑成功逝世后,在台诸将黄昭、萧拱宸等人以郑经“**”,“不堪为人上”,拥郑袭为东都主,并分兵准备抗拒郑经。

    而郑经在得到消息后,以陈永华为谘议参军、周全斌为五军都督、冯锡范为侍卫,准备整师渡台。

    这样一来,台湾和金厦这两股郑家的势力,便都要从“朝廷”这里得到大义和允准。郑经想承袭延平王的爵位,国姓爷的荣誉;郑袭也要得到“朝廷”的册封,以便名正言顺地抗拒郑经。

    焦点一下子集中到了朱永兴身上,左右逢源之际,朱永兴当然也要力争形成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瓶颈的突破

    我回来啦!嗯,还需要调整一下,身体和思路都需要,但以后应该是不会断更了,多少而已。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不离不弃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才是我最大的安慰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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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乱起于饥寒,兵乱起于缺饷。这是最简单,也是最为人所知的道理,历朝历代也对此警惕防范,但真正做好的,或者说始终做好的却寥寥无几。如果不是这样,很多的朝代更替也不会发生。

    而象朱永兴这样,战争还远未结束,便不断予民以惠,不仅给田地、降赋税,又从攻城掠地的缴获中发放了安家费,使那些饱受沿海迁界之苦的民众能够尽快返回故土并开始重建家园,却实在是很少。

    其实从更深的层次来说,这是先付先得的道理。百姓安居了,也知道了朝廷的好,明军的好,便会以更高的热情来支持这场不仅仅是改朝换代那么简单的战争;民众得到了朝廷所给的实惠,便会尽力去想办法保住,那便会更提高支前拥军的积极性。

    如果只是用一些空洞诱人的口号,用国家民族大义去号召,那便反倒不如这些具体的恩惠来得实在而有效。

    这就是眼光的长远,而不是斤斤计较的小算盘。东征以来,百姓的拥护和支持多赖于此,清廷沿海迁界的短视政策,不顾民生的暴虐行径,更具有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

    控制的地盘在扩大,支撑战争的人口在增长,军队的训练周期在缩短。一旦突破了武器装备的瓶颈,明军的优势便会成倍地上涨。再有,南明的经济发展也多样化发展,资源、财富的获取途径大大超过闭锁乏术的清廷,整个国力的增长速度也绝不是外人所能估计的。

    “甚好!”朱永兴禁不住心中喜悦,轻拍了下桌案。

    武器装备的生产虽然在原有产能扩大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澳门炮厂、丛化兵工厂的产量,但仅能支撑连续作战的明军,而无法给予其他地方的明军过多调拔,连筹划已久的长江水师的军事行动也不得不向后推迟。

    现在,英国人和法国人完成了明军的订购任务,相继运来了在其国内生产的武器装备,不仅弥补了缺口,而且使各项军事计划能够开始付诸实施。

    “英国人和法国人所给的价格优惠可以照单全收,但绝不与任何一方结盟。”朱永兴狡黠地一笑。对易成交代道:“如果因此而不给优惠,那便实价购买,以后呢,再找机会把钱赚回来。”

    英荷第二次战争还未爆发,但英国与荷兰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英国不断挑衅,组织“皇家非洲公司”准备进攻荷兰在非洲西岸的殖民地,企图从荷兰人手中夺取一本万利的象牙、奴隶和黄金贸易。而荷兰则卧薪尝胆一直寻求着重夺制海权的时机,不仅加紧建造大型战舰。更与法国、丹麦结成反英同盟,得到了法、丹两国所提供的援助。

    在非洲是英国采取攻势。而在亚洲,英国则是弱小的一方,结好南明,拉拢到明军水师这个盟友,是相当有利的事情。至于武器装备,如果不谈优惠的话。英国人也是赚钱的买卖。

    法国呢,也是打着差不多的心思,能赚钱便赚钱,不能赚钱便拉拢盟友,把眼光放长远。而安南郑氏击败了阮氏后。虽然并未对当初南明与法国从阮氏手中占领的港口和岛屿动手,却也给了法国人以很大的压力,他们需要与明军联手以应对意外。而且,法国人在暹罗的渗透扩张遭到了以帕碧罗阇为首的一派的反对,基于帕碧罗阇与朱永兴的良好个人关系,以及暹罗作为明朝藩属的历史,他们也想亲近朱永兴,以免朱永兴插手暹罗事务。

    “机会很快便会有的。”易成点头赞同,说道:“咱们的出口货物在数量上会有突破,湄公、河仙两省的蔗糖也是他们所大量需要的,再有,便是琉球,他们可是很积极地想打通东亚贸易。”

    不错,这也是一个重要方面,朱永兴赞赏地点头,对易成的眼界变得宽阔感到欣慰。

    帮助琉球打击倭人,并不只是能够从琉球获取硝、磺物资,更能够迫使侵略琉球的倭国萨摩藩接受一系列条件,打通与倭国的贸易。因为萨摩藩是幕府宣布锁国以后,唯一能以变相方式获得国际贸易收入的私藩。有的历史学家认为萨摩藩在两百年后的幕末时代能够有足够的资本成为倒幕运动主力,并进而成为维新政府的主事者之一,与此贸易积累不无关联。

    如果能迫使萨摩藩屈服,也就开辟了与郑家所不同的贸易渠道,或许不必仰人鼻息,便能获得巨额的收益。这一点,不仅是朱永兴看到了,英国人、法国人,甚至荷兰人也看到了。

    而随着明军在东南沿海的不断胜利,英国人、法国人对不久便能把贸易之手伸向东亚感到乐观,荷兰人的态度也在发生着变化。历史上,荷兰人出动舰船帮助清军水师攻打金厦的事情是不会发生了。相反,荷兰人因为不能得到清廷的特准贸易,正刻意撇清与清廷的关系,转而向南明政府表示亲近。

    追涨杀跌,这个宗旨并不只是适用于股票市场。胜利能够争取人心,也能够获取外援,没有谁会愿意把赌注压在失败者身上,或者是前途不乐观的一方身上。

    “该花的钱要花,该赚的也让别人去赚,辛辛苦苦运来的枪枝弹药要是咱们不拿下,保不准他们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别便宜了敌人。”朱永兴自失地一笑,觉得自己有些想得多了。

    在目前的形势下,英法两国不敢违反自己所下的谕令,所昭告的警示,与清国进行勾结。哪怕清国要放开贸易,丧失了制海权,明军和郑家又控制着台湾、澎湖、金厦,也是行之晚矣。

    “殿下,若是我军能据有金厦,或者台湾,握有黄金水道的控制权,别人便更不敢触怒。”易成眼神闪烁,扫了一眼桌案上的文件。

    朱永兴明白易成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轻轻摇头道:“急不得啊,壤外先安内,并不适合现在的形势。内讧一起,得利的清国,绝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郑经的决定

    郑家内乱将起,南明政府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一派认为此时是联合台湾解决郑经的好时候;一派认为应该观望胜败再作定夺;一派认为可借机迫压,控制金厦,使海军的基地转向东南,能更有利地配合陆军作战。

    而金厦的郑经和台湾的郑袭都向广州派出了使者,拜见朱永兴,希望达到各自的要求。郑经要承袭延平王的爵位和国姓爷的荣誉,并请朝廷允计他讨伐台湾的叛逆乱臣;郑袭则拿出了郑成功的遗书,希望朝廷不准郑经承袭爵位,只许其监守金厦,并封郑袭为招讨大将军,镇守台湾。

    从郑成功的遗书上分析,尽管郑经忤逆、众将抗命,他在最后还是在为郑氏家族做着打算。把台湾留给弟弟,金厦留给郑经,可谓是双保险。如果朱永兴照此处理的话,郑经没有了朝廷允准,又要担心明军的行动,可能不敢强行武力解决台湾,郑家内讧、自相攻杀的局面显然不是郑成功所希望看到的。

    也正是看出了郑成功的心思,朱永兴才并没有按照遗书上的请求去做;也正因为福建战局的发展,他又不肯损耗水师力量,用武力解决郑经;也正因为他要借此谋求最大的利益,便不能轻易答应郑经或郑袭。

    “殿下有意观望胜败,才能最后定夺否?”易成比较倾向于借机解决郑经,毕竟目前有实力阻碍朱永兴的只剩下郑氏一家。

    “孤无意观望胜败。”朱永兴摇了摇头,说道:“若是金厦与台湾开战,郑经必胜无疑。而解决郑经,也不是最佳时机。孤的办法很简单,一个字‘拖’。”

    占据台湾的郑袭与黄昭等诸将资历太浅,并不足以服众。而郑经却得到了郑成功族兄郑泰的支持。以及金厦诸将的拥戴。无论从声望,还是从实力,郑经都能够轻易取胜。如果不是碍于朝廷,碍于朱永兴,郑经早就按历史上那样,继位发丧。兵指台湾了。

    如果在台湾的是郑泰,朱永兴使会做另外的布置,而不是现在这样用“拖”来待变,等着最有利的结果。

    “台湾使者夸大其辞,言兵力足以抵挡郑经,却不知道在布防上是大错特错,战事未开,已输了一半。”朱永兴嘿然冷笑道:“澎湖为台湾四达之咽喉,外卫之藩屏。攻台则必先取澎湖,守台则必先守澎湖。台湾孤悬于海涛之中,若澎湖一失,则进退失据,其势已败矣。”

    “然殿下却未加以提醒。”易成稍有些醒悟,但还是有不解之处。

    朱永兴点了点头,苦笑一声,说道:“因为这只是郑家内讧的开始。孤只是给郑经添点麻烦,使我军在东南有更有利的态势。等到郑经打下台湾。嗯,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易成沉思半晌,试探着说道:“统一事权,巩固根基,消除对其不利的议论和影响?若是外姓,恐怕在郑氏集团中无人可威胁到郑经——”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猛然睁大,惊讶道:“郑泰,殿下是要说郑泰和郑经会起争斗?”

    “是啊!”朱永兴无奈地叹息一声,但在易成耳中却听出了些许期盼的味道,“说起来有些令人费解。那郑泰不仅是郑家德高望重的老臣,更在关键之时用自己的声望稳定了金厦军心,甚至不惜触怒延平王,保护了郑经。说是郑经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郑经怎么就会向他下手呢?”

    “属下明白了。”易成重重地叹了口气,“郑泰是延平王的族兄,久经战阵且深得军心,还长期打理郑家商业贸易,于厦门大捷亦多有功勋。这样一个有实力、有本事、有声望,还不肯惟命是从的家伙,郑经得位不正,要统一事权,树立威信,必然要对其下手。”

    “嘿嘿。”朱永兴冷笑了两声,用鄙夷的语气说道:“郑经学会了乃父的杀伐果决,却——,哼哼,虎父犬子啊!”

    易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不是他百分之百相信朱永兴的猜测,而是因为朱永兴能想得这么深,让他感到欣慰和放心。郑家内乱,这只是一个缩影,或者说是一个侧面的写照,朱永兴能想到这些,自然也会对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有清醒的认识。按照易成所想,朱永兴已经意味到政治斗争的残酷,那么,在与永历,或与其他觊觎大位的家位争斗时,便不会心慈手软。

    “等到郑经要统一事权,在内部大事杀伐之时,方是咱们动手的良机。”朱永兴的目光已经移注到桌案的文件上,语气也变得平和,“或大举扩充实力,或逼迫郑经避走台湾,大陆沿海将尽是我水师驰骋之地。介时,风帆所指,南极高、琼,北尽登辽,何地不可以聚兵,何地不可以攻掠?满清,败矣!”

    满清败矣!易成如听到了洪钟大吕,蓦然注视朱永兴。而朱永兴的神态已恢复了自然沉静,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似乎正在绘制胜利的宏图。

    ……………

    “发丧,起兵,待灭了乱臣贼子,再看那岷藩还有何说辞?”郑经怒不可逷,拍案而起,把茶碗都扫到了地上。

    重礼送至广州,使者极尽谦卑,郑经觉得已经给足了朱永兴的面子,但使者派人传回来的消息却令他感到失望,感到愤怒。

    要请示永历天子,这明显是推托延宕。虽然在承袭王爵的程序上确实如此,但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只要朱永兴同意,事无不准,且时间长短,也在其掌握之中。那是想快便快,想慢便慢,全由其心意而定。

    “世子袭爵,名正言顺,又何必仰人鼻息?”冯锡范对朱永兴的印象也不好,就着郑经的话煽风点火,“便是对外言说世子已承袭王爵,又能怎样?”

    陈永华心中很矛盾,既感念郑成功的知遇之恩,又认为对抗朝廷有违他心中的春秋大义。沉思良久,他才委婉地说道:“若是背上僭越之嫌,恐于世子不利。岷藩怕也是有些顾虑,才不敢擅专,要请示天子定夺吧?”

    “哼,他还不够擅专吗?”冯锡范有些不屑地冷笑道:“就是一个活曹操,把天子弃于异邦,不言接驾,谁还不知他是个什么心思?”

    “话虽如此,岷藩毕竟是朱氏子孙,如今兵强马壮,亦不可轻易与之为敌。”建平侯郑泰咳嗽一声,缓缓说道:“大义名分在手,先王亦要在表面尊奉。依吾看,承袭王爵可以稍待,攻打东宁却不可以拖延。只要击败了那些贼子,王爵还是只能由世子承袭。”

    郑经停下了急走的脚步,犹豫着问道:“只怕明军包藏祸心,趁我军攻打东宁时偷袭金厦。介时我军浮于海上,进退失据——”

    “属下觉得不会如此。”刘国轩见郑经欲言又止,便接话道:“明军正专心于闽省战事,必欲灭耿逆而后快,又哪里能抽调出兵力?”

    “台湾可取,当速取。”郑泰轻轻一拍桌案,大声说道:“金厦弹丸之地,而东宁却是万世不拔之基。如能着力经营,可具自立自强之实力。若据有东宁,对外可攻掠大陆,对内则可安身立命,使我军将士家属有退路可言。若是世子担忧,吾愿镇守金厦,以策万全。”

    “伯父久经战阵,经验丰富,镇守金厦可保万无一失。”郑经的态度极客气,笑着说道:“岷藩要观望胜败,那便让他看看,我军在东南依然是举足轻重,依旧是兵马雄壮。嗯,吾有意任命周全斌为五军都督,随吾攻取东宁,不知伯父以为如何?”

    周全斌是郑军猛将,随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又奉命领一军前往南澳镇守。郑氏内乱初起之时,有传言说郑成功有密谕给周全斌,命他相机行事。郑经心中猜疑,即趁周全斌回厦门之机,将其拘捕囚禁。如今郑成功病逝,郑经觉得周全斌已无威胁,必然会投效自己。

    “周全斌去过东宁,了解虚实,正是攻打东宁之人选,世子决定英明。”郑泰表示同意,并顺口恭维了郑经一句。

    攻打台湾的决心已下,经过一番商议,郑经任命周全斌为五军都督,并由侍卫冯锡范、咨议参军陈永华随行,即日进兵台湾。

    会议散了,各人分头去准备,冯锡范却独自留了下来,向郑经秘禀事务。

    “王爷可考虑过放弃金厦,专力经营东宁之事?”冯锡范话一出口,郑经便愕然瞪视,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竟想放弃苦心经营多年的金厦。

    “王爷,我军将士多为闽籍,金、厦与大陆近在咫尺。”冯锡范一口一个王爷地叫着,脸色却很郑重,不慌不忙地陈述着,“明军若是击败耿逆,据有闽省,恐对我军军心大有影响。若是人在东宁,海涛千里,无船则不可渡,军心可稳。”

    郑经听明白了,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若论影响力和号召力,郑家不如朝廷;如果明军能光复福建,对于郑军中乡土观念极浓的闽籍士兵来说,更加具有了吸引力。为免将士效仿陈霸去投奔明军,放弃金厦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到了台湾,只要严格控制船只,士兵们既便是想回归故土,也难以渡过茫茫大海。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清廷之反应

    清朝祖制,汉臣不能为辅政。现在的四大辅政中,索尼资望德才俱佳,却年龄太大;苏克萨哈颇有才具,忠心耿直,敢于任事,却又资望太浅;遏必隆凡事不肯出头,柔过于刚,但决不至于生事;鳌拜明决果断,兼有文武之才,惜乎失于刚躁。如果这四人能同心同德辅佐,倒也不失顺治的苦心安排。

    只可惜,有人不肯争,不敢争,却也有人不甘于后。四大辅政排名有别,脾气禀性也不相同,个人关系也是有亲有憎。又恰逢多事之秋,南明越打越强,三藩也不省心,一个已然败亡,一个被打得急求援军,另一个则观望风色。财政困难之际,寄予厚望的数千满蒙八旗又在江南遭到败绩,可谓是雪上加霜,矛盾便更早地暴露出来。

    寅时三刻。康熙在大殿居中而坐,苏克萨哈、杰书、鳌拜、遏必隆和索额图鱼贯而入,一排儿跪下。

    奏章的节略照例由索额图禀报。索额图一边读,一边讲给康熙听,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康熙一边听着,一边把玩着案上的一柄青玉如意,还不时好奇地瞟着下边。只见苏克萨哈闷声不响地伏在地上,遏必隆不住用眼偷看鳌拜。

    而鳌拜早就听得不耐烦,仰起脸来截断索额图的话:“你只管读,谁让你讲了?皇上难道不及你?”

    索额图忙赔笑道:“回中堂话,这是太皇太后原定的懿旨。怕皇上听不明白,特意让我讲一讲。”

    鳌拜不等他说完便说道:“这些奏章,廷寄早已发出,何必罗嗦那么多!”

    “讲讲也好嘛,朕还年幼。听听也长见识。”康熙见索额图的脸上有些下不来,便操着稚嫩的童声说道:“对了,索额图,你父亲的病可见好了?”

    索额图忙跪下磕头回道:“托主子洪福,今早看来痰喘好了些。”

    “嗯,回去替朕问候他。”

    “谢主子恩。”索额图又是一个头磕下。

    鳌拜见康熙没有话了。便说道:“皇上如无圣谕,容奴才等告退。”说罢便欲起身。

    “朕还有话要说呢!”康熙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前些日子奏章上说报考的举子好象很多,怎么参加考试的却少了呢?”

    按照祖制,未亲政的皇帝处置政务,是全权委托辅政大臣的,每日会奏其实都是官样文章,听一听就罢。现在康熙却提出这个问题,让下面几个人都有些惊异和意外。

    遏必隆怔了一下。叩头答道:“启奏皇上,闽省战事受挫,一些江南举子首鼠两端,弃考而去。”

    “这是为什么?”康熙到底年幼,一下子没听明白。

    鳌拜终觉憋气,抬起头来冷冷说道:“皇上尚在幼冲,此等政事当照先帝遗制,由臣等裁定施行!”

    “难道朕连问都问不得?”康熙眨着眼睛问道。

    一句话问得几位大臣个个俯首不语。鳌拜心想:“这次若不堵回去,以后他事事都要问。那还辅什么政?”良久,他缓缓说道:“照祖训,皇上尚未亲政,是不能问的。”

    一语出口,遏必隆和苏克萨哈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哦。既然是祖制,那朕便不问了。”康熙不以为意,摆手道:“你们跪安吧!”

    几位顾命辅臣退出大殿,苏克萨哈当先而走,遏必隆却放慢了脚步。等到鳌拜靠近,这才低声开口:“鳌公,上书房转来倭赫从承德办差回来后写的一份折子,说中堂圈占了八大皇庄的地。您看───”

    鳌拜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正眼也不瞧遏必隆一眼,硬邦邦地顶了回去:“那便请遏公秉公处置吧!”

    遏必隆赶忙解释道:“鳌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折子我处置过了,此等小人造谣原不必与他认真。索尼老中堂年岁已高,我看这事亦不必再烦劳他了。”

    对这样的人情,鳌拜不能不买账了。他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遏必隆,微微笑道:“多承关照,遏公高情,改日容谢。”

    遏必隆会心地点点头:“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口里说着,眼睛却望着前面苏克萨哈的背影。

    鳌拜看了一眼苏克萨哈,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就目前四大辅政的关系来看,因为苏克萨哈原依附于多尔衮,后来反戈一击而获高官,为人所不齿。鳌拜功多,意气凌轹,人多惮之。虽然与苏克萨哈有姻连,而论事辄龃龉,寖以成隙。资格最老的索尼平素也厌恶苏克萨哈,见鳌拜日益骄恣,与苏克萨哈不容,又年迈多病,对鳌拜所为向不阻止。遏必隆与鳌拜同旗结党,凡事皆附和。于是,在四辅臣的讧斗中,鲜明地形成两黄旗对一白旗,三比一的局面。

    说到底,辅政的关系不好,也是各旗中矛盾的体现,且是由来已久的问题。

    努尔哈赤死后,八旗的旗制发生了重大的变革。皇太极做了一次重要的改旗,将自己领的两白旗同多尔衮三兄弟所属的两黄旗对换,亲领两黄旗,从此埋下八旗之间的矛盾根源。多尔衮摄政,强化自将的正白旗,成为满洲八旗的精锐之师。福临治其罪后,又收缴正白旗,连同两黄旗构成了八旗的核心、体制最高贵的“上三旗”,成为国家军事力量的柱石。而“下五旗”则渐成诸王、贝勒的宗藩封地,逐步脱离了国家的军政和行政。

    鳌拜与苏克萨哈之间长期争斗不已的实质,决非个人之间恩怨,而是长期以来满洲八旗之间的抗争在新的形势下的暴露。诸种矛盾与冲突促使鳌拜执意圈换旗地,从而压抑苏克萨哈,打击正白旗,抬高两黄旗的地位。

    在政见上,四大辅政也有分歧。索尼和苏克萨哈认为在形势变化之下,应该调整统治政策。稳定秩序。这些调整包括:在经济上,实行轻徭薄赋、更名田(即被清廷免价给予佃户耕种的明代藩王庄田),发展生产;在政治上,注意整顿吏治,放缓打击江南汉族地主阶级的步骤,放慢攻打南明势力的进程以存实力。这样。先使清朝的统治巩固下来,再图其他。

    鳌拜则认为索尼等人之议不切实际,说得比唱得好听,却根本无法实施。轻徭薄赋,拿什么供应军饷,维持军队?放慢攻打南明势力,岂不是任其坐大,再难相制?放缓打击江南汉族地主阶级,岂不是留下祸根。由着他们与明军勾结,到时候好里应外合?

    明军光复广东,又在福建击败满蒙八旗,战局偏转之下,人心浮动。新皇登极,大赦天下,开科选士,这是几朝传下来的惯例。可明军连胜的消息不断传来。前来应试的江南举子便起了别样的心思,深恐背上污名。很多人弃考而去,这更给鳌拜增加了不能信任汉人的理由。

    鳌拜回到府邸,大轿一落,家人便上前禀报:“班布尔善大人在东花厅暖阁候着您老呢!”

    嗯了一声,鳌拜嘴里却没说什么,一甩手径向后头东花厅走去。他顺着抄手游廊。踱着方步,一路走着,一路沉思,转过家庙,便进了后头的水榭房暖阁。

    班布尔善见鳌拜进来。赶忙起身施礼,口中说道:“给中堂大人请安。”

    这个班布尔善本是大清皇帝的宗室,辅国公塔拜的儿子,论辈分还是康熙未出四服的本家哥哥,因塔拜死时,奉旨辅国公世职传给了老二,他反而只封了个三等奉国将军,一大家子人就靠每岁祭祖到光禄寺领那几百两世俸银子过日子,心中有些不痛快。鳌拜见他过得寒酸,倒常周济他。他因此对鳌拜十分感激,加上他有很多鬼心眼,便成了鳌拜的智囊,素来有“小伯温”之称。

    鳌拜点了点头,扶着椅子坐下,轻抚额头思索了半晌,沉声说道:“南面战事不顺,连带着京城也人心不安。那些弃考的举子,哼哼,这个时候偏要给人添堵。”

    “尚空谈,轻实务,文风浮泛,士品日下,既无安民之志,又无治国之才,图虚名、求俸禄者日多。弃考便弃考,要之也无用。”班布尔善鄙夷地说道:“人走了,这家世、籍贯等资料可都留着呢,收拾他们还不是举手之劳。当然,现在并不合适,中堂大人却也不必放在心上。”

    “我是担心这背后的大事啊!”鳌拜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说道:“虽然已给江浙、赣省下了严旨,要他们派兵赶赴福建,然兵力并不足备。江西集兵于粤赣,江浙又要防范各海口,若等大军南下,恐时势已变。若敌窜入赣省、江浙,为祸更烈啊!”

    “难道此番竟比当年海逆入犯江南更加严重?”班布尔善觉得现在相比于当年郑军入长江,镇江失守、江宁(南京)危急、京师大震的情形还是不如,听得鳌拜语气沉重,不由得有些诧异。

    鳌拜轻轻摇头,说道:“当年海逆入寇,形势虽急,却因其直指江宁重地,且朝廷准备不足。郑逆固然可胜,但若败则不可收拾。今番敌军海陆齐备,稳步推进,已踞有滇、桂、粤数省之地,纵有小败,却非短期可剿灭。三藩已失其一,吴三桂又丧斗志,耿藩若再败,江南局面便要崩坏了。”

    “郑氏内乱,无心攻掠,闽省战局或有变数。”班布尔善擅长的是阴谋诡计,这军事却非其所长,随口安慰,也只能是聊胜于无。

    “江浙财赋之源,漕运之重,不可不倾力与战。”鳌拜端起茶碗喝了口水,自顾自地说道:“禁旅八旗若大举南下,京师又显空虚,且八旗固然英勇善战,南方却非是驰骋之地。敌军或许还希望八旗大兵南下,以便在江南消耗我清**力。真是,令人左右为难哪!”

    班布尔善沉默片刻,眉毛一挑,说道:“中堂大人,如果明军与郑军起了冲突,形势或可扭转,反败为胜也大有希望。”

    “哦!”鳌拜猛地盯着班布尔善,追问道:“如何使其冲突?”

    “与郑军和谈。”班布尔善摸着胡子,边思索边说道:“条件不妨宽松一些,权宜之计耳。可告之郑经,照朝鲜例,不剃发,仅称臣纳贡而已。或者可将漳、潮、惠、泉划给郑经,以为郑军粮饷之地。”

    鳌拜眼睛一眯,笑道:“漳、潮、惠、泉四州已为明军所占,许给郑家倒是合适。嗯,此计可行,但尚需仔细商议。”

    “呵呵,这计呢尚有其二、其三。”班布尔善坏笑道:“还可派一使者前去见那伪宗室,再提当年弃湘、粤、桂、赣、川、滇、黔七省与其媾和之议。一来可转移其注意力,二来可起骄敌之效,三来或能使明军与吴三桂打上一场。”

    当年晋王李定国两蹶名王,纵横湖南之时,清廷曾有过弃西南七省的和议想法,但并未付诸实施。相比于西南数省,江南这个财赋之地显然更为重要。班布尔善的建议,鳌拜听明白了,这不过是耍耍花枪,争取一些缓冲的准备时间。当然,如果明军真的要拿下黔省,与吴三桂厮杀作战,对清廷也是很有利的事情。

    “其三呢?”鳌拜的兴致起来了,笑着问道。

    “派细作放谣言,收买南明的官员推波助澜。”班布尔善阴险地一笑,说道:“伪帝永历在缅甸,伪宗室却绝口不提接驾之事,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咱们给他添些堵,让他分心分神再分军。”

    “伪宗室已经统一事权,此计或许收效不大。”鳌拜话风一转,又赞赏道:“不过大可一试,你这脑袋,不愧是小伯温。”

    “中堂大人过奖了。”班布尔善躬身表示谦逊,又说道:“伪宗室确有些才能,也因无人与其争权掣肘,方能如意发挥。说到底,他不过是远系旁支,大权在手,难免有人不满。只可惜,除了伪鲁王,确也无人与之抗衡。”

    鳌拜苦笑了一下,这确实没有办法,为了遏制抗清斗争,清廷不顾自己许下“给以恩养”的诺言,把明朝的藩王全部处斩,以除后患。现在,即便是想给朱永兴制造一个争位的对手,也是不可能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家和万事兴

    福建固然重要,但在清廷眼中,最担心的还是明军攻入江西、浙江,动摇江南的统治。除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外,清廷也作出了紧急的应对。“平南将军”都统贝子赖塔赴浙江、“定南将军”希尔根赴江西,另以杭州、镇江水师分防海口,贝子傅喇塔为“宁海将军”,赴福建,共同防剿明军。

    明军的攻势并未因为郑军的退出而有所放缓,水陆并进,直指福州。招降纳叛,新兵补充,明军的兵力非但没有因为占地多而减少,反而有所扩充。特别是水师,吸收了降清的原郑家兵将,吸收了大量的沿海渔民,又缴获了很多的船只,实力增长更为显著。

    早已组建的长江水师终于可以按计划行动。两百余艘中小型舰船,装载着两千水手,三千海军陆战队官兵,五千枝燧发火枪及弹药,数百门大小火炮,由广州出发,沿岸而行,直驶长江入海口。

    而海军则兵分两路,一路由总指挥邓耀率领,进逼福州海面;一路由杨彦迪率领,前往杭州、镇江海口袭扰,牵制浙江清军。

    整个战略布局此时才算完全展开,充分发挥水师的作用,更进一步地联合其余的抗清力量,成为这一战略的宗旨。郑军暂时息鼓,而十三家,得到长江水师相助后,必将展示出更强的战力,牵制住更多的清军。占据大小梅岭的李嗣兴所部,在得到兵员和武器的补充后,也将对江西清军展开新的攻势。

    也就是说,当清廷专注于闽省战局时,明军却在其他地方也酝酿着猛烈的攻势。清廷错估了形势,错估了南明政府聚敛钱财的能力。错估了明军扩充及装备的速度,错估了南明治下民众的热情,错估了暴政下百姓蕴含的反抗情绪。

    甘陕出精兵,当经营商洛,以取天下。江南固然粮多财赋多,然长江宽阔。沿江布防则兵力受制,难以再动用大军攻掠他处。

    晋王李定国的来信说的便是如此内容,虽然委婉,但还是表达出了对目前明军主攻方向的不同意见。

    或许是因为专力于东征,武器装备和人员兵丁向四川补充的速度缓慢的原因,才招致了李定国的些许不满吧?朱永兴揣测良久,方才提笔书写回信。

    李定国的担心并不是没有根据,朱永兴便知道后世太平天国的败亡之事。但其中的原因绝不是占领南京那么简单,而成功的例子也有。朱元璋就是其一。太平天国失败的原因很多,**、内讧、用人不当等等,而占领南京后忘乎所以,在没有建立巩固的江南根据地时,便匆忙分兵北伐、西征,更是一个重要因素。

    说到底,晋王李定国还是没有意识到水师的举足轻重。有了强大的水师,沿江布防的无奈和苦恼。应该是清军才对。若以南京为中心,上取武汉、九江、安庆。下取上海、苏、杭,稳固之后再挥师北伐,建立刘邦、朱元璋那样的功业,便是大有希望的。

    朱永兴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并列举了一些数据,表示东征的时机很好。民众的热情极高,军队得到了很大的扩充和加强。当然,他也再次陈述了四川的重要性,以及将来出兵甘陕的决心,并且对以后的人员、武器、物资继续大力支持四川。作了承诺。

    其实对于四川的支持,朱永兴一直没放松。武器装备的供应虽然放缓,但茶马互市所得到的好马,几乎都调拔给了四川驻军,迄今为止已经不下三四千匹。而且,朱永兴还给予了政策支持,土地票在湄公、河仙只是两倍兑换,却给了四川五倍的倾斜,以吸引移民前往。

    思索了片刻,朱永兴又陈述了调遣长江水师支援十三家,增强对湖广及长江下游地区威胁的行动,并询问四川驻军是否有能力东进,以便牵制重庆清军,对十三家形成策应。如果时机合适,两家还可以东西夹击,攻取重庆。

    语气是平和的,坦陈相告,没有藏掖,更象是两个人在谈心。朱永兴努力用这种方式打消晋王李定国的疑虑,或者说,是安抚四川驻军将士的情绪。

    不只是晋王李定国送来了书信,将马雄从贺州打跑的叙国公马惟兴也来信请战,要求攻打桂林,解决孙延龄。

    朱永兴明白请战诸将的心思。东征以来,马宝和李嗣兴等将领建功赫赫,屡获封赏,马宝更是晋为一字王,这难免让别人看着心痒眼热。

    但明军是否具备四面出击的实力呢?考虑到弹药物资的供给和消耗,朱永兴认为还不能如此冒进,如此忘乎所以。在一个或两个方向上保持主要攻势,其他方向则牵制策应,物资、人员调配比较从容,也最为稳妥。

    况且,攻打孙延龄并不是能力允不允许的问题。之前双方有过勾连,实力一强便翻脸,难免给人不太好的印象。再往深里考虑,留着孙延龄和桂林,非但没有什么威胁,还能起到安抚吴三桂的作用。

    嗯,吴三桂和孙延龄倒是更乖了,货物走私更加来劲,价格也多予优惠,甚至还有了很大额度的赊款。

    或许可以不战而胜吧?朱永兴自失地笑了笑,将写好的书信检查一遍,封好后交给外间屋的文书。与征战在外的武将,和各地的高品文官,朱永兴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这也是一种拉拢亲近的手段,大事小情,随便闲谈,让人觉得备受重视和青睐。

    现在,各部官员陆续从云南赶到广州,政治权力中心的迁移虽未全部完成,主要功能却基本恢复。这使得朱永兴的工作压力大力减轻,上午开完“小朝会”后,下午他便在府中处理其他事务,或是与家人在一起谈笑放松。

    天空很蓝,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鼻子里满满的是花草的香味,令人很感惬意。王府虽然没有大兴土木,但也进行了一些整修。朱永兴还未走进后宅,朱永兴便听到女儿那咯咯的充满孩童稚真的笑声。

    院子里,小女娃被抱在奶娘的怀里,不时用胖胖的小手拿过侍女端着的点心,扔在地上,看着小狗在欢蹦乱跳地争食,笑得开心畅快。

    快一周岁了,虽然能发声,小娃娃还不能有意识地称呼用语。看见朱永兴,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却没有伸手要抱。看来,奶妈和她更亲近。

    “殿下。”奶妈和侍女蹲身施礼。

    朱永兴摆了摆手,笑着伸手抱过女儿,贴贴小脸儿,小娃娃还不乐意,偏着头躲闪,逗得朱永兴开怀而笑。

    一般来说,九个月扶站十一个月扶走,有差异,也不大。朱永兴喜欢扶着女儿,看她蹒跚挪步。伴着咿呀的叫声,小女娃兴奋地靠近狗狗,小腿儿有时发软拌蒜,却都被朱永兴把正扶稳。

    小狗围在脚下,嗅着舔着,让小女娃更感兴趣,嘴里更是兴奋地叫个不停,口水都流了出来。

    “殿下,把柔儿给奶娘,您,您这样**份。”被“禁足思过”的梦珠从屋内抢了出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失落和愁怅,忙着劝谏道。

    “天伦之乐嘛,有什么**份的?”朱永兴不以为意地呵呵乐着,把女儿一把抱起来,随手用袖子给孩子擦着嘴。

    孩子看到母亲,又在朱永兴怀里挣着,伸出小手,发出声音要抱。梦珠便顺势接了过来,朱永兴没了玩耍,无奈地走进屋里。

    “殿下——”龙儿正坐在床榻上,起身要见礼,被朱永兴伸手拦住。

    “你身子沉,都说了不要这么多礼数嘛!何况,现在又是在内宅。”朱永兴有些责怪,坐在龙儿身旁,一手搂腰,一手轻抚着龙儿日益显怀的肚子,脸上又浮起了喜悦的神情。

    “殿下身份尊贵,上则立体朝廷,下则重型裨属,虽对妾身宽容,可这礼不可废。”龙儿说得文绉绉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朱永兴有些好笑。

    “嗯,好。”朱永兴敷衍地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问道:“再有两个月吧?又是一个小娃娃,想想是不是觉得挺美的?”

    龙儿笑得开心,将头倚在朱永兴肩上,说道:“族里来伺候的老妇人说了,妾身肚里的是男娃呢!”

    这么厉害?赶上b超了。朱永兴半信半疑,但还是笑着点头,让龙儿更高兴一些。

    “殿下——”龙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嘴巴离朱永兴的耳朵更近,“妾身其实不是龙家亲生的,听父亲说,是小时候捡到的汉家孩子……”

    “胡闹。”朱永兴哭笑不得,有梦珠一个编故事就够了,再来,那是拿所有人都当傻子呢!

    “真的!”龙儿好象很委屈,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莫要把这民族放在心上。”朱永兴亲了亲龙儿嘟起的小嘴,劝慰道:“你和阿珠都是我的心头肉,一样的疼你们,你也莫要起了与她争的念头。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你懂的。”

    “妾身是绝不会与珠姐争的。”龙儿赶紧撇清。

    “那便不要节外生枝,闹得外面物议,内宅也不安。”朱永兴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说起来,阿珠的这个事儿,也是一个试探,我想看看,有多少人想和我作对,有多少人附和。嗯,就是想知道我现在的威望如何?”

    “殿下威震南天,谁敢和您作对?”听到这里,龙儿先立起了眉毛,“若是没有您稳定人心,四方征战,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哪里有这么大的基业?”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后方形势

    试探!朱永兴确实有这样的目的,但事情竟如此不起波澜,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其实这也很正常,象他这样的宗室王,纳妃可不是随便的事情,也不由他作主,那是要请示朝廷旨意的。而梦珠和龙儿,按照官方的认定,不过是侍妾,身份使然,即便有人看出了朱永兴的心思,也不能没有根据便拿以后要如何如何说事。

    而沉默则表示认同,朱永兴便是这样以为的,以后呢,再翻旧账,也没有了合适的说辞。大事情分解,一个个小事情看似不重要,但步步退让,便落入了朱永兴的算计之中。

    原理相似,思路相仿,也适用于政治、军事。吴三桂是怎么被步步逼出云南的,朱永兴是如何成为领导核心的,永历皇帝在人们心中的念想是怎么逐渐淡漠的?

    “为一女子花费如此心思?殿下,还,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已经是两省总督的宗守义似是不满,又似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将朱永兴的书信珍重地放入书匣。

    “患难夫妻嘛,殿下仁厚,名分总是要给的。”鲁国公祁三升不以为意地笑道:“殿下思虑周详,我等可不必担心。”

    宗守义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把话题转到了湄公、河仙两省的发展上,首先是做出军事调整,以应对南阮被击败后的中南新形势。

    “占城国不肯让出所占的地盘,却又难以独力抵挡北郑,要借我军之力,已是第三次求恳了。”宗守义带着鄙夷的神情轻轻摇头,“殿下之意是派兵,能扶则扶。不能扶则占之,不使北郑能直接侵扰湄公省。”

    祁三升暗自盘算了一下,说道:“目前可抽调三千兵丁,等到海南的降兵全部迁来并安顿好,怕是要半年吧?这半年,便暂缓向真腊的蚕食。总督以为如何?”

    宗守义不置可否。沉吟半晌,试探着问道:“大批广南的难民是否可组织起来?不与安南北郑作战,打真腊兵应该可以吧?”

    “只怕人心难以短期归附。”祁三升颇有疑虑地说道:“垦荒安家倒无问题,可要发放武器并加以训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那便只能先疏散分置人口,再给晋王拔去一些,使其不能抱团坐大。”宗守义有些肉痛地叹了口气,地盘少时发愁人多田少,开拓占地时又愁人少劳力少。

    “那猛山克族若能出动精壮。再有先期到达的海南降兵,向南的占地便不会延误。”祁三升若有所思地说道:“给广南难民政策,垦荒十亩留一亩或两亩。这样有兵护卫,有人开垦,两不耽误。”

    “便给两亩,等汉语通熟,入了大明国籍后,再补三亩。”宗守义大方地一摆手。说道:“种稻米,种甘蔗。种棉花,开垦出来的土地越多,物资越充裕。大陆战事越打越大,咱们做不了别的,只能在物资上为殿下分忧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祁三升掩饰不住钦佩。赞赏道:“殿下谋划深远,这湄公、河仙两省一年三四熟,足以支撑国内大战。”

    “国内这词不妥,倒好象咱们这里不是大明国土似的。”宗守义笑着打趣道:“殿下一视同仁,咱们可别见外啊!”

    “呵呵。总督大人说得极是。”祁三升瞟了一眼屋角的自鸣钟,笑道:“这时间差不多了,总督大人可是和我同去高府,喝宜川伯儿子的满月酒。”

    “同去,同去。”宗守义笑得畅快,说道:“宜川伯有后了,这可是地道的湄河省人,喜事啊!若是咱们不去,倒好象瞧不起他娶的那个异族侍妾似的。”

    “总督大人也失言喽!”祁三升反过来取笑宗守义,说道:“入了大明籍,那便是大明人,何来异族之说?”

    “对,对,是明人,不是异族。”宗守义呵呵一笑,伸手相请,两人谦让着出门而去。

    如今的西贡已经大变了样子,各国商馆林立,街道宽敞,已经显出了繁荣之象。人种各异,行于路上,又透出开放之风。只要环境安定,百姓能吃饱穿暖,便有心也有力去建设,加上招商引资的帮助,西贡乃至湄公、河仙两省都在快速地发展。

    土地肥沃,水量充沛,气候适宜,一年三四熟的收成,湄公、河仙两省正按照朱永兴的设想,逐渐成为最重要的粮食基地,为抗清战争提供着力量。而国籍制度,以及入籍之后所一视同仁的优惠政策,则在很大程度上消弥了各民族的隔阂,并使其他民族有了学汉字、说汉语的热情。

    没有了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一个民族则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或是被同化,或是消逝于历史的长河。而大明国籍对民族的区分很苛刻,除了国内已存在的以外,象真腊、广南的各民族,入籍之后统称“明人”,连民族的称呼都取消了。

    一面宽柔,一面苛刻,可谓是胡萝卜加大棒。目的很简单,忘掉原来的民族,只记得自己是大明国民便够了。

    而一方面向湄河两省填充汉人,比如因沿海迁界而逃出或有意迁移的,还有海南的降兵及家属;另一方面又把他族百姓迁往四川安家落户,以保持本地区汉人数量不致落于劣势。一进一出,既能保证对本地的统治,又能使四川得到人口劳力,尽快地恢复生气。

    当然,东征的顺利一下子使湄河两省吸收大陆移民的速度放慢了下来。毕竟,故土难离,既然已经被明军从苦海中解救,有信心的便不再愿意背井离乡,去海外之地安家了。虽然朱永兴等人已经把湄公、河仙,以及占领安南的地方视为大明领土,但在普通百姓的心中还不是这样认同。

    广南国阮氏的失败,对于湄公、河仙两省两说,却是实力增强的一个机会。占城国在授意下,允许大批广南国难民借道进入湄河两省,明军又用船只趁乱将顺化炮厂的设备、成品、半成品、原料等悉数运回,军工能力跃上了一个台阶。

    与英国合作的船厂也制造出了近海战船,再加上战败前来投奔的广南国的舰船,一支小型舰队也已组建成形。简单地说,凭借海陆两军,湄河两省已经具有了独力支撑的能力,朱永兴可以不必担心要抽调国内军力来援助两省了。

    当然,对于北郑的胜利,朱永兴也心存着警惕。下一阶段,便是要加强北方安南占领区的军事实力,并且在南方扶持占城,对北郑形成两面夹击的态势,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朱永兴的计划是在夺取江南后,再一举解决中南地区仅存的尚能对明军构成些威胁的北郑势力。

    而北郑终于击败了宿敌南阮,却因为所占地域的关系,暴露出了致命的弱点。中南半岛地域狭长,对于拥有强大水师的明军来说,便可以两栖登陆,将驻防的北郑军队拦腰切成数段。朱永兴倒是挺希望能亲手导演一出类似于仁川登陆的好戏,在军事历史上写上浓重的一笔。

    但事实证明,他似乎有些多虑了。北郑取得胜利后,并未气势汹汹,甚至对明军扶持的占城国也没有逼迫过紧。几番谈判试探后,虽然双方没有达成一致,北郑也就默认了占城国对原广南国一些地区的占领,有将扩张的矛头转向真腊的态势。而对南明,北郑则依然恭顺,还送来了不少的财物,感谢明朝在郑阮战争中的帮助。

    是被打怕了,还是在隐忍?朱永兴有些不太确定,但财物却是照单全收。说起来,明军打击南阮水师,也确实对北郑帮助甚大。

    相比于北郑的知情识趣,已经亡国的南阮却有些不识好歹。

    “脑子进水了。复国,复个屁国。”朱永兴本来想安抚一下原广南国国王阮福濒,使那些阮氏王公贵族安心居住在海南,起到那种类似于富豪移民的作用,能够利用他们携来的大量金银财物,没想到却是一出申包胥哭秦庭的戏码。

    机要室的几位对视一下,自动过滤掉岷王爷的粗口。

    查如龙轻咳了一声,笑道:“殿下不必气恼,晾一段时间,他们就该有所觉悟了。收留他们,主要是安抚那些广南国难民。至于财物,他们难道不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让商团的人多去游说,早晚会答应下来。”

    朱永兴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么失态有损形象。沉吟了半晌,稳定了下情绪,开口说道:“让人看着他们,不要他们胡乱走动,老实呆在海南。嗯,还有北郑方面的情报,也要多加刺探。那个郑根,不简单,有点本事呢!”

    “殿下,如果水师能腾出手来,索性灭了安南,省得分散精力。”查如龙提着建议,倒有几分让朱永兴开心起来的意味。

    “水师———呵呵。”朱永兴笑了两声,不由得把目光移注到墙上的地图上,陷入沉思,久久无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水师大展开

    历史上,清朝末期是被列强的坚船利炮打开了封闭的国门,从此使中国进入了屈辱的历程。

    如今,明军的舰船进逼各沿海要地,火炮轰鸣,让清朝提前见识了海防的重要性。

    闽江下游,从福州东南乌龙江与南台江汇合处,至入海口的一段的俗称马江,又名马尾。古代从海上进攻福州均由此溯江而上直抵城下,历来为兵家防守要地。

    清军水师在明军与郑军的联手打击下,已无海战之力。耿精忠收缩兵力于福州,坚守待援,对于海上门户马尾也做了防御布署。仅有的舰船都集结于马江和闽江进行拦截,又仓促地拉起了三道拦江铁索,以图阻挡明军的水路进攻。

    对于拦江铁索,明军是有准备的,因为组建长江水师后,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便根据以往的战例情况,以及刺探的情报考虑到了这种阻碍,并制定了应对之策。

    火烧,这是最原始的,三国时期便曾用过,只是比较耗时;用火炮,或者派兵攻上岸去,摧毁拴铁索的桩子或绞盘,郑成功率军入长江时曾在瓜洲用过,比较考验炮兵的射击水平,以及登陆作战的兵力和战力;用火药炸,经试验是可行的,只不过要特制的爆破装置,但对于取得突破和胜利来说,还是值得的。

    当然,明军对这几种方法都进行了研究和演练,以便在不同的情况下有选择地使用。而面对马江上的铁索,鉴于岸上的清军不多,明军水师使用的是登陆破坏法。在舰船上火炮的掩护和支援下,海军陆战队驾驶小船抢滩登陆,以严整的战阵和猛烈的火枪攒射击溃了防守的清军。摧毁了绞盘。船队鱼贯通过,继续溯流而上。

    烽烟起来了!总指挥邓耀收起了望远镜,嘴角上翘,似是嘲笑。这其实便是他要达到的目的,让福州的清军感到压力,起到牵制的作用。水师固然能够强行冲至福州城下。但此次随舰队前来的陆战队只有四千人,经不起太大的损失。

    “侯爷,前方发现敌船。”一个参谋军官传达着桅杆上观察员发来的信号。

    “哦,清军还有水战的能力?”邓耀皱了皱眉,旋即冷冷一笑,“传令,前锋舰队进攻,第二舰队支援,陆战队沿岸前进。第三舰队靠岸行驶,随时提供炮火支援。”

    自信源于实力,源于胜利。从水师组建到现在,投入可以说是没间断过。连赊带买,再加缴获和制造,明军水师的船只数量还比不上亚洲最大的郑家,但在大型舰只和拥有火炮的数量上,却几乎旗鼓相当。而且很多火炮是新近从英法两国赊购的长炮和加农炮。在总体质量上已经超过了郑家。

    马尾还是马尾,可还没被定为军港。也没有建成清末那完整的防御体系。炮台有,却是极少,火炮数量也不多,在射程和威力上更不敌明军新装备的火炮。仓促前来迎击的几十条清军舰船体小力弱,板薄炮少,更难以抵挡明军的坚船利炮。

    敌阵中。激起的水柱一个接着一个,明军依仗射程优势,第二舰队率先用加农炮开火,炮弹划过水面,掠过前锋舰队。落在敌人的军舰上,或者砸进江水中。浓烟四起,敌舰上被炸飞了的旗帜和炸断的桅杆,被抛进了水中。

    前锋舰队都是快船,相当灵活,既适近海作战,也适在这江河中冲杀。趁着敌舰被披头盖脸的炮火打得有些混乱,快船勇猛前冲,在射程内用佛朗机炮猛烈开火,然后是火枪,火箭的招呼。

    火光中,桅杆的开裂声、鼓声、呐喊声、惨嚎声、战舰的碰撞声、炮声、枪声,压过了江水的喧嚣。

    ………………

    夜幕降临,吴淞口杨家嘴口却是炮声隆隆,火光四射。

    吴淞口,地形险要,为东南国防门户。从清顺治八年(1651年)至十二年,明将张名振、张煌言的舰队曾四次进攻吴淞,三次攻入长江。顺治十六年,郑成功率大军进入长江,直逼南京,清朝政府受到极大震动。顺治十七年,江南总督郎廷佐奉命在黄埔江西岸吴淞杨家嘴口修筑炮台。

    时间不到两年,清军在杨家嘴建起炮台两座,共安火炮三十二门,其中万斤炮八门,五千斤炮四门,千斤炮二十门。炮台周围筑堤墙,堤墙之外挖壕沟,竖立木桩。

    虽然建有炮台,但炮台却是露天,这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缺陷。再有便是清军炮兵的射击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

    而陈上川所率领的长江水师,则有从英国人军舰上买来的长炮四十余门。长炮口径较加农炮小,重量也轻,但炮管却长,发射十七磅炮弹,射程能达到两千五百米以外。

    这样一来,与清军杨家嘴要塞的炮战便等于“明军可以随意打你而你无法还手了”。

    数艘中型战舰在水面上往复来回,用侧弦的火炮轮番轰击清军炮台,而清军的炮弹则只能在水中激起一个个的水柱。

    明军的炮弹越打越准,清军炮台上碎石横飞,烟雾弥漫。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一座炮台的火药发生了殉爆,火光耀花了人眼,浓重的黑烟升腾而起。不到一个小时,清军炮台上便哑然无声,再也没有炮弹飞来。十几艘舢板载着陆战队士兵向岸滩驶去,明军开始登陆,准备占领炮台并将其彻底摧毁。

    “用快船给舟山传信儿,让杨副指挥时不时地派军舰过来看看,不能让清军轻松地再建起炮台。”陈上川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参谋人员命令道。

    虽然清军的炮台并没有给长江水师带来多大的威胁,但这个阻遏却不能不重视。毕竟这里是入长江,出大海的必经之路,如果没有装备长炮的军舰护航,其他船只想通过却是个麻烦。

    “如果能派兵占领这里,或者是崇明岛的话——”已经晋升为长江水师副指挥的段智英欲言又止,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可暂时却实现不了。”陈上川也很无奈,“如果郑家能听从调遣,并且专心作战的话,战船如云,再来一次南京战役,兴许整个江南便会传檄而定。如今呢,也只能耐下心来,一步一步地走了。”

    “不知道十三家的水师有多少实力?”段智英有些期待,“如果两相联手,能够纵横长江、所向无敌的话,倒也不错。”

    “呵呵。”陈上川笑了两声,调侃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十三家偏处一隅,哪有许多财力和物力建大船,造火炮?”

    段智英讪讪一笑,强辩道:“就算十三家水师不济,凭咱们的实力,也不是清军所能抵挡的。”

    “这话倒是不错。”陈上川闻听此话也是生出豪气,转头看了看海面上已经点起星星点点航灯的船队,说道:“光凭这上百艘战舰,以及犀利火炮,就算是清军把全长江各地的船只都集中起来,也未必是咱们的对手。”

    仿佛是回应着陈上川的自信豪言,岸上的炮台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但很快便平静下来。抵抗轻微,清军非死即伤,大半已经逃跑,明军陆战队轻松占领了清廷花费巨资,历时一年多建成的杨家嘴炮台。

    长江啊,那里将是自己战斗的新战场,驰骋的新天地。段智英的目光已经移向西面,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舟山,背靠上海、杭州、宁波和长江三角洲辽阔腹地,具有较强的地缘优势,踞中国南北沿海航线与长江水道交汇枢纽,是长江流域和长江三角洲对外的海上门户和通道。

    而清廷的沿海迁界不仅仅是在陆地实施,连沿海岛屿上的百姓也被迫迁移于内地。这使得杨彦迪所率的这支舰队很轻松地登陆舟山,并加以占领。

    回来了,参军罗纶几步走过跳板,跳上了舟山的土地,不禁眼眶发潮,使劲眨了眨眼睛,方才止住要落入的泪珠。

    作为原鲁王系的浙东武装人员,回到这熟悉的曾数番浴血战斗过的根据地,心情的激荡是可以理解的。罗纶还能控制,有的浙东籍士兵已经哭出声来。

    浙东系的人马本已在明军中混杂安置,被吸收消化。但此番以水师为主的战略全部展开,又使一些人被挑选出来,分别派给了长江水师和杨彦迪的分舰队。

    很简单,张名振和张煌言曾三入长江,所部有很多兵将有入江作战的经验,叶金、王发等便是长江水师的前锋将领;浙东武装战斗经年,曾牵制住浙江清军不能南入福建,对浙江沿海的情况也极熟悉,罗纶等人便在杨彦迪所部担任赞画向导。

    等看到几乎被拆得成为一片废墟的舟山城的时候,罗纶终于忍不住泪水直落,他想起了清军围攻时,无数袍泽英勇作战,洒血壮烈;还有文人学士不甘受辱,自杀殉国的悲壮。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困局

    以海制陆的设想很早便有,朱永兴也一直在做着准备。或是拉拢,或是联合,或是购买,再逐步打击敌人、壮大自己,在分别歼灭了广东、福建的清军水师后,趁着郑家内乱的时机,水师的实力终于可以把计划变成现实了。

    三支舰队分别在福建、浙江、长江展开,或袭扰,或直捣,有效地牵制住了东南各地清军的力量,使得清廷增兵福建,抵抗明军的意图大半落空。

    杨彦迪所率舰队以舟山为基地,不待休整便杀入杭州湾,一战击溃了清军杭州水师,佯攻杭州;随后又趁夜撤走,凌晨突然在金山登陆,攻破县城,劫掠官库后带着上千自愿跟随的义民乡勇及家眷扬帆而去;第三天,在舟山安置完民众后,舰队又出现在象山湾,登陆攻破宁海县,又是象金山一般的如法炮制。

    明军水师倏忽来去、攻掠如风的打法使浙江沿海处处告急,迁界筑起的土木长垒不堪一击,负责守卫的清军既分散且无战斗力,哪里能抵挡三千装备精良的陆战队。而沿海的空白地带又给明军登陆带来了隐蔽性,往往是兵至土垒才为清兵所发觉,多数清兵仓促间点燃狼烟便逃之夭夭,根本不敢与明军接战。

    而明军攻破长垒后,只需稍加宣传,便有饱受苦难的百姓蜂拥而出,至海边登船而走。舟山很快便有了五六千百姓,筑城建屋,基地更加巩固。

    ……………

    陈上川所率的长江水师继续沿江而上,接连击败福山、杨舍、江阴、靖江、孟河、永生的沿江汛兵共两千余,进抵瓜洲。

    张名振、张煌言的几次入江作战,使清廷也意识到了长江防务的脆弱。亡羊补牢。清廷派固山额真石廷柱为镇海将军,领八旗兵驻防镇江京口;又重新设立江南福山、杨舍、江阴、靖江、孟河、永生等各营沿江汛兵,并且把储藏在江宁库中的红衣大炮移至京口。

    但在顺治十六年,郑成功率千艘战船再入长江,将清廷苦心经营的江防工事砸了个稀巴烂。郑军连克瓜洲、镇江,进抵石头城下。虽然最后因轻敌而失败。但清军也损失惨重,在江阴、瓜洲、镇江布置的火炮悉数被毁或被郑军缴获。

    这几年清军又重建江防工事,但实力并未恢复到顺治十六年的水平。特别是火炮,清廷财政一直紧张,没有太多的资金铸造,现在也只有当年的一半数量。

    陈上川所率舰队以西进为主,并不上岸攻掠,只打击江上的清军,行进速度不谓不快。在瓜洲。长江水师迎来了一场大战。面对清军的江防工事,以及瓜洲与镇江的清军水师,长江水师火力全开,奋勇厮杀,战况至为激烈。

    而明军火器的优越性在江、海水战中充分发挥,三百余门大小火炮更远超清军。在一天的激战中,长江水师截断了清军用铁链、船只连结而成的锁江防线“滚江龙”,摧毁清军江上浮营(又称木城)三座。夺得谭家洲大炮数十门,并击溃了清军的两支江上水师。

    空气中还残存着硝磺的气味。江风吹来,其中又混杂着烧焦和血腥的味道。江面上满是残破的木板碎屑,尸体或仰或趴,在水中载浮载沉,血色一缕一缕,在水中扩散。

    “我军沉没八艘。重伤九艘,轻伤二十三艘,官兵伤亡六百余。”

    听完粗略的战报,陈上川轻轻叹了口气,一场大胜。却也损失不小。长江水师共有两百多艘舰船,作战船只一百三十余艘,其他的都是运输船。而损失的都是作战船只、作战人员,由不得他不心痛。

    “加紧善后。”陈上川有些沉重地下着命令,目光转向瓜洲城,眼睛微眯,一点寒光闪过。

    江上一片忙碌,明军士兵换乘船只,收敛遗体,将重伤难行的舰船上的火炮转移。虽然船舰有所损失,但也缴获了不少清军的船只,尽管多是小船,可也使明军没有缺船的担忧。

    “清军连舢板都出动了,以后再无力阻挡我军的前进。”一个参谋军官见陈上川心情不悦,低声在旁安慰道。

    “是啊,镇江的清军也只能缩在城内了。”陈上川勉强一笑,重新振作精神,传令道:“命令前锋舰队,立刻出发,不给清军布防准备的时间。”

    突破了瓜洲,再有前面的镇江,清军的江防工事便被全部瓦解。虽然长江水师还不具备攻占岸上目标的力量,但前进路上的阻碍已经很小。长江中游地区的沿江汛兵,以及各省的弱小水师,完全不是长江水师的对手。

    一路坦途吗?当时朱永兴曾交代过,万一遇挫便退回舟山,待邓耀或杨彦迪的舰队完成牵制任务后,再合力杀入长江。

    现在,陈上川有信心达成战略目的,但也未轻敌骄傲。前锋舰队早已出发,他却等舰队完全整顿好,才在瓜洲城清兵的黯然注视下浩荡向西。

    ………………

    明军并未因为郑家内乱的退出而放缓攻势,但闽省的陆上战事却似乎放缓了。攻城掠地,步步为营,明军不慌不忙地向福州逼近,趁着耿藩兵马收缩,轻松光复了诸多县城。

    绞索慢慢收紧,耿精忠放弃四周州县,搜罗集结了近三万人马,龟缩于福州。而翘首以盼的援军却令人失望,浙江清军已到达温州,却因为杨彦迪舰队的四处袭扰,被焦头烂额的杭州将军噶褚哈大部召回。江西在朝廷严旨下,倒是也派出了援军,可一步三回头,走得极慢。等到李嗣兴所部一出梅岭,佯攻大余时,援军又急速回头,驻于赣州,再不动弹。

    长江告急,南京要增兵;浙江沿海告急,也需兵防守。相比于福建,浙江对清廷来说更为重要,财赋之地,粮米之乡,漕运之始,那是万不容有失的。

    可怜耿精忠,盼星星盼月亮,却只盼来了指手划脚、逼他死战的满洲太君及随从。这区区数百大爷,让耿精忠欲哭无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江南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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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明之不振,关键在于从来没有一个能够调动全部抗清力量的权威核心。清廷内部虽然也常有勾心斗角,但大体上能做到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清胜明败,根本原因不是强弱异形,而是内部凝聚力的差异。

    事实上,南明发动的两场大战役都是有可能取胜的。在南线的广东战场上是西打,东不动;北线的长江战役是东打,西不动。仗打成这个样子,还谈什么胜券。

    只要郑成功以主力配合李定国,广东必下无疑,尚可喜、耿继茂难逃孔有德的下场。李、郑联军如能收复广东全省,明清局势就将大不一样。而长江战役中,明军在水师上占了绝对优势,又有清统治区内大批复明志士的准备接应,西面可以投入的兵力也相当多。

    那时,除了孙可望指定由刘文秀统军攻常德或岳州顺江东下以外,夔东十三家军队所处的地理位置也极为有利,战斗力也很强。可为什么夔东十三家的军队没有采取行动的任何迹象呢?

    很简单,拥明势力内部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同心合力,实际行使最高权力的人物私心自用,目光狭窄,没有做好协调工作。

    现在的抗清形势则大不相同。闽省为主战场,却不是孤立的。晋世子李嗣兴背倚韶关,坐镇大小梅岭,以佯动牵制江西清军;长江水师入江作战,意图会合十家,向湖广施压。并威胁长江沿线;邓耀、杨彦迪两支舰队,可分可合,威胁福州及闽省北部,袭扰并牵制浙江清军。

    协调,配合,呼应,明军因为有了统一指挥而战力大增。借助水师的力量,又牢牢地控制着战略主动,战局继续向着不利于清军的方向发展。

    其实。开始行动的并不只是东南地区。在四川,庆阳王刘震为先锋,率兵马出嘉定,东进攻打叙州(现宜宾),作出水陆并进,威胁重庆的态势。

    而夔东十三家集数万之众,突然由巴东乘船顺江而下,先破归州(现秭归县)。随后进兵攻打彝陵(今湖北宜昌市),楚军野战落败。龟缩于城内急叫援军。

    长江水师则在击破清军江防后,又炮轰南京以示威,然后溯流而上。期间小战不断,但频繁而不激烈,沿江汛防清军已经无法再阻挡他们的前进。

    “……南北江岸建设墩堡,派兵分守。以防盗贼,本为善法。然止见有兵丁一二名者,甚至空堡而无兵丁者,自南昌以下则更寥寥不可问矣。至安庆又见演武场操点水师,兵丁不过二百余人。皆老弱不堪,如同儿戏;且战舡狭小,仅容数人,视大艘(指长江水师的百吨级舰船)如望高山。如此形状,安望其对垒破敌,决胜于江河之上?所以海寇狂逞,如入无人之境,汛防官兵未闻乘风波战,是徒有防守兵将之名,虚糜朝廷金钱,而毫无江防之实效……”

    清吏科右给事中郭一鹗曾经自鄂州登舟,溯江而下,把在沿途所见,写下奏章呈报清廷。他看得很细致,分析得很正确。墩堡空虚,防务松驰,船只狭小,官兵没有水战经验……

    但看出问题是一方面,要解决问题则困难重重。清廷也自知其弱,所做的调整便是尽量集中水上力量,在南京下游至入海口建立江防工事,以期阻遏明军的攻入。而一旦作为重点的江防工事被摧毁,中上游的虚弱便暴露无遗。

    ……………

    整个大战略的实施,情报局作为幕后英雄,功不可没。没有长期默默的经营,哪能建立起顺畅的联络通道,夔东十三家也不可能在合适的时间展开攻势,进行接应。还有东南沿海,水师的袭扰也多是依据当地情报站人员刺探传递的情报。

    赏罚分明,才能激发干劲和积极性。朱永兴审阅一遍名单,痛快地签署了嘉奖令。

    “殿下不可心慈,此次借题发挥、敲山震虎,却也免了日后血流成河。”叶虎没有去接嘉奖令,执拗地重申自己的建议。

    “谁说日后会血流成河?”朱永兴轻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的忠心,孤是知道的。建议呢,也有可行之道。只是——牵连太大了。”

    叶虎想了想,说道:“那便只处置几个领头儿的。殿下宅心仁厚,希望其他人能从此吸取教训,再不敢生出异心。”

    “异心哪——”朱永兴苦笑一声,沉思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便是张心知了。如果他的人头能让别人醒悟,也算是死有所值。”

    叶虎心中并不满意,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和宣教司配合好,小事大影响,从此便绝了他们的心思。”朱永兴继续交代着重点,“倘若还是执迷不悟,便是千夫所指、人所唾弃的下场。”

    “属下明白了,请殿下放心。”叶虎躬身听教。

    “江南的策反工作可以加强。”朱永兴停顿了一下,话题转到了现在的战事,“先沿海,再内陆。趁着人心动摇的时机,尽量配合我军的攻掠,以扩大影响。”

    叶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昔日江南士人多有与东南延平王、舟山张尚书联络者,不知殿下以为可用否?”

    “哪些士人,可有名姓?”朱永兴淡淡地问道。

    在明末清初,也许是变幻无常的环境,也许是腥风血雨的恐惧,很多人的行为前后矛盾,反复无常,令人难以理解。

    比如李成栋,先是屠夫,后又反正,以身殉国;比如钱谦益,在弘光时期见风使舵、恬不知耻,清军攻来后又腆颜剃发,主动投降,并做了高官。但在京城仅半年,他又称病回家,秘密投身于反清复明的洪流之中。

    顺治三年冬,好友黄毓祺反清起事,急需钱粮,希望他能慷慨解囊。钱谦益二话没说,马上照办。不料事情败露,钱谦益被捕入狱。出狱后,他“贼心不死”,又从顺治七年起,多次冒险赶赴金华,策反总兵马进宝。此间,他多次入狱,但始终不改其志,与姚志卓等人联络东南、西南抗清势力,策划了长江之役。

    在行动之外,钱谦益还用自己的笔鞭挞满人,咒骂其为“奴”、“虏”、“杂种”等等,大力颂扬抗清志士的英勇事迹,与之前那个贪生怕死的钱谦益判若两人。

    追根究底,还是人性未泯灭,良心未尽丧。满人的嗜杀本性和无数汉人志士的宁死不降,再加上别人对他绵绵不断的羞辱和耻笑,使钱谦益内心所剩不多的良心觉悟了。因此,晚年的他明知有杀头的风险,依然奋力抗争,算是多少安慰了自己的良心。

    “当钱谦益往北充修明史副总裁,留居南京的柳氏与人通奸,其子愤之,鸣官究惩。等到钱谦益回来,怒骂其子‘国破君亡,士大夫尚不能全节,乃以不能守身责一女子耶?’从此不与其子相见。”叶虎陈述了一些文人的名姓,又讲了一个类似于笑话的小故事。

    “呵呵,这钱谦益倒是真心悔悟了。”朱永兴莞尔一笑,沉思半晌,说道:“既然钱谦益有幡然之举,也赢得了吕留良、黄宗羲等人的原谅,那孤也不好苛责。对了,那柳氏便是柳如是吧?”

    “正是有河东君之称的柳如是。”叶虎稍有些惊讶,柳如是乃秦淮八艳之一,但这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朱永兴竟能直叫出其姓名。

    “有意思。”朱永兴倒是很赞赏的样子,柳如是出于风尘,但风骨却堪比士大夫,着实难得,“嗯,待孤好好想一想,明天给你答复。”

    “是。”叶虎见朱永兴再无交代,便告退而出。

    吕留良、黄宗羲、顾炎武,这些大名都为朱永兴所熟悉。钱谦益虽人品不好,但在学问上却不差于以上几位,诗人、史学家、文章家、收藏家……曾被称为王弇州(世贞)后文坛最负盛名之人。

    朱永兴不是没意识到自己手下缺乏名士大儒撑门面,但一直忙碌于赚钱、治政、军事,便不得不暂时搁置收拢人才的想法。

    其实,在朱永兴心里,一直想着组成一套文学班子,做好两项工作。一是着明史,二是立新儒学。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这只是其一。而给一些历史问题定性、定论,则是长治久安的深远考虑。比如大西军,比如十三家,他们当初的起义是什么性质,是官逼民反,是为饥寒所迫求生存,还是匪贼蜂起?相比之下,十三家的思想包袱显然更重,毕竟是李自成攻破了北京城,逼死了崇祯帝。如何能彻底安定其心,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朱永兴现在做得不错,但他们会不会担心以后呢,翻脸无情,历史上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还历史以真实的面目,其中还涉及到明朝的各种政策,说明其非,才能证明改革的必要性,这也是为朱永兴提供改革所需的理论基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名士硕儒不尽可用

    江南重要!连清廷都知道“江南为财赋之区。江南安,天下皆安;江南危,天下皆危”。

    江南文人士子也多,更是所谓的东林党和清流的大本营。这些已经固化了的富豪和官僚家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只要制定的政策稍微触动了他们的利益,都换来他们象疯狗一样谩骂。正是铺天盖地的谩骂,以及只顾私利的抵制,明朝亡了,人民也迷失了方向。

    最简单的办法是用屠刀让他们闭嘴,但却是朱永兴最后的选择。他意动于招揽名士硕儒,便是想用另外的方法来解决。修史,昭黑白善恶,将被圣明化的东林党和清流打下神坛,千夫所指,群相唾弃,也与清修《明史》所抗衡。

    没错,话语权、舆论权要操在自己手中,而名士硕儒的影响力则至关重要。而这名士硕儒也不是随便请来的,还要经过甄选,顽固不化、读死书的千万不能要,家族背景深厚,在江南势力较大的也不在考虑之内。

    叶虎在提出建议时之所以有些犹豫,是因为他多少了解一点朱永兴的心理。对于不能经世济用的文士,朱永兴有一种异样的厌恶。

    就象那些鼓动唇舌,极力将钱谦益描写成为人猥琐的白鼻子小丑而后快,可实际上相形之下,他们的生平行为也不见得如何的光彩的文人。在钱谦益九死一生,拼命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弥补以往的过失时,这些“高人义士”也如鲁迅所说的那样,终于优游林下以尽天年,再过几年,他们的子孙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出仕于新朝了。

    功名耶落空,富贵耶如梦。忠臣耶怕痛,锄头耶怕重,著书二十年耶而仅堪覆瓮,之人耶有用没用?这番落魄的自嘲倒与朱永兴对很多所谓文人的印象不谋而合,夸夸其谈,而无一策;下笔千言。却无可行之实。手无缚鸡之力,空有嘴炮误国,这样的文人不要也罢。

    而招揽名士硕儒重立新儒家,弘扬新儒法,则是放眼未来,使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而不倒的千秋大事。

    其实也不能全称之为新,很多儒家理论本来是朴素的真理,可在历朝历代,经过统治者和御用文人的不断“净身”和篡改曲解。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比如孟子,发挥孔子仁义思想的“亚圣”,便因为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等言,便被放牛娃出身的朱重八差点剥夺配享孔庙的资格,最后删去《孟子》全书八十五处。編成《孟子节文》了事。

    从更层次来讲,历朝历代统治者或多或少都钳制言论。根本原因还是代表世俗权力的“治统”与代表意识形态的“道统”两者之间的争夺和矛盾。朱元璋“删孟”,是要将“治统”和“道统”合二为一,建立一个新道统。这个“新道统”的要害便在于,哪怕恶法,也是法,即使暴君。也是君,“法”和“君”的绝对权威不容丝毫置疑,更不允许反抗。

    和儒者争夺道统的话语权,朱元璋们肯定是会成功的,因为他背靠国家机器、手握生杀大权。到了清朝的康熙。就更牛了,他径直宣告:“道统在是,治统亦在是”。从此只有皇帝才是最大的理论家、思想家,只有圣旨才是判断一切是非曲直的标准,传统儒家在君权之上的道统至此被彻底颠覆。

    没有约束的权力势必滥用,与绝对权力导致绝对**是一个道理。朱永兴想得很深,绝不是简单的复古和删改。有纠正,有继承,有发展,一种思想理论如果不能依时代而进步,被历史的快车所抛弃,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钱谦益,虽有污点,但学问是好的,是当时文坛领袖,又有幡然醒悟之举,可用;吕留良,虽应试清廷得诸生,但一直与坚持抗清的张煌言等保持联系,且对应考经历表示了深深的反悔与自责,可用;黄宗羲,变卖家产,多次抗清,后隐居著书,可用;顾炎武,嗯,可用……

    朱永兴先粗略地将中意的名士大儒挑选出来,又命人尽量找来这些人所著的书籍,由段琬儿翻译念诵,以期有更深入的了解。为了能加快时间,他还请来了张煌言,直接向他请教咨询,获益匪浅。

    顾炎武提倡“利国富民”,并认为“善为国者,藏之于民”。 他提倡经世致用,反对空谈。他大胆怀疑君权,并提出了具有早期民主启蒙思想色彩的“众治”的主张。他所提出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口号,意义和影响深远,成为激励中华民族奋进的精神力量。

    黄宗羲多才博学,于经史百家及天文、算术、乐律以及释、道无不研究,尤其在史学上成就很大。而在哲学和政治思想方面,更是一位从“民本”的立场来抨击君主**制度者,堪称是中国思想启蒙第一人,政治理想主要集中在《明夷待访录》一书中。

    令朱永兴感到惊讶的是,黄宗羲对经济也很有研究。其总结的“积累莫返之害”,被称为“黄宗羲定律”。说的是历史上的税费改革不止一次,但每次税费改革后,由于当时社会政治环境的局限性,农民负担在下降一段时间后又涨到一个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这个定律进行深入研究,引申到工业社会企业税费负担中去,也是可行的。

    这一下子,相比于顾炎武和黄宗羲,钱谦益、吕留良等人在朱永兴心目中的地位瞬间低落,虽然还有可用之列,但重视程度,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二人才是自己所需要的思想理论的柱石。朱永兴赞叹感慨,立时便给情报局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延请二人南下,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二人安全。

    至于钱谦益、吕留良等人,愿来则来,不愿来便在家中著书。朱永兴既然动了心思,便礼贤下士一回,亲笔写了书信,盖上印章,以示重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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