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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判语     鬼墟txt下载     鬼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三章 迷踪之刃——蓝五篇3

    难道,老丁的本名就叫做邢忠?

    我暗自揣测着。

    由于我们部门的工作极其诡异,也极其危险,而且还经常需要隐藏身份,所以,我们并不知道老丁的本名和出身来历,就算我们和他认识了二十多年也是一样,这是纪律。

    蓝灵交给我的第二个资料袋里所装的档案,显然是她在发现老丁藏起来的那张纸之后自己进行的调查,内容要比老丁那张纸上详细很多。我本有些奇怪,如果档案中记载的人就是老丁本人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藏起一张简单记录自己的纸呢?难道他还需要调查自己不成?可等我详细的阅读起蓝灵拿给我的档案,我顿时就发现了问题,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履历的时间对不上。

    根据档案中的记录来看,这个名叫邢忠的人入伍之初曾在新疆当过几年兵。我隐隐约约记得,老丁似乎也提过他曾经在新疆呆过一段时间,不过,这份记忆并不清晰,我不能肯定。再往后看,档案里的记录就出现了问题,上面写着这个邢忠后来从新疆调走,直接换防去了南疆,并且在南疆的战场上立了不少功,直到最后退伍。档案上在这段时间里的记录十分详细,战斗、功绩、职位、所属单位配置等等一应俱全,看起来十分真实。可是,最大的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在这段时间里,老丁正和我们一起在深山基地里生活,每天都在我们身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南疆战场。

    这个叫邢忠的人不是老丁!可是,他又是谁?为什么和老丁长得这么相似?

    其实,人和人长得相似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双胞胎自然不用说了。在有血缘的亲属中,长相十分相似的也不在少数。甚至。在有的时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血缘或者生活关系的人也可以长得惊人的相似,就像上帝开的一个玩笑一样。只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罢了。

    不论如何,如果仅仅是发现一个和年轻时的老丁长相十分相似的人,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当然,蓝灵也不会在查到这件事儿之后这么紧张。这里面真正有问题的是,老丁是首先发现这件事情的人,而且,他现在失踪了。这样的情况无疑意味着,这个名叫邢忠,和老丁年轻时的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大有问题,而老丁的失踪也一定和他有着很深的关联。

    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盯着手中的档案狠狠地拧了拧眉。

    “五哥。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至少在户籍记录上是这样。”蓝灵开口道。微微顿了顿,她又道:“我已经查证了相关单位的户籍记录,知道这个人的现在住址,不过,我不知道他的人是不是真的生活在那里。”

    话说到这里,蓝灵的意思也就很明显了。她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显然已经做了不少工作,而一直在等我回来。无非也就是希望我来下个决定。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我们去看看。”

    下了决定之后。我和蓝灵马上开始了准备。我们首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顺序,挑拣了两条并不重要的任务做了基本记录,随后就迅速离开了基地。我们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们不知道老丁的失踪到底意味着什么,在没有调查出蛛丝马迹之前,还是将它压住的好。反正行动组的人还没有发现。那就继续让他们蒙在鼓里好了。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我和蓝灵到达了南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小村的名字有点儿奇怪——七,就这一个字,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由来。不过,相比起祖国广博土地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地名。这里的名字算是正常的了。我曾经去过一个湖北的城市,那里有一条街的名字叫“侏儒街”,可我从街头一直走到了街尾,非但一个侏儒都没看见,反而还看到了不少比我还要高壮的汉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何而得名。

    七村的规模很小,粗略看来也就是三十来户人家,百十来口人。这样的小村对于调查员来说是最头疼的,先不论这里的村民是不是排外,就单单想走进村子而不引人注意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他的事情自然可想而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蓝灵只好先返回离这里最近的小镇上,打算先从那里收集些讯息再说其他。

    几天之后,我们随着七村的一位村民返回了小村,明面上打着的旗号是“艺术家采风”,想要去民风淳朴的小村看看。能够从这位村民这里打开缺口,完全是拜这几天接连买了他几十斤鱼所赐。且不说我和蓝灵现在看见鱼就想吐,单从小旅馆后厨的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里就能知道,这种行为的代价有多惨痛——那眼神就和在看一对神经病没什么区别。

    不论如何,我们总算是用正当的理由进了村子。在通过几天的游逛之后,我们和村民多少混熟了一些。相应的,我们也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出了一些十分有用的消息。

    这些消息里最重要的只有两条,一好一坏。坏消息是,我们的目标邢忠确实是常年居住在这里的,不过,他现在出了远门没有在家,据说已经有几个月了。见不到人,我们的心理就没什么底。可我们也不方便把手头的照片拿出来让村民辨认,于是只好小心地旁侧敲击,希望能从别的地方见到邢忠的照片。可惜的是,我们始终没能如愿。据村民说,邢忠这个人基本上是不照相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就连人口普查的时候,他也是拿了当年的老照片交到村公所顶事的。

    这样一来,我们的调查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儿。不过,我们也得到了一条好消息。我们从村民的口中得知,数年之前,邢忠曾经在后崖的海边救起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小伙子,而后就把这个无家可归的小伙子收为了义子,一起在小村中生活。但是,这个小伙子现在也不在村里,几年前他去了京城,从那以后就没回来过。

    牧七生——这是邢忠那位义子的名字。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对刀锋一样的眼睛。是他!我的直觉帮我锁定了目标。

    得到这些信息之后,我和蓝灵当即就离开了小村。我想,那些村民很快就会忘记那个长着“大胡子”的艺术家和他的“男弟子”曾经去过村子,也不会记得他们问过些什么。我们用最快的的速度赶回了京城,随后就调用内部资源调查起了牧七生。虽然我的直觉已经确定了他就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个男人,但我不能莽撞,必须要通过信息确认一下才能行动。没想到,这一查却查出了问题。我发现牧七生现在的合法身份是在别人的帮助下获得的,除了隐隐能够掌握他极可能就是邢忠的那个义子之外,他的过去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必须确认他和邢忠的关系。于是,我决定主动去找他。

    某一日,我按照信息中得到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家,可结果却扑了个空。无奈之下,我只能在周边寻了地方监视了起来,等待着他的返回。许多天之后,牧七生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住处。他的身边跟着那个女队长阮玉,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通过手头的资料,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秘书夏芊芊,而那个男人则是他的好朋友燕道杰。

    我找了一个机会直接登门,一见面就把手头的那叠照片交给他看,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结果,他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之外。

    牧七生将照片中的老丁认成了自己的义父,也就是那个叫邢忠的男人。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毕竟,我和蓝灵在第一次看到邢忠年轻时的照片时,也把他当成了老丁,可见这两个人有多相像了。不过,我没想到他在看到照片之后的反应那么大,为了马上得到邢忠的消息,他竟然差点儿和我打起来。直到这时我才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个名叫邢忠的男人竟然也失踪了,而且也已经好几个月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两个面貌相似的人,在差不多时间里同时失踪了?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联?

    我有点儿发懵,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我从牧七生的神情和动作中看得出来,他所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作假,那个邢忠应该是确实失踪了。我带着满心的疑惑从他的住处离开,下楼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阮玉和燕道杰回来,不过我及时避开了,应该没有被他们看到。

    回到蹲点儿的地方,我和蓝灵商量了很久,不过始终没能找到头绪。最后,我们决定继续盯着牧七生。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他的话,而是因为他是和邢忠关联最深的人,如果邢忠有什么消息,那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想要找到邢忠,那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盯着他。

    我继续在蹲点儿的位置监视着,蓝灵则是回了基地。我们需要了解下情况,看看部里有没有老丁消息。如果依旧没有的话,那蓝灵就要做一些工作,让我们的调查行为显得合理。

    没用多久,牧七生一行人就再次出发了。我很奇怪,一个私家侦探不是应该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工作么?怎么出差这么频繁?我压下疑虑跟了下去,没想到,在跟到湖北神农架的时候,我却跟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迷踪之刃——蓝五篇4

    牧七生他们消失了,消失在了神农架的密林里。

    我没想到这帮人会钻进无人区的密林里,也没想到他们一钻进去之后就很多天没出来。还好,他们的汽车寄存在了旅店,严格来说,我也不算彻底失去了他们踪迹,只要他们还出得来,那就一定会再次回到我的视线里。

    神农架的无人区原始状况保持完好,谁都不知道密林的深处到底有什么。在没有明确的目标的情况下,我根本就不敢乱闯,否则的话极可能没追到牧七生他们,自己反而还陷在里面出不来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要深入密林,但心里却觉得这种行动有些熟悉,就像我们部里的这些人在做调查一样。我隐隐觉得,牧七生这群人似乎是在追寻什么十分隐秘的事物,很可能就和我曾经遇到过的,那些诡谲神秘的东西一样。

    他们追寻的东西是不是和邢忠的失踪有关呢?还是说,和上次那件案子有关?那件案子我查了很长时间,但却没找到其他的线索,于是只能放在档案里暂时封存了。难道牧七生他们知道一些别的东西?要不然的话,那个名叫阮玉的女队长为什么总是跟着他一起行动呢?

    我在心中不断地做着猜测,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再次出现在视线中。十几天之后,牧七生那一行人总算是回来了。不过,他们的状态看起来却不太好,很疲惫,神情之中也带着一种悻然之色,似乎进入密林的行动并不太顺利,也很可能遭遇过什么危险。按照他们的状态来看,我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回京城休整,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像不知疲累的机器人一样再次上了路,马不停蹄的直直奔向了新疆。

    刚刚从原始密林中出来,扭头又跑向了人迹罕至的沙漠。牧七生的行为显然反常的离谱,让我更加坚信了自己早先的想法。他们一定是在寻找什么!而且一定是极为隐秘的事物,很有可能就是某种超出一般常识之外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总要往鲜有人踪。又危险重重的无人区跑呢?

    我决定增加人手。我已经出现了一次跟丢的情况,而且,牧七生他们的行动方式很诡异,下一个地点保不齐又是什么渺无人迹的地方,如果依旧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就极可能再次跟丢,或者被他们发现。

    我赶紧联系了蓝灵。在将情况告诉她之后,我就让她帮我查出牧七生他们可能的落脚点,安排相应行程。同时。我还让她带上黄风马上启程,赶到新疆和我汇合。

    黄风是比我小了两个批次的后辈。自从他加入“研究所”以来,他就一直在跟着我出任务,是我除了蓝灵之外最信任的人。老丁失踪的事情很诡异,而作为唯一线索的牧七生现在也是行为奇怪,我暂时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只好叫这两个最信任的人过来了。三个人,应该足以应付了。我想。安排好这些之后,我急忙搭上飞机奔向新疆。蓝灵给我安排的行程应该会比牧七生他们早一些到达相应地点。这正是我希望的,这次跟踪,我打算离他们近一些。

    在我到达酒店之后,没过多久,牧七生他们就到了,和我们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我在门厅附近等着他们。想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什么,结果却差点儿露了马脚被他们发现。我心里对牧七生的评价一直很高,但我没想到这小子的敏锐程度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和野生动物差不多。仅仅是因为我的一个背影,这小子竟然就似有所觉的盯着看了半天。随后还马上追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的话,恐怕当场就会被他抓住。一旦见了面,那后续的跟踪行动可就麻烦了。

    不论如何,那次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但我心里却马上警觉了起来,深刻意识到与牧七生见过数面的我已经不适合离他太近了。等蓝灵他们到了之后,我马上把后续的跟踪任务交给了他们,而且还着重交代他们保持比标准更远的距离行事。这样一安排,我们的跟踪果然顺利多了,始终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其后的许多天里,我们跟着他们开始了神经病一样的旅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实在不理解牧七生到底要干什么。楼兰古城、米兰遗址、小河墓群,还有许多别的景点,这队人在数天之内几乎走遍了周围所有知名的旅游景点,行进速度比最低级的旅行团还要仓促,仿佛在进行一场快速浏览景点的竞赛一样。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心里疑惑丛生,完全摸不到头脑。要说他们是在找东西吧,这变换地点的速度也太快了些,不太像是寻找的样子。难道说,他们发现了有人在跟踪,所以把地点频繁的换来换去,打算故布疑阵?

    想到这些,我不由更加小心了起来,甚至在很多时候都会分成几个波次,运用着很多不同的方式跟踪。但是,在仔细观察了几天之后,我又觉得他们在不停奔向各处的时候神态都很焦急,不像是发现了有人跟踪的痕迹,反而像是急着得到什么线索。这样来看,又有些像是在找东西了,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想不明,猜不透。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了猜测牧七生的行为,揣着满肚子的疑惑继续跟着他们。情势在他们到达罗布人村的时候出现了变化。那天晚上,负责近距离监视的黄风发现,牧七生等人似乎是在街市上收到了一份传信,好像是一张纸条,而放置纸条的人这是一个当地人打扮的小伙子,年岁不大。收到通知的蓝灵马上去追那个小伙子,不过随即发现那个人只是当地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地痞,显然是被人收买利用,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牧七生等人的行为在收到纸条之后马上出现了变化,他们不再仓促而盲目跑向各个地点,而是好像得到了明确的目标一样,在第二天清晨就直直奔向了已经去过一次的罗布泊镇。我不知道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收到这份信息的事情是在他们计划之中的举动,还是一个意外。根据黄风当时的观察来看,纸条是放在夏芊芊的背包上的,仅凭这些无法判断这是一次接头交易,还是别人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所做出的举动。

    因为这件事,我开始怀疑牧七生等人的身边还有另外一群人,只不过,我不知道这群人和牧七生是什么关系。他们的突然出现无疑把情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让我越来越看不清楚。

    我决定冒一次险。

    为了方便侦查,我们在追着牧七生等人到达罗布泊镇之后就跟他们住进了同一家旅店。傍晚的时候,我趁着牧七生等人出门的时机潜入了他们的房间,仔仔细细地将他们的行李翻查了一遍,打算找到些线索。结果,我除了发现他们竟然带着仿佛要去战场一样的大量枪械弹药之外,别的信息倒是一点儿都没找到。我小心翼翼地把一切事物复原,正打算离开房间,却意外的发现牧七生的枕边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我本以为他们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的这么明显,可当我打开纸条一看,我才知道我想错了。

    纸条上只有不到二十个字,分成了三行。第一行是个某明奇妙的词。第二行是一个镇子里的地址,一间酒馆。第三行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难道就是他们在罗布人村落收到的信息?这代表着什么意义?

    我将纸条放回了原位,带着疑惑离开了他们的房间。等到晚上蓝灵和黄风回来之后,我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牧七生等人离开旅店之后就是去了那家小酒馆,而且一直待到了深夜才返回。

    很明显,那家小酒馆里有牧七生需要的东西。而他所需要的,自然也是我想知道的。既然是酒馆,那就要开门迎客,就算进去打探一下也不会引人注意。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让黄风留在酒店盯着牧七生他们的行动,我和蓝灵则是直奔小酒馆,打算探探消息。

    到了酒馆附近,我将蓝灵留在路口负责监视,自己则是进去打探。刚刚走进那条直通酒馆的小巷,我就模模糊糊地看到酒馆那边似乎是走出了一个人,闪了几闪就拐进岔路消失不见了。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想着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客而已。不过,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我的鼻子里面似乎隐隐闻到了一些血腥味。

    我急忙加快了脚步走向酒馆,刚一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迎面扑了过来,而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老人也在同时闯进了视线。我赶忙跑了过去打算救人,可走近一看,却发现这个人基本上是救不了了。他的致命伤在胸口上,位置略微偏左,直指心脏。虽然老人现在还没有咽气,但已经处在了恍惚状态,基本上对我视而不见,对我的呼唤声也没有反应,想来是挺不了多久了。

    眼见如此,我就没有再施加什么救治,以免让他多受痛苦,只是认真的观察起了他胸前的伤口,想要找出一些线索。没想到,这仔细一看顿时就让我脊背发凉,脑海里也在瞬间蹿出了一个名字——老丁!(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迷踪之刃——蓝五篇5

    每一个人都有习惯。吃什么样的东西,喝什么样的饮料,睡觉的时候使用什么样的姿势等等,这些都是习惯。而对于一个身具格斗术的人来说,身形动作,攻击角度之类的事情也有习惯,在使用冷兵器的时候尤其明显。我在面前这个老人的伤口上发现的就是一种习惯,一种属于老丁的习惯。

    我的格斗术有大半都是出自老丁的教授,在长达十年的学习过程之中,我对他的每一个格斗动作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老丁用刀有一个习惯——转拖。意思就是在将刀子刺入敌人体内之后有一个转动刀刃的动作,而后再拖刀外拔。

    事实上,这个动作是很多上过战场的老兵身上都有的习惯动作,因为刺入之后的转拖可以给敌人造成更大伤害,便于快速解决战斗。不过,一般人的这个动作是顺时针转动,而后拖刀拔出。在正握匕首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比较顺手。可老丁的动作不一样,第一,他是习惯反手握刀的,所以在刺入之后的转刀动作是逆时针的方向。第二,他在拖刀拔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下压刀柄,从而使刀身上挑,拔出来的时候就会在皮肤上留出一道向上倾斜的创口。

    这些动作留下的痕迹都很细微,就算是法医进行解剖尸检,也无非只能记录下伤口的性状,判断下凶器,不可能直接定位凶手。可我不一样,我对老丁太熟悉了。这种独特手法形成的伤口,在我眼中看来简直就和标签一样。更何况,我一直认为牧七生是侦查老丁失踪事件的重要线索,而在我追着他的行踪来到这个小酒馆之后,又见到了这样的一个伤口。我的心里必定会直接想到老丁。虽然我不能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刺杀这个老人的就是老丁,但至少也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把握越大,我越迷惑。老丁是个正义感极强,为人十分正直的军人,是行动组的最高领导,是一个为了保护民众。从而几十年来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勇士。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杀害一位老人?一位身处偏远地区小酒馆中的老人?

    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老丁?

    我死死盯着那道伤口,心中不禁犹豫了起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我慢慢伸出了手,刚想翻开老人的衣服再看看伤口,耳中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十分细微尖啸。

    那是蓝灵用特制的哨子吹出来的声音,是我们之间的信号,它意味着蓝灵那里发现了情况,我必须马上离开。

    事不宜迟,我只能愤恨的咬了咬牙。放弃了继续观察伤口,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侧窗翻了出去。双脚一落地,我急忙向一侧的岔路快步走去,同时扭头看向直通酒馆的小巷。

    是牧七生他们。

    糟糕!被发现了!

    才看了一眼,我就发现牧七生他们突然跑了起来,直直冲向了这边。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了不对,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把我当成了怀疑对象。我赶紧拐进小巷迅速离开,没多久。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来追我的。心知不妙。我急忙加快速度在小巷子里跑了起来。幸运的是,昨晚定了计划之后,我就把蓝灵他们画下的地形图死死印在了脑子里,这会儿可派上了大用场。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我一会儿转左,一会儿拐右。在好一通上窜下跳之后,总算是将身后追着的人甩掉了。

    甩掉了追兵,我不禁大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依旧不敢大意。为了不出问题,我没有马上去和蓝灵汇合。而是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回了旅店,随后就把蹲守在旅店的黄风派出去找蓝灵。等到蓝灵回来,我才知道小酒馆里被杀的那个老人就是斯拉木.吐尔洪,那张纸条上所写的人。

    这一下,我的疑惑更多了。脑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猜测,但是却没有一条能够整理出脉络的。不过,我十分肯定一件事儿,那就是,只要死盯住牧七生,那就一定能找到老丁。只要找到了他,那么一切谜题也就有了答案。

    两日后,牧七生等人再次上路出发了。他们在一个矮壮的维族青年带领下,驾着汽车直直奔向了沙漠。我知道那个维族青年叫阿尔斯兰,是斯拉木的儿子,我看到他为斯拉木办了后事。不过,我不知道他要带着牧七生他们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蓝灵执行过不少次沙漠任务,罗布泊这里也来过很多次。她根据阿尔斯兰上路的方向做出了猜测,认为他们应该会沿着一条已经废弃的商路前进。我想了想,决定按照蓝灵的预判赶到牧七生他们的前面,以防他们发现。沙漠不像山区密林,那里遮挡很少,视野辽阔,如果不变换一下方式的话,我们的跟踪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我让黄风先在牧七生他们的身后跟上一段,以此来确定蓝灵的预判是不是正确。而我自己和蓝灵则是提前出发,绕着另外一条路向着牧七生他们的前进方向上赶去。

    事实证明,蓝灵的预判十分准确。我们通过这种前后交替的方式跟了他们几天,始终都把他们控制在了视界之中,可以说十分成功。不过,那天下午,我们却突然遇到了变故。

    由于之前一直都是黄风在后,我们在前。所以,按照计划,那天我们应该和他进行一次换位。汇合交换的地点定在了前行路上的一片岩群里,信息已经留在上一个暂休点了,等黄风看到之后就会马上赶过来。

    我和蓝灵在那片岩群等着黄风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对我说自己出现了一种十分糟糕的预感,怕是要出事儿。我对她的直觉还是十分信任的,于是赶紧问她是哪个方向的感觉,是人?还是事儿?可她却说不知道,感觉哪边都有,说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赶上来的黄风到达了岩群,我们才刚刚见面,原本晴朗的天空却突然一暗,紧接着就刮起了极其可怕的风暴。蓝灵一见这风暴就变了脸色,赶紧拉着我们往岩群更深的地方躲去。对我们说,这种风暴就是沙民口中的“黑风暴”,十分恐怖,只要挨上边儿,基本就是没有活路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昏天黑地的洞外,心里对蓝灵的话深以为然。我想,刚才她那种不祥的预感困怕就是因为这场风暴吧。可惜的是,不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恐怖的沙暴仅仅是一部分而已。

    黄风死了。

    死在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突袭之中。

    当时,我们正在向着岩洞的深处前行,打算找个地方扎下营地,等待风暴结束。我心里不禁担心起了牧七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躲过这场恐怖的沙暴,如果他们死在了风暴中,那手头的线索可就彻底断干净了。正想着,我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黄风大叫了一声,我和蓝灵马上掏出武器回过身,结果就看到黄风被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一刀捅入了心口,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突袭就在那一瞬间猝然降临。几个身穿沙漠迷彩服的男人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手持刀枪,二话不说就向我们展开了攻击,完全是一副生死搏命的架势。我和蓝灵马上还击,不过事出突然,对方的人手又比我们多上不少,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风。

    我们一边打,一边跑,急慌慌的在岩洞中乱窜了起来。不久之后,蓝灵也在搏斗中牺牲了。孤身一人的我只能继续逃窜,直到不慎摔下一个岩洞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离那场莫名其妙的突袭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不敢胡乱移动,也不敢打开手电,只能在黑暗中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伤势。黄风和蓝灵的牺牲让我悲痛万分,而随着悲痛席卷而来的,还有一种几乎将我憋闷到窒息的疑惑。

    那些身穿沙漠迷彩服的人一上来就是毫不留情的攻击,明显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思来想去,我觉得唯一促使他们这么做原因,只能是我们在无意中挡了他们的路。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显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当成了“螳螂”,从而成了“黄雀”的目标。那么,作为“蝉”的人,就只能是牧七生他们了。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牧七生到底为什么会被他们盯上?

    我拼命转动大脑,可直到想得头昏脑胀也没能理出头绪,最后只能在疲惫的折磨下陷入了昏睡之中。半睡半醒之间,我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声响。我马上清醒了过来,但没敢动,只是潜伏在原地默默地听着。

    是牧七生!

    他们也来到这里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遇到那群穿着沙漠迷彩服的人呢?

    牧七生他们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又等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异状之后才从洞里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向着声音消失的方向摸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迷踪之刃——蓝五篇6

    不久之后,我在岩群的外围发现了牧七生他们的营地。我不敢离得太近,只能爬上岩壁远远的观察着。我发现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皮肤有些黝黑,似乎受了伤。

    没过多久,牧七生等人就启程上路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那恐怖的风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两头骆驼,阿尔斯兰和燕道杰骑着它们,剩下的人则是开车走在了前面,似乎领路的人已经不是阿尔斯兰了。

    难道是那个新出现的女人?她是谁?

    心中的谜题又增多了。

    我不敢耽搁,急忙跑到我们藏匿汽车的地方。万幸的是,我们的车子还在,伪装也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我赶紧上了车,启动起来就继续追了下去。虽然我心里十分担心再度遭到那群“迷彩服”的攻击,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牧七生的队伍。

    几天之后,我追着他们的脚步到达了一片岩群附近。这一路上,我没有再次遭到那群“迷彩服”的攻击,甚至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一定会再次遇到他们。牧七生他们在到达岩群之后就在外面扎下了营地,晚上的时候进了岩群,而后就呆在里面没出来。

    我没办法靠近,那片岩群周围始终有人在巡视,入口处也有人站岗守卫,似乎是一个聚居地。虽然在沙漠中出现一个聚居地不免有些稀奇,但我却没太惊讶。在我这些年的非常经历中,我曾见过几处隐匿在绝密之地的村寨,我知道祖国广阔的土地上应该还有着不少这样的地方,所以多少有些免疫力。我只在意牧七生等人什么时候能出来。如果这里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那我就只能暂时返回,而后再另寻他法了。

    还好,两天之后的傍晚,牧七生从岩群中出来了,似乎是要启程去什么地方。他的身边跟着燕道杰和阿尔斯兰。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像是向导。我没见到那两个女孩子,估计是留在了岩群里。

    我见他们骑上骆驼起程了,于是就想等上一会儿拉开距离,而后就继续跟踪。可当我正要出发的时候,我却见到另一队人马从岩群中跑了出来,向着牧七生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打算把牧七生追回来?还是要尾随他们?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事情就变得奇怪了。难道这些隐居在岩群中的人和牧七生他们貌合神离?还是说另有别的情况?

    我的太阳穴有些疼痛,好像有数根小针正在攒刺一样。自从认识牧七生这个人以来,我似乎就和解不开的谜打上了交道。那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的案子自是不必说了,到了新疆之后,更是像一脚踩入了由无数个谜团发酵成的泥潭一样,每走一步都无比费力。虽然我从事的工作就是探寻不为人知的隐秘,但说实话,这十几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像最近这段时间这么头疼过。

    牧七生到底是什么人?

    最近这段时间,我每天脑子里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这个。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就像是一个死揪着一件事情不放的傻子一样。可是,为了找到老丁,就算真的变成傻子我也得继续追下去。两天之后,我开始无比庆幸自己决定。因为,我见到了老丁。

    不,不,也许不是老丁,而是那个叫邢忠的男人。我不知道。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一次,我真的不敢肯定了。

    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被绑在了椅子上,身边站着几个身穿沙漠迷彩服的人。我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攻击我的那几个,他们用防沙巾蒙着面,看不到具体的容貌。不过,从感觉上来说,我觉得应该就是他们。

    牧七生在和他们谈条件,应该是为了交换那个我无法确定是不是老丁的人。这一点显而易见,只看他和那些“迷彩服”好像“对局”一样的状态就能猜得出来。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这是一个为了抓住那群“迷彩服”所设的局。

    当然,这种想法是我不久之后才有的,事实上,当时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正跟在那队跟着牧七生的队伍后面,看到烟火的时候,这支队伍突然就开始加速前行。我急忙跟了上去,随后就看到他们变成了一种包围似的队形散开了,小心翼翼地向着一片规模极大的岩群围了过去。

    我不敢离得太近,只能在远距离用望远镜观察。不久之后,我就在望远镜的目镜里看到了牧七生,当然还有那些“迷彩服”。而这个时候,那队跟着牧七生的队伍则是慢慢摸到了他们周围,以一种十分隐蔽的方式将他们围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牧七生?是那些身穿迷彩服的人?还是二者皆有。

    其后发生的事情,我至今都没能找出贴切的词语来形容。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但事实证明,我的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的确是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

    我看到了海市蜃楼。

    不是沙漠中的那种奇景,而是由人为操控的幻象,一种真实到根本无法看出来的幻象。一眨眼的功夫,眼中的一切就都变了。那个我不知道是不是老丁的人消失了,好几个“迷彩服”消失了,椅子消失了,甚至连一部分岩壁都消失了。

    在这些事物消失的之前,牧七生正在和一个“迷彩服”进行交换。交换的事物是被绑在椅子上人,以及被牧七生扔出去的一块儿小铜牌。牧七生和那个“迷彩服”同时向着自己的目标靠近,彼此十分防备,几乎是一步一顿。可等他们走到路程一半儿的时候,两个人却莫名奇妙的突然加了速,分别向着自己目标冲刺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由什么引起的。紧接着,牧七生就从那个“老丁”的身体中穿了过去,猛地摔在了地上。而那个“迷彩服”则是在躲过燕道杰的射击后蹿进了岩壁里没了踪影,好像会穿墙术一样。牧七生起身要追,随后,那些事物就突然消失了。

    在看到这种离奇景象的时候我就愣住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直到牧七生他们的试验让眼前的景色再次出现了变化,我才明白过来这些事物都是幻象,而造出这些幻象的,就是那个被牧七生从地上捡起来的小盒子。与此同时,我也见到了牧七生和那支包围着他们的队伍汇合,顿时就想明白了他们的计划。看来牧七生早就知道那群“迷彩服”的存在了,一直想逮到他们救回“老丁”,所以才分成两队设了局。可惜的是。他却中了对方设下的幻象圈套。

    有些事情我明白了,可这些明白却带来了更多的不明白。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到底是老丁还是邢忠?他为何会落到那些“迷彩服”的手里?牧七生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来沙漠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这件事儿?牧七生扔出的铜牌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迷彩服”为何如此看重?那种真实幻象到底是什么技术?又是来自哪里……

    我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着疼了起来,比起之前还要严重一些。脑子里有一大堆问题不停地撞来撞去,左冲右突,仿佛下一秒就会撞裂我的头骨。

    就在这个时候,牧七生他们整理好装备就钻进了岩群,明显是去追击拿走铜牌的“迷彩服”了。这一下,我又为难了起来。实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踪下去。这片岩群的范围不小,一看就知道里面的通道必定是错综复杂。我一个人钻进去追一队人。最后的结局想必不是被发现就是跟丢,基本上不会再有别的结果了。

    踌躇了半天,我还是咬牙跟了进去。没办法,我已经见到了“老丁”的幻象,不管他是真的老丁还是那个邢忠,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而且。那个“老丁”想必就在些制造出幻象的“迷彩服”手中,也许,就在这片岩群的某个地方。

    一头钻进洞穴,我当即就傻了眼。我没想到这片岩群的地形不但复杂,而且还和其他的雅丹有很大区别。根本没有那种露天的孔洞,完全是漆黑一片。这下可麻烦了,如果我打开手电照明,那就会变得像灯塔一样明显了,还跟什么踪。可不用照明的话,我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一样跟不下去。心下一横,我还是打开手电往里探了进去,心中想着要是被发现了就干脆摊牌好了,总比失去了所有的线索强一些。

    在岩洞中东拐西晃的走了一会儿,我还是没能发现附近有什么光亮,心中正在想着是不是跟丢了,结果就听到了一阵隐约的枪声,很短促,但很激烈。我赶紧向着出现枪声的方向摸了过去,可没走多远,脚下就突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抖动,仿佛地震一样。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瞬间蹿上了心头,让我的脊背一阵发寒,就像被一把冰刀从尾椎一直划到了头顶。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迅速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这种极致的感觉在这十多年中曾经出现过几次,每一次都代表着九死一生的危机。我想,这一次应该也不列外,而且恐怕还会更严重一些。

    这份感觉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验证。就在我接近岩洞入口的时候,一股猛烈的风突然迎面吹来,顿时带来的一阵十分刺鼻的血腥气。紧接着,洞内的沙地上突然就“长”出了无数个一人多高的沙丘,而更恐怖的是,那些沙丘里竟然爬出来一群活蹦乱跳的骷髅!

    邪异的状况看得我头皮发麻,当即拔出枪来就开了火,同时抬腿就往洞口跑。这些骷髅架子看起来恐怖,但其实并不怎么禁打,身形动作也不是很快。没用多久,我就把不少骷髅打成了碎骨,向着出口突进了不少的距离。眼见着出口已经不远,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我却惊恐的发现那些被我打碎的骷髅竟然自我复原了。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心知不妙,我赶紧加快速度向着出口突围,可这些骷髅却是不依不饶的穷追不舍,而且不管怎么打都会复原,根本就没办法消灭。眼见着就要被骷髅堆掩埋,我狠了狠心。也顾不得会不会炸伤自己,掏出一颗手雷就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周围的骷髅被炸醉了一大片,我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击波卷飞出去,狠狠掼在了岩壁上,摔得内脏都差点儿直接从嘴里喷出来。常言道:福祸相依。这一下爆炸虽然把我自己炸的七荤八素,但炸弹却能把骷髅粉碎得更彻底一些,所以它们的复原速度也变慢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那股冲击波将我卷向了出洞的方向。透着阳光的洞口近在咫尺!

    我急忙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拼尽浑身的力气继续举枪射击,在打碎几个骷髅之后,总算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洞口。

    阳光一晃,我顿时就是一阵眩晕,险些直接倒在地上。不过,这个时候我可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死咬着牙关继续逃窜。用最快的速度远离岩群。说来也怪,那些在岩洞中不依不饶的骷髅却并没有追出来。只是追到洞口就停下了,随后愣了一会儿就转身缩回了洞内,仿佛洞口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限制着它们一样。

    我见状不由大叹侥幸,脚下一软,顿时就摊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能站起来。等我缓过气来之后。我赶紧又回到了岩洞边上,打着手电仔细观察起了那些骷髅,打算研究一下这种怪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其后的几个小时,我一直在顺着岩壁摸索,不断地找寻着其他的出入口。可惜的是。但凡是我找到的洞口里都有不少骷髅,无一例外。而这些骷髅也越来越难对付,复原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岩洞里还出现了一种好像被扒掉了浑身皮肤,只剩下肌肉的人形怪物,不但血淋淋的看着恶心,而且即凶残又耐打,险些就把我再次拖进包围里。

    我越来越担心牧七生,在这样的怪物围攻下,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而且,我发现那群怪物已经隐隐有着打算冲出岩洞的趋势,一旦让他们跑出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正在我犹豫着是不是先离开这里回去调动驻军的时候,远处的沙地里却出现了一片烟尘。我急忙拿起望远镜向那边看去,结果却惊讶的发现烟尘中竟是一队身穿红色衣袍的战士,似乎是正在赶向这里。而更加让我惊讶的是,我在那队人马中竟然看到了阮玉和夏芊芊,想来这队人马应该是出自那个岩谷驻地了。

    他们是来救援的?怎么得到的消息?

    我暗自纳罕了起来。可还没等我想上几秒,那队人马就已经冲到岩群附近。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以防被他们发现,而后就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那队人马到达岩群之后就开始绕着岩群搜索,似乎是在找寻牧七生他们留下的痕迹。就在这个时候,侧面的天空上突然蹿出了一团烟火,好像是某种信号弹,那队人马看到之后马上集合了起来,疯了一样向着那边赶了过去。

    难道是牧七生?他们还活着?

    我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不过不敢离得太近。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枪声。紧接着,数只红袍小队就顺着岩壁巡查了起来,一旦找到入口就会将想要冲出来的怪物打回去,随后就用炸弹将洞口炸塌,战况十分激烈。

    战场必定是混乱的,尤其是如此激烈的战场。我寻了个机会,偷偷地将一个战士的尸体拖到了暗处,随后扒下他的衣袍套在了身上。无比幸运的是,这些红袍战士全部都带着一种绣满了金色符文的面巾,除了眼睛之外,整张脸什么都不露。不管这种装束代表着什么意义,对于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为藏匿身份量身定制的。

    靠着这身奇怪的打扮,我成功的混入了红袍人的队伍之中,而后又成功的混到了牧七生附近。他果然还活着,虽然满身是伤,看来经历了一场苦战,但他的双眼依旧像刀子一样锐利。而且,他的身边竟然多出了一条怪莫怪样的银色帆船,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

    我没时间惊讶,因为牧七生他们正要上船离开,好像是要去追什么“巴提哈尔”。我曾经在那张纸条上看到过这个词,但始终都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决定混进上船的队伍跟上去。这很冒险,而且早晚会被发现,但我必须这么做。不过,我没想到才上船没多久我就被他识破了,而且,还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的背影。

    在牧七生的短刀从身后架上我脖子的那一刻,我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

    “我是蓝五。”我说。随后慢慢地举起了双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拨云见雾

    “我是蓝五。”他说。随后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蓝五?

    我皱了皱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让我觉得十分耳熟。似乎是……

    “牧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背对着我的身影接着说道。“我没有恶意。我可以转身么?”

    我哼了一声,慢慢地将刀刃从他的脖子上挪开。阮玉和燕道杰此时已经蹿到了我的两侧,手中握着武器,与我组成了一个弧形的包围圈。伊利亚斯部落的那些人则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卡纳古丽耸了耸鼻子,而后就眉头一紧,张嘴欲言。不过,还没等她的声音从嘴唇中吐出来,眼前的男人就已经转过了身,一把将自己的面巾拽了下来。

    果然,是他!

    我心中暗道。刚刚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基本锁定了他的身份。毕竟,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听了声音还认不出来就奇怪了。只是我一时间实在想不透,这个身为国家秘密机构成员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一直跟踪着我们。不过,此刻最让我觉得疑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阮玉的反应。

    在这个男人拽下面巾的那一刻,站在我身边的她猛地一挑眉,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竟然真的是你!”

    男人被她的话弄得一愣,没有回话。阮玉则是继续说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们吧?还和我们住过相同的旅店,两次。”

    男人闻言扯出了一丝苦笑,摇头道:“我本以为只有牧先生的嗅觉敏锐得不似常人,没想到阮队长也是一样的厉害。看来,我这跟踪实在是太失败了。”

    “过奖了,如果我真的那么厉害。那就不会想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敢肯定了。”阮玉轻哼了一声,又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阮玉的这些话一出口,我顿时明白了前些天她有些不对劲儿的原因。想来她也和我一样看到过这个男人的背影,心里觉得熟悉。去年的时候,这个男人曾经连续很多天出现在我和阮玉各自的病房里进行调查,她觉得熟悉也不奇怪。不过。这种熟悉感显然不能让她肯定这个人的身份,所以她才没有直接告诉我,只是在心里继续猜测。不过,这种猜测在我眼中看来自然就像是有什么心事了。

    “咳!”男人清了清嗓子,说:“正式介绍一下,我是……”

    男人的话刚说了一半儿,身侧不远处的卡纳古丽突然开口道:“是他!就是这种味道!他就是那个凶手!”

    突如其来的指证让所有人都懵住了,包括那个男人在内。大家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卡纳古丽。数秒之后,阿尔斯兰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当下双眼一红,抽出刀子虎吼一声就向那个男人扑了过去。好在此时我也明白了卡纳古丽的意思,赶紧一把抱住了阿尔斯兰。

    “兄弟!冷静点儿!”我冲他喊道。

    阿尔斯兰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红着眼睛剧烈的挣扎着,口中不停地大吼,“杀!让我杀了他!我要报仇!”

    “兄弟!我们在船上,他跑不了!”我用力掐了一下阿尔斯兰的手臂穴位,伸手卸下了他的刀子。又道:“如果确定了他就是杀害斯拉木大叔的凶手,那一定交给你处置。不过。现在先让我问他些事情,这很重要。”

    阿尔斯兰没有做声,不过倒也不再挣扎。自从被坎多罗救了一命之后,他倒是成熟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至少,他现在能听得进去别人说什么。

    “斯拉木?杀害?”男人狠狠皱了皱眉。而后板着脸向卡纳古丽问道:“你说我杀了斯拉木?你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可没有陷害你,”卡纳古丽撇了撇嘴,“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从斯拉木大叔小酒馆里急慌慌地跑出来的,就是在大叔被杀害的那一天。你别不承认,你从小酒馆出来之后。姓燕的还追了你半天,不过他比较笨,追丢了。但是,我可没跟丢,我是一直跟着你回到旅店的。”

    男人听了卡纳古丽的话之后不禁惊讶地挑了挑了眉,说道:“你跟着我回到旅店?旅店名字是什么?”

    卡纳古丽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说了一个名字出来。男人闻言更加惊讶了,忍不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卡纳古丽,而后摇头道:“你应该身怀某种特殊的技能吧?好本事!我一直都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还以为挺干净呢。”

    微微顿了顿,他又道:“我确实去过斯拉木的小酒馆,也确实被燕道杰在小巷里追过,在甩脱他之后,我也的确回到了你说的那家旅店。这些你说的都没错,不过,有一件事儿你说错了。我没有杀斯拉木,我到小酒馆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刀,躺在地上的血泊中了。”

    “狡辩!”卡纳古丽瞪起了眼,厉声道:“我看到你从小酒馆出来的时候,周围只有你和斯拉木大叔的气味,没有别的陌生味道了,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哦?”男人眯了眯眼,说:“你看见我拿刀子捅他了?用的哪只手?什么刀?”

    卡纳古丽闻言怔了怔,张嘴就想说话,不过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男人等了一会儿,冷静的说:“你没亲眼看见我杀害了斯拉木,只凭我在那个时候从他的小酒馆出来就把我指为凶手,未免也太武断了一些吧!我估计你根本没见到斯拉木当时的样子,甚至可能都没见过我的样貌。要不然的话,你应该比牧先生更早认出我。你们的面巾只能遮挡口鼻,可不是整张脸都遮住。”

    卡纳古丽被男人的话气得怒目圆睁,眼中的视线仿佛利剑一样狠狠刺向男人,恨不得把他扎得千疮百孔。不过,她除了瞪着男人之外倒也没再说些什么。那个男人的猜测基本接近事实,这些我们都已经从卡纳古丽那里知道了。她这会儿再强加些什么也没有意义,于是也只能保持沉默。

    阿尔斯兰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将他放开。我松开了手,阿尔斯兰向我点了下头,而后就站到了我身边,双眼紧盯着那个男人沉默不语。

    男人对阿尔斯兰的目光似有所觉。顿时扭头向他看去。略微沉默了一下,男人开口道:“阿尔斯兰兄弟,我知道你是谁,我在暗中看到了你给斯拉木举行葬礼。我承认我有嫌疑,毕竟,我是现在在场的所有人中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可是,我确实没有杀害你的父亲。我没有动机,不是么?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刺伤了胸口。我曾经尝试过救他。可伤口太深了,我无能为力,实在对不起。”

    男人向阿尔斯兰微微躬了躬身子表示歉意,而后接着道:“我没办法为自己洗清嫌疑,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凶手是谁,也没有发现什么痕迹或者是线索。所以,你可以继续怀疑我,直到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止。但是。我再次重申一遍,我没有杀害你的父亲斯拉木。自从进入新疆以来。我除了和那些身穿沙漠迷彩服的人发生过冲突之外,没有再向任何人举过枪,甚至连攻击行为都没做过。就连我身上现在所穿的衣服都是刚才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并不是通过攻击抢夺的。你们可以不信,但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如果要欺骗的话,有些话我根本就不会说了。”

    他没有撒谎。至少在主要的事情上没有——我心中暗忖。就现在来说,我基本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话。首先,他有明确的官方身份。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杀害斯拉木。就如他所说的一样,他没有动机。至少表面上没有。另外,他承认被我们追击的时候很坦然,对在现场没有发现凶手的事情也是直言不讳。要知道,如果他心中有鬼的话,大可以编造一个莫须有的人物出来扰乱我们的视听。这样做虽然不至于彻底洗脱他的嫌疑,但至少能够减低一部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这就意味着他认为没必要进行欺骗,很符合他一直以来给我留下的耿直印象。除此之外,他还坦然说出了自己与那群身穿沙漠迷彩服的人所发生的冲突。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从卡纳古丽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儿,完全可以隐瞒不说。而他此刻主动说了出来,无疑又一次证明了他的坦诚。

    我相信他的坦诚。可恰因如此,我们身边的谜题却变得更加难解了。

    “你到底是谁?跟着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冷声问道。

    “我叫蓝五,蓝色的蓝,数字五。编号,甲戍洞幺幺拐三五。”男人从身上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证件递给了我,接着道:“我在‘研究所’工作,隶属国家安全局。”

    我接过证件看了一眼,证件上面的照片、名字、编号都和男人说的一样。上次在病房中看到这本证件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照片和安全局字样的钢印,其他的信息被他手挡住了,并没有让我看。

    “我之所以跟着你们,是为了做一个调查,”蓝五看了看周围,指着椅子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能坐下说么?在这里,你们也不用怕我逃跑,我们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我点了点头,收起短刀坐在了椅子上。蓝五随即坐到了我的对面,完全没有在意燕道杰的枪口依旧指着他,显得十分坦然。坐定之后,他略略沉默了几秒就开始了讲述。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个词竟然会是……邢忠。(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犹大之环

    干爹的名字仿佛变成了一个水闸开关,自从蓝五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大量的信息就像洪水一样就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顿时就将我们卷进了惊涛骇浪之中。

    从最初的旅店监视,到跟着我们奔走于各个景点;从偷偷进入我们的房间看到纸条,到抢在我们前面进入小酒馆发现斯拉木被害;从在岩群中与那群身穿迷彩的人发生激战,到追着我们进入沙盗的老窝遇见骷髅群……

    蓝五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向我们讲述了一遍,语言虽然简单精炼,但内容却让我们倍感震惊。我一直觉得我们在新疆所遇到的事情就像是在进行拼图,最开始的一块儿来自于斯拉木,其后就是卡纳古丽以及伊利亚斯部落,今天,蓝五所述的经历定然也是拼图的一块儿,而且还是极为重要的一块儿。

    许多我左思右想都不得要领的事情,随着他的话语豁然开朗,但同时却也让某些谜题变得更加难解了。比如,我们曾经认为蓝五这支“三人组”的队伍是属于那个巴图鲁的人,我们拿到的字条应该就是由他们传送过来的。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明显出现了偏差。理由很简单。首先,蓝五主动说出了“进入我们房间看到字条”这件事儿,这意味着他是从我们手里才间接知道了斯拉木大叔这个人。其后,知道了斯拉木大叔的他比我们更早到达了大叔被害的现场。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所说的话应该不是扯谎,不然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带有重大嫌疑的位置。

    这样来看,蓝五这支队伍除了和我们有关以外,与其他任何一方都没有关系。就连和属于血徒的“迷彩服”们发生激战,也仅仅是恰逢其会而已。难解的谜题便是由此而来,传给我们斯拉木这条线索的人不是他们,那到底是谁?是巴图鲁吗?如果是的话,那这个迄今为止都没有露面的人到底又有着什么目的?而如今又隐藏在何处?

    另外,蓝五虽然将大部分的事情告诉了我们。显得十分坦诚,但我却很清楚他必然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在讲述过程中做了假。他说的东西基本都是真的,这一点只要和我们的经历对照一下就能很清楚了。他所隐瞒的,是一些层次更深的东西。比如,他所谓的调查为什么和干爹邢忠扯上了关系?

    在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我曾向他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没能给我答案。虽然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用“对不起。您的问题已经涉及到国家机密,我无可奉告”这样的句子回答我,但一个苦笑再加上一句“我们有纪律”,事实上和那句话的效果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听起来没那么冷硬罢了。

    蓝五在拒绝了我的问题之后显得十分尴尬,接连向我说了数声“对不起”,随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看了看我,紧接着就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向我询问能不能交换些信息给他,神情显得比刚才还要尴尬。其实。刚才他在讲述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他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心中也存着不少疑惑,向我问询一些信息倒也正常。不过,由于他在最后拒绝了我提出的问题,而现在又要向我索要信息,自然显得比刚才还要尴尬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太在意这些。蓝五的手里明显还有不少我想要的信息。所以交换一下倒也没什么不可。只不过,我们彼此都清楚,谁都不可能全盘托出就是了。

    见我点头,蓝五赶紧将一些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有选择的回答了一部分,其他的则以“自己无权说明”这个理由搪塞了。同时向他指了指正在命令所有人都把面巾摘下来的喀特大叔。

    蓝五回头看了一眼喀特大叔,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自从他明确身份以来,喀特大叔的脸色就十分不好看,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中填塞着的戒备和厌烦,就连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在眼下的这种环境下,孤身一人的蓝五肯定是没有什么能力要求喀特大叔配合调查的。人家自然是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如果傻乎乎的摆出一副官威来追问不休,一旦把人家惹火了,搞不好就会被人家直接扔在沙子底下,连掩埋都省了。毕竟,能在沙子里行驶的船整个儿世界怕是也没有几艘,拥有这种船的部族,不管怎么想都不会好惹。

    蓝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即就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打算,转而和我继续探讨了起来。对此我当然乐见其成,当即借着机会继续打探消息。经过一番交谈,我对蓝五所任职的“研究所”大致有了一些了解。我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只会存在于小说中的秘密组织竟然在现实里还真的存在。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敬意。蓝五的讲述虽然平静,甚至在说到他的“三人组”中另外两位同事牺牲的时候,他也是简单的一笔带过,但我却从他的双眼深处看到了刻骨悲伤,心中不由对这些永远都不会有墓碑的无名英雄们感到惋惜。

    这番交谈让我对这个冷硬的军人多了一些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亲近了不少。不过,他毕竟是伪装上船的“不速之客”,除了我之外没什么人愿意理他。伊利亚斯部落的人虽然不一定认为他是杀了人才抢得衣服,但也肯定不会完全相信他。喀特大叔对他的反感和排斥定然也有这部分原因,但我觉得应该很少,他的神情中明显隐藏着一些更深的东西。阿尔斯兰暂时必定还把他看做是杀父的嫌疑人,没冲上来报仇已经算是不错了。而阮玉等人显然是在担心以后回京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此刻当然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流。

    眼见着众人都对他有着不小的排斥,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坐在那里和他说着话。不论是陪同也好,还是监视也罢,我总不能把他自己扔在那里不闻不问。就在此时,已经回到“大屏幕”前面的小芊突然大声呼唤起我来,语声听来有些急促。我见状急忙扔下蓝五跑了过去,顺着小芊的指引看向了“大屏幕”。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原本完整的画面竖向分成了两个部分。左边的部分和原来那幅图差不多,而右边的图画看起来应该是左面那幅图的放大版。我先看了看右边的那幅图,发现被放大的重点应该是干树枝一样的红线团中心偏上的位置。这堆红线中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环,形状微扁。圆环的线路上有一个绿色的光点,正在缓慢的顺着环线移动,而我们所认定成“巴提哈尔”的白色光点此刻正和那个绿色光点紧紧地靠在一起。

    难道说,九儿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我心中暗想,随即赶忙把视线挪到左侧的画面上,打算看看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左侧的画面其实也在不断地变化,只是过程比较缓慢,如果不是一直盯着的话看不太出来。不过,此刻由于有了右侧的画面进行对比,仔细一看的话,这种变化倒是比较明显了。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画面的底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黑色的,可随着代表着我们的光点不断移动,这些黑色的部分现在已经少了很多,相应的,那些像干树枝一样的红线则是在画面的上方多出了一些。值得注意的是,代表着我们的光点现在已经接近了那些红线,很快就会接触到其中某一条线的末端。看来,我们马上就能知道那些红线到底代表着什么了。

    这份想法才刚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小芊面前的“控制台”上就亮起了一盏蓝色的小灯,一阵“嘀嘀嘀”的蜂鸣声也随之传出。下一秒,整个儿船身猛地往下一沉,出现了一瞬间电梯下坠般的失重感。紧接着,我们周围的景象遽然一变。身边原本清冷的银色光芒突然变成了浓重的红色,十分耀眼。与此同时,船身也发生了变化,除了脚下的船底依旧保持着原样之外,船体的侧面竟然在瞬间变成了透明的材质,就和原本的顶棚一样。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不由面面相觑。而当我们将视线投射到透明的船壁之外的时候,更加惊人的景象就像狂暴的飓风一样瞬间席卷了整个儿船舱,顿时将所有人都凝固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那是……岩浆!

    我终于知道了那些红线所代表的东西,但这份答案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从变得透明的船壁向外望去,我们周围完全是一片赤红,只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极致的灼热。一条弯弯曲曲的熔岩之河正在脚下缓缓地向前的流淌,橘红色的岩浆浪花时不时拍打在船身上,推动着我们向前行去。我不知道这条熔岩之河到底通向哪里,也许,那是凡尔纳的地心;也许,那里是但丁的地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地狱魔都

    从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

    从我,是进入永恒之痛苦的道路;

    从我,是走进永劫之人群的道路。

    正义感动了我的“至高的造物主”;

    “神圣的权力”,“至尊的智慧”,以及“本初的爱”把我造成。

    在我之前,没有创造的东西,只有永恒的事物;

    而我永存;

    你们走进这里的,把一切希望捐弃吧!

    ——《神曲.地狱之门》

    在看见熔岩之河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回响起了但丁的诗句。一种冰冷的绝望感从船壁外的艳红中猛扑而来,直透骨髓。

    也许,这里真的是地狱。

    看看那些不停涌动的熔岩,疯狂翻腾的身姿就像是被煮沸的鲜血,黏稠而灼热。河面上每一个气泡的爆裂似乎都在释放着来自灵魂的惨叫;周围那些赤黑色的岩壁狰狞嶙峋,仿佛是一具具被扭曲的**,凄惨而痛苦。岩壁上的每一丝突起似乎都纠缠着被审判的罪恶。

    本该灼热无比的熔岩却没能让我感受到一丝热气,反而觉得越来越冰冷。事实上,船舱内的温度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虽然此刻我们正在熔岩之中行驶,但和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不冷不热。我知道,那种直透骨髓的冰冷感来自于我的内心,来自于眼前的这番地狱般的景象。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无法甩脱这份感觉,只能无奈的任由它攀爬在身体上,仿佛一条冰冷而粘腻的毒蛇。

    赤红色的熔岩之河翻涌不休,那种妖异的红色似乎为脚下的银色小船提供了某种莫名的力量,促使小船行进的速度遽然加快了不少。

    两倍?还是三倍?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从小船接触到熔岩以来。我们的速度就在不断地加快,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我们的光点正沿着纠缠的红线飞速向前移动,直直奔向那个红色的圆环。船外的景象在不停地变化。有时候,我们在熔岩河的河面破浪飞驰,从透明的顶棚和船壁向外看去,可以看到赤黑色的岩壁正在飞速后退。连成一片暗色的光影;有时候,灼热的岩浆会灌满整个儿洞穴,不留一丝空隙。脚下的小船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会一头扎入熔岩之中,随后在灼红色的岩浆包裹下急速潜行,就像畅游在水中的银鱼一样自然,让人忍不住震惊。

    小船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待到后来,船壁外面的景象完全变成了模糊的线条,再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了。我们正在迅速接近目标,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压抑的气氛因而迅速在船舱中扩散,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那个即将抵达地点的恐惧,仿佛毒气一样在狭小的空间中肆虐,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铁青。

    “大木头,”不久之后,小芊扭过头来唤了我一声,随后吞了吞口水。指着屏幕说道:“我们……进入那个圆环了。”

    我急忙跑到她的身边看向屏幕,只见代表着我们的小光点已经在红色的环线上开始了移动。迅速追向那个正在缓慢移动的绿色光点。我见状赶忙扭过头去看向船头前方,船舱中的众人此刻也聚集到了我的身边,不约而同的紧盯着透明的船头,等待着那个绿色光点所代表的事物出现在视线中。

    数秒之后,船舱中猝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犹如毒蛇吐信一样的嘶响瞬间就让周围空气冰冷如冬。心跳好似擂鼓。沉重的闷响不停地震动着耳膜,大脑之中顿时一片混乱,分不清这种声响到底是来自于自己的体内,还是来自别人。

    “……那城池的塔楼一座座十分清楚,他们是那样红如赤铁。仿佛才从烈火中烘出。”

    情不自禁,我的心中再次回响起了但丁的诗句。诗句中那座充满了灵魂哀嚎的迪斯城在脑海中渐渐清晰,慢慢地和眼前的所见重合在一起。

    是的,那里有一座城市。

    一座漂浮在熔岩河上的城市。

    我们此刻所在的熔岩河十分壮阔,河面比先前所经历的任何一条都要宽广许多。粗略看来,河面的最窄处也有四公里上下,与其说是熔岩河流,毋宁说这是一条由赤色岩浆所组成的大江。这里的岩洞也异常宽大,洞顶很高,仿佛一片暗红色的天空。一根根巨大而尖锐的岩石从顶部倒垂而下,尖端直指江面,在忽明忽暗的红光中显露着狰狞。

    尖锐的岩石犹如染血的兽牙,沉重的熔岩好似猩红的长舌。这两种事物在暗红色的光线中发酵成了一副奇异而惊悚的画面,就像等待吞噬生灵的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而那城市此刻正漂浮在这张“大嘴”的中心,顺着岩浆缓缓向前移动,仿佛正要去往恶魔的咽喉。

    我伸手抹了抹已经流入眼睛的冷汗,而后急忙将视线再度锁定在前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城市。这座城市整体呈椭圆形,两头微尖,大小看起来和上次在神农架见到的小城差不多。小城的底部是一个拱形的底座,颜色赤红,就像一个被熔岩烧透了的盘子。与“盘子”的上沿紧密相连的是一个透明的拱形圆顶,像个罩子一样严丝合缝的扣在了“盘子”上。拱形圆顶的表面上攀爬着一些红色的线条,有粗有细,盘绕交错,好似扭曲在一起的血管。

    透过那些“血管”的间隙,一些高高低低的建筑若隐若现。不过,小城底座的边缘很高,粗略估计也有小船整体高度的数十倍。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以及地势的变低,那些建筑只是在视线中闪了几闪就被底座的边缘挡住了,只有小城中部的一座高塔状建筑在视线中停留了一会儿,但很快也消失不见了。

    “嘀嘀嘀,嘀嘀嘀。”

    小芊面前的操作台突然发出了一阵蜂鸣声。我扭头看去,只见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我们的光点已经与绿色的光点贴在了一起,紧紧地挨着代表“巴提哈尔”白色光点。我再次扫了一眼船头,但却依旧没有找到那艘银色的帆船。看起来,九儿他们的船已经进入了眼前的小城之中,可我们应该如何进去呢?

    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但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并没有给我造成困惑。数秒之后,我们的小船就已经行驶到了距离小城的底座不足千米的位置。就在这个时候,漂浮在熔岩上的小城突然扭转了一个角度,迅速将两个尖端的其中之一转向了我们。紧接着,这个尖端的下部猛地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向着左右两边和下方移动张开,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入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的小船便突然爆出了一团银光,而船身也在轻微的震动下猛地离开了岩浆表面,保持着悬浮的姿态径直蹿进了小城的入口之中。

    身边的光线遽然一暗,原本透明的船壁和顶棚瞬间恢复成了银色,那块儿显示着图案的屏幕也“啪”的一声关闭了。随后,周围的光亮又迅速增强了起来,银色的顶棚瞬间分裂成了两块儿,在各自向左右滑动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快速竖立了起来,恢复成了最开始我们登上小船时的样子。六片高大的银色竖帆随之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而我们的小船则是在靠近竖帆之后停止了前进,缓缓地贴在了一个平台边上。

    “这个……就是‘巴提哈尔’?”身边的蓝五咽了咽口水,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手扶着船舷向外看去。

    我们此刻所在的空间是一个巨大的扇形房间,仿佛一个无比空旷的体育场一样。房间的顶部呈拱弧型,由几道同样形状的粗壮筋柱支撑着,蜿蜒向下,直接地面,好似一个倒扣的贝壳。一些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光源均匀分布在筋柱上,将整个儿房间照的分外明亮。不过,那些光源所在的位置太高了,实在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顺着拱形的屋顶向下看去,扇形房间的弧线顶点位置,就是我们刚刚进来的入口。那三个各自分开的门扇此刻正在迅速闭合,眨眼之间就严丝合缝的扣在了一起,组成了一道完整的弧形墙壁。墙壁的对面是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耸立着一些仿佛枝桠一样的分叉平台。这些平台的高度大概在两层楼左右,彼此连接相通,最后归结于一个宽阔的长方形平台之上。我们的小船现在就停靠在一个分支平台的边缘,旁边的那个分支平台则是停靠着九儿他们那艘“巴提哈尔”。神奇的是,不论是我们的小船还是相邻的“巴提哈尔”,此刻都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紧紧地贴着台壁继续悬浮在半空,仿佛是被磁铁吸附着的铁钉一样。

    迅速将房间扫视了一圈,我发现这个扇形房间的布局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码头,只不过房间的地面没有水,而是由一种散发着淡银色的光泽金属平板铺成的。我大概数了数,可以停泊船只的分支平台大概有二十个左右。不过,现在这些平台都是空的,只有我们的小船和相邻的“巴提哈尔”停靠在这里。

    我将视线再次挪到了身侧的银色帆船上,而后就向身后的众人下达了准备动身的命令。

    我决定,先去那艘船上看一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门扉之外

    “巴提哈尔”应该是空的,我想。

    九儿他们既然已经进入了这里,那么,不论这里是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他们都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船上。这一点显而易见。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上船去看一看,以防万一。

    众人对我的想法没有异议,在收到命令之后就迅速开始了收拾准备,就连蓝五都默不作声的收拾了起来,似乎已经自发地将自己当成了我们的一名普通队员。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虽然其他人对他十分排斥,但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明显是又一座诡异的古城,谁都不知道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危险。所以,不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现在我也不能把他扔在这里。

    数分钟之后,已经准备妥当的众人在舱壁边上的阶梯处集合了起来。由于小船此时正像被磁铁吸住的铁钉一样紧贴在平台边上,舱内的阶梯和分支平台因而形成了一个巧妙的连贯,就像一道完整的阶梯一样。所以,众人没费什么劲儿就顺着阶梯攀上了平台。我抬脚跺了跺地面,发现银色的地面十分结实。从脚掌返回的感觉来看,似乎是某种实心的金属制成的,让人忍不住感叹这个“港口”的工程之浩大。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平台上走了一段,很快就到达了我们隔壁的分支平台。抬眼望去,我发现九儿那艘“巴提哈尔”与平台的连接处和我们那边的高度一样,似乎这种平台会根据船体的大小自动调节吸附位置,让高度不同的船都能处于同一个平面之上,便于人员出入,看起来十分先进。

    顺着这些台阶逐级而下,数秒之后就顺利的进入了这艘神秘的“巴提哈尔”。我们进入的地方是一个大厅。面积大概是我们那艘小船的四倍左右。船头的位置也是一个“青铜驾驶舱”,不过设备要比小船多上不少,那种大屏幕也有三块儿之多。船舱中后部的位置是一排排的座椅,样式和小船没有区别。我大概数了数,这里的座椅差不多有一百多个的样子,被通道分隔成了四块区域。每一个区域都相当于我们那艘小船的座椅总和。举目扫视了一圈,我发现这艘船的结构布局和我们的小船基本没什么区别,只是大了一些罢了,心中那种一直萦绕不去的神秘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隐隐升起了一份失望。

    “巴提哈尔”的船舱基本上一览无余,除了我们自己,这里没有什么活动生物。众人端着武器在船舱中转了转,也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后只能无奈的回到平台上。聚在一起默默无语。

    我知道,所有人现在都处于一种奇异的矛盾之中,犹豫不决。我们既盼望着在“巴提哈尔”上一无所获,心中又隐隐地期盼着能够遇到九儿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在这个港口终结。促使我们产生这种心理的源头显而易见,就是脚下的这座古城。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论基于什么理由,但身上都必定具有极强的冒险因子,大家想必都有穿过这个港口。走进古城里面去看一看的想法。可是,这座潜藏在大地深处的古城确实太过诡异。单单是它漂浮在熔岩之上的身姿便已经足够夺人心魄了。就连我们四个之前见过另外两座古城的人都禁不住心底发寒,更别提其他人了。所以,众人现在对这座古城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既想探索下它的神秘,又不禁对这份神秘心生畏惧,着实矛盾不已。

    面面相觑的站了一会儿。我轻咳一声,而后将喀特大叔和蓝五拉到了一边。干爹是必须要救回来的,所以不论如何,我们四个人都是必定要进城去寻找敌人的。不过,喀特大叔和蓝五却不一定有这种需求。我需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如果他们选择在这里等待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将阮玉和小芊留在这里,以免遇到危险。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说。没想到,这两个人听了之后皆尽摇了摇头,随后都表示打算和我一起进去。蓝五的理由是必需要调查那些“迷彩服”,如果能将他们抓住带回去当然更好。喀特大叔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坚持要进去。从他时不时瞟向蓝五的眼神来看,他想必是因为有蓝五在场,所以有些话不愿意说出口。

    既然两人都有坚持,我自然也不会劝阻。小城中的事情诡秘难测,谁都不知道究竟能遇到些什么,多一些人在身边安全性肯定也会高上一些。计议定罢,我们便回到队伍之中分配了任务,而后就沿着分支平台迅速向前走去。

    所有的分支平台最后都会连通在房间尽头的长方形平台上。这座平台正对着我们进来时的入口,它的后侧则是一堵青铜色的墙壁,上面布满了线条,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等我们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些线条与我们之前所见的任何一种装饰花纹都不一样。它既不是符文,也不是充满古意的花纹,而是一种转折颇带棱角的平线,数目众多,密密麻麻,使整面墙壁看起来十分像是一块儿巨大的电路板。

    就在这面电路板一样的墙壁正中,一座足有三层楼高的对开大门巍然耸立,气势夺人。大门的门洞呈长方形,门框向外突出,厚度大概在五十公分左右。门框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心圆点,与墙壁上的线条相互连通,不知道是单纯的装饰,还是具有什么未知的作用。门框的内侧是一对长方形门扇,上面什么都没有,几乎就是两块儿光滑的青铜色平板。相比起线条众多的墙壁和门框,这两扇门扇倒是简单的有些突兀,所以即使是在远处也能一眼看见。

    走到门边,我没有急着推门,而是站在平台上再次将整个儿房间扫视了一遍。在发现确实没有其他好像出口的地方之后,这才向众人打了一个准备的手势,随后将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门扇上。

    门扇的触感十分坚硬,一丝冰冷透过掌心迅速向手臂上攀爬,让我的神经不由一紧。微一用力,眼前的门扇便顺势向内滑开,无声且顺畅。众人见状顿时紧张了起来,手中端着的武器毫无例外的指向了门外。下一秒钟,所有人都在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僵在了原地。不过,这种僵硬并非来自于什么危险,而是来自于眼前所见的景象所带来的震撼。

    怔了半晌,我猛地回过神儿来,情不自禁的向前跨了几步。身侧的燕道杰等人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和我一样的反应,仿佛收到了某种莫名的召唤一样。跨过大门,我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默默地盯着前方看了起来,心中的惊异几欲破体而出。

    我心中十分清楚,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其他人的惊骇只是来源于初见眼前这座城市的震惊,就像我们见到第一座古城时一样。不过,我们四人和他们不同,由于已经见识过两座诡秘的古城了,我们多少已经有了一些抵抗力。如果仅仅是一座奇异的城市,我想,我们还不至于因为震惊而僵硬的像个雕像。真正让我们感到无比惊诧的是,眼前这座小城竟然与不久前在神农架看到的那座极其相似。

    我们脚下踩着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平台,平台前端的中心有一道宽大的阶梯,级数不多,大概也就是四十阶左右。阶梯的尽头连接着一条宽敞的大路,一直向前延伸,直通一个顶部呈拱圆形的建筑。在这条大路近乎中心的位置,有一条比它略窄的横路与它垂直相交,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的四个角上各自耸立着一座平顶金字塔,而那条横路的两端尽头则是分别矗立着两座高耸的方尖碑。

    这种布局与上次见到的那座小城几乎一模一样,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神农架的密林深处,禁不住冷汗直流。不过,等我冷静下来仔细一看,顿时就发现了眼前这座小城的不同之处。

    最显眼的,大路尽头的那座拱顶建筑确实与上次看到的那个十分相似。不过,这座建筑的中后部却耸立着一座螺旋形的高塔,塔基与拱顶建筑连接在一起,就像在倒扣的圆形锅底上接上了一只跳羚的尖角。另外,这座小城的道路也与上次那座不同,与阶梯相连的宽路并不是用砖石之类的东西铺成的,而是一种泛着铜色的物质,似乎是某种金属。路面上还有一块块扇形的分隔,就像是由无数片巨大的鱼鳞拼成的一样。与大路相交的那条横路更是奇怪。从平台这里看去,那条路上有着不少暗色的阴影,好像竖立着什么东西,不过由于距离太远了,所以看不太清楚。

    除了这些之外,小城的广场也和上次的古城有很大不同。这里没有那种幽绿色的“灯笼果实”,而是竖立着一些密密麻麻的不明物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块巨大的针板。那四座平顶金字塔的顶部没有红色的圆形石头,而是竖立着四根小圆柱。这些小圆柱此刻正在散发微微的红光,时不时的还会发射出一道红色的光线,将四座金字塔和那两座方尖碑的顶部连接起来。

    看到这些光线,我的心脏忍不住狠狠地抽紧了。脑海里顿时蹿出一道让我心惊胆战的话语——古城,启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圣语壁画

    不,等等,似乎有些不对。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再次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平台的边缘向下看去。

    但凡由人力所建设的建筑都有一个共性,只要长时间无人使用,那就必然会变得破败萧条,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两座古城就是如此,初见的时候充满了尘埃的味道,显得万份寂寥。而当血徒将它们启动之后,那两座城市所表现出来的“情绪”足可以用“激动”二字来形容,就像在长久的蛰伏之后被突然唤醒的猛兽一样。

    那种激烈的记忆让我印象深刻,甚至有些心惊胆颤。不过,脚下的这座古城却没有带给我这种感觉,让我不禁有些疑惑。这并不是说眼前的古城充满生机,事实上,它也一样到处布满了灰尘,也一样没有生人的气息。但它给我的感觉却不激烈,仿佛并不是刚刚被唤醒,而是已经醒来了很久。

    难道……这座古城早就已经“启动”了?

    我皱了皱眉,暗自思索起来。

    早在我们离开神农架的时候,我们四人就曾经讨论过有关于那两座古城的问题,重点自然放在了所谓的“启动”和“封闭”之上。虽然直到最后我们也没能找出原因,但大家却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个猜测,那就是,这种古城在“启动”之后其实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而是依旧可以出入。

    想想看,四川深山中的那座古城虽然沉没在了湖底,但只要拥有相应的设备,那么再次潜入湖中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当然,想要在那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不容易了。我一直觉得那座古城的重要核心就是涌出湖水的大殿,而它所沉没的地方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也不知道我们现今的科技能不能下潜到那里。

    神农架的古城其实也是一样,虽然出入口最后被那些诡异的藤枝封闭了,但也未必不能再次破开。不过,再次进入它的危险程度比起最开始来说,应该只会多,不会少。在被飓风抽昏之前。我隐隐记得,那座古城在化为一个巨大“树藤心脏”之后,似乎正在被藤枝向下拉扯,向着那个无底深渊的深处移动着。所以,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那个无底的深渊中再次找到它。

    总而言之,我们一致认为那种所谓的“封闭”所代表的并不是彻底的绝境。只是,对于我们现今的人类科技来说,再次接近“启动”后的它们肯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虽然始终弄不明白血徒找寻这种古城的最终目的,但我相信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肯定不是为了找到它们之后,再让它们变得无法接近。这样的举动完全没有必要,那些古城的位置每一个都是极其隐秘,城中又是充满了各种凶残诡谲的事物,即使不用这种“启动”,我想它们也根本不会被世人所知。所以,我一直觉得血徒的最终目的更加深远,也一直怀疑那些古城可以再次进入。只不过,需要相应的“工具”而已。

    想到此处。我不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内。静立在港口中的那两艘神秘帆船正在缓缓释放着淡银色的光芒,慢慢地和脑海中翻滚不休的“工具”两个字重合在了一起。

    没错!那就是“工具”!

    我不知道脚下的这座古城距离地面到底有多远,但我知道这种距离肯定不短,这一点,单从我们潜入沙子之后的行进时间就能大概推算出来。另外,古城外面的熔岩河流也是一个证明。离地表太近的地方显然很难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熔岩河。这样一来,所谓的“绝地”自然就有了,而将我们运送到这里的银色帆船必然就是“工具”。这不是恰恰符合了我们的猜想么?

    此外,我刚才盯着那些时不时就会出现的红色光线看了半天,发现它们出现的频率十分固定。就像是莫种既定的程序一样。这座古城显然已经在这种状态下运作很久了,而这种情况无疑从另一个方面验证了我们的猜测——古城的“启动”时间必定过去很久了。

    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将这座古城“启动”的呢?血徒他们进入到这里又是什么目的呢?

    我狠狠拧了拧眉,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恐惧和兴奋交织的复杂情感。早在我们诞生那个猜测之后,我就一直认为,“启动”之后的古城才应该是它“真面貌”,而这样的地方极有可能找到某些线索,让我们能够触摸到血徒的最终目的。先前的时候我们自然没有再次进入机会,而此刻,这个机会却突然降临在了眼前。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我将心中的激动压了下去,随后就向身边的众人发出了命令,打算走下阶梯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我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小芊的呼唤,“大木头,等等。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急忙扭头看去,发现小芊正站在大门右侧的墙壁前,紧盯着墙上的某个地方看着什么。

    这面墙壁与脚下的平台长度相等,高度大概在十米左右,整体呈长方形。墙壁的颜色是铜色的,表面与门内的那一面完全不同,基本上没有什么线条花纹,只有一些赤黑色的凹凸斑痕。乍眼看来,墙壁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事物。

    我快步走到小芊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墙壁。只见离地一人多高的位置有着一个雕刻出来的方框,尺寸不大,大概也就是四十公分见方的样子。方框中似乎还有一些内容,不过斑斑驳驳的看不太清楚。这幅雕刻的刻痕不是很深,颜色也和周围的墙壁没有什么区别,不仔细看得话很难发现。刚才众人甫一打开大门就被眼前的小城惊得有些木然,谁都没时间顾及身后的墙壁。此刻虽然缓过了神儿,但也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身后,眼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忽略了过去。除了小芊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现这个位置有什么蹊跷。

    小芊盯着那个方框看了一会儿,随后就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直毛刷,顺手把背包塞给了我。虽然我们的出行和考古工作没什么关系,但小芊还是始终沿袭着自己的职业习惯,总是随身带着几件小型的考古工具。

    随着灰尘的不住下落,小芊的眼睛不由越瞪越大。别说是她,就连我也从那些逐渐清晰起来的刻痕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是……圣语?”站在小芊另一侧的喀特大叔眯了眯眼,忍不住将脑袋向前凑了凑。

    小芊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手中的毛刷清理着灰尘,同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刻痕。没用多久,方框上的灰尘就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随着灰尘的逐渐消失,我对初时的判断反倒犹豫了起来,始终不敢肯定方框内部刻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喀特大叔也是一样。虽然他刚刚情不自禁地说了自己的判断,但此刻却是满脸的困惑。就连他脸上那些纵横的皱纹仿佛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困恼,此时已经聚拢在一起,就像一张被狠狠蹂躏过得草纸一样。

    方框中的刻痕十分模糊,乍眼看来很像是圣语的符文,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似乎只是一些残缺不全的凹凸而已。其实,这个方框里面以前必定是刻着东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大家都能判断得出来。但是,这些刻痕到底是不是圣语,具体又是什么内容,仅以眼前这些痕迹就很难辨认了,至少我们不行。不过,小芊似乎是把握住了一些什么。虽然她始终没有说话,但从她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的眉头中就能看得出来——她想必是知道了一些东西,或者说,至少也有一定的猜测。

    “小芊,这些痕迹……”我轻声问道。

    “是圣语。”小芊的语气十分笃定。不过,她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确定内容,似乎是……又像……”

    迟疑了半天,小芊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懊恼的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扭头冲我说道:“大木头,你还记得我们在四川见到的‘巴蜀图语’么?”

    巴蜀图语?

    那幅在纵目人城中见到的壁画?我记得当时莫教授他们还做了拓印,打算带回去研究。不过,后来那些尸怪突然出现,余倩当场惨死,拓片在众人慌乱的奔逃之中也就遗失了。说起来,那还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到“圣语”这类符文吧。

    见我点了点头,小芊接着道:“我也记不太清楚最初见到的那些符文具体是什么样子了,但隐隐约约有些印象。我觉得,所谓的‘巴蜀图语’和喀特大叔他们的族语有些相似,应该都是从圣语演化出来的,而这些刻痕很可能也是这类东西。另外,我觉得……这些刻痕的作用应该在那里……”

    小芊转过了身子,双眼紧紧盯着耸立在阶梯尽头的古城,神情惘然,似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鱼鳞大道

    众人围在壁画前面研究了半天,不过却始终没能找出什么头绪,于是只好暂时将它放在一边,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与平台相连的阶梯确实不长,没用多久,我的靴子就踩上了宽阔的路面。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脚下的路面。路面上铺着的物质大致呈扇形,最宽处差不多有一米左右。颜色微微发白,隐带银光。质感非金非木,摸起来有些冰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物质。这些片状物的表面上有一些凸起的棱线,棱线以扇形的根部为起点,呈辐射状向外延伸,看起来很像是扇子的扇骨。我抬头向前看了看,发现平铺在路面上的扇形物质排列得十分整齐,每一块儿都紧密相连,尖端对齐。不同的行列之间又是位置相错,将所有剩余的空间填补完整,丝毫没有缝隙,着实和细密排布的鱼鳞十分相似。放眼望去,整条大道就像是一条趴伏在地面上的银色巨蟒一样。

    就在我查看路面的时候,在路旁探查的燕道杰忽然喊了一声,叫我过去。我闻声急忙跑了过去,顺着他的指引看向路旁的广场。说是广场,但其实并不空旷,只是没有建筑物而已。平整的地面上竖立着一些半人多高的片状物体,密密麻麻的,好像灌木丛一般。刚才在平台上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此刻走近一看,方才看明白这些物体竟然也是那种鱼鳞状的扇形板。

    这些竖立的扇形板和铺在路面上的那些样式相同,不过体积要大上许多,最宽处差不多接近两米。所有的扇形板都是弧线部分与地面接触,尖端部分向上,直直地竖立在地面上。我用手试了试,发现这些竖板十分结实。即使用力去推也是纹丝不动,好像铸死在了地上一样。另外,这些扇形板的尖端和直线部分都是极为锐利,就像刀刃一样微微泛着寒光,可以轻易划开用于试验的头巾。整个儿广场上的扇形板排列整齐,行列之间的角度又有所不同。几乎堵死了所有的空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立体的刀山一样,明显是为了阻止人通过而设立的障碍。

    众人在顺着“刀山”的边缘向前走了一段,果然没能找到可以容人通过的间隙,于是只好回到“鱼鳞大道”上继续前行。平顶金字塔的身影越来越大,很快就占满了视线。由于上次那座古城里的鬼婴着实让我“刻骨铭心”,所以,还没等靠近金字塔,整支队伍就在我的命令下进入了最高等级的戒备。每一个人都将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地。不过,这一次的戒备却是有些谨小慎微了。待到我们靠近到一定的距离,我就发现眼前的金字塔与上次见到的那几座完全不同。

    首先是质地。上次见到的那几座平顶金字塔是由无数块巨大的石头垒成的,表面十分粗燥。可眼前这些金字塔却不是,它们的表面上虽然积满了灰尘,也有着一些斑驳的坑洼,但总体来说却很平整,看起来像是由某种奇怪的金属拼接而成的。其次就是规模。眼前这几座金字塔虽然造型与上次见到的那些十分相似。但走到近处就能感觉出来,这几座金字塔比上次的那几座要小上一些。最重要的是。这几座金字塔的底座上没有那种排列整齐的鬼婴,而是与其他地方相同的平板,明面上看来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危险。

    即便如此,众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保持着警戒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结果刚刚走到十字路口,我们就意外的发现。除了直接向前之外竟然无路可走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与鱼鳞大道相交的那条横路上竟是和边上的广场一样,密密麻麻的竖立着无数片尖端朝上的扇形板,微微泛着寒光,就像是刀板一样。先前在平台上我就看到这条路上布满了暗色的阴影。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但却没能想到竟是这种物质。我用脚试了试,发现这些竖板和广场上那些一样结实,也一样锋利,轻而易举地就将鞋底的橡胶削下去一块儿,显然无法强行踩过去。

    就在此时,散在周围的队员们皆尽在几座金字塔前有了发现,呼唤声此起彼伏。我闻声赶忙站了起来,向着最近的一座金字塔跑了过去。行至塔边,我便见到小芊和喀特大叔正在塔基前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的指点着一处墙面。而燕道杰和阮玉则是在塔基中部的位置查看,间或还在墙面上摸索一番,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三哥,什么情况?”我一边快步靠近,一边问道。

    燕道杰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指着墙壁说道:“这里有一道好像是门一样的东西,不过,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够开启的物件儿。”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向墙壁,发现墙面上果然有一个“口”字形的框线,很细微,乍眼一看来很像是平板之间的缝隙。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道框线比起那些缝隙要宽上一些,面积也要更大,倒是很像一扇隐形的大门。

    “这玩意儿是小芊发现的,她似乎很肯定就是大门,”燕道杰指了指旁边的小芊,又道:“可能是因为墙上的那些东西吧。”

    我随意应了一声,扭头就向小芊那里走了过去。走到她的身边,我便看到她和喀特大叔面前的墙壁上有着一个雕刻出来的方框,大小和我们在平台上看到的那个差不多。方框表面的灰尘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刻在框内的事物因而展现了出来。那是一些符文,刻痕十分清晰,一看就知道和圣语符文有着某种关联。

    我向小芊问了问情况,她指点着方框,回答说:“这里的符文很清楚,我对比了一下刚才在平台看到的那幅雕刻,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某种可以操作的控制器。就像……嗯……门禁密码盘之类的东西吧。”

    “哦?你能看懂这些符文?”我惊讶的问道。

    小芊摇了摇头,说:“看不懂。不过,这里面有些符文的写法和我脑子的东西有些相似,所以我就顺着这个思路猜测了一下。”

    “那么,这东西怎么操作呢?”

    “这个啊,我和喀特大叔刚刚商量过,如果以他们族内的某些东西为参照,那么,这种东西应该是可以直接按动操作的,就像这样……”

    小芊说着就动了起来,伸出手指在那些符文上轻轻按了几下。神奇的事情顿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那些被她的手指触碰到的符文竟然依次亮起了红光,就像小型的霓虹灯广告一样。众人惊奇不已,赶忙围到小芊身边屏息观瞧。不过,我们等了半天,身边却什么都没发生,那些亮起的符文也在数秒之后恢复了原样。

    小芊见状皱了皱眉,再次伸出手指按动了另外几个符文,显然是打算换一种排列方式尝试一下。可惜的是,这次尝试的结果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小芊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和喀特大叔商量了几句,而后又尝试了几次。不过,结果依旧如此。方框中的符文除了被按动的时候会发出红光之外,其他的变化一概没有,仿佛它们的作用仅限于此。

    我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讨论的符文,但心中却隐隐觉得小芊的猜测十分接近正确答案。于是,我赶忙叫过刚才搜索其他那几座金字塔的队员,向他们询问起那边是不是也发现了和这里一样的东西。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便扭头对小芊说:

    “小芊,那边的金字塔上也有一样的东西,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去另外几座试试?也许你的猜测并没有错,但锁不同,钥匙自然也不同,可能你所想的‘密码’并不适合这里。”

    小芊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我走向了另外一座金字塔。其后的数分钟之内,我们不断的在另外几座金字塔上进行尝试,不过却始终没能得到什么结果。直到行进到最后一座金字塔的时候,事情才突然出现了转机。

    “喀喀喀!”

    就在小芊按完一组符文之后,一阵清脆的响声就突然在耳边响起。众人闻声不由一愣,而后急忙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只见我们身侧不远处的横路上忽然发生了变化,那些原本像刀子一样竖立的扇形板片猛地扭转了原本的角度,而后就在清脆的响声中翻倒平铺,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地面上。一时间,耳中的脆响接连不断,好似倾盆暴雨。视线中银芒频闪,犹如雨中雷电。一排排扇形板逐次翻倒,以迅捷而整齐的姿态直直地传递向远方,就像是一道汹涌翻滚的银色波浪一般,看起来煞是惊人。

    数秒之后,一条崭新的银色大道在烟尘中露出了身形,仿佛一条刚刚从雾中现身的银色巨蟒。远处的方尖碑则是在大道的尽头闪耀着妖异的红光,似乎正在向我们发出邀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穹顶迷宫

    众人不禁对望了一眼,而后就默不作声地端起了武器,小心翼翼地向着方尖碑走去。

    这条银色的通道并不是很长,没用多久,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方尖碑的下方。搜索迅速展开,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方尖碑周围的地方本就不大,完整绕上一圈儿也用不了多久。我们的人手又不算少,所以很快就将能够探查的地方彻底搜索了一遍。

    当然,如此之快的搜索速度也证明了我们的一无所获。在整个儿搜索过程之中,除了方尖碑上时不时闪过的红色符文让众人惊奇了一会儿之外,方尖碑的周围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人注意的东西。对于这种结果,我其实并没有觉得意外。事实上,从刚才这条鱼鳞通道形成时所激起的大量烟尘上就能看得出来,这条通道在我们靠近之前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变化,这自然意味着血徒他们来过这边几率十分微小。

    不过,没有线索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线索。方才小芊无意间开启了这条通道之后,我曾回头看过与这条通道相对的那条路,也就是横向大道的另外一半儿。我发现那条通道与这一边的通道完全不同,并没有因为小芊的举动而产生变化。那些竖立在通道上的扇形板片纹丝未动,依旧散发着好似刀锋一样的冷芒。由此看来,这座古城的每一条通道,甚至是每一栋建筑都可能拥有完整的独立性,如果没有相应的“开启密码”进行操作,那么就会保持在“无法进入”的状态。这样来说,血徒他们的行踪也就显而易见了。毕竟,在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唯一一条可以容人行走的道路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座竖立着螺旋高塔的拱顶建筑。

    既然有了目标。众人也就不再耽搁。在结束对方尖塔的搜索之后,我们就迅速返回了十字路口。小芊在回到路口之后稍稍停了一会儿,继续在最后一座平顶金字塔上尝试了刚才没有试过的符文组合,不过却没能再次引发什么反应。眼见如此,众人便毫不迟疑的向前走去,直奔位于通道尽头的拱顶建筑。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通道尽头的圆顶也越来越大。望着那座逐渐填满视线的“锅底建筑”,我心中不禁将它和上次见到的那一座做起了对比。对比的结果与那些平顶金字塔正好相反,即使忽视掉矗立在拱顶后侧的螺旋塔,眼前的拱顶建筑看起来也要比上次的那座大上不少,不论是高度还是占地范围皆尽如是。

    行至门前,我便看到大门右侧的墙壁上有着一个雕刻出来的方框,方框里面刻满了大大小小的符文,与我们在金字塔上看到的那些方框没什么区别。眼见如此,我的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的担心起来。心想着万一这扇大门也需要相应的“开启密码”来操作,那我们想要进去可就要看运气了。一旦运气不好,那结果……

    想到此处,我急忙让小芊过去查看方框,而我自己则是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探查起了大门。没想到,小芊那边才刚刚跑到方框前方,我这边的探查竟然就已经出了结果。原来这扇看起来紧密严实的大门根本就没有上锁,我只是轻轻地用手推了一下。门扇就在无声无息之中向内滑开了,眨眼之间就露出了一个硕大的门洞。

    暗红色的光芒从门洞中洒了出来。银色的地面上顿时血红一片,仿佛染上了鲜血。众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激得神经一紧,森冷的枪口毫无例外地指向了门内,不过,我们的眼前什么都没发生。我向门内看了看,只见门后是一条笔直的通道。一直延伸至很远。尽头处模模糊糊,看不清有什么东西。通道的宽度不窄,大概可以让五、六个人并肩前行。顶部呈拱形,高度足有五米左右,空间十分充足。

    我挥了挥手。随后拎着武器走进了门内。身后的众人见状也跟了进来,端着武器慢慢地向前摸索。暗红色的光芒始终伴随在左右,我抬头看了看,发现通道的拱顶上镶嵌着一排拳头大小的红色圆珠,想来通道里的光芒就是由它们散发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种圆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的走了一段,我们没能发现什么线索,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就在我思考着血徒那群人可能去向的时候,身侧的喀特大叔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咦,而后就面向墙壁停下了脚步。我循声望去,只见通道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幅壁画,喀特大叔正皱着眉头仔细地观看着壁画,似乎有所发现。

    我向着墙壁走了几步,将视线锁定在壁画上观察了起来。这幅壁画整体呈长方形,长度不超过三米,高度大概在两米左右。壁画上的内容十分简单,除了作为装饰的长方形边框之外,就只有两个相对站立的人物。画中人都是男性,头戴造型怪异的头盔,上身**,腰间围着好似“甲裙”一样的东西。他们各自手持兵器,舞臂抬腿,似乎正在进行格斗,又或者是在表演某种祈福式的舞蹈。

    我伸手摸了摸,发现壁画的材质应该是某种岩石,质地坚硬,触感微微有些冰冷。整个儿画面的颜色略发土黄,画面中的人物身上没有任何色彩,看起来有些死板。不过,这幅壁画的雕刻工艺倒是十分精细,不单人物的大小比例与真人一般无二,就连手上的指甲、头盔下的发丝等等细节都是十分写实。而且,这幅壁画运用的是极为夸张的浮雕手法,画中的两个人物都是向外突出的,尺寸足有三十多公分的样子。与其说是雕刻的壁画,毋宁说是嵌在墙壁上的半个雕塑。

    看了半天,我都没能从壁画中看出个所以然,于是只好开口向喀特大叔问道:“喀特大叔,这壁画有什么不对?”

    “嗯?不,没有。没有什么不对。”喀特大叔被我问得一愣,匆忙的回了一句。而后又看了几眼壁画,说道:“我是觉得这壁画上的人物装束有些眼熟,你看,他们带的那种头盔。这种头盔我似乎在哪本古籍中见过,总觉得很像是我们部族的祖先在上古时期使用的东西。”

    “也许就是吧。”小芊走过来看了看壁画,说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你们的部族和所谓的圣族关系密切,这幅壁画说不定就是在展现那时的某个场景。”

    喀特大叔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后就在再次扫了一眼壁画之后扭头离开了。我见状挥手招呼了一声,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多远,我们就在对面的墙壁上发现了另一幅壁画。画面的样式和内容与刚才的那幅相差不多,只是画中的两个人物有所区别。不光是面貌,这幅画中的人物不再是上身**,而是披上了好似“胸甲”一样的服饰。手中的武器也从单纯的棍棒变成了刀剑。而且,那长刀的样式与喀特大叔他们所使用的长柄弯刀略有几分相似。

    不过,我们毕竟不是来这里考古的,不论这些壁画中的内容是否涉及到喀特大叔他们的部族历史,对于此刻的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所以,众人在看到这幅壁画的时候也只是略一驻足便继续前行,就连喀特大叔都没有太过刻意的去观察它。

    脚下的通道很长,我们走了半天。也只是隐约看见尽头处的出口而已,粗略估计也就是刚刚走完了通道的一半儿。一路行来。我们没能在通道中发现什么血徒留下的线索,但那种只有两个人物的壁画倒是看到了不少。这些壁画的形制基本相同,只是画中人物的形态和装束略有区别。它们基本上是交错着刻在通道的两侧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着一幅,迄今为止,我们少说也见过十来幅了。仿佛这条通道就是专门为了展示这些壁画而建的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壁画。可是,随着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多,我便不由自主的对它们多了一些注意。这一注意,我顿时就觉得有些奇怪。感觉那些乍看起来十分死板的壁画越来越鲜活,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走过它们之后,它们就在身后盯着自己的后背一样。不过,这种感觉显然是一种错觉。我曾经试过在走过壁画的时候突然回头,可却没能发现壁画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变化,于是只好自嘲的笑了笑,摇头作罢。

    我们在这种时刻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中继续前行,半晌之后,队伍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刚刚走出通道,我的眉心顿时就是一紧,心中不禁暗道麻烦。

    与通道相连的地方是一处圆形的广场,广场上竖立着无数道四、五米高的墙面,将整个儿广场分成了无数块儿大大小小的区域,就像欧洲庄园中的“灌木迷宫”一样。抬头看去,圆形广场的上方是一个高度极高的圆锥形空间,内部的墙壁上盘旋着数道呈螺旋状的回廊,将锥形空间分成了许多层。每一层的回廊上还连接着许多向着空间中心伸出的断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产生了损毁。

    很明显,我们此刻所在的地点已经是那座螺旋高塔的内部了,但我着实没想到这座螺旋塔竟然是中空的。眼前的圆形迷宫显然就是塔基的部分,而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如果想要对螺旋塔的各层进行搜索,那么必然要首先通过这片迷宫。幸运的是,我们所在的通道出口是一块儿高于墙头的平台,那些短墙的位置此刻就像平面图一样展现在我们眼前,虽然这幅迷宫图看起来复杂无比,但我想只要花些时间,还是不难从中找到出路的。

    可惜的是,还没等我将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我们就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复杂的迷宫之中。因为,一群意想不到的敌人突然在身后的通道中现出了身形,当即毫不迟疑的向我们展开了进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妖塔遇袭

    没有鲜血,只有半声惨叫。

    凶残的袭击就这样突兀的降临在了我们背后,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而当众人被那半声惨叫惊得浑身发紧,猝然转身的时候,却又当即被眼前的所见慑住了心神,只能像个雕像一样呆立在原地。

    事实上,我们的眼前确实出现了一座雕像,这不是一种比喻,而是确有其事。这座雕像的出现即诡异,又凶残,让人禁不住脊背发凉,心惊胆颤。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座雕像就是那个刚刚发出了半声惨叫的人——一位伊利亚斯部落的战士。

    雕像的形成过程并不是突然结束的,虽然它迅即无比,但依旧是肉眼可见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看见了整个儿过程,先是肩膀,接着是胸口,而后蔓延到头颅和四肢,直至最后化为一座土黄色的石雕。这种情况无疑解释了惨叫只有半声的原因,同时增加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我们遇到了袭击!

    所有人都在惊恐的呆愣之后明白了这一点,但那些仓惶举起的枪口却不知道应该指向何处。我们找不到敌人。除了眼前这座刚刚由活人转化成的雕像以外,我们身后的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我必须为眼前的诡异现象找到一个解释,不光为我自己,更是为了身边的所有人。不然的话,我们的队伍一定会在惊慌中分崩离析。可讽刺的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我的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答案,竟然是希腊神话中的妖女美杜莎。

    妖女?

    也许是时刻盘旋在脑中的九儿和亲眼所见的石化现象揉杂在了一起,以至于我下意识地将她和那个传说中的蛇发妖女扯在了一起。不过,我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的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能与蛇发扯上关系的东西。视线中的通道和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没有任何活物,只有一成不变的土黄色事物,地面、墙壁、雕像、壁画……

    等等!壁画!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紧紧地将视线钉在了壁画上。暗红色的光芒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昏暗。刚刚呈现在眼前的恐怖变化又让人禁不住震惊,所以,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发现雕像侧边的壁画上出现了变化。

    壁画里,伸出了一只手。

    没错,那就是一只手。颜色土黄,与周围的空间近乎融为一体,在暗红色的光芒下极不显眼。这只手的手掌隐在雕像的背后,肘部往上的部分则是悬停在半空中。直至连接到壁画中人物的肩头。

    那就是罪魁祸首!

    我心中万分笃定这一点,于是马山举起步枪向着壁画扣动了扳机。灼热的子弹带着赤红色的焰光飞出了枪口,而那个画中人的眼睛也在这一刻猛地睁开了,绽放出与焰光一般无二的赤红。

    “哒哒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猝然在周围响起,犹如一场突然降临的狂风暴雨。茫然无措的众人在我的带动下向着那幅壁画倾泄起了子弹,虽然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壁画的变化很快就让他们明白了过来,射击的节奏也从发泄恐惧般的凌乱变得逐渐稳定。可惜的是。我们的攻击却是收效甚微。

    壁画中的人物并没有因为子弹的噬咬而停下活动,反而越动越激烈。动作也越来越灵活。不只是那个将手臂放在雕像背后的人物,就连画面中与他相对的那个人物,也在数秒之后开始动了起来,仿佛我们的子弹将他们唤醒了一般。岩石碎裂的脆响不停响起,有些是我们的子弹造成的,但更多的却是来源于那幅壁画本身。大小不一的碎石不断地从壁画上坠落四处。激起一片片烟尘。壁画中的人物在烟尘中疯狂的扭动着肢体,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充满了暴戾的挣扎。

    突然,一声闷响在耳边乍响,壁画中的一个人物猛地挣脱了岩壁的束缚,随着飞溅的碎石从墙壁上蹿了下来。紧接着。在画中与他相对的那个人物也从岩壁上挣脱了出来,“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原本激烈的枪声仿佛被那两声闷响震碎了一样,先是一番凌乱,而后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两个从壁画中蹿出的石人惊得四肢僵硬,不禁木然呆立在当场。

    事实上,称他们为“石人”并不正确,或者说,只有一半儿是正确的。这两个“石人”的身躯十分怪异。如果把它们的鼻子和肚脐用一道线连起来,并且以此为中心线,那么它们身体恰好被整齐的划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部分。原本朝向壁画外侧的那一部分是石头,而原来嵌在墙壁中的部分则是半具骷髅,就像那种用于展示骨骼和肌肉的医用人体模型一样。只不过,它们所展示的是骨骼和石头。

    由于在原本的画面中这两个人物是面对站立的,所以,它们蹿出壁画之后怪异身躯也是对应相反的,就像镜像一样。我不知道它们现在是石头的那部分身躯原来有没有血肉,从那些灰白色骨头的缝隙中,我只能看见一些块状的黑色物质,分不清是不是血肉或是内脏。不过,这些黑色的物质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它们的石头身躯只是一层外壳,虽然看来至少有四、五公分的厚度,但如果火力强劲,那就未必不能打碎。

    “哗啦!”

    一声爆响突然响起,破碎的石块儿猛地飞溅四处。恐怖的是,与这些石块儿一起飞出的不光只有烟尘,还有猩红的鲜血和碎肉。谁都没有想到,那两个从壁画中蹿出来的石头怪物并没有把我们当成第一个攻击目标,而是凶猛的抡起了拳头,首先把那座伊利亚斯战士的雕塑砸了个粉碎。

    赤红的血肉紧紧地粘附在石片儿上坠落在地,破碎的雕塑躯体中迅速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和内脏,隐隐蒸腾着一丝热气,看起来残忍、血腥,又充满了妖异。刺鼻的腥臭气息瞬间钻入了我们的鼻腔,在挑动眉头的同时也激起了众人的血气。被恐惧震慑住的身体在这番刺激下顿时脱离了僵硬,激烈的枪声再次在穹顶之下爆响起来。

    毫无疑问,复仇的子弹总是更加凶狠。况且,对于和骷髅作战,我们这群人多少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于是,从攻击开始的那一刻起,几乎所有的子弹都毫无例外地奔向了那两个壁画石怪的骨头架子。那两副好似镜像一般对立的骨架根本无法抵御钢铁组成的洪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被撕了个粉碎,纷纷扬扬的散落在四处。

    “嘭!”“嘭!”

    两声闷响接连响起,激烈的枪声也随之收歇,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隐含着复仇快意的喘息声。不论那两个壁画石怪的样子有多诡异,它们的形态毕竟还是双腿站立的人形。所以,在众人的子弹将那些白骨撕碎之后,只剩下一半儿身子的怪物也只能轰然倒地。不管它们那种能够把活人变成雕像的能力有多残忍,倒在地上的怪物也只能徒劳的挥舞着手臂,发出无声的嘶吼,仿佛被拔光了牙齿的老虎。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锁定在了地上,紧张地观察着仍在挣扎的石怪。由于先前在沙盗老巢的经历实在让人难忘,再次面对骷髅的时候,大家都在担心那种“复原”的情形会在眼前重演。幸运的是,眼前的壁画石怪显然和沙盗老窝中的骷髅没什么关系。虽然它们依旧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挣扎,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但那些被打碎的骨头却没有任何将要“复原”的苗头。

    众人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在简单的商量了几句之后,大家便再次端起枪械,向着仍在地上扭动的石怪发动了进攻。一时间,金属与岩石碰撞的脆响响彻四处,犹如一首嘈杂的打击乐;耀眼的火花和破碎的岩石不停飞溅,好似一场怪异的烟火。厚实的岩石外壳着实坚固无比,凭着我们手中如此强劲的火力,竟然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将这两只壁画石怪彻底消灭。不过,再坚硬的石头也抗不住子弹的集中攒射。随着石壳的不断碎裂,石怪们的挣扎正在慢慢衰竭,只要将攻击持续下去,那它们必定无法逃脱破碎消亡的命运。

    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我们极力打击地上这两只石怪的时候,眼前的通道里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阵脚步声十分怪异,时而沉重如擂鼓,时而又轻静似无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脚步声正在向我们迅速靠近。

    我急忙抬头望向通道,随即就被一种好似万针攒刺一般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只见暗红色的光芒中正有无数道诡异的身影向着我们迅速逼近,仿佛一支来自地狱的军队。我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以活动的壁画石怪果然不止眼前这两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迷宫血战

    “后撤!”

    我大声嘶吼。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容我们把脚下的石怪彻底消灭,只能将马上就要到手的胜利果实丢弃在原地。我们必须在大队的壁画石怪冲上来之前拉开距离,如若不然,整支队伍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众人闻声当即展开了行动,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平台下方撤退下去。看着那两具仍旧在地上挣扎的石怪,众人难免觉得心有不甘,伊利亚斯部落的战士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极度危险的战况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怨恨时间。我们才刚刚撤下阶梯,平台的边缘处就出现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的左半边身子是石头雕像,而右半边身子则是灰白色的骷髅,正是另外一具壁画石怪!

    刹那间,枪声大作,骨碎石飞。伊利亚斯的战士们大声嘶吼着扣死了扳机,将填满胸口的怒火狠狠撩向刚刚出现的壁画石怪。可惜的是,那具石怪并没有对这份怒火或是子弹产生任何惧怕,依旧不管不顾的向着我们猛冲而来。虽然它的腿骨并没有支撑到让它靠近我们就已经折断,但它的倒地却并没有让危机有所消减。它身后的同族们在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了平台边缘,紧接着就追随着它的脚步蹿下了阶梯,凶狠地扑向我们。

    一场艰苦的战斗就此展开。白骨的易碎和岩石的坚硬组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组合,看似容易消灭,实则极为难打。这些石怪在移动的过程之中并不是呆愣愣的向前直冲,而是会不断地调节自己的身形,尽量让带有岩石外壳的那一半儿身躯面向我们。虽然它们的动作有些缓慢,但这种防御倾向却是显而易见。让我不禁诞生了一个震心夺魄的想法——它们,会思考!

    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没有人会愿意去面对一群懂得思考的怪物,不管它们的思考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这种情况都意味着极度的危险。但是,眼前这些怪物越来越明显的防御动作。却在不断地将天平压向相信的那一边,让我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凉。更为糟糕的是,一个极其邪异的变化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降临了,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压垮天平的最终砝码。

    平台上的石怪复原了!

    这种变化与我们不久之前所见过的骷髅复原完全不同,甚至,这种变化都不应该被称作“复原”,应该被称为“拼合”。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种极度邪异的情况竟然会出现在眼前,可它就是发生了。并且毫无征兆。就在我们极力抵抗这群壁画石怪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平台上再次出现了几具石怪。最初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惊讶,可转瞬之间我就感到了不对,急忙将刚刚挪开的视线再次挪了回去。仔细一看,我的心中顿时就是一紧。平台上的石怪并不多,只有两具而已。可是,这两具石怪却与我们眼前的石怪完全不同。它们的手中竟然不是空的,而是分别拎着被我们弃在平台上的石怪残骸。那两片残骸与刚才一样。依旧在不停地挣扎着。

    这是要干什么?

    我心中大惑不解,但同时又隐隐有些揪心。就像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正在悄然接近一样。下一秒钟,平台上的石怪就将这份恐怖带到了我的眼前。

    它们将各自手中拎着的石怪分别竖在了地上,紧接着就用力将两片正好相反的残片对拼在了一起。那两片残片在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突然停止了挣扎,就像彻底死亡了一样。不过,头颅上的双眼在数秒之后就闪出了一片极为耀眼的红光,原本属于两具不同石怪的身躯当即就以完整的姿态再次活动了起来。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一样。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我只知道,一个巨大的危机已经降临在了我们眼前。果不其然,那具重新“拼合”的石怪在离开那两具石怪的“扶持”之后马上就从阶梯上冲了下来,瞪着赤红的双眼狠狠地扑向我们的队伍。

    也许是同样质地的双腿更加利于行动。这具完全包裹着石头外壳的石怪比其他的石怪速度更快,当然也更耐打。我们的子弹打在只能从它的身上剥掉一部分石头壳子,可却无法在短时间之内阻止它的靠近,即使大部分的火力都已经集中在他的身上也是一样。它的突然出现无疑将不利的情势快速压下我们,队伍的防线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数秒之后,我们的防线已经被压迫到了极点,即便众人拼尽全力,却依然无力回天。终于,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队伍中突然蹿出,随即戛然而止。又一位伊利亚斯的战士在壁画石怪手中迅速化为了石像雕塑,而后就被猛扑而来的石怪群砸成了碎块儿。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底乱了套,整个儿队伍顿时像那座雕塑一样四分五裂,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将队伍整合起来,只能尽量带着身边的人迅速逃离那群石怪的攻击。复杂的迷宫在此时自然变成了唯一的一个选择,虽然,我根本不想在没将它弄清楚之前就莽撞的进入。

    幸运的是,我们的队伍虽然四分五裂,但各个部分至少还有基本的自保能力。队伍中最需要保护的小芊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边,在防线崩溃的时候,她自然被我一把拽进了迷宫通道。而在我们进入通道之前,我分明看到阮玉和燕道杰扯着卡纳古丽蹿进了另外一条通道,这种情况当然也让我少了一些担忧。

    脚下的迷宫十分复杂。不只针对于我们,对于那些壁画石怪也是一样。自从进入迷宫以来,战斗的激烈程度顿时消减了不少,很快就从惨烈的正面冲突转化成了诡异的追逃战。鉴于我们和敌人之间的速度差异,不得不说,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算是一种幸运。

    不过,这样的战斗也同样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所有的迷宫通道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岔路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道那条路到底是死路还是活路。当然,我们也不知道在转角之后是不是站着一道身影,而那道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到底是队友还是敌人,就更是无从得知了。

    枪声、怒吼、惨叫……杂乱的声响时不时蹿入耳中,就像一副迅速收紧绞盘一样不断地将神经绞紧。愤怒、恐惧、担忧……复杂的情感时刻在心中盘旋,好似一盘不停转动的石磨一般慢慢地磨砺着意志。

    加诸在身心之上的双重折磨迅速消耗着我们的体能,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破旧的风箱。脚步越来越沉重,犹如踩入了沼泽。错综复杂的通道似乎永远都找不到出口,一丝绝望的冰冷悄然攀上了肩头,正在缓缓地探向咽喉。

    “咔嚓!”

    一声脆响突然从脚下响起,我下意识的提起了手中的武器,可视线之中却没能找到敌人。就在此时,脚下的石板猛地发出了一阵震动,接着就猝然向上一涌,迅速升高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小芊重心一偏,顿时就在惊叫声中摔倒在地,随即滑向石板的边缘。我见状急忙扑了过去,一手用短刀猛地刺入石板的缝隙,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扣住了她的胳膊。石板在这番举动之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就像一艘漂浮在激流之中的小舟,似乎随时可能倾覆。可是,它的上升动作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速度反而越来越快,眨眼之间就已经超过了通道的墙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然不敢乱动,只能紧紧地拉住小芊趴在原地。半晌之后,石板终于停止了摇晃,慢慢恢复了平衡,但它的上升依旧没有停止,也不知道到底要奔向何处。又过了一会儿,身下的石板终于在“咔嚓”一声轻响之后停了下来,我轻轻扭动身子试了试,发现石板的平衡十分稳定,这才用力将小芊拉回身边,随后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站了起来。

    探头向下一看,我顿时一阵心惊。脚下的石板竟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上升了一段极高的距离,此刻离地面至少也有着不下二十米的落差。扭头看了看周围,我发现石板已经上升到了第三层回廊的位置。此刻与石板连接在一起的,正是一段向着中心空间探出的断桥。最神奇的是,我没有看到石板下面有任何用于支撑的东西,而从刚才那几秒钟的感觉来看,脚下的这块儿石板很可能就是这样独立向上漂浮的,就像是一部没有轿厢的顶棚和四壁,也没有钢缆和滑轮的诡异电梯。

    突如其来的变化虽然难以理解,但我们却因为这种突变逃离了那座绝望的迷宫。这种情况不禁让我兴奋了起来。我急忙拉起小芊跨上了身侧的断桥,在确认安全之后马上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起了石板。如果我们能够找出石板上升的原因,没准儿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救出仍旧陷在迷宫中的队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断桥浮石

    上上下下的查看了半天,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不论我是手摸脚踩,还是刀划拳砸,甚至就连眼睛都差点儿从眼眶中瞪出来,可就是没能发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这块儿石板上既没有雕刻着花线符文,也没有镶嵌着宝石异物,当然更没有装设着机关扳手。不论是石板的材质触感,还是质地的坚硬程度都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完全摸不清到底为什么能够上升。

    难道,启动它的关键不在石板上,而是在它附近的地面上?

    我下意识的探头向下看了看,结果发现那种暗色的光源竟然带有十分恼人的遮掩性。原本在通道的平台上还能大致看清迷宫的布局,可此刻所在的位置虽然比平台还要高,但却由于距离过远,竟然连迷宫的整体布局都看不清楚了,更别提那些隐藏在短墙阴影之下的地面了。

    我懊恼的揉了揉眉心,转而向小芊询问起石板上升之前的事情,期望着能够在我们的行动中找到一些线索。可惜的是,方才我们的状态十分糟糕,不仅精神极度紧张,身体的也是异常疲劳,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太多的细节。这会儿突然打算回想一番,可除了战斗和逃跑之外竟然什么都没回想起来。

    所有的尝试几乎全部钻进了死胡同,即使再怎么左冲右突,心焦似火,也无法找到出路,就和我们刚刚在迷宫中的遭遇一般无二。然而,就在我打算放弃研究石板,转而在回廊上寻找出路的时候,身边的小芊却突然指着石板瞪大了双眼,大叫道:“颜色!是颜色!”

    我闻言不禁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什么颜色?”

    “石板的颜色啊!”

    “这颜色……没什么区别啊……”我仔细看了看石板。发现它的颜色和我们脚下的断桥并没有什么不同。随后又扭头看了看回廊的地面,不过也没能找出二者什么色彩上的差异。

    “不是和这里,是和下边的地面。”小芊揉了揉眉心,接着道:“刚刚进入那个迷宫的时候,我在观察布局的时候也仔细看了一下短墙和地面。我记得那里的设计十分迷惑人,不管是墙面还是地面都是同一种颜色。就是那种有些发红的土黄色,几乎一点儿差异都没有。可是,你看这块儿石板。它的颜色和这里的地面比较相似,虽然也是黄色,但却有些发白,比起迷宫中的地面要浅的多。”

    我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苦思了起来。对于小芊所说颜色差异我并没有什么不信之处。她的职业习惯对她影响很深,尤其是在观察古建筑物方面,对细节的把握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所以,她的话基本上就是事实。不过,我不敢确定这种差异到底是不是区分这种可以上升的石板和普通地面的标准。就算这个标准没错,但在迷宫那种昏暗的红光之下,如此细小的颜色差异又是否能够看得出来?另外,即使能够明确的找到这种石板,但仅仅是踩上它就能让它上升么?还是需要别的什么条件?这一切显然都是未知,而这种未知却可以影响队友们的生死。

    思忖了半天。我依旧没能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脚下的枪声和叫喊声却一直没有停息,不断地提醒我情况的紧迫。我甚至听到了几声手雷爆炸的声响。这种剧烈的响动无疑让我更加心焦。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不管我们的猜测对不对,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它告诉队友,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运气了。

    想到此处,我赶忙趴在断桥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将我们的发现用最简单的语言大吼了出来。并且反反复复的重复了许多遍,直到声音嘶哑得难以为继方才作罢。我不知道队友们有没有听到我的吼声,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壁画石怪的围堵下找到这种石板,当然更不知道这种石板是不是每一块儿都有用。不论我们如何焦急,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时间的脚步不停地从我身上踩过。越来越重,几乎将我的内脏跺得稀烂。脚下的枪声依旧时不时的响起,每一声都仿佛利剑一样穿透我的耳膜,直直刺向我的大脑,激得额头的青筋阵阵抽搐。身边的小芊慢慢靠在了我的身上,身体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白,小巧的嘴唇上也多出了一抹血色,看起来份外凄美。我们不敢说话,不敢猜测,生怕一开口就会吐出我们惧怕的噩耗。

    等待,忍耐,等待,忍耐……

    我不断地在心中默念着,努力压抑着汹涌的悲伤。然而,这种压抑却越来越难,最后那一丝防线也已经几近崩溃。

    我腾的一下蹿了起来,回手拉起了小芊。我决定不再等下去,而是在回廊上找寻能够通往下面的道路,杀回迷宫去拯救队友,哪怕……

    “呼!”

    一道剧烈的风声猝然在身后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脚下蹿了上来。我急忙回身看去,只见一片巨大黑影迅速飞过我们的身边,直直奔向上空。数秒之后,那片黑影在一声脆响之后停了下来,稳稳当当的与一座断桥连接在了一起。

    是石板!有人成功了,是谁?

    我赶忙向着头顶的石板大喊了起来,虽然我的声音已经嘶哑难辨,但我想这仅仅两层的距离应该能够听到。

    石板上很快就出现了回应,与此同时,三道模糊地身影也在视线中清晰了起来。

    “是小玉姐!还有三哥和卡纳古丽!”小芊高兴的叫了起来,忍不住向他们挥舞起了手臂,眼角也溢出了激动的泪水。

    我伸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咧开嘴大笑了几声,不过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在干嚎。

    小芊见状不禁破涕为笑,刚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哽住了,一双大眼睛也在瞬间瞪得溜圆。与此同时,我的耳朵也听到了两道接连而来的风声,心中顿时大喜,赶忙转身看去,果然见到两道巨大的阴影从脚下蹿了上来。

    这两道阴影的速度不尽相同,一道略快,带出的风声也更大一些。而另一道则是稍慢,风声也相对较小。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决定着这种石板的上升,但这种速度的差异却明显决定着它们上升的位置有所不同。果不其然,两块儿石板都在数秒之后稳稳地停了下来,速度较快的那块儿超过了我们所在的位置,甚至比燕道杰他们还要高上许多层。而速度较慢的那块儿石板则是停在了我们脚下的那一层,位置恰好与我们相对。

    单单是一层距离并不影响视线的清晰度,脚下的那块儿石板刚一停稳,我就看到了三道身披红袍的身影,正是喀特大叔和一个伊利亚斯的战士,还有穿着同样红袍的蓝五。不过,远远超过我们所在位置的那块儿石板可就麻烦了,小芊和另外一块儿石板上的燕道杰喊了半天,这才隐隐约约的从那块儿石板上听到一些回应,似乎是阿尔斯兰和另外一个伊利亚斯的战士。

    算上我们自己的这块儿石板在内,这种漂浮的石板已经升起来了四块儿。我默默地算了一下,队伍中现在脱离迷宫的人数正好是十个人。刚才在迷宫中已经有两位伊利亚斯的战士牺牲了,这样算来,现在仍然没有逃出迷宫的队员就只剩下了一个。

    我坐在了地上,仔细用耳朵倾听着脚下的声响。不过,我等了半天,不但那种呼啸的风声没再出现,甚至连一丁点儿的响动都没听到,仿佛那座迷宫里已经空无一人。

    难道……

    极度的寂静顿时让我产生了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还没等我深想。斜下方的喀特大叔就冲我喊了起来,告诉我他们的一位战士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牺牲了,显然他已经从刚刚的喊话沟通中计算出了人数,也知道我正在等待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心中猛地蹿起了一阵烦躁。一条条生命的逝去让我的胸口极度憋闷,就像揣了一颗正在膨胀的炸弹一样。对于造成这一切的血徒我自然是痛恨万分,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不过,此刻最重要的问题是现将队伍合在一处,不论是追寻血徒也好,还是消灭妖女也罢,显然是集合众人的力量比较稳妥。

    我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周围,顿时发现这种延伸至半空的断桥肯定是无法相交的,看来,想要汇合在一处就只能从回廊上想办法了。向下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并不清楚这种回廊和那座迷宫之间的结构,但谁都不能保证那群石怪不会上来,显然太过冒险。这样一来,我们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向上行进了。

    我们现在情况十分原始,通信只能靠吼。可惜的是,我的嗓子现在只能小声说话,喊不出声,于是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芊,而后让她向着队员们喊话。众人用这种原始的方式简单交流了几句,最终将汇合的地点订在了回廊的最顶层。简单的休整了一番,我们就同时出发了,分别开始了对回廊的探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室敌影

    在正式开始探索之前,我再次站在断桥上仔细将螺旋尖塔查看了一遍,以期能够将地形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这座尖塔的高度十分惊人。我大概数了数,回廊的层数大致在十五层左右,再往上可能还有,但在我现在的位置就有些看不清了。我脚下的回廊是从下往上数的第三层,与最下层迷宫的距离估计有二十多米。按照这种比例来算,整座尖塔的高度至少也在百米之上了,即使比起现代都市的高层建筑也是毫不逊色。

    塔内的空间是中部挑空的设计,从底部一直挑高到塔顶。内壁上盘旋着一圈圈的回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海螺。而那些悬挑在半空,直直延伸至中部空间的断桥,则是这个“大海螺”的内部分隔骨骼了。

    我一直觉得,这些断桥不应该只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断裂的残骸。这里的建筑物十分结实,所用的材料不是金属就是石头,而且都是我们从没见过的种类。这一路行来,我们所见到的建筑物虽然布满了灰尘,看上去十分老旧。但只要擦去浮灰就能发现,它们的本体依旧坚固,只有很少的磨损斑驳,只需要仔细清理一番就能光洁如新。

    其他的建筑物尚且如此,作为整座古城中心建筑的尖塔显然没有理由用料更差。既是这样,为何偏偏是这些连接回廊的桥体全部断开了呢?我想,这些断桥应该有着更重要的作用。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与整座尖塔的结构有关呢?还是与那些让我们脱离迷宫的悬浮石板有关?

    想起那些石板,我的心中顿时觉得有些苦闷。自从莫名其妙的被石板带出了迷宫,我始终认为这种石板的性质应该和现代社会的电梯差不多,应该具有停在任意一层的功能,当然也可以直接通向顶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队伍汇合可就简单多了。不过,刚才我绞尽脑汁地研究了半天,可最终也没能弄明白那种石板究竟应该怎么控制,甚至连一丁点儿和普通石板的不同之处都没能找到,最终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大木头,咱们该出发了。”身后的小芊忽然唤了我一声。

    我从沉思中回过了神儿。随意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断桥上已经没有了队友们的身影,于是就转身走回了回廊,带着小芊开始了探索。

    回廊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我本以为这种中空内廊式的尖塔不会有太多的空间,按照通常来说,这种式样的尖塔每层的回廊基本上就是作为通道来使用,实用面积不会太大,只有塔顶和塔底才会有一些重要的实用空间。可这一探查我才发现,脚下的这座尖塔与通常的那种完全不同。不但回廊的本体十分宽阔,足够四、五人并肩行走,回廊的内壁上竟然还安装着许多道房门,显然还设置了不少的房间,与其说是高塔,还不如说是一座高塔形的楼宇更加贴切。

    我和小芊顺着回廊向前行去,没走多久,我们就不禁皱起了眉。心中顿时被疑惑灌得满满当当。原因无他,只因为脚下的回廊设计的十分奇怪。虽然路面宽阔,但却并不平整,忽高忽低的就像起伏的波浪一样,仿佛是为了不让人走得顺当而故意设计的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初衷。

    我们像爬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没用多久就顺着回廊走了一圈儿。可直到绕回最初的出发点,我们也没能发现通往其他层的通道。这种情况让我和小芊大惑不解,实在想不通这种设计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以前在这里生活的人是只靠那种悬浮石板上下各个楼层的?

    我摇了摇头,当即否定了这种猜想。迄今为止。这种神秘的古城我们已经见过三座了。不论是哪一座,其中的城市设计都十分高明,甚至应用着我们到今天都无法实施的“科技”。以此来说,这种未知的文明显然十分高级,而如此高级的文明自然不会设计出这种完全没有后备设施的建筑。

    或许,连接其他层的通道并不在明面上?

    我扭头看了看那些安装在回廊内壁上的房门,随后拉起小芊就向最近的一道门走了过去。刚才探查的时候,我们对这些房门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并未仔细查看。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一直把搜索的重点放在了通行楼梯上,所以没有顾及其他。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毕竟,在不知道门内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乱开门的举动极可能让人丧命。不过,此时的情况明显不同,连通着其他楼层的通道极有可能就在某扇房门之后,即使冒险也不得不试一试了。

    没走几步,我们就来到了房门前面。甫一站定,我便迅速抽出短刀握在手中,而后向小芊打了个眼色就伸手推向房门。房门纹丝未动,似乎是上了锁。我见状只好先用手臂清理起了灰尘,以便能够仔细查看。

    一番清理之后,眼前的房门便露出了真容。房门的尺寸不是很大,高度在两米五左右,宽度近一米。门扇的材质应该是某种金属,颜色略发棕红,质地坚硬,触感冰冷。门扇呈平板状,没有任何装饰花纹,也没有透气窗之类的东西,甚至连开、关门时所用的把手都没有,只是在门扇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小方框。

    一见这个方框,我和小芊顿时一阵欣喜,不过马上又犯起了愁。欣喜是因为这个方框虽然尺寸小上一些,但一看就知道和我们先前见到的那些方框是同一种东西,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熟悉。当然,也正是因为熟悉,我们才会犯愁。这种好像“密码锁”一样的东西十分难解,谁都不知道在鱼鳞通道那里的侥幸成功还能不能再次上演。

    小芊拿出手电照了照方框,发现框子里面果然刻满了细小的符文,不过刻痕很浅,光线太暗的话不容易看见。既然有符文,小芊自是毫不迟疑的伸出手指按向符文,打算先尝试一番再说其他。不过,这次的尝试才刚刚开始就宣告了失败。小方框中的符文虽然被小芊触动,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并没有像大方框中的符文一样发出红色的光芒。

    小芊不甘心的连续试了几个符文,可结果依旧是毫无反应。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放弃了这道房门,抬脚向着下一道房门走去。既然知道了这种方框所在的位置,我们自然不用再将整扇门都清理干净,只需要拂开中间位置的积尘就行了。随意的用手抹了抹,第二个小方框果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而小芊也马上开始了试验。不过,试验的结果却很糟糕。这个方框的情况和前一个一样,不论小芊怎么碰触都是没有丝毫反应。

    其后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们不断地在一道又一道房门上尝试,可收获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每一道房门都是紧紧地锁闭着,即使我用尽全力去推动也是毫无作用。小芊的尝试也全部都已失败告终,那些雕刻在门上的小方框没有一个出现过反应,仿佛这种小方框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雕刻而已,根本就不具备什么神奇的功能。

    虽然每一次尝试都是毫无结果,但我们依旧没有放弃,仍然按着顺序尝试着一道又一道房门。说来也属无奈,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们除了这种机械的尝试之外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半晌之后,我们已经走过了回廊的一大半,眼见着就要再次返回出发点。还没有检查过的房门也所剩不多,粗略数来不过是四、五道而已。我和小芊机械的走到一扇房门之前,机械的抹去房门中部的灰尘。随后,小芊机械的触碰符文,眼见没有反应,我便机械的走上前去用力推一推,打算感觉到毫无作用之后就向下一道房门走去。可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我的手掌刚一用力,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从掌心反馈回来的感觉不像之前那样坚实,而是在微微一顿之后猝然变得空无,毫不受力。我马上意识到了问题,迅速收回力道,可惜为时已晚。面前的房门就在最初那道推力的驱动下,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迅速展露出一个宽阔的门洞。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禁让我心中一紧。为了防止有什么危险,我赶忙拉着小芊蹿向门边,让开了正对着门洞的位置。安静的在门侧等了一会儿,眼见确实没什么异状,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向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暗红色的光芒,不明亮,但足够让我看清环境。被红光照亮的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大致呈长方形,空间不是很大,最多不超过七十平米。房间里十分空旷,没有任何家具摆设,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机械设备,只是在内角的位置设立着一道楼梯,似乎连通着其他楼层。

    在看到楼梯的那一刻,我不由大喜过望,当即就拉着小芊走进了门内。就在此时,眼角余光中突然闪出了一道黑影,紧接着,一道雪亮的银光就像毒蛇一样直直地蹿向我的咽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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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墟介绍:
是谁,在暗处觊觎着我们的灵魂? 是谁,在幕后搅动着文明的进程? 在追寻丢失记忆的道路上,我无意间碰触了历史的封印, 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古蜀王都、迷窟秘境,到底出自谁人之手? 深海谜城、昆仑古国,究竟又是何人文明? 也许,是命运使然, 我与那些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活化石”,孽缘般的产生了碰撞! 从此,我不得不在重重血浪的冲击之下,在那些鲜为人知的鬼墟秘境之中, 舍命狂奔……鬼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