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冷刃搏杀
透骨的森冷顿时将汗毛激得根根竖起,我当下毫不迟疑,猛地扬起短刀狠狠刺向银光的尾端。
短刀的冷刃只是一闪,当即就贴近了银光的尾部,速度竟是比先一步启动的银光还要快上几分。如果这道银光仍旧保持原来的轨迹,那我可以保证,它在碰到我的脖子之前必定会被短刀刺个对穿。
“叮!”
一声脆响乍然而出。银光被我逼得无奈,只能在半路改刺为削,当即就与我的短刀碰撞在了一起。不过,刀刃甫一接触,那道银光立马就被弹到了一边。
这种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我见状急忙甩臂斜削,同时左腿向前一弹,狠狠踢向身前。短刀在暗红色的光晕中扯出了一道银芒,犹如雷雨中的闪电。攻守之势在瞬间就调转了过来,那道银光被逼得仓促回撤,无奈地再次与我的短刀碰撞在了一起,而后又一次被弹开。不过,这个银光的持有者显然不是庸才,对战局的把握也十分敏锐。眼见着自己的偷袭宣告失败,而我的反击也是异常猛烈,他顿时放弃了抢攻,借着被我弹开的力量迅速后撤了几步,巧妙地躲开了我踹出的那一腿,而后就站在不远处喘息调整,打算伺机而动。
这段搏斗说来话长,但事实上无非是数秒之内发生的事情,彼此之间往来的动作也没有超过一手之数。直到敌人被我逼退,身侧的小芊方才反应了过来,赶忙向后撤了几步,迅速躲在了我的身后。不得不说,这数月之中的惊险经历确实让小芊改变了不少。现在的她在遇到险情的时候非但能够压制住无谓的尖叫,而且还能够做出一些适当的行动。着实能让我省下不少担心。
眼见小芊退到了安全之处,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我暗自松了口气,随后抬眼打量起正在不远处游走的袭击者。此人的身高不矮,至少也在一米九开外。他的体型壮硕宽阔,好似一座小山。肌肉鼓胀结实,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颤动。似要裂衣而出,暴力特征十分明显。他的头上包裹着一条暗棕色的头巾,头巾边缘处露出的碎发略发金色,从发色和体型上来看,应该是个男性白种人。一条与头巾色泽相似的防沙面巾紧紧地围在他的脸上,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了一对淡金色的眉毛和一双黑色的眼睛。黑色眸子此时正在不停地转来转去,闪烁着异常阴鸷的光芒。那把握在他手中的匕首随着手臂的摆动不断变幻着位置,森冷的银光时不时映射在棕黄色的沙漠迷彩服上。好似野兽露出的利齿。
迷彩服。
他们总算是出现了——我心中暗道,嘴角不禁慢慢地扯出了一丝微笑。随即,我的眼神便是一凝,脚下一跺就向着蒙面人猛扑了过去。
仅仅几步的距离眨眼即逝,短刀的刃口在空中扯出了一道银芒,冷锋直指蒙面人持刀的手臂。突如其来的扑击让蒙面人措手不及,赶忙仓促地扭身躲避,打算让过刀锋。可惜的是。蒙面人的手臂虽然勉强避开了刀刃,但胸前却是空门大开。顿时就被我中途变招的肘击狠狠击中。
“嘭”的一声闷响,蒙面人当即向后飞退,脚步踉跄,凌乱不堪。我见状急忙抢上一步,再次挥刀直刺他的手臂。蒙面人低喝一声,迅速错动脚步挪向一侧。同时抡起长腿便向我狠狠抽来。眼见这记鞭腿抽向我的腰侧,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躲闪,只是收回持刀的左臂挡在身侧,同时抬起右腿踢出了一记正踹。
“嘭!”“嘭!”
两声闷响接连响起。蒙面人和我顿时被彼此的攻击打中,不过结果却完全不同。蒙面人的重腿狠狠抽在了我的左半身,可我只是晃了晃,感觉左臂微微有些发麻而已。但那个被我踹中肚子的蒙面人可没这么轻松,不但被我踹得飞出了数米,在摔倒之后还“哇”的一声吐了起来,也不知道呕出的是鲜血还是其他的什么。
对于这种结果,我并没有感到意外。自从体内多了那股神奇的暖流之后,我的力量就暴增了数倍,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这个蒙面人虽然生得粗壮结实,但从刚才交手的感觉来看,他的力量根本比不上我在异人堂遇到的那个呆小子。那时那个呆小子都抗不过我的巨力,眼前这个不如他的蒙面人当然也不可能与我抗衡。
事实上,从刚才发动攻击开始,我就一直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尽全力。不论是短刀攻击的目标,还是拳脚所施放出的力度都是如此。我并不想在搏斗中将这个蒙面人击杀。相比起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活着的他对我来说作用更大。
原因很简单。迄今为止,我始终没有机会探明这群“迷彩服”的具体情况,脑子里早已经被无数个问题塞得满满当当。比如,血徒的具体身份是什么,数量又有多少;又比如,他们来这里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干爹邢忠现在的情况以及此刻所在的位置等等。既然这个蒙面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么,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要着落在他的身上。我没有能力让死人开口说话,所以,我得想办法让他活着。
想法总是比事实美好的多。我这边因为打算生擒这个“舌头”而手下留情,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可对方却并不领情。呕了几口之后,蒙面人就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我以为他要逃跑,于是急忙向前冲去。蒙面人见状大吼一声,一把扯下了自己面巾,而后张开大嘴,迅速将一个刚刚从身上掏出来的东西吞下了去。
那东西刚一入口,蒙面人的面孔上顿时就蹿上一道黑气,刚刚显露出来的白色皮肤也剧烈的扭曲了起来,仿佛皮肤下面潜伏着无数条不停蹿动的小蛇一样,看起来痛苦无比。
这……难道是要服毒自尽?!
我心中一沉,赶忙再次加速,眨眼之间就冲到了蒙面人的身前。双脚甫一站定,我立即伸出右手抓向他的咽喉,打算先将他擒住再说其他。没想到,这蒙面人虽然已经脸黑如墨,状似中毒,但却依旧没有失去反抗意识。此刻见我展臂向他抓去,他当即嘶吼一声,抬起腿来就狠狠踹向我的胸口。
刹然间,一道呼啸的恶风扑面而来。我心知不对,赶忙将手臂收了回来护在胸口,同时压下重心站定脚步。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抵住这记正踹。下一秒,一股超乎寻常的力量就像失控的卡车一样凶猛地撞在了我的手臂上,当即就将我的身体撞飞开来。
我急忙调整重心稳定身子,可直到滑出数米之外,我才将踉跄的脚步稳了下来,险险避过了摔倒在地的狼狈。
诡异的状况不禁让我惊诧万分,实在想不明白这股巨大的怪力到底从何而来。难道说,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临危爆发”?由于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所以就被逼出了平时潜藏在体内的能力?
我不由胡乱猜测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向了对手。已经露出面貌的蒙面人虽然一腿建功,但却并没有乘胜追击,似乎刚才那一记凶狠的正踹仅仅是为了把我逼开。
他叉开双腿站在原地,腰部深深前弯,两只手臂死死地撑在膝头。他的双眼暴突向前,仿佛就要掉出眼眶。一道道粗大的血管攀爬在青色的白眼球上,就像无数条血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将他的双目染得一片赤红,状若厉鬼。剧烈的喘息让他的胸口不停地涨缩,起伏极大,好似剧烈鼓动的风箱。莫名的痛苦让他的身体颤抖连连,犹如筛糠,似乎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从而倒地不起。
我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暗自叹息。看来那种刚刚被他吞下的毒药性质十分猛烈,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怕是难逃转瞬倒毙的命运了,而我那个活捉“舌头”的计划恐怕也要搁浅。
心中这般想着,我的防备姿势便不免有些松懈,就连横在身前的短刀都慢慢放了下来。恰在此时,对面那个蒙面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声音极为凄厉,犹如夜枭临死前的哀嚎。紧接着,他那具原本就壮硕无比身躯猛然涨大了一圈儿,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站立起来的野牛。那身紧紧包裹在他身上的迷彩服顿时受不住这种超负荷的膨胀,当即就在一阵布锦撕裂的声响中变成了一条条碎布。
“啪”的一声爆响。数秒之前还似乎徘徊在死亡边缘的蒙面人猛地跺了一下地面,而后就用远超常人的速度向我猛扑而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当即打响,两道身影顿时地冲撞在了一起。刹那间,拳来腿往犹若狂风,嘶吼怒喝仿如雷鸣,腥风血雨眨眼之间就席卷了整个儿房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探回廊
战斗越打越激烈,我也越来越心惊。
此时的蒙面人不光身躯变得粗壮庞大,那片原本笼罩在他脸上的青黑色竟然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将那些暴突鼓胀的筋肉镀上了一层墨黑,让他看起来更加像是一头野牛。而且,还是一头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的野牛。
不论我是拳打脚踢,还是挥刀削刺,蒙面人竟然都是不闪不避,完全用黑壮的身体硬抗着所有的攻击。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了痛觉,尽管此时已是血流如注,但却依旧不管不顾,只是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向我挥拳猛锤。他的攻击已经没有了任何章法,根本就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横冲直撞。最为奇怪的是,他的视线仿佛被某种莫名的力量锁定在了我的脑袋上,几乎每一拳都是直奔那里,仿佛我的脑袋就是斗牛士扯在手中的那块儿红布一般,完全就是他一切疯狂的根源。
在如此疯狂的攻击之下,我自然不敢再留手,当即就把活捉之类的想法扔到了一边儿,使出全力和这个疯子厮杀了起来。虽然这家伙那种好似中了邪一般的进攻凶狠无比,那具野牛般的身躯也十分耐打。但是,我的全力进攻依旧不是这个完全被本能所控制的疯子所能抵抗的,一旦我放开手脚,他的疯狂自然也就持续不了多久。
几十秒钟之后,我们的身体突然停滞了下来,就像被卡住的电影胶片一样突兀。蒙面人的颈侧猛地冲出了一股艳红,伴着细微的“哧哧”声蹿向半空,随即就像被暴雨打碎的花瓣一样洒落四处,在地上溅出一片片斑驳。
“嘭”的一声闷响,蒙面人那具青黑而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后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小。眨眼之间就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不过,他身上那种淡墨般的青黑色却没有消退,与身下越来越浓的赤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轻轻甩了一下短刀,将游荡在刀刃上的鲜血甩脱,随后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揣着满肚子的苦闷走向一动不动的蒙面人。
他的双目依旧赤红。不过那对向外暴突眼球已经凝滞不动,瞳孔也慢慢扩散开来。最后那一刀狠狠划开了他的咽喉,在瞬间就夺去了他的生命,彻底终结了他的疯狂。当然,也将我再次扔回了谜题搅成的漩涡。
“舌头”已经没法说话了,那些堵在心里的疑惑自然无人来解。我只能尝试着在他的尸体上找寻线索和答案,不过,根据之前的遭遇来看,对这件事儿我并没抱着太大的希望。结果不出所料。虽然我上上下下的翻了半天,但除了一些武器和简单的随身物品之外,我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些身穿沙漠迷彩服的家伙就像是一群死士一样,疯狂、冷漠,对人对己都如是,完全不会留下任何能够让人追查的东西。
“大木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小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尽量将视线避开那具几乎断头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将她的俏脸激得惨白如纸。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拉起小芊快步向着房间角落的楼梯走去。我心里的焦急愈发激烈了起来。刚才对尸体的翻找并没有找到那种让蒙面人产生变异的物品,就连一件儿疑似的物品都没有。这种情况无疑印证了我的猜测——那种东西应该是他们最终搏命时才会使用物品,每个人的身上应该都只有一个。
这个答案极为糟糕。登上九儿那艘“巴提哈尔”的蒙面人有四个人,去掉刚刚被我击毙的这一个,还剩下三个。谁都不知道他们之中到底有几个血徒,也不知道有几个这样的死士。当然更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既然这个蒙面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其他人当然也可以对我的队友们发动突然袭击。我实在无法想象,当我的队友们遇到这种好像疯狂野牛似的敌人时会怎么样。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拥有能够完全压制住这种“疯牛”的力量……
我和小芊迅速走到了楼梯口。我抬头向上看了看,发现站在现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二十几步阶梯,再往上的地方隐藏在一片暗红之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具体有多长。更加让我惊异万分的是,我发现脚下所踩的地方竟然是一片坚实的地面,根本就没有通往下层的楼梯。
通往下层的楼梯竟然不在这里,那在到底何处?难道在我们没有检查过得那几道房门里?如此怪异的设计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地方原来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出乎意料的状况让我心里塞满了疑惑,不过,此时也没时间多想。我赶忙停止了猜疑,带着小芊谨慎的走上了阶梯。我们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几乎是一步一顿。敌人的诡异让我不得不小心。在进入刚才那个房间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可那个疯牛一样的家伙还是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心里自然有些没底。
不管速度有多缓慢,路途终归还是会走完。就在我心中默数到八十的时候,我的靴底便离开了最后一踏阶梯,稳稳地踩在了地面上。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再次遇到什么危险。这种情况多少让我有些烦闷。我当然不是战斗狂,只是在我的想法中,我更希望那群诡异的“迷彩服”只找上我。这样的话,我的队友们自然就会安全许多。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并不会遵照我的意志。
我摇了摇头,迅速将多余想法扔出体外,转头打量起眼前的房间。这间房间和下面那间一样,也是空无一物,不过空间倒是比下面那一间略大一些,所以看起来显得更加空旷。我站在楼梯口仔仔细细的将房间查看了一遍,在确定没什么可疑之后才让小芊上来,而后拉着她走向门口。
刚才在下面那间房间的时候,我们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楼梯,以至于我并没有仔细检查过那扇房门的背面,只是觉得紧贴着墙壁的房门后面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就走进了屋子。此刻从室内看到这扇房门,我才发现房门的内侧与外侧不同,不但没有那种“密码锁”一样的方框,而且还多了一个疑似把手的东西。
这件东西固定在房门的中部偏左,颜色乌黑,质地坚硬。它的造型十分奇怪,主体是一个竖立的圆柱形,大概有三十公分左右,柱身的上部有五条短小的金色金属条与它垂直相交。这些金属条排列整齐,每一根都可以左右移动,看起来十分像是用来调节什么东西的开关。
我伸手抓住柱身往怀中拉了拉,可房门却是纹丝不动。想到那些金属条是可以移动的,我便将它们当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密码试了起来。好在这种或左或右的移动方式比较单一,并没有太多的组合,我这厢尝试起来倒也没什么压力。试了十几种,我就十分幸运的听到门扇发出了一声轻响,想来是蒙对了。握住把手稍一用力,房门果然应手而开。
我将那种金属条的组合方式认真地记在了脑子里,以备后面还有用得着的地方,随后就拉起小芊打算走出房间。走到门边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跳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房门的背面既然有了些新发现,那正面呢?
刚才在探查那些房门的时候,我们由于已经知道了那种小方框的具体位置,所以,除了第一道门仔细清理过一遍之外,其他的房门都是草草的抹了一下小方框部位的积灰而已,并没有看清房门的全貌。这间设有楼梯的房间既然没有上锁,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功能相同的房间都是这种情况?那么,为了在正常使用的情况下易于分辨,这种房间的房门上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呢?
以这个神秘古城的文明程度来看,这很可能!
我马上停下脚步,快速清理起房门上的厚重灰尘。片刻之后,我果然在小方框的上方发现了一个圆形的雕刻。这个圆形雕刻尺寸不大,直径不超过七公分。雕刻最外圈的圆形边框很宽厚,大概有两公分左右。边框的内部刻着一个微微向外突出的等边三角形,三角形的其中一个角垂直向下,角内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另外两个角则是各自指向左右,角内没有任何雕刻。
这个图形十分简单易懂。看看那个雕刻繁复的三角形尖角,再结合房间内楼梯的方向,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它所代表的意义就是“下行楼梯”。
我兴奋的挑了挑嘴角,随后拉起小芊走进了这一层的回廊,开始逐步查看墙壁上的房门。当然,我们这次探查的重点放在了这种刚刚发现的标记之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尖顶危情
不久之后,我们果然在一扇房门上发现了一个与那个标记十分相似的雕刻。二者无论是图形大小还是图案布局都基本相同,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三角形尖角内的花纹。
在看到刚才那个标记的时候,我曾以为这种带有繁复花纹的尖角相当于指示方向的箭头,可如果按照这个推论来看的话,眼前这个雕刻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个雕刻的三角形有一个尖角直指上方,另外两个尖角各自指向左右,与刚才那个标记正好相反。奇怪的是,它的每一个尖角上都有雕刻着花纹,并没有空置的地方。这代表什么?难道是指这个房间可以通往上方和左右?又或者,我刚才的猜测并不正确?
我皱了皱眉,伸手在房门上用力推了推,打算先看看室内的情况再说其他。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力,手下的房门却是纹丝不动,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应手而开。这一下我更疑惑了,心想着自己怕是找错了地方,所以标记才那么奇怪,于是就想放弃这里再去别的房门试一试。
我们刚刚打算离开,小芊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随后突发奇想的对我说,打算再试试那个小方框管不管用。我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没抱着太大希望。毕竟,我们在下层的时候几乎试遍了所有的房门,可却始终没能得到什么结果,在这里出现新发现的可能性其实并不是很大。不过,这数月以来的经历让我们所有人都多出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提醒自己,尽可能的不去忽视任何一种可能性。因为,真正的机会往往隐藏在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是一个好习惯,我始终这么认为。现在。我无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原因是,房门上小方框在小芊的手指下出现了反应,随着她的触动,方框中的符文竟然马上亮起了淡淡的红光。
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我们不禁一怔,随后马上兴奋了起来,小芊更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尝试。一遍又一遍的按动着符文组合。不过,随着实验次数的不断增多,我们最初的兴奋渐渐被失望所取代。虽然方框中的符文能够出现反应,但这并不意味着小芊能够蒙对这道门所需要的“开启密码”。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只是刚刚突然有所发现而带来的兴奋感将它掩盖了下去,可惜的是,现在也很难在继续掩盖下去了。
终于,小芊摇着头叹了口气,随后停止了手指的动作。从她紧紧绞在一起的柳眉以及紧绷的俏脸上。不难看出她已经陷入了完全无计可施的境地。我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抚了抚她的肩头以示安慰,随后就抬脚向下一个房门走去,打算继续这种让人无比烦躁的探索。
小芊没有动,双眼紧盯着那些细小的符文思索着什么。我刚想唤她一声,没想到她却忽然动了起来,再次伸出手指快速的在小方框中按下了一组符文。更加让人惊奇的是,她的这次举动竟然引发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小方框中的红色光芒忽然明亮了起来。那几个被小芊触碰过的符文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恢复原状,而是在红色的光晕中神奇的滑动了起来。眨眼之间就从方框各处集中到了方框的中心,整齐的排列成了一行。紧接着,一道红线突然从这行符文的中心浮现出来,而后就向着左右两侧急速延伸,瞬间就连通到了门框边缘,仿佛将房门拦腰截断了一样。“哗”的一声轻响。整扇房门以中心的红线为基准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而后各自向相反的方向滑动起来,转瞬之间就已经完全开启,暴露出一个宽阔的门洞。
小芊被突然开启的房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一步。而我在此时也退回了她的身边,见状赶忙扯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迅速闪到了门口侧边。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开启的房门没有出现什么变化,门内也冲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见没什么危险,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向着门内看去。
视线刚刚越过门洞,眼中的所见就让我不禁一愣。门内的空间十分狭小,小得难以置信。我暗自估计了一下,这个大致呈长方形的房间恐怕连两平方米都不到。它的左右宽度最多就是一米左右,进深稍微长些,但是也不会超过两米。房间的高度也是异常矮小,大概也就是两米二左右,看起来十分压抑。我想,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大一些的壁柜更加贴切。
如此狭小的空间自然是一眼就能览尽。房间的内壁呈淡黄色,表面十分平整,看起来像是某种岩石。顶棚和地面的颜色比墙壁要淡上许多,基本接近白色。这两处地方都在散发着淡白色的光芒,白光的亮度虽然不是很强,但却足够将整个儿空间照亮。我仔细的看了半天,可始终没能发现光源在哪里,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惊奇,不过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而除了这两处略微有些奇怪的地方之外,这间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就再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吸引人注意的东西了。
我蹲下身子,伸手按了按房间的地面,结果发现这种会发光的物质十分坚硬,摸起来有些冰冷,触感倒是和石头相差不多。想到石头,我忽然想起了那种可以悬浮上升的石板。顺着这个想法再次观察了一下地面,我发现如果忽略掉那种淡淡的白光,那么地面的材质看起来就和那种石板十分相似了。
难道,这块儿地面也能像那些石板一样悬浮上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间狭小的房间岂不是像极了一部电梯?!
这个想法猛地从脑海中蹿了出来,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我竟然决定顺着这个即荒诞又怪异的想法尝试一下。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接连不断的诡异遭遇逼出了妄想症。
我拉着小芊走进了狭小的房间,然而。除了顶棚和地面的白光微微闪了几下之外,我们的身边却什么都没发生。眼见如此,我不禁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随后就打算退出房间。就在此时,房间内的白光再次闪了几下,那道分成两部分的房门也毫无征兆的闭合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儿房间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升起。所以迹象都在表达着一个讯息——我那荒诞的猜想竟然是正确的。
奇异的状况让我和小芊不由瞪大了双眼,相顾无言。不过,数秒之后我们就恢复了过来,平静地等待着房间停止移动。太多的诡异遭遇无疑将我们的神经锻造得极其坚韧,一部来自上古文明的“电梯”虽然神奇,但比起先前所见的那些事物来说并不算什么,远远到不了让我们过度惊奇的程度。事实上,我现在关心的问题并不是它的运作方式,而是它最终会停在哪里。如果它能将我们带到更高的楼层上。那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儿。
没用多久,答案就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随着房间中的白光再次闪烁了几下,始终未停的上升感终于停了下来,面前的房门也迅速分离打开。一个环形回廊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它的样式与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些没什么区别,不过面积却要小上许多。最重要的是,这个回廊的顶部不再是上挑的空间,而是一片暗金色的石壁。
难道。我们到了顶层?!
我急忙拉着小芊跑出房门,冲到回廊边向下看去。
没错!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塔顶。视线中那片广博而空旷的锥形空间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我顿时欣喜不已,赶忙举目四顾,心里期盼着能够看到某个队友的身影。数秒之后,我的期盼变成了现实。不过,这份现实却让我的欣喜瞬间变成悲伤和愤怒。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身穿红袍。面朝下趴伏在右侧回廊的地面上。虽然我在看到他的一时间就冲到了他的身边,不过,对于这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来说,再快的速度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是一位伊利亚斯部落的战士,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的样貌。他的身上有几处刀伤,伤口很深,看起来是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之后才遭了敌人的毒手。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牺牲的,但他的尸体却让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脑子里也顿时跳出了一个名字——阿尔斯兰!
眼前这位牺牲的伊利亚斯战士不是和喀特大叔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人,由于喀特大叔的那队人当时就在我和小芊的下一层,可以看清他们容貌的我自然可以确认这一点。那么,他必定是那个和阿尔斯兰一起逃出迷宫的人,既然他在这里遭了毒手,那阿尔斯兰……
还没等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上一圈儿,我的耳中就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声响,似乎是什么人正在打斗。我急忙站起身来快速扫视周围,极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随即就看到对面回廊的一扇房门咧开着一道巴掌宽的缝隙,而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马上向小芊打了个手势,扭头就向那扇房门跑了过去。来到门前,我猛地飞起一脚踹向门扇,同时借着反冲力后撤了一步,俯下身子做好了下一步进攻的准备。
门扇带着呼啸的风声遽然洞开,掩盖在门后的一切霎时展露在了眼前。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具粗壮的身躯,体形看起来很像是我正在寻找的阿尔斯兰。这具身躯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内的身影。黑袍人单手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另一只手中则是掐举着一个不断挣扎的人。让我惊恐万分的是,那个不断挣扎的人正是我的干爹邢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袍魔影
突然间,寒光乍现。
黑袍人猛地提起了手中的利刃,向着干爹邢忠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森冷的刀锋直指干爹的心脏。
这一幕看得我目眦欲裂,当下不做二想,暴吼一声就将手中的短刀猛力甩向黑袍人的手臂,同时脚下一跺,用尽全身的力量猛扑了过去。
短刀像闪电一样在空中暴闪而逝,随即狠狠地钉在了黑袍人的手臂上,当即就将他的刀刃带得一偏。可惜的是,如此迅速的攻击依旧没能彻底化解他的刺杀,锐利的刀锋还是在干爹的身上带出了一股艳红无比的鲜血。
那股鲜艳当即染红了我的双眼,刹那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有一颗核弹刚刚在我的脑袋里爆裂开来。所有的思维在这一刻完全陷入了停滞,唯一还在活动的,就只剩下了一个鲜红的大字——杀!
我的身体瞬间出现在了黑袍人身边,左手攒握成拳,好像炮弹一样轰向他的脑袋,而右手则是握住短刀的刀柄,猛力一拽就将刀刃从他的手臂上拔了出来。紧接着,我的左拳就在黑袍人的头骨上砸出了一声爆响,好似平地惊雷。他的脑袋猛地一歪,脖子被巨大的力量瞬间拉长,仿佛马上就要绷断。与此同时,握在我右手中的冷刃便像飓风一样扫过了他的脖子,当即就将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的皮肉彻底斩断。
“嘭!”“嘭!”
两声闷响接连响起,战斗戛然而止。黑袍人的身体拖着干爹倒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了大片烟尘。而他那颗离开了脖颈的脑袋,则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之后砸在了不远处的墙面上,随即滚落于地。
干爹!
我猛地回过了神儿,赶忙扑到了干爹邢忠的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瘫倒在地上的干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胸前的衣襟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就连脖子都已完全变得血红。我心急如焚,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他的鼻息虽然有些轻微,但还能够感觉得到。我松了口气。赶紧撕开他的衣襟检查伤口。只见他的胸口上有一道极长的裂口,从左胸一直延伸至右侧的锁骨,只要再向上偏移一点儿就会割破咽喉,着实凶险无比。
“大木头,怎么样?”小芊见敌人已经身首异处,心知没了危险,于是急忙跑到了我的身边。
“还好,伤口虽然不浅,但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我快速应了一句。一边用手指用力按压止血,一边示意小芊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品。
小芊见状也不敢耽搁,马上卸下背包掏出急救药品,随后就跪在我的身侧帮手。这道伤口的深度着实不浅,从翻卷的皮肉中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骨骼了。大量的鲜血正从筋肉的断面中不断涌出,很快就将我的双手染得血红一片。好在我们在离开伊利亚斯部落之前进行过一番休整,身上所带的药品倒是比较充足。我和小芊前前后后的忙活了半天,这种堪称汹涌的出血状况总算是得到了抑制。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后续的包扎工作交给了小芊,随后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那具趴卧在不远处的矮壮身躯跑了过去。将那具身躯翻过来一看,果然是阿尔斯兰。他的状况十分糟糕,双眼虽然瞪得溜圆,但是瞳孔已经愣直,明显处于意志丧失的状态。他那宽厚的胸膛上至少有着四、五处刀伤,胸前的衣服已经彻底被鲜血染了个通透。重要的是。这些伤口明显都是刺击留下的伤痕,表面看来虽然不大,但必定已经伤及内腑,处理起来十分棘手。
我扭头大喊了几声,小芊闻声赶忙放下干爹跑了过来。帮着我对阿尔斯兰展开了抢救。可是,我才刚刚撕开他的衣襟,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他的伤口,他的呼吸就遽然衰弱了下去,眼见着随时可能停止。
我见状心中大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起两支强心剂就给他打了下去。两支效用极强的药剂注射完,阿尔斯兰的呼吸顿时增强了起来。然而,这种状况仅仅持续了数秒,随后就急转直下,再次恢复成气若游丝的状态。我心急如焚,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向他的伤口上填塞着药品,疯狂地尽着最后一丝努力。
恰在此时,阿尔斯兰的双眼突然恢复了神采,呼吸也瞬间急促了起来。他猛地伸出手臂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用力塞到了我的怀中,开口道:“巴……”
仅仅吐出了一个音节,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与其同时停止的,还有他的呼吸。
“兄弟!挺住!”
我红着眼睛大声嘶吼,再次抓起一支强心针给他打了下去,可是,他那僵直的瞳孔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顶棚,似乎那里有着什么让他极为不甘的事物。眼见药剂没有作用,我像疯了一样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希望能让那颗凝滞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可惜的是,再重的捶击也无法唤回他那已经离开身体的灵魂,只能将他的躯壳震得砰砰作响。
“大木头……”小芊用力抱住了我,无声饮泣,不住颤抖的身躯顿时抽走了我所有的力量。
我颓然放下手臂,低下头默默无语,死死咬着的牙齿带得额头的血管暴跳不已,仿佛马上就会崩裂开来。
半晌之后,小芊渐渐止住了哭泣,抹了抹眼睛便收拾起手边的物品。我叹了口气,伸手阖上了阿尔斯兰的双眼,随后站起身来,打算继续去给干爹处理伤口。
“当啷!”
刚一起身,我的脚下就忽然传出了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淡黄色的圆形物体正在脚边晃动,似乎是刚从我的怀中掉出来的。我弯腰将它拾了起来,结果发现只是一颗普通黄铜的衣扣,于是便没太在意。随手扔在一边就欲转身前行。
就在此时,蹲在我身边的小芊却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的腿,用颤抖的声音说:“大木头,尸……尸体,没了!”
我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阿尔斯兰。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急忙转身看向干爹邢忠所在的地方。
果然,小芊说的是他!
干爹身前的地面上此刻只剩下了一件摊在地上的黑袍,而那具本应在黑袍下的无头尸体却诡异的消失了。
我赶忙拎着短刀跑了过去,先是伸手试了试干爹的鼻息,见他仍旧处于昏迷之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便招呼小芊过来照顾他,随后蹲下身子查看起那件黑袍。
这一看。我的心中顿时就是一紧,头皮也禁不住微微发麻。黑袍下的尸体消失得十分彻底,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这件黑袍的下面从来就没有过尸体一样。不过,这种情况虽然诡谲邪异,但还不至于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真正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我发现这件黑袍的脖颈部分虽然明显带有被利刃切割过的痕迹,但却没有任何一丝沾染过血液的痕迹。好似我刚才的那一刀只是斩断了黑袍和空气一般。
刚刚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个没有实体的幽灵不成?
不,不对。刚才我将短刀投射出去的时候明明射中了黑袍人的手臂。虽然他的手臂也被这件连体黑袍遮挡,并没有被我看见,但我将短刀抽出来的时侯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另外,其后回刀砍断他脖子的时候我也没发现问题,刀刃反馈回来的切割阻力不像是没有实体的感觉。既然如此,眼前的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我狠狠拧了拧眉。心中大惑不解。忽然间,我猛地想起了那颗被砍飞的头颅,于是急忙将视线转向了墙边的地面。只见那块儿原本是黑袍兜帽部分的黑布此刻仍在墙边的地面上,黑布下鼓鼓囊囊,形状滚圆。明显就是那颗刚才被我斩掉的头颅。
眼见那颗头颅还在,我赶忙快步走了过去,抬手就将黑布掀了起来。可没想到,覆盖在黑布下的东西却着实出乎意料,巨大的惊异顿时就将我的双眼撑得滚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也在瞬间蹿上了心头。
这是……头发?!
一颗头颅上有头发没什么稀奇,但是,一颗只有头发的头颅就让人不得不惊诧莫名了。事实上,眼前这个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头颅。它没有五官,没有皮肤,没有骨头,没有任何一个属于头颅应该有的事物,当然,除了头发之外。或者说,它只有头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一个完全由头发组成的黑色圆球。
我愣了一会儿,随即狠狠地将心中的惊异压了下去,用短刀翻动着眼前这个“头发球”仔细观察了起来。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我刚才砍下来的那个“脑袋”。因为,这个基本呈圆形的东西下方有一节由无数根头发纠缠而成的圆柱体,圆柱体的底部是一个略微有些偏斜的断面,切口十分整齐,一看就知道是我的短刀所造成的结果。另外,我发现组成这个球状物的头发十分坚韧,好似专门制作的特殊纤维一样,虽然以我的力度可以将它空手扯断,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十分困难,哪怕它只是一根纤细的发丝。同时,这种头发的长度也长得不可思议。再用刀将整个儿圆球剖开之后,我从圆球中扯出了数根头发进行对比,结果发现,这些头发的长度最短的也已经超过了一米,而且两端全部都是整齐的切断面。这意味着,组成这个圆球的头发事实上只是一段超长头发的其中一部分而已。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眼前的事实却在明确的告诉我,刚刚那个敌人的躯体极可能就是由剩余部分的头发组成的。
它,到底去了哪里?
我站起身来,举目四顾。(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异空诡石
眼前的这个房间十分怪异,我指的是一切。
这么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刚刚发生的那件诡异事件所造成的心里影响,而是事实,由双眼反馈回来的视觉信息所组成的事实。这个房间无论是空间形状,还是室内布局;不管是装饰材质,还是色调光源,几乎没有一处不让人觉得古怪难解,就像是一杯由辣椒汁、酱油、牛奶以及醋精调和而成的咖啡。
用这种怪异的饮料当成例子来说明其实并不贴切,事实上,我所看到的东西远远要比这样的一杯足够怪异的饮料还要怪异许多,也要抽象许多。就拿这间房间的空间形状来说。好吧,这是一错误。我不应该尝试去说明它,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把它表述清楚。我怀疑人类的语言根本就不可能将这样空间结构阐述清楚,因为它的组成部分虽然仍在我们所知的几何图形范围之内,但这些形状彼此结合的方式却不是我们平时能够见到的,甚至是能够想象到的方式。我唯一能够想出来的形容词就是“扭曲的和谐”。
没错,这里的空间结构虽然奇怪,但却有一种天然的和谐感。我不理解这种感觉的来源,但却能够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它,就像我不明白德沃夏克的交响乐所用的配器原理,但一样能够感受到曲目的悦耳一样。
这是另外一种文明。
它,曾经存在于我们的地球上,并且在我们的文明之前。又或许,今天他们依旧还在……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被许多一闪而过的画面塞得满满当当,有地点。也有人。四川的深山,神农架的密林;三眼巨人的坟冢阴殿,闪烁着绿光的幽冥古城;光头血徒、莫教授、江威、david刘、野人殇、血徒杜秘书……种种的一切都和这个文明密切相关,不过,时至今日,我对它的了解依旧停留在朦胧阶段。虽然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三座古城。虽然我们深入过野人部落,虽然我们已经开始掌握了一部分圣语……还有很多“虽然”,不过“但是”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未知,大量的未知。
我被脑子里突然蹿出的未知谜题砸得发起了呆,不过,没用多久就自我解脱了出来。最近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在茫然中找寻规则,也习惯了在迷乱中摸索方向。对于我们来说。在这座古城中最重要的方向就是活着找到干爹,然后再活着把他带回去。现在,这个目的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半儿。
我扭头看了看干爹。他仍旧处于昏迷之中,小芊在照顾他。除了将他刚才没有包扎好的伤口继续包好之外,小芊还将干爹的身子拖拽到了一个距离不远的平台边上,让他的上身有了一个可以倚靠的地方,利于止血。不得不说,现在的小芊着实让我刮目相看。说起来。我们能从沙盗老窝里最终逃脱,也是因为她说动了喀特大叔赶来救援才能成功的。
我向她走了过去。打算帮她将干爹的身子再往上抬一抬。可还没走上两步,我的步伐却突然急促了起来,随即演变成了猛跑,眨眼之间便跨过了本就不长的距离,蹿到了小芊身边。她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马上放下干爹握紧了手枪。可是却不知道应该瞄向哪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太在意她的举动,我的视线已经被一件东西牢牢地吸引住了,暂时无法顾及其他。它就在那个被干爹倚靠着的平台上。这个平台大致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不过没有角。应该是角的部分被整整齐齐的切掉了,所以,严格来说它应该是个不太规则的六边形。平台的高度不到一米,每一条边线的长度大致在两米上下。台面平整,约莫有十公分厚。台面下方是与台面一个形状一致的台座,每一面都与地面垂直相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矮小的柱子。
平台上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个个造型诡异,不知功用。我看到的那一件东西就在这些奇怪事物的包围中,静静地立在平台的正中心,仿佛与这些个性张扬的怪东西格格不入。事实上,这件东西的造型确实是平台上最普通的一个。它只是一个圆球,一个看起来很像石头,微微散发着红光的圆球。
这座螺旋高塔中到处都有红色的光芒,这个圆球在这样的环境中并不显眼。况且,它的尺寸不是很大,直径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公分左右。本体的材质又和平台的质地基本相同,实在很难引起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我十分偶然地在它的表面上看到了几个一闪而逝的符文,那它一定会在这个处处充满着怪异的房间中继续埋没着,或者,是隐藏着。
闪过符文的石质圆球。
对于这样的一个东西,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事物就是“贤者之石”。虽然,眼前这个石质圆球并不像我们曾经见过的那种那么大。
自从看到这座古城的布局以来,我一直在期盼着能够再次见到那种所谓的“贤者之石”。那样的话,我们不但可以验证小芊的大脑中突然出现的符文是不是来自于这种东西,而且还能在确认答案之后从中得到更多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必定都是十分重要的信息。可惜的是,耸立在鱼鳞大道周边的平顶金字塔上并没有我们曾经见过的那种圆石球,而且,我也没在其他的地方发现什么形似的东西,于是也只能无奈地将这个期盼压在了心底。没想到,就在我快要把它忘记的时候,我竟然在这个平台上发现了一个疑似的东西。可以想象,我在看到它的那一刻有多激动。
“大木头,你怎么了?”小芊握着手枪紧张的蹲了一会儿,见我只是站在平台前直愣愣地盯着台面,并没有其他动作,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没事,我在看这个东西。”我指了指台面中心的石头圆球,皱眉问道:“你看,这东西像不像你曾经碰到过的‘贤者之石’?我刚刚似乎看到它的表面闪过了几个符文。”
小芊闻言神情一紧,急忙扭头看向平台上的石质圆球。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上次看到那些石球的时候,它们在金字塔的顶上,看不清楚。在逃跑的时候碰到它们,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焦急了起来。其实,我们现在有一个十分简单的验证方法。按照喀特大叔的说法,只要是带有圣族血脉的人碰触这种事物,那么就会引起相应的反应。这件事情我和小芊都可以做到,所以,只要我们中的某个人碰触一下面前这个石质圆球,马上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不是“贤者之石”了。
话虽如此,但我却并不想这么做,至少现在不想。这种神秘的古城里到处充满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胡乱碰触不了解的东西着实太过危险,谁都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结果,也不知道这种结果是不是我们可以承受的。而且,除了已经牺牲的阿尔斯兰这队人之外,我现在还没有见到其他的队友。就算决定冒险验证一下,最起码也要将队伍凑齐。这样的话,即使出现了什么状况,大家聚在一起也总要比分散在各处好得多。
我皱了皱眉,决定暂时放弃对这件东西的研究,转而向着进来时的入口走去,打算看看能不能见到队伍的其他成员。小芊见我向门口走去,自然也将这个石质圆球的事情放在了一边,蹲下身子就想继续为干爹邢忠处理伤口。不过,她才刚刚蹲下,却又马上跳了起来,仿佛被针刺到了一样。紧接着,她用最快的速度举起了手枪,直直瞄向平台边缘的角落,口中大喊道:
“大木头,那里有东西!”
我闻声急忙回身蹿了过去,定睛一瞧,果然看见平台的底角处有一道细小的黑影一闪而逝,迅速隐没在了平台的边缘。我抬腿向前急追。刚刚绕过平台,我便见到地面上有一条扁平而细长的黑影正在向前滑动,速度奇快,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转瞬之间就已经移动到了墙壁边缘,随即在墙壁的底角消失不见。
这是……一道门?!
我盯着黑影刚刚消失的地方皱起了眉,心中疑惑不定。由于这个房间的空间布局十分怪异,所以,不论是顶棚、地面还是墙壁,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用奇异方式交错的几何图形。我根本就无法从这样的一面墙壁上看出有什么门形的痕迹,就算我在那道黑影刚刚消失的地方发现了一道缝隙也是一样。这道缝隙太小了,也许都不到一毫米。以这样的一种尺度,我很难想象出有什么细长的条形生物可以由此通过,除非它长得和发丝一样纤细。
等等!头发?!
我刚刚才摆弄过一大团头发。我知道,那团头发只是很长一段头发的一部分而已。它曾团聚成一个人形的躯体,身披黑袍,手持利刃,先是残忍的刺杀了阿尔斯兰,而后又向干爹行凶。这很诡异,很离奇,难以置信。但这是真的。我亲手斩断了这个“黑袍发人”的头颅,被切下来的那一部分此刻还在墙边的地面上。那么,我刚刚一直遍寻不着的剩余部分呢?它是不是可以钻过这道不足一毫米的缝隙?
我的视线顺着缝隙不住延伸,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审视着眼前这面怪异的墙壁,努力寻找着某种可以被当成门来看待的痕迹。
就在此时,门,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妖花再现
面前这道突然开启的门怪异非常。严格来说,除了连通两个不同的空间这一最基本的功能之外,它和通常意义上的“门”几乎毫无关系。不管是它的形制样式,还是开启的方式皆尽如此。
这道“门”是由七片扭曲的三角形叶片组成的,每一片叶片的大小都和一个成年男人所占的面积差不多大。这些叶片的排列方式十分奇异,它们不是横纵排列,也不是相互交错,而是以“门”的正中心为起点,彼此呈螺旋形咬合在一起,接合处十分严密,闭合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哪里是接口。
基于这种奇怪的组成,这道“门”的开启方式自然也正常不了。它的那些叶片在开启时并不是向着某个固定方向展开的,而是一边像螺旋桨一样顺时针旋转着,一边迅速缩入墙内,看起来就像是突然开始运转的搅拌机刀刃一样。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样的开启方式也带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很像是某种猝然绽放妖异之花。
不过,待到这扇“门”完全开启之后,我才发现真正的妖异之花根本不是它,而是静立在它后面的她。
九儿!
我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九儿就在这个房间的正中站立着,无声无息,仿佛是一尊没有呼吸的雕像。她的五官小巧精致,每一丝线条的勾勒都恰到好处。皮肤净白如雪,隐带光泽,仿佛一块儿净白无暇的美玉。一头黑如浓墨的秀发从她的头顶自然垂下,长度直达脚边,好似山水画中飞流直下的瀑布。浓密的发丝隐带流光,鲜活无比。就像衬托着鲜花的绿叶一样,让她的身躯不断地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秀美。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仿佛一秒钟都不愿意失去我的踪影。墨黑色的瞳孔中异光流转,似乎在诉说着无数细腻的情感。秀长的睫毛每一次扇动都会为这双眸子添上一抹细腻的水光,如哀似泣,看起来楚楚动人。
她很美。
第一次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她时我就知道。而此时的距离远远要比那个时候要近得多,细看之下,这种美不禁变得更加耀眼,就像放置在聚光灯下的稀世珍奇一般。我想,任何一个人见到她都会生出一种我见犹怜的爱惜之情。这种情感来自心底,悄然无声,但却激烈无比。眨眼之间就会将心神紧紧摄住,让人情难自已,恨不得马上冲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在怀中。
我抬起脚向前走去。唇角挂着一抹微笑。不过,我并不是想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而是想要去解决我们的心头大患。这一点,从我慢慢抽出的冷刃中就能看得出来。
九儿确实很美,美的艳异如妖,美的摄魂夺魄。我能够看到这种美,也能够感受到由这种美所引发的一切情感。但是,这些感觉对于我来说却很单薄。就像站在美术馆中看着一幅仅仅用于展示的、由打印机打印出来的赝品油画一样。而那些好似着魔一般的激烈情感,则是写在这幅“赝品油画”旁边的蹩脚注解。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仿佛人格分裂一样的感觉。一方面可以明确感知到九儿的美。同时也因为这种美而冲动不已,对她心生爱怜。可另一方面又能够冷静的看待这一切变化,不但不为所动,甚至还隐隐有着一丝厌恶。事实上,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冷静的那一面从一开始就要远远大于冲动的那一面。所以我才选择了短刀而不是拥抱。而且,我知道这是对的。
也许,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我为自己突然诞生的这个想法感到惊讶,九儿显然也是如此。在我将短刀那好似狼牙一般的利刃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她的脸色似乎被森寒的银光抹掉了血色。当即就从温软的净白变成了枯槁的惨白。那双如泣如诉的眸子里也不再盘旋着细腻的情感,而是被极度的讶异瞬间灌满。
下一秒,墨黑色的瞳孔化为了妖艳的赤红。搏杀,猝然降临。
九儿那头瀑布般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当即就从柔顺的披散变成了张扬的绽放。眨眼之间,无数根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就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扇形发团,好似眼镜蛇猛然张开的颈部。紧接着,组成发团的头发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遽然增长,瞬间就将长度扩张了十数倍,几乎将空间开阔的房间占据了一半儿。一团巨大阴影随即凶猛地向我压来,无数根墨黑色的发丝在半空中扭曲纠缠,蜿蜒翻飞,仿佛数不清的黑色毒蛇正在疯狂的展开进攻。
不久之前,在我们遇到那群以石化作为进攻手段的壁画石怪时,我曾经讽刺般的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妖女美杜莎。不过,当时的我显然犯了一个错误,真正能够应和那个神话人物身份的不应该是那群石头组成的怪物,应该是眼前妖艳的女人才对,这才是正宗的“蛇发妖女”。
我握紧了手中的短刀,面对着漫天狂舞的黑色妖发眯起了眼睛,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可是,马上我就发现自己再次犯了一个太过“想当然”的错误。没有人规定像蛇一样前进的东西就一定要像蛇一样进攻,所以,我所遭到的攻击并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犹如群蛇扑咬,而是一种极致简单,也极为超乎想象的方式——冲拳!
我被一只由无数根头发组成的拳头狠狠打了一拳。虽然这只拳头的攻击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让我那只用于格挡的手臂微微有些疼痛而已。但是,它所带给我的震惊却是极其巨大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无疑是另一种攻击。这种攻击所创造的效果就是让我的注意力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而这一瞬间却让我的眼前多出了一个体形壮硕的敌人。
变化从那只对我做出攻击的拳头开始。无数根飞舞在半空中的黑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纠缠凝集,迅速拼结成了一个墨黑色的人形怪物,仿佛那只拳头就是一个种子,而这个迅速凝结成的黑发怪物则是从这颗种子里急速生成的果实。
人形怪物的凝结还未彻底完成,第二次重拳攻击便已经冲到了我的眼前,几乎与第一次的攻击毫无间隔。更加惊人的是,我发现我用于格挡的手臂还没有和这只拳头产生接触,视线中就再次出现了两个向我急速攻来的黑影。
这东西到底有几只手?!
我心中大感不妙,马上将格挡的招式急变收回,同时脚下一错,迅速向着后方撤出几步拉开了距离。
定睛一看,我的心中顿时就是一紧。只见刚才还在漫天狂舞的黑发已经全部从半空中消失了,或者说,它们干脆从那种虽然张狂但却不具备实际意义的形式转化成了一种更加实用的形式——一个长着两个脑袋,舞动着四只胳膊和四条腿的人形怪物。
我很难理解这个四条腿各自为政的家伙是如何能够快速行动的,当然,它也没给我留下琢磨这个问题的时间。刚刚拉开的那一点儿距离,在那四条腿的胡乱踩动下瞬间便消失了。四只硕大的拳头分别指向了我身上的不同位置,随后就带着凛冽的风声恶狠狠地砸了过来。一场极为艰苦的搏杀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我可以保证,与这个头发凝结成的怪物所进行的搏斗,是我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战斗。最开始的时候,我完全无所适从,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可以同时发动进攻的四只臂膀和四条腿。毕竟,我们通常意义上的格斗技巧是针对正常人类的身体结构所设计的,而一个正常人类所拥有的手脚数量只是眼前这个家伙的一半儿。好在我的身体能力远超常人,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还不至于被这个怪物完全压制,最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片刻之后,我总算是对这种诡异的攻击方式有了些了解,进而开始了反击。可没想到,我才刚刚夺回了一些主动权,这只好像章鱼一样的“八爪”的怪物竟然再次出现了变化,瞬间转换的攻击方式顿时就将我的努力打回了原形。
它分裂了,就像单细胞生物裂变一样分裂了。
仅是一眨眼功夫,组成这头怪物的头发就彻底分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部分,一个双头八肢的怪物顿时变成了两个与正常人体结构一样的人形怪物。恐怖的是,在这个分裂变化的过程中,它们的攻击却没有一丝停顿,依旧像狂风骤雨一样在我身边疯狂肆虐,甚至愈演愈烈。
原本的“八肢”攻击虽然诡异难测,但由于躯干的位置是不变的,所以在攻击方向上多少还是有迹可循。可此刻敌人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平均分开的“八肢”顿时有了更大的变化空间,当即就让我好一阵手忙脚乱,险些难以脱身。更为糟糕的是,我发现,这个忽然由一变二的怪物竟然还多出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蛇发逞威
它们的肢体开始变得伸缩自如,就像橡皮糖一样充满了弹性。原本的攻击形式因为这种变化而变得更加诡异,也更加难以抵御。举个例子来说,我眼见着怪物的拳头打向胸口,于是急忙伸手格开,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怪物被格开的手臂就不会再对我造成威胁了,因为手臂的长度本身就会变成一种限制。可是,眼前的这两个怪物的肢体却可以打破这种长度的限制。它们的胳膊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拉长,随后就像鞭子一样甩出一个弧度,夹着凌厉的风声凶猛地继续打在我的身上,完全将我的格挡视若无物。
一时间,我的身体就像漂泊在风暴中的小船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承受无数次重击。虽然我的体能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强上数倍,但归根结底还是血肉之躯,会流血、会受伤、会死亡,不可能无限制的承受下去。而且,这些怪物虽然是由头发组成的,但它们身体的坚硬程度却不比钢铁差上多少。它们每一击所打出的力道也是十分沉重,挨上一下,基本上就和被一只大铁锤砸上一下没什么区别。
没用多久,我的身上就出现了不少伤痕,体能的消耗也在逐渐加剧。我的呼吸频率开始急促,就像疯狂鼓动的风箱一样。我的四肢开始麻木,每一次行动都需要巨大毅力去带动,而且随时可能不听使唤。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选择后退,只能咬牙硬挺,极尽所能的把战场死死拖在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外面直通着小芊所在的那一间屋子,那里不止有她,还有陷入昏迷的干爹邢忠,一旦这两只怪物冲到了那间屋子里。那么后果肯定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强迫自己在痛苦中冷静下来,努力让发懵的大脑恢复清醒的思考能力。我需要改变自己所陷入的困境,需要找到克制这两只怪物的方法——我在心中不断地对自己大吼。
事实上,我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它们的弱点。我用短刀攻击那些在人体上足以致命的部位,心脏、咽喉、肺叶……结果毫无作用。这种结果并没有让我觉得意外。我心里很清楚,这两个家伙虽然一直保持着人形状态。但它们的本质却只是一团头发,自然不会有那些对于它们来说毫无用处的内脏器官。这种尝试实际上只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不过结果却并不理想。
随即,我开始尝试着将它们的肢体切断,尤其关注脖子。我在外面那间屋子里曾经砍掉过一个由头发组成的脑袋,从而救出了干爹。虽然那个黑袍人的躯体部分后来消失了,让我没法肯定他那具罩在黑袍下的身躯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始终认为,他和眼前这种怪物应该是一样的东西。如果这个想法没有错误。那么,自然意味着它们的脑袋一定有着什么关系到它们行动的东西,切断它想必会有极大的价值,至少也应该能得到像那个黑袍人一样结果。
可惜的是,我的这种想法一直没能实现。眼前的这两个怪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们不停地用拉长肢体的进攻方式控制距离,而且还将自己的脑袋向背后移动,让我即便拉近了距离也很难攻击得到。无奈之下。我只好将目标转移到了它们的肢体上,打算用“剥洋葱”的方式一点儿一点儿的削弱它们。不过。这个想法也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这两只怪物的身体硬度很高,基本上和钢铁差不多。除此之外,它们的身体还具有钢铁所没有的韧性,切割起来极其费力。不过,这些特性对于我的力量和手中的短刀来说并不算太大的问题,远远到不了困难的程度。真正让我头痛万分的。是这种怪物的诡异组成方式。每当我用利刃切断某段肢体的时候,它们身上那种由头发组成的“肌肉”就会开始迅速移动,眨眼之间就会改变排列方式,而这种排列方式的改变则会让“斩断”在变成“剖开”,顿时将我的攻击完全化解。只有在很少的时候。我的攻击才能彻底将它们的某部分肢体彻底切断,让掉在地上的部分变成一团一动不动的碎发。不过,这种时候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对眼前的战局几乎没有影响。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有一个方法可以既简单又彻底的解决这些怪物,那就是直接攻击九儿。虽然我弄不清楚这些怪物究竟是如何活动的,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某种独立的生命体,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必定是受到九儿的控制和支配的,只要九儿被消灭,那么这些怪物自然就会不攻自灭。
这个方法显而易见,所以,我知道,九儿当然也知道。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想要完成它简直比登天还难。事实上,自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我离入口的距离就没能超过二十步,而我和九儿之间的距离却是这个数字的数倍之多。那两只头发怪物就像附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脱,根本就不会给我留下靠近九儿机会。想要打破眼前的困局,我需要一股“外力”的帮助。
“呯!”
一声枪响突然在身后响起,眼前那两只正在疯狂攻击的怪物猛地一滞,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但已经足够我拉开距离再次调整攻势了。我心中一喜,心知自己等待的“外力”总算是出现了,想必是某队失散的队友已经赶到了这里。是谁?阮玉和三哥他们?还是喀特大叔和蓝五那队人?不管是谁,只要他们向九儿展开攻击,那就会有极大的几率将眼前这两只怪物逼得回撤。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突破它们向九儿进攻了。
想到此处,我急忙凝神屏气,一边继续与眼前的怪物搏斗,一边等待着队友们的进攻所创造的时机。可是,我等了半天,别说密集的突击步枪声了,就连单一的枪响都没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还有其他的敌人?
这个猜测不禁让我心中一紧,当即不管不顾的猛攻了击下,随后拉开距离就向门口跑去。刚一回身,我就看到了小芊的身影。她的身体靠在门边,双手紧握着手枪,显然刚才的那次射击正是出自她的手里,而不是像我猜测的那样来自某队失散的队友。糟糕的是,她确实像我猜测的那样遭到了袭击。阻止她再次射击的,是一簇死死缠在她手腕上的头发。
小芊正在和那簇头发角力,不过明显处于下风。虽然她极力向后扯动,甚至将整个儿身子的重量都坠了上去,但是依旧抵不住那簇头发的拉力,此刻不但已经被扯得离开了门边,而且还在不住地向前滑动。
我冲了过去,急速挥起一刀将那簇头发斩断。突然失去拉扯力量的小芊顿时被自己后坠的力量带偏了中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不过,她马上爬了起来,端起手枪就向远处的九儿扣动了扳机,这一下不光让那簇头发的再次进攻顿了一顿,甚至还让那两只紧追而来的怪物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心知机不可失,我当即狠出一脚将一只怪物踹飞了出去,随后急忙借着这个机会向前猛冲,眨眼之间就穿过了两只怪物的封锁,向着九儿冲去。
事实上,我此刻的举动极其冒险。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展开针对九儿的有效攻击,那么最容易得到的结果就是被那两只怪物前后夹击,变成腹背受敌。而且,站在门口射击的小芊此时也是孤立无援,她不是一个战士,也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所以,她并没有在极端情况下把握战机的能力。说实话,仅是她刚刚自发的对九儿实施攻击这件事儿,在我看来就已经足够惊讶了。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并不指望她像个战士一样拼命。但是,她现在却极有可能受到致命的攻击,也许那簇头发会缠上她细嫩的脖子,也许那个被我甩在背后的怪物会冲过去砸碎她的骨头。如果我不能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攻击到九儿,那么我可能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结果可想而知。
生死,在此一搏!
我用尽全部的力量向前猛冲,双眼死死地盯着九儿那张苍白的面孔。我们之间的距离在眨眼之间就已经缩短了三分之一,可惜的是,剩下的那三分之二却似乎永远无法跨越了。因为,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难以越过的阻碍——一个由头发组成的人形怪物。
这个新出现的怪物并不是被我踢开的那一个,也不是被我甩在身后的那一个。它从九儿的身后跳出来,好像拦路猛虎一样落在了我的面前。它的身上包裹着浓密的黑色长发,发丝相互纠缠凝结,形成一缕缕好似肌肉一般的纤维条,看起来厚重而又充满弹性。黑色的纤维条基本按照人体肌肉的排列方式分布,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九儿的妖发已经所剩不多,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这些黑色的纤维条并没有将这个怪物完全覆盖,彼此之间倒是有着不少的空隙。惊人的是,这些空隙之中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暴露着一些呈黄褐色的枯槁皮肤,有些地方还露着惨白的骨头,看上去很像是一具干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激斗游魂
周凌风?!
在看到这些残肤枯骨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莫名奇妙的跳出了这个名字。
我对此感到震惊,更加感到疑惑不解。
事实上,我只是从斯拉木的故事中听到过对这个人大略描述,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具体容貌。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用。没有人能够在面对一具干尸的时候还能从它的样貌上辨识身份,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看到这具被头发包裹的干尸时想到这个名字,这种想法的出现完全不符合任何逻辑,甚至就连被称为直觉都显得有些勉强。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个怪异的想法?是因为它在危急时刻跳出来保护九儿的举动?还是因为九儿脸上那道一闪而逝的奇怪神情?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时间再去思考。
就在我因为那个奇异的名字而产生呆滞的那一瞬间,这具被头发包裹着的干尸就已经毫不迟疑的向我冲了过来。它的头颅微微扬起,口部大张,干瘪的下颚正在不住地开合,似在无声咆哮。双臂大展,犹如上了玄的弓弩。五指奋张,仿若扑击猎物的兽爪。那两排色泽惨白的牙齿微微泛着寒光,虽然并不尖利,但还是让我在第一时间想起了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惨烈的搏杀在瞬间展开。这只怪物不仅样貌和身体组成与先前的那两只不同,就连攻击的方式也和它们有着很大差别。那两只怪物的攻击主要是以肢体的锤砸为主,击打的力量很大,但很少会造成破裂性的伤口。可眼前的这只怪物却不一样,它的攻击完全没有定式,拳打脚踢、手抓膝撞。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用那两排惨白的牙齿撕咬,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端的是疯狂无比。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被这只怪物拖入了风暴般的攻击之中,完全无法顾及其他。更糟糕的是,那两只被我甩在身后的怪物此时也已经扑了过来。当即就与这只怪物组成了一个铁桶一般的包围圈,死死地将我围在了里面。
我没时间惊讶,甚至来不及恐惧,疯狂地攻击就已经彻底把我淹没。我只能用尽全力去格挡、去躲避、去搏杀,仿佛笼中困兽一样疯狂地撕咬着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只知道自己必须扛下去,每多一秒,小芊就可能多出一丝生存的机会。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簇刚才攻击过她的头发已经融进了我周围这几只怪物之中。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激烈的枪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怪物们的攻击猛然一顿,随后就呼的一声从我身边退开,向着九儿所在的方向撤了过去。
“老七,你怎么样?”燕道杰一把架住了我正在瘫倒的身子,大声吼道。他的身边站着阮玉和卡纳古丽,二女手中端着的突击步枪正在向外喷吐着耀眼的火光。
我摇了摇头,撑着他的肩膀稳住了身子。随后急忙扭头看向身后。握着手枪的小芊此时正在向我们跑来,神情虽然惶急。但身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看来刚刚并没有遭到什么攻击。
我见状松了口气,急忙站直身子快速调息,以期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过来。队友们既然已经赶到,以我们现在的火力想必足以对那些怪物进行压制,一旦找到机会。我就必须在第一时间用喀特大叔教给我的那个咒文对九儿进行攻击。这样的机会不会多,而且必定是稍纵即逝,所以,我必须尽快恢复状态。
燕道杰他们已经开始了对九儿的攻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刺鼻。包裹着焰光的子弹朝着九儿倾泄而去,在空中拽出一道道耀眼的火线,仿佛一场极致疯狂的陨石雨。可惜的是,我们的攻击虽然激烈无比,但却并没有创造出什么战果。
妖异的九儿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早在那几只怪物从我身边撤离的时候,它们就在九儿的控制下产生了变化。除了那只包裹着干尸的怪物依旧保持着人形之外,另外那两只完全由头发组成的怪物在瞬间就破碎开来,再次化为了一片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发束。紧接着,这些发束就在九儿的面前组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当即就把九儿和那具干尸遮挡在了后面,而我们的子弹自然也被它们拦截了下来。
众人打了半天,但却始终没能攻破这片头发组成的壁障。那些发束纠缠得十分紧密,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一丝空隙。而且,它们始终在不停地扭动游弋,速度极快,就像无数条堆积在一起的黑蛇一样。子弹刚一接触到它们马上就会被带偏,再强的穿透力也会被瞬间消解。我们的射击除了在壁障前面扔下了无数个弹头之外,便再也没能创造出其他的成果。
眼见如此,众人自然不会再继续浪费子弹,于是便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射击。就在此时,那面黑色的壁障就像早已预料到我们的行为一样突然停止了扭动,随即就在一阵呼啸声中猛地伸展向四处,仿佛一朵遽然绽放的黑色曼陀罗。“妖花”的正中站立着默然不语的九儿,好似娇嫩无比的花蕊。她那双淡红色的眼眸正在直直地盯着我们,神情泫然欲泣,端的是我见犹怜。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我的心中猝然蹿起了一种爱怜和厌恶交织的感觉,就和踏入这个房间时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我心中大感不妙,扭头一看,发现身边的队友们果然陷入了一种极为糟糕的状态之中。
他们手中的枪械已经抬了起来,显然对突然出现的变化做出了反应。不过,那些枪口中却没有吐出任何一颗子弹,仿佛瞬间就被某种莫名的东西卡住了扳机。他们的双眼直愣愣看向九儿,不论男女都是神情痴迷,肢体僵硬,似乎已经被眼前的妖艳彻底摄住了魂魄,再也顾及不了其他。
糟糕!这个妖女必然具有某种能够迷惑精神的能力——我心中暗道。赶忙大喊着队友们的名字,使劲儿摇晃他们的身体,期望他们能够挣脱精神上的束缚。可惜的是,不管我如何吼叫都是毫无作用,他们的神情依旧呆滞痴迷,丝毫没有恢复神智的迹象。
我束手无策,但又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心下一横,扭头就向九儿再次扑了过去。九儿见我向她猛扑,顿时双眼一红,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叫,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干尸怪物则是在叫声中迅速蹿了过来,当即和我厮杀在了一起。
交了几下手,我忽然察觉到眼前这个怪物有些不对劲儿。虽然他的攻击依旧疯狂残暴,但进攻的速度却比刚才下降了不少,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难道,现在的九儿已经到了她的能力极限?
想到此处,我急忙寻了个机会向九儿那边快速扫了一眼。只见她的脸色确实比刚才苍白了不少,甚至开始有些透明,就连皮肤下的血管都隐约能够看到。她双眼中的红光也有些不稳定,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细微的明暗变化。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对这么多人展开精神压制对她来说并不轻松,更何况,她还要控制着干尸怪物对付我这个不受精神影响的人。这种情况无疑让她的压力变得更大,消耗也会变得更快,而对于我来说,这必然是一个好消息。
我定了定神儿,不再试图快速突破眼前这个怪物的阻拦,而是全神贯注的和它搏斗了起来。我打算就这样耗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九儿的能力是由什么东西支撑的,但我相信,只要是能量,就总有消耗干净的时候。不管是体能也好,还是精神能量也罢,终归都不会超出这个最基本的准则。不然的话,九儿就不会显露出明显的异常状态了。
一旦她出现后力不济的情况,燕道杰他们就可能会挣脱开精神束缚,而和我搏斗的这个怪物也可能出现破绽。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我们来说无疑都是机会。更何况,喀特大叔的那队人至今还没出现。虽然我不确定他们能够完好无损的赶到这里,但这依旧是一块儿游移不定的筹码,只要他们那队人中有人到了这里,那就必定会成为压跨九儿的最后一棵稻草。所以,我现在只需要咬牙扛下去,谁扛得住,谁就能拿到最后的胜利。
时间像蜗牛一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向前蹭动,每一秒钟都仿佛有一整天那样漫长。我的伤口在逐渐增多,体力却在逐渐减少。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的肌肉开始不住颤抖,我的整个儿身躯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随时可能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扛过九儿这个妖物。虽然我能感觉到与我搏斗的怪物攻势渐缓,这意味着九儿的能量正在不停地消耗,但是,我实在不能肯定,当机会出现的时候我还能不能站在地上。过度的消耗让我的大脑一阵阵眩晕,我很想就这样简单的倒在地上,不过,我却依旧没有倒下。我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我,但我却莫名其妙的坚信着自己的坚持终归会有所回报。
数秒之后,我看到一个圆圆的黑影迅速掠过了我的头顶,直直地飞向九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尽黑暗
“卧倒!”
一声大吼突然钻入了耳中。僵硬的大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但身体却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应。我扑倒在地,随即就被一股凶猛的气浪狠狠砸中,险些将所有的内脏从嘴中喷吐出来。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爆炸声突然从耳孔刺入了脑中,顿时就将我的大脑搅得一片混乱,好似浆糊一般。眼前不禁金星乱蹿,好一阵天旋地转。
片刻之后,我艰难的从地上抬起头,茫然地举目四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处飞扬的残碎黑发,它们用异常惊恐的身姿飘落于地,纷乱而匆忙,仿佛突然降下的黑色暴雪。“黑雪”笼罩的地面上歪七扭八的瘫倒着许多人,燕道杰、阮玉、小芊、卡纳古丽,还有……九儿!
她似乎受了伤,脸色半青半红,极为难看。原本浓密而又奇长无比的黑发也少了很大的一片,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遭遇了风暴的残花。很显然,缺少的那一部分已经化身成了那片纷扬的黑雪。
我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微微有些模糊的视线中顿时出现了几道身影。站在入口旁边的是喀特大叔,他的血色袍子上有多处破损,还有一些阴湿的痕迹,看来受了些伤。他的双手搀扶着一个身穿同样红袍的中年人,那是一个伊利亚斯部落的战士。这个人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体微弯,似乎极为虚弱。他的左臂包裹着厚重的绷带,肘部以下的部分已经消失不见,大片的鲜血将断口处的绷带染得血红,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么。他们的身前是另外一个红袍人,这个人此时正端着枪向我跑来。那是蓝五,对。是他。他一边向我猛冲,一边大声叫喊着什么。可惜的是,我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听不太清,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心”、“怪物”这两个词。
心?怪物?
我猛地醒过了神儿。恢复清醒的大脑马上高速运转起来,瞬间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很显然。喀特大叔他们在我已经进入恍惚状态、马上就要倒地之前赶到了。他们扔出了一颗手雷,目标是九儿,而九儿也在遭到攻击时做出了相应的防御。不过,她的那些妖发虽然可以靠着急速的蹿动抵消子弹的冲力,但却对手雷这种强力爆破型的武器束手无策,于是,她受伤了。
她的倒地自然对那具受她控制的干尸怪物造成了影响,虽然我不知道这只怪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它显然也在刚才失去了行动能力。所以。几乎已经体能尽失,又被手雷的冲击波砸得晕头转向的我才没有遭受到攻击。不过,我刚才已经看到九儿正在恢复,相应的,那具干尸怪物想必也已经可以行动了。离它最近的就是我,蓝五的喊声必定是个预警。
小心怪物!
这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迅速向侧面翻滚了起来。同一时间,一只包覆着黑发的拳头便像铁锤一样狠狠砸在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当即就将地面砸得碎石飞溅。
思想的速度绝对是超乎想象的。虽然我刚刚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但这点儿时间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计量,并没有耽搁我的躲避行为。相反的。由于脑中对整件事情有了一个清晰地认识,知道后援已经到达的我顿时信心大增,体内也突然多出了一股力量。
我“噌”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定睛一看,只见那个刚刚扑了个空的干尸怪物此刻正在扭身,显然是打算再次向我发动进攻。我见状毫不迟疑。脚下猛一蹬地就冲了过去。服役近身,我便借着冲刺的力量猛地踢出一记膝撞,狠狠顶向怪物正在扭转的腰部。怪物的重心被我撞得一偏,脚下一阵踉跄,胸前顿时空门大开。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九儿受伤的原因。它此刻不但没有方才那般惊人的迅捷,显得有些迟钝,就连覆盖在它身上的那些“黑发肌肉”也蠕动得异常缓慢,彼此之间出现了不少手掌宽的缝隙。匆匆一瞥,我顿时从那些空隙中看到了暴露出来的干尸脖子,于是猛地一个前冲扑入怪物的怀中,随后手起刀落,肩膀狠力一甩就将刀刃抹过了那片干肤枯骨。
银亮的冷芒一闪即逝,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当即冲天飞起。包裹在头颅外面的黑发在半空中散落开来,无力地缠绕在干瘪的头颅四周,似乎想要将它拉起,但最后却只能与它一同坠地。
“嘭!”
坠落的头颅在坚硬的地面上砸出了一声闷响,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何,我却听得甚为心慌,仿佛这声响是某只恶魔正在接近的脚步声一样。下一秒,一声极为刺耳的嘶叫猝然乍响而出,仿佛闪电一般瞬间穿入所有人的耳中,直震得人心惊肉跳,血涌气浮。刚刚站起身来的燕道杰等人本来就有些重心不稳,此刻突然被这声嘶叫一激,脚下顿时便是一阵踉跄,险些再次摔回地面。没等他们调整好脚步,这声嘶叫的主人就已经展开了攻击。而攻击的目标则是……所有人!
九儿发狂了。
这是我在看到眼前这番场景时惟一的想法。
刚刚还在地上挣扎着爬起的九儿此刻突然悬浮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凝滞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半空中。一团忽明忽暗的红色光晕将她的全身笼罩在内,范围不大,仅比她的身躯轮廓大出一点儿,与我曾经在沙盗老巢见到的那次相差甚远。她的双眼赤红如血,不仅瞳孔如此,就连白眼球也已经被鲜血彻底灌满。她的面容不再净白明亮,而是黯淡发青,面部的肌肉也在不停地颤动扭曲,在红光的映照下显得份外狰狞,直如厉鬼。
所有的一切都在明确地昭示着痛苦和勉强,此刻的九儿明显正在使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力量。她要拼命,这一点显而易见。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激起了她的疯狂,是因为刚才那颗手雷所造成的伤害?还是因为……我刚刚砍掉的那颗头颅?!
我没时间深想。就在我扭头看到这番场景的那一刹那。九儿的攻击就已经冲到了我的眼前,速度奇快,让人不禁乍舌。更让人心惊不已的是,九儿的攻击竟然是无差别的全方位覆盖,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被囊括在了攻击范围之中,无一例外。端的是疯狂无比。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九儿那头妖异的长发便再次暴长了数倍,几乎布满了整个儿房间。这些头发此时并没有像方才那样凝结成人形展开进攻,而是彼此纠缠结集,迅速绞成了一股股粗壮无比的发束。九儿在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一头拥有无数只触手的“章鱼魔怪”。她疯狂地舞动着那些墨黑色的粗壮“触手”,驱使着它们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着众人舔卷而来。
燕道杰等人刚刚承受了九儿的精神魅惑和手雷的气浪冲击,此刻虽然已经勉强站起身来,但是,他们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还沉浸在迷茫之中。难免有些反应迟钝,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就被九儿释放出的“疯狂触手”缠了个结实。
蓝五和喀特大叔这队人是数分钟之前才闯入战场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受到九儿的精神魅惑,但相应的,他们对九儿的攻击方式也缺少了解。所以,此时他们突然遭遇到前所未见的漫天“触手”,不免就有些惊慌失措,虽然极力反抗。但还是没能抵御住那些发束的诡异攻击,眨眼之间便陷入了与燕道杰他们同样的境地。
被粗壮的发束缠住的众人都在极力挣扎。但这些“触手”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力量极大,不管如何用力都是难以挣脱,即便偶尔挣开一束,马上又会被更多的发束纠缠上来,反而越陷越深。一番争斗下来。队友们渐渐被那些发束完全限制了行动,身体也被高举在半空之中。更加让人绝望的是,这些“触手”在控制住众人之后便开始了另一番攻击——绞杀——不只针对脖子,而是针对全身各处的绞杀,就像是一条蟒蛇在捕食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一样。
我心急如焚。但却无计可施。整个儿房间里,现在除了九儿之外就只有我没有被那些触手一样的发束完全缠住。不过,我知道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我没时间去救援我的队友们,只能一边祈祷着他们的闭气能力能够让窒息晚一些降临在他们身上,一边拼了命的向九儿靠近。
九儿已经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黝黑的妖异发束,就像突然间钻入了一丛浓密的海藻之中。我只能凭着直觉向着九儿所在的方向挪动,全力抵抗着那些黑色发束的攻击。它们张牙舞爪,扭动不息,每时每刻都在用坚韧的发丝在我身上攀爬纠缠,妄图彻底毁灭我的行动能力。我用刀砍、用手撕、用牙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可我的活动空间却变得越来越小,肢体的动作也在它们的牵扯下变得越来越困难,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像是跨越一座高峰那样艰难。
我气喘如牛,我抖如筛糠;我举步维艰,我满心绝望。我不曾真正体会过死亡,但如果我现在正在向它走去,那我可以保证,我此刻所经历的这一切,绝对是人类所能经历的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体力、希望、生命……所有的东西都在逐渐从我身上逃逸,速度极快,但又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每一份消失,每一丝蹂躏,细致得让人发狂。时至此刻,惟一还在我身上坚持不变的,就只剩下了缠绕在右手上的那一团红光。
就在刚才,我念动了喀特大叔教给我的那组符文,十分成功的在右手中聚起了一团能量。可是,它无法被当成一个希望,只能算作是一份执念,而如果我不能接触到九儿的本体,那么这团能量就连执念都算不上了。喀特大叔曾经说过,对于我这个对圣语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如果打算使用这组符文,那就必须要借助圣牌的力量,而借助圣牌力量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它直接接触到目标。
事实上,自从进入这个房间看到九儿开始,我就一直在努力向她靠近,试图完成这个目标。可惜的是,我却始终没能成功。虽然九儿从未变动过自己的位置,但她通过控制那些妖发所组成的壁垒却是极其坚固,根本无法突破。此刻的情况更是如此,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有大半陷入了发束的缠裹之中,别说突破出去展开攻击了,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危在旦夕。
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死死缠在胸口的发束正在拼命的收紧,肺叶中的空气基本已经被它们挤空了,严重缺氧的大脑根本运转不起来。我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的事物却越来越模糊。我用唯一还能活动的右手疯狂地撕扯着发束,但更多的黑发却用比我还要疯狂数倍的姿态凶狠地绞缠上来。窒息,已经摸上了我的咽喉。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
我看到了黑暗,无边。
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了出来,也许是在心里,也许是在更深的地方。马上就要沉入黑暗的意识被它死死地勾在了悬崖边上,而后迅速上升起来。我猛地嘶吼一声,随后就用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撕扯着缠在身上的发束。转瞬之间,我的上半身就从纠缠的黑发中解脱了出来。我急忙抡起臂膀,趁着其他的发束还没有缠上来的那一瞬间,用尽浑身的力量将手中的短刀扔了出去,目标直指黑发后面的九儿。
我不知道短刀能不能穿过发束的重重阻隔射中九儿,也不知道刚刚被我缠在刀柄上的圣牌会不会在半空中脱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出这样一个方法,也许,这个方法根本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塞在我脑子里的。这种力量通常被我们称之为奇迹。
下一秒,我遇见了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惊得失物
一道红光破空而出,仿佛闪电一样向前直直飞去。在那一瞬间,整个儿时空似乎陷入了一种十分奇异的状态,开始变得黏稠了起来。
一切都在瞬间开始,也在瞬间结束。但在我的眼中,身边的每一丝变化却都清晰无比,仿佛一幅幅接连不断的静态画面。
我看到短刀从我的手中脱离,捆在刀柄上的圣牌被前冲的力量甩向后方,好像尾巴一样拖在短刀的身后。原本缠绕在我右手上的红色光芒随着短刀飞射而出,在刀身的周围形成了一圈螺旋状的光带。短刀笔直的前行,所过之处的黑色发束皆尽被这圈红色光带绞得粉碎,好似一个急速形成的漩涡。我感到我的感官顺着红光延伸了出去,飞蹿在半空中的短刀似乎变成了我的一部分。我无法控制它,但却可以通过它去触碰、去听、去看。我感受到了空气的阻力和摩擦,仿佛自己正用极快的速度飞翔在空中。我感觉到了发丝的坚硬和弹韧,好像自己正在用身体将它们扯碎。随后,我看到了九儿。
她的身影在不断放大。全身、上半身、面部、额头、鲜血。
时间突然停止了。周围的空气不再流动,半空中的队友们不再挣扎,纠缠在身上的发丝也不再绞动。
下一秒,奇迹降临。
“啪”的一声脆响,几乎撑满了整个儿房间的黑色发束遽然崩塌,瞬间碎裂成了一片黑色的粉末。被发束缠举在半空中的众人当即掉了下来,在此起彼伏的痛哼声中摔在了地上。远处,还有一具躯体摔倒在地,无声。
那是九儿。
她的额头上插着我投射出的短刀,双眼楞直。浑身僵硬。她直挺挺地倒向后方,直至摔倒在地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那些奇长无比的黑发从她身上断裂粉碎,仿佛祭奠一般缓缓飘落在她的身体上。随后,这些黑色的粉末开始腐蚀她的衣服,而九儿的身躯也在这一刻开始急速缩小,等众人接连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尊只有二十公分大小的白色石像,静静地躺在一片黑色的粉末之中。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突兀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每个人都在呆楞了半晌之后才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不过依旧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便各自保持着沉默。
我抬腿向着化成石像的九儿走去,打算拿回短刀和圣牌,顺便看看那尊雕像的情况。不过,距离雕像最近的阮玉此时已经走到了雕像旁边,她低头看了看。而后就像打算将短刀抽出一样握住了刀柄。就在她握住短刀的那一瞬间,九儿的雕像却突然碎裂开来,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碎片。
我急忙走过去蹲下身子,刚打算仔细看看那些碎片,没想到,围绕在碎片周边的黑色粉末却突然动了起来,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风卷动一样,快速散向四处。我吓了一跳。一把拉着阮玉就向后退开,结果发现活动的粉末并不是只有我们眼前的这一块儿。而是整个儿屋子的黑色粉末都活动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当即引起了众人的恐慌,大家迅速端起武器瞄向四周,可却什么都没发现。紧张的警戒了一会儿,我们的身边依旧没出现什么危险的事物,只是那些黑色的粉末在移动到墙角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不过依旧不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多待。于是就向队友们喊了几声,随后拉起阮玉就想撤出这间屋子。刚一回身,我便不禁一愣。我发现阮玉的神情十分奇怪,不仅精神看来有些恍惚呆愣,眼角竟然还有着一丝泪痕。
我轻轻晃了晃她。呼唤着她的名字。阮玉闻声猛地回过了神儿,随后就茫然无措的看了看周围,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疑惑,于是便向她询问情况。可阮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具体的东西,只是轻摇着脑袋说了句“没事”,而后就不再言语。我认真地看了看她,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危险的异常,想着此地着实不宜久留,于是便将疑惑暂时压了下去,拉着她向出口走去。
跨过那道怪异的房门来到外面的房间,我首先跑到了干爹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干爹还在昏迷之中,不过胸前那道包扎好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呼吸也平稳了下来,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我见状便不再耽搁,伸手将干爹抱了起来,随后就想带着众人撤离这间屋子。
恰在此时,小芊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指着身侧的六边形的平台,说道:“大木头,我想试试这个。”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个疑似“贤者之石”的圆石球,可其他人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面带疑惑的看向她。我见状便将我和小芊的发现向众人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同时也借着机会和大家讨论了几句,商量下到底要不要进行这个尝试。
众人的意见十分统一,都觉得应该试一试,不过理由倒是各不相同。喀特大叔对圣语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眼见着有这个能让小芊进一步了解圣语的机会,自然是不愿意放过。阮玉和燕道杰则是觉得能够储存大量信息的“贤者之石”极有可能包含着这座古城的秘密,如果眼前这个石质圆球就是这种东西的话,那对于我们逃出这里必然大有帮助。毕竟,这座螺旋高塔的底层还有一群壁画石怪正在游荡,而我们迄今为止还没能找到克制它们的方法,进行这个尝试很可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这些理由中确实包含着不少我们无法抗拒的元素,所以,进行这个尝试就变得势在必行了。不过,我们在执行的人选上却意外的出现了分歧。在场的所有人中,可以进行这个尝试的只有阮玉、小芊和我。我本认为这件多少带有一定危险性的事情应该由我来做,可没想到却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
燕道杰等人认为,我是领队,而且是队伍中最强的战斗力,万一这颗石质圆球并不能对我们逃出这里起到帮助,而我又出了什么状况的话,那么对于我们后续的行动必定有着极大影响,所以不应该由我来尝试。喀特大叔除了认可这个想法之外,还提出了另外一个意见。那就是,小芊对圣语的了解要远远高于我,由她来进行这个尝试所能达到的效果极可能比我去尝试要更加有效。很显然,喀特大叔提出的意见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执行的人选也就此确定了下来。
众人迅速围在平台旁边做好了准备,除了防备可能出现的敌人,也要准备着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就要在第一时间切断小芊和石质圆球的接触。根据上次我们所遇到的情况看来,只要停止这种接触,那么小芊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当然,这也是我能同意由她来进行尝试的最根本理由。如果我觉得这种行动会有生命危险的话,那么我必定不会同意任何人去执行它。
小芊站在平台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就伸出手掌轻轻地按在了圆石球上。刹然间,一道红光猛地从圆石球顶端蹿了出来,随后就像滑动的小蛇一样迅速绕着石球盘旋向下,最后消失在了石球的底部。红光划过的地方马上亮了起来,圆石球的表面上迅速出现了一层赤色的光膜。紧接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银色符文便在光膜上浮现了出来。它们好似水中的游鱼一般不停地在球形光膜上滑动,色泽时浓时淡,体积忽大忽小,看起来份外神奇。
奇异的变化让围在平台边的众人皆尽出现了一丝喜色,这个圆石球所展现出的状态十分符合喀特大叔在古籍上看到过的描述,想来必定是那种“贤者之石”无疑。只有小芊的神色没有因为这份奇异的现象而出现变化,反而显得有些木然。她的双眼直盯盯地注视着圆石球表面,似乎已经和它产生了某种联系。我担心地看了看她,发现她的神情之中并没有什么代表着危险的信号,于是便略略放下心来,安静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我们并没有等上多久,或者说,等待的时间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短得多,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猝不及防。也许是五秒钟,也许还要更短。似乎我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小芊的脸上移开,她的神情就突然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而那个闪着符文的圆石球也在这一刻猝然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石球。
“啪嗒!”
一声轻响突然从台面上传出,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急忙将视线转了过去,随即就被眼中的所见惊得愣在了当场。
那是……圣牌!
被血徒抢走的那块儿圣牌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眼前,顿时就将我扯进了巨大的困惑之中。然而,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块儿失而复得的圣牌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困惑那么简单。深透骨髓的恐惧正跟随着困惑的脚步悄然向我靠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心霾如毒
引擎的轰鸣声在耳中盘旋不休,为本就郁结的心情平添了几分阴霾。我拉起遮光板看向窗外,视线之中只有一片朦胧的雪白,漫无边际,似乎掩藏着无数个谜团。大漠早已远去,可我心中的风沙却仍未停息,反而愈演愈烈。
六月二十一日,我们离开“熔岩之城”后的第三天。
飘浮在高空中某一点上的飞机座舱里。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将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其实一个多月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远远到不了“阔别已久”的程度。不过,对于在这数十天内始终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我来说,这点儿时间却似乎已经足够久远,不禁让我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触。
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方向迥异,好坏不一。引起这些变化的原因有很多,或因为人,或源于物。不过,这些因素中最重要的一个却必定是那块儿失而复得的阴族圣牌。此刻,它正在蓝五的手中。
下午五点——我低头看了看手表。
三日之前的这个时候,正是我们从地下深处的“熔岩之城”逃出,再次回到沙海之中的时候。如此巧合的时间顿时将我刚刚压下去的思绪再次勾动起来,如丝如缕的记忆不禁随着跳动的秒针慢慢清晰,渐渐纠缠……
事实上,当日我们离开“熔岩之城”的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可以说与“逃出”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儿。而这种结果自然要归功于那颗圆滚滚的“贤者之石”,以及和它进行接触的小芊。
小芊从那颗圆滚滚的石头中得到了许多信息。可惜的是,由于接触的时间只有短短的数秒,所以,她所得到的信息都十分散碎,有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时之间能够理解透彻的。只能留待日后慢慢消化。幸运的是,她至少从这些信息中弄清了如何让那些壁画石怪停止警戒和攻击行为,这一点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显然是至关紧要的。
得到信息的众人当即离开了那间诡异的房间,随后就在小芊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部类似于“电梯”的东西,搭着它迅速回到了塔底迷宫。到达迷宫之后,我们马上开始了搜索。极力寻找着小芊所说的那间“控制室”,以求能够迅速解决那群四处游荡的壁画石怪,打开回程的通路。
不久之后,我们在迷宫的深处找到了那个房间,其后的事情自然因而变得顺畅了起来。我们再次回到了迷宫里面,战战兢兢的从那些僵立在原地的石怪面前走过,顺着鱼鳞大道返回了最初进入时的港口。随后,我们搭乘“巴提多尔”离开了那座古城,在赤红的熔岩里飞速穿行。于不久之后再次出现在沙盗老窝旁的沙海之中。
日暮时分的沙洲份外冷清,我们浮出沙面时的响动声势浩大,自然惊动了正在扎营休整的伊利亚斯战士,视线中很快便被密密麻麻的红袍填满。看到他们,众人始终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看来我们的猜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九儿的覆灭果然让那群活蹦乱跳的骷髅怪物随之灭亡,总算是避免了一场足以祸及一方的大乱。
细问之下,我们方才知道。那些骷髅怪物覆灭时的景象倒是与九儿消亡时的情况颇有几分相似。那些骷髅怪物是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倒地的,随后。四散于地的枯骨周围就出现了一层黑色的粉末状物体,就像一层黑灰。时过不久,这层黑灰便突然开始了移动,迅速在沙地上扩散开来,可还没等伊利亚斯的战士们作出反应,这些黑色的物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听到伊利亚斯战士的描述,我心里对九儿的真正身份不禁有了一些猜想。小芊从“贤者之石”得到的信息中提到了一种作为古城守卫的生物,名叫“嘞提”。如果勉强翻译成我们可以理解的语言,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髓蚁”。这种生物是由“圣族”创造出来的一个类人种族,专门用于战争。这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殇的“獴楛”部落。不过,这个种族和殇他们不太一样,他们的数量受到严格限制,所以并不会太多。而且,这个种族的成员全部是女性,无法自我繁殖。一旦失去圣族的控制和养育,那么这个种族终归会在族人耗尽之后消亡。我想,这也许同样为了限制他们的数量而故意设置的枷锁。
很显然,这样一支需要着重限制数量的种族必定具有十分强大的能力。可惜的是,小芊所得到的信息并不完全,在他们的能力这一块儿,她只知道一些有关于“精神影响”的只言片语,其他一无所知。不过,这点儿东西已经足够我做出猜测了。
我认为九儿应该来自于这个种族。按照蚂蚁的生存方式来说,她应该就是所谓的“蚁后”,而那些控制着骷髅怪物,或是组成九儿妖发的黑色粉末应该就是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蚂蚁”。它们是九儿的臣民,也是她的武器。
说起来,我们在见到她的时候所产生的那种奇异爱怜应该是她精神能力的一部分。就此来说,当年周凌风将她带出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受到了她的迷惑呢?如果是的话,那么九儿对他的“情感”事实上只是一种生存需要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情感。这样想来,为她献出生命的周凌风就不免有些可怜。不过,如果最后还在九儿身边的那具干尸就是周凌风的话,我倒是觉得九儿对他的情感未必真的是完全虚假。谁知道呢。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太阳下山之后,我们便和伊利亚斯部落的战士们一起启程,趁着夜色返回了他们的驻地沙谷进行休整。第二天的时候,干爹醒了过来。不过,他的苏醒并没有给我带来预期中的喜悦,反而让我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困惑之中。
干爹虽然醒了,但状态却十分奇怪。这种奇怪并不是来源于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势恢复得很好,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的奇怪状态是在精神层面的,确切的说,他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自闭症一样的状态。从他醒来开始,他唯一说出的话就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唤了一声我的名字,随后就再也没有吐出一个字。不论我如何尝试着和他沟通,他都是沉默不语,只是愣呆呆地目视前方,似乎沉浸在一个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世界之中。
这样的状况让我心急如焚,不过,对于精神层面的问题我自然是无能为力,只能极尽所能的尝试着和他沟通,哪怕根本毫无作用。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干爹的异常状况,于是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我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血徒。而当这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我却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血徒去哪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心里。但是,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没有像这次这样带给我如此强烈的冲击,也没有像这次这样让我感觉到深深地恐惧。
在返程回伊利亚斯部落的路上,我们曾经简单的交流过彼此在螺旋塔中的经历。通过众人的讲述我才知道,我当时十分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所有的队伍在塔中全部受到了“迷彩服”的袭击,只不过所遇到的敌人数量有所不同。
喀特大叔那队人遇到了一个。不过,仅仅是这一个人就导致了那名伊利亚斯的战士失去了一条手臂,还差点儿要了喀特大叔的命,如果不是蓝五当时舍命相救,喀特大叔估计就要凶多吉少了。燕道杰那一队人比喀特大叔他们还要倒霉,他们在探索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两个“迷彩服”的夹击。不过,正所谓福祸相依,他们遇到的人数虽然比我们这两队人多,但敌人却没有服用那种能够导致变异的东西。所以,突袭战虽是打的辛苦,但三个优秀的战士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消灭了敌人。
当时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深想,当然,那时的身体状况也无法提供思考的能量。此刻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我顿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按照众人的经历来看,与九儿出现在船头上的四个“迷彩服”都被我们消灭了,这意味着血徒从头到尾就没在我们面前出现过,甚至直到最后我们离开了古城也是一样。干爹被我们救回来了,九儿被我们消灭了。这样看来,这个始终没有露面的血徒,所怀的目的未免太奇怪了些。另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圣牌。作为一切事端的源头,这件东西对于血徒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可是,这个从未露面的血徒却将它留在了那个房间里,从而被我们再次得回。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此处,我开始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恐惧从骨髓中慢慢渗了出来,让我不寒而栗。我想停止大脑的推理,但思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那个放有圣牌的房间里都有谁?九儿的妖发所组成的黑袍人、阿尔斯兰,还有……干爹邢忠。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一片墨色的阴霾悄然在我的心中肆虐开来,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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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惘惘,祸起萧墙。寻弋妖潭,揭重楼。
敬请关注《鬼墟》第四季——妖潭重楼。(未完待续。。)
不好意思叫做假条的假条
众友惠安。
熟悉我的朋友们一看到这种单章假条,估计马上就会咬牙切齿的大吼:老判这家伙又要很长时间不更新了!
恭喜!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猜对了!那个……呃……那谁谁,你手里的板砖能放下不?嘿嘿嘿……
好了,不开玩笑了。下面请允许在下诚恳的说明一下情况。其实在下时常断更的情况,想来众友也已经习惯了,不过心中难免有些忿忿,也难免有些疑惑。相关的事情在下说明过数次,不过始终没有接触到事情的核心,今天在下就尽可能明确的将核心问题说明一下,以平众友心中忿恨。
简而言之,在下经常断更的核心原因就是对自己的生活状态估计不足。最开始打算写这本书的时候,在下的生活和工作虽然繁忙,但是多少有些按部就班的架势,于是在下傻乎乎的认为这种状态至少会持续两年,这样的话足够在下按照计划完成这部作品。
可惜的是,人算终究不及天算。在下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变化竟然是接连不断,繁忙的层次逐步升级,直至达到在下完全无法掌控业余时间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在下现在根本没有“业余时间”这个概念了。基于这种状态,从《鬼墟》第三季开始,几乎所有的文字都是在一些挤出来的散碎时间中一点儿一点儿写出来的。在下本来也可以拼凑出多少就发多少,但这样一来质量就没法保证,于是在下宁可断更了。
第三季的内容是在写完之后,又用了一段时间整理完成后才由家人代为发布的。在这一季内容发布的时候,在下其实一直在忙乱之中不可自拔,于是也一直没拿出时间认认真真的请个假,在此,在下向一直没能看到假条的众友诚恳致歉。
第四季的内容在下一直在写,不过依旧是时间散碎,步调没谱。为了保证众友最终看到的文字是有谱的,在下只好选择继续断更,等全部写完,完全整理完之后再行发布。于是,在下只能说:抱歉!请众友等等。
基本的情况就是如此。在下并非专职作家,无论从能力上,还是时间上都很业余,还望众友见谅。不过,众友可以放心的是,《鬼墟》这部作品不会半途而废。哪怕更新不稳,但终归会写完,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们请多些耐心吧。
由于字数的限制,咱们就聊到这里吧。众友若有什么话想说的可于书评区留言。在下会尽力、尽快的将第四季的故事完成,以便让众友早些看到。
祝众友万事顺心。
判语敬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