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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桂仁     一品天下txt下载     一品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9章 一个宝藏【采薇和氏璧+】

    眼看国主执意要去大梁,侍卫长只能面无表情的道,“臣的职责是保护国主,绝不能离开您半步。要不这样吧,国主出来时,臣看您好象还带了那串项链,估计拿去送给大梁皇帝也能当见面礼了。不行再加上您的坐骑,那可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咱们国小民弱,能送出这样的礼也不错了。至于国书,到了京城写一封就是。唔,国主您带了玉玺吧?”

    “当然带了!身为国主,怎么能不随身携带玉玺呢?”天子得意的往腰间一拍,他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那就好,我们先写封信,派人给二位丞相送去。你!”侍卫长随手指向一名属下,“你负责回去送信。”

    “不要啊!”侍卫惨叫一声,又一脸的忠正耿直道,“臣是陛下的护卫,怎么能离开陛下半步呢?不如用这个吧。”

    他从马旁的袋子里掏出一只正睡懒觉的猎鹰,“这是宫中的御鹰,让它给丞相送信,应该更快。”

    “好小子,真聪明!你是怎么想着带着它的?”天子很惊喜,甚是威武的伸出胖胖的手一指,“就命它回去送信!”

    那侍卫也觉得他很有先见之明,本是想把这只鹰偷回去给儿子玩的,没想到关键时刻,求他一命。

    那只猎鹰睡得正香,突然给吵醒,还懵懵懂懂的搞不清自己肩负的重任。待被绑上信笺,放向天空。还迷迷糊糊以为是要它去抓猎物,不多时便抓了一只田鼠回来。

    直到被主人再三驱赶,它才终于清醒,抖抖翅膀,飞向了家的方向,顺便把那只田鼠带走当口粮。

    至于回宫后,等待它的命运是清蒸还是红烧,就不得而知了。侍卫们集体长出了口气,不约而同为这只承担重要使命的猎鹰祈福。

    而送出信的天子心情大好,带着侍卫们。浩浩荡荡奔向了大梁京城。

    大梁美人。我来啦!

    是夜,欧阳康带着卓格一行,寻到一个背山临水的山洞,休养生息。

    山洞里。火光一跳一跳的映着人脸。带了些异样的恐怖。

    除了欧阳康。所有人都被绑得跟粽子一样,被严密的看管了起来。

    拿剥了皮的树枝搅了搅锅里的粥,欧阳康拍了拍手。“好了,可以吃了。”

    卓格躺在山洞里最温暖干燥的地方,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先给他吃。”

    他的目光看向公孙弘,欧阳康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添了碗粥出来,还着意多捞了几块肉,端着去喂公孙弘。

    公孙弘也不含糊,张开大嘴使劲吹两下就把头凑到碗边去呼噜呼噜大吃起来。他可饿坏了,得尽快恢复体力才行。

    看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锅粥很快被分完了。

    卓格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没想到你的粥煮得这么好,跟嘉善郡主学的?”

    欧阳康熟练的解了粮食口袋,去熬第二锅,面无表情的答,“跟我家下人学的。”

    贺嬷嬷教的。因老太太爱喝,贺嬷嬷几十年练就一手好手艺,连念福都赞。

    卓格那帮人都分到了粥,这第二锅是熬给自己人的,得多放点好料。

    可才要往里加肉干,却被钟山伸手拦住了,“这么点粮食,不够这么多人吃的,还是省着点好。”

    欧阳康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卓格颇为玩味的打量着他二人,也不说话。

    “这些粮食是我们的。就算是吃完了,也可以找到补给。”

    “谁能保证呢?”钟山挑衅的笑了笑,“还有,大少爷请注意你的用词,眼下这些粮食可都是我们的。”

    欧阳康果然怒了,“钟山,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是过分又怎样?你还以为我是你家的下人吗?”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我真不应该救你!”

    “眼下后悔可有些晚呢,我的大少爷。你也真该尝尝阶下之囚的滋味!”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在欧阳康举起拳头的时候,卓格终于出声了,“欧阳公子,不如过来谈谈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抓了我们,无非是想跟你兄长,或是跟大梁谈判吧?那么做你的事就好,我们保证不会反抗。”

    卓格笑了笑,“你对大梁皇帝倒是忠心啊,只是你知不知道,他都对你家做了些什么?”

    他给钟山递了个眼色,钟山当即道,“你的好先生,两条腿都给人削成骨架子了,可那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你说什么?”欧阳康脸色大变,“你把话说清楚!”

    “自你走后,皇上遇刺,晋王作乱,为了立威,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苏澄的两条腿削成了骨架。你的祖母受不住惊吓,中风了。至于平王府,被晋王劫杀一空,死了的人头挂在门前,几乎绕了一圈。也不知你的未婚妻,现在有没有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不可能,你骗我!”欧阳康激动起来,红着眼看着想要吃人。

    钟山冷笑连连,“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会舍弃你家的管家职位,跑到草原上来?我弟弟死了,我们庄家所有的男人都被杀了。欧阳康,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是对我有恩,可你要是还想回去给那个狗皇帝卖命,我第一个杀了你!”

    “够了!”卓格满意的看着这一幕,“钟山,你出去转转,把公孙将军和他的部下也带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跟欧阳公子聊一聊。”

    公孙弘道,“欧阳康,你可别被他蛊惑。”

    “你别吵!”欧阳康显然有些失控,冲着公孙弘大吼大叫,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显然是震惊到了极点,担心到了极点,也暴躁到了极点。

    公孙弘等人被带出去了,卓格才转而看着欧阳康道,“欧阳公子,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借助你的帮助重回大梁王朝,我保证,只要你跟我合作,你将来从我这里得到的,绝对比从大梁王朝得到的更多。还有你的仇,我也可以替你报了。当然,”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份狠辣,“你也可以选择放弃。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准备和公孙弘一起长眠在这里吧。我可没有忘记,我会落到今天,也是拜你们所赐!”

    他又不傻,在当天袭击欧阳康他们,却被卓日烈撞破后,卓格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他可以肯定自己身边没有会出卖他的人,昌乐更没这个脑子,那么剩下的,只有欧阳康和公孙弘。

    欧阳康神色复杂的变了又变,似乎心中矛盾斗争极为激烈。卓格也不催他,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欧阳康最终还是会听他的。

    果然,欧阳康想了很久,问,“我要怎么才能够相信你?那时候,你是打算杀了我们的吧?要不是我的人撞破你和公主的奸情,还想不到这一层。”

    卓格恍然,原来是这里出了纰漏。不过欧阳康眼下肯说出来,就是对他卸下了第一层心防。

    “你要是不放心,不如听听我的计划,绝对是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你和公孙弘来草原上的真实目的?你可不要说,你们是迷路了。”

    欧阳康略有些戒备的看他一眼,“你先说说你的计划,我再告诉你。”

    卓格目光一冷,“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一个手下冲了过来,一拳就打得欧阳康流了鼻血,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卓格面前来,“我们二王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欧阳康明显怕了,哆嗦着道,“其实皇上派我来,是为了……你先让人走开。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透露给第三个人知晓。连公孙弘,他都不知道。”

    卓格迟疑片刻,看看欧阳康那文文弱弱的小身板,挥手让人站远些。

    欧阳康低低开口了,“其实皇上叫我来,是为了一个宝藏……”

    洞内尚有几分暖意,可洞外却是寒风呼啸,冰冷凛冽。

    公孙弘多少吃了碗粥,勉强扛得住,手下那些士兵可就遭罪了。肚子里又空,天又冷,那风吹在身上,简直跟刮骨钢刀似的,连骨子里的热度也一并带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有个士兵晕过去了。

    公孙弘激愤道,“就算不给饭吃,给口热水喝吧,好歹我们今天还救了你们。”

    钟山冷笑道,“那又不是我们求来的,少拿一副施恩的嘴脸!”

    “算了。”忽地,索普解开酒囊,“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争的。热水在里头,眼下拿不到,不嫌弃,就喝口酒。”

    那也好。

    可钟山把他拦住,“索普大哥,别好心了,一会儿二王子又要怪你的。”

    索普却憨憨一笑,“没事,我跟他那么多年,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钟山把他手上的热水接过,“那让我来吧,要是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那怎么行?”

    “起初二王子不肯收留我,是索普大哥你作主收留的我,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

    二人拉扯一时,到底是钟山去给人喂酒了,连公孙弘都分到了一口。

    而此时,山洞的谈话也告一段落。(未完待续。。)

第460章 生路

    火光映着卓格的脸,明明灭灭。

    半明半暗中,欧阳康一直悄悄盯着他的脸。表情畏惧、不安而略带怯懦,可眼神深处却暗藏着一份算计的狡黠。

    先生说过,财富和权势,永远是世人无法摆脱的引诱。越有野心的人,有时越容易上当。尤其卓格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就算明知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甘心放过。

    前朝宝藏,一个并不算新鲜的骗局,但就是因为这份扑朔迷离,所以格外让人难辨真假。

    看卓格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兴奋,又有些难以置信。

    他在摇摆,在犹豫,可欧阳康觉得,他迟早会上当。

    欧阳康不想死。

    他想回到京城,他不要他的念福、祖母还有先生为他难过。他要亲眼去看到他们的安好,否则他做鬼也不会安心。

    尤其是先生,一想到苏澄,欧阳康的心痛得又潮热了眼眶。钟山的出现,已经让他隐约猜到,先生极有可能是受到庄家,或者更应该说是自己的连累,才遭此横祸。

    他心急如焚,他简直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回去!

    可他偏偏还得等,等着卓格做出决定。

    半晌,他似终于下了决心,“好!你现在立即出去杀了公孙弘,我就信你一回。”

    欧阳康心头一凛,面上却很诚恳的,还挂着未干的鼻血告诉他,“我既然选择了二王子。按规矩是应该交投名状的,只是公孙弘此人真的杀不得。请二王子想一想,如果连他都死了,,只我一人毫发无伤的回去,皇上会信我吗?他难道不会疑心你我有什么勾结?再说,公孙家在军中势力极大,若能把他收伏,对二王子将来的大业得是多大的助力?”

    卓格瞳仁骤然一缩,“你有法子说动他?”

    他当然知道如果能收伏公孙弘。将会对自己多么有利。那人脾气死倔。又机智勇猛,有什么法子能让他真心臣服?

    欧阳康献计道,“其实很简单。你让他写一份信,他这辈子就不敢背叛你了。或许你们草原上的人不信。可我们大梁最讲究白纸黑字。落地为据。要是他哪天不听话。你拿这个交到皇上跟前,足以让他抄家灭族。我可以帮你拟稿。”

    卓格眼神一眯,笑得有几分阴险。“那你拟来看看?”

    欧阳康手执树枝,略加思忖,很快在地上写好了一封信。

    卓格从头到尾通读了三遍,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不管是大梁朝的谁,如果照样写了一封这样的信给他,那绝对就是通敌卖国的罪名。

    拿树枝划了几处,略加修改,卓格阴笑着看着欧阳康,“要不,你先写一份给我吧。”

    欧阳康脸色一白,似是不敢相信,卓格紧盯着他的眼睛,微带得意吐出两个字,“用血。”

    欧阳康目光闪烁,挣扎了半晌,到底是咬牙撕破白色里衣的袖子,蘸着鼻血写了封信。交给卓格后,神情显然不一样了。透着份谄媚和畏惧,看得卓格十分满意。

    “把公孙弘带进来吧。”

    当公孙弘进来,看到地上的那封信时,勃然大怒。虽是双手被缚,仍是愤怒的抬脚踹向欧阳康,“你居然如此害我?”

    他那脚尖,好巧不巧的又碰到了欧阳康刚遭受重创的鼻子,顿时再一次鲜血长流。那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可怖。

    欧阳康捂着鼻子望他苦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公孙将军要是不怕死,尽可以不写。我却还想着回家娶妻生子,侍奉祖母。若是死了,顶多不过挣个身后虚名,又有什么意思?”

    他一字不劝,却极是打动人心。

    卓格就见公孙弘瞪着眼睛,纠结再三,终于单膝跪下道,“要血是不是?松绑,我写!”

    卓格满意一笑,却命人寻了纸笔给他。

    “都是血书,那倒要惹人疑心了。公孙将军,你照抄一份就是。”

    等公孙弘唰唰写完,全身似虚脱一般的瘫坐在地,卓格更加满意了。

    棒子打完了,才要开口给几颗甜枣,忽听欧阳康道,“外头那些士兵要怎么办?那么多人,难保不会走漏风声,要不还是——”他比划了一记手刀,目光阴狠,“到时就说遇到狼群,全部战死好了。公孙弘一人护我突围,幸得二王子所救,倒也说得过去。”

    “你还是不是人哪?”公孙弘写信时手松了绑,两脚却绑起来了。可饶是如此,也三两下就爬到欧阳康跟前,拽着他就揍。

    卓格看着他们内讧,扭打成一团的场面,勾起一抹笑意。可当公孙弘还想打下去时,他把语气放冷,“欧阳康说得没错。怎么,公孙将军你舍不得?”

    公孙弘象是突然给人掐着了脖子的大老鹅,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卓格冷冷的往他面前扔了一把刀,“去,杀了他们,否则我就杀你。”

    公孙弘眼神变幻,显然极为痛苦,可他到底的拾起刀,往洞外爬了。

    可卓格忽地又把他叫住,“算了,把这批人全带回去当苦力吧,公孙弘,只要你好好替我效力,我会留他们一条生路。”

    他已经有了二人的亲笔书信,他们的投名状就算真正递上了。无论大梁皇帝何时翻起这笔帐,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硬逼着公孙弘去残杀弟兄,只怕会在他心里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倒不如做个人情,留他们一命,反而会让公孙弘更加顾忌。

    不过没想到欧阳康倒是个能狠得下心的,只他如此贪生怕死,以后只要不时敲打敲打,不怕他不听话。

    只是还得想个法子,让他和公孙弘之间的矛盾更深,将来才好制衡。

    算计已定,卓格道,“欧阳康方才的主意不错,不过还得略改一改。就说你们在路遇强盗,才全军覆没。为了让皇上信任,二位大人可要受点委屈。”

    他阴笑望着还提着刀的公孙弘道,“你去砍欧阳康几刀,随后让他砍你几刀,都别太重,伤到要害就好。”

    公孙弘冷冷看欧阳康一眼,“若要伤他,还用不着刀。”

    因他还被捆着,比欧阳康矮了半身,只不过是一拳击中他的右膝,欧阳康就惨叫着翻滚在地。

    卓格也是练家子,当即听到欧阳康骨骼受伤的嘎巴之响,想是给打脱臼了。这样的伤不象伤筋断骨那样麻烦,可恢复起来也得养一个月的工夫。关键是骨骼脱臼极易形成惯性,又是膝盖那样的部位,看来公孙弘对欧阳康方才提议杀了他的兄弟,极为痛恨。

    待到欧阳康还手时,自然也不会留情,他虽是文弱书生,到底是个男人,一刀从公孙弘右肩劈下,直入腰间,几可见骨。

    看公孙弘那满脸的忿恨,卓格知道,二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他也不必再疑心。

    甚至还叫欧阳康再去熬粥,给公孙弘的那些弟兄分食,他自己才安心睡去。

    听着鼾声浅浅响起,欧阳康微松了口气。

    艰难的抱着自己受伤的右膝,微微挪动至一个稍舒服些的地方。可就是如此,那已经高高肿起的右膝,仍是疼得他冷汗直冒。

    悄无声息的,一小瓶伤药准确无误的扔进了他的怀里。

    欧阳康抬眼,对上公孙弘略带歉意和感激的眼神。

    今天要不是他,他和那些兄弟们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就很难说了。

    欧阳大少却毫不领情,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嫌死得不够快吗?要这么惹人注意?把药立即扔进山洞背后的细小缝隙里,欧阳康知道,他伤得越久越重,这出戏的效果才越逼真。

    可他爷爷的真疼!

    欧阳康咬着牙告诉自己,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等他回去,他要媳妇给他多炖点骨头汤补补。媳妇的玉米胡萝卜汤炖得可好呢,又清甜又滋润,红红黄黄的,颜色还漂亮,他一口气能喝三大碗……

    他爷爷的!自己也是作,这大半夜的,想什么吃的?

    越想越饿,他睡不着了。

    第二天.伤势好转的卓格就带着队伍往大梁京城进发。

    但所有人都能去,唯独一个人绝不能去,那就是钟山。他是死囚,要怎么回京城?

    卓格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跟着索普还有另外几个心腹一起,押送着公孙弘的那批手下,去他的秘密基地。

    临分别前,他把钟山叫来,秘密叮嘱了几句。

    钟山的脸色忽地变得异常难看,低着头走了。

    随后,索普觑了个空,关心的问,“到底怎么了?要是麻烦事,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他对庄珂还是有一定兄弟情谊的,对于卓格让庄珂在京城送死,他心里一直很难过。虽然这是庄珂自己愿意的,可索普总觉得做兄弟不应该是这样的。是以在遇到钟山后,一直对他颇为维护。

    钟山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我们——”索普那句“是兄弟”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钟山一刀捅进了右腹。

    钟山抬手,缓缓将他的双眼合上,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等下了地狱,我还你。”

    (今天继续有三更~~~)(未完待续。。)

第461章 被算计了

    随后,钟山把索普的尸体抛进了已经结着冰的河里。对外说是索普失足掉下去的,也很好解释。

    卓格在不远处看完,终于放心的离开了。

    索普是个好兄弟,可惜正义感太强了。虽然是这份正义感最早驱使着他投效了当初还委弱小的卓格,但如今却明显有些多余。

    他不明白,卓格早已经长大了,他更需要的是听话的手下,而不是不时就对他质疑的好兄弟。

    好比钟山,就算不忍,但还是听话的杀了他,看来他将来也能多信任他一些了。说来他还读过书,人又聪明,应该能替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很快把索普的死抛到脑后的卓格开始算计,回到京城要如何应对各种局面,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那个好哥哥平定了草原也是件好事,他直接吞下来,也更容易了。

    京城。

    看着窗外又飘起落地即化的细碎雪花,康洁蓉是又急又气。

    今天是她出嫁的好日子,可天公怎么就不肯作美呢?明明前几天贺奉娘出嫁还好好的,怎么轮到她就这么倒霉?

    这雪是昨天开始下的,晚上本来停了,未料一早又开始下了。因这雪落地即化,刚露出些干意的地面又被踩得满是黑泥。这样的大红花轿抬出去,没一会儿就得溅满泥点子,又脏又不吉利。

    似是听到她的心声,雪终于停了。却是干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康洁蓉已经无力吐槽,气闷的坐回喜床上,索性不再搭理。

    康二婶虽然瞧着不给面子的老天也很郁闷,不过她更关心另一件事,“平王府给你压箱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你哥的贵重么?”

    康洁蓉不耐烦的翻个大大白眼,“都说了多少次了,太后亲自发了话,还能有错?”

    她早看准了,平王府一家都不是坏人。就算不喜欢她。可平时一日三餐还是照顾得很周全。她的婚礼也准备得很象样。

    这样的好人,能做出什么坏事?

    瞧瞧她的新房,全是新刷过的,连一应铺盖也是新制的。凡是该娘家准备。康家又没提供的。蕙娘都让人妥妥的准备齐全了。从场面上看,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所以康洁蓉相信,这样良善的一家人绝不会在压箱礼上为难她。

    所以她很安心的等到了吉时。由特意赶来的堂兄康守靖背上,从平王府侧园的大门出来,上了花轿。

    她倒是想从正门走,可实在有些于礼不合,她又不姓沐。

    念福说,要是她介意,可以回康家,从自家大门堂堂正正的嫁出去。

    康洁蓉虽觉自己也有些无理取闹了,可到底气不忿,借口她身边丫头翠蓉的名字冲撞了自己,又跟念福闹了一场,逼得念福不得不把翠蓉改为翠儿这才完事。

    反正她是新娘子,谁敢得罪?

    从平王府侧园大门出来的时候,康洁蓉心里还在暗暗得意,念福吃了那样一个亏,不也得乖乖给自己添妆?

    她这回可没客气,张嘴就要一对上清珠。当时念福那吞了苍蝇般的脸色,可让康洁蓉痛快极了。

    就算是雨点子有些溅到她的身上,也打断不了她的好兴致。

    那对鸽卵大小的上清珠是她亲眼看着念福拿出来的,回头拿去做什么呢?她倒是见过,德清公主成婚时,曾拿那珍珠嵌了一双凤头鞋,极是明艳。

    可鞋子穿穿就坏了,康洁蓉有些舍不得,不如做根头钗?可两颗珠子太大了,要是打钗,一定要富贵大气的图案才好,那样的工钱极贵不说,还费金子,康洁蓉又没钱。

    对了,她不是要嫁人了么?让相公送她不就完了?

    康洁蓉想得正得意,忽地花轿一歪,是某位轿夫失脚滑了一跤,跌了一身的泥。

    更连累得她整个人在轿中一斜,脑门便往轿壁上磕去,被蹭破一层油皮不说,还把盖头撞掉了。

    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康洁蓉火得直想骂人,可她是新娘子,哪里能发脾气?

    护轿的康守靖赶紧下马,把轿子扶稳,又换了个人上前抬轿,这才一路顺利的进了贺府大门。

    到了婆家,康守靖才算是看清先抬来的嫁妆,康二婶会倾尽康家所有,早在他意料之中,可让康守靖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堂妹的嫁妆里发现了不少母亲当年陪嫁的旧物。

    那些东西,二婶不是借口家计艰难,拿去典卖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康守靖还怕自己多心了,悄悄上前去看了一眼那副宝石串珠围髻。那件首饰是母亲陪嫁里最贵重,也是母亲最喜欢的。除了逢年过节,从不舍得拿出来戴。

    可康守靖小时候贪玩,有一回趁母亲疲惫午睡,偷了那副围髻去玩,结果不小心摔了一下,把上边一颗猫儿眼给摔掉了,怎么也找不到。

    父亲气得要拿笤帚抽他,却给母亲拦下了。

    康守靖年纪小,以为这就雨过天青没事了,可后来再也没见母亲戴那围髻。又过了大半年,父亲背地里带着他,卖了极心爱的一幅字画,去首饰铺子买了一颗相似的猫儿眼,把母亲的围髻修好了。

    当他把围髻捧回去,母亲放声大哭的样子,才让康守靖知道,当初自己摔坏那围髻,母亲有多心疼。

    是以,眼下康守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围髻是母亲的。上面那颗猫儿眼,不是原本的银线,而是条金线。

    康守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觉心里膈应得慌。可他素来心地厚道,再难过也没有说什么。

    终于,轮到打开平王府的礼物箱了。

    康洁蓉满怀期待,等着巨大的惊喜。等到那箱子终于打开时,所有人有瞬间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面色各异。

    就为了看一眼这个嫁妆,硬是借口说自家京城亲戚少,要跟贺家合办酒席的康二婶也在现场,连声音也变了调,“这是怎么回事,是拿错了吗?”

    康洁蓉盖着盖头看不清,心里急得跟猫挠似的,到底是怎么了?

    平王府来送嫁的管家笑吟吟对一众宾客道,“怎么可能会拿错?这本经书是太后平素用过,又赐给王妃娘娘的,可沾着天大的福气呢。因知道贺家是信道之人,王妃娘娘特意把这个送给乡君压箱底,保佑他们夫妻和顺,多子多福!”

    不管是不是真心,人群中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而贺宪与夫人更是笑容满面,“平王妃有心了,赶紧去收拾一个香案,把这经书供奉起来,也好庇佑着他们小夫妻!”

    康洁蓉恨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

    居然这样被摆了一道?她们怎么敢,她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可是不要紧,她还有那对上清珠,那对珍珠是她亲眼见到念福交出来的。

    可等拜过天地,康洁蓉回到洞房查看时,赫然发现那对珍珠已经变成一盒珍珠粉!

    “这是谁干的?”

    身边丫鬟给她的样子吓懵了,“这……这不是姑娘吩咐的么?说要珍珠粉来调膏美容,我还特意抄了方子……”

    康洁蓉咬着唇,长长的,染得通红的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破!

    她被算计了,她又被算计了!

    可她被算计得最狠的还不是这两件事。

    是夜洞房花烛时,当新郎官喜气洋洋回了房,挑开新娘子盖头时,康洁蓉愣了。

    眼前这个五短身材,相貌平平的男子是谁?

    贺淳美名在外,她也曾远远见过一面,那可是翩翩佳公子啊,什么时候缩水变形得这样厉害了?

    “这位公子,你莫不是吃醉了酒走错了门,让丫头送你出去吧。”陌生人面前,康洁蓉一开始还挺客气的保持了形象,没为他挑开自己的盖头而发飙。只是那一脸的鄙视,却不是假的。

    可新郎官愣了,“娘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夫君啊?”

    康洁蓉沉了脸,憋了半天的火开始抑制不住的往外冒。故意上下打量他一时,嗤笑起来,“拜托您开玩笑也有个分寸好不好?我夫君可是贺家六郎,怎会是你这……”

    想着到底是贺家,她把矮锉子咽了回去,可那表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大红袍的新郎官气得不轻,只见康洁蓉似笑非笑,本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生生显出几分恶毒。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闹洞房的吧?后面还有多少人?”

    她端着副我很聪明,别来骗我的表情笑道,“这位公子,还是请出去吧,想捉弄人请换一家,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新郎官的脸有些黑了,“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便是贺六郎。你是我今天新过门的媳妇,我虽喝了酒,可脑子清楚得很!”

    康洁蓉根本不信,“你要是再无礼,我可就叫人来了!”

    新郎官一怒之下,回身开了房门,让门外的喜婆丫鬟进来,“你们去把结婚的庚帖拿来给她看看。让她知道,自己究竟嫁的是何人!”

    康洁蓉心头一沉,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脑子里有个可怕的猜想,象是浓重的阴影在心头不断扩散。

    这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个新郎官会这么大方,任人这样调戏自己的新娘子?

    (康小花被虐了,事实证明,蕙娘不是包子,我是亲妈!唔,这话还有人信么?)(未完待续。。)

第462章 怨偶【粉红120+】

    贺夫人很快闻讯赶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闹上了?”

    康洁蓉心里又急又怕,见着贺夫人象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挤出眼泪挂在睫毛上,将掉不掉的,分外惹人垂怜。

    “母亲,你……您快带我离开吧。”

    贺夫人一脸正直的拍开她冰凉的手,“这说的什么傻话?新婚之夜不洞房,你是要让全京城的人耻笑么?再说,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你应该叫我大伯娘才是。”

    康洁蓉脑子嗡地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骗婚!你们居然骗婚!”

    贺夫人陡然脸一沉,“胡说什么?我们贺家怎么可能会行这等事?”

    她把新郎官拉到她的面前,声色俱厉的道,“淞哥儿是我们贺家三房嫡出六郎,也是读了国子监,正正经经考出来的,如今在中书省门下当差,是朝廷钦封的八品官。你虽是乡君,到底有名无实,我们家淞哥儿哪里配不上你了?再说这门亲事,也是你爹娘同意的,过庚帖换八字时都不说什么,怎么到你这儿偏有这样怪话出来了?你要当真理论,那我们家倒是要向康家认真理论一回,到底是我们骗婚,还是你不修闺德,妄自作为!”

    康洁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怪不得贺家总要她低调,怪不得贺家一直含糊其词的不把话讲清楚,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瞒着她!

    可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被个六郎哄住了呢?也没想着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她还能怎么为自己争取?

    难道真的要跟当朝丞相打官司?那才是疯了!

    闭了闭眼,康洁蓉极力让自己清静下来,“贺夫人,有些事我不说,您心里想必也是明白的。不如咱们进屋说句话好吗?”

    “不必了。”贺夫人冷冷道,“我辛辛苦苦给侄儿张罗了一门亲事,到了却闹出个骗婚的闲话来。若是再背着他说些什么。我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

    康洁蓉咬了咬牙,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勇气,“若我今晚吊死在新房里,只不知满京城会怎么看贺家!”

    贺夫人没张嘴。贺淞倒是说话了。“你若死了。我立即报官。让官差把你的尸首拖去查验,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谋害我的新娘。”

    你!康洁蓉气得浑身直颤。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一旦尸入公堂,那就得经杵作查验,剥个精光不说,还时常会开膛破肚,死无全尸。

    贺淞冷笑道,“你与其说是我大伯娘骗婚,不如说是你爹娘骗婚。我们贺家应该没有人向你许诺,要嫁的哪房的六郎吧?你爹娘贪图我家彩礼,哄了你来,末了你又死了,你说我们贺家要怎么讨回这个公道?”

    康洁蓉听得直恨不得一把将他掐死!果然是矮子心眼多,这男人要是个憨子,她还好拿捏,可如此精明之人,她要怎么对付?

    贺夫人再看侄子一眼,道,“淞儿,你可别委屈自己,若是你不想要这女人,就是拼着丢一回脸,大伯娘也替你作主把她休了,再另择佳媳。”

    可贺淞却躬身施了一礼,“大伯、大伯娘替我操了那么多的心,这媳妇就算不好,到底进了咱家的门,先给她个机会悔过自新吧。等过上三年两载,实在改不过来,再休弃也不迟。”

    康洁蓉几乎气绝。三两年后,再把她放出门去,还会有人要吗?

    贺夫人给康洁蓉一个警告的眼神,满意走了。康洁蓉摔了门回房歇息,她得好好想想,慢慢想想,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可贺淞跟着进来,一把就闩了门。

    康洁蓉一惊,继而怒道,“你来做什么?”

    贺淞冷笑,“你一心想嫁的是淳哥儿吧,被大伯娘给蒙了,心里不服对不对?”

    康洁蓉似是看到曙光,目露惊喜,“原来你心里都明白?那咱们何不联起手来……”

    可贺淞带着嘲讽的笑,步步进逼,“联起手来做甚么?把这婚事取消,帮你嫁了淳哥儿,然后我沦为京城笑柄?”

    “不……不是这样。”

    “那你说怎样?”

    康洁蓉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要男人放了自己,必将沦为笑柄,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能说动他,宁可去承受世人的嘲笑?

    脑子里又慌又急,忽地腿触到某物,身子一倒,竟是给贺淞直逼到床上。

    底下的桂圆花生硌得她很不舒服,可让人害怕的是贺淞的动作。

    他在脱衣服。

    “你……你想干什么?”康洁蓉声音颤抖,头一次意识到这个矮锉子就算并不高大英武,也是个男人。看那粗壮有力的胳膊,根本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反抗的。

    贺淞森冷一笑,“当然是洞房。进洞房前,我是打算拿你当媳妇来好好疼的,可你这么瞧不起人,实在不配做我的妻子。可要是过了洞房夜,你还是完璧,让我怎么出去见人?所以你最好放明白些,也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说着话,他重重扯下红帐,掩住龙凤烛光。

    没有任何怜惜,纯粹只是一场发泄。

    怨偶终成。

    平王府。

    念福梳洗毕,正要就寝之时,翠蓉抿着嘴儿,笑着拿出一对又圆又白的大珍珠。

    念福一怔,“这怎么又回来了?”

    她是说过就是砸成粉也不能让康洁蓉称心如意,可东西毕竟是给出去了,怎么还能收回?

    翠蓉笑道。“这么好的珠子磨的粉,我怕那位主子用了折寿。便让人随便捣了点极小的过去凑数,这两颗还给郡主收着。”

    念福失笑,“那赏你吧,你这回改了名儿,也受委屈了。”

    旁边玉葱听得羡慕不已,女孩子,哪有不爱这些东西的?

    可翠蓉却道,“奴婢不要。奴婢本名就叫翠儿,改回来也不值什么。这珠子连宫里寻常的娘娘都用不上。奴婢可怕折了福。要是郡主心疼我。回头赏我几两银子就是。这个,我还给您收起来。”

    她忽地又是噗哧一笑,“只不知如今那位乡君,现在又是什么表情。”

    哭呗!或者更惨。连哭都哭不出来。

    念福才不同情。相处久了。她才慢慢发现。康洁蓉骨子里,其实跟她娘是一样的人。这样成天想着算计别人,不配得到祝福。

    等着她房里的灯灭了。除了守夜的丫鬟们,其余人都可以去睡了。

    玉葱回了和玉椒的房间,忍不住把刚才之事说了,又赞叹道,“那样好的大珠子,居然不要,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了。嗳,你别成天那个面瘫表情,好歹给句话嘛。”

    于是玉椒老着脸道,“翠蓉姐没说错啊,那珠子要给我,我也是不要的。”

    “为什么?”

    “我问你,是康家那位乡君尊贵还是你尊贵?”

    那还是乡君尊贵,可玉葱不服气的道,“可她也没落着好,今晚洞房就该哭了吧。”

    “所以啊,”玉椒手一摊,“连她那样尊贵的人,想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就得遭报应,何况你我?”

    被子一拉,她呼呼大睡去了,直接把玉葱晾在那里,咬牙切齿。可是等她也躺下来了,却忽地觉得,玉椒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多年前的声音,“……做人可以不认命,却不能去妄想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你要造反就造反,可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孩子都扯进来……”

    叹了口气,玉葱什么也不愿意多想,闭上眼睛睡觉了。

    三日后,平王府依旧是从侧园,迎来康洁蓉的回门。

    念福一家自然没去,等着新婚夫妇过来拜见。

    原以为康洁蓉这一回来还得闹得鸡飞狗跳,没想到出奇的安份。据跑去听热闹的玉椒先来回报,那位新姑爷很能镇得住场面。三言两语就把康家人搞定了,估计没一会儿,就得上这里来拜见。

    念福倒存了几分好奇,想见见这位贺家三房的六郎。

    不多时,贺淞带着康洁蓉过来见礼了。

    康老姑母和康家叔婶面带愠色的跟在后面,看情形似乎是想来打官司。康守靖小两口一脸无奈的跟在旁边,给了念福好几个眼色,让她当心。

    不过贺淞消毁真厉害,一直压着话头。期间康家人数度想开口说话,却是数度被贺淞打断。念福积极配合,各种歪楼,把话题一直往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引领。

    终于捱到了吃饭时候,平王府用一桌丰盛佳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念福又适当的去调配了一款入口清甜,却后劲十足的酒给康家人送上,终于让他们彻底歇菜了。

    直到要送新婚夫妇出门,康家人都没找到发难的机会。

    临别前,沐劭勤让人去书房取了一只古董砚台送给新任表外甥女婿。贺淞虽未喜形于色,但临走前对康前人留下的一句话,充分展示了他的立场和心情。

    “我们往后会好好过日子的,祖母和爹娘就不必担心了,还请早些回去吧。也省得媳妇总记挂着你们,在家里住得也不安心。”

    语言真是一门神奇的艺术。

    贺淞的话,全是身为晚辈的善意,可要往深里追究,又有不同的含义。

    康洁蓉是新媳妇,惦记娘家情有可原,但她已为人妻,要是为了记挂娘家,罔顿婆家,却又是错。

    身为懂事的父母,还是速速退散吧!

    念福回了房,笑得肚子都疼了。(未完待续。。)

第463章 送子娘娘

    因有贺淞那好女婿放下的话,康家人不好意思再在京城赖下去,打算先打道回府了。不过就这么走,实在是不甘心。康二婶一番挑拔,康老姑母亲自出马,又跑到沐家人跟前来唧歪了。

    端着身份倚老卖老的假意客气几句,就开始说到正题,“……本还以为大房,谁知却是三房,我们糊涂,你们也不帮着打听打听?眼下新姑爷才是那么个芝麻大的小官儿,洁蓉又没有产业傍身,小夫妻的日子要怎么过?”

    康二婶在她跟前哭诉半天,不过最打动老太太是,若是新婚夫妻艰难,少不得要求娘家的帮助,但若是自己有了产业,不光不用娘家贴补,说不定还能贴补娘家。

    康老姑母想着,反正钱又不是她出,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干嘛不去说?

    沐家三口还没答话,康家年纪最小的康守翊先说了,“连我娘的嫁妆都赔了去,要是姐姐的日子还难过,那也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全家都不过了,把东西尽给她一人吧?如今姐夫又没说养不活,祖母您急个什么?人家贺家家大业大,哪里少得了一口饭吃?倒是咱们家,我才回来那天,就听见婶娘抱怨家计艰难了。您是老经世事,见多识广的,若是得闲,不如多替家里打算打算,指点些哥哥嫂嫂怎样过日子,横竖将来,还得他们替您养老的不是?”

    一席话,说得康二婶脸涨得通红。却不好反驳。要是真个理论起来,她拿着大嫂的嫁妆贴补自家女儿,搁哪儿都要被指指点点的说。

    康守靖看了妻子一眼,邵氏低头,假装不知。

    那天他见了康洁蓉的嫁妆,到底心有不悦,私下就跟媳妇抱怨了几句,没想到媳妇把弟弟推出来当枪使了。

    不过这能怪邵氏么?当然不能。

    这事确实是叔婶做得不厚道,都已经那样陪送嫁妆了,还想来打劫表舅舅。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康老姑母听着也觉脸上讪讪的无光。细想想,康洁蓉已经是外嫁女,替她要来再多好处又有什么用?全是外人的。

    是康家兄弟俩,才是她老来的依靠。她要替她要东西。还不如替康守靖要些好处。

    亏她皮厚。话锋一转,顿时就道,“之前我不过那么一说。又何曾是要什么?不过咱家的艰难既连你这孩子都看得明白,那我就厚着老脸跟劭勤你们提一提了。守翊是不愁了,可守靖的将来,还得着落在你的身上才是。”

    康守靖听得惭愧,正想要推辞,却听蕙娘道,“其实这事不劳您吩咐,王爷早跟我说了。家里既然二嫂子还能管着家,他就想给守靖在京城谋个差使。让他们小两口也能有些进益,不至于闲在家里。要是您老同意,马上就去办。”

    邵氏心里一暖,知道这是不愿他们小两口在家里受气,想法把他们绕出来。

    她家从商,虽是有钱,但因在官场无人,颇为受气。是以后来在康二婶上门提亲时,她家在详加了解了后,应允了这门亲事。

    不仅是看中了康守靖的人品,更重要的是,看中了他家的官方背景。否则,等到邵老爷百年之后,留下夫人女儿两个女流之辈,要怎么撑起家业?

    所以邵氏是极希望能出仕的,哪怕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也比普通百姓有面子。

    可康二婶不同意,“我虽可打理家计,但毕竟也年纪大了,许多事力不从心,还是让他们小两口守在家里的好。王妃若是有心,给他们些产业傍身也就够了。”

    真是厚脸皮!念福心内吐槽。康二婶那点小心思,谁不出来?

    她早算计好了,只要有康二叔在一日,就绝不许康守靖做官儿。一定要把他牢牢困在家里,省得他翅膀硬了,就管不住了。日后顶多就让他袭个虚职,领个俸禄就是。

    康守靖站出来说话了,“表舅舅表舅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年纪尚浅,全无经验,给我产业也不敢打理,省得回头又累着叔婶。至于朝堂,那更加不敢去献丑了,还是安心在家侍奉长辈吧。”

    康家叔婶气得内伤,这送上门的银子怎能往外推?邵氏心中也觉失望,她倒不要产业,只希望相公能有个一官半职多好?

    看康守靖坚持什么都不要,沐家恐伤了男子自尊,自然作罢。

    等到回了房,邵氏忍不住抱怨道,“相公就是不想贪占表舅舅家的便宜,可为何连正经官儿也不想做?咱们在家又管不了事,至于侍奉长辈一日又要得了多少时间,难道你就忍心让这大好青春,就这么蹉跎?”

    康守靖叹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但你可知,为官首要重的是什么?是家里人不拖累。眼下表舅舅还没替我谋差使,叔叔婶婶就如此不愿。等到真替我谋到了,那时的事情才多呢。今天让我通融一下这个,明天让我去跟那个说个情,你说我要不要听?若是不听,必定家宅不宁。若是听了,我这官儿还要怎么做?”

    邵氏听后,又急又气的垂泪道,“那相公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生生就这么埋没了不成?”

    康守靖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除非康老姑母和康家叔婶全都挂掉,否则他这辈子都逃不出他们的掌控。眼下的礼法,就有这么坑爹。

    后来邵老爷听了女儿回家哭诉,倒是颇为理解女婿的苦衷,想想干脆把康守靖招来打工了。

    三不五时给些红包,一是赔补小两口的生活,省得在康家叔婶手上受气,二是教康守靖一些经济之道,让他不至于荒弃时光。三来他那偌大的家产迟早还是要交给女儿的,邵氏又不可能出去抛头露面,不如把康守靖培养成个大掌柜的,只须让女儿掌控着账房大权,也不怕人拐了自家家业。

    康二婶倒是很乐于见到这样的安排,总算计着等康守靖弄到了邵家家业,她好来吃现成的,于是也就倒也不再唧歪,只将更多的将心操到康洁蓉那头。

    被贺家摆了一道,她也觉得憋屈,可那又有什么用?生米已成熟饭,难道还让康洁蓉和离?

    只能劝她好好过了。可康洁蓉素来心高气傲,跟贺淞又是个那么样不愉快的开始,就是强打笑颜也没人捧场,日子过得就别提多糟心了。

    她一糟心,自然也不想别人开心。于是乎,有人倒霉了。

    贺奉娘嫁的夫婿姓张,单名一个同字。可是实实在在的书香世家,虽不如沐家显赫,可比起清贵来,还是人家略胜一筹。

    那张家原籍鹤县,张同是跟王粲那一拨进京赶考的士子。虽未列状元,却也名列前茅,况且年纪又小,长得又唇红齿白,当时相中他为婿的可不止贺宪一人。不过贺相凭着功力深厚,把其他竞争者都一一拍熄,最终便宜了自家宝贝女儿。

    小夫妻成婚后,很是和美。

    夫君温柔体贴,又不用侍奉公婆,独居于一套张家给二人置办的小宅,四周服侍的全是两家悉心调教好的经年老仆,贺奉娘的婚后生活简直是惬意非常,堪比神仙。

    可这日张同回家,却不见惯常的笑意,而是脸色铁青,进了门就把下人全赶出去,亲自关门闭窗。

    贺奉娘心中害怕,“相公,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她还想着,如厮大事,老爹怎么不来通知?要不要避回娘家去?

    可张同盯着她,目光却似要吃人一般,“有件事,你老实告诉我。在七星湖,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奉娘脸色惨白,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那天,贞顺公生在花开三朵之后,终于生了个儿子。想儿子快想疯了的殷驸马喜疯了,第一时间提着厚礼跑上平王府来亲自道谢。

    于是京城一下子轰传开来了,说是嘉善郡主有生子秘方。还不用吃药,只是指点了一下那两口子的饮食,就能包生男女。

    一时之间,平王府的请柬如雪片般飞来。

    这回已经脱离了未婚团体,转而向媳妇大妈方向发展。反正开始过年了,请客连个理由都不用找了,干嘛不请?

    念福望天欲泪,贞顺那事,虽有她的指点,也有点运气成分在里面的。人家都连开三把小了,就不兴开一把大的?

    盛情难却,她只得加大了柳儿的工作量。编了一个饮食指南,大量抄写,随请柬发还。有些不那么熟的,收了指南,再封了礼物送来也就罢了。可有些熟的,却再接再厉前来相邀。

    这就象是看大夫,给了方子是一回事,可人人都会觉得,还是听大夫当面讲解一遍会比较好。

    在赴了n场宴会,快被当成送子娘娘供奉之后,念福忍无可忍,磨着小牙,随意包了两样礼物,杀到贞顺公主府上去问罪了。

    事儿是她闹出来的,她得负责善后。

    唔,要不把儿子借她玩两天也行。

    (ps:我知道6月粉红还欠一更,我这几天在努力存稿,争取本周补上。然后,求粉红啊!!!康少即将归来,本书也就进入完结卷,说不好是几月完结,但我会努力把最后的剧情走精彩,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咱们本月目标低点,就进前十行不?)(未完待续。。)

第464章 取舍

    比起王皇后家的小豆丁,贞顺公主这个儿子可是足月生的。长得肥肥壮壮,极是可爱。

    不过几天工夫,脸上的皱褶就全消了。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粉嫩得掐得出水的蜜桃似的,惹得念福一再咬上去。

    又不是皇子,她爹娘还欠她的债,所以念福才不要顾忌。当着人家老妈的面,玩得不亦乐乎。

    那小家伙也有趣,给她啃了一脸的豆腐也不知道躲,还很开心的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咧开粉红无齿的小牙龈,露出一抹堪称愉悦的浅淡笑意。

    念福更喜欢了,意犹未尽的从棉衣袖口里掏出他胖胖的小拳头,啃了上去,并且遗憾着,因为天冷,不好脱了孩子的袜子,啃啃他的胖脚丫子。

    都第四个了,贞顺生得无比顺利,精神极好的躺在床上看她玩着自家儿子,只是眼光中带了一抹淡淡同情。

    欧阳康一直没有消息,就算念福表面总是这么开开心心的,可贞顺知道她心里的苦。

    忽地,殷小胖的两条小胖腿不自然的扭到了一起,吭哧吭哧的开始用力,念福只觉手上一热,脸色大变,“呀!他是拉了吧?”

    幸好冬天的衣裳厚重,公主家的尿布也厚实,等到奶娘把孩子抱去收拾的时候,念福还没有遭到荼毒。

    只是贞顺仍让丫鬟打了热水来,服侍念福洗手,“我知道你们小姑娘爱干净,不洗洗怕是心里过不去的吧?小四那几个姐姐每回瞧见他拉了。都非得去洗个手不可,看得她们爹横眉毛竖眼睛的,总说她们几个穷讲究。”

    既然水都端来了,念福自然从善如流,不过却打趣的道,“殷姐夫若不是太看重小四,会心疼几盆洗手的水么?你们可不能有了儿子就忘了闺女,小心将来给儿媳妇欺负了,闺女们都不来帮你们。”

    贞顺也笑了,“可不是这话?那天我还说了驸马一顿。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爱几个闺女。只是做爹娘的。难免偏疼小的。这个等你将来当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迅速截断。

    念福却笑,“不用等我将来当娘。眼下就能明白的。比起那些已经会调皮捣蛋的大孩子。谁不喜欢白白胖胖的小奶娃?”

    贞顺看她脸上毫不牵强的笑颜。叹了口气,“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念福听得懂。冲她伸出两根手指。

    贞顺不解,念福笑道,“除了永宁,你是第二个跟我说这话的人。”

    贞顺笑得温润,“不一样的。那些没成亲的小姑娘就算想劝你,可哪好意思来说这些话?也就是咱们这样老皮子老脸的人才好意思来提上一提。不过说个正经的,你别不爱听,要是真有个什么,你也得为自己做些打算才是。”

    念福笑了笑,却没有了方才的开心,眼中多了几分真诚,“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我这心,还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贞顺了解的点了点头,“时间肯定是要的,但我只怕你总走不出自己这关,把将来都荒废了。女孩子的青春短暂,就象是枝头上的花,再明艳也就那些天,等到错过,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德清是个没福的,我希望你比她有福。”

    念福心里有些沉,她知道贞顺的一片好心,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这份好意。

    厮守终生到底有多难?

    为什么轮到她身上,就这么的不容易?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看勾起她伤心,贞顺忙换了话题,“你不是要拿我问罪么?眼下我就来将功赎罪。”

    念福重又振作起来,说笑道,“你要怎么将功赎罪?是给我那抄写丫鬟打赏,还是替我去赴那些宴会?”

    贞顺摇了摇头,“那些有什么意思?我呀,给你指条财路,省得你成天闲得慌。”

    “什么财路?太操心的我可不干。”

    “瞧把你懒得。”贞顺横她一眼,笑道,“如今大家不是都在传你包生儿子吗?你何不干脆开个饭馆,就把你从前给我配的菜做了来卖?也不要太小,就小小巧巧一所院子,每天定好了多少份,卖完你就歇着,可好?”

    念福一听就懂了,这是让她开家私房菜馆。只是奇道,“你怎么会有这念头?”

    贞顺一笑,“这点子倒也不是我想的,中秋那会子驸马家里来人,说起他们老家新开了一家饭馆,就是这么弄的,生意还特别好。当时我就留了心,要跟你说一说。可那时肚子又大,事情又多,想你也不得闲,故此没提。

    等到前两天,我姨姐姐来看我,说起她家大闺女要给人相看媳妇了。可京城的酒楼虽多,可她嫌那些地方都杂乱得很,不愿意把闺女带去,可大过年的家家事情多,又不好找人家借园子。想去庙里上个香什么的,偏她闺女又害羞得很,死活不愿意去,总也不能为了这个就让人家包一座酒楼,所以我琢磨了一下,就生起个念头。

    你想啊,咱们京城地价多贵?家里有院子的人能有几个?有时相好的夫人小姐们想约个地方见个面说个话都不容易,若是有人专门开一家这样的饭馆,让大家可以方便的见面聊天,应该很受欢迎吧?”

    念福竖起了大拇指,这想法实在是太好了。

    要不是听了这些前因后果,她几乎要以为贞顺也是穿来的了。还有那个开私房菜馆的,也不知是哪路高人,要是本土出品,实在是很会抓食客的心。

    念福原先也想过,祝家食铺走的是大众路线,要不要再开家高档路线的。可想着她要一开,肯定会冲击许多酒楼。以她今日之尊,实在是没有必要跟人抢饭吃。后来又遇雪灾,她就更加不动这个心思了。

    可如今看来,要是开一家规模既小,又精致典雅的女子会所,倒是很不错。

    可贞顺费那么大的心思替自己出这样好的主意,要是撇开她倒不好了。所以念福想了想,道,“做是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合伙。你知道的。我在京城时间不长。可没有你这地头蛇人面广。再有,我家宅子虽大,却没有适合的小院子,这个你得负责。咱们五五开。如何?”

    贞顺掩嘴笑了。“那我可就太占便宜了。地方交给我。咱们先合计合计要怎么做,分成后面再说。”

    行,念福认真跟她说起女子会所的概念。

    贞顺听着只觉耳目一新。深觉这个搭档找对了。两人商议了半日,直到她家用过晚饭,念福才作别告辞。

    人一走,殷驸马抱着才睡醒吃饱的儿子挑帘进来,“告诉她了?”

    贞顺横他一眼,带笑嗔道,“亏你还生怕把这么好的主意白便宜人家,我还没张嘴,小姑姑就说了要分我们五成呢。”

    殷驸马脸上有些挂不住,道,“我什么时候舍不得了?不是看你想了那么些天,以为你很想做,故此才提了一提?不过五五分,咱们也实在太占便宜了吧?”

    贞顺给他一个我还不清楚你心里想什么的眼神,却不再取笑丈夫,说起正题,“我刚也这么说的,最后议定的是三七。咱们家只管出地方出钱,其余全由小姑姑负责。就这,还是小姑姑让着咱们呢。”

    殷驸马连连点头,摇着儿子的小胖手道,“既是如此,我回头替你们宣扬宣扬。”

    贞顺却笑,“哪个要你宣扬?小姑姑说了,我们这店做的就是那个怎么说来着,哦,神秘感。就靠闺阁之间口耳相传,想来吃饭,全得预约。一天就多少桌,到点就关门。要做就得拿出这个派头来。”

    殷驸马很担心,“那要是没人怎么办?”

    嘁!贞顺给个鄙夷眼神,“就咱们两家,还怕赔不起么?再说了,小姑姑那手艺全京城谁不知道?只怕到时生意好得你数钱数得手抽筋呢。”

    “那我也乐意。”殷驸马给她说得心情大好,低头逗弄着儿子,“爹多给你攒点钱,将来好娶媳妇,好不好啊?”

    贞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合着咱们之前三个闺女,你都不想着攒钱来着?”

    “那怎么能一样?一家女百家求,丫头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可儿子接进媳妇来,还要生孙子孙女的,那花销能一样吗?”

    贞顺看着无可救药的驸马懒得废话了,心中却是盘算着,永宁说得果然不错,小姑姑是个极聪慧的人,对她好不会让你吃亏的。

    表面上看,她是把生意全揽过去了,可这样一样,也减少了很多纠纷。都是当家作主的人,自然知道一个主母指挥肯定比两个主母列有效率。自己又不操心,不过白出些银子就能分红,又何乐而不为?

    从公主府出来,念福路上也在琢磨着会所的事。

    给贞顺三成股,确实是过于丰厚了。但再好的关系,利益当前,还是要懂得取舍。

    就算贞顺愿意白给她出主意,她还有老公孩子的,等到生意做起来了,人家要有想法怎么办?

    没有人会嫌钱多。

    有位大富豪说过,别想着一个人把钱赚尽了。宁可吃些亏,分利于人,才能交到更多朋友,把生意做得更大。

    再说了,这亏也不白吃。殷家出了院子,出了本钱,有什么事人家能不想办法兜着?话要说回来,要是贞顺不告诉她这点子,又能怎地?

    况且,人家还有一层没说出口的好意。他们是看着欧阳康迟迟不归,想她有点事做,不至于成天挂念才给她出的主意。

    就为了这个,念福这三成的分子,也给得大方之极。

    只是既然要做,就得做好,正想着还有些什么好主意。忽地马车一拐,显然是要往家而去,她忙吩咐了句,“先不回府,去破园。”

    她有两天没去给老太太苏澄请安了,今儿本打算看完贞顺就过去了,没想到耽误了,不过这会子去,还能陪老太太说说话。

    只没想到才到破园,却碰上熟人了。

    (1号了,殷小胖打滚求粉红~~~)(未完待续。。)

第465章 没资格

    不知道京城最近是不是刮儿子风,反正念福认识的大部分人,生的全是儿子。兰姑也于十月间生了个小子,快满百日了,很是活泼可爱。

    今儿这一家子是专程来破园拜年的,下午就来了,坐了好一时,看在孩子份上,老太太还特别留了饭。本是准备告别了,可看念福来了,又不好立即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要依念福那脾气,看着兰姑这样,顶多打个招呼就罢。

    可米富盛倒是油滑,顿时抱着儿子来给她请安,“郡主金安,您还没见过我们家小子吧,今儿特意抱来给老太太瞧瞧,也给您拜年了。”

    这么小的孩子望着自己咯咯笑,大过年的不表示表示也实在有些过分,看那个继女紫霞也在,念福便命柳儿取了两个过年封赏的荷包给他和紫霞,又客气的让他们坐下说话。

    兰姑不想留,可米富盛却很想再蹭一蹭。

    老太太见状,便拉起家常,问念福,“怎么来得这样晚?吃过没有?”

    念福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实话,道,“在外头吃了,正好跟人商议着想做些事情,还想请老太太把把关呢。”

    老太太扫一眼米富盛,直接送客了,“既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这天也黑了,你们带着孩子不便。嗳,我才让人套个骡车送他们的,套好没有?”

    丫鬟道,“早套好了。都等着呢。”

    这下米富盛也不好意思再留,只得起身告辞了。

    才出了院门,紫霞就兴奋不已的道,“快看看郡主给弟弟的是什么?你们瞧,给我的是一对金锞子呢。”

    米富盛很是高兴,掂掂她那对打成如意和梅花图案的小金锞子道,“这一个足有一两,一对就值二十两了。手工也好,到底是郡主,出手真大方。”

    兰姑听着心中一动。打开给儿子的荷包。里头也是一对一两一个的金锞子。不过是一只毛笔,一张弓,象征着文武兼备。

    她心里顿时失落了。

    紫霞又不是她生的,给一对这样的金锞子也就罢了。但儿子是她亲生的。怎么就不能多夹些东西?毕竟她们还是有些交情的不是?

    心中不悦。连米富盛把那荷包抢去也没在意。倒是米富盛接下来还想抢女儿的,紫霞却不干了。

    “这些东西贵重,都给我收着。日后再给你。”

    可紫霞却当即扭着身子就要哭闹起来,“我自己也可以收!”

    真要是给了他,将来想要回来就难了。紫霞渐大,也知道要给自己藏些私房了。

    到底还在别人家,米富盛也不好闹得太过,恐吓几句也无效后,只得把紫霞的金踝子还了她,对兰姑道,“也不知郡主要做什么,要是能捎带上我们就好了。不如你这些天多来走动走动,果真有些益处,岂不对大家都好?”

    兰姑生了儿子,自觉腰杆子也硬了几分,忍不住道,“之前破园出事,我说要来看看,你也不肯。如今倒想沾这个光,哪还有这个脸?”

    米富盛给说得面上无光,嘟囔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家里还乱着,我哪有心情?”

    兰姑低头拍哄着打哈欠的儿子睡觉,暗暗翻个白眼。京城大乱之时,米家也是受了些冲击,却不是外来的,而是自找的。

    米家老二家的闺女跟铺子里一个伙计偷偷好上了,端午那天出去看龙舟,结果借着人潮,索性躲到了那伙计家里去了。**的快活了几日,等再回家时,又装着无辜样,说是情非得已。

    可看那春风满面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大伙儿心里都有数。米家二婶十分不快,在家大闹,一时说是女儿给人哄骗了要报官,一时又说女儿还是清白的,要另说婆家。反正闹来闹去,无非就为个钱字。

    因米家二老和其他几房兄弟都嫌这丫头丢人,不肯由公中出嫁妆,要二房自己负责。二房不干,闹到最后,到底是公中按之前嫁女的份额,出了一半了事。

    后来事态稍安,听说破园出事,兰姑倒是忠义,还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回去,可架不住米富盛的一通骂,她也就歇了菜。

    拜年本也没脸来的,也是米富盛想打秋风,硬逼着她来了。

    不过欧阳康出事的消息,老太太却没有告诉她。可就是如此,兰姑想着欧阳康不在,念福还有心思做生意,就有些不高兴。

    未婚夫不在,未婚妻应该在家安守本分,最好连脂粉首饰都少用,成天这么跑来跑去象什么样?尤其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虽是来看老太太,可之前又去哪儿了?

    兰姑越想越生气,等到大门口,意外看到驾骡车的竟是墨云。

    “你不是跟大少爷出门了么?怎么跑回来了?”

    墨云生平不会撒谎,讷讷的也不吭声。

    自回来后,墨云自觉护主不利,专门拣最苦最累的活干,自我惩罚。原本赶骡子还算轻松的活,可因过年,当班的人家里有客要先走,墨云主动替人顶了班,没想到碰到兰姑了。

    欧阳康失踪一事,家里人是知道的,可具体的却不让大家对外多说。

    可兰姑好歹跟墨云相伴多年,一看他那神色,顿时就觉得不妥了。把儿子往米富盛手里一塞,她提着裙子就冲回老太太屋里去。因着天黑,也看不太清,竟让她一路闯了进来,直到屋外,还听到念福清脆的笑声。

    “……等我开了铺,一定要请祖母去逛。”

    她居然还想着做生意?兰姑心头火起,推开厚重门帘就想往里闯,却被丫鬟拦住,“兰姑,你这是怎么了?”

    “让我进去!”纠缠着,兰姑闯了进来,看念福脸上笑容未收,心中火气更盛,指着她鼻子就骂,“大少爷是不是出事了?你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念福怔了怔,反倒是老太太先回过味来,顿时沉了脸,“兰姑你这是干什么?能对郡主这么无礼的?”

    兰姑的眼泪顿时涌了上来,“老太太,您要打我罚我都可以,可您告诉我,是不是大少爷出事了?您别瞒我了,我才看见墨云了。他明明是跟大少爷走的,怎么他回来了,大少爷却不见人?”

    “是,欧阳康确实是出事了。”念福冷冷的道,“他失踪了,你想怎样?”

    兰姑给她问得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大声道,“那当然是去求皇上,赶紧派人找他啊!你是郡主,要是你去,肯定能多派些人手的。你又是他未婚妻,去了又不怕人闲话,怎么就不能去了?你怎么还能在家坐得住,还想什么生意,还笑得出来?”

    她说得一脸的理直气壮,指责之意更是显而易见。念福还没气到,老太太先气得直哆嗦了。

    “混帐!这话也是你能说得的?别仗着你曾经养过康儿一场,就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了。康儿出去办的是国事,要如何应对,自有圣上裁决。郡主虽是康儿的未婚妻,可我还是他祖母呢!照你这话,我也笑了,我也没去找他,是不是我也不仁不慈,合该问罪?”

    兰姑一时语塞,“老太太,您……您怎么能一样?”

    老太太颤着手指,指着她道,“你给我记着,你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还是个丫头,根本就没这个资格,更没这个身份来管我们家的事!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我们家再不许你上门。”

    “这……这可是怎么说的?”米富盛跟着进来,抱着孩子企图求饶,“老太太,她也是关心大少爷,一时急糊涂了才会说错话,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快给老太太和郡主认错啊!”

    兰姑却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相反还委屈得不得了。她所说的不全是为了大少爷好么?为什么老太太要这么训她?护着念福?

    她可怜的大少爷,怎么满腔真情偏偏就托付给了这个女人?

    念福缓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委屈,而我很没良心?”

    兰姑负气的扭过头去,不吭一声。可那神态,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念福忽地轻笑了笑,“还真是忠心啊,要不这样吧,我去求皇上,让你出京去寻你家大少爷,可好?”

    兰姑刚想说我去就我去,可随即听到儿子在他爹怀里不舒服的嘤咛声,心顿时软了。可又不好意思说是牵挂儿子,只说,“我就是愿意,可得上哪儿找去?”

    念福再看她一眼,“你不知道,那我知道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就因为我是郡主,所以我就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你,除了会哭哭啼啼表示下你的忠心,做些针头线脑的小事,你还能做什么?你的忠心,就只有这么点伎俩?”

    兰姑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或许见识浅薄了些,却不是糊涂人。

    欧阳康认识念福之后的改变是惊人的,是她一步一个台阶,陪着欧阳康闯过无数的难关。

    上京的路上,要是没有她,欧阳康或许就走不过来。就算是走了过来,可在京城举目无亲,又被欧阳锦多方折辱的时候,要不是念福陪着他,开创了破园这片基地,又怎会结识苏澄关耀祖等等一大批对欧阳康助力良多之人?

    更别提欧阳康后来中到状元,出使塞外了。如果不是嘉善郡主未婚夫的身份,他岂能有那样的荣耀?

    (兰姑只是小露一面,放心放心,继续求粉红咧!!!)(未完待续。。)

第466章 羌戎国主

    欧阳康走的那天,兰姑偷偷去送他了,那样的仪仗鲜明,华贵不凡,看得兰姑欣慰又感动。她的大少爷,果然出息了。可这份出息里,却离不开念福的一份功劳。

    “但是,但是你不是大少爷的未婚妻吗?你怎么能对他坐视不理呢?”兰姑还是很不忿。

    可这话老太太却替念福回答了,“你怎么知道她坐视不理了?她为康儿担心难过的时候,还非得叫你来看着?她来给我和苏先生请安问好的时候,也得让你瞧着?眼下我倒想问你一句,若是康儿有个不测,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兰姑给问得哑巴了。

    为欧阳康死?要是从前的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说她可以。可如今她知道,她办不到的。

    老太太冷笑,“你自己做不到,却希望福丫头做到,对吧?她就算做到了,你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你根本不会去想,如果他们两个小的都去了,我这把老骨头要怎么办,康儿的先生要怎么办,更有念福的爹娘亲人要怎么办!因为你只是自私的想到康儿一个,根本没想到其他人。又或者说,你只是拿着康儿作借口,各种刁难人。原因无非是郡主没有象对正经婆婆一样把你供起来,你就不高兴了!”

    “我,我没有!老太太,我可是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吗?”兰姑嘶声辩白着,老太太怎么能这么误会她?

    可老太太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从前看你尚有几分忠心,却不想是这样愚昧。这事错在我,应该早些给你寻个婆家嫁了,而不是带上京城来。”

    她疲惫的挥了挥手,“你走吧,横竖你已嫁人,咱们主仆一场的情份已经尽了,我们家以后都不会欢迎你了。”

    兰姑还想说什么,却不妨老太太蓦地暴喝一声,“滚!”

    兰姑又羞又愧。掩面冲了出去。

    回头当然是连车也没得送了。回了家,不止是米富盛,连小小年纪的紫霞也是一通埋怨。

    “好端端的跟贵人较个什么劲?你又不是公主娘娘,人家老太太都不说话。你倒还有理了?”

    米富盛跟着凉凉道。“连个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居然都看不懂,真是枉活了一把年纪。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我才不娶你。”

    兰姑听得心烦意乱。索性拿被子把脑袋整个蒙起来,心乱如麻。

    难道她真的又错了吗?她哪有老太太说得那样不堪!

    不,老太太会误会,是因为被念福哄住了,而大少爷是她亲手带大的,他才不会这样对她。就好象从前,虽然大少爷也生过她的气,可还是会为她着想。

    所以兰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只要大少爷回来就好了。她等着,到时一定要告诉大少爷,念福在他不在时都做了些什么,大少爷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的。

    管她心思如何纠结,念福的生意还是如火如荼的做起来了。

    贞顺家选在一处颇为高档又清静的住宅区,开了间女子会所。

    从外表来看,就跟普通的住宅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走到里面,却另有洞天。

    没有大厅,全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院落,院落之间又用花木假山隔断,在保护**性的同时,也给客人带来移步观景的享受。

    后面还有花园,花园里有湖,湖边的草坪上安着秋千。如果不是一些隐密性较强的会面,在这里晒晒太阳,放放风筝,甚至划船都是可以的。相信不少年轻小姐,还有带着孩子的夫人们都会喜欢这里。

    但是请注意,所有七岁以上的男童恕不接待。

    虽然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可这里就是要制定出这样的规矩,以示规矩。

    想来消费还得先办一张会员卡,十两银子的银卡,还有一百两银子的金卡。这可不是后世唬人的那种假货,全是实打实的金银打成的卡。卡上有编号有卡主姓氏,上面还有不同的花卉图案,全是量身订制,极有身份。

    卡别不同,能享受的待遇也有所不同。但就这么贵,也不是交钱就能办。办卡须得家中父兄夫婿有一定功名,或者是当世名流,有一定的才气。

    考虑到这时代大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比较多,所以卡可以外借。但来人预约时,必须登记真实身份和姓氏,账单留底,允许原卡主查询,彻底杜绝花魁外室通房什么的混进来的可能性。

    这条规矩是永宁公主帮忙提出的,说是不能让那些有几个臭钱的女人混进来降低了档次。

    贞顺听着大赞,颇为骄傲的道,“咱们本来做这个就是打发时间的,哪里真能象那帮商人一般,尽逐铜臭而去?”

    念福小奸商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心里盘算着,她是否可以把价钱再往上提一提。

    园子所有的下人皆是身家清白的女子,连护卫也是特意招揽的粗壮妇人。

    反正她们这店也不做通宵生意,只做白天生意,天黑便歇。能发生打架斗殴的情况,算来也很有限。

    除了厨房重地,这些女仆全是熟识各家的下人推荐而来,有担保可追究,如非需要,只在院外伺候。反正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都会带着奴仆,少些人往跟前凑,只怕那些夫人小姐们还更得便。

    但考虑到夫人们时常有要相看女婿的需求,所以在园子的西北角,特意另开后门,辟了一个单独的敞轩,挂了些字画古董,摆些琴棋笔墨,还有射箭舞刀之所,尽可以任那些公子哥们发挥。

    敞轩四面门窗全做成落地式,无遮无拦,又引了水源过去,人工拓成两米来深,十来米宽的河。

    若有男客来,可请至轩中小坐,女客们或在这边站着,或者坐着小船划上一圈,看上一眼。但敞轩那边没有码头可以靠岸,又不植高大花木可供藏身,出入只能通过后门,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了闲话产生。

    这个设计是沐劭勤友情赞助给女儿的,并格外交待,划船这项服务必须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千万别让那些小姐妄自胡来。万一哪家丫头大胆奔放起来,还是挺让人头疼的。

    而挂在敞轩里的字画,也不用麻烦别人了,交给苏澄就是。

    他的朋友全是混文化圈的,跟城中排得上号的古董店又熟,借些字画来挂几天再还回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只怕好些精明人还乐意放上自己墨宝,既能扬名,又能培养些闺阁里的粉丝,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春暖花开的二月底,最终定名为闲园的会所准备停当,开张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么有想象力的名字除了苏大先生,没人想得出来。不过起好之后,出乎意料的受到一致欢迎。

    念福问了好些交好的夫人小姐,都觉得这名字又简洁又好记。既符合会所主题,还不带半点脂粉气息,有股闲适悠然的韵味,不俗套不孤清,很现档次。

    好吧,作为回报,念福特别赠送了苏大先生一张金卡。他虽然也不能去,但可以给苏家的女眷使用。

    上回见过那位苏大伯,念福对这家人还是颇有好感的。能有机会让先生跟家里缓和一下关系,虽然只是这么件小事,但念福觉得,总是一个契机。

    苏澄收了卡,也没说半句感谢的话,反倒一脸的不乐意,“你们今天都去吃吃喝喝了,倒把我一人扔家里。”

    念福赔笑,“这不没法子么?连我爹都不能去呢。”

    她们的店这几天开始试业,请了好些交好的夫人小姐前去游玩。念福是特意来接老太太的,至于苏澄,就算是个断袖,也是去不成的。

    还是杜川最好,“快去忙吧,别理他了。只记得回头给家里送一桌席面来就是。”

    嗳!念福清脆应着,往杜川手上也塞一张金卡,赶紧溜了。

    虽说不能把闲园的档次拉低,可念福自觉本身档次也不高,偶尔来几个江湖朋友串串门子也不错。这一点,她绝对相信杜川知道应该放什么人进来,不应该放什么人进来。

    看苏澄犹自拉长个脸,杜川劝道,“我过几日又要去乡下了,你还没个好脸色么?要嫌冷清,我去请些人来,咱们也在家热闹一番,可好?”

    苏澄却摇了摇头,“正是你要走了,就咱俩清清静静吃顿饭得了。记得管那丫头多要点,听说她又折腾了不少好东西,要是吃不完,你带去给伙计们吃。”

    自家的便宜有啥好占的?就跟个小孩似的喜欢闹腾。杜川心中鄙夷,面上却笑着应下,吩咐了下人,推他到园子里晒太阳了。

    一时看见墙外有孩子笑闹着放起风筝,二人也动了玩心。

    杜川回去取了风筝来放,待飞得高了,给苏澄抓着,二人一起仰头看着。春日的阳光暖暖照在身上,把二人的身影拉在一起,也带上层温馨的暖意。

    今日的朝堂之上,收到一份国书。

    有个自称来自羌戎的国主,前来大梁拜会。

    (天子童鞋来了,康少离回家还会远么?给几张粉红当买路钱吧,跑得快些,哈哈~~)(未完待续。。)

第467章 用心

    来了一位羌戎的国主?

    高显很疑惑,“这国家在什么地方?”怎么都没听说过?

    礼部主客郎中站出来回话,“臣查阅古籍,在大梁的西北边陲,确实有个国家名叫羌戎。听闻他们国中盛产宝石,极为富庶。大约在三百年前,他们国中曾派使节来过中原朝贺,如今算是第二次,这是羌戎国主敬献给陛下的礼物。”

    随着太监奉上一根用硕大宝石镶嵌的腰带,堂上百官集体倒吸一口气,连高显的眼神都被闪了一下。

    他的宫中要勉强凑出这样一根腰带倒也可以,可也顶多就一根了。可这个小国居然随随便便出手就是这么一根腰带,那得富庶到什么程度?不过待这腰带拿近了细看,高显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宝石倒也罢了,只这镶嵌腰带的工艺怎么看着倒象是京城工匠手艺?”

    别是个冒牌货吧?离着这么大老远,谁知道是真是假?

    主客郎中如实答道,“据那羌戎国主说,因路途遥远,他怕带了正经仪仗会招人劫杀,是以便服出访。臣去查看过他们的马匹,确实是西域宝马,尤其那位国主所骑,更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这种马历来只有君主可骑,应无作假之理。那羌戎国主还说,若是皇上喜欢,他可以把此马献给陛下,不过还请赐他几匹马,以供回家驱策。”

    朝堂上好些大臣都听得忍俊不禁,虽未见面。却都觉得这位国主实在是有趣得很。连这么贵重的宝石都说送就送,还怕买不起马吗?

    高显是征战之人,自然爱马,忙道,“回去好生招待这位国主,准备接见。他若果真有心献马,朕的马厩任他拣选。”

    礼部尚书和主客郎中齐齐应了,赶紧去筹备了。

    而此时的闲园里,一片姹紫嫣红,莺声燕语。

    老太太兴致颇高的和施大娘前后坐着软兜。随着念福蕙娘母女在园子里游玩。

    之前听说起来是一回事。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施大娘看着清一色作小厮家丁打扮的丫鬟仆妇,连声赞好,“这主意好,看着清爽。也就是你个小鬼灵精。才想得出来这种招。”

    念福忙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驸马的主意。说是一屋子女客面前,扮得再好又有何用?不如扮成男儿样,倒显别致。”

    不得不说。最了解女人的还得数男人,殷驸马这个点子十分受追捧。而且这样也容易把园子里的丫鬟跟外来的分开,万一有些什么事,也好料理。

    比起关注丫鬟服饰的施大娘,老太太更喜欢看那池塘上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的乌龟,树梢上跳跃的小松鼠,直说回去也要给她弄几个。

    贞顺公主迎出来笑道,“何必那么麻烦?老太太要是闲了,得空就来逛逛,不比在家看着有趣儿?”

    看公主来了,一家人忙要见礼,可贞顺道,“这可折煞我了,几位都是小姑姑的长辈,我摆的什么谱?二老快都别下来了,就这么坐着吧,你们要客气,我可就走了。”

    到底老太太还是命人把软轿放下,和施大娘都坐在轿中欠身给贞顺行了礼。

    贞顺一一还了礼,把念福拉到一旁,满脸兴奋的道,“知道么?我今儿带进来的几位,个个都办了卡,还全是金卡,又订了位置。估计咱们那些卡,都不够卖的,还有每天的招待量,要不要加些?”

    念福一副奸商嘴脸,摆手拒绝,“坚决不加,尤其是卡。告诉她们,今年就这么多卡,卖完就没。将来要不要加,什么时候要加,另说。”

    姐玩的就是这个派头,要是满大街都有,谁还愿意花这个钱?

    好!贞顺应得开心,让她招呼着老太太慢慢逛,自又去接待下一批女客了。她们早就分工明确,一人接待亲友,另一人就去接待顾客,绝不耽误。

    不过这闲园的风景虽佳,第一主打却不是这个。

    而是念福最拿手的吃食。

    因是女客,所以念福特别针对不同的群体,配置了各种套餐。有美白肌肤的,有红润脸色的,还有去暗黄黑沉,减肥瘦身的。口味上也有甜系,咸系,清淡的,淳厚的,套句滥俗的广告词,总有一款适合你。

    反正老太太和蕙娘一家都吃得挺高兴,玩得也很开心,过了午时,这才打道回府,还强烈要求打包了不少各自钟意的。

    念福把她送回去时,也得到了叫外卖的苏大先生的夸奖。

    “不过份量实在偏少了些,你卖那么贵,不怕人骂你黑?”

    念福嘿嘿一乐,“全是女客吃的,要那么多干嘛?就是小巧精致才受欢迎呢。您放心,我会不时送些小点心、果子之类的东西,黑不了。”

    小滑头!苏澄笑骂着,却也不再多说,让她去歇着了。

    知道下午轮到贞顺接待亲友团,念福还要赶回闲园招呼来客。老太太心疼,怕她累坏了,非拉着念福在自己屋里睡个午觉才许走。

    念福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从善如流的躺下,让人点了香,睡个小半个时辰就叫她。

    趁着这个空档,舞儿悄悄来找柳儿说话了。

    见念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翠蓉一努嘴,示意这儿有她守着就成,让柳儿出去说话。

    “可是有什么事?”

    看柳儿一身大方体面的装扮,眉目之间也越见爽利能干,依旧在破园针线上伺候的舞儿不由得越发自惭形秽。

    “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跟郡主说说,也让我到那边园子里去帮忙?”

    咬了咬唇,她带些不甘道,“连来喜都过去当掌事丫鬟了,我好歹也比她多读了几年书吧?”

    柳儿却睨她一眼,半点不客气的道,“你是比她多读了点书,可她还比你多跟着郡主做了几年生意呢。那边园子又不是开科考女状元,要会读书的何用?”

    舞儿一下涨红了脸,眼中隐有委屈的水光。

    柳儿见了又心生不忍,“你这丫头,好是好的,也没什么坏心眼,可就是不知道把心思用在正点子上。”

    舞儿委屈的抬袖拭泪,哽咽道,“我怎么没用在正点子上了?我又没勾引爷们,作怪偷懒,只是那回没护着郡主东西,才遭了厌弃。后来你是好运,得了机会回去,可我……”

    柳儿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收起同情,又冷笑起来,“合着你这么说,我全是靠运气才到如今?你要真这么想,那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做个针线丫头吧。”

    看她转身要走,舞儿把她拉住,“好姐姐,算我错了不行吗?你就帮帮我吧。”

    柳儿轻叹了口气,“你说这话,就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算了,到底姐妹一场,我就索性给你把话说透吧。咱们郡主的性子你还不明白么?她是心善,却不糊涂。让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想好的,我没那个能耐去替你说这种话。你以为我能有今天,只是凭主子抬举?若不是我自己用心,早给人挤下去了。”

    舞儿收了泪,懵懂问,“那要怎么用心?”

    柳儿道,“用心就是把主子交待的事放在心里,当成自己的事一样来做。”

    “可我又不在主子身边……”

    柳儿耐着性子教她,“你现在做针线不也是替主子分忧?怎么把这个活计做好,你就不能动动脑筋?”

    舞儿茫然看着她,“我做的再好也到了主子手里呀?”

    柳儿气结,“算了,你这样子,我再说你也不会明白的。你记住,往后就好好做好你的针线活,有空也多帮帮别人做活。咱们主子是厚道人,你只要好好干活,就不会亏待你。但你想要得人看重,就得拿出能让人看重的本事,否则人家凭什么抬举你?你慢慢想想吧,我先过去了。”

    舞儿看着她的背影,依旧陷进自己的思维里。

    念福不给她机会,她要怎么拿出得人看重的本事?她能读书,会识字,若是去闲园服侍,怎么就不比大字不识一个来喜要强?

    贺嬷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那费解的表情,摇了摇头,去小厨房炖上了老太太下午喝的汤。

    等到老太太午睡起来,念福早走了。

    贺嬷嬷把这小插曲讲给她听,老太太听得也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有些人,真不能怪主子不抬举。你说象这样不开窍的,怎么抬举?她若一门心思尽忠倒也罢了,偏又不是。这回也留意给她配个小子算了,省得她成天胡思乱想,到时养出第二个兰姑,倒让人膈应了。”

    谭氏前些天来,把给破园使唤的下人身契全交到老太太手上了。有些到了年纪的,也该婚配了。

    老太太跟贺嬷嬷慢慢商议着这些下人的品性与脾气,又一个个找来问话,虽是奴才,这种大事也要替人负责才是。

    只是墨云,虽到了年纪,却是坚决不肯成婚,“少爷都没成亲,我哪有脸成亲?”

    老太太感叹着,他虽愚钝,倒是个真正忠义之人,可比某些人省心多了。(未完待续。。)

第468章 宁愿和离

    等着天慢慢黑下来的时候,念福也在闲园忙完,可以回家了。

    真累,但是真开心。

    就这一天的工夫,她们三月份的预订已经排了大半。

    虽然刚开张,大家捧场的成分居多,但念福觉得,只要把口碑做出来,她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只是应酬了一天,脸都笑木了,回去的马车上,她甚没形象的趴了下来,翠蓉心疼的给她揉捏着肩背和腿。

    走至半路上,忽地听到外头吵嚷,阻住了去路。

    念福懒得起来看,只问,“怎么回事?”

    很快翠蓉问了来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蛮夷,听前头糕饼铺的伙计吹嘘,说他家糕饼入口即化,如何好吃,可买了又不是那样,非闹着让人重做一个能入口即化的给他。人家都肯退货了,他还是不依,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多大点事啊?”念福皱眉,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睡觉,不耐烦在这耽搁,一眼瞥见旁边还有一盒今天做剩下的龙须酥,便道,“拿这个给他,让他让路。”

    翠蓉对自家郡主的手艺可是信心十足,亲自拿了那酥下去,果然,一口酥就把那闹事的人摆平了。先让他把人都带开,才把剩下的那盒酥给他,重上马车走了。

    而当那盒酥连渣子都被舔干净之后,那主子才无比享受的闭目赞道,“这才是入口即化啊!”

    好了。酥吃完了,是不是也可以走了?岂止是那糕饼铺的伙计无奈,那人身边的侍卫也很无奈。

    当主子的却突然想起件事来,“这酥是哪里买的?我还要吃!”

    精致的小盒子只印了一个闲字,笔法飘逸,气韵悠长。

    可问那伙计,伙计都说不知京城哪里有个店叫这个名儿的。连接又在街上问了数人,没一人知道的。

    当主子的不干了,胖胖的手指头毫不客气的往侍卫长身上一指,“你。负责去给我查出来!”

    侍卫长很无语。他也是初来乍到的好不好,让他上哪儿查去?

    主子很不满,“美人美人你找不到,难道连盒糕饼也找不到吗?你要是查不出来。我就把你卖给大梁的人贩子。不带你回去了!”

    侍卫长听得眼角青筋直跳。强忍着犯上的冲动,道,“主子。就是要查,也得回了驿馆,找官员来查吧?我看方才那户马车排场甚大,应该不是寻常之人,寻常百姓不知,当官的说不定还知道一些。”

    那主子这才点头,“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回去!”

    身后的侍卫纷纷对侍卫长挑起大拇指,头儿就头儿,果然厉害。刚才半天还劝不动,头儿一出马,立马就搞定了。

    更有人暗表忠心,要是你真给主子卖了,我们也会凑钱把你赎回来的。

    侍卫长丝毫没有感动,反而青着脸敲了一堆爆栗。

    真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吗?那是因为没他指路,这帮兔崽子根本就回不去!

    来的路上要他们记路,一个二个都装白痴。主子不爽要人劝时,一个二人又装木头。他这个侍卫长当得怎么这么命苦?等这回回去他就告老还乡,他不干了!

    贺府。

    正房太太日常起居的偏厢前,两个丫头垂首默立,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似是入定一般。

    一个穿戴不俗的管事媳妇快步进了院子,瞅这情形,顿时训练有素的把脚步放得极轻,到那门前低低问,“这是谁在?”

    丫鬟抬头看着来人,福了一福,悄悄比划了八字,那媳妇不再问了,只蹑手蹑脚的往旁边屋里去坐,可经过那窗前时,屋子里的哭声还是隐隐约约透出来。

    “……我把丫鬟带回去,他竟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宁可去乡下另聘一个良家女,也再不敢要相府出来的。这日子,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贺夫人叹了口气,满脸的为难与不忍,“这件事确实是咱们家理亏,你女婿年轻气盛,有怨气也是难免。你且多忍耐忍耐吧,等到将来有了孩儿,慢慢就好了。你这月的月事来了吗?”

    贺奉娘哭得两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越发伤心了,“前儿就来了,他……他都有几个月没回房睡了。”

    贺夫人微惊,“怎么会这样?”

    贺奉娘道,“原先他是有两个通房丫鬟的,可我进门之前都打发掉了。我带去的丫鬟他统统不要,自那日后,一直住在书房里,身边只让小厮服侍……”

    梅姨娘念了声佛,“还好,还好,亏他能忍能住,暂时还不怕。你多用用心,别怕削面子,不怕拢络不来人。这男人呀……”

    “你懂什么?”贺夫人狠狠剜了她一眼,“就是这样才可怕。人家张家也是名门世家,行事自有分寸。他若是存了心要嫌弃八娘,只怕真要抬举个良妾甚至正经侧室回来,到那时,抢在前头生下长子,你让八娘怎么办?”

    梅姨娘慌了神,“夫人,那,那得快去叫老爷来呀!”

    没用的东西!贺夫人真是懒得跟她说了,“这件事叫老爷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强押着女婿跟奉娘同房?那这场夫妻才算是做到头了。”

    贺奉娘猛地抬脸,眼中带着份悲愤与决绝,“母亲,恕女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他,若是夫君真的一辈子都这样了,我宁愿和离!咱们家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下贱人家,他张家再好,却也不是咱们低声下气求来的。就算当初瞒着他是咱们不对,可那也是意外,能怪我么?如今闹得这样,成天甩脸子给谁看啊?说句话就往人心窝子里戳,这样钝刀子割肉,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又失声痛哭了起来,惹得梅姨娘也跟着哭,贺夫人听着心里极是难受。

    这个女儿虽不是她亲生,却也是她教养大的。因年纪小,嘴巴甜,惯会做爹娘的开心果,未免多疼几分。如今年纪轻轻却遭这样的罪,贺夫人也是真心替她难过。

    “好了好了,八娘你就别哭了,要是实在憋得难受,就在家里歇两日,缓缓再回去。让我跟你爹也再商议商议,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好不好?”

    贺奉娘含着泪点头,由梅姨娘扶着出去了。

    贺夫人揉着太阳穴,心里是毛焦火辣的难受。真是恨极了那个多嘴把事情告诉张同的人!

    要不是那人,女儿女婿会生分成这样?要是事情等到贺奉娘有了身孕再闹出来,倒也不怕了。毕竟占着嫡妻的名份,有了孩子,小夫妻也能缓一缓。可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要是张同那小子真的存了心……

    贺夫人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就算以贺宪的位高权重,可贺奉娘出了这等丑事再嫁,只怕也落不着什么好人家了。

    等她神色缓和下来,丫鬟才怯怯回报,“侯勇家的来了。”

    贺夫人提起精神,“让她进来。”这是办正经事的媳妇,不能耽误。

    那之前在隔壁候着的媳妇赶紧过来了,“夫人,我听您的吩咐,去闲园送了礼,还办了一张金卡。不过依着奴婢看,您还是得抽个空,亲自过去看看才是。”

    怎么?

    侯勇媳妇道,“那地方真是弄得不错,好就不用奴婢说了,关键是这几日试营业,嘉善郡主和贞顺公主请了好些夫人小姐过去走动,听说,就连不大露面的申老大人家的儿媳妇明儿都要去的。”

    贺夫人心动了,那位申老大人并不是本朝的大人,而是前朝的大人。但是为官清正,极有名望,家世也好。只是看着前朝腐化,救亡无路,干脆辞官隐居乡里了。

    等到本朝新君初立,也曾再三征召这位老大人出仕,奈何统统被拒。但这位申老大人却不是清高得不通世务,他为保名节是再不肯来,可皇上要任命他的子侄入朝为官,他却没有阻拦。虽不显赫,如今却也有好几个不容忽视的当朝要员。

    贺宪知道自己冒得太快,所以一直处心积虑想跟申家这样的老牌世家结上姻亲,打些根基。偏偏他家前头几个子女跟申家不是年龄差距太大,就是早有婚约,一直没有机缘。

    而这个申家还有个很奇怪的规矩,那就是长得不好看的坚决不结亲。也不知道申家老祖宗受过什么刺激,反正宁可背着以貌取人的骂声,也一定要挑长得漂亮的媳妇女婿。

    这样几代基因改善下来,倒是让申家出了大把的俊男美女。长相平平的,说真的,还不太好意思跟人家结亲。

    贺宪看来看去,觉得贺淳长得算是能过关了,又打听到申家长房还有个嫡女,虽是比贺淳小了七八岁,但也可以婚配了。贺家留了心,是以贺淳的婚事一拖再拖,就为了等那女孩长大。

    如今算来那女孩差不多也是及笄之龄了,贺夫人就忙活开了。可那女孩儿并不在京城,想打听她的品性为人,非得跟在京城的申夫人搭上关系不可。

    可那位申夫人是出了名的冷美人,甚少出来应酬,贺夫人费了很多工夫,也才混个脸熟。想进一步说话,却总是没机会。

    眼下听说她居然肯赏脸去赴闲园的约,贺夫人就算是再为贺奉娘的事操心,也得亲自过去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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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怎么会是她

    事关儿子的终生大事,有一个问题就得先搞清楚。

    申夫人究竟是冲谁的面子来的?嘉善郡主还是贞顺公主?

    这个侯勇媳妇就不得而知了,贺夫人想了想,觉得郡主的可能性更大。贞顺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看跟申夫人有什么交情,唯有嘉善郡主,出了名的好人缘,虽不知是怎么搭上的线,但她估计多半是她。

    想了想,贺夫人吩咐侯勇媳妇,“你先回去歇歇,等晚上郡主回家了,再去平王府一趟,跟郡主说我明儿也去,请她想法子帮我跟申夫人安排在一处说说话。再让厨房把咱家秘制的白露浆,连方子一起给人送去。”

    侯勇媳妇一惊,“那白露浆可是老爷好不容易寻来的方子,咱家厨房压箱底的东西,这就送人了?要不夫人换件首饰什么的吧。”

    贺夫人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当嘉善郡主是几件首饰就能打发的吗?平王府还能短得了这个?这送礼就得投其所好,郡主就只爱捣鼓点吃的,听我的,没错。”

    等到贺宪下朝回来,贺夫人便把此事告诉了他。

    贺宪听得点头,“不过一个调味浆,我也是当年修道时从别的道友处偶然所得,咱们家又不指着那个赚钱,送给郡主倒是个人情。不过你可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给张同的吗?”

    贺夫人听得一愣,“老爷查出来了?”

    贺宪冷笑。“我早打了招呼,居然还有人敢阳奉阴违,要是不把这个找出来,我这丞相当得还稳当吗?只是没想到啊,查来查去的,你猜我查出谁了?”

    听他那语气,贺夫人忽地意会,“莫非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正是。”贺宪隐现怒容,“真是最毒妇人心。她被咱们摆了一道。就去祸害八娘。可怜堂堂的丞相千金,正正经经一个乡君,如今却被她害得家宅不宁,这小妮子倒也真有几分胆量!”

    贺夫人赫然色变。“是淞哥儿那个媳妇?她好大的胆子!”

    接下来的事情贺宪就不管了。既然这贼在内宅之中。相信夫人可以摆平,他只交待一句,“淞哥儿是个懂事的。你注意不要伤到他的颜面。至于八娘,唉,是我误了她,也罢!”

    他咬了咬牙,“待我寻个机会去跟张同谈一谈,他要实在膈应,和离便和离!回头给奉娘寻个远离京城,老实本分的好人家,也未尝过不下去。”

    事情闹到这样,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反正没孩子,要分开也没那么多牵挂,贺夫人也是不想看到贺奉娘成天以泪洗面的模样,于是也就不再多劝了。

    只是有些事,不必慌着处理,先如常料理完了家事,她会给那小贱人好看!

    掌灯后,去平王府的侯勇媳妇回来了,告诉贺夫人,“郡主收了那白露浆,很是高兴,让奴婢转告夫人,明日必会帮忙照应。这里还有一罐郡主亲自做的甜点,叫珍珠甘露,说是请您和老爷尝尝鲜的。”

    贺夫人瞧那汤羹别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舀了一碗来尝,里面有奶味,有水果味,还有些珍珠样半透明的小圆子,咬在嘴里q弹无比,很是有趣。

    忙添了一碗给贺宪送去,他吃了一口就笑了,“这样的甜点,八娘肯定爱吃,你给她送去,顺便宽宽她的心。”

    贺夫人看他心情好转,不免打趣起来,“老爷就是偏心,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那丫头。”

    贺宪笑道,“是是是,为夫错了,应该是请夫人和她一起享用才是。”

    贺夫人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晚上甜食吃多了不好,还是给她吧。”

    侯勇媳妇却道,“夫人放心,来前郡主特意交待过的,这甜汤糖份不高,大半是兑的蜂蜜,纵是晚上吃了,也不必担心会发福的。奴婢去的时候,瞧见她家几个老人家都吃得很香甜呢。”

    嗬,还有这样好事?那贺夫人倒是要好好尝尝了。唤上丫鬟,拎上甜汤,就去找贺奉娘了。

    作为家中最娇宠的小女儿,贺奉娘就是出嫁了,她原先的院子还是保留得好好的。贺夫人带着丫鬟行至门外,这边负责打扫的粗使丫鬟忙跟她见礼。

    贺夫人摆了摆手,瞧见几个不是这里的丫鬟,问,“这是谁来了?”

    丫鬟道,“是淞大奶奶。”

    贺夫人一听,顿时勾起一抹冷笑,摆手让下人都别吱声,悄无声息的进了里层,站在闺房外,听里头说话。

    “……妹妹你就是太好性子了,才给姑爷欺负成这样。要依我说,索性闹将起来,看他怕不怕丢人。”

    “怎么闹?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这一闹,岂不名声更坏?”

    “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他就是吃准了你爱面子,才故意这么冷落你。你要是敢豁出去,他要再不回房,你就说干脆当着全京城把此事撕掳开来,他必然畏惧,到时不就乖乖听话了?”

    “这样……不大好吧?万一他也豁出去了不理呢?”

    “那怕什么?反正妹妹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到时还有我替你作证呢!”

    贺夫人听得心火直冒,一把掀开帘子冲进去,对着康洁蓉一连打了三个大耳刮子。

    康洁蓉给打懵了,贺奉娘也吓了一跳,慌得一下站起来,“母亲……”

    贺夫人还不解恨,又抬手打了康洁蓉一个耳光,直打得她左半边脸高高肿起,才道,“八娘,你可知道,就是这个小贱人,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女婿的!”

    贺奉娘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康洁蓉。

    她一直对自己很好啊,还总是替她说话,为她着想,怎么会是她?

    贺夫人冷着脸盯着康洁蓉,“她方才要你去闹,你真当是什么好心?要是你真那么做了,那才真是把整个贺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万一有人听到风声追查起来,连你爹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张家那样的书香门第,纵是一时低头,日后也必想法抹去你这耻辱!”

    贺奉娘激灵灵打个冷战,忽地想起曾听出嫁的姐姐说起,夫家有个婶婶就是因为不懂事的,喜欢闹腾,有一天就莫名其妙的突然不见了。说外说是送她去养病了,可事实如何,谁都不敢打听。要是她方才信了康洁蓉的话,跑去一闹,张家的人也这么对她怎么办?

    再看向康洁蓉,她象看见毒蛇一般,又退了两步。

    康洁蓉心中又慌又急,又怕又恨,她想辩解,可脸上委实疼得厉害,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贺奉娘慢慢回过味来,忽地也冲上去,十指尖尖,对着她就没头没脑的撕打开来。

    “我知道了!你这贱人,之前就打着主意要拿我的事威胁我家对不对?爹娘安排你嫁了淞哥,你心里不满,就想害我对不对?”

    贺夫人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不算太笨,总算是想明白了。

    女子无不珍爱容颜,康洁蓉接连被狠抓了几下,已经见血,也激起狠性,把贺奉娘死命推开。

    “对!就是我故意的又怎样?那也是你们家骗婚在先!别说什么误会之类的鬼话了,你们家明明知道我想嫁的是贺淳,却偏偏让我嫁给那个矮锉子,你要怪,就怪你的爹娘!”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贺夫人望着她,笑得极冷,“可你也不想想,你凭什么嫁给我的淳儿?要不是你一开始就存了这样歹毒的念头,我家至于出此下策么?淞儿就算比不上淳儿生得好,却也不算埋没你吧?要不是看在平王府份上,就凭你这乡下丫头,能进得了贺府?原以为你嫁了进来,会老实认命,好好过日子,倒是小瞧你了。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客气了。来人啊!”

    “你想干什么?”康洁蓉拼命往后缩去,“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敢对我怎样,我就把你家的事全抖落出去。你关不住我的,一旦太后娘娘想起我,看你们怎么交待?”

    贺夫人嗤笑,根本不搭理她,指挥着粗使婆子把康洁蓉拿住,拿团破布把她的嘴给堵了起来。

    然后悠悠道,“春天到了,时气不好,得时疫的人也特别多。要是太后娘娘知道你得了这种病,还想见你吗?当然,咱们贺府有头有脸,一个少奶奶得了时疫也没什么,总会治好的。可怕的就是这位少奶奶从此缠绵病榻,一两年后又得个痨病什么的,那可就难办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咱们贺府一定会好好养着你,一点委屈都不让你受。”

    康洁蓉目眦欲裂,却唔唔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任人拖回房去。

    贺夫人回身拍拍奉娘,让丫鬟把甜汤奉上,“好好保重自个儿,万事都有我和你爹呢。”

    她到底是无福消受这碗甜汤,又去找贺淞商议了。

    没想到贺淞早有打算,“这女人心术不正,她若生下嫡子女,日后必定祸害家门。所以我心里倒是有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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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想吃都没得吃

    “娶妻当娶贤,我不在意家世差点,只要人好便可……先收作二房,亦可主事理家,也看看她的品性。等将来孩子大了,需要名份了,正妻亡故,再把侧室扶正,儿女自然就能记入嫡出。到时多少年过去,不论什么事情,也该风平浪静了。”

    贺淞说完他的一番打算,贺夫人听得心甚宽慰。

    可到底觉得对不起他,先在府上丫鬟里,挑了两个好的给贺淞收房,然后认真留心起他的续娶之事。

    至于康洁蓉,从这一晚开始,就“病”倒了。

    饮食一律以清淡的清粥小菜为主,汤药却日日必不可少。康洁蓉终于知道,真正的吃苦是个什么滋味了。

    平王府。

    天色已晚,念福还在厨房里忙活。

    幸好平王府财大气粗,就是这个点,郡主一声令下说要五对猪手,立即给她弄来了十只。

    洗净氽水后,去臊斩成大块,放了些花生黄豆清水煮至断生,全部捞了起来。用网兜装着,念福亲自将这一兜猪手浸在了屋后潺潺流动的清溪里。

    外面再加个细细的铁笼子,并嘱咐守夜的下人仔细看管,别让老鼠什么的爬过来了。就算笼子它们爬不进去,要是留两粒老鼠屎什么的,也够恶心的。

    姚诗意不解,“郡主把这猪手泡在水里是做什么?”

    念福神秘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把它捞出来,我来做。那猪脚汤就明天早上拿来下面线吧,你做可以吗?那个面线的做法我教过你的,还记得不?”

    “可以的,我记得。那吃面的配菜准备什么?”

    “一大早的要清淡些,这汤已经很淳厚了,你就按照咱们吃凉面的做法配些小菜即可。嗳,对了,我刚才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

    念福看着那些洗净切好的红白萝卜。还有黄瓜菜头等等东西。口水就开始流了。哼着歌儿,把这些材料放进干净坛子里,再搁上糖、茱萸等等配料,唯一美中不足是没有辣椒。摇着头。打开贺府送来的白露浆。深吸一口气。

    那酸不溜秋的气味,熏得姚诗意只觉得牙都倒了。偏偏念福享受无比。一气抽了半瓶子下去,把坛子盖好。边上注了水,慎重交给姚诗意,“一定要收好了,明早就捡一碟出来配面线吃。中午和晚上我若没回来,你就给我送到闲园来,我得尝尝这些味道的变化。”

    好。姚诗意认真记下,却又疑惑,“这泡菜不都得泡好些天才出味的吗?怎么用了贺府的这个,一天就能得?”

    念福冲她眨眨眼,重复扔了句,“到时你就知道了。”

    要是告诉这丫头,贺府的白露浆其实就是她遍寻不获的白醋,估计她也理解不了的吧?

    有了白醋,她能多做多少好菜啊?

    今晚的泡菜,还有浸在溪水里的猪手,到明天就能变成白云猪手啦!

    哦哦,土豪的日子就是好,从前她做这道菜,只能拿凉水一遍遍的换了浸,可怎么也做不出那个正宗的颜色和味道,可眼下她家就有片湖,还怕浸水出雪白透亮的猪手吗?

    感谢贺夫人,感谢贺大人,更感谢那个提炼出白醋的道士,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她曾经听说过,白醋似乎是在酿酒的过程中,发生再次质变而产生的,那个酿醋的始姐据说还是杜康的儿子。只是后来念福请教了师父和杜川,都表示对此毫无头绪。

    念福的化学不好,原以为这辈子跟白醋无缘了了,没想到贺家给了她一个惊喜。就冲着这个,拉拢她跟申夫人,不在话下。

    人情往来么?不就是在这么拉拉扯扯中产生的?反正她只提供一个二人会面的机会,能不能发展出奸情,就各凭本事了。

    而此时,在京城驿站里,某位国主正在对着他的侍卫长闹脾气。

    “你要找不出那个做糕的人,孤就不吃饭。孤,孤我饿死算了!”

    侍卫长看看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很不厚道的想,这样的体型饿到死,应该也得比常人多几天吧?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看他走神,国主悲愤了。连绳命都拿来威胁人,也不奏效了吗?

    “国主,不是我不打听,而是这个叫做闲的地方没人知道啊。”

    “那你就不能去打听打听这个闲字是谁写的?他们汉人不是都会看字辨人么?”

    好吧,侍卫长什么也不说的再度出门了。

    国主幽怨的看一眼他的背影,吩咐,“给孤上菜!孤说了不吃饭就是不吃饭,我只吃菜。”

    走到门口的侍卫长闻听此言,虎躯一震,更加坚定了回去就离职的决心。

    春雨沙沙,细细密密的在半空中交织出一张温柔而多情的网。笼着翻飞的燕子,也笼着农人的希望。

    仁寿宫。

    蕙娘又来请安了,“因念福那孩子弄了个园子,明日一号开业,要去给她捧个场,故此提前一天来瞧瞧太后。这春日时气不好,早晚可得多添件衣裳,小心着凉。”

    沐太后瞥她一眼,颇感无趣。

    念福做什么她没兴趣,蕙娘让她感觉更无趣。俩宫女送进平王府,竟是连个小水花也没激起半分。蕙娘果真有好好的待人家,还安排在房中伺候了,这让她还能怎么样?关心弟弟每日的床上生活?那也太过分了。

    不痛不痒的敷衍两句,沐太后不想跟这么无趣的人浪费口舌,正想打发她回去,寿宁来了。

    见着小孙女,沐太后终于有点笑意了,“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寿宁又给蕙娘见了礼,才道,“我昨儿到闲园,得了好些点心,想带来给皇祖母、母后,还有母妃和小弟弟小妹妹尝尝,就跑来了。皇祖母您看,这些点心漂亮吧?”

    看她捧着一盒子琳琅满目的点心,一副我很乖,求表扬的样子,沐太后笑了,才想赞上几句,尝尝那点心,蕙娘笑道,“公主不必费心了,太后是不吃我家东西的。皇后、贵妃那儿你小姑姑早送过了,你那十四弟和长乐还小呢,可吃不得这些。”

    沐太后脸上笑容一僵,寿宁更加错愕,“皇祖母不吃小姑姑做的点心吗?真的很好吃的。”

    蕙娘似笑非笑睨了沐太后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太后娘娘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还在乎这个?公主自己留着吃吧,别让你小姑姑献丑了。”

    沐太后嘴角暗自抽了抽,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拿帕子抵在鼻前轻咳了一声,道,“是啊,寿宁你自己拿着吃的,哀家吃惯了宫里的口味,吃不惯外头的东西。”

    “这样啊,”寿宁大失所望的捧着盒子走到一旁的凳子上放下,却又不甘心的认真道,“可是小姑姑做得真的好好吃哦,比宫里的好吃多了。您看这个龙须酥,咬一口下去,进到嘴里就化了。”

    她一面说,还一面示范性的把那颗盘成雪白小金鱼,点缀了红眼睛模样的漂亮酥点吃了下去,听着那细微的咯嚓声,再看那被咬开的断面层层叠叠,显是酥松绵软之极。

    沐太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强自撑着面皮道,“哀家不爱吃这些甜的东西。”

    “那这个呢?”寿宁又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金黄小圆饼,“这个是芝麻葱花小油饼是咸的,可香呢,我昨天一口气吃了一盘子呢。”

    这是念福按之前猪油饼的做法的升级版,出人意料的受欢迎。

    好多上了年纪的不爱甜的,都爱这个。只是从前那名儿太俗,怕这些太太小姐听到猪油都怕,所以特意改了名。

    闻着那股芝麻香气,沐太后有点坐不住了,“好了好了,寿宁你的心意皇祖母知道了,你自己拿回去吃吧,祖母就不留你了。还有平王妃,你也回去吧。”

    蕙娘忍笑道,“那臣妾就不打扰了。寿宁,我们走吧。”

    可寿宁还想帮忙推销,“可是这里还有桃花糕,吃了脸上能美美的,那个山芋薏仁糕,说是能又能瘦又能白的,还有……”

    沐太后听不下去了,转身走了。只有那悄悄滚动的喉结,表示主人的心意。

    死丫头,没事做那么多的好吃的干什么?

    那一边,蕙娘带着懵懵懂懂的寿宁退下,还格外叮嘱她,“回头千万别让太后瞧见闲园的点心,她不大喜欢你小姑姑,看着那些点心也会生气的。”

    哼,谁叫太后从前把她闺女特意做的点心全拿去喂鱼了?合着以为她不知道?她在宫中也是有眼线的。以后想吃,都不给你吃了!

    单纯的寿宁信了蕙娘的话,还迅速把消息在后宫散播开来,及至沐太后想去别人那儿蹭一蹭据说“很好吃很好吃”的闲园点心也不得。

    还是善音瞧出她那小心思了,故意说自己想吃,打发人悄悄去买,可回来的人却道,“那闲园的点心概不外卖,只有去的会员才能吃到,不是金卡会员还点不了东西,得碰到什么吃什么。”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沐太后气得暗暗诅咒那个破园子快点倒闭,可光是试运营的几天,人家的生意却已经有订到下半年去的了。

    (想着太后馋得跳脚的样子,无比欢乐。。。寿宁,帮忙求几张粉红吧!)(未完待续。。)

第471章 猜对了

    闲园。

    念福正在努力的把贺夫人和申夫人往一处凑,只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申夫人死活拖着不让她走,以至于贺夫人总也谈不上正题。

    到底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又吃又拿的念福左右瞅瞅,觉得应该帮贺夫人打开僵局了。

    “请问夫人府上有没有小姐?怎么总也不见她们出来玩?”

    贺夫人暗赞一声聪明,她想结亲之事没露半点风声,念福是怎么猜到的?

    念福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定十分之想要吐槽。

    大婶,以您家如今的权势,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您这位堂堂的丞相夫人出来低声下气求人的?除了结亲只怕也没有旁的了吧?

    再说她自己没有留意,念福都帮她数着呢。从开始谈话到现在,她已经有三次提起贺淳了。在一个订婚人士和一个已婚人士面前不断提及自家未婚的儿子,这其中的深意,还用再猜吗?

    话都说到这步田地,眼下只看申夫人给不给面子了。

    只没想到,申夫人半天不肯接贺夫人的话茬,倒是真的很给念福面子。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淡淡道,“我家就一个女儿,是妾室所出,如今还小呢。等她大些,自当也是要带出来走动的。倒是长房大伯家有个嫡出女儿,略比郡主小些,可能过几个月会接上京来。”

    真的?贺夫人眼睛一亮,申夫人主动透露这样的信息。是有意结亲的打算吗?按捺着欢喜,面上如常般关切的笑问,“那结亲没有?”

    申夫人清浅一笑,“还没呢。那丫头性子有些古怪,寻常人也不放在眼里。只好让她上京城来挫挫锐气了,到时还请郡主多多照应。”

    贺夫人喜出望外,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够丰富的了。

    起码,人家闺女有这个底气来京城,就证明已经很优秀了。应该是在乡下寻不到合适的良配,所以才要来京城。看她主动要把侄女托付给念福。贺夫人觉得。自己往平王府的那步棋算是走对了。

    还想着再打听些什么,可申夫人却把念福挽起道,“不好意思,贺夫人。我想请郡主带我去更衣。先失陪了。”

    “好的好的。去吧去吧。”贺夫人已经打听到足够多的有用信息,想着申家人一向高冷的性子,也不好逼得太紧。放人走了。

    念福给申夫人拖到一旁,以为客套几句就要散了,却不知对于申夫人来说,此时正题才刚刚开始。

    “郡主应该听说过吧,我一向疏于应酬,可郡主帖子一招,我可是立即就来了。”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象在讨人情?不过念福确实有点心虚,“爹说了,咱们两家是老亲,原该多走动走动的。”

    要不是沐劭勤要她给申家也下张帖子,念福都不知道,原来申沐两家从前是结过亲的。

    最近的是申氏女子嫁给了沐劭勤的一位兄长,只是在后来战乱中全都死光了,十几年不来往,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申氏依旧那副淡淡的表情,可眼中却有了一抹伤感,“你们家出事的时候,申家没有伸手。这些年,家里一直心存愧疚。这回要不是你给我下帖子,我是无论如何不好意思登门拜访的。”

    念福大度的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爹说过,那时的事不怪任何人,是沐家该有此劫。”

    申氏看着她良久,忽地笑了,只是眼中隐有泪意,“要是爹和老家的兄弟们能听见这话,一定会很高兴。”

    念福展颜笑道,“把他们的地址给我,我亲自写封信去,再捎些我做的点心。唔,大概要多久?路上应该不会坏吧?”

    既然决定原谅,何不做得更加大方漂亮?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尤其当年遇上那样的昏君,连道理都没法讲,能怪谁呢?

    念福一家都不是爱记仇的性子,申家不过是见死不救,又不是对她一家人,何必去纠结那些从前的仇怨让自己不痛快?

    申氏怔了怔,似是有些不可思议,眼中却又掠过一抹惊喜,“你是说……说真的?”

    念福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也不知我这辈份应该怎么算,但你家总有我的长辈吧?我一个做晚辈的,哪敢戏弄他们?”

    申氏素来高傲孤清的表情裂开了,露出内里的温暖与感动,拭了拭眼角才道,“眼下申家辈份最高的是爹,你也得唤一声老太爷。咱们倒是平辈,我托大,以后就喊你一声表妹吧。”

    “表嫂。”念福叫得毫无压力,在这个七大姑八大姨横行的时代里,她一个被一堆熟男熟女喊作小姑姑的小姑娘,多一门有长辈的亲戚是多么值得欣慰的事情啊。

    果然,这声表嫂不白喊,申氏当即从袖中取出早准备好的一只荷包,略带羞赧的道,“这是得了帖子给你准备的,可也不知你们还愿不愿意认我们这门亲,头先也不好意思拿出来……”

    “那就谢谢表嫂了。哗,真漂亮!”念福取出荷包里一对红珊瑚双结如意盘花钿,当即就戴在了头上。

    这样的举动无疑让送礼的申氏很是高兴,本来她想说这还算不得什么,当年那位嫁到沐家的姑奶奶出事后,申家老爷子因不敢帮忙而格外难过,特意封存了一些东西,想送给能幸存下来的沐家后人,代代相传,如今还在老家收着呢,那些可比她这首饰珍贵多了。

    可想想,等申家收到平王府送去的信和东西,一定会把那些东西送上京来,到时给念福一个惊喜,反而更好些。

    所以她就住了嘴,只道,“表妹不嫌弃就好。不过既然表妹还肯认我们这门亲,我就跟你说句大实话吧,大伯是不会把敏丫头嫁给贺家的。”

    念福忙道,“表嫂不必担心,我跟贺夫人也不甚熟。不过是她托我见你一面而已,你们要谈婚论嫁,都不必有什么顾虑。”

    白醋是很珍贵,可还不至于到为人两肋插刀的地步,回头要不把白云猪手的方子给贺家,也算是两清了。

    申氏听着明显松了口气,却忽地一笑,“那我有件事,就想拜托表妹了。大伯虽没相中贺家,却相中了另外一家,你能帮你侄女去说合说合么?”

    念福瞪大眼睛,我?

    申氏笑着点了点头,“这事除了你,旁人我还真不敢托付。”

    那是谁啊?

    念福忽地想到一个可能,失声道,“不会是他吧?”

    恭喜念福,她又猜对了。

    念福开张这么大的事情,别人到不到关公子不管,不过他家的礼是必须送到的。关夫人和关老太太也一大早的被关公子送出去送客。甚至在京城的姐姐家,他也毫不客气的指使小厮前去送信.

    “跟她说,甭管寻什么借口,都去捧捧场,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我可就跟你急!”

    关夫人听得皱眉,“这话怎么说得?你几个姐姐小时候让着你还少了吗?她们现在嫁作人妇,行动哪由得自己?你可不许无理取闹。”

    “我就无理取闹了怎么办?这也全是你把我惯坏的,改不了了!”

    你!关夫人气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把某人塞回肚子里去,可关老夫人又乐呵呵打圆场,“行啦行啦,不就是一顿饭的事情吗?再怎样也不至于为难到哪里去。不过你这孩子也是的,人家郡主可是订了亲的人了,你这样热心,也不怕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欧阳康是我兄弟,沐姐儿就算做了郡主也是我的兄弟媳妇,他不在我帮着他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也就你们这些大姨大妈的才会多心。”

    看他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关夫人气得不想跟他说了,自己媳妇还没个着落呢,还成天想着别人。连到闲园来,也带了三分闷气,不过当她从这里回去时,却是意外的容光焕发,就连关天骁也看出不对劲了。

    “莫非那闲园的东西果真如此神奇?还能越吃越年轻?”

    关耀祖顿时道,“那爹您可得小心些,省得娘变小了,嫌你老。”

    关夫人嗔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她似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却又笑道,“你就可劲儿疯吧,反正也没几时了。”

    关耀祖听着这话只觉大为警惕,他娘究竟想干什么?家里太不安全,他还是躲回军营去吧。不过走前,还得去看看小师弟。裴俊卿上回虽然武试为着让他落了地,但文试却不敢马虎,考了个相当不错的名次,最后一综合,本来也能跟崔浩似的进户部,却给裴行彦强行踹进军营,还是最苦最累的城门卫,如今天天风吹雨淋,关耀祖这个当师哥的不好不去关心关心。

    才去到那儿,就见一个老兵正训斥着裴耀卿,无非是让他晚上替自己值夜班。看小师弟明显又黑又瘦,倍受欺负的样儿,关耀祖顿时火不打一处来。

    这肯定又是他那个好师父,说什么要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不许小师弟泄露身世,要老实受欺。可关公子却不是吃素的,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人,从来没有别人欺负他的。

    (今天会有3更哦,我实在是太勤快了,给自己点一个赞。哗哗,求粉红!)(未完待续。。)

第472章 终于找到了

    见裴耀卿受欺负,关耀祖顿时冲上前道,“怎么着?他做错了,替你值夜就能放过,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要不要兄弟听你好好讲一下军规,也学下规矩?”

    那老兵一看这气势,顿时知道是个惹不起的,连嘴都不敢当面撇,就调头走了。

    关耀祖这才将小师弟一拎,生气的训斥,“早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爹的话有些能听,有些不能听。我就不信,给人欺负死了,反倒能成材了。那象这样的话,天底下最厉害的就应该是那些苦力了,哪还轮得到你爹我爹这样的人当官?”

    裴耀卿噗哧笑了,反正他听话惯了,也不知道怎么改,但他知道师兄是真心为他好,所以也不欲就这个话题纠结下去,以免伤了兄弟感情,只问,“师兄怎么有空来了?”

    “看看你这小笨蛋呗。”关耀祖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头,“瞧这瘦的,才养出的肉都不知喂了谁了,算了,我也不说了,走,哥哥带你吃好的去。”

    嗯!裴耀卿高高兴兴应了,跟师兄去吃大餐了。好些时没见,他也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他师兄说来听。

    而关府,关夫人背着儿子,笑眯眯的跟关天骁泄了个底。

    “……我原以为咱家儿子是个傻的,从来只知道掏心挖肺的对人好,没想到这世上还是心里明白的多。郡主这回办的事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那可是申家。还是申家长房的嫡女,进宫当娘娘都够资格了,偏偏却想说给耀祖,这真是让我,让我……”

    关夫人一连说了两遍,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知是申家先看了关耀祖,才托念福来说合,不过女方家主动开口总有自降身价之嫌,所以申家干脆送个人情给念福,只说是她的意思。

    不过就算关夫人知道究竟。也绝不敢有半句抱怨。申家门风极好。知书识理,且一家子的俊男美女,怎么看,人家配自家儿子都是绰绰有余。

    不过念福故意说了个活话。待人上了京。实际再看再作决定。这是给双方一个反悔的机会。关夫人心里明白,却一样感激。

    好也不一定就代表适合,念福能这么说。就是对双方负责。别说她家那个傻儿子拿人家当兄弟媳妇,她这也是拿关耀祖当自家兄弟,才会这么操心。

    关天骁听说这门亲事,也很高兴,却更加得意,“我就说把那小子教给裴先生是对的吧?亏你们从前还哭哭啼啼的不乐意,看,眼下不就出息了?连说媳妇都占便宜。”

    是是是,关夫人笑着应了,便说起到时要怎么摆酒,怎么让人相看之事。可关天骁一听,顿时道,“这你还操什么心?都交给郡主去办,只管封个大大红包就是。”

    关夫人正想说,这样多不好意思,没成想关天骁接下来说的却是,“都说闲园的东西好吃,你让郡主私下给咱家也送点来呗。这么好的关系,谈银子太伤感情,就说我的做世伯的还挺惦记的。”

    关夫人顿时无语。

    这什么人哪?别人办了事,还记挂别人家的吃的,还好意思称世伯,她都替他臊得慌。

    “要说让你儿子去!”

    “夫人就代劳了吧。”

    夫妇俩就为了这个,彻底跑题了。等到第二天关夫人才想起,昨晚什么正经事都没商议成,郁闷得只得去找婆婆了。

    别看婆媳俩平素小事不和,但在孙子的终生大事上却是无比齐心协力的,都想把事情办得又好看又圆满,对得起人家嘉善郡主的一片用心。

    有人的桃花开始结出花骨朵,而有人的侍卫也终于收获了希望。

    不得不说,某位国主有时也是靠谱的。

    当侍卫长拿着那张写着闲字标签的纸跑到第七家文房四宝店时,终于有个识货的伙计认出来了。

    “咦?这个字怎么这么象苏大先生的笔法?”

    酥大先生?侍卫长赶紧补上一句,“他会做龙须酥。”

    这个点心名是当时看到的伙计告诉他们的,他记得很牢。只是搞不懂那龙的胡须是从哪儿弄来的,还做得勾住了自家国主的魂。

    伙计倒是愣了,苏大先生会写字是大家都知道的,可他还会做酥?怎么没听说?

    “这位大爷你先等等,我让我们掌柜的来瞧一眼看是不是的。”

    不多时,一个老头子过来了,拿着张纸,从近看到远,又从远看到近,半天才道,“确实象是他写的,不过又似乎微有不同。你看啊,苏大先生从前的字飘逸洒脱之极,可这个字里却多了份凝重。”

    俺看不懂,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侍卫长直接掏出一锭银子,“他人在哪儿?”

    老头儿有些不敢接,这棺材脸是不是来寻仇的?人家苏大先生已经够倒霉的了,可就别给人瓦上添霜了吧。

    果断又是一锭银子出手,“姓名。”

    唔,只是个姓名,应该不打紧吧。老头儿才不承认他是见钱眼开,只想着苏大先生可是嘉善郡主罩着的人,应该不用怕这棺材脸,才道,“苏大先生尊姓苏,单名澄,住在破园,你在京里随便打听,大半人都知道的。”

    走。

    不出小半个时辰,某位侍卫长已经找到了破园的门口。

    明明没破,为什么会叫破园呢?侍卫长表示再度理解无能,问看门的小孩,“请问,酥成酥大先生是住这儿么?”

    “请问你是谁?”当班的罗亮如今也有狗了,瞬间气势上来不少,威风凛凛的堵着门口问。

    睨一眼那胖嘟嘟呲着几颗小牙的土狗,侍卫长用一副大人不计小狗过的宽宏大量,啪地一声,抖开那张印有闲字标签的纸,“这间铺子在哪?我要买酥大先生的酥。”

    罗亮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开始犯迷糊了,“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我们苏大先生不做酥。”

    又一锭银子出来,“让他做,要多少钱都成。”

    “问题是你给再多的钱,我们苏大先生也不做啊。”罗亮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苏大先生从来不下厨房,连水都没烧过,谁见过他做过酥?

    再一颗宝石掏了出来,“这样,够了吧?”虽然比不上国主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指甲盖的大小也很不错了。侍卫长不象那个败家的国主,他打听过,这样宝石的价钱也很不错的。

    罗亮真心觉得这人脑子是坏掉了,否则你见过用宝石来买吃的?

    迅速拉起报警的小钟,不一时,家丁赶到,他指着还举着宝石的侍卫长,小声道,“这人脑子坏了,一个劲儿要苏先生做酥。要不把他送去给高老大夫瞧瞧吧。”

    小罗亮心地不错,家丁也善良。

    想着老人们常说菜花黄,疯子忙,果然是有道理的。眼下阳春三月,可不是他们忙活的季节么?

    “你要找苏大先生做酥?”

    “是。”

    “那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于是乎,高老大夫正忙活的时候,又收到一名疑似精神障碍人士。

    因近日时气所感,感冒的人特别多,高老大夫忙活了一上午,还有长长的队伍等在后面,也来不及把脉,只听说了症状,就是一针下去。

    幸好侍卫长身手敏捷,飞似的跳开,并拔出腰刀,“干什么?”

    高老大夫一惊,“完了,还有刀,快跑!”

    一屋子患者吓得如鸟兽四散,侍卫长抢上前一步,挡住高老大夫的去路,“老伯,我问你,那个做酥的……”

    他堪堪把那张有闲字的纸掏出来,忽听脑后呼呼风声,扭头一看,却是罗武奋不顾身的操起粗壮门闩,前来救人了。

    咣当,咕咚。

    打中了,晕倒了。

    高老大夫这才从心不甘情不愿闭了眼的人手里,捡起那张慢悠悠掉到地上的纸,看清之后才疑惑的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

    闲园。

    今日是免费试运营的最后一天,慕名而来的人也特别多,虽是下着小雨,却也扑不灭大家前来捧场的热情,直忙到天黑透了才算完。以臻于让念福不得不深刻怀疑,大家是不是为了混白食才来的?要不那些过分眼熟的面孔要怎么解释?

    不过等帐房大娘喜气洋洋的告诉她,所有的会员卡销售一空,按预订的生意保守估算,她们可能要不了半年就能回本,念福的心情才终于稍稍上扬了一些。

    在休息之前,她把所有员工召来说了几句话,“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但明儿还要更加打起精神才是。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之一句话,只要真正卖了力气的,总不会亏待大家。”

    “多谢郡主!”

    这里虽然有些是外头新来的,可都早就听说念福待人和善大方了。尤其来喜,更加得意的向这帮新人吹嘘。

    就是从前跟着沐姐儿在北市摆摊儿,她都赚够了自己的嫁妆,如今跟着嘉善郡主,还得差得到哪儿去?

    她早打算好了,要把将来儿子娶媳妇的钱都挣回来的。有共同理想追求的,就跟着她干,想混吃等死的,趁早卷包袱走人。

    郡主手下不养闲人,她这个小管事手底下也不养!

    (代被打晕的侍卫长求一下粉红~~~)(未完待续。。)

第473章 天子的追求【粉红160+】

    看大家鼓舞起干劲离开,念福悄悄让账房大娘准备了开工利是,并叮嘱她绝对保密,这才离了闲园。

    有时候,明目张胆的发钱不如偶尔的惊喜。

    这一份钱是她早就预备好的,只看账房大娘那样高兴的样子,可想而知,明天大家收到钱时的快乐与满足。

    外面天已经黑了,直等上了车,念福才露出几分疲态。

    领导真是演技派,明明累得跟狗似的,还得装出精力旺盛,活力四射的样子激励人心。不过也就这几天了,回头待生意理顺了就没那么辛苦了。

    要是赚钱是为了自己天天这么操劳,那赚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了。

    看翠蓉已经在马车上熏好了宁神静气的小香炉,以及方便躺着小憩的软枕,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按摩的美人捶等物具,念福不由得赞道,“翠蓉,我回头封你个大管事,你来掌管这边的生意好不好?”

    翠蓉吓了一跳,“这么大的生意,奴婢哪里打理得来?我就只会伺候人,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如今连做菜都比不上诗意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诗意的本职是伺候厨房,要是她做菜还不如你,那真该死。你会伺候人,起码证明你心细,能注意到客户不断变化的需求。还有,你对京城贵族世家比我还熟,招呼起人来就不会出错……”

    念福还想卖力游说下去拉壮丁,忽地马车吁地一下停住了。

    外面有个男人兴奋的叫嚷着。“闲园!做酥的师父,我终于觅到你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念福挑帘一看,马车挂着的灯笼下,一个胖子正在那里激动得上窜下跳,要不是侍卫拦着,估计早就扑上来了。

    翠蓉记性奇好,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嗳,这不是那天拦路。郡主给他龙须酥的人吗?亏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念福哪里知道?微皱了下眉。翠蓉就知道下去打发人了。

    “这位大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闲园已经关门了。再说,我们这里也不招呼男客。您若是喜欢糕点。可以去西市的春生斋。那里的糕点也是我们主子教的学徒做的。要想吃饭。可以去北市的祝家食铺,保证味美价廉。我们主子累了一天也实在辛苦,麻烦您让个路。让她回去歇歇,好么?”

    她这噼里啪啦一番话,合情合理,要是个寻常人,绝对不好意思挡路。

    可这位胖兄却不是寻常人,听翠蓉说完,他只抓住末尾一句,“你们主子要回家?可以啊,我送你们。嘿嘿,我也没要求,你们家就请我吃顿饭吧。”

    看他亮亮的星星眼,翠蓉难得一回的无语了。

    这种蹭饭蹭得这么理所应当的事情她还从没遇到过,也不知要怎么做主。

    转头看向马车,念福已经懒得跟这位仁兄废话了,隔着帘子吩咐,“不过一顿饭,只当日行一善得了。让他去门房呆着,吃完就走。”

    好啊好啊,不请自来的胖兄听说晚饭有着落了,喜不自胜。

    高高兴兴带着下人跟在旁边,卖力的让行人避开,还主动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甄,叫甄天子,你是嘉善郡主,对吧?”

    念福差点一头栽倒。

    真天子,这位仁兄好大的胆子。

    不过某位国主却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的了,要知道他的本名可是叫真命天子。为了入乡随俗,特意改了姓,作为一个异域人士,多不容易啊。

    因在闲园实在累着了,晚上念福半点胃口没有。不过姚诗意很尽职尽责的给她上了份白醋泡菜,念福试了两口,突然又觉得有了点胃口,让人添点粥来。

    粥还没上来,报警的先来了。

    外院的婆子慌慌张张的来报,“郡主郡主,那个姓甄的大爷一连吃了三只您昨晚做的猪手,还不肯走,非说没吃饱,还要吃。这可怎么办?”

    唔?

    念福眼睛顿时瞪起来了,她的白云猪手!

    她都忘了,一早配好了料,交待给姚诗意,让她煮开便浸着入味,等到晚上捞出来吃。

    因晚上念福没回来,姚诗意只好自己试了试。觉得味道不错,就捞出来给沐劭勤等主人上了,没想到个个喜欢。十只猪手一下吃去了七只,留了三只是特意给她的。

    方才念福回来传饭,厨房还以为是按她的标准上,结果端了一只猪手上去,还要。又端了一只上去,又要。等到三只都吃完了,人还不肯走,非闹着还要,厨房可就没办法了。

    可我都没有吃到!念福怒了,抬脚就要找那个甄大胖子算账去。

    没想到胖子见到她,却是一脸的惊艳,“美人,是你做的菜么?实在是太好吃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样的话,配合着他满手满面的油光,让念福也开始思索那个菜花黄的著名歇后语。

    皇宫,延英殿。

    高显见到急匆匆进来的羌戎国主倒是有些好笑,这不能怪他不厚道,实在是这位国主太胖了些,跟只球似的,如今已然到了春天,时气日暖,他偏爱慕风雅的学那些大梁书生们,弄了一身出着风毛的披风,更象个毛球了。

    裹得又热又重,走进殿来更是满头大汗,连高显看着都替他热得慌。

    他收了人家的宝石和汗血宝马,也在想着要还些什么,此时心思一动,便道,“你来得匆忙,身边也没多少服侍的人。朕昨儿听说宫中新贡了些料子便想着你了,回头让人领你去做几身,连你的侍卫也人人有份。”

    甄天子鞠躬拜谢,却道。“小王谢皇上关怀,但能不能不要衣裳,换一个赏赐?”

    高显倒有些意外了,“你要什么?”

    甄天子搓着手,似有些不好意思,可话却说得没半分含蓄,“小王对嘉善郡主爱慕已久,我想娶她为妻,求陛下恩准。”

    啥?

    饶是高显天子之尊,脸色也不禁微变。象看着天外来客。“你才来大梁几日,怎会对郡主爱慕已久?”

    甄天子老实道,“你们汉人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我前些天在路上偶遇郡主。她也不知道我是谁。就送了我一盒酥。那酥可真好吃啊,入口即化。我就立即爱慕上她了,然后过了好几天。这就是十几个秋,我才找到她,岂不是爱慕已久?她还不认识我,可又请我吃了猪手。那个味道,啧啧,皇上你吃过没有?”

    高显摇完了头,才在想自己回答这问题干嘛?

    可甄天子已经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那您可真要尝尝,那个真是太好吃了。”他意犹未尽的摸摸肚皮,“可惜做少了,我也没吃好,不过郡主做得那么辛苦,一个都没吃到,全让给我吃了。皇上,我觉得她对我,也是爱慕已久的。”

    咳咳,高显忍不住清咳了几声,有这样自作多情的吗?只怕是你耍无赖,把人家家里的东西吃完了吧?

    皇上就是皇上,果然一语中的。

    可甄天子脸皮厚,还在那里胡掰乱掰,“大梁的姑娘都斯文秀气,喜欢人也不会说,我知道的。皇上你就行行好,成全我们吧。”

    高显受不了了,“甄国主啊,是这样的,嘉善郡主虽然没有成婚,却是订了婚的。这在我们大梁,就算是有了夫君了,所以她不能嫁你。”

    言简意赅,直指要害。

    可甄天子一脸不在乎,“我知道啊,她跟那个欧阳康订婚了嘛。不是说欧阳康失踪了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先把郡主嫁给我。回头我赔个公主给他,他要嫌不够,两个也行啊,这总可以了吧?”

    账还有这么算的?

    高显倍感头疼,这位国主要说是个彻底的混人倒也好对付了,最怕他这样带点混带点礼,又不跟你讲道理的,这要怎么破?

    到底是皇上,脑子转得快,“朕虽是一国之君,却也不能无端端干涉别人家的婚事,所以这个主,朕不能替你做。”

    可甄天子反应也不慢,“那是不是说,如果小王自己能说服郡主嫁我,皇上就不会反对?”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嘛。高显爽快道,“要是你能以正当方式说服平王府和欧阳家退亲,才告示求娶,那朕也无话可说。”

    行,有这句话就行。

    甄天子昂然问道,“那皇上还肯给我做衣裳么?小王虽然有钱,可宫里的东西毕竟好些吧?小王要去见老老丈人,总得打扮得体面些。”

    这胖子思维跳跃太快,高显有点跟不上的节奏。不过他还不至于抠这点小钱,很快便道,“去吧。”

    甄天子小跑着走了,他要快点打扮得帅气逼人,英明神武,好去追求他的美人!皇上赶紧使个人去跟小舅舅打个招呼,万一这胖子来了,好生应付。

    可没几日,大半个京城都风传开来,一位来自遥远西域的国主,一位财大气粗的国主,正在疯狂追求平王府的嘉善郡主。

    当然,他那些行为,让人看来,更象是在追求厨子。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出现在平王府门口,引吭高歌。直到平王府投喂早餐。

    每天中午,他会再度出现在平王府门口,继续引吭高歌。直到平王府投喂午餐。

    每天晚上,他会三度出现在平王府门口,卖力的引吭高歌。直到平王府投喂晚餐,还要加上饭后甜点,他才肯心满意足的离去。

    念福快疯了。

    (天子都杀上门了,康少还会远吗?外出还扛着笔记本加更的桂子求点赞,比如粉红。。。哈哈,6月债清了,7月大家还请多多支持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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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介绍:
沐念福曾经想过,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投胎的机会,她要爹是官二代,妈是商二代,然后再嫁个高富帅,从此过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幸福生活。只可惜,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果…… 神马?给个火神的祝福就不要再抱怨了?可这个破玩意除了生火做饭,还有啥米用处? 所以,沐念福忧伤了。 所以,沐念福堕落了。 所以,这就是一个伪种田,伪宅斗,实则是一个吃货遇到另一个吃货,为了吃好喝好而各种折腾的故事。 男猪:╰_╯再说一次,我不是吃货!我是君子,君子远疱厨!唔……什么菜这么香?拿过来我试试! 女猪:(╯-╰) (特别感谢粉笔琴童鞋提供的霸气侧漏的书名,以及沐水游童鞋制作的精美封面,二位大神的作品链接在直通车前两位,RP保证,放心去戳吧!)一品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品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品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