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没有辜负过【粉红80+】
“没……没什么?”欧阳老师竭力隐忍,可青葱一般的少年心事,又岂是他说瞒就能瞒得住的?
念福一时会过味来,脸也红了。
这小子在动她的歪脑筋!
可恶!
忽地,楼下来人请他们去吃饭了。
“唔……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扔下句话,欧阳老师逃也似的跑了。
留下的念福更加羞恼,可为什么,心里竟有几分甜丝丝的,连嘴角还要忍不住向上翘起?
哦哦,她才不会为了那个没出息的家伙打她主意就高兴呢,她又没有毛病,干嘛要招惹那人的注意?可要是连长得这么帅的家伙都注意到自己,那是不是证明自己还有几分小小的魅力?
心情莫名的好了些,甚至连得知父亲过世的伤痛都减轻了许多。
人生便是如此,再伤痛也还是要往前走下去。与其哭着,不如笑着。就是父亲在天有灵,只怕也会希望如此吧。
念福这一夜,睡得很踏实。
就算寻父的结局没那么尽如人意,可最终知道了结局,总比成天悬着一颗心要强,不是吗?何况她爹还是那样一个有本事的人,连苏先生这样的名士都会为了如何填补他留下的诗词头疼,女孩心里其实挺骄傲的。
为自己,也为蕙娘。
她爹是个好男人,他是个有才华的好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到死都没有辜负过她和她娘。这对于她们母女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平国公府。
男人独自在深沉如墨的夜色中不断抚摩着一支老旧的铜簪,也直到此刻,他才敢放任自己所有的情绪,任它们奔腾呼啸。
那块卤豆腐他确信自己不会吃错!
那是他妻子的味道,虽然略显稚嫩,还差了几分火候,可那千真万确跟她如出一辙。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他糊涂了?
难道他真的又犯了魇症?
不,他脑子清醒得很,不象刚被救起的那会子。因余毒未清。总是犯迷糊,除了记得要去他妻子,什么也想不起来。
长姐以为他疯了,慌得问也不问他的意思。就作主给他娶了妻。过继了孩子。直到御医慢慢解了他的毒。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可那时木已成舟,完全没有了转寰的余地。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你死了,那么今天的卤豆腐到底是谁做的?这根铜簪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的女儿……那孩子,她又怎么能把咱们家里的情况说得那么清楚?”
男人喃喃自语着,象是陷进一团浓得看不到边的迷雾当中,惊疑不定。
这一刻,男人无比痛恨自己被那场剧毒毁掉的眼睛。就象是在眼前放下层层的帘,除了光,什么也感受不到。
如果他能看得见,那时候就能看到摆出的菜到底是不是那四样,认出它们的来历。可惜,他看不见。
不过有件事他们不知道,他们都以为那四样菜是他最爱吃的所以才念念不忘,其实他们错了,他之所以对那四样菜念念不忘,是因为那四样菜是他们成婚当日的四道菜。
因为正在逃难途中,所以只得一切从简,就为了换回几个鸡蛋和那些干货,让女儿女婿的婚宴不至于太过寒酸,岳父悄悄把他珍藏多年,原本当作棺材本的一块老玉都拿去卖了,换了这些菜,还有给女儿女婿的大红新衣。
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而这件事,除了他和他的妻子、岳父岳母,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为了怕闹矛盾,就连后来找回的大舅子一家都给死死瞒在了鼓里。
男人紧紧握着手中的老铜簪,脸上的惊疑渐渐被坚定取代,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还有你的消息,我总会想法找下去!其实你没有死对不对?你还活着对不对?”
而另一边的院子里,幽幽的灯下,卢妈妈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谭夫人悄悄禀告了一番。
“……您是没见国公爷当时那个脸色,整个人象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灵丹一般,精神得了不得!要不是老奴见机得快,那个贱丫头一准得露馅。”
谭夫人冷笑,“她也不傻,真要是露出什么马脚,最先倒霉的就是她!不过那是什么人弄几个破菜在那里讨人嫌?”
“就是不知呢。去时就不见人影,除了些香烛纸钱,什么也没留下。本来还想寻个人打听打听,可荒山野岭的,问也问不出个究竟来。”
谭夫人微一挑眉,“不过是几道菜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卢妈妈道,“夫人可不能大意,国公爷已经生出疑心来了,万一他要私下去查些什么……”
“那就让他去查!”谭夫人笑得有几分阴森,“明儿我就进宫去一趟,谢谢太后娘娘的赏,顺便也提一提他又有些犯糊涂的事。”
卢妈妈会意的点头,“夫人既有对策,那老奴就放心了。”
谭夫人又瞟了她一眼,“你这么一心替我着想,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卢妈妈忙道,“老奴心里明白的。只有夫人好过了,才会有老奴的好日子过。咱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的地步,老奴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人妨碍到夫人。谁要是跟夫人过不去,那就是不让老奴有好日子过。但凡老奴还有一口气在,必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谭夫人笑了笑,却不再多说什么。让卢妈妈下去,收拾歇息了。
只是独自拥着孤衾,便是再暖,心也是寒的。
可手指抚过那些华丽的丝绸,忽又紧紧抓紧,这些都是她不惜一切才抓到的,她无论如何不要放手,不要再过回从前的日子。
卢妈妈的话虽俗,但何尝不是她的心声?谁要是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她必要跟那人拼个你死我活。她是平国公夫人,任谁也无法取代!
一大早,里仁坊的破园里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了。
余三胜快到中午找来的时候,就见沐姐儿正对一个垂头丧气的黑大个竖起三根手指头,“已经第三回了,拜托,你能不能争气点?”
墨云望着被自己再次煮糊的米饭,羞愧万分,嗫嚅着道,“姐儿,我就不是这块料,要不你换个人试试吧。”
可念福却跟教她写字的欧阳老师一样,坚决要诲人不倦,“要是连你都学得会,我再教其他人岂不更快?再来!”
墨云苦着脸又去洗米生火了,余三胜看着好奇,“沐姐儿,你这是又想做什么?”
“哟,余师傅来了?正好给我提点意见吧,我想找些新门道,可是怎么也教不会他煮饭。”
念福已经想过了,想做冬天里的生意,还是得做热乎乎,有油水的饭菜才行。京城的饭馆虽多,但哪有一家做快餐的?而几大集市人流量大,有时为了图省事,很多人都是买几个大饼或者包子了事,若是她能做出方便快捷,随到随吃又热乎乎的快餐,是不是能解决大家的大问题?
当然,她这在时候不可能做出一次性的饭盒来,但这时候的土陶沙锅可便宜得很,才几文钱就能买到个质量不错的,用来煮饭再好不过。到时备好热菜往里一放焖一会儿,就是份很好的午饭了。
要是有些客人要带走,没关系,多收几文钱就任他连锅也端去。等还回来时,只要完好无毁,就能折算进下顿饭钱,不也相当于变相给她招来了回头客?
至于快餐的菜,就更容易了。
便宜又好吃的麻辣烫啊!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又丰俭由人,到时弄两只大锅熬好汤底往那儿一摆,要吃什么任选。
当然,她也会准备一些卤肉叉烧给有需要的客人,再熬一锅热气腾腾的大粥,基本上就齐全了。唯一可惜是这时候没有粉丝,否则又多一味好料了。
眼下唯一麻烦的就是煮饭,这个确实要点水平,念福不是没想过拿大锅煮了再分进小沙锅里,只是那样的饭委实不好吃,而且保温性会差很多,所以眼下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煮饭问题。
余三胜听说,按下自己的事,先来看她,不,是看墨云怎么做。
先用块猪皮擦了擦锅,再放洗净的米和清水,然后搁炉上烧。大火烧开后及时换到一旁的小火区,慢慢焐。等听到里面的米噼里啪啦炸香,闻到米饭焦香时,饭就好了。
可墨云愣是听不出饭还没好与熟过的声音区别,重新又煮的三小锅饭,一夹生一糊了,还有一锅,干脆连沙锅一起烧炸了。
捂脸!蹲这里等半天也没等到好吃的旺财也受不了的将小屁股一扭,兴趣缺缺的走了。等这傻蛋做饭,不如找人玩去!小狼崽子还不知道交新朋友是要请示家里大人,所以犯错也是可以原谅的。
见此情形,余三胜连连摇头,“沐姐儿,你就别难为他了,这个实在太难。眼下你还只是三口锅,等到真正做起来,最起码要同时看上二十甚至三十炉的火,别说是他,连我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那可怎么办?如果没有这沙锅饭,她还能用什么做出特色?这时代的人不象现代,大家花钱在外头吃饭,还是以裹腹为第一需要,如果光卖麻辣烫,没有主食,只怕生意会差上许多。
怎么办?念福苦恼了。(未完待续。。)
第165章 师徒
余三胜见状,便又旧事重提了,“沐姐儿,你就是教出了墨云,可辛辛苦苦在外头做一月也未必赶得上我们在宫中服侍贵人得一次的打赏多。你要不考虑下,还是拜我为师吧?我可以带你入宫学习,见识最好的厨艺。”
他想想,狠了狠心又道,“你要想多学点东西,再拜我师兄,就是宋思源他爹为师也行。日后你就是不愿入宫中,去他家的酒楼学习也行啊。总是咱们师门一家,万事好商量。怎样?”
不管念福答不答应,都被这份诚意感动了。
这个时代极重衣钵传承,老师可以有若干个学生,但学生只能有一个老师。如果没有得到老师的许可改投他人门下,那是非常大逆不道的。
就好比欧阳康吧,他虽然曾经做过吴勉的学生,可现在既然是得到苏澄公开承认,是他能够登堂入室的弟子了,那他此生就只能认苏澄一个正牌先生。
天地君亲师,苏澄说要他养老的话可不是玩笑,如果苏澄老了没有更亲的子侄,那欧阳康必须象侍奉亲爹般侍奉他终老。
可余三胜眼下为了收她为徒,居然允她再跟别的师父学艺,这样的让步可算是极其有诚意了。
可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答应,有人出声了,“为了抢人徒弟,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姓余的,你还要不要脸?”
当满身炭灰的老人蹒跚着走出来时,余三胜愣住了。要不是那一声姓余的。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好半天,他才试探着问,“小师弟,是你?”
祝四霖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早就被逐出门墙,不是你的师弟了。姓余的,沐姐儿是我徒弟,跟你无关,你少来打她主意!”
呃?她什么时候拜他为师了?
念福有点发懵,却聪明的知道此时最好闭上嘴巴。退开一步。看这两人师兄师弟神马的。肯定有什么相爱相杀的狗血情节,搞不好还有什么师姐师妹在其中翻云覆雨,她最好不要插手为妙。
相较于祝四霖的浑身是刺,余三胜分明显得感慨得多。望着昔日同门之中最年轻最帅气的天才师弟。如今竟沦落得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他摇着头唏嘘不已,“二十多年了,师弟你怎么弄到如此田地?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祝四霖咧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看我过得如此模样不正合了你们的心意?你还不赶紧告诉师……蔡大师傅一声,看他当日的决定有多英明?”
余三胜眼中掠过一阵伤痛,“师父,他老人家十二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祝四霖浑身一震,终于收起了那浑身的刺,眼神错愕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他……他走了?他身体那么好,一向又最会惜福,怎么会去得这么早?”
余三胜难掩伤悲,“再惜福,遇到兵祸又能怎样?师父不是寿终正寝,是被人给乱刀砍死的!”
“谁杀了他?到底是谁?”祝四霖明显激动起来,浑身颤抖着,似是随时要跟人拼命。
这副模样却看得余三胜大感宽慰,“是一伙乱兵。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当时我们师兄弟几个正好都不在他身边,连师父他老人家的最后一面都没人见到。只是后来打听到给他收尸的人说,师父临死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
祝四霖闻言迅速扭过头去,可从念福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他潸然泪下的脸。
吸了吸鼻子,祝四霖在衣袖上蹭掉眼泪,又倔强的转过头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反正我已经不是他的徒弟了。当然,他养我教我一场,我死之前,总会去他坟前磕几个头,谢他的大恩。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姓余的,你干嘛来抢我徒弟?”
余三胜见他把话题又扯回来,再看念福一眼,有些不太相信,“她已经拜你为师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念福也很好奇。
“就在十四那天。”祝四霖说得毫不含糊,“她自己点头愿意拜我为师的。”
念福想起来了,忙道,“祝师傅,我说过,我不能改姓……”
从前不可能,当找到沐绍勤之后,就更不可能了。爹都没了,再改姓,那还是个人么?
“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祝四霖狠狠瞪了她一眼,望余三胜道,“这个徒弟反正我是收下了,你要想抢,得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你这又是何必?”余三胜想喜上加喜,“师弟,师父到死都还念着你的名字,足见他老人家并没有真的想把你逐出门墙,只要你到他坟前磕个头,承认当年是你错了,咱们依旧是师兄弟。到时一起收沐姐儿为徒,岂不皆大欢喜?”
“不可能!”祝四霖断然回绝,“当年的事本就不是我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师弟,你怎么事到如今,还如此倔强?”余三胜忍了几忍,想把话说得委婉些,“你是有天份,这一点,不仅我们几个师兄都承认,连师父也说,咱们师兄弟几人中唯你天分最高。只要不把那天份弄到歪门邪道上,将来噙你成就最大。可你——”
“我怎么了?”祝四霖将他打断,忿然道,“我不过是把师父的做法改进了一下,怎么人人都说我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这世上人有千千万,就有千千万种喜好与口味,为什么非要一板一眼,一菜一味?”
余三胜气急,到底忍不住翻出旧账,“你的做法更好?那为什么当年比试时会输得一败涂地?连腿也给人打断?”
祝四霖瞳仁猛地一缩,沟壑遍布的脸上是那样的不甘忿恨。屈辱与伤痛。
余三胜看得不忍,又温言道,“师弟,你就承认了吧。虽说厨艺需要创新,可你所谓的什么菜只须重形意,不必拘泥格式什么的完全行不通,千百年祖师爷传承下来的做法毕竟有他的道理在。你老是异想天开的什么要用火来激发出食材最本质的味道,虽也有些道理,但绝不是厨艺正道。用来一时的哗众取宠可以,但绝不能长久。看你这样子。这二十年来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难道你还要再输一次。再给人打断一次腿?”
祝四霖倔强之极,绝不低头,“我当年会输并不是因为我的方法错了,而是我那时身体出了点问题。所以才没能完成那道火树银花。不过——”
他忽地指着念福。“我现在有徒弟了。用不了一年半载。我徒弟绝对能完成这道菜!到时我会亲自送到师父坟前,让他看看,当年到底是我歪门邪道。还是他顽固不化!”
“你太过分了!”余三胜沉着脸,怒道,“师父都已经走了,你还要他不能入土为安吗?”
“你这么说,是不是心虚?还是说,师父一早就知道他其实是错的,就是不敢承认!”
“尹四霖,你够了!我让着你并不是怕你,你要再这么蛮不讲理,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想怎么样?想动手打我么?那来呀,你来呀。又不是没被你们打过!”
……
眼看两个加一起一百好几十岁的人是真有干架的意思,念福赶紧一招手,带人上去把两人分开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让他走!”
眼看祝四霖红着眼瞪着余三胜,完全一副仇人表情,念福知道多说无益,赶紧把人把祝四霖拉进里面客厅,这边送余三胜出去。
“余师傅,真对不起,在我家里出了这种事,快消消气,改天我再亲自登门赔不是。”
“不关你的事。”余三胜虽然火大,但理智不失,长吐了一口气,他也心平气和下来,“我们师兄弟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得了的。唉,算了,不提。眼下知道他还活着,我心里也好受些。不过看他那样,估计这些年过得不太好。我这儿有些银两,沐姐儿你先拿去,别说是我给的,照管照管他吧。”
“不用了。”念福要把钱推回去,可余三胜还是使劲塞了来,忽地望着她,露出几分犹豫。
“怎么了?余师傅你有话就直说吧。”
余三胜苦笑了下,“我今天其实真是没脸来的,上回央你做豆腐花,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跟那些贵人打交道。我也是答应你的,可到底还是做不到。”
念福错愕了,“不会吧?又有人要找我麻烦?”
“是平国公夫人。”余三胜也觉头疼无比,“她几次三番打发人来问上回的豆腐花究竟是谁做的,说要是再不说,她就要亲自来寻人了。”
要是从前,念福还不至于怎样,可她如今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虽无法改变自己的姓氏,却巴不得离沐家那些破事越远越好。
“余师傅,求你了,千万别把我供出去。要不,你就说是陆姑娘做的吧。要是他们二回还要,我可以再做了给她,只千万别把我供出去。”
其实余三胜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要他主动提出就太不合适了,眼下既然念福愿意,那他就好办了。
“你放心,就算我把滢儿报上去,可若是她因此得到的赏赐,都会拿来给你的。”
如此最好。
走前,余三胜踌躇半天,还是对念福道,“其实你要拜我师弟为师也好,看他这副样子,我心里也难受得很。沐姐儿你是个好姑娘,要是你肯做他徒弟,我也能多放些心。我这个小师弟,虽跟我们有些理念不合,但的的确确是个极有本事的人。只他后来改投的师门规矩有些怪,你们一会看看要怎么解决吧。要不行,我还是可以收你为徒。”
他望着女孩,诚心诚意的告诉她,“只不要浪费了你自己的天份。”
(临近月末,粉红榜实在是太凶残了。好不容易爬高一点,一下子就被挤下来了。大家要是还有票就支持下哈,谢啦。今天还是有3更哦,呃,估计到月底都会一直3更滴。别人3更6k,偶可是9k呢~)(未完待续。。)
第166章 见面礼
念福也确实想寻个好师父。
说真的,要她拜余三胜为师,一想到陆滢将做她师姐,她就疙疙瘩瘩的心里别扭。可要拜祝四霖为师,就得改姓,这可怎么办?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见她回来,祝四霖瞥她一眼,略带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我们师门的规矩虽是拜师就需要改姓,可又没说连人家亲爹亲老子都不认的。你拜我为师,改姓祝,做厨子的时候就告诉人家,你出自祝氏门下。等你回了乡,在你爹娘祖宗,依旧该姓什么姓什么去。”
哈!念福明白了,这就相当于给她弄了两个身份证。
“可是,这样好吗?”她觉得有些对不起祝家的列祖列宗。坏了人家五百多代的规矩,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可祝四霖误会了,以为她还是不肯,顿时急了眼,再看念福一眼,他忽地做出一副伤心欲绝表情,“可怜我这糟老头子,好容易炖一锅鸡汤,眼巴巴的盼着人来,盼了一天又一天……”
你赢了!念福二话不说,五体投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祝四霖暗自挑眉,心花怒放。
哈哈,他找到这个徒弟的弱点了!哼哼,往后不听话就哭给她看,不怕她不心软。
心软的徒弟从地上爬起来,涎笑着问,“师父,您看,徒儿都拜您为师了,您是不是也该给件见面礼?”
她说什么?祝四霖咝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塞了牙。
敢情他收了徒弟。还是占了便宜?祝四霖忽地觉得,他这个收徒的决定是不是做得太仓促了?这个徒弟的人品还很有待查究啊!
可念福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开始讨要好处了,“金银那些太俗气了,要不您给看看我这生意怎么弄才好,这老不开张没钱赚,难道让咱们师徒喝西北风去?”
我看你饿瘦一点也不错,省得成天动这么多小脑筋!祝四霖刚拐来徒弟,面子上还要保有些为师的尊严,于是只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干咳两声。“你且说来听听。”
问题不大。就是煮煲仔饭那个事。
可祝四霖听了,又瞧了瞧她为了做生意专门准备的长条铁皮炉,沉吟一时,忽地叫准备起三十口小沙锅来。
念福纳闷。“那三只沙锅墨云都照看不过来。这三十只他怎么搞得定?”
祝四霖斜睨她一眼。“谁要他来看?你是干嘛的?”
“我?可就算我一人管了这么多,可再有多的怎么办?总不能就我一人看火吧?”
“那又有何不可?”祝四霖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让她行动了。“米,饭,水,火炉都在这里,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开始!”
随着祝四霖一声令下,念福开始飞奔,一只只沙锅洗米加水,放在火炉上,等第三十只摆好,早先几只都快烧开了。此时就得迅速换小火,然后一只只的闻着听着,看有没有哪只沙锅烧熟了,就得赶紧拿起来。
因为用的是炭火,并不是煤气炉,有些炭火烧得旺的地方火就快,炭稍弱点的地方需要时间就久一点。当换炉开始,所有的先后次序都被打乱了,念福唯一能凭借的只有她的耳朵和鼻子。
可她只长了两只耳朵一对鼻孔,哪里管得过来这许多?于是只能动用火神的祝福,尽量把火势控制在她可操纵的范围力。
现在角色调转,墨云反倒成了看客。看念福跑得满头大汗,把一只只的瓦煲拿起放下,大火小火移个不停,如行云流水般,让人赞叹不已。
忽地祝四霖冲他招了招手,墨云顿时听话的跑过去,祝四霖指指旁边的空瓦煲,“就依她方才那样,再准备了放上去。”
这个墨云倒是熟练之极,他是笨了些,但记性不差。拿猪油皮擦锅加米放水,做得一气呵成。很快准备好一份,祝四霖指个空档,就让墨云摆上去了。
可怜的念福忙晕了头,也没留意到这些小动作,她还心道,怎么这饭总也煮不完了?
这样大规模的心神耗费,很快那火神之力就弱了下来,直到她累得快支持不住,祝四霖才让墨云停止加塞行为。
等念福终于端了最后一份瓦煲放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人都快虚脱了。
不过祝四霖很满意,“四十二份,都还算差强人意。这样的速度虽然还是弱了些,但你开门做生意应该差不多了。”
纳尼?念福努力瞪大疲倦之极的双眼,“真的就让我一人看火?”这也能算见面礼?
祝四霖摸摸下巴,“这个法子很不错啊。既可以做买卖,也能锻炼你的能力。唔,我再教你一个法子,要是你做好的饭一时用不上,可以做一个大食盒来保温。方法很简单,弄个大木桶,底下铺一层炭,当中隔一层热水,再把这些瓦煲放上去,又可以保温又不怕饭放时间长了变干变硬,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做得很好的。”
他送了当师父的见面礼,拍拍屁股就要走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跑到我那里去,给我做早饭。然后你去做你的生意,我去忙我的事。等到晚上再来给我烧个晚饭,顺便帮我干些活,就算是你交给为师的束侑了。”
念福突然有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半天才弱弱问,“师父,您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
有余三胜给的银子,赎一个粗使下人也不太难吧?
可祝四霖却忽地正经起来,“当年我又饿又病倒在路上,就快死了的时候,是柴大爷给了我一口饭吃,又请大夫来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当日答应进如意居时,我就曾立过誓,这辈子到死都不能赎身。”
“那我可以用别的东西换吗?”比如把蛋糕方卖给他?
可祝四霖却摇了摇头,“柴家能有今日,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那里用的所有人都是死契。除非主子发话让人离开,否则再多的钱也不行。”
念福有点不解,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商贾,有必要弄得这样吗?搞得都快跟天地会似的了。把心头那股子怪异的感觉压下去,她又问,“那我可以雇个人照顾师父吗?”
念福可以帮祝四霖打扫,可这不代表她就喜欢打扫。尤其一想到从此以后还要她做这么多的饭,还要她去打扫,那她是不是太辛苦了?
这个祝四霖不管他,只是指了指墨云,目光欣赏,“要找就找一个这样的。块头又大又没脑子,正好使。”
他是不是在骂我?可怜的墨云纠结了。
祝四霖抢徒成功,满意走人。
有了他的指点,念福也终于确定了重新开张的决心和信心。
一面说,一面让她的两个小秘舞儿柳儿列好了菜单菜品,又一样样的核算价钱,想想该添置什么,做份计划书。二次创业嘛,总是要做得更好才行。
等欧阳康回来时,又带回一个好消息。
在王粲的大力推荐下,皇上对他家的铁皮炉子十分满意,决意把这个炉子的技术买下来。不过这项技术转让费并不以现金的形式支付,而是会由工部,给予一部分铁炉订单的形式给他们家。
“你猜,咱家这回收到多少订单?”欧阳大少使劲忍着笑,问念福。
瞧这小样儿,起码得有五百个。“三百?”念福故意问得比较含蓄。
欧阳康撇嘴摇头。
“五百?”
欧阳康继续撇嘴摇头。
念福皱眉,“总不会有一千个吧?”
那就是很大的一笔订单了,就是石铁匠一家,也做不过来呀。
欧阳康挑了挑眉,比划了下,“八百。先付一半订金,等到交货再付另一半尾款。我已经跟石铁匠说了,让他赶紧找些同行来帮忙,他说没问题。怎样?这笔生意做下来,你可不用发愁生意开不了张了吧?”
满以为念福会高兴得跳起来,谁料她却皱起了眉头,“这官家的生意可不好做,皇上虽然爽快,但难保底下的人不叽叽歪歪。要是做得略有不好,难保不挑刺找茬的拖欠货款,难道我们到时还能找皇上要去钱?倒不如一次性卖给他痛快。”
这么一说,欧阳康的兴奋劲也小了好些,“不过德润兄跟我说,这件差事要是办得好,就能在皇上心目中留个好印象,他还是特意替咱们争取来的。”
哦,是了,念福再一想,王粲的用心也有道理。可要怎么保证把事情既办得好又不怕官府拖欠货款呢?
正琢磨着,关耀祖带建筑队上门来了。
说出的话能兑现,关公子也很得意,“今儿我来的都是几个头子,有管木匠的,有管泥瓦匠的,你们家赶紧把要做的图纸拿出来,跟这些老师傅们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择个黄道吉日就能开工了。”
欧阳康忙忙谢过,关公子却是不甚在意的摆一摆手,“欧阳世兄你给我面子,我岂能不给你面子?放心,要什么样的工,什么样的料尽管说,我去那帮人家弄!这帮老师傅都是做惯官活的,可老练得很。”
看他一副臭屁模样,念福心头一动,这不正是送上门来的关系户?(未完待续。。)
第167章 京城来的【粉红100+ 并继续求!】
念福灵机一动,冲欧阳康使了个眼色,欧阳大少迅速心领神会,把关大少往旁边一带,“你有认得工部的人么?我们家才接了一批官活,就是打那个大铁炉子的,怕其中有些不清楚的门道,正犯愁呢。”
关耀祖噗哧笑了,“那你可真算是问对人了。知道我四姐夫是什么人不?工部郎中呀!虽然他不管着你们这块,帮你说说倒是可以。改天我带你去认认人,包管不要你吃亏。”
哎呀,那可就太感谢了。
不过念福眨巴着眼,又补了句,“若是该怎样那还得是怎样,别为我们坏了规矩才好。”
关耀祖笑指着她,对欧阳康挤眉弄眼的揶揄,“有这样一位贤内助,世兄你何愁没有平步青云之日!”
若是从前,欧阳康早就恼了,可如今也不知怎地,竟是心里甜丝丝的,只把关大少一推,“少胡说!”
“胡不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我还有一事要问。”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关耀祖道,“上回状元郎来你家画的那图到底装裱好了没有?我可替你把牛皮都吹出去了,好些人等着看呢,你什么时候弄得好啊?”
这个真心急不来。欧阳康现在也算是入了点装裱的门道了,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关公子头大如斗。
到底还是贤内助知情识趣,爽快道,“不管哪日装好,到时一顿酒总是少不了你的。要有朋友愿意来看,你只管把人带来就是。”
这话关公子爱听。没说的,“沐姐儿,上回就说要送你一身新衣裳的,今儿正好有空,走,哥哥带你挑去!”
那就不客气了。
没有女孩子不爱漂亮的,再累一听说要逛街买衣服通通来劲了。
反正不要钱的衣裳不做白不做。都这么熟了,再推脱倒显得见外了。
只是欧阳世兄听到那声哥哥颇为不悦,横过来一眼。关公子迅速会意,拍了拍他肩头以示歉意。“欧阳世兄。一起呗。要不我也送你一套?”
这还差不多!不过欧阳大少却不会占这个小便宜,就算是好朋友不缺这点钱,可做人却不可总是贪图这种小利。
这些道理苏澄从来不会说,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慢慢影响着自己的学生。只是最后到底能学成什么样。难说!
见家长出门不带自己。旺财颇为郁闷。一扭头,上厨房叼着中午剩下的半只鸡往后园跑了。
下人们都见怪不怪了,这小子可是家主的心头好。谁管得了它啊?只它才吃饱,这就又叼只鸡去,也不怕撑着?
宣城。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雨,模糊了远方的山村轮廓,好似将整个天地都连成了灰蒙蒙一片,看着格外凄凉萧索。一时雨下得稍大了些,落在屋檐上发出春蚕吃桑叶般沙沙的声响,就更加恼人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下起雨来?不是说南方暖和么?这里哪里暖和了?真是冷死人了!”女孩一面皱眉说着,一面裹紧了身上的大袄,却仍觉得有那止不住的寒气从衣领袖口处往身体里钻。
“姐姐你冷么?快过来烤烤,过来烤烤就不冷了。”欧阳慕梅仰起粉嫩的小脸,乖巧的从火盆边退开,给欧阳慕兰让出大片位置。
欧阳慕兰笑着上前捏捏小妹的小脸,“可瘦了不少呢,过两天到了家,让祖母给你好生补补。”
“姑娘不一样清减不少?”谭氏的心腹,随行主管赵嬷嬷心疼的说着,给欧阳慕兰拿了件披风来,“这南方阴冷潮湿,可比不得咱们在京城,姑娘快穿上,仔细着了凉。”
可欧阳慕兰心头烦燥,不耐烦穿这些厚重衣物,“我烤着火就不冷了,倒是劳烦嬷嬷去问问,这雨到底什么时候会停,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上路?老困在这客栈里,闷也闷死了!”
欧阳慕梅抿着小嘴笑眯眯的道,“姐姐真是个急性子,咱们昨晚才到的,不过歇了半日,你就嫌闷了。”
这一路同行几个月,姐妹俩朝夕相伴,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好了许多。欧阳慕兰才想逗她几句,忽地就听外面一阵吵嚷。
好奇的站窗前一瞧,就见有辆马车行至一户人家门前,一位年轻女子立于车上,“侯方裕,我又来了!你今儿是见也不见?”
欧阳慕兰瞧着有趣,“这是干什么?莫非是那家的薄情郎欠了桃花债,被人家追上门来了?”
赵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姑娘怎么能这样说话?多不合规矩?回去要让太太知道,不定得多生气呢!”
“那她不是不知道么?走,慕梅,我们下楼瞧瞧热闹,总比闷在屋里强。”欧阳大小姐一向是个行动派,抓起顶帷帽戴上,拉着妹妹就下楼了。慕梅还小,正是活泼的时候,有这样热闹,为何不看?反正她还小,更不用顾忌太多。
赵嬷嬷无奈摇摇头,赶紧让人跟上。
楼下的客人不多,欧阳慕兰很容易就把伙计招来八卦了,“那姑娘是干嘛的?她找那姓侯的做甚么?”
伙计收了打赏,自然说得痛快,“小姐您是外地来的,自然不知,要说起来,这出好戏在咱们宣城都演了好几个月了。也亏得这姚家小姐执着,换别人还真不一定坚持得下来。”
欧阳慕兰越发来了兴趣,“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八卦得热火朝天,浑然没留意到角落里有个戴着大帽子,围着大毛领的青年投来两道不悦的目光。
伙计听书听多了,讲起话也带了几分说书人的味道,“要说起此事来,那话就长了。这位姑娘是我们本地同知姚大人家的六小姐,那户人家姓侯,是本地的富商之子。要说也算是门当户,可事情坏就坏在这位侯公子原先是订过亲的。”
欧阳蕙兰顿时不屑道,“订了亲的男人就跟有夫之妇是一样的,那姚六小姐还上门纠缠,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小姐你别急,听我说完啊。这位侯公子虽订了亲,可他家爹娘嫌那女孩家穷,硬生生把他那门婚事给退了!”
“呀,这也太坏了吧?”
“谁说不是呢?后来大伙儿才知,原来这侯家老爷夫人想退了婚,和这姚家六小姐订亲,没想到他们家反悔了原先的亲事,人家也反悔了他们的。这可不是现世报么?”
欧阳慕兰听得莫名其妙了,“那这姚六小姐还来侯家做什么?”
伙计笑道,“事情有趣就有趣在这里了,姚家反悔了侯家的亲事,偏偏姚家这位六小姐不肯反悔,还认起死理来了。成天跑到侯家门前堵那位侯公子,逼得人家大门紧闭,连门也不敢出了。”
欧阳慕兰听得噗哧笑了,“这个侯公子也太没用了吧?先是护不住订了亲的未婚妻,这会子又给个女孩逼得不敢出门,就这样人也亏那姚六小姐愿意要,就是白送上门,我连看都不要看!”
角落里的那双眼睛似乎更加郁闷憋屈了些。
偏欧阳慕兰毫无察觉,听那伙计继续八卦,“要说这位侯公子也着实倒霉,你们可知他原先的未婚妻是谁?那可是天上的福女下凡呢!这样一门好姻缘错过了,看那侯家不得悔半辈子!”
“什么福女下凡?”
“那姑娘是本地怀安一个有名的孝女,打小没了爹,跟着娘长大的,别提有多苦了。可就有那恶人还不长眼的要调戏这姑娘和她娘,她当然要维护她娘,却失手把那恶人打伤了,后来官府判了这姑娘赔钱,咱们全城的老百姓都替她家出钱了呢!我们掌柜的也给了一吊钱的。”
“那你呢?”
那伙计不好意思的道,“小的家穷,没钱,但我也出了力气呀。后来这姑娘把大家捐的钱还债后,多的就拿去给南台寺的福远大师修桥了。你们要是往南走,就要过那条双福桥的,我也曾经去那里搬过砖土的!”
欧阳慕兰点了点头,“做好事是挺好的,可怎么就说那姑娘就是福女下凡呢?”
伙计唾沫横飞的道,“这你们可不知道了,那福远大师在大桥落成那日圆寂了,当时那个红光满天啊,全城都看得到。这是他老人家功德圆满,升天做神仙了!然后听人说,当时那座双福桥上,福女雕像也发出了红光,跟天上遥相呼应。人都说这福女是历劫未满,所以还在人间,等到时候到了,她是迟早要回归天庭的!”
欧阳慕梅年纪小,对那些结亲之事不感兴趣,倒是对后面这些神仙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姐姐,沐姐姐也是怀安人,也不知道她认不认得那个福女。否则咱们也去见上一见,看看象不象神仙,可好?”
“神仙哪有看得象不象的?”欧阳慕兰才说笑着,忽地就见角落里那个原本起身要离开的青年向她们走来,惊喜交加的问,“你们认得怀安的沐姐儿?你们是不是从京城来的?”
欧阳慕梅不敢答话,欧阳慕兰却饶有兴趣的问,“你怎么知道?”
(一直在想,慕兰小姐和侯公子最终归宿应该如何呢?)(未完待续。。)
第168章 我要上京
(哦哦,偶一定是晕了头了,昨晚半夜把写好的更新放上去,却忘了定时发布。。。捂脸!马上上二更,然后弱弱的求下粉红,伦家不想被爆菊啦~~~)
欧阳慕兰不认得,可伙计看看那位来搭话的公子,脸绿了。
这位虽遮遮掩掩,可不正是侯家那位公子?当着人家面说这么半天八卦,也太不好意思了。他脸上臊得慌,脚底抹油的溜了,留下侯方裕打听京城之事。
“原来姑娘是欧阳家的小姐啊,失敬失敬。沐姐儿她过得好吗?找到她爹了吗?”
见他心急的一连串的问着,欧阳慕兰暗自坏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问,“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侯方裕无法直说,只道,“你们既认得她,那见过紫霄吧?那马就是我送给她的。”
“原来大师兄是你养的马啊?”欧阳慕兰一脸恍然,似是对他放下戒心,却故作愁色道,“不过沐姐儿可过得不大好呢,既没找着爹,还得成天在外头风吹日晒的做生意。眼下京城肯定下雪了,也不知这样大冷天她那生意做不做得下去,有没有钱挣。”
欧阳慕梅错愕的望着姐姐,小脸上满是好奇,沐姐姐和大哥哥在一起,总不至于连饭也没得吃吧?姐姐会不会太夸张了?
可侯方裕不觉得夸张,他不仅信了,还顿时就急了,“怎么会这样?她身上没钱吗?她不是跟欧阳康在一起的吗?他也不管的?”
欧阳慕兰叹了口气。“谁说我哥不管了?可沐姐儿要强啊,京城物价那么贵,她又不愿意让我哥白养着,只好出门做生意了。啧啧,一份水晶卷才卖十五文,生意又不好,她还不肯让我跟她家里人说,怕他们担心,说来真是可怜呐。”
侯方裕听得心头一阵刺痛,连声音都发颤了。“那她。她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回来?”
欧阳慕兰眨巴眨巴眼,信口胡诌道,“我离京的时候,她正好病了。谁敢让她上路?”
“什么?她还病了?什么病?那严不严重的?”
“是风寒。我走的时候她还能勉强爬起来做生意。如今我就不知道了。”
侯方裕眼圈顿时红了。脑子里勾勒出一副他生病的念福妹妹还要强撑起来做生意的凄惨画面,心疼得他坐不住了,“多谢姑娘告知。我。我先回去了!”
他要上京,他一定要上京!否则他的念福妹妹可怎么办?
看他焦急离去的背影,欧阳慕兰不厚道的捂嘴偷笑,欧阳慕梅忍不住皱起小眉头,“姐姐,你干嘛要撒谎?沐姐姐好好的,根本没生病。”
欧阳慕兰却撇了撇嘴,“就是要让这姓侯的小子着急,谁让他那么没出息?居然退婚,这对一个女孩子名声损害有多大你知道么?”
欧阳慕梅有点纳闷了,“你怎么知道他姓侯?”
“你姐姐是多聪明的人呀,我手指一掐,什么事算不到?”欧阳半仙才不会告诉妹妹,她曾见紫霄的配饰上刻着一个侯字,当时还问过念福,可念福含糊着不肯明说,原来竟是她未婚夫!
哼,瞧这小子没用的样,难道他还能找到京城去?
可这回欧阳半仙却算错了,躲开姚小姐从后门回家的侯方裕,向爷爷爹娘态度坚决的表示,“我要上京。哪怕欧阳小姐是哄我的,我也非得去看看不可。”
侯老太爷想想,也点头同意了,“那姚家丫头闹得太不象样了,裕儿出去避避风头也好。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亲自陪他走这一趟。”
侯祥麟道,“可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爹你们出门不大好吧?”
侯老太爷却冷哼一声,“姚家那丫头天天堵在门口,我们留在家里,难道这个年就能过好么?趁着我们爷俩不在,你们趁早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料理掉是正经!这些时日,家里生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我再不去寻寻门道,难道真等着坐吃山空不成?都别劝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裕儿你去联系车船,咱们爷孙收拾好行李就上路。”
侯祥麟和夫人面面相觑,羞愧万分。
就因为儿子的婚事弄出这样大的风波,从前好些耿直厚道的老生意伙伴都不大肯跟他们家来往了,再加上姚六小姐之事,姚同知也从中做梗。
他原算计好的要把女儿送给刺史大人作妾,可给女儿这一闹,别说刺史大人家里还有个母老虎不肯同意,就是刺史大人自己也不乐意了。怪他教女无方,说话不算话,很是给了他些小鞋穿,姚同知有气没地方出,不拿侯家撒气怎么办?
眼下侯家门面虽在,可内里却渐渐虚空起来。要是再不想想办法,真的只有坐吃山空的份了。
侯祥麟是早已经后悔了,“早知今日,咱们当初折腾什么呀?好好的跟沐家结了这门亲,哪还有这些糟心事?”
侯夫人也悔,为这婚事一闹,自家银钱受损不说,连儿子也不跟她亲了,“要不,这回裕儿上京,再想法把这门亲事拣起来?”
侯祥麟顿时摇头,“爹肯定不会张这个嘴的。这让人怎么好意思?施家也不会肯的。”
可侯夫人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不是还有裕儿么?让他去了,好生跟沐姐儿相处相处。那丫头对裕儿还是挺不错的,一直管他叫方裕哥哥呢。到时他们两个愿意了,这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侯祥麟摸下巴想想,有道理呀!若是能玉成此事,既遂了儿子的心,又能挽回侯家的名声,岂不一举两得?
“让侯贵过来,容我细细吩咐一番,让他跟去见机行事,关键时刻务必推上一把。否则裕儿这孩子有点实心眼,可不会来事。”
侯夫人重重点头,赶紧寻人去了。
而远在京城的欧阳康忽地打了个喷嚏,疑惑的摸摸鼻子,这是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要发生了么?
楼下忽地听到念福斥责的声音,“你个小坏蛋,怎么能偷自己家的鸡?你是不是都吃了?我的天,你也不怕撑死!”
欧阳康急急忙忙赶下楼去,“它还小呢,你别凶它了。”
“都是你惯的!”
“它又不懂事,你发脾气也没用。旺财,过来过来,听我跟你说啊……”
两天后,欧阳慕兰带着妹妹,终于回到了她们的老家——怀安。
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平凡得并没有什么让人引以为傲的特别之处,因为前两天一直下着雨,那踩得满是黑泥的路面还显得很有点脏,并不那么讨喜。
可是,当听到大街小巷里那与父兄相似的熟悉口音,却让人顿时生出几分本能的亲昵。甚至,开始有了小小的激动。
是了,这就是乡音的味道。
是了,这就是归根的欢喜。
“来了来了!”快到家门口时,那早得着信,到宣城来接她们的家丁就按耐不住欢喜,大嗓门的嚷嚷起来。
忽地闻得一阵轰天的鞭炮响,让车中的欧阳慕兰和小慕梅很是吃了一惊。
反倒是赵嬷嬷喜气洋洋的告诉她们,“姑娘们莫怕,这是乡下迎接贵客的礼仪,老太太这是在欢迎你们回来呢!”
是祖母么?
欧阳慕兰心头一热,忽地又紧张起来,摸摸头发摸摸脸,“我这样还好吧?没什么失礼吧?”
她这一紧张,弄得小慕梅也跟着紧张起来,“我呢我呢,姐姐你看,我还好么?”
“都好,都好。”赵嬷嬷看她们的紧张样儿,乐呵呵的宽起她们的心,可她自己也忍不住整了整衣襟。心说老太太这么给姑娘面子,那就是给太太面子。她身为太太派回来的大管事,可不能丢了太太的脸。
吁地一声,马车在欧阳家五进老宅的大门前停住了。那轰天的鞭炮竟是一直没有停过,闹是闹腾了些,却闹得人心头暖融融的,似是把路上的疲乏都驱散了。
欧阳慕兰才定了定神,就有下人打开了车帘,古旧的老宅张灯结彩,红毡铺地,一众人皆穿着过年才会穿的新衣,簇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门口迎候。
当看着老太太那慈爱的笑容,欧阳慕兰心头一烫,连丫鬟的手也忘了扶,赶紧拉着妹妹从车上跳下,快步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下,
“孙女不孝,今儿才回来给祖母请安……”一语未毕,喉头却是已经不自觉的哽咽了。
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小慕梅更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叫了声祖母,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她们姐妹,眼中泪光闪现,“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进屋,进屋说话!”
三太太吕氏赔着笑跟进来,却有几分撇嘴。还以为从京城要来怎样的大美人,这位大小姐长得着实不怎么样嘛,倒是那位庶出的二小姐生得不俗。这是不是说,她家那位后头大嫂的姿色连她也不如?
要知道三太太自进门后,多被人与过世的大嫂崔氏相比,着实憋了十几年的恶气,今日忽然发现来了个垫底的,那心情是说不出的扬眉吐气,连带着对欧阳姐妹的热情指数都又提高了三分。所以欧阳家这一次骨肉团聚,着实是相见欢喜。
等到认完了人,行完了礼,落座说话之际,欧阳慕兰注意到屋子里的三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169章 节操掉了
那是一家三口,穿着迥异于欧阳家主人和下人的粗布衣服,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两位年长者不过一如乡间普通的老丈老妪,并无特殊,只那位年轻的小媳妇生得着实好看,尤其一双明媚的丹凤眼顾盼生辉,就算是荆钗布裙也掩不去那份丽色。
欧阳慕兰心中暗叹,没想到山野之中,还能生出这样标致的小娘子,真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来了。可多看几眼,还颇有些眼熟。
见那家人也眼灼灼的看着自己,欧阳慕兰觉得有些纳闷,可再一想,忽地恍然,“你们可是沐姐儿的家人?”
“正是!”那年轻妇人顾不得失礼了,顿时走上前来,“大小姐好,我们沐姐儿可好,有带信来么?”
老太太笑着做了个介绍,“这是沐姐儿的娘,那两位是施家二老,听说你们要来,他们一家大清早的就巴巴等在门口了,有什么书信东西赶紧交给他们,省得他们等得焦心。”
呃……欧阳慕兰冲赵嬷嬷眨了眨眼,“那就麻烦嬷嬷去把沐姐儿给家里带的东西取来吧?”
赵嬷嬷不是蠢人,自然会意,迅速带人取了两匹布和一份京城土仪来,“我们走得匆忙,沐姐儿也来不及准备,就给你们带了这些。”
可蕙娘却不忙着接东西,只热切的问,“那信呢?我家丫头虽没读过书,总能拜托大少爷或是谁写一封的吧?”
“对啊。”老太太也问,“康儿应该也有书信过来吧。把我的放大镜一并取来。”
呃……这下可怎么办?就是赵嬷嬷再伶俐也变不出书信啊?
欧阳慕兰眼神闪烁好几回方强笑着道,“呐个……我回来得匆忙,沐姐儿和大哥……都忙着呢,没时间写信。”
老太太一听,顿时脸色一沉。
蕙娘问得很直接,“他们是忙什么,连写信的工夫都没有?”
这要怎么说?欧阳慕兰暗悔,这一路上大把的时间,她怎么就没想着要圆个谎出来?
一片令人尴尬的静默中,欧阳庆忽地问道。“那沐姐儿有给我带弓箭吗?她答应过我的。”
欧阳慕兰忙试图转移话题。“啊,这事我知道,她专门有说过的,已经给你弄好了。只是她那天和大哥实在是忙着卖水晶卷。都没空去拿……”
唔——瞧着一屋子惊诧不已的目光。尤其是赵嬷嬷那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欧阳慕兰尴尬低头,以袖掩面。
咳咳。不好意思,说漏嘴了。
京城。
苏澄没想到平国公会下帖子约他相见,这位平国公虽与他们的好友沐绍勤是兄弟,但与他们半点都不熟,甚少往来。可对方身份贵重,这约还是要赴的。
等及见面,却见平国公倒是个平和之人,只是着实有些病弱,而且穿戴得十分朴素。
“请你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兄长的那些词曲整理得怎样了?”
苏澄不紧不慢道,“整理出一些了,回头我就打发人送来给国公爷瞧瞧。”
平国公点头,又问,“近日,先生有到兄长坟上去过吗?”
“有。”
平国公神色一紧,“那——你们供了些什么菜?”
苏澄心中一顿,随即轻松道,“不过是几个家常小菜,都是自家做的,也没什么特别。”
听他语气,平国公的神色也微妙的变了变,忽也随意笑道,“说到正宗家常小菜,倒是有些年头没吃到过了,家里的厨子总是什么都做得格外精细。好则是好,可惜失了那份纯朴之意。什么时候方便,能请先生家的厨子来我家做几道小菜么?”
苏澄微微皱眉,“那厨子因儿子要娶媳妇,已经回乡下过年去了,还不知上不上京呢。”
平国公哦了一声,似是不甚在意,又跟他说起那些词曲之事,便让他走了。
出门时苏澄颇有些纳闷,看不透这位平国公问得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可不管他是何意,他都不会把沐姐儿的事情告诉他。
平国公一家是皇亲国戚,自然不怕那个流言。但念福不一样,绍勤已经不在了,她又没个至亲护持,万一真有些什么说头谁能护着她?平国公再好,也不是她亲爹,能避嫌还是避点嫌吧。又不指望仗着他家要荣华富贵,何必攀附上去?
苏澄心思一定,施施然走了,可平国公却在府中独自沉吟。
里仁坊,破园。
天还黑着,东方高高挂着的启明星明亮晶莹,静谧的照着这人世间,还未曾醒来的早晨。
“起床了!起床了!”
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有人拍响了隔壁的房门。烛火落在他的身后,勾勒出青年修长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
使劲往温暖的被窝里拱了拱,念福很想把自己缩成一枚蛋,却无奈还是阻止不了那入耳魔音。那家伙要不要这么准时的?就是多睡一会儿又怎样?
“姐儿,该起了。再不起来,大少爷说他就要进来了。”柳儿捧着烘得暖暖的衣裳上前,抿嘴忍笑。
有见过这样叫人起床的吗?除了喊,还得带上威胁的。这样的戏码,这些天来,天天在家里重复上演。
“不起来!你跟他说,他不是君子吗?君子不能乱闯姑娘家的闺房!”一肚子起床气的念福越发裹着被子把自己包得象个蚕蛹。
“可姑娘家也不能说话不算话!”欧阳康站在屏风外头,理直气壮道,“你不答应了你师父每天早上要去学厨的么?怎么老是赖床?”
“我就爱赖床,怎么了?”被子里的女孩满心委屈。这么冷的天,她又不是高三生,为什么还要起早贪黑的吃苦受罪?再说天天去那位师父家,也没教她什么呀?问他就说时候不到。故意卖弄高深莫测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好了好了,别使性子了。既然都醒了,就快点起来吧,祝师傅肯定在等着了。”
“我不要!”
还企图垂死挣扎的沐姐儿到底在欧阳大少一声令下,由两个小丫头硬生生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嘤嘤,真是一入祝门深似海。从此懒觉是路人。原以为祝四霖让她跑两天是报自己失约的一箭之仇。没想到人家说跑步能增强体质,对操纵火会很有帮助,所以要天天跑,月月跑。年年跑。坚持不间断最好。
她申请换在晚上也不被允许。因为祝四霖说什么早上适合吐故纳新,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之气。啊呸!封建迷信不可取,她又不是要修炼狐狸精。她就不吸收精华。就不吸收精华!
“好啦,跑都跑上了,你还不高兴有什么用?”
欧阳大少跟在旁边直摇头,他这个陪练的都没抱怨,那丫头有啥可不满的?
她就是不满了,你管我?看她跑得呼哧呼哧,没空说话也要扔过来的大白眼,欧阳大少识趣的不吭声了,跟着跑吧。
不过他这么多年早起读书,早养成了习惯,也不觉得怎样辛苦,反倒是这样陪跑了几天,除了最初的浑身酸痛之外,竟觉出几分神清气爽来。
就是饭量开始见长,每回送了念福再去苏先生家蹭饭,总是不够吃,害得先生总是唠叨被他吃穷了。
当谁不知道么?无非是变相提醒他应该孝敬了。
等到如意居那条破巷门口时,欧阳康就说了,“你今天忙完,回去记得做些糕点。苏先生要了,他还得分给寄生哥一些,你这回给他多弄些,省得他啰嗦。”
念福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没顺过气来呢,见还要她分派任务,顿时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可还没等她抗议,欧阳康伸手,在她右眼角轻轻一抹。
“怎么洗脸也不仔细些?连眼屎都没洗干净?”
呃?有吗?再往人家手上瞧一眼,可不是么?一粒眼屎正沾在人家白皙如玉的手上。
“好了,我先走了,别拉长个脸了。人家好歹是你师傅呢,忙完了早点回去。”当罪证确凿的展现过了,欧阳康浑不在意的掏出帕子揩去,从跟在后面的紫霄身上取下一只大筐放下,翻身上马,走了。
怔怔的瞧着他的背影,念福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她刚才不应该觉得羞愧吗?不应该觉得不好意思吗?为什么竟是无知无觉的任由一个青年男子伸手抹去她的眼屎?
她的节操呢?她的女孩子的娇羞呢?
一定是起得太早的缘故,把它们都掉在家里了。
可女孩蓦地又想起一句话,当你在对方面前连做打嗝放屁等羞耻之事,都觉得无所谓的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呸呸呸!她还没恋爱过吧,怎么就结婚了?
不对不对,她什么时候要跟那小子恋爱了?找个这样比自己还漂亮还容易招桃花的男朋友,会很操心很容易老的呐!
“人影都没了,你还看什么?就这么舍不得?”忽地,后脑勺被人敲了一记。
不作他想,念福转过头来怨念,“师父你就别敲了,很容易把人敲傻的!”
“已经够傻的了,再敲也没事。”祝四霖淡定的转过身来,边往里走边抱怨,“还不快进来做饭?想饿死我呀!”
太平盛世的,要是连厨子都能饿死倒是新闻了!暗暗吐着槽的苦命徒弟到底是去做饭了。对了,她刚才忘了说了,她才没有舍不得那家伙呢,她只是一下子想事情想出神了。
可祝四霖听了她的解释,反而那样看着她的眼神是为什么?
“是不是在想成亲的事情?”
错,是结婚。
又错。
好吧,彪悍的人生其实不需要解释……(未完待续。。)
第170章 家风【粉红120+】
虽然那个又漂亮又容易招桃花的小子很让人吐槽,但某些事情办得还算靠谱。
比如他给家里多预备下的铁皮火炉眼下就帮了念福大忙,在给祝四霖装上之后,念福每天早上过来,都有热水可以做事,下厨就没那么辛苦。
等奉命长驻在这里的墨云收拾好被褥,打扫好房间,她煮的早饭也正好出锅了。热气腾腾的三碗肉沫炸酱面,配上一碟炒青菜和酸萝卜,那滋味,谁吃谁知道。
吃了饭,墨云去收拾碗筷,念福把紫霄背来的大筐子拿出来了。
“师傅您尝尝,我又改了一回的汤底还行么?”
是的,在解决了煮饭的问题之后,念福决定重新开张了。
当然,因为天冷,不好再象第一次那样露天敞着,念福便画了一个简易的大棚,命人打制。反正关公子给破园拖来了那么多的工匠和材料,不利用白不利用。
这东西并不难,那些工匠一看就明白了,很快就给她弄了出来,拖到院中一摆,非常实用。虽然不能完全的遮风挡雨,起码坐在里面不冷了。
在里面摆上十几张小方桌,大概可以供四五十人同时用餐,这也是念福目前能支持的最大客流量了。毕竟,就算工匠们帮她设计出了新式保温柜,但那么多份煲仔饭都要念福一人盯着,还得不断更新的,再多她可不一定能兼顾了。
可眼下麻烦的是,念福想做麻辣烫用来涮菜的汤底祝四霖一直不通过。又不肯告诉她原因,只让她回去再试,弄得念福头疼不已。
包括今天,再度尝了尝她精心调配的汤底,祝四霖还是不肯点头,不过总算是多说了几句,“你这味道全仗着各种香料,也只好拿去哄哄那些外行。一时的新鲜可以,可要让人吃了一回还想二回,总惦记着却是不行的。”
念福很无语。她那麻辣烫最便宜的才卖一文钱。难道还能指望她丢下十几只鸡去煲汤底?
“师父。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这汤底到底要怎么配?”
祝四霖莫测高深的挑一挑眉,“既然做不到真材实料。那就得在配料上下功夫。我要是告诉你了。哪里还有你自己的味道?要知道我们祝家和其他门派最大的区别。就是从来不象那些门派一样,只注重一道菜一种做法的流传。师父要教给你的是一种理念,至于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急着想赚钱,你又不是没饭吃。反正不是还有那姓欧阳的小子么?你慌个什么劲?”
不愿意说就直说,干嘛扯三拉四的?念福不悦的嘟囔,“他有钱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祝四霖瞟了她一眼,“真没关系?”
“当然没有!”
“那好,让他借我一百两银子花花。”
“干嘛?”
祝四霖睨她一眼,“你不说他的钱跟你没关系么?我愿意借了不还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被彻底打败了。
念福噎得脸发青,背着大筐回家去。
啊啊啊,到底什么才是她自己的味道啊?能不能让墨云把那老头灌醉,从他嘴里套点话出来?
满肚子怨念的念福回了家,放下东西,打算做点心。心情实在太恶劣了,非得做点甜食来犒劳自己不可。她才不是记得欧阳康的话,要替他孝敬先生呢!
可做什么好呢?
忽地瞧见来喜她们几个小丫头拿刚从门口买的麦芽糖请她吃,好吧,念福决定做道太阳饼。
这个饼跟老婆饼很接近,但老婆饼的馅料要用老冬瓜来炒冬茸馅,相比起来,太阳饼就简单得多。
用麦芽糖猪油面粉和水先和一份水油皮,再用猪油和面粉做一份油酥,用一份水油皮包一份油酥,做成酥皮,然后再包一份用麦芽糖和炒熟的花生仁做成的馅料,再洒些芝麻仁压扁,这太阳饼的生胚就算做好了。
不过念福想多点变化,就按照老婆饼的做法,将一部分太阳饼面上划个口,再刷上一层蛋液。等到两样饼烤出来,都很受欢迎。
一样给苏澄包了四十个,足足八十个,也懒得等欧阳康回来了,就将新鲜出炉的饼打发人送了去。念福一手捏一只饼啃着,正享受那香甜掉渣的愉悦,忽地发现点不对劲了。
她家旺财呢?
那小狼崽子最馋,怎么今儿闻着香也不见动静?
旺财并没有失踪多久。
喊了没几声,一只灰扑扑的小毛团就屁颠屁颠的从草丛里钻回来了。它最近长大了些,毛也换了好多,是一种更接受雪样的白,很漂亮,但也很不经脏。
念福瞧见它那脏样就直皱眉,“你不搁家里头好生呆着,又上哪儿野去了?瞧这脏的,你是非要天天洗澡是不是?”
嗷呜,一听到洗澡二字,小狼崽子立刻目露恐惧之色,连连后退。
“不想湿身,就别乱跑!听到没有?”骂归骂,可念福还是拿了两只烤好的小饼放它专用小盆里,“只许吃两个,多了晚上又不吃饭了。”
小毛团两眼发光的欢呼一声,扑上去三两下就把巴掌点大的小饼吞了。还舔舔嘴巴,很有些意犹未尽。
念福瞧着好笑,“好了,饼也给你吃了,进屋玩去。不洗澡,也得让人给你擦擦这一身的灰,小心招虫子,天天吸你的血,吃你的肉。到时,又得要高爷爷开药给你打虫子。”
如果说洗澡在旺财的狼生字典里排在不受欢迎的第一位,那高爷爷绝对能跟它并列。
小毛团老实了,进屋了,却有些不安的转来转去。
念福陪它玩了一会儿,还得去研究她的“味道”,便交待旺财,“想出去玩也可以,但不能跑远,尤其不准偷吃的出去了。那是食物,这世上还有好多人吃不上饭呢,不是可以拿来玩的玩具,知不知道?知道就不许拿了啊。”
再三交待一番后,念福打算去忙她的了。
可管厨房的章大嫂忽地把她一拉,走开几步,又绕到墙根处躲着。就见小毛团探头探脑的从屋子溜出来,立即蹿去厨房,身手敏捷的三两下就跳上案板,叼了块太阳饼,便往窗外跑去。
章大嫂捂嘴直笑,显然这情形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念福气急,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把企图逃窜的小狼崽子抱在怀里。
提着它的耳朵就开始骂,“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怎么回事?刚跟你说了你还犯!我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下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这个家的家风!”
等到欧阳康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旺财被收拾了。
“又偷吃的呢,给关在后面鸡笼里了。不给水也不给吃的,沐姐儿发了话,谁也不许去瞧。”
那得赶紧去瞧一眼,欧阳大少连水都来不及喝就跑去后院了。就见小东西可怜巴巴的给关在狭小的鸡笼里,一见他来,顿时从喉头发出呜呜的哀鸣,还拿那小爪子扒着鸡笼的缝隙,那一副咫尺天涯的小模样看得欧阳大少顿时就各种心酸了。
却不想,刚去找着沐姐儿,人家就甩了一句,“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替那小狼崽子求情!这回,我非要灭了它这个坏习惯不可!”
“偷东西确实不对,你管教也是应该的。不过,它不是还小么?要不,先放它出来,我好生跟它说说。”欧阳大少赔着笑脸,跟闯祸的孩子家长似的跟在念福后面赔罪。
念福忙活半天了,还是没找出她的味道,此刻更加没好气的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你又不是没说过,它听得懂么?管教就是要从小时候抓起,现在就知道偷吃的,等它长大那还了得?这小混蛋就不能跟它讲道理,非得好好饿它两顿,它才知道食物的珍贵呢!”
欧阳康挠头了,这可怎么办?
钟山瞧着忍俊不禁,心说这还是个狼崽子,要是家里养个孩子那岂不更让人头疼?算了,这种关系到家风的大问题他这个做管家的就不便去掺合了,只管向欧阳康汇报家务进度。
天越来越冷了,得抓紧时间,在腊月之前将修缮房屋的各项事宜全部完工才好。
关耀祖带来的那票人很给力,已经将苏澄要求的那片庭院雏形整出来了。
那边设计的是个游乐待客区,因临着水,就要求搭一个戏台,再建个亭子和水榭,将来再移植些花木,能用来待客听曲钓鱼下棋就行。反正这破园子现成的地基都在,这时代又不流行那种苏州式的精致园林,只要材料人手足够,做起来是很快的。
只是那边的进度一起来,就显得他跟那帮子好友分派的任务进度明显落后了,直到现在还没动静,岂不让人着急?尤其那边属生活区,要讲究细节和精致得多。此时再不抓紧,过年可怎么办?
“那我明天去问问先生。”
总不能光吃东西不干活吧?催,必须要厚着脸皮催。
正商量着家计,忽地听说有个古董商人求见。
欧阳康很是纳闷,京城的古董行他完全没逛过,家里虽有只小熊砚滴,可也没出手的意思,这人来是干嘛的?
(旺财含泪挥爪求粉红,伦家不是**,不要被关鸡笼,给点粉红起码让伦家可以在里面打纸牌嘛~~~~~)(未完待续。。)
第171章 来,亲一个
让那古董商人进来,欧阳康还没开口问话,那人先自笑道,“小的是奉命来给公子府上修园子的,不知要何等样式,几时要,只管把图纸交给小人就是。还有一应家私用具,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请罗列出来,如果没有,那小的就自己看着办了。”
好……好大手笔!欧阳康还没回过味来,可钟山却是代欧阳康答应了,“那就麻烦裘老板了。”
裘老板乍一看钟山,还没认出他是谁来,可多看两眼,却是喜上眉梢,一揖到底,“既然庄……管事的在此,日后还请方便的时候容小人登门求教。”
唔,欧阳康猜出几分了。
庄御史是古董行家,钟山必然也不会差,至于这古董商为何会心甘情愿出大笔银子替他修宅子,只怕是有什么要求于苏澄和他那几位好友的。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
眼下太平盛世,古董行当当然看涨。有时一个行家的几句话,就是几千两银子的差别。那么裘老板的这份礼,欧阳大少收得心安理得。只是有些自惭形秽,要是自己也会鉴定古董多好?眼下连自家的下人都不如,真受打击。
钟山瞧出他心事,忙道,“大爷何必妄自菲薄?就凭您跟着苏先生学那装裱手艺,日后还不怕有人捧着大把银子求您?”
欧阳康不解。
钟山侃侃而谈,“您学的这门手艺用在书画装裱上只是最次,一些古董书画要揭裱。可不就得请到苏先生这样的高手?而老书画多半会有毁损,这就还得修复,若是修复得好,一副原本不起眼的旧书画可能瞬间就价值千金了。还有些高手,在揭画的时候截一半留一半,再修补完整,这岂不就从一张画变成两张?更有甚者,能从一张画上拓下两到三张来,这又该价值几何?”
欧阳康听得目瞪口呆,他前儿刚试着装裱出一副画。心里得意。可苏澄却笑话他道,“你这才学到哪里就沾沾自喜了?先说好,我可是收徒弟,不收装裱匠的。你要是将来沉迷于此。可别怪为师对你手下无情。”
当时欧阳康还觉得奇怪。他就算是学会装裱,也不至于沉迷于此吧。可眼下听钟山这番话,沉迷也是有理由的。
巨额财富面前。谁不动心?
不行,不行!欧阳大少忽地警醒,家里已经有一个成天钻钱眼子里,想着发财做生意的了,他可不能再这样了。
对了,还有旺财!
天都黑了,想起那个可怜的小东西饿了一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欧阳家长坐不住了。把修屋事宜交给钟山,他偷摸去厨房捞出半只肥鸡,悄无声息的往后院鸡笼处摸去。
可还没走近,忽地瞧见有个小小的黑影从围墙后头的荒原里躲躲藏藏的摸过来,欧阳康吓了一跳,差点就叫嚷起来,可仔细一看,他纳闷了。
那不是个小孩儿么?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这么晚跑他们家来了?是不是迷路了?
好心的欧阳大少怕吓着人家孩子,想走近些再问个究竟。
可忽地瞧见有人先他一步到了鸡笼跟前,正指着那小东西骂,“别以为我给你送吃的来就是原谅了你,偷东西是不能被原谅的!你今晚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别想着进屋烤火去。喏,别说我不管你,有这床被子给你挡着风,你也冷不到哪里去了。记得要在这里深刻反省,知不知道?”
欧阳康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起,他家沐姐儿,就是这么嘴硬心软。
等给旺财收拾妥当,女孩这才离开。走到半道,忽地给欧阳康捂嘴劫住。念福吓了一大跳,待扭头看清是他,顿时就打了一拐子过去。
欧阳康忍痛皱眉把她拉低,躲在矮墙后头,指了指那个小孩的方位,念福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的伸手摸摸欧阳大少的胸口,吐舌表示歉意,忽地又想,他不声不响吓自己一跳,干嘛要跟她道歉?于是沐姐儿又骄傲的仰起下巴,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女人,真是善变!欧阳康横她一眼,两个家长一起并排蹲着看戏。
就见那小孩看看左右无人,猫着腰慢慢走到鸡笼旁边,揭开了棉被,又伸手打开笼栓,把旺财放了出来。
小狼崽子似是跟他挺熟了,很亲热的舔了舔他的手,然后转身跑开,工夫不大,又从厨房里叼着一只晚饭剩下的馒头蹿了出来。
那小孩从它口中接过馒头,摸摸它的头,把馒头掰开,自己拿一半,另一半拿去喂它。可旺财才被念福喂饱,拱了拱小孩的手,示意它不吃,可那小孩却只吃了半个,把另半个馒头收进了怀里。
念福看得大为惊讶,小狼崽子他们已经喂了许久,基本摸清这小东西的脾气了。它虽然不怎么咬人,但并不是很好亲近的。除了两个正牌家长还有小时候照顾过它的墨云,它几乎从不对旁人假以辞色。关耀祖已经拿吃食诱惑它很多回了,旺财都是东西照吃,却从没舔过关公子的手。它怎么就悄悄叛变了?还跟个小孩子这么亲近?
小孩子吃完,意思要走了,旺财很聪明的钻回鸡笼里,示意男孩把它锁上。
这吃里爬外的小败家子,还学会耍心眼了!
念福想冲出去揍狼了,却给欧阳康拉住了。
你想干嘛?
才一转头,却不妨欧阳康迎上来似是想说些什么,两人正好撞了个脸对脸。
于是,念福就觉得自己的唇擦到某个温热柔软的东西。
时间,似乎就一瞬间这么静止下来,连心也不会跳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念福的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有对面的那双唇,那可——真漂亮。
身为男人,欧阳康有着一张形状极美的唇,不算大,可也不小。下唇比下唇略厚,仔细看,还颇有几分肉嘟嘟的味道,此刻正因愕然而象初绽的花瓣一样微微张开着,让人很想就这么亲下去。
仿佛被不受控制的小恶魔蛊惑一般。念福这么想着。真的就这么做了。微微的往前探着头,轻轻撅起了唇。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把脸烧得滚烫,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怦怦直响。她甚至听到脑子里还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喊,停下来。快停下来!
可她就象是中了邪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因为对面那张唇看起来实在是太漂亮太可口了。亲上去的滋味应该也很不坏吧?
可是,当她即将触碰到那张唇时,对面的人却是猛地往后一退。让开大半个身子,摔倒在地。
哗啦一声,是身下的小石子被蹭动时发出的声响,象是轻快的嘲笑,嘲笑这两人的一个大胆,一个没用。
念福脑子里错乱的弦被瞬间矫正了,再瞪大眼睛看着摔倒在地,还拼命忍痛不敢吭声的男人,脑子里嗡地一声巨响,全身似被火烧!
天啊,她在干什么?
看欧阳康摔倒在地,使劲咬着下唇,通红着脸又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窘迫样儿,分明象极了既想躲避侵犯,又不敢认真反抗的良家妇男。
oh no!
念福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了,她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又或者是旺财体内潜藏的恶劣因子感染到她了。
对,全是小狼崽子的错!
要不是它犯错,自己就不会黑灯瞎火的跑来给它送吃的,也就不会遇到欧阳康,更加不会发生这些丢脸的事!
“你……你回去叫人,我去追那小孩!”
明显的,被色狼欺负了的良家妇男也很不好过,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跟逃似的就去追那个小孩了。
呜呜,旺财终于发现主人的存在了,还很兴奋的以为是来放它出去的,在鸡笼里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可是两位主人,一位看也不看,就从它身边跑开。一位象是煮熟的大虾,热气腾腾的杀到它跟前,咬牙切齿指着它骂,“你!你这回闯大祸了!等我回来收拾你!”
可我干什么了?小狼崽子很是无辜的瘪了嘴,不就是又去偷了个馒头么,不要这么生气嘛!
本来念福都已经打算好死也不要和那个良家妇男再相见的,可是当找到钟山,点齐人手之后,她还是跺了跺脚,跟着队伍出去了。
也不知道那小孩子是不是小妖怪变的,万一把那小子收了可怎么办?还是自己去看一眼比较放心。
可事实见到的结果,却让念福惊呆了。
被他们封起来的山洞,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生着一堆不大的火,火堆旁边围坐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大的可能十四五岁,小的才三四岁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他们没一个人的脚上穿着鞋子,也没有一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合身的,不是小手小脚全都露在外面,就是拖着过大的破衣烂衫,任那污秽不堪的头发乱糟糟的蓬成一团。
毫无疑问,这是一群小乞丐。
可这样一群小乞丐,怎么会藏在他们家里?还是藏在这个为人谈之色变的阴森山洞里?
(那啥,因前段时间过年,还有最近天天三更,总是弄到半夜2、3点才睡,身体出现严重抗议,具体表现为头晕脑胀,各种神智不清。昨天下午码了2章,可是感觉各种不对劲,所以决定晚上早点睡,调整下作息。先把第一章理出来发布了,二更预计在下午5点前后吧,至于三更,今天就木有了哈。让偶先理理情节,别写歪楼了。最后再求下小粉红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172章 招贼利器
眼看被人发现,这群小乞儿有些惊慌,却不至于太过失措,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又似是面对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们。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眼睛里,却如垂垂老矣的老人般,透着尝遍人世艰辛的麻木与苍凉。
有个似乎是领头的大孩子站了起来,用那粗嘎的变声期的嗓子说,“我们走!”
这话是对念福他们说的,也是对那帮小孩子说的。所有的孩子都听话的站了起来,有个年纪比较小,似乎还在生病的小孩颇有些舍不得那堆温暖的火。一手牵着个大孩子的手,一面留恋的看着那堆火,伸出已经生出冻疮的小手过去,又最后烤了烤刚刚得到的半个馒头。
看他们沉默着鱼贯而出,钟山不忍的看了欧阳康一眼,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十几个孩子,不是十几只小鸡崽,不是说养就能养的。别说欧阳康没钱,就是有钱如关耀祖,也绝不敢随随便便就领十几个不知来历品性的小乞儿回家。
“站住!”一片沉默中,是念福。她看了欧阳康一眼,商量着道,“给他们吃顿饱饭歇一晚再走吧。”
欧阳康没有说话,只冲钟山微微颔了颔首。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止是钟山,连一帮跟过来的下人们也松了口气。看这群孩子如此可怜,谁又真的忍心在冬天的半夜里把人赶出去?
就着厨房里剩下的饭菜,又下了足足十斤的面条。才总算是把这帮孩子的胃填饱了。
虽然把他们带进有桌椅的房间,但孩子们都很懂事的只坐在温暖火炉边的地上,相互摸着涨鼓鼓的小肚子,小声交流着刚刚吃到的美味。任何一块大点的肉,或是许久没有吃到的鱼,都能让他们幸福无比的回味许久。
念福看着很是心酸,她不是圣人,她能做得很有限。可一想到明天早上就得把这些孩子请出家门,任他们在风雨中苦苦挣扎,她就很是不忍。
“去睡吧。”欧阳康走上前来。同样不忍的低低说着。遮住了她的视线。
忽地,那个最高最壮的孩子头走到他们面前,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粗声粗气的说。“谢谢你们。第二次给我们吃饱饭。”
第二次?欧阳康有些愕然。难道他们家的小狼崽子居然这么本事,偷过这么多人的饭菜?
“上回是在庆云楼。”另一个矮点瘦点的孩子过来,站在大孩子身后补充。“给了我们两百个馒头。”
欧阳康和念福面面相觑,眼中都闪烁着不可思议的惊喜!
“那个,那个孩子呢?”
哪一个?孩子头有些疑惑,倒是那个瘦孩子明白过来,“你们说的是小哑巴吧?咦?他人呢?”
左右看一圈都不见踪影,孩子们也疑惑了。
知道了!念福和欧阳康对视一眼,同时奔向后院。鸡笼旁,又是那个小男孩,把旺财抱了出来,一遍遍给它顺着毛。
小毛团享受的眯着眼仰起脖子,虽然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可光看着这份纯真与温馨,就是一幅美好的画卷。
忽见家长大人过来,小狼崽子吃了一惊,象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虽然害怕,但还是从小孩怀抱里跳下,耷拉着脑袋走到主人身边,不过离着几步远的距离就怯怯的停下,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呜的声音,一副想靠近又害怕家暴的模样。
算了,先不跟这小崽子一般见识。念福如发现至宝一般,望着那个小男孩,“你愿意留下吗?”
夜色中,看不清这孩子的长相,只他却有一双格外澄清的眼睛,如未经污染的黑矅石一般,纯洁干净,好似高原上的阳光一般,能直直照进人的心里。
念福恍然,怪不得这孩子能跟她家的小狼崽子亲近。小动物的感觉都是最灵敏的,除了衣食父母,也只有这样心底完全无垢的小孩子才能真正得到它的信任与喜爱。
“你愿意留下来吗?留下来,就可以有饭吃,有衣服穿,也有地方住了。”见念福问了这小男孩不答,欧阳康换个说法,又问了一遍。
可小男孩不解的看他们一眼,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那个孩子王跟了出来,“笨蛋,还不赶紧答应?”又望着念福他们急急解释,“他不是傻子,你们只要耐心点跟他说话,他是能明白的。他最会尝东西了,什么菜能吃,什么菜不能吃,有一点味道不对他都能知道的。”再看着小男孩,“他们愿意收留你,你就不用跟着我们讨饭了。这是好事,知道吗?”
最后这句话,小男孩似是终于明白了,可他却是望着这大男孩,紧紧拉着他的衣角,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思想。
孩子王却粗暴的用力敲了敲他的头,“少你一个笨蛋,我们的日子还好过些!就这么说定了,他以后就跟着你们了。你们放心,只要他在这里,我们绝不会到你家来乞讨的。反正饭也吃饱了,我们也不冷了。你们把他留下,我们走!”
孩子王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即把那些同伴召唤起来,马上就要离开。小男孩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开始无声的哭泣。
可那个孩子王却一把将他推到地上,恶狠狠的道,“老子早就不想要你了,又不会说话,人又笨,从来讨不到东西,全靠老子养着你!既有人肯要你,你不赶紧去,还巴着我们做什么?不许哭,再哭当心我揍你!”
小哑巴哭得更伤心了,有好些个小乞儿都哭了。有好些下人们都忍不住悄悄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那个瘦子走过来。把小哑巴扶起,拍拍他身上的土,“你别哭了,老大把你留下是为你好。这家人心地不坏,你往后在这里好好过,别想着跑,更别想着我们……”
他说不下去了,呜呜哭着跑开了。
小男孩哭得越发伤心,豆大的晶莹泪珠不断滚落,偏偏被那孩子王吼得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象是即将被伙伴们遗弃的小孤雁。说不出的委屈和伤心。
被这样的悲伤情绪感染,旺财也急得不行,团团在念福和欧阳康脚下打转,扒拉着他们的裤脚。呜呜的哀鸣着。眼中的乞求显而易见。
欧阳康和念福为难的对视一眼。又各自把眼光调开,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看着念福终于也忍不住无声啜泣起来,欧阳康咬咬牙。发话了,“都别哭了!”
他似是下定决心般,皱眉走到那个孩子王跟前,“你能保证管得住这帮孩子,让他们守规矩,不偷东西不打架,不去干坏事么?”
那孩子王见有机会全部留下,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我能,我能的!”他转而恶狠狠的瞪着那帮孩子,半恐吓半威胁着道,“你们谁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他赶出去!听到没有?”
“听到了!”一群孩子的眼中终于不再是那样苍老的麻木,第一次有了属于孩童的,鲜活的带着希望的光芒。
欧阳康心中一震,竟有几分不敢直视。他给了孩子们这样大的希望,那能真正善始善终的做好这件事么?
微吸口气,平息下自己的心情,他尽量理智的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地方很大,搭个屋子收留你们倒也不难,但我家并不是什么有钱的财主……”
“我们知道!”那个瘦子大声的道,“你们家的房子是上当受骗才买的,除了你在国子监读书的,其他人全是要干活的。所以我们从来没有上你家厨房偷过吃的,就是再香都没有,只在园子里捡了些草籽和野果,有时拿些吃的,那也都是你家旺财给小哑巴的。”
这帮小乞丐还挺厉害,竟把他们家的情况摸得很清楚啊!欧阳康忍不住问了句,“你们是不是早住在这里了?”
瘦子如实答话,“那倒也不是。夏天好过时我们都在外头,只有冬天才过来。其实你家那个山洞里没鬼的,前些天你让人修好了门,我们住着也暖和多了。”
这……这竟是养贼了么?欧阳康干咳两声,“既然你们知道我家的情形,那就好办了。我家园子正在修整,也需要一些人手整理,帮着大师傅们锄锄草,平平地什么的,我把这个活包给你们怎么样?钱是没有,但管饭和住宿。可丑话我得说在前头,要是分给你们的活干不完……”
“那就没饭吃!”那个多话的瘦子再次把他打断,“放心放心,我知道的。你们家从前的下人有没干完活的,就不给饭吃。我听你们家下人聊天时说起过,要是活再干不完,连地方也没得住了。”
看来这孩子很有搞情报工作的潜质啊,只是这话是不是也太多了些?不过这样也好,有他这样插科打诨,顿时把方才那样悲伤的情绪冲淡好多。念福也收了眼泪道,“等这园子整理好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没活干。我马上就要开门做生意的,到时总要几个小工……”
“那选我吧!”瘦子顿时高高把手举起,整个人都透着股活泛劲儿,“你做的东西可真好吃,我们愿意呆你家,也是看你做饭好吃的份上。就是吃不着,闻着香也是好的。”
好什么呀?都成招贼利器了!
(听说会叫的孩子才有票票,那是不是要各种打滚卖萌傲娇含泪?555,桂子真太不会干这个,只好老实的挥爪求票。哎,每回似乎有点希望能进前十,得点小奖,又每回在最后时刻被无情的挤下,果然是偶太矬了么?⊙﹏⊙)(未完待续。。)
第173章 睡不着
既然基本意向已达成,欧阳康直接拍板定论了,“你们要是愿意,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们虽不是我家的奴仆,但有些起码的规矩还是要学。这位钟管事,他以后就负责照管你们,有什么事找他找我都行。”至于沐姐儿,还是算了吧。让她轻省点,好好学厨要紧。
他话音才落,那半天没插话的孩子王忽地问道,“那往后能不能也教我们识几个字?”
欧阳康倒有几分意外了。想读书识字,自然是为日后长远做打算,别看这孩子年纪不大,但挺有几分见识。
冲钟山微一点头,钟山立即道,“大少爷这是允了,还不快谢过他?”
欧阳康却摇了摇头,“不必谢我,我又没白养着你们。你们想学识字可以,但笔墨纸砚那些我却都不会提供,得你们自己挣去。把我吩咐的活干完,我就管饭。再有多的时间,你们愿意做些别的也行。只要是正经行业,我总不会赶你们走。”
如此已经够好的了,就是念福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安置。
要说这些孩子当然很可怜,按理说,他们都应该由朝廷供养起来,让他们衣食无忧,安心读书学习。可这现实吗?似乎还没哪一个朝代能真正完全做到这一条吧?就算是联合国资助那些贫困地区的儿童也不会无理由的发放糖果,而是必须用小小的劳动或者学习来换取。
因为同情和资助并不是解决贫困的根本,他们生而不幸。已经沦落到社会的最底层了,所以必须比其他人更加奋发向上才行。
欧阳康肯收留他们,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不仅是让他们有饭吃,有地方住,更为重要的是,给了他们一个重新走进正常社会的机会。接下来每个人能走多远,就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腾出一间大房,把这些孩子们安置下来,念福也总算能够休息了。
可是睡不着。
因为她又想起之前的事了。
怎么能是自己主动去亲欧阳康呢?亲又没亲到。真是憋屈!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很色。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又会不会因此而看轻自己,觉得自己很那啥?
天可怜见,她冤枉啊!要不是被他的美色所迷,她至于昏了头的想去亲他吗?所以全是他的错。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女孩的初吻。初吻耶!就这么没了。难道他还好意思怪自己么?
一时羞。一时恼,一时脸红,又一时不忿的女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而不远处的隔壁。也有人在暗暗追悔。
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搭错了哪根筋吗?
他为什么要在那么关键的时候退开?保持沉默不行吗?为什么要象个小姑娘一样,慌里慌张的躲开?你一个大男人丢不丢脸的?
糟糕,她会不会误会了?会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她,不愿意被她亲?
天大的冤枉!
其实,其实他当时只是紧张了。他只是,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好心理准备而已。他真的不是有意躲开的,他,他其实也很想亲下去……
耳根莫名一烫,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女孩的俏脸,和那双唇。
女孩的唇是粉色的,没有那么明显的唇线,却有一种花苞般粉润的柔嫩,象是,就象是他夏天极喜欢吃的藕粉。粉粉的,半透明的,半凝不凝的,等放井水里湃凉了拿勺子一碰,还会轻轻的颤动,让人看着就很想咬一口。
如果真的咬下去,应该是甜的吧?
可他为什么要躲开!
懊恼的捶着床,忿然在心底把自己骂上一千一万遍,然后又情不自禁的想,她还会再亲一次么?
唔……她想亲自己,是不是证明,她也很喜欢自己?
可他为什么不亲啊?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一定不会错过了。
可她要是不肯再亲了呢?那该怎么办?
他能主动的么?
床板吱呀吱呀的轻微响着,扰得旺财很是不悦。刚刚在那个家长床底下,床板也是一直响个不停,它特意跑到这来。怎么这位家长也犯了一样的毛病?真讨厌!
有心想再换个地方睡觉,可自己今天似乎做错事了,不仅挨骂,还被关鸡笼了。虽然眼下给放了出来,可还是抱紧家长大腿比较好。否则万一明天又要把它关起来怎么办?
苦恼的小狼崽子只好委委屈屈的继续趴在床底下,伴随着恼人的吱呀声,陪着主人一起失眠。
怀安镇,施家。
上了年纪的人瞌睡多,却睡不深,施大娘一觉醒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正想着心事,忽地就听身边的施老爹似是暗暗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没睡?”
“哪里睡得着?”施老爹索性转过身来,也不隐瞒的直言道,“我心里想着念福那丫头,愁啊。”
一提起这话,施大娘就想掉眼泪了,“你说那欧阳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弄得咱们念福还得跟他们大少爷一起上街做买卖?才十五文一份的什么水晶卷,也不知够不够他两个吃饭的?”
“怎么够啊?”施老爹愁眉紧锁,担忧不已,“就算是挣够了吃饭的钱,住宿怎么办?没听说都给欧阳家赶出来了,弄到个破园子里去住了么?只怕还比不上咱家,眼下京城该下雪了吧?也不知道他们都冻成什么样了!”
施大娘听着更想哭了,忽地就听嗒地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院子里。
老两口俱是吓了一跳,这是来贼了?才披衣起来,却见隔壁房中已经亮起了灯,蕙娘先走了出去。
“谁呀?”
万籁俱寂,无人应答。
老两口赶紧也相扶着开了门出去,蕙娘手里还提着根扁担,警惕的左右张望。可四下里黑黢黢的,哪里看得到人影?
再揉揉眼往院中细看,施老爹忽地瞧见一样东西,过去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打开一瞧,全是碎银。掂掂份量,足有三四十两。
“蕙娘,别寻啦,又是那人来送钱了。只从前总是二三两的送,这回怎么给这么多?”
说来这事,真是奇怪,自家的债早已还完了,可还有人深更半夜的往他家扔钱。每月一次,风雨无阻,外孙女走了大半年,这人也送了好几十两了。
施家一文没动,全妥妥的收了起来,加上这回,差不多都有六七十两了。可这究竟是谁呢?
“不管是谁,爹、娘,这钱我想用了。”忽地,蕙娘慎重跟父母说起她的决定,“我想带您二老一起上京,去寻念福那丫头!”
施家二老唬一跳,“上京?”
“是!”灯下蕙娘的眉眼里,有股别样的倔强和坚定,“念福打小就不是那等见了玩就忘了咱们的丫头,她得是忙得什么样儿,才连给咱们写信的工夫都没有?我倒不怕她没饭吃,我只怕这丫头为了赚钱回家,连自己身子也不知爱惜。要是她累出个好歹来,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看她说得红了眼,施家二老喉头也哽咽了,可想了半天,施老爹还是摇了摇头,“可上京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没看欧阳家的小姐,连走官道都走了两三个月才到,咱们走小道,那得走多久?况且我和你娘腿脚又不利索,去了只怕也是拖累你。不如再去欧阳家打听打听,我看他们家小姐不象是来乡下久住的样子,说不定过完年就要回去的,到时你要想去,就搭上他们家一起走,我们也好放心。”
“不!”蕙娘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一想到那丫头在京城不知怎样苦熬着,我这心就跟火烧火燎似的。可要是把您二老放在家里,我又实在不能安心,所以咱们非得一起去不可。反正这个家也没什么值钱东西,现有这些银两,咱们收拾收拾雇辆车就能上路了。就算是慢些,走上四五个月,总比求人强。再说也不知人家方不方便带上我们,难道这寒冬腊月的人家才来,就跑去问她们几时回京?”
老两口对视一眼,也觉有些道理。可施大娘道,“要是万一咱们走了,念福又回来了,那可怎么办?要不让你爹陪你上京去,我在家看家吧?”
“既然要走,那就一起去!”施老爹左右思量一番,作了决定,“念福那丫头要是能回来,早跟人家一起回来了。她那时不走,这大冬天的必也不会上路。咱们要去,还真就现在是个时机,等到了京城,也让蕙娘去寻寻她女婿。这辈子去过一回,不管如何,她也能安心了。”
蕙娘眼中含泪,“爹,谢谢您。”
“傻丫头,跟爹还客气什么?既然决定了要走,咱们赶紧核计核计,这路上要带些什么,钱财怎么放,路上怎么走都得理一理。还有四邻街坊也要告诉一声,房子钥匙就交给李大娘吧,宋嫂子那酒楼的生意你不做了也得跟人家提前打个招呼。”
……
一家人彻夜不眠,开始商议上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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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老实人
而那一边,刚送完钱的小厮跑到侯方裕跟前,“少爷,事情已经办妥,我直瞧见他家人出来瞧见钱袋才走的。”
侯方裕心中略安,可想想又道,“这回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你再把这二百两银票给那开酒楼的宋大婶送去。万一施家遇上什么事,让她把钱拿给他们用。我这里有几两银子,就算是先谢过她的,再跟她说,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行重谢。”
小厮应了,很快去了,不多时又办妥赶了回来,侯方裕不舍的再远远看一眼他念福妹妹的家,拨转马头,带小厮离去。
侯家的车马行李已经备好,等天光一亮,侯老太爷就带着孙儿,踏上了赴京的路途。
顶着两只黑眼圈,磨蹭到时间起床的欧阳康习惯性的去敲隔壁的房门时,却听说念福早已经起了。
她转性了?错。
念福不过是因为失眠,所以才早起。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起来干活,省得总想着那家伙,扰得人心神不宁。
厨房里,念福正在精心烹制她的又一锅汤。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跑步起了功效,还是一大早的真有所谓的日月精华,总之一直象是困在一团乱麻里辨不清方向的念福今天一早起,突然就觉悟了。
开始明白祝四霖说的,让她找寻的自己的味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要形成鲜明而独特的个人风格,就象是高级定制服装一样。除了要有自己的样子之外,还得有个稳定的标准。就算是别人能抄袭,可失去了这些细节,那就只能是山寨版,绝对不能称其为正品行货。
明白过来的念福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都不是小哑巴的舌头,而是一杆秤。
她得精确的测量出自己每次所用的每种材料,然后将其不断融合配比,再从其中找出自认为最为合适的味道,那才是专属于她的味道。如果还需要小哑巴的帮助。那也是在她找出这种味道之后的事。
“那你今天还去祝师傅家吗?”看女孩头也不回的忙得热火朝天。欧阳康微觉失落,还有些隐隐的恐慌。都已经跑习惯了,这怎么就不跑了?她是不是到底还是生气了?
“去还是要去的。”念福还是不肯回头,故意往炉火处凑得更近。借以掩饰自己微微发热的脸。“我还要买杆新秤。嗯……再问下师父我想的对不对。”
哦,欧阳康莫名松了口气,“那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吧。旺财呢?带它一起去跑。省得它成天在家闯祸!”其实女孩心里是想着,多个人,就算多个小狼崽子,也会让人更加安心些。
可看着昨晚没睡好,现正窝在床脚,睡得直打呼噜的小毛团,欧阳康赔笑道,“它还小呢,就别折腾它了。我去叫紫霄,马上来。”
谁要你跟来了?等人跑开了,念福才敢对着人家的背影在心内嘀咕。可等到人家真的牵着马跑来了,她又不肯看人家了。
丢脸吗?念福也觉得有点。
可是怎么办?她每回一鼓起勇气往那边看去,都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脸也火辣辣的烧得慌。
她也觉得这样会显得很没用很矬,可是怎么办?事态完全不在她掌控范围之内啊!
女孩知道,这种情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这之前,在写字的时候,或者更早,早到她也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就悄悄出现了。
可是,出现又怎样?
这又不是一个能够自由恋爱的年代,就算是能恋爱,那也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可她跟欧阳康,能结婚吗?
答案不说,女孩心里也清楚。
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欧阳康不受家里待见,可他毕竟是官宦子弟,跟自己这样的平民是无法通婚的。最起码,欧阳锦那个势利眼就肯定不会同意。
而且,欧阳康眼下跟着苏澄读书,将来很有可能会做官。到那时,自己就算跟祝四霖学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厨子,要拿什么来嫁给人家?
想着想着,女孩就沮丧了。
魂不守舍的跑到祝家门前,女孩第一次发现这距离似乎也不算太远。这么快,就要离别了吗?
心里莫名的有些酸,突然就在想,总有一天,她跟这人还是要别离。他会娶另外一个女孩为妻,把他的温柔和体贴都给那个她……
欧阳康不知道为什么,可他能够感受得到,女孩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起来。
“怎么了?”难道是为了要跟他别离?虽然很想有这种可能性,但理智上欧阳康知道不可能。
是。可女孩不承认,只说,“没什么。”可沉闷的声音还是透露了她不悦的情绪。
找不到答案,要猜这种哑谜是最让人心焦的。欧阳康有点着急,很想跟她说一声,他昨晚真不是故意躲开的,可祝家的门突然打开了。
墨云好奇的探出头来,“沐姐儿你站半天怎么不进来?我早听到紫霄的马蹄声了。”
这小子实在是太不识趣了!欧阳大少断然决定无限期把他放在这里充军,“那我走了。呐个……除了秤,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没有,要不要回头一起去买?”
这句话,当然是问的念福。可墨云再次不识趣的接过话去,“大少爷,那能不能麻烦你买个夜壶来?祝师傅家里的磕坏了,不太好用,晚上还要起夜实在是太冷了。”
死小子居然叫我去买夜壶?欧阳康狠狠的瞪他一眼,从怀里掏钱扔给他,“自己买去!”
他买就他买,可这么大火气是为什么?接过钱袋的墨云终于察觉到自家少爷的不对劲了。他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又跟沐姐儿吵架了?
难得一回的,老实人墨云想做点聪明人的事,“大少爷,你就别生气了。要是得罪了沐姐儿,就没饭吃了。哈哈哈哈。”
……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好吧?欧阳康终于走了,扭曲着脸,一肚子气。
墨云想想又跟念福解释道,“沐姐儿,我家少爷有时脾气不大好,他要得罪你。你别生气啊。”想想又补上他认为最重要的一句。“生气也别不给他饭吃。”
……
念福看他一眼,同样扭曲着脸,进屋了。
平国公府。
听说县主去晋王府上做客去了,沐劭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扶他去园子里走走。“好容易天晴了。我也出去透透气。”
都知道国公爷好清静。所以他住的院子不远,就是一片幽静的竹林。只是这时节竹叶掉了不少,没什么可看的。但国公爷本就看不见。有没有好景色对他又有什么关系?
沙——沙,有人在扫地,不时的还咳嗽一声。
听了一时,沐劭勤忽地吩咐,“去把咱们府上养的歌伎传两个来,把上回苏先生给的曲子让她们唱两首听听。只不要站得太近,就在这竹林外头,远远的听着才好。”
这事容易,只是跟他出来下人有些为难,“那国公爷不如先回房去,容小的去叫人来可好?”
“不必了。”沐劭勤随手往那儿一指,“我听见有人在扫地了,你叫他过来陪着我就行。”
下人一看,这在竹林扫地的是他们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下人,四十多岁,人极是老实,便叫他过来伺候着,忙回去传话了。
那粗使下人难得有机会服侍国公爷,很是紧张,却见这位国公爷和气的问,“你叫阿顺,对吧?”
下人很惊讶,“国公爷居然知道小的贱名?”
沐劭勤笑道,“上回去城外祭祀时,我听过他们叫你的名字。我虽看不见,但耳朵倒是还行。你那时就有些咳嗽,方才一咳我就听出来了。怎么还没好就出来干活了?”
阿顺这回是真的感动了。
因他老实,在府中一直不受重用,还常被欺负,就算是生着病的这些天也不让请假,还得天天干活,谁承想,却给国公爷惦记上了?
可老实人大半不会叫屈,所以就算是受了欺负,他还要说,“其实小的早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偶尔咳两声,不碍事的。”
沐劭勤也不追问,只跟他拉起家常,“听你声音似也有些年纪,该保养时还是要保养的。对了,你家现在几口人,几个孩子,过得如何?”
“小的今年四十有二了,家里老娘不在了,爹还在的。底下有个大闺女,还有两个儿子。承蒙太后娘娘恩典,把我们一家都发送到府上来,总算也有了个吃饭的地方。”
沐劭勤点了点头,“那你媳妇和孩子也在府里做活么?”
阿顺讪讪道,“我媳妇身子不好,几个孩子也不大懂规矩,生相又不好,都在家呢。”
沐劭勤淡淡笑了笑,“那你现在一人做工,要养活全家,挺不容易的吧?”
阿顺给问得鼻子一酸,差点眼泪没掉下来。
大户人家,并不是所有的家生子都能有机会进府当差的。尤其象他这样不会巴结奉承的粗使下人,就更难了。前些年还能说是因为他家孩子还小,可这几年明明孩子们都大了,却还是没有机会。
全家六口人,全靠他那点微薄的月钱,根本无法过活。本就身子不好的媳妇只能在在外头接些浆洗的活贴补家计,成天泡在冷水里,咳得快要吐血了。还有他那懂事的大女儿,成天埋头给人串珠子做针线,可怜她年纪轻轻背都驼了。两个儿子也在外头扛大包出苦力,身上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这日子过得简直象是在苦水里泡着,完全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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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绝色在哪里【粉红140+ 求票啊!】
给戳中心事的阿顺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就听高高在上的国公爷体贴的道,“别以为我如今是主子,就不知道苦日子是怎样的。从前逃难的时候,我可是连树皮老鼠都吃过的。其实,那老鼠肉要是做得好,味道还很不错呢!”
阿顺给他轻快的语气逗得复又笑了,不知不觉就觉跟他亲近不少,“谁说不是呢?国公爷您别笑话,我家那两个小子现在馋肉了还去抓老鼠来吃呢。正是在个子的时候,不吃点肉还真不行。”
沐劭勤叹惜着点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虽说多子多孙是福气,但日后婚嫁起来也实在是笔不小的负担。”
这话真真是说到阿顺心坎里去了,“可不是么?我就想着能不能寻个门路让他们去学点手艺,要不成天这么干耗着,可怎么是好?”
只听国公爷忽地话锋一转,“能学点手艺自然是好,可是家生子私自在外谋生也是不对的吧?”
阿顺猛地一惊,自己怎么把这样的大实话都说出来了?吓得扑通跪下,“国公爷,小的真不是有意背主,只是,只是家里那日子……”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沐劭勤忽地声音压得极低,“只是,你想不想给全家谋个好点的出路?”
阿顺一哽,抬头再看沐劭勤一眼,就见这位斯斯文文的国公爷身上忽地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虽然让人害怕,却又无端端让人信赖。
就算没吃过猪肉。可阿顺总算是当差这么些年,知道猪长什么样。再一琢磨,忽地福至心灵的明白过来了,“小的是太后娘娘发送到府上的人,自然一切听国公爷吩咐!”
“真的么?”沐劭勤忽地收了浅笑,神色凝肃,“那我且问你,上回在城郊祭祀之时,卢妈妈是不是换了墓前的那几道菜?”
阿顺微一犹豫,咬牙说了实情。“是!那几道菜原就跟国公爷说的一模一样。后来管事的吩咐说卢妈妈那么做也是顾惜国公爷的身子,不许小的们在您跟前多嘴。”
虽是意料之中,可沐劭勤还是浑身一震,脸上表情复杂之极。有惊有喜。也有着审慎与警惕。
略静默一时。他才又道。“那你好生替我去办件事,要是办得好,别说是你了。你将来几个儿女的婚嫁以及日后生计也着落在我的身上。我虽不大管事,可自忖这点子能耐还是有的。”
阿顺激动得脸都红了,磕头如捣蒜一般,“请国公爷吩咐!”
“那你记得,这件事务必得悄悄的办。不能让人察觉……”
这还是瑞安第一次上晋王府作客。
才进门,她就被那豪奢的布置狠狠惊了一把。晋王虽勇猛好战,却也好大喜功,故此他的居所陈设一应以富丽堂皇为主,比起相对低调的国公府来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瑞安出生微寒,本能的对这样金碧辉煌的东西有好感,自进了门,两只眼睛都快不够瞧了,瞧着什么都眼热。
晋王本不是个小气之人,又兼之惦记着那个绝色,见她欢喜,便大方道,“表姑姑若是看中什么,只管拿去,不必客气。”
瑞安心中一喜,左右看看,指着厅中那个最大最漂亮的屏风道,“那能把这个送我么?”
晋王微怔,随即哑然失笑,“表姑姑切莫看这屏风描金错彩就以为它很贵重,其实这是整间屋子里最不值钱的。不信你上前细看,这只是副刺绣,我不过喜欢那上头的图案才把它摆在这儿的,你还是另选一样吧。”
刺绣?有这么逼真的刺绣?近前一看,瑞安傻眼了,可不就是副刺绣么?她原本以为贴金嵌银的地方,纯是能工巧匠一针一线拿金银线绣上去的,而那些她以为嵌了珠宝玉石的地方,只是用了高超的刺绣打法,让它显得凹凸有致,在视线上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而已。
看清之后,瑞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只觉又羞又窘,丢脸之至,“既是王爷中意的东西,那我就不要了。”
晋王倒没嘲笑她,只吩咐下人取下多宝格上的一只错金玉香炉道,“这样东西是前朝宫中之物,倒是难得的好工好料,表姑姑拿去当个玩物也好。”
瑞安复又欢喜起来,道过了谢,还想扯些闲话,拉近下感情,晋王却不客气的讨要起好处了,“上回表姑姑所说之事,可让本王惦记了好久,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见一见那个绝色?”
瑞安心头一松,爽快道,“自然可以。那位是礼部员外郎欧阳锦大人家的长公子,王爷把人召来,就知我所言非虚了。”
不料晋王却是微微色变,再看瑞安一眼,微有嗔意,“怎么?表姑姑没把人带来?”
瑞安莫名其妙,“王爷下诏,难道还怕他不来?”
晋王拂然色变,“表姑姑今日这是来消遣我的么?”
瑞安彻底懵了,她这是做错什么了?“王爷为何发怒?你把那位欧阳公子召来,他真的是……”
晋王怒气冲冲将她打断,连称呼都换了,“县主如有诚意,还请自己将人带来。若是要本王去召,成何体统?送客!”
看他拂袖要走,瑞安还试图挽回,“王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少也得跟她说个明白呀?
可晋王却是冷哼一声,“表姑姑敢倚仗父亲做出仗势欺人之事,本王却是不敢。如果表姑姑是奉了谁的命令来试探本王,那么不好意思,让表姑姑失望了!”
他扭头就走,把瑞安晾在那里。又气又羞,偏生还搞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晋王府却不是给她想事情的地方,王爷都要送客了,那下人们自然也没有好颜色,顿时把瑞安“请”出晋王府,连答应给她的金玉香炉也假装忘了。
如此丢脸的给人赶出来,瑞安越想越气。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似乎抓住了重点。晋王是因为她没带人来才生气的吧?那她现在就把人请过去,是不是就能让他消气?
走出没多远。瑞安就吩咐侍卫。“快去把欧阳家的大公子带来!他要不愿,就是绑也要给我把人绑来!”
侍卫不知就里,匆匆去寻人了。
而那头,晋王气冲冲的回了房。越想越恼火。
他是喜欢美少年。却不是色利智昏的糊涂蛋。当年在公孙弘身上得到的教训已经够大的了。他还怎会干那强人所难之事?
况且高显一日没有立储,他就是再冲动也不会在区区美色上误了自己大事。而瑞安个不长眼的居然拿美色来诱惑自己,要他自己去召人来见。这不是让他落人口实?
这是当他是猪脑子,还是给人教唆的有意为之?
无论哪一样,都让人不得不怒。
不过舅爷爷病殃子一个,犯不着跟他们这帮子外甥过不去,估计他不会是幕后主使。那会是谁教唆瑞安来的?
正琢磨这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给他下绊子,忽地有人从身后伸手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别烦我!”晋王军伍出身,人一接近早察觉了,只是懒得出声。一巴掌把那人的手拍开,没好气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子骞讨个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想想还是忍气吞声走到他对面坐下,温言问,“这是谁惹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如说来听听,看我有没有法子替王爷排解排解?”
晋王毫不怜惜的嘲讽一笑,“你能排解的也只有本王胯下这根东西了,不过眼下本王可没心思逗你玩。”
徐子骞脸一白,几欲夺门而出,可忍了几忍还是更加温柔道,“瞧王爷说的,我再没用,到底能让王爷撒撒气吧?王爷要是实在不高兴,不如打我骂我一顿,也比气坏了身子,让人瞧着心疼强。”
他适时的暗掐自己一把,又挤出两滴眼泪。
晋王一向吃软不吃硬,见此倒是又生出几分怜惜来,“好了,我也不是有意说你,只是方才瑞安那丫头过来,着实把我气坏了。”
听他把事情一说,徐子骞心一沉,真要是让晋王见了欧阳康,那还了得?
他心神一转,忽地笑道,“要说起欧阳家的大少爷,当真生得不俗,从前还做过我家邻居,我也有幸见过几回的。县主把他引荐给王爷,也是一番好意。”
晋王捻了他下巴一记,调笑起来,“你不吃醋?”
徐子骞不答,却问,“只是不知县主有没有说起,知这位欧阳公子是谁的学生?”
“谁?”
徐子骞挑眉,吐出两个字,“苏澄。”
晋王一听,顿时破口大骂,“那个贱丫头!居然如此害我?我吃饱了没事干招惹那个疯子的学生做什么?来人呀,把我方才送她的香炉去要回来!什么?没给?干得好!传令下去,往后要是那丫头再来,一概不许登门!”
时候不长,等瑞安重又回到晋王府前时,就连门都进不去了。
“你们去通传一声,就说是本县主来了,王爷一定会见我的。”
“不好意思,”门房说得还算委婉,“王爷有令,今日不管是谁来了,一概不见的。”
瑞安生生的噎在那里,极是无语,只得从车中推出一人,“王爷不见我,却必是愿意见他的,你们把他带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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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人不为已
欧阳廉有些怕了。
方才瑞安派下人找到他家,说是要请欧阳公子去见晋王,正好撞上他了,欧阳廉本就一心攀附权贵,听说此等好事,立即说欧阳康不在家,自己跟着来了。
瑞安正是病急乱投医的时候,虽不是欧阳康,见他也算清秀可人,便想先带来赔个罪再说。可眼下看事情似乎有点不妙,欧阳廉又开始打退堂鼓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门房见着这个长得只算清秀的少年,摇了摇头,“县主,您别费劲了,这位小公子,只怕入不了我们王爷眼的。”
瑞安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狠狠剜了欧阳廉一眼,话也懒得说的就吩咐车夫掉头走了。
“嗳嗳!县主留步!”欧阳廉还想去追,可人家马车走得快,根本无从追起,只得自认倒霉的步行回去。
可他却不知,在王府的高楼里,晋王拿着柄千里眼,已经瞧见他了,心中对瑞安的气更添一层,“就这样货色,也敢说绝色?”
徐子骞故意道,“这是他家弟弟,并非兄长。”
嘁!晋王兴趣缺缺的将千里眼一扔,“弟弟长成这样,哥哥还能好到哪儿去?那个瑞安本就是个乞丐丫头,她又能有怎样眼光?枉我还以为真有什么绝色,比起你都差得远了。”
见他总算将注意力又转回到自己身上,徐子骞心头暗喜,面上却开始拿腔作势。“我呀,就是个最没用的。哪里能跟苏大先生的高徒比?”
晋王笑道,“真是小心眼,这会子就生上气了?好啦好啦,你想要什么,买给你就是。”
徐子骞目光一闪,“人家可不稀罕那些金银珠宝,只是国子监要开学了,听说这回会来不少好夫子,我只想寻个名师好好学点本事。省得总是被人嫌弃没用。”
晋王再度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容里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野心倒是不小,那得看你伺候得怎么样了。”
徐子骞会意一笑,滚进他怀里。极尽讨好之能事。心中却在暗想。这回算是侥幸躲过。可下回呢?欧阳康那张脸实在是太招人了,就算他不来勾引晋王,若是有朝一日晋王看上他怎么办?
以晋王如此喜新厌旧又贪花好色的性子。必会独宠于他。到那时,自己又将如此自处?
不行!眼下他的根基未稳,需要仰仗晋王之处良多,绝对不能被人动摇他的地位。可他又不能把欧阳康赶出京城去,那该怎么办?
要是他没有生那样一张脸就好了。真是可恶!一个男人生成那样做什么?要是没了那张脸,要是他毁了容……
徐子骞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也自吓了一跳,他怎么能这么想?人家又没得罪他,自己怎么能这么坏?
可是,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不过是毁他的脸,只要毁得不太厉害,应该也没什么吧?反正他也不喜欢男风,要是被晋王看上,于他,也会是一种痛苦吧?那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其实是在帮他?
徐子骞模糊想着,心中的念头却渐渐坚定起来。
谭夫人今日出门去做了一天客,在外头直用过晚饭方才回来。虽有些累了,可还是命下人来回报事情,而沐劭勤的行踪是她头一个要听了。
“哦?他今日还传了歌伎唱曲?那过后呢?有没有召人来见,或是问话什么的?”
丫鬟摇了摇头,“都没有。国公爷就是听听,还特意让人站得远远的,过后只让人赏了盘点心而已。让那粗使阿顺伺候了一阵,最后也没怎么样。”
谭夫人听得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进府这些年,这还是第一次沐劭勤宣歌女来唱曲,却又不过分靠近,那他是不是还是身体不好,对女人没兴趣?
卢妈妈见状悄悄道,“难得国公爷起了兴致,晚上夫人何不亲自过去一趟?”
谭夫人脸上微红,啐了她一口,“他又没请我,我去干什么?”
可卢妈妈觑着她分明有些意动的脸色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您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去见自己的丈夫还要什么请啊?再说国公爷身份贵重,让他主动来请您,只怕有些拉不下脸,不如还是您过去走走吧。再说这天下的夫妻,哪有不同床共枕的?就算国公爷身子不好,可眼下不是在慢慢恢复么?这时候您多陪陪他,他往后才会念您的好呢。”
谭夫人听着有理,却又不好意思点头答应,正在此时又有人来回禀一事,“御膳房的余大总管打发人来说,上回豆腐花其实是他徒弟,陆家三姑娘做的。只因陆姑娘还在学徒,余大总管怕说拿徒弟做的东西不恭敬,故此才不敢说。现夫人亲自问了,不敢不说实话,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谭夫人冷哼,“怪道弄得这样鬼鬼祟祟,原来如此。这做师父的赶不上徒弟,也难怪姓余的不好意思张嘴。”
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个陆家三姑娘是不是叫陆滢?”
“正是。”
“原来是她啊。”谭夫人先是一笑,本想说些什么,可再想想却又些不太高兴。
卢妈妈体贴的问,“怎么?她惹着夫人了?”
谭夫人摇了摇头,“我今儿见着我那个嫁到欧阳家的妹妹了,陆家夫人似是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她家那个死鬼老婆的儿子,让妯娌来探探口气。妹妹她也拿不定主意,特地来问了问我。要我说这门亲事本没什么,愿意就做个顺水人情结了,不愿意就推掉,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着咱家眼皮子底下的那个丫头可恨!有心想戳穿上回本不是她做的豆腐花,又怕国公爷因此起了疑。怎么说也是你去寻了带进府里的人,真是打老鼠怕伤了玉瓶,进退两难。”
卢妈妈忙道,“那上回去寻人可不止老奴,还有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呢。一路都打点得妥妥当当的,绝计猜疑不到咱们头上。至于说到县主,要是夫人真想出气,又有何难?”
“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县主做不出来豆腐花,这事咱们清楚,她自己更清楚。夫人想要她不好过,那尽管去敲打她好了,又何苦闹到国公爷跟前,让他跟着不痛快?再说了,您上回不是说,连太后娘娘也想赶紧把那丫头远远嫁掉么?那就不如趁着这年下许多外地官员回京考核的工夫,赶紧寻个合适的人家为妙。”
谭夫人听得有理,想想便道,“既然那陆三姑娘有这样好手艺,就使人去告诉余三胜,说太后娘娘的寿诞快到了,我想亲手做几样点心孝敬,让她抽空到府上来一趟,也教教我。到时也通知县主一声,让她一起跟着学学。”
这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卢妈妈低低笑着,又说起一事,“今儿县主去晋王府上,似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给人轰出来了呢!”
谭夫人嗤笑,“那丫头要是真懂事,就安安分分做她的县主,日后断不会少她一份荣华富贵。可偏偏喜欢瞎闹腾,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生的乞丐贱胚,活该她没这份福气!”
把这话题撇到脑后,谭夫人又关心了下儿子的课业起居,然后开始打扮起来。
卢妈妈着意挑了件海棠红缎面盘蝴蝶扣的掐腰小袄,紧紧勾勒出成熟妇人玲珑浮凸的曼妙身段,谭夫人换上后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么穿会不会太艳了?”
卢妈妈道,“这有什么呀?又不是去见外人。让国公爷好生看看……”
她忽地自悔失言,而谭夫人的脸也冷了三分。打扮得再好,在一个瞎子面前又有什么用?
为免责罚,卢妈妈急中生智,又从妆匣里取出一盒油脂,捧于谭夫人面前。
这是宫中秘制的合欢蜜,用后不仅能令皮肤光润白皙,更兼那香味浓郁,有催情功效,是以许多后宫佳丽爱用,也时常拿来赏赐一些朝廷命妇。只可惜,谭夫人匣子里的蜜脂不少,竟是一次也没有机会用过。
不过今日,她却是主动伸出手,抠了一大坨仔细而均匀的抹在脸上颈上以及手上,然后披上件厚厚斗篷,对着镜子仔细照照自己打扮得宜,保养得当的贵妇模样,满意的搭上了卢妈妈的手,去见她的丈夫。
“走吧。”
厚重暖和的猩红斗蓬在她脚下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余一缕暗香,久久不散。
入了冬的夜,甚是寒凉。
尤其是人在旅途,触手可及皆是陌生事物,便是再好,也比家中看惯的破烂要生出几丝冷意来。
蕙娘本是个急性子,兼之穷家小户,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既然决定了要走,不到半日工夫,她就把该收拾的收拾齐整,雇了车带着爹娘踏上了京城之路。
此时全家住在小客栈最便宜的一间客房里,施老爹举着豆大光亮的油台往施大娘跟前又凑了凑,“怎样?看清些了么?”
“你脑袋让开些,别挡着亮。”施大娘把一双老花眼使劲眯了又眯,这才轻轻把手中的绣花针落在面前的一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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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好人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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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十指连心,蕙娘疼得咝咝直吸凉气,却没把交到老娘跟前的手缩回半分。
施老爹心疼得直皱眉,“你这丫头也是的,咱们身上又不是没钱,怎么还要去捡柴火来自己烧饭?就为了省那几文钱,扎得满手是刺,这不活受罪么?”
蕙娘忍痛笑道,“不妨事的,外头买的哪有咱们自己煮的香?况且就买的那份量,您老吃得饱?再要一碗您又舍不得了。虽说咱们现在身上有宋大婶给的二百两,可她说那是替富人家做善事用的,咱们又不是穷得没饭吃,我总觉得这钱拿着心里不安,回头还是还她,去帮那些真正穷苦人吧。哟!娘您下手轻点!”
专注的把最后一根刺挑出来,施大娘才嗔起女儿,“知道疼还去捡那刺槐做什么?咱要省钱,也不至于那个地步。遇到好柴禾就自己捡来烧,可寻不着时偶尔凑合一顿又怎样了?何必去拔那些?把手扎成这样,我们还能安心吃得下饭么?”
“行啦行啦,我明儿记得,先拿布条裹了手再去捡,你们就别唠叨了!”
施老爹把灯重重放下,生气的道,“你明儿还想去啊?没门儿!从明儿起,我去。你爹手粗,不怕那些,你个小媳妇,弄个粗手大脚的,多难看!”
蕙娘噗哧笑了,“现在才知道嫌弃我呀,晚了!都做您三十多年的闺女了。再粗手大脚也没处可退了。好了好了,您二老就别再唠叨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把简陋的行李归整归整,一家人挤在一张床上歇下了。
身上虽然备感疲惫,可蕙娘的心里却是热切而亢奋的。
京城,她又近了一步了。只要坚持走下去,就算再苦再累,她终将见到女儿,甚至找到她的丈夫对不对?
这样想着。人的心头就热乎乎的。被子再单薄也不觉得冷了。
京城。
谭夫人此刻心头也是一片火热,不过她是真的热。
屋子里烧得很暖,一对硕大的狮纹鼎炉里燃着精致的银丝细炭,把整间屋子烧得温暖如春。没有半点烟气。倒是把谭夫人身上合欢香熏得越发浓烈。以至于她都觉得两颊滚烫,有些把持不住了。
眼波一转,示意两边下人退下。她悄悄走到帐前撩开一角。
床上的男子似是睡着了,床头红纱罩着的灯光斜斜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俊美的五官。虽然不那么清晰,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尤其照见下巴上的那双唇,虽然颜色略淡了些,唇线又不那么分明,却如调好的藕粉冻般讨人喜欢。
谭夫人瞧着瞧着,只觉得脸上更烫了。心跳得有些快,浑身发热,还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她轻轻解下斗篷搭在屏风上,提着裙子慢慢走到床边,才想坐下,猛地就见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给那样一种眼神突然盯上,就象是被猛兽发现侵犯进它领地一般,谭夫人着实吓了一大跳,甚至都忘了他眼盲的事实,往后急退了一大步。
可是再一想,她又很快的镇定下来,语音委婉而娇柔的道,“老爷,是妾身。您吓了我一跳呢!”
男人以手支颔,浑似没听出她的娇嗔之意,只淡淡问,“有事?”
谭夫人略有些尴尬,“瞧老爷问得,妾身来服侍您,难道还要理由吗?”
“哦。”男人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复又躺下,说,“那就辛苦你了。”
谭夫人心中一喜,以为这是允她留下了,忙开始宽衣,可才解开一个纽扣,就听男人悠悠道,“你下回来服侍我,不要弄得这么香,熏得我难受。在门口那张小床上睡得警醒些,别我叫你时听不见。”
什……什么?谭夫人犹如给兜头泼了盆冷水般,浑身的热情顿时消退得一干二净。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门口有张小床,那是值夜的下人睡的好不好?
“老爷!”谭夫人忿然出声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是平国公夫人,他无权这么对她!身为丈夫,难道没有与妻子同房的义务吗?
“你还有什么事?我明天还想进宫去瞧瞧太后娘娘,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奇异的,男人寻常的几句话就让谭夫人快被怒火冲昏的脑子突然又冷静下来。
她是平国公夫人,可他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她的荣华富贵来自太后娘娘,却也来自这个男人。真的得罪了他,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深深的吸一口气,把这口气咽下,谭夫人面无表情的道,“既然老爷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妾身还是改日再来服侍吧。”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翻身去睡了。
谭夫人几乎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才要抬脚离开,只听男人又补了句,“把你的东西带走。”
谭夫人猛地转头,那眼光似是要在男人身上烧出两个大洞,从屏风上一把扯下自己的斗篷,含恨离去。
男人再次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也有些厌恶,唯独没有丝毫不忍与怜惜。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该有怎样的结局,也只能由她自己承受。
她拿走了平国公夫人的位置,却不代表,自己也是她的。
做人,真的不可以太贪心。
不过做好人,真的是会有回报的。
念福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东西,那样热烈的眼神把舞儿柳儿都吓着了,“姐儿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句话呀!”
姐发现宝藏了!念福来不及解释,只抓着这东西就往外跑,一面大喊,“罗武,罗武!”
旺财先是跟在她身后,又冲到前头领路。否则这么大个家,主人会迷路的。瞧它,是多么贴心的小帮手,对不对?
“在这儿呢!”一个少年从半人高的杂草中直起身来,粗声嘎气的应着,冲念福挥了挥手,正是之前那个孩子王。
如今,罗武和那十二个孩子都脱下了破衣烂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也都有了属于自己的鞋子。虽然这些全是用下人们自发捐助的旧衣物改制的,但却是温暖而合身的,每一处补丁都钉得整整齐齐,开始有了家的味道。
唯一遗憾的是这十三个孩子不分男女全给剃了个秃瓢,戴上了帽子。没法子,孩子们身上的污垢多烧上几桶热水总能搓干净,可他们头上的虱子却实在恼人。要是不赶紧处理掉,一旦沾染在被褥上传播开来就极难消灭了。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烦恼,只好让他们集体斩断烦恼丝了。
不过好在孩子们的身体倒没有多大的毛病,高老大夫来给这些孩子诊治过,除了要喝几副药打打肚里的虫子,主要问题都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只要好好吃饭总能慢慢补回来。
欧阳康给这些孩子分配的任务本就是可有可无,并不太重,没想到这帮孩子在罗成的带领下,除了替他们收拾园子,还好心的告诉他们,那些看起来象是枯枝的小树其实原本是品相不错的牡丹,那些草垛子底下的水洼子里还藏着中看不中吃的锦鲤。
跟老住户打好交道果然是件很有用的事情啊。
欧阳大少一面感慨着,一面嘱咐罗武,让他们务必把从前发现的有用的,或者是他们不认得,但比较特别的东西全都一一上报。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欧阳大少他白花花的三千两银子啊,怎么能不榨尽最后一滴血?不,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罗武他们还挺争气,就目前已发现的好东西,据初步估算都值好几十两了。而罗武还告诉他们,等到来年春天,园子清理出来的空地,他还能带这帮孩子帮家里种菜喂鸡,甚至靠着水面的那边芙蓉池还可以养鱼养鸭子,要是不嫌臭,还能喂几头猪。
打住!最后那个玩意儿欧阳康坚决接受不了。
一想到他某天听到几只鸡叫,还可以自勉说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再推窗看到几只鸭,他也可以吟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可突然院子里吭吭唧唧拱出一头肥头大耳的猪老兄,他该做何感想?
不过以上这些,都没有今天上报的这样东西更令念福惊喜。
“这东西真的是从山洞里挖出来的?”
罗武睨她一眼,“我哄你做甚?那个山洞里头以前有些糟木头,上面一年四季尽长这玩意儿。我们从前有时没饭吃,也弄来吃过,都没毒的。只是被我们吃得狠了,这一年就不怎么长了,我也就没说。可今儿去看,发现又长了一朵出来,就拿来给你了。”
嘎嘎嘎嘎!念福想要仰天长笑。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这不是别的东西,这是蘑菇,蘑菇啊!
那山洞既然可以长出蘑菇,那证明什么?证明这个山洞就是个现成的小钱库!
要知道在眼下这个时节,一朵新鲜的蘑菇得有多值钱吗?要是她家能够成功的培育出菌种,大批量的养出鲜蘑菇,到时别说养这十几个孩子,就是全家人的生计都不用发愁了!(未完待续。。)
第178章 有道理【粉红160+ 求票啊!】
眼前的天是灰的,层层叠叠的云象是拿深深浅浅的墨笔画上,把本就日薄西山的太阳更是遮得半点不见。地也是灰的,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灰白色的树干,杂乱的如染着白霜的枯草,构成了这个天地的主色调。
偏偏那个女孩在笑。
笑得放肆张扬,笑得全无顾忌。甚至连腔调都变了,露着满口的小白牙,连那双明丽的丹凤眼都眯成两道小月牙儿。
好……
罗武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算他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小乞儿,也知道这样是极为失礼的吧?
可是,
为什么他还是会觉得女孩的笑容很好看呢?
就算是笑里头还带着点小坏,带着点傻气,却象是正午七彩的阳光,一下子就把这灰扑扑的天地全都点亮了。看得人的心情也莫名好起来,甚至不需要理由的,就想跟她一起放声大笑。
“老大,你跟着笑什么?”瘦子罗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把他推了一把。
罗武没来由的心虚起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哪有?我才没笑。再胡说,我揍你!”
明明就有好吧?可瘦子聪明的没跟拳头更硬的老大争执。只在心里嘀咕,就笑了又怎样?为什么敢做不敢当呢?这样可不是汉子哦!
瘦子虽然不说,可那样的眼光却让罗武隐隐明白了他的想法。耳根子不觉得有些微热,别扭的再看念福一眼。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仍是个汉子一般,粗声粗气的打断了她的笑,“沐姐儿,你别光顾着笑了!别管这玩意儿怎么弄,你那生意还要不要做的?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
念福喜孜孜的收了笑,却拿着那朵小蘑菇,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把罗小言叫来,要是他尝了没问题,我过两天就开张!”
十三个孩子。不仅有了新住处新衣服。还都有了他们的新名字。
不过除了老大罗长还记得自己的姓氏,其余的小孩多半都忘了,连个正经小名儿都没有,都是些瘦子、黄毛、小眼、哑巴之类的代号而已。有鉴于此。钟山在给这帮孩子上第一堂识字课时。就顺便给他们取了名字。不知道姓什么。那就全部跟着老大姓罗。
最魁梧高壮的罗老大起了个很威风贴切的名字叫罗武,多嘴的瘦子叫罗长(念常),意思让他除了长个。还要多长点肉。小眼睛的男孩希望他眼睛明亮,就叫罗亮,头发枯黄的女孩希望她将来长出一头秀发,就叫做罗秀。其余以此类推,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就叫罗言。
不过除了那几个大孩子,念福叫那些小的时总喜欢在他们名字中加个小字,于是罗言就成了罗小言。
原本念福是想把罗小言安排在厨房,专管尝菜的,可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却极讲义气,白天没事就跟着罗武这些孩子们一起干活,要他尝菜的时候才去厨房。不过也不多吃多占,给他一个就尝一个,比起旺财那个吃货来,觉悟不止高了一点点。
今天,在一一试过念福精心烹制的汤底和各式小菜之后,罗小言皱眉想了很久,冲念福点了点头。
哦也!
沐大厨喜不自胜,摩拳擦掌。开张开张,好怀念排着长队收钱的快感啊!
瞧她一副满眼银子的小样,欧阳康适时泼了盆冷水,“凡事往好里想是对的,可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开张时又跟从前卖水晶卷一样,你可别回来哭鼻子。”
一开始就打击人家积极性,不理他!沐大厨最近患上了一被某人靠近就开始脸红发烧的症状,所以迅速的——跑了。
欧阳大少郁闷了,这算怎么回事?两个人不能总这样下去吧?无论如何,得找那丫头说个清楚!
欧阳康不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却是个拿定了主意就会去干的。当他成心要去堵一个人,那人再躲又能躲得到哪里去?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成天蹲一个屋檐下,哼哼,才不怕她会飞出这五指山!
皇宫。
前些天的一场雪,催开了御花园里的两株早梅。因皇上喜爱,早下严令不许宫人攀折,于是这两株早梅在花匠的精心护理下,越发幽香沁脾,香飘四溢。
平国公今日进宫探望太后娘娘,经过御花园时闻到这样好的花香,忍不住停下脚步,略站了一站。只是忽地,有细细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象受伤的小猫一般,分外可怜。
沐劭勤眉头一皱,“这是谁在啼哭?”
引他入宫的老太监颇有些耳背,“没有啊?是不是国公爷听错了?”
“不会错的。”沐劭勤扶着他的手,循着哭声一路找去。
等到近了,连那老太监也听到哭声了。还以为是哪个受了欺负的小宫女小太监,结果在一个假山洞里,把皇上最宠爱的幺女,年方五岁的寿宁公主给掏了出来。
老太监吓了一跳,“哎哟喂,小公主你怎么躲在这儿?身边连个下人也不带,瞧这哭得,小脸都花了,这是怎么了?”
小寿宁不说话,只是抽抽噎噎的由他抱着,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
沐劭勤生平最听不得这个,顿时心都给揪成一团了,急急摸索着上前,“好孩子,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跟舅爷爷说说,舅爷爷替你做主。好不好?”
小寿宁揉揉眼睛,看看他伸出双手四处找寻的焦急模样,放开那老太监,伸出肉肉的小手主动牵住了沐劭勤,只不过还是不肯说话。
是个很体贴的孩子呢。沐劭勤心中一暖,越发要管这闲事了。想了一想对旁边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陪公主说说话。”
老太监会意的引着他们到了旁边的亭子里坐下,然后带着一众下人退到了二十余步外。
颇有些吃力把珠圆玉润的小胖妞抱上膝头,沐劭勤笑了。都说这丫头生得有些胖,又特别介意人家说这个,看来倒是名副其实。不过小孩子胖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抱在怀里肉嘟嘟的,跟小猪仔似的,不是很可爱吗?
“好啦好啦,寿宁不哭了。这会子没了人。愿意跟舅爷爷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寿宁不客气的拿着舅爷爷给的精美丝帕抹了眼泪,又狠狠的擤了把鼻涕才还给他。
不甚在意的把那弄脏的丝帕搁在一旁,沐劭勤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圆脸蛋。“真乖。不哭了是不是?那跟舅爷爷好好说说。要是有人欺负你呀,舅爷爷替你去揍他!这宫里舅爷爷的辈份可大着呢,除了太后娘娘没办法。其余人我可是都不怕的哦。”
小姑娘终于给逗得破涕为笑了,可转瞬又扁起小嘴,闷闷的道,“揍她们又有什么用?她们还是不会跟我玩的。”
“谁呀?谁这么没有眼光,不跟我们这么可爱的小寿宁玩呢?”
小姑娘给说得又笑了,心情好了许多,高高撅起小嘴,道出实情,“是姐姐们啦!她们在跳舞,是给皇祖母祝寿学的,我也想学,可她们都嫌我胖,不肯要我。”
小姑娘说着说着,又委屈了,吸着鼻子忧伤的问,“舅爷爷,我真的很胖吗?”
呃……掂掂膝盖上份量十足的小人儿,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沐劭勤动动脑筋,问,“寿宁,你眼下几岁了?”
小姑娘一愣,伸出带着五只肉涡的小胖手,“舅爷爷不记得了吗?我五岁了呀。”
沐劭勤又问,“那你几个姐姐呢?”
小姑娘有点奇怪,可还是掰着指头告诉他,“德清皇姐十六了,昌乐皇姐也有十四了。”
沐劭勤笑了,“你看她们都比你大了那么多,个子也高了许多对吧?显得瘦一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等你长到她们那么大,那么高的时候,不是自然也就瘦下来了?”
小姑娘明显被他绕晕了,歪着小脑袋想半天,认真点了点头,“对啊!要是皇姐都跟我一样矮,那肯定会比我更胖的!”
聪明。沐劭勤摸摸她的头,“偷偷告诉你,她们不愿跟你跳舞,其实不是因为你胖,而是因为你太可爱了。要是你跟着她们一起表演,大家肯定都会来看你,就不会看她们了,那她们辛辛苦苦练的舞蹈又有谁看呢?”
有道理!小姑娘这回是真的开心了,满脸自豪的道,“父皇也说,我是他的开心果。什么不高兴的事,看着我就全忘了。”
沐劭勤再接再厉添了把火,“所以呀,你就不要跟她们一起跳舞了,你自己排一个不行么?”
有道理!小姑娘兴奋了,可是再想想,她又有些为难,“可是就我一个人,怎么排?要不舅爷爷你陪我吧?”
沐劭勤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可要是那样的话,大家不就都看你表演,不看我了?”
小姑娘听得心中更加欢喜,越发扭股糖似的缠着他,“舅爷爷,你就答应,答应我吧!要不,我把父皇赏给我的项圈送给你?可漂亮呢,你拿着,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哈!”
沐劭勤忍笑接了她的项圈,一本正经也把自己随身的玉佩解了下来,“那这个给你,咱们就算说定了。等过两天我带只箫来宫中,替你伴奏怎么样?”
嗯嗯,小姑娘高兴坏了,从他膝下跳下,拍着巴掌欢呼,“那就一言为定!来,拉勾勾,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跟她打过勾,哄得小姑娘喜笑颜开了,沐劭勤让老太监着人送寿宁回宫,可心里却有些隐约的失落。
他错过了自己女儿小时候的天真烂漫,而今,也难怪那孩子总跟他不亲吧?
算了,有些缘份是没办法勉强的。但有些事却是必须查证清楚的,否则,他今日也不会特意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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