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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朝盖     周氏三国txt下载     周氏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5章 诸位小姐何在

    “老爷,挡不住了。”

    震天的喊杀声中,护卫头领浑身浴血地冲到乔玄身前,急声大叫。

    乔玄脸色淡然,却反而镇定下来,淡然道:“贼寇生祸,吾等纵然不敌,也要与匪贼力战到底,你可速去,统领众仆佣护卫与匪贼拼死力战。”

    护卫头领面露悲凄,惨然道:“小人遵命。”

    随即转身大步而去,只是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显的有点凄凉。

    眼看数十步外杀声震天,惨嚎四起,数十名仆佣和护卫守住大门,和一涌而上的贼兵浴血拼杀,乔玄虽年逾古稀,已无缚鸡之力。却丝毫不为所动。

    两千贼兵攻打一座只有数十护卫和上百仆佣的庄子,实在没什么县念。

    就算数十名护卫堵住大门,面对数十倍的贼兵,也无济于事。

    很快,贼兵虽然被杀了上百人,但五十余名护卫也死的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堵在门外的贼兵无法攻进庄子,已经搭起了人梯,攀上墙头跳了进来,向守在护卫后面的六十多名面无人色,体如筛糠的仆佣杀了过去。

    护卫还好些,多少还有点勇气和贼兵拼命搏杀。

    然而这些仆佣却根本没有多少勇气,面对杀气腾腾,持械扑过来的贼兵,心理脆弱的很快就崩溃了,就算胆子稍大点的,手脚也有些发软。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中,血花崩溅,很快就有五六名仆佣被贼兵砍翻。

    剩下的仆佣心胆俱裂,再无半点斗志,竟然拨腿就跑。

    乔玄眼神悲凉,若非已经老迈,恨不得亲自扑上去与匪贼搏杀。

    蔡邕也是满面悲凉,唯一所挂念的,就是爱女能否躲过此劫。

    “老爷,快跑吧!”

    一名仆佣终究还算忠心,不忍丢下乔玄,竟然冲了过来,一手一个拉起乔玄与蔡琰往后院逃去,数十名贼兵紧随其后,持刀追杀。

    就在这时,正在攻打庄子的贼兵忽然发生了骚乱,有凄厉的惨叫声从后面响起。

    前面的贼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与剩下的十余名护卫在门口拼死搏杀。

    很快,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中,一票人马杀透重围,杀到了庄子门口。

    短短半刻钟之内,五十余名护卫已经死的只剩下的护卫头领一人。

    “死开。”

    炸雷般地大吼声中,周泰一马当先,手起一刀将三名贼兵砍翻,带着数十名浑身杀气腾腾,神情彪悍的水贼一马当先杀进院中,大声喝问道:“乔公及蔡公何在?”

    护卫头领多处受伤,正靠在院墙上喘气,闻言忙指向后院,吃力地答道:“老爷及蔡先生逃到后院去了,不,不知壮士何许人也?”

    “随某杀。”

    周泰理也不理护卫头领,当即带着数十名悍贼杀向后院。

    这时,又有一票人马杀了进来。

    周武带着九名随从和五十亲兵也杀了进来,一眼看到满脸吃惊,靠在墙上喘气的护卫头领,不由大感意外,急问道:“乔胜,你怎么样了,乔公及蔡师何在?”

    乔胜比周武还要意外,吃声道:“周武,你不是跟随周坚公子去了南阳吗,怎么会来皖县?啊,老爷和蔡先生往后院去了,你快去看看。”

    事态紧急,周坚也顾不上回答,当即吩咐左右道:“李起带上二十人随我去后院寻乔公和蔡师及诸位小姐,其余人守住大门,与周泰和数百兄弟击杀贼兵。”

    “遵命。”

    铿然应诺声中,八名随从当即带着三十人牢牢守住了大门。

    周武则带着李起和二十亲兵直扑后院,前去寻找乔玄、蔡琰和几位小姐们。

    后院。

    烈焰熊熊,一间厢房已经完全燃烽起来。

    周泰杀到后院时,乔玄、蔡邕和数十名仆佣逃进一间厢房,没了退路,数十仆佣在生死之际,也不得不拿起武器,为了求生与数十名贼兵拼死搏命。

    贼兵攻不进去,竟然放火烧屋。

    周泰杀掉数十名贼兵时,厢房已经完全被大火包围。

    周泰正准备冲进去救人,周武也带着二十亲兵赶到了。

    “幼平兄,乔公及蔡师何在?”

    周武人未到近前,就已经急声喊问。

    周泰一指快要被大火吞噬的厢房,大声道:“就在里面,某先去救人。”

    说罢也不顾不上理会周武,竟是一跃而去,夺门冲进了厢房。

    “什么?”

    周武大吃一惊,唯恐乔、蔡二人有失,回去无法跟公子交待,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紧随周泰身后,也一跃而去,冲进了厢房中。

    不到五个呼息。

    周泰和周武分别挟着已经昏迷的乔玄和蔡邕从大火中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名衣袍上起火的仆佣,周泰和周武身上衣袍也有多处起火。

    就连头发和胡须都被烧焦,发出一阵刺鼻的焦臭味。

    周武一手挟着蔡邕,急问一名仆佣,“蔡琰、乔莹、乔佳三位小姐何在?”

    仆佣咳嗽了几声,答道:“在,在后院的菜窑里。”

    周武厉声喝道:“快带某去找。”

    仆佣吓了一跳,不敢废话,连忙在前带路。

    很快,众人一涌来到内院。

    仆佣扒开角落里的一堆杂物,指着一块木板道:“三位小姐就在下面。”

    周武不由分说,一把将仆佣推了个踉啮跌到一边,又将蔡邕交给李起,飞快地掀开木板后,一个黑黝黝地洞口漏了出来,哪里还会犹豫,当即跳了进去。

    漆黑的地窑里,健妇正在安尉垂泪不已的蔡琰和惧怕不安的大小乔。

    猛的有亮光透了进来,健妇吓了一跳,随即脸色大变,差点惊叫起来。

    就在这时,猛听的耳边响起一声大喝,“蔡琰小姐可在,两位乔小姐可在?”

    周武刚刚跳进地窑,眼睛还不能适应地窑里的黑暗。然而躲在地窑里的四人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此时又有亮光透射进来,立时就瞧清楚了进来的是何人、

    “周武,是你!”

    蔡琰忍不住惊叫一声,刹时面露喜色。

    健妇也大叫起来,“周武兄弟,你怎么来了皖县?”

    周武终于看清楚了躲在地窑里的四人,急声道:“来不及解释了,乔公和蔡先生已被某救下,蔡小姐,请你带上乔莹和乔佳两位小姐,速随某离开。”

    “父亲大人和乔伯父没事吧?”

    蔡琰还不放心其父,连忙问了一声。

    “蔡先和乔公都没事。”

    周武急忙应了一声,此时外面已经有吊框放了下来,当即连催数声,让蔡琰先坐上吊框出去,再将乔莹和乔佳吊上去,然后健妇,周武不等吊框下来,就自己攀了上去。

    李起等周武从地窑里跃出来,便急记道:“人都齐了。”

    周武来不及安抚蔡琰及乔家姐妹,急向周泰道:“大恩不言谢,今贼兵势众,幼平兄可随某一众杀出庄子,尽快离开皖县,再做计较。”

    “少说废话,要走便速走。”

    周泰瞪目大喝一声,当即将乔玄交给一名水贼,一马当先往外就奔。

    及至到了庄外,才发现两千贼兵竟被八名随从带着三十亲兵,并周泰的五百水贼杀的大败而逃,八名随从无一伤亡,带来的亲兵却战死六人,轻伤十八人,重伤没有。

    周泰的五百水贼也战死了三十多人,轻伤五十余,重伤没有。

    不论是周武带来的周坚的亲兵,还是周泰的九江水贼,不是亡命之徒,就是上过战场的铁血老兵,面对一群乌合之众,除了力战而死的,竟然只有轻伤,没有重伤者。

    周武等人冲出庄外时,大伙正在收拾同伴尸体。

    眼下贼兵虽被杀的大败而溃,但此地却非久留之地。

    众人来时便已听到皖县城方向杀声震天,心知必有贼兵攻城,当下并不久留,待收拾完同伴尸体,就地掩埋后,又带上乔府剩下的仆佣,当即赶到金牛渡,乘船逆江直上荆州。

第106章 逆江上南郡

    碧波荡漾,江水滚滚。

    宽阔的江面上,二十余艘快船正乘风破浪,逆江疾驰。

    周泰的五百多水贼分成三拨,熟练地操着浆子,整齐划一地奋力奋力操舟,每隔小半个时辰便轮换一次,轻舟宛若脱弦之箭,逆水飞驰。

    最前面的一艘小船上,蔡琰和健妇正在照料被烟火熏的昏迷过去的乔玄和蔡邕,还有乔莹和乔两姐妹,忙的不亦乐乎。

    周武和九名随从分成两拨,亲自操舟。

    二十随从自幼长于南方,皖县又紧临江水,个个都是在江水中长大的,水性不比江里的鱼儿差多少,操个舟自然也不成问题。

    趁着乔玄和蔡邕被烟熏的昏迷,周武正好趁机把人带到南阳。

    否则若是待乔玄和蔡邕醒过来,怕是又会多生变数。

    然而,快船才行出二十余里,蔡邕和乔玄就先后醒了过来。

    “琰儿,这是哪里?”

    蔡邕醒来后一眼看到了守在身边的女儿,还没看清四周,就下意识地问道。

    蔡琰连忙答道:“爹爹,我们现在在船上,是周武带人把我们救了出来,皖县到处都是匪贼,无处可去,只能先随周武去南阳再说。”

    “周武?去南阳?”

    蔡邕一顿,有些回不过味来。

    蔡琰道:“周武就是周坚大人的侍从,爹爹您见过的。”

    蔡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叫道:“停船,快点停船。”

    乔玄刚刚醒来,也听到了蔡琰父女的对话,也跟着叫了一声,“快停船。”

    周武无奈,只得停下快船,于船头转过身来,向二人行礼,“小人见过乔玄,见过蔡先生。船上狭窄,无法大礼拜拜,请二公见谅。”

    乔玄道:“不必客气,多谢足下相救之恩。”

    周武忙道:“乔公客气了,眼下庐江境内匪贼作乱,皖县也被贼兵围攻,乔公的庄园已经被毁,生民有旦夕之祸,乔公和蔡先生何不随小人先往南阳,再定行止?”

    “这……”

    乔玄顿时迟疑起来,南阳他自然是不想去了。

    然而,正如周武所说,如今庐江境内群匪作乱,庄园被毁,皖县也被贼兵攻打,若是回去的话,恐怕难逃兵灾,多半会送了性命。

    但是,去南阳……

    乔玄故土难离,背景离乡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蔡邕同样也不想去南阳,只是原因和乔玄却不同。

    众人之中,唯有蔡琰一百二十个愿意,恨不得立时就到南阳。

    此时,后面的十九艘快船也赶了上来,在四周停下。

    周泰亲自操船,居然还落在了周武后面,心里大是不爽,无奈手下的水贼无论体力还是配合,都离十随从差之甚远,周泰体力再好,水性再精,也难以左右团体的胜负。

    见周武停船,不由喝问道:“为何停下?”

    周武忙道:“幼平稍安勿躁,乔公和蔡先生醒来了。”

    周泰一听,立刻不吭声了,并且将自己的坐船划的远远的,免得让乔玄和蔡邕知道自己贼寇的身份,坏了周武大事,可就白费力气了。

    蔡琰见状,也连忙劝道:“爹爹,乔伯父,如今庐江境内匪祸成患,回去的话也躲不过匪祸,不如先到南阳,届时去留再定行程。”

    乔玄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蔡邕没有吭声,只在心里暗叹一声。

    周武唯恐再生变数,哪敢废话,连忙下令开船,五名随从操起船浆划入江中,小船立刻再次,乘风破逆江而上,傍晚时分便到了柴桑。

    周武靠岸停船,在一家数十户百姓的小村子借了两间民宅,安顿乔玄、蔡邕、蔡琰和乔家姐妹住下,亲自带着九名随从在屋外轮班守夜。

    周泰和手下五百名水贼则在江边的一处密林中过夜,好在水贼们居无定所,早已经习惯了露宿荒野的生活,到也不觉得苦。

    深夜,江边。

    周武和周泰隔着一堆篝火,相对而坐。

    干燥的柴禾烧的噼啪作响,两只肥大的兔子被烧的金黄,肉香四溢。

    周泰随手翻转了几下,将一只兔子取下,扔给了周武。

    周武接过来翻了几下,却没有马上就啃,而是道:“幼平兄此番相助之情,周武无报为报。然江夏境内也多有匪寇,走陆路并不太平。某生死事小,误我家主人事大,吾意从江水水路乘船过江夏,入南郡。从南郡北上南阳,再劳烦幼平兄一程如何?”

    周泰不悦道:“某既然答应助你,自然会将你一路送到,又岂有半途而退之理?”

    周武大喜道:“多谢幼平兄。”

    周泰皱眉头:“你这人好不痛快,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周武点点头,心里却转着念头,这周泰武艺还在自己之上,也是一员猛将,而且和蒋钦有兄弟之谊,等到了南阳,必定要想办法将其留住。

    之所以再周泰一路护送,最重要的目的就在于此。

    来的时候蒋钦专程找了自己,请自己务必要将周泰诳到南阳。

    否则以自己和九名随从的实力,再加上公子的五十名精锐亲兵,就算沿途遇到小股匪寇打家劫舍,将乔玄和蔡邕两家五口人安全送到南阳,还是不成问题的。

    次日一早。

    周武逆江而上,中午时分便出了扬州,进入江夏境内。

    越往前行,江水两侧的山峰便越发陡峭起来。一路经三江口,过赤壁,五日后进入南郡地界,八日后到了南郡郡治江陵。

    江陵是荆襄军事重镇,南望江水而建,是荆南地区最繁华的大城。

    周武将乔玄、蔡邕、蔡琰及乔家姐妹接上岸,却见周泰并未上岸,手下的五百水贼也全都站在船上,并没有半点要上岸的意思,不由问道:“幼平为何不上岸?”

    周泰道:“足下已至江陵,某该回去了。”

    周武忙道:“江陵距离南阳尚有近千时之遥,我等仅五十余人,若遇到匪寇,怕是难以抵挡,幼平兄何不到了南阳地界再离开?”

    周泰哈哈大笑一声,道:“安敢如此欺某,南郡境内并无匪寇,某岂会不知道。南阳某就不去了,足下请自便。”

    说罢竟是再不理会周武,下令水贼掉过船头,扯起风帆顺江而去。

    周武无奈,暗叫了一声失算,只好带着九名随四十余名亲兵,往江陵而去。

第107章 召邓卓进京

    洛阳,大将军府。

    何进忧心忠忠地对谋士许悠道:“今西凉大军猛攻长安,朝廷将可战之兵全部谴往长安迎击叛军,京畿洛阳兵力空虚,这该如何是好。”

    许攸眼里掠过过一道异色,道:“大将军所虑,恐非此事吧?”

    何进脸色一变,干笑了几声,道:“不瞒子远,洛阳虽还有八千西园新军驻守,但留守之冯芳、夏牟皆为阉党羽翼,本初、孟德。公路等皆随军出征。吾身为大将军,如今手下却无一兵一卒可用,若阉党骤起加害之心,恐祸不远矣。”

    “大将军所所虑甚是。”

    许攸附合了一句,略一思忖,便道:“大将军何不召邓卓入京?”

    何进愕然道:“子远不是说周子渊之所以为大本将军举荐邓卓,实乃排挤异己,想独掌南阳大权吗,若召邓卓进京,周坚岂不是再无人制衡?”

    许攸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朝局崩坏,且大将军手里无一兵一卒,福祸在旦夕之间,当务之急是尽快掌握一支兵马,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顿了下,又道:“邓氏乃南阳豪族,私兵数千上万,邓卓即想投效大将军,大将军何不令其于南阳募得兵卒数千,再率军进京,如此一举数得。”

    何进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击节道:“此计甚妙、甚妙,就依子远之计。”

    许攸面有得色,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大将军不但可得数千兵马,还示思宠于那周子渊,必能令其归心。而且周坚讨平南阳匪寇,抚境安民有功,大将军何不再趁机上奏天子为其表彰,再党其部众,待日后朝局再有变动,亦可引为强援。”

    何进连连点头道:“子远所言甚是,本大将军这便派人去办。”

    许攸目露得意,却连忙恭维了一声,“大将军英明。”

    何进多日来的难事有了解决办法,只觉心情大好,喜的连连搓手。

    宛城,太守府衙后院。

    两条汉子刀来戟往,正杀的不可开交。

    典韦、许褚、蒋钦及众随从等人,则肃立一旁观战。

    正在厮杀的两人正是周坚和黄忠,一旁观战的许褚目光灼灼,战意高昂。

    当!

    穿云裂空的金铁交击声中,两人同时向后弹开。

    黄忠落地后退了三大步便站稳,周坚虽也只退了三步,但身子却猛地晃了好几下。

    虽然尚未分出胜负,但单就气力而论,却已经高下自判。

    “黄汉升好大地力气。”

    周坚心头凛然,记得以前看三国演义时,黄忠好像没这么猛,现在单论膂力的话连自己已经不在曲伟之下,如果拼杀,典韦和许褚已经不是对手。

    黄忠膂力既然略胜自己一筹,自然也在典韦许褚之上了。

    而论武艺,黄忠也丝毫不在典韦和许褚二人之下。

    三十多岁,人的体能还处于最巅峰的时期,这个时候的黄忠,单论武综合实力的话怕是典韦许褚也不是得逊上半筹,就是不知道和吕布相比会是怎样。

    至于周坚,想战胜现在的黄忠也绝不轻松。

    黄忠一击而退后没有再趁机势抢攻,而是拱手道:“大人武艺精湛,下官佩服。”

    周坚哈哈笑了几声,还刀入鞘道:“行了,这些恭维的话以后就不必说了,我虽然擅长近身搏击,但汉升膂力却要胜我一筹,我想胜你也不容易。我看好像老典和仲康已经等不及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几个玩玩吧!”

    “老子先来。”

    周坚话音方落,典韦已经大吼一声,持戟直扑黄忠。

    自从黄忠到了南阳后,典韦了许褚两个猛汉就不再寂寞,加上黄忠,一有闲暇就杀的难解难解,委实是有一次黄忠独挑典许二人,支撑了近百回合才败北。

    典韦和许褚大是不服,天天都要拉着黄忠厮杀一场,才肯罢休。

    要知道,若是换了典韦和许褚,被其他两人围攻,估计连三十合都支撑不下来。

    黄忠独斗二人,能支撑五十回合,典韦和许褚虽然嘴上不说,实则心里明白,两人不是黄忠对手,黄忠若想取胜,也得在百回合开外。

    周坚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见周晖面露喜色,匆匆走了进来。

    “兄长面有喜色,却不知有何喜事?”

    周坚笑着问,很久没见周晖这么荣光焕发了。

    周晖行到近前,才道:“确有一件喜事,为父上午邀戏昌外出论经,已经与其约好今晚在府上饮酒。之前为兄数次相邀,皆被其拒绝,今次却答应下来,想必已经决定要出仕为朝廷效力,子渊今晚可来为兄府上赴宴。”

    周坚大喜道:“好,今晚我必前去赴宴,亲往说之。”

    周晖笑道:“戏昌必是已经想通了,才会答应为兄之邀。子渊亲往说之,谅戏昌必定再无拒绝的理由,必然会答应出仕效力。”

    周坚喜的连连搓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戏昌是第一个被他真正看中的人才,费了这么大心思和力气,总算是等到一点阳光了。

    自从周武率部归降后,戏昌在南阳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周坚不但命人将其妻子取来宛城与其团聚,又送宅邸仆佣、金银田产,并且取消了对戏昌的禁足,至少表现上不再限制其自由,而且也无派人监视,可说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周晖一直邀戏昌过府相聚,戏昌如何不知道周晖邀请背后的意思,虽然两人私下经常来往,却从来不登门过府,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意思不说出来也明白。

    此番周晖再次相邀,戏昌既然答应了下来,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

    周晖又道:“戏昌不喜排场,若是为兄叫的人多了,恐怕反为其不喜,因此为兄再没叫其他人,今晚赴宴的就只我等两家,子渊可带妾室赴宴。”

    周坚微笑答应一声,道:“好,就带青妍吧,再没别人了。”

    周晖失笑道:“子渊已及第加寇,且贵为南阳太守,府中却只有一个妾室,怕是会被人笑话,需得多纳几门姬妾才是。”

    周坚大点其头,之前是一直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诸事都安顿下来了,也该是时候多纳几门漂亮的姬妾了,不然岂非白白活了一场。

第107章 野心

    长安。

    自从西凉叛军攻破槐里,兵围长安以来,昔日人口稠密,繁华富庶的三辅地区延续了近两百年的太平盛世终于被打破,遭到了战火的侵袭。

    特别是西凉叛军不但抢豪门富户,连平民百姓也一样照抢不误。

    大片的村庄被焚毁,百姓无以为家,只好扶老携幼的开始逃亡。

    西凉叛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军纪却极度混乱,凶残成性的兵卒在不但抢掠百姓,而且奸**杀妇女和孩子,其惨无人道之行,简直令人发指。

    十月初,韩遂率部十万攻打长安,董卓赶到长安后,收拢败军据城坚守,朝廷又征调全国之兵,尽数谴往长安迎击叛军,到十一月底,长安城内的朝廷大军已达十万之众。

    韩遂挥军猛攻近两月,非但未攻破长安,反倒遗尸无数,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士卒衣衫单薄,已多有冻毙者,只得暂且退守槐里。

    董卓本欲趁凉叛军退兵时挥军掩杀,趁势击破叛军,谁料叛军虽退却不及乱,且西凉民风彪悍,士卒个个悍不畏死,偷袭打成了混乱,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所幸大军前部乃是朝廷最精锐的中央官军,若是换成新募的西园新军朝廷征发来的郡国兵,弄不好还会被西凉叛军给反击杀的大败。

    破虏将军府。

    董卓召集诸将议事,校尉以上校领悉数到场,济济堂,不下五十人。

    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袁术等人也尽数在列。

    董卓环视众将,大声道:“今西凉叛军虽然暂时退兵,但有槐里坚城可守,且叛军有十余万之众,又彪悍善战,诸将可有破敌之策?”

    堂下诸将立刻不吭声了,显然都没什么破敌良策。

    原本因为黄巾叛乱被朝廷迅速讨灭,诸将都以为叛军乃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然而到了长安后才发现大错特错,西凉叛军和黄巾叛军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黄巾叛军的确是一伙乌合之众,然而西凉叛军则完全不同,虽然缺乏军纪,也没有什么训练和兵器装备,但战斗力却是极其彪悍。

    西凉地区先秦以来便是少数民族混居之地,由于时常叛乱,加上生活条件恶劣,民风极其彪悍,若论大汉民风最彪悍的地区,当以西凉为首。

    因此,尽管同样都是叛军,但西凉叛军和黄巾叛军却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朝廷的五万中央精锐汉军,剩下的五万新兵和郡国兵和西凉叛军的兵力相等的情况下,若是摆开车马厮杀,根本就挡不住西凉叛军的进攻。

    黄巾叛军讨平后,朝廷本来有七万精锐官军。

    西凉叛军入寇三辅,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军近六万拒敌,董卓率领一万精锐大军出虎牢征讨中原及河北地区匪寇。

    然而美阳被攻破后,朝廷大军大败,等到董卓赶到长安,收拢败军兵,已经只剩下了四万大军,加上本部的一万精锐大军,七万精锐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五万。

    董卓脸色不悦,再次问道:“诸将可有破敌良策?”

    半晌无人吭声。

    又过了一阵,中军校尉袁绍才出列道:“西凉叛军善战,且有十余万众,今即据坚城而守,我军兵力尚不及叛军,若挥军强攻,则必伤亡惨重。不过,叛军十余万众每日消耗粮草甚众,我军只需断其粮草,必可令叛军不战自乱。”

    董卓道:“如何断其粮草?”

    袁绍道:“将军可下令坚壁清野,将长安诸县的百姓尽数迁往霸陵、杜陵、高陵及蓝田诸县,坐等叛军不战而乱。”

    典军校尉曹操道:“纵然将长安百姓迁走,叛军亦可纵兵右扶风和汉阳诸郡。虽然凉州诸郡和右扶风口不足三十万,但养活韩遂叛军大半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就算我们能和叛军耗上一年半载,但朝廷也等不急,届时怕是又生变故。”

    袁绍闻言默然,虽然赞同曹操的意见,只是心里怎么都有点不太舒服。

    商议了大半个时辰,出了暂时观望,也没有什么破敌良策。

    董卓大不痛快,忽然发现心腹谋士李儒在旁边打眼色,只好宣布军议结束。

    等到诸将鱼惯而出,这才问李儒道:“文优让本将军谴散众将,可是有破敌良策?”

    李儒答道:“非为破敌,实有一大事要与主公商议。”

    董卓顿时精神一振,李儒智谋出众,说是大事,那肯定是好事,当下道:“文优有何大事要与本将军商议,且速速道来便是。”

    李儒脸色有些变幻不定,好似有些犹豫不决,过了好半天,才咬了咬牙道:“自去岁黄巾之乱以来,天下乱象已现,如今各郡太守借着清剿境内匪寇为名,暗地里都晨大肆招兵买马,朝廷大军又被西凉叛军托住,就算各郡太守拥兵自重却也无力阻止,此实乃天下大乱之兆也,主公手握十万雄兵,何不早做打算?”

    “这……”

    董卓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死死地盯着李儒。

    李儒干脆霍了出去,冒死进谏道:“今天下兵马尽在主公手中,洛阳只剩下四万西园新军驻守,不足为虑,主公只需留下大部兵马守住长安,再以诛宦官为名,亲率两万大军入洛阳清君侧,必可一举控制朝局。”

    董卓脸色再变,久久不语。

    自从西凉叛军入寇三辅,中原群匪再起后,朝廷的威信再次遭到沉重打击。

    特别是西凉叛军打到三辅,攻破槐里,掘了先汉皇陵后,刘氏江山的统治权更是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一些本来就不安分的人野心更是迅速膨胀起来。

    董卓可以说是最有野心的人,就算身边的心腹也能看出一二。

    但是,李儒的这个提议也委实太过大胆了点。

    现在就带兵进洛阳控制朝廷,虽然打着诛除宦官的名义,就算野心大如董卓,在刘氏江山没有彻底崩坏时也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仔细一想,如今洛阳兵力空虚,外有十余万西凉叛军侵占三辅,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109章 祸国毒计

    第109章

    将军府大厅。

    董卓砰然心动,不过随即一想,朝廷十万大军虽然在自己手中,但帐下诸将却并非全是自己心腹,一个搞不好,怕是会引起大军哗变。

    特别是曹操、袁绍等人,多半会举兵相向。

    董卓沉声道:“文优有所不知,此非进京之时机呀!”

    李儒智计过人,自然也知道这些问题,不过朝廷能征召的军队几都在主公手中,如此良机,若是错过了实在有点可惜,略一思忖,便目露狠辣之色,道:“即如此,主公何不开关放行,令西凉叛军席卷洛阳,以断汉室根基。”

    董卓浑身一震,惊道:“这如何使得,若与叛军合谋,恐遭天下人唾弃。”

    李儒奸笑道:“主公又不是明目张胆地和叛军勾结,只需挥军猛军槐里,再佯败而弃长安、函谷,退守河东。叛军夺了函谷关,必然会挥师东进,席卷洛阳。”

    董卓目露凛然之色,这招釜底抽薪可真够毒辣的,而且也很有效,只要引西凉叛军席卷洛阳,届时早就脆弱不堪的刘氏江山必然会轰然倒塌,然而风险也很大。

    稍有疏忽,就会招致天下人骂名,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等西凉叛军打进洛阳,再想将其‘送走’可就难了,若不能打败西凉叛军,控制朝廷,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董卓虽然野心勃勃,但也不是无谋之辈,认真计较了半晌,凝声道:“放西凉叛军攻打洛阳到是不难,但又如何将西凉叛军赶出洛阳,控制朝廷?”

    李儒狠声道:“主公又何需控制朝廷,只要西凉叛军打进洛阳,肯定会把刘姓皇室中人屠戳殆尽,届时天子即亡,社稷崩塌,皇纲不存,天下诸侯必定群起而攻之。主公手握雄兵,可趁机另立新君,占据大义名分,再挟天子以号令天下,则大业可期。”

    “嗯……”

    野心勃勃如董卓,此刻闻听此言也不由霍然变色,沉思了半晌,才凝然道:“此事干系甚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需得从长计议,好生谋划。”

    李儒轻轻点头,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好生谋划。

    宛城,戏府。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待仆佣全部退下后,周坚才目光灼灼地道:“先生世之大才,当为国家效力,今郡府主薄尚缺,本官意任先生为郡府主薄,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戏昌脸色淡然,显然早有准备,拱手一揖,道:“谢府君大人抬爱,昌敢不从命。”

    周坚大笑三声,道:“吾得先生之助,南阳之事可无虑矣。”

    周晖在旁边举杯笑道:“戏君高才雅量,有王佐之才,晖不及也。府君大人能得戏君相助,实乃国家之幸,百姓之姓,晖敬府君大人和戏君一杯。”

    “兄长所言极是。”

    周坚举杯饮了,戏昌也不客气,饮了个满杯。

    及至宾主尽欢,周坚与周晖告辞离去。

    戏昌将二人送出府外,目送二人上了马车离开,眉头这才皱了起来。早在周坚收编精山贼后,他就已经看出周坚有野心。

    而后来周坚在南阳的一些举动,也证明了戏昌心中的想法。

    周坚从俘虏的匪寇山贼中抽出足足五万精壮收编训练,如果不是有野心,训练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干什么,如果只是清剿境内匪寇,一万大军足矣。

    至于后来周坚将五万精壮安置在周边屯田,也多半是怕引起朝廷猜忌。

    戏昌目光毒辣,将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本来闲置了两个多月,已经准备要替周坚效命了,然而看今天晚上的情况,似乎这位府君大人对自己并不信任。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本来已经决心为周坚效命了,然而没想到却没得到足够的信任。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才刚刚投效,就算周坚再有容人之量,也不可不毫无保留的将野心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否则现在的天下还是刘氏的江山。

    只是……

    戏昌不是普通人,既然知道了周坚的野心,也决心要为周坚效力,如果得不到周坚足够的信任,实在有围他的初衷,还不如干脆回家睡大觉算了。

    至于忠君爱国,就让他见鬼去吧!

    戏昌和那些忠于大汉朝廷的士子不同,虽有王佐之才,却不会愚忠朝廷,对腐朽到无药可救的大汉朝廷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纯属狗屁。

    对于戏昌这种目光深远的智士来说,乱世将临,大汉朝廷已经无药可救,或许辅佐一位志趣相投的明君是他们最大的抱负。

    次日。

    周坚到周营视察兵卒训练情况,到营房歇息时,戏昌却跟了过来。

    “志才也来了,可是有事?”

    周坚一边招呼戏昌落座,一边问道。

    戏昌也不客气,落座后直视周坚,淡然道:“昌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周坚洒然道:“有何不能问的,志才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便是了。”

    戏昌问道:“那好,敢问府君大人志向如何?”

    周坚目光一凛,紧紧盯着戏昌大有深意的目光,沉声道:“志才此话何意,吾虽然才薄德浅,但也有安民之志。生平之愿,自是为国家守境安民,以报君恩。”

    戏昌脸色淡然,目光毫不退让地,干脆道:“如此,请大人准许在下回乡。”

    “什么?”

    周坚大吃一惊,这话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既然你没有什么志向,那就干脆让我回家睡大觉算了,虽然大逆不道,

    但怎么办,和这厮摊牌?

    周坚心念急转,戏昌这家伙看起来简直就是在**裸的鼓动自己造反,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委实有点难以回答。

    如果戏昌死忠于汉室,自己却以所谋之事相告,只能将其杀掉一绝后患。

    但若是戏昌已经看出了自己的野心,自己不拿出足够的信任,怕是会就此错失一位出色的谋臣,以后想要得到他的忠心可就难了。

    周坚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思前想后,觉得戏昌这家伙在贼营中一年,来到宛城后多半已经看破了自己所谋之事,就算未必全知,也能猜出周武是自己的人。

    只要猜到这点,就不难看出自己干的有些事情都有些大逆不道。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不知戏昌是否死忠于汉室。

第110章 戏昌归心

    戏昌目光灼灼,似乎在等周坚的答复。

    对于周坚来说,这无异于一场赌搏,赌的就是戏昌是否死忠于汉室。

    赌对了,赢得戏昌的效忠。

    赌输了,只能将戏昌杀掉以绝后患,至于放戏昌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坚脑子里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随即把心一横,沉声道:“汉室气数已尽,天下不久必乱,就算本官想为朝廷效力,但刘氏子弟也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戏昌自然也知道了答案,当下长声而起,长长一揖倒地,唱声道:“昌参见主公。”

    周坚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上前将戏昌扶起,喟然道:“我虽有志于天下,但从来不曾告之于人。此次志才以言相激,着实让我捏了把汗。”

    戏昌微笑道:“主公以雅量求贤,以国士待昌,昌虽不敢自比管仲,但也当竭立为主公出谋划策。奈何主公以腹心视之,故昌以言相激,还望主公宏谅。”

    周坚笑道:“可叫我好生为难,不过总算是赌对了,哈哈!”

    戏昌也笑道:“主公安插侍从屈身贼营,想必前任南阳太守褚贡、秦颉之死,都是主公一手谋划的吧?”

    周坚吃了一惊,点头道:“不错。”

    戏昌又道:“那主公迁守南阳,想必也是早就开始筹划了?”

    周坚又点头,喟然道:“志才所言不差,其实早在太平道举事之前,本官便已经有所预料,故而提前谋划,先后袭杀南阳两任郡守,才迁守南阳,不想竟被志才看破。”

    戏昌笑道:“主公目光深远,昌不及也!之所以能猜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是因为昌被主公侍从挟持了一千有余,才看出了一点破绽。”

    顿了下,又问道:“据昌所知,谯县曹氏、夏侯氏皆当地豪族,特别是曹氏,前大司农曹嵩皆典军校尉曹操皆出自曹氏,主公出身庐江望族,与这两族并无交际,却令侍从冒这两姓族人之名,栽其赃祸,难道是与曹操有怨隙?”

    周坚不答反问道:“志才可知曹操此人?”

    戏昌摇头道:“并无所知,然观其在济南任国相时所行所为,亦颇有治世之才。”

    周坚森然道:“志才没见过曹操,所以不知道这厮是什么人。若在太平盛世,这曹操自然是治世之能臣,若身逢乱世,必然是乱世之枭雄。”

    戏昌闻言恍然,瞬间就明白了周坚为何要给曹氏和夏侯氏栽赃嫁祸,不过他并没见过曹操本人,虽然还有些疑虑,却并没有说出来。

    周坚道:“南阳乃龙兴之地,人口稠密,富庶天下。本官之所以取南阳,就是想尽快积蓄力量,坐等天下乱起,不知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沉吟片刻,道:“南阳虽为天下第一大郡,但却是四战之地,若天下乱起,并不足以为根本。光武虽兴于南阳,却发于河北,进而举兵南下,一统中原。主公若要与天下争锋,当取中原,再定河北。中原及河北人口稠密,若能取得这两地,则得两分天下。”

    周坚沉声道:“想取中原和河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戏昌赞同道:“主公所言极是,中原及河北地多豪杰,且中原又是四战之地,怕是会陷入四战之泥沼,平白让其他人坐大。若取河北,中原又隔了中原。如此一来,等到乱起时主公就只能先取荆襄以为根基,再图后计了。”

    周坚道:“本官也正有此意。不过,眼下西凉叛军屯兵槐里,威逼长安,不过朝廷已经将能征调的军队全都派到了长安,西凉叛军虽色势盛,但最终怕也难有作为。一旦朝廷大军击败叛军,怕是三到五年之间,天下是不会乱了。”

    戏昌喟然道:“西凉民风彪悍,韩遂叛军纵然为寇,但也非黄巾叛军可比,竟然能打到长安。不过趁此机会,主公可加紧操练兵马,以待战乱迭起。”

    周坚道:“志才以为眼下当整队多少军队为宜?”

    戏昌道:“眼下各地郡守借着清剿境内匪寇为由,都在暗中招兵买马,多的有两万余大军,少的也有一万。南阳天下大郡,当以两万人为宜。”

    周坚奋然道:“好,那就从五万屯田降卒中再抽出一万精壮勤加操练,作为常备军事力量。不过剩下的四万屯田兵也要在农闲时进行操练,作为后备部队。”

    戏昌道:“话虽如此,但两万机动大军的兵器装备可不是个小数目。”

    周坚‘嗯’了声,道:“南阳百废待兴,弄齐两万大军的兵器装备可不容易,不过这个还有时间准备,眼下当务之急是再从治下所有军队中抽掉两千精壮组建破军营,由本官亲自训练,再装备最好的兵器铠甲,打造一支精锐中的精锐部人。”

    戏昌立时来了兴趣,问道:“素闻主公极善练兵,不知这破军营是何兵种?”

    周坚作为后世兵王,最擅长的就是训练特种步队,一直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自从到了南阳后就诸事缠身,直到最近才稍微宽松下来。

    “这个要根据军队的性质来决定,并非是单一的兵种。”

    周坚道:“破军营要打造成最擅长攻坚的精锐之师,这个就涉及到兵种的配合以及兵器装备的定制,还有士兵的身体素质、各种训练等多方面,一时半刻也定不下来,以后再行商议,不过眼下到有一事,要与志才商议。”

    戏昌肃容道:“主公请讲。”

    周坚道:“颍川地多才智之士,志才即是阳翟人士,想必知道颍川才智之士,若有认识的才俊,不妨引于本官帐下。”

    戏昌道:“为主公招贤纳士乃昌份内事耳,不敢辞。”

    沉吟了一下,道:“颍川虽然才智之士,但昌相交的士子当中,也唯有荀彧、荀攸二人可称大才,余者皆郡吏之吏,不足为道。”

    周坚一怔,继而大喜,“荀彧、荀攸?”

    戏昌惑然道:“主公也知道荀彧、荀攸之名?”

第111章 野心要装在心里

    周坚虽然对汉末历史不熟悉,但荀彧、荀攸还是知道的,当下道:“略有耳闻,素闻荀彧有王佐之才,志才即与荀彧相熟,何不引来帐下?”

    戏昌沉吟了下,道:“二荀确乃当世俊才,荐于主公帐下也无不可,不过,此二人皆忠君之士,主公若欲用之,需得以匡扶汉室为念。”

    周坚恍然,戏昌言下之意京是,荀彧和荀攸只忠于汉室,要想用此二人,自己就要表现的像个忠臣,不能将野心表露出来。

    事实上,汉室虽然衷微,但天下士人深受忠君思想的熏陶,绝大部分读书人对汉室还是有一定的忠诚度,像戏昌这样的另类,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要想招揽人才,就必须要表现的像个忠诚,绝不能把野心表露出来。

    戏昌这也是在变相的提醒周坚,日后要小心点,把野心藏在心里就行了。

    周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微笑道:“志才所言甚是,可速召此二人前来。”

    戏昌拱手道:“昌,领命。”

    这时,一名随从疾步奔了进来,“公子,乔公和蔡公到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到何处了?”

    随从答道:“已经出了棘阳。”

    周坚略一思忖,便击节道:“好,叫上周胜,你们几个跟我去迎接。”

    “遵命。”

    随从大声领命,随即疾奔而去。

    戏昌眼看周坚有客人到,连忙施礼告退。

    周坚却叫住他道:“志才别急,来的乃是前太尉乔玄及蔡邕二公,乔公离朝后别居在皖县,蔡师因罪暂居乔公府上,因庐江黄穰举兵叛乱,皖县兵灾四起,正好我谴随从回舒县老家办事,乔府被贼兵围攻,遂将二公接来宛城,志才可随我一并前往迎接。”

    戏昌自然知道乔玄和蔡邕的大名,当下欣然道:“昌领命。”

    棘阳通往守城的官道上,三辆马车正缓缓而行,周武和九名随从带着四十多名亲卫护卫前后,乔府幸存的护卫和佣仆则跟在马车后面,也有三十多人。

    从江陵上岸后,周武就护送乔玄、蔡邕等人北上当阳,过襄阳,入南阳,走了足足七天才到棘阳,距离宛城已经不足五十里。

    乔玄和蔡邕年事已高,一路车马劳顿,从庐江到江陵,再从江陵北上南阳,走了半个多月,都累的不轻。在棘阳歇息了一晚,才起程北上宛城。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难得遇上了好天气,少了肆虐的寒风,乔莹和乔佳姐妹俩都活泼了不少。

    后面的马车里,蔡琰掀开车帘,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了不远处的周武身上,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出来,“周武,离宛城还有多远?”

    周武忙上前几步答道:“蔡小姐,还有不到十里。”

    蔡琰‘哦’了一声,对周武笑笑,放下了车帘。

    周武心下暗笑,自从过了襄阳,蔡小姐就一直在问离宛城还有多远,这一路上至少问了不下十遍,估计是所有人里面最想尽快赶到宛城的。

    又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官道上出现了一群人,似乎是在等人。

    离的近了,众人已经看清楚官道上站的是什么人。

    周武忙奔到乔玄和蔡邕乘坐的马车外面道:“乔公,蔡先生,大人来迎接了。”

    马车前面的帘子掀开,乔玄和蔡邕也看到了百步之外站在官道中间的周坚,眼看周坚穿了长服,作士子装抢,并未着官袍,身边也只有十名亲卫,并未带南阳郡府官吏,二人脸色就不由舒展开来,心里的那点不涌快也渐渐淡了。

    这时,周坚已经带着戏昌和十名随从迎了上去,距离马车还有二十八步时,周坚长长一揖倒地,恭声道:“学生拜见乔公,拜见蔡师。”

    “免礼罢!”

    乔玄挥挥手,道:“老夫山野之人,安敢劳周府君前来迎接。”

    周坚再施一礼,道:“乔公及蔡师对弟子有授业之恩,一日为生,终身为父,此乃先贤礼教之重,学生虽为朝廷命官,但亦当谨守先贤礼教,尊师而重道。”

    乔玄和蔡邕脸色更晴,暗自点点头,乔玄问道:“汝可有表字?”

    周坚答道:“已得伯父加寇授礼,赐字子渊。”

    乔玄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周坚身后的戏昌和十名随从,见戏昌作士子打扮,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不由问道:“此乃何人?”

    周坚忙侧身介绍道:“此乃学生帐下主薄,姓戏名昌,表字志才。”

    戏昌拱手一揖,道:“见过排公,蔡公。”

    乔玄‘嗯’了一声,就收回了目光,并未对戏昌多加留意,至于十名随从,更是没有再多看一眼,对周坚道:“堵在道上不太好,不如先到宛城再说吧!”

    周坚答应一声,连忙让开官道,请乔玄和蔡邕的马车先行。

    戏昌和十名随从也连忙让到一边,站直了身子,以示尊敬。

    第二辆马车经过时,车帘被掀开了一条缝,一双明亮的眸子扫了过来,等到周坚望琮去的时候,车帘很快就又放了下去,隐隐有女童清脆地笑声响起。

    周坚收回目光,问奔了过来的周武,“周泰呢,怎么没来?”

    早在周武离开宛城时,蒋钦就来找过周坚,要为周泰求个出身,周坚干脆就让蒋钦写了书信,让周武到九江去找周泰,将周泰引来宛城。

    周武和周泰赶到皖县时,正赶上乱军攻打皖县,救出乔玄和蔡邕等人后,又谴快马给周坚传讯,周坚也早就收到消息,周泰带领数百**护送众人顺江而上荆州。

    眼看却是没看到周泰,难免心中疑惑。

    周武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周泰将属下等人送到江陵后,并未上岸,也不等属下分说,便带着数百江弟兄回九江去了。”

    周坚喟然道:“这周泰也算有情有义了,不过彼即无为国家效力之心,此事就先暂且作罢吧,等日后再说。这次能将乔公和蔡师接来南阳,给你们记一大功。”

    “谢公子。”

    周武连忙谢恩,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第112章 追击叛军

    槐里,西凉叛军大营。

    韩遂在帅帐中烦躁地踱来踱去,似有什么疑难之事难以决断。

    帐帘掀处,部将梁兴大部走了进来,“参见将军。”

    韩遂挥了挥手,道:“免礼,里吉呢?”

    梁兴道:“去了越当将军大营。”

    韩遂闷哼一声,森然道:“里吉这厮一来就去了越当营中,显然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害怕本将军拥兵自重,不听他们的号令,嘿!”

    梁兴忍不住道:“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遂沉声道:“讲。”

    梁兴奋然道:“北宫伯玉、李文侯无能之辈,如今将军拥兵十余万,越当、胡吉之辈就算对北宫伯玉忠心衷衷,但手里只有不到五万兵马。既然北伯宫玉要将军退兵,长安又有朝廷十万大军,打不下来,将军何不趁此回师西凉,一举袭杀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占西凉以自立,朝廷也奈何不得将军,弄不好还要给将军也好处。”

    韩遂砰然心动,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迟迟下不了决定,此刻听梁兴这么一说,顿时有了决定,当即道:“好,速召程银、侯选、张横等将前来。”

    “末将遵命。”

    梁兴铿然领命,随即甩步出帐去了。

    长安,破虏将军府。

    董卓正在和李儒密谋如何引西凉叛军以断汉廷根基,忽有亲兵匆匆冲了进来。

    “主公,斥侯急报。”

    董卓脸色一沉,喝道:“讲。”

    亲兵答道:“斥侯急报,我军安插在叛军中的细作传回消息,说西凉叛军不是就要退回凉州,韩遂先锋大将梁兴率部两万,已经先行出发。”

    “什么?”

    董卓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李儒略一思忖,便疾声道:“主公,情况有变,韩遂退兵,怕是叛军内部有变。韩遂拥兵十余万,尾大不掉,多半是北伯宫玉和李文侯召其退兵。”

    董卓‘嘿’的一声,长叹道:“此番韩遂退兵,本将军大计休矣。”

    李儒道:“不然,韩遂此人也有野心,怕是不会屈居北宫伯玉、李文侯之下,此番退兵西凉,多半会尽夺叛军兵权。”

    说罢回头问站在旁边的亲兵,“可曾探得叛军断后之人是谁?”

    亲兵忙答道:“好像是叛将越当。”

    李儒击节道:“这就是了,韩遂命越当断后,明显是在借刀杀人,想让将越当的三万大军送死,此番回西凉,必会杀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以自立。主公可从速尽起大军,追击西凉叛军,最好能杀掉韩遂,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无能之辈,则不足为虑。”

    董卓犹豫道:“若是击败西凉叛军,十万大军怕是不日便要归朝。”

    李儒劝道:“主公虽暂统十万大军,但真正忠于主公的军队并没有多少,也就徐荣将军率领的五千骑兵,余者将领虽暂时听命于主公,但主公要想成事,这些将领必然会与主公刀兵相向,如此不要也罢。只要击败西凉叛军,主公立下赫赫战功,朝中有董太后为主公说话,再谴心腹结好十常侍,主公领个护羌中郎将应该不难。到时主公就有足够的理由征发和由编羌人叛军士卒,翻手可得十万雄兵,朝廷也奈何不了主公。”

    董卓听的精神一振,当即向亲兵道:“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遵命。”

    亲兵连忙领了将军,疾步而去。

    不大会功夫,校尉以上的将领尽数赶到,分两列而坐。

    董卓刚刚宣布了西凉叛军退兵的消息,堂下诸将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袁绍第一个起身道:“此乃天赐良机,将军可速尽起大军追击,一战而破叛军。”

    “请将军下令。”

    诸将全部起身附议,个个目露兴奋,仿佛军功就在眼前。

    董卓当即长身而起,大声道:“好,袁绍、曹操、袁术、孙坚何在?”

    “末将在。”

    四人连忙在戚出列,拱手立下堂下。

    董卓拔剑厉声道:“以袁绍为主将,曹操、孙坚、袁术副之,各率本部兵马,星夜杀奔槐里,追击叛军。”

    “末将遵命。”

    四人铿然领命,随即甩步出帐而去,自去营中整点兵马。

    袁绍被命为主将,神色颇为振奋。

    曹操和孙坚还没有什么,袁术却是瞥了袁绍一眼,目露妒色。

    槐里。

    越当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狠狠切齿地骂道:“韩遂匹夫,竟然让老子断后,这分明就是要借刀杀人,让老子和朝廷大军拼个两败俱伤。”

    有部将道:“将军,要不我们也撤吧?”

    “这……”

    越当神色犹豫,迟迟下不了决心,害怕被韩遂以不遵军令为由,趁机夺了兵权。

    “报——”

    就在这时,帐外有亲兵长嚎一声。

    匆匆脚步声中,就见一名亲兵疾步奔进,帐中,急声道:“将军,汉军前锋大军已到了五十里之外,约有两万人马,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城外。”

    部将忙道:“将军,快走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越当犹豫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道:“韩遂匹夫,想让老子当炮灰,没有那么容易,传令,大军立刻撤出槐里,往漆县方向撤退。”

    部将吃了一惊,道:“这,我们不去陇县了吗?”

    越当嘿嘿奸笑道:“去陇县干什么,我们人少,被汉军追上肯定没有活路,去漆县的话汉军就会去追韩遂,我们就安全了。”

    “将军英明。”

    部将恍然大悟,连忙拍了一记马屁,自去整点兵马。

    越当望着部将出帐而去的背影,脸色顿时变的狰狞起来,“妈的,韩遂那厮敢让老子当炮灰,回去肯定要跟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翻脸,那厮手下有近十万大军,老子再去陇县不是找死么?反正老子现在手里有三万大军,去北地称王岂不快活。”

    很快,三万断后的西凉叛军弃槐里北上,往漆县而方向而去。

    等到袁绍、曹操等率领两万先锋大军追到到槐里时,槐里已成空城一座,早有探马将叛军动向报到军中,袁顿顿时为难起来,不知该追哪一股。

    韩遂大军往西而去,显然是要过美阳、陈仓,回师陇县。

    越当的三万叛军北上,显然是要从漆县退回安定或者是北地。

    曹操小眼睛一转,忙道:“本初,越当匹夫耳,不足为虑,韩遂挟众十万,可先追击韩遂叛军。只要击破了韩遂叛军,余者皆不足虑。”

    袁绍一想也是,当即下令大军过槐里,向西追击韩遂叛军。

第113章 又升官了

    淯水由北向南,流经宛城,在流经宛城东北角时,从人工开凿的水渠中注入了宛城足有五丈宽的护城河,又从东南角的水渠中汇入淯水。

    宛城以南五里处,紧临淯水河畔有一座占地足有二十亩的庄园。

    河畔林木遮天,庄园就隐藏在其间,正对着小河上有一座丈宽的石拱桥。当然淯水的水流本来就不大,河宽只有数丈,最宽处也只有十丈左右,水深更也只有三丈左右,河面宽的地方河床都露了出来,直接就能趟水而过。

    这座庄园的主人本是当在大户,不过南阳数遭兵灾匪祸,庄园的主人一家数百口早就殁于匪祸之中,庄子也成了无主之物。

    此时的庄园门额上,已经换成了‘乔府’两个斗大的篆字。

    周坚早在让周武等人前往皖县时,就命人将这座庄园重新修缮了一番,这里距离宛城只有五里,而且环境清悠,乔玄和蔡邕年纪都大了,正适合老人居住。

    乔玄和蔡邕对庄园也很满意,有皖县故宅的仆佣们伺候,到也怡然自得。

    周坚还专门派了一百名亲兵住进庄园,负责护卫之责。世道乱了,天下到处都有匪寇作乱,就算南阳境内的盗匪已悉数被剿灭,但也难保没有漏网之余。

    内院西跨院。

    蔡琰正在教大乔和小乔辨经断字,有仆妇匆匆来报,“蔡小姐,周大人来了。”

    “哦,快快有请。”

    蔡琰怔了下,连忙起身说道。

    仆妇应声而去,不大会功夫就带着周坚进来。

    “民女参见府君大人。”

    蔡琰迟疑了下,上前款款施礼。

    “勿须多礼。”

    周坚抚起蔡琰,仔细打量了几眼,只见美人如玉,明亮的眸子中似羞嘏喜,藏了一丝淡淡的思念,然而一别经年,昔日的亲近似乎已经渐渐远去,有了一种淡淡的距离,不由喟然道:“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昭姬还是叫我周大哥吧!”

    蔡琰浅笑一声,“周大哥贵为一郡之守,民女岂敢逾礼!”

    “哈哈!”

    周坚忍不住大笑三声,道:“这就对了,两年多不见,昭姬已过及笃之龄,我意修书一封,请来家父与蔡师下聘礼,为两家定下秦晋之好,昭姬意下如何?”

    蔡琰顿时大羞,面红过耳道:“婚嫁之事,小妹自然全凭家父作主。”

    “嘿嘿!”

    周坚忍不住笑了几声,一扭头,就看到乔家姐妹站在旁边,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莹莹和佳佳也长大了。”

    周坚上前,一手一个抱起乔莹和乔佳,心下顿生感慨。

    匆匆三年过去,自己长了三岁,大乔和小乔也渐渐长大了。

    尤其是是大乔,已经快八岁了,和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少了几分秩气,多了几分文静,俨然又一个大家闺秀,显示出良好的家教和素养。

    小乔也快五岁了,比三年前离开皖县时的大乔还稍大些,虽然秩气未脱,但已经不像三年前那般好动,安安静静的,显的颇为懂事,

    “周坚大哥好。”

    乔莹还认得周坚,只是被周坚抱在怀里,颇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年代的人懂事很早,十五六岁就要嫁人,七八岁的时候就已初涉世事,心理年龄大概相当于后世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再是孩子。

    乔佳却早忘了周坚是谁,毕竟比乔莹小了几岁,被人抱也没什么感觉。

    周坚坐了一阵,又去看望了乔玄和蔡邕。

    直到傍晚时分,才告辞离开乔府。

    刚刚出了乔府,就有随从匆匆迎了上来,“公子,朝廷有钦使来了。”

    “朝廷钦使?”

    周坚就是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从答道:“是好事,好像是朝廷要给公子升官了。”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翻身上了马背,双腿一挟马背,“走,回去看看。”

    中平二年十二月初。

    为表彰南阳太守周坚讨灭境内大小匪寇,朝廷下旨加封周坚为讨逆中郎将,同时迁南阳都尉邓卓为城门校尉,任蒋钦为南阳都尉。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送走前来传旨地小黄门,这才对身边地邓卓道:“恭喜邓大人升迁之喜,日后邓大人位列洛阳中枢,可别忘了本将军啊,还请邓大人多多关照。”

    邓卓喜的眉开眼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能有今天,全靠将军提携。”

    周坚道:“朝廷让邓大人招募两千兵卒,邓氏乃南阳大族,私兵上万,区区两千兵卒想必不在话下,此番率军前往洛阳就职,必能得大将军重用呐!”

    邓卓一惊,忙道:“将军说笑了,邓氏虽薄有田产,但也没那么多人啊!最多只有千余户佃主,口不过三千,招募两千兵卒谈何容易,下官也正为此发愁呐!”

    周坚哂笑一声,也不多说。

    邓氏是南阳豪族,虽说私兵上万有点夸张,但拿出上千私兵,再招募些精壮,放点血凑齐两千兵卒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总的来说,邓卓升官对自己也算一件好事。

    一来邓卓能去洛阳,也有自己的举荐之功,南阳邓氏多少会记自己好。

    二来邓卓去了洛阳,南阳都尉的位子就让开了,并且让蒋钦成功上位,将这个重要的位子抓在了自己人手里,以后处理有些事情也方便许多,

    回到内院,戏昌就笑道:“恭喜主公升迁之喜。”

    周坚挥挥手,“一个虚职而已,有什么好喜的。不过,蒋钦能就任南阳都尉,到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日后处理一些事情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戏昌点点头,深有同感地道:“主公所言甚是,都尉分掌郡内武事及武库,调拨给军队的军械钱粮都要经都尉之手,若是处理不好,时间长了难免招人非议,甚至会引起朝廷的猜忌,能换上自己人自然是最好。”

    周坚道:“志才觉得蒋钦能否胜任南阳都尉一职?”

    戏昌道:“蒋公钦虽曾为匪寇,却有大将之才,出任南阳都尉绰绰有余。”

    周坚点点头,“蒋钦生性稳重,性豁达而不娇,确实是个可造之才。不过,本将军麾下多虎狼之将而少权谋之士,荀彧和荀攸什么时候能到宛城?”

    戏昌洒然道:“主公不必相急,昌与荀彧君子之交,即已修书相请,彼就算不为主公尽忠,也必然会来南阳一趟,料来最多半月,便可前来宛城。”

    周坚搓了搓手,转念又道:“也不知朝廷大军和西凉叛军相持的如何了,西凉叛军就算攻下了槐里,但长安未下,料来也坚守不了多少时间。”

    戏昌沉吟了下,道:“不出意外的话,岁除前西凉叛军必会退兵。”

    周坚精神一振,讶然道:“志才何以如此断定?”

    戏昌洒然道:“无他,内乱耳!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挟裹韩遂、边章为将,率军入寇三辅长安,出兵时叛军只有不到五万兵马,然打到长安时,叛军已达十余万众,尾大不掉之势已成,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断不相容;韩遂本是朝廷命官,如今被挟裹为贼,也必不甘为北宫伯玉卖命,此为虎狼之争,因此昌料定西凉叛军不久必退。”

    周坚稍加思索,立刻也想明白了,不由赞道:“志才真吾之子房也!”

    戏昌脸色淡然,并无喜色,沉吟了下,道:“依昌所料,当今天子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必崩,竟时朝中必会大乱,主公需早做准备,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乱局。”

    周坚凛然道:“何以见得?”

    戏昌道:“纵观我朝自建武以来,章、和、殇等帝至顺帝,皆属早夭,当今天子好女色而疏于政事,整日靼靼而伐,荒淫无度,亦属早夭之象,因此昌料定三到五年内当今天子亦会早卒,届时朝中百官与宦党争权必会引发大乱,如今各州郡又拥兵自重,臣强主弱之势已成,主公需厉兵抹马,加紧操练士卒,待洛阳乱起时入主中枢。”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戏昌的这番分析虽然有点过于理想化,然而大概知道历史走向的他却知道用不了多久,灵帝就会驾崩,届时董卓也会入京,拉开乱世序幕。

    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将今后的天下局势分析个**不离十,实属难得。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周坚是没有戏昌这分眼力的,至少在时之方面,周坚自认不及戏昌。

    不过,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原有的历史走向已经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

    好像曹操、袁绍、袁术、孙坚等人现在就在董卓军中,正在率军讨伐西凉叛军,记得看三国演议时,曹操、袁绍、袁术可是没有参加过征讨西凉叛军的战争。

    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今后的走向还能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方向发展下去吗?

    周坚不敢肯定,不过,正如戏昌所说,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厅外脚步声响起,一名随从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西凉战报。”

    随从满面风霜,略微喘了口气,将一份邸报递了上来。

    “西凉战报?”

    周坚精神一振,连忙接过邸报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

第114章 天为何会旱?

    第114章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看完邸报,随手递给戏昌,道:“果然不出志才所料,西凉叛军退兵了。在这个时候退兵,实在是一记昏招。眼看就到岁除了,这一退兵,士兵们归心似箭,哪里还会奋勇杀敌,董卓只要不傻,只需尾随追击,必可击破叛军。”

    戏昌颔首道:“主公所言甚是,不出所料,平定西凉叛军当在明春。”

    周坚‘嗯’了声,喟然道:“自去岁以来,各地叛乱不断,朝廷为了征讨叛军,数度征兵纳粮,百姓实在已经苦不堪言。没了活路,就只能造反。西凉叛军虽平,但各地却多有乱民生事,朝廷大军班师回朝后,怕也闲不下来。”

    戏昌叹道:“是啊,朝廷只知一味剿匪,却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南阳境内的匪寇虽然被大人悉数讨灭,但其他州郡的乱民却如燎原之火,讨之不尽,黑山贼、白波贼等叛军更是声势浩大,国不以民为本,实乃自绝生路耳。”

    周坚沉声道:“所以汉室这艘大船已经腐朽不堪,无药可救。当权者的利益更是盘根错节,要想革新,就只能把这艘船烧掉重新造船,才能重新建立太平盛世。”

    戏昌讶然道:“主公的这比喻可真是形象,不过却也是一针见血。”

    正说间,随从来报,周晖求见。

    周坚挥手道:“还通报什么,快请。”

    随从忙应声而去,很快,就见周晖风尘仆仆地寺步走了进来。

    “见过府君大人。”

    周晖见戏昌也在,连忙拱手施礼,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不好太随便。

    “兄长不必多礼。”

    周坚忙起身将周晖让到一边落座,道:“兄长若欲见我,直接进来就是,不必通传。”

    戏昌则向周晖拱手道:“见过子安兄。”

    周晖忙回了一礼,“志才也在。”

    戏昌笑道:“昌还有点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欲走。

    周晖忙道:“在下与子渊所议乃是公事,正好有几处疑难之事要商议,志才若无紧要之事不妨听听,在下才学浅陋,正需志才之计。”

    戏昌洒然道:“子安兄就别妄自菲薄了罢!不过既然是公事,在下就姑且听听!”

    周坚见周晖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回府换洗,当下道:“兄长这么急着过来,不知有什么大事难决,要与我商量?”

    周晖弹了弹衣衫,肃容道:“中原地区自光和年间以来,就连续大旱,每年不是旱灾就是蝗灾,世人皆谓之老天作怪,子渊可知是何缘由?”

    周坚哂笑道:“什么老天作怪,不过是愚人自忧罢了,气候变化,人也能影响。中原连年大旱,不过是当权者无能,水利失修,打造了自然的生态平衡罢了。”

    戏昌目露讶然,道:“主公明鉴,天下大旱,固然有天气变化的原因在内,不过若是能及时兴修水利,引水灌溉,又岂会导致农田干旱。昌本想找个机会为主公进言,不想主公也知其中缘由,到是昌杞人忧天。”

    周晖也有些惊讶,原以为周坚不事劳作,不想竟也能看到这些问题,当下道:“既然子渊已知其因,那愚兄就直说了。去岁中原大旱,南阳也不利外,致使秋粮欠收。南阳境内并不缺水,淯水、均水、丹水、湍水、溠水、沔水等水道交错纵横,水网密布,虽不及江夏、南阳水量丰富,但引水灌溉农田也绰绰有余。晖这些天来到各县实地查访,发现南阳的水渠十分完善,只是年久失修,大半已被堵塞,因此晖决定征召民夫,抓紧时间疏通境内水渠,争取在明春耕种之前能修通大半水渠,则秋粮便可大收。”

    周坚欣然道:“这是好事,利国利民,兄长尽管去做便是了。”

    戏昌却道:“不知子安兄要征召多少民夫?”

    周晖道:“最少也得十万,若是有二十万民夫,明春耕种之前,定然能将所有的水渠全部疏通。”

    周坚眉头一皱,二十万民夫可不是个小数字。

    就算十万民夫,所需的费用也不是现在的官府所能负担的起的。

    戏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略作沉吟,便道:“现今府库中虽有些钱粮,但要负担十万民夫的钱粮也远远不够,不过,昌道是有个办法。”

    周坚欣然道:“志才但讲无妨。”

    周晖也看向戏昌,要是能解决钱粮,那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戏昌道:“眼看正值深冬,并非农忙之际,主公只需以免税为饵,想必定能召集到一部分民夫,再跟郡内豪族大户立下字据,借得部分钱粮,谅能征召二十万民夫。”

    周坚当即道:“善,就此志才之言。”

    周晖却道:“上次向豪族富户借粮,官府已经立下了字据。若是这次再借,官府欠下高额外债,怕是三五年内都还不清了。”

    周坚和戏昌对望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戏昌微笑道:“子安兄不必多虑,只管借便是了。府库若有余粮,自然便还了,若是府库无粮,那就一直欠着便是,反正主公又没说过不还。”

    周晖又岂会不知周坚和打算,只是始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虽然觉得长此以往会有损官府威信,但眼下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照办了。

    庐江,舒县。

    眼看岁除又到了,各家各户张灯节彩,喜意浓浓。

    周尚虽然心情不佳,但也勉强收拾心情,指挥府中的仆佣挂上了灯笼,将府中里里外外收拾打扫了一番,和妻妾儿女共同迎接新年来的到来。

    入夜,众妻妾子女刚刚给周尚辞完岁,管家周良就匆匆奔了进来。

    “老爷,大公子的家信。”

    周良奔到近前,施了一礼,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周尚顿时眉头一皱,挥挥手,待众妻妾儿女退下后,才将书信拆开视阅。

    周良不敢打扰,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良久。

    周尚才将书封折好,长叹一声,喃喃道:“子不肖,父之过也!然育子成家,顶门立户乃父之责,不能辞耳!罢了,吾便去一趟南阳,为那竖子下聘。”

    顿了顿,向堂外叫道:“来人。”

    周良一直侯在门外,应声而进道:“老爷有何吩咐?”

    周尚淡然道:“你去收拾一下,三天后随吾前往南阳。”

    “这……”

    周良怔了下,忙道:“属下遵命。”

    周尚挥挥手,周良连忙退下。

    出了内院,周良却没有回房,而是径自出了周府,转过三条街后,来到一座和周府隔着三条街的宅院,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周武已经迎了上来,问道:“周叔,怎么样了?”

    周良道:“大公子成家事大,老爷已经决定要去南阳。不过现在庐江不太平,黄穰叛军正在四乱作乱,你们带了多少人来,路上可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周武奋然道:“周叔放心吧,只要老爷决定去南阳就好。我带了五百人,全都是追随公子征讨过黄巾叛军的精兵,现在就藏在北郊二十里外的山林中,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周良道:“三子后出发,路程你安排好就行,我先回去了。”

    “周叔慢走。”

    周武连忙将周良送出宅外。

    宛城北郊,军营校场。

    北风呼啸,大雪漫天。

    岁除刚过,南阳大地就下起了一场大雪,一眼望去,旷野上人畜绝迹。

    肆虐地寒风中,数骑快马冲进了军校,直冲到校场边,才勒马驻足。

    周坚身着长服,外罩银色披风,翻身跳下马背,随手将缰绳扔在随从手中,一边走上点将台,一边对迎上来的胜道:“两千人全部到齐了吗?”

    周胜忙道:“全都召集齐了,而且都是严格按照公子制定的标准挑选的,每一条汉子都能举起三百斤的石墩,力气最大的能举起五百斤的石墩。”

    周坚点点头,放眼望去,只见两千条汉子以屯为单位,排成二十个方阵,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不低于十六岁,虽然队形不是很整齐,但腰杆却是挺的笔直。

    为了组织破军营,周坚可是下足了本钱。

    不但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至少也得有举起三百斤石墩的力气才能入选,而且对年龄的要求也十分严格,最大的不能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不能低于十六岁。

    如此严格的要求,就算是从五万降卒中挑选,也无法凑齐两千人。

    最后周坚又从一万大军中挑了三百多人,才凑齐了组建破军营的人数。

    “不知主公要如何训练这两千兵卒?”

    戏昌站在身坚身边,穿了厚厚的裘袄,尽管如此,依旧冻的直哈气。

    周坚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道:“稍后志才就知道。不过,关于组建破军营本将军还有几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要与志才商议。”

    戏昌搓了搓手,又哈了口气,道:“主公请讲。”

    周坚肃然道:“为了区分破军营将士与普通士卒的不同,本将军决定给入选破军营的将士每人赏赐良田二十亩,军饷也在原有基础上大幅提高。当然,这些只是基本待遇,若是日后立了军宫,还会根据军功大小和军职高低进行赏赐,志才以为如何?”

第115章 组建破军营

    第115章

    戏昌目露激赏,肃容道:“主公英明。”

    周坚洒然道:“行了,这种恭维的话志才以后就不必说了。”

    戏昌道:“是绝非是在恭维主公,要知道人性本私,士兵也是人,没有好处,谁愿意上战场去送死。他们之所以当兵,也是为了养活妻儿,甚至为荣华富贵而来。只有提高他们的军饷待遇,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士兵们上了战场才会奋勇杀敌。主公此举可谓深得强兵之要,抓住了人性的弱点。”

    周坚‘嗯’声,道:“除此之外,破军营将士的兵器装备和火食也要跟上。古人都说民以食为天,如果吃不好,上了战场哪有力气杀敌。就好比一个耕夫,你天天让他吃些粗粮青菜,他每天就只能耕五亩地。但是如果你天天给他吃肉,他就能耕十亩。所以,改善将士们的膳食也很重要,就先从破军营开始吧!”

    戏昌连连点头,“主公高瞻远瞩,昌不及也!”

    周坚又道:“其实我朝的军制并不完善,有许多漏洞,普通士卒拼死杀敌,却得不到什么奖赏,能够得到军功升迁的,也只是少部分高级将领,这样很不科学。不过眼下南阳百废待兴,完善军制的条件不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戏昌道:“若说军制,当以先秦为最强。正是因为有了完善的军制,先秦军队才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主公若欲完善军制,不妨参考一下先秦军制。”

    周坚点点头,“这个以后再说,先看看这些新兵蛋子。”

    风渐渐停了,然而天气却没有丝毫转暖的样子。

    周坚大步下了点将台,从人群中走过,被他目光扫过的汉子立刻挺直了腰杆,好似在迎接首长检阅似的,到也有那么几分气势。

    两千汉子都是从五万降卒和一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虽然绝大部分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队型站的不怎么规整,但这些乱民能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生活命之顽强可见一般,几乎全都是杀过人的,和真正老实巴交的农夫不可同日而语。

    将这两千精壮训练成军,无疑要比训练两千没上过战场的农夫容易的多。

    “你叫什么名字?”

    周坚在一个略显秩嫩的少年身前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这少年身材瘦弱,宽大的布甲穿在身上显的有些臃肿,看上去还不到十六岁,瘦的根竹杆似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刮倒。

    少年连忙挺直了腰杆,大声道:“回将军,小人叫陈然。”

    周坚问道:“杀过人吗?”

    陈然脸色立刻变的有些狰狞起来,“杀过三个。”

    “不错,是个当将军的料子。”

    周坚重重拍了下陈然肩头,随即大步前行。

    陈然眸子里顷刻间露出了灼热之色,当将军,那可是所有士兵做梦都想要实现的理想和愿望,哪个男人不希望建功立业,不希望当将军,不希望三妻四妾。

    周坚随便一句话,就点燃了这些大头兵心中的那团火。

    对于士兵来说,提着脑袋上战场拼死为敌,为的什么?

    可不就是为了赚几个钱养家糊口,要是能当上将军,再娶上十八老婆,可不知道生活会多么美好,想想都让这些大头兵们兴奋的热血沸腾。

    周坚大步前行,目光在每一名兵卒的身上都会停留一下。

    对于这些最底层的兵卒来说,或许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令他们燃起斗志。

    周坚来自后世,也曾是一名士兵,自然十分清楚如何才能激起士兵的斗志。

    半个时辰后。

    周坚回到了点将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千精壮。

    冷冽地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两千精壮,周坚忽然大声道:“你们想当将军吗?”

    “想!”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大吼起来,眸子里全都露出了灼热之色。

    来当兵的,哪有不想当将军的。

    “想拥有十个八个娇妻美妾,千亩良田吗?”

    “想!”

    所有人再次齐声大吼,声势比刚才更壮了些,股子里的血液都莫名沸腾起来。

    拥有十个八个娇妻美妾,那可是所有人做梦都想有的美事。

    只要一想到每晚能搂着七八个婆娘睡觉,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些大头兵们就不由露出了淫荡的笑容,兴奋的忍不住想大吼两声。

    “那好。”

    周坚大声道:“现在本将军宣布,只要是被选入破军营的将士,不分军职高低,每人赏良田二十顷,宅一座。本将军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当过匪贼,家人也死光了。不过这没有关系,官府会给你们集中修建军属区,每人一座宅子。有二十亩良田,就算将来你们全都战死了,你们的子孙后代也不会饿死。而且,只要你们以后立了军功,还会得到更多的田产,更大的宅屋,所有将士们的军饷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两倍。”

    “太好了!”

    “谢将军!”

    “两倍是多少?”

    两千汉子顿时群情激奋,兴奋的七嘴八舌大吼起来。

    要知道,这两千汉子绝大多数都是贼寇出身,就算从一万大军中挑出来的数百精壮也不是流民,就是周坚从庐江和己吾带过来的部曲,根本就没有家业。

    如今不但每人都分到了田产,还有一座宅院,对于这些无家无业,严重缺乏归属感的汉子们来说,有了良田和属于自己的宅子,就等于有了家。

    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生就有了盼头,就有了奋斗的目标。

    而且,以后只要立了军功,还能分到更多的田产和更大的宅院,娶更多的老婆,如何不令这些流民兴奋地嗷嗷大叫。

    “吵什么?”

    周坚大喝一声,两千汉子立刻齐齐闭上了嘴巴,目光热切地看向周坚。

    “才这点赏赐你们就满足了?”

    周坚大声道:“能够入选破军营,说明你们比别人强。但同样的,本将军给了你们这么多赏赐,将来上了战场,你们也会面临比其他友军艰巨十倍的任务。”

    所有人神情一凛,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自己这些人虽然被选入了破军营,还没上战场呢就得到了这么多赏赐,但同样,所要付出的恐怕也比其他友军更多,将来有没有命享受还是未知数呢。

    不过,反正都要当兵,只要有好处拿,还不都是一样?

    “将军,我们不怕死。”

    人群中,一名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壮着胆子吼了一声。

    “对,我们不怕死。”

    “想立军功,哪有不死人的。”

    “怕死的早点滚回家抱娘们去!”

    “哈哈!”

    两千汉子再次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

    周坚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冰冷地意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两千精壮汉子虽然是从六万人里面选出来的力士,但这些贼寇出身的汉子经历了由贼寇到俘虏的过程,由理上严重缺乏斗志。

    一支缺乏斗志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精锐。

    周坚又是赏田赏宅,又是许诺好处,为的就是让这群汉子找到归属感和自信,重新激起他们的斗志,只要可能,自己才能将这伙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真正的精锐。

    戏昌站在周坚侧后,面露微笑,暗忖但凡夫枭雄者,总能为人之所不能为。

    主公虽然年方弱冠,但是对人性的弱点却能洞察无漏,轻而易举地就激起了这些流民的斗志,还真是期待,不知主公能将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什么样子。

    周坚犀利地目光扫过两千人,猛地一举手,两千汉子立刻安静下来。

    “还有,破将营将士的赏赐远不止这些。”

    周坚朗声道:“你们现在都是新丁,军官也是临时担任的,所以,你们现在得到的赏赐都是一样的。但是,等一年后本将军会对你们进行考较,选拔伍长、什长、屯长等底层军官。到时会根据军职的不同进行赏赐,伍长得到的赏赐将比普通士卒更多,什长得到的赏赐也会比伍长更多,以此类推,军司马至少能得到一顷良田。”

    “好多!”

    有汉子惊呼起来,随即眸子里露出了更加灼热地光芒。

    “妈的,拼了。”

    “一顷良田,足够养活十个婆娘了。”

    所有人再次兴奋地嗷嗷大叫起来。

    周坚继续火上浇油,“还有,所有破军营将士两代以内劳役和赋税全免,就算将来你们战死,官府也会抚养你们的妻儿子女。”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战死,老婆孩子也有人养。”

    “为了当将军,拼了。”

    两千汉子骨子里的血液被彻底点燃,吼声差点将校场都掀翻了。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吼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所有人都兴奋地脸色充血,眼里射出了狼一样的光芒,似乎将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周坚目光冷冽,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厉声道:“破军营将士的赏赐很丰厚,但是本将军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军功不是那么好来的,将来上了战场,你们很有可能会全部战死沙场。还有,你们现在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所有人瞬间沉默了。

    然而,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所有人就再次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地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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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每天两更,每更3000字以上。

第116章 将为兵之魂

    “将军要我们怎么做?”

    “只要将军说话算数,再苦再累我们也不怕!”

    两千汉子再次大吼起来,显然他们也不傻,知道周坚接下会要说什么。

    “很好!”

    周坚冷笑一声,大声道:“你们是从六万人里面挑出来的精英,但是,现在你们还只是一群新丁。所以,从现在开始,本将军要对你们进行特训。甚至在训练过程中,还有可能会死人,如果你们能在本将军的训练过程挺过来,活下来,到时本将军就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们,你们全都是真正的精兵,你们才配拥有更多的赏赐。”

    所有人顿时凛然噤声,校场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只是训练而已,竟然还会死人,有这么变态的训练么?

    所有人脑子里面只有这一个念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考虑要不要退出破军营。

    戏昌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训练会死人,这……

    周坚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蕴含了冰冷杀机的声音在所有人耳畔响起,“怎么,现在就想打退堂鼓?好,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不想当破军营的兵了,站出来。”

    没有人吭声。

    相近的汉子你眼望我眼,却没有一个人退出来。

    虽然听起来很恐怖,但这两千汉子几乎全是无家无业,走投无路的流民,就算不当破军营的兵,也一样还要当兵,将来上了战场,也一样有可能会战死沙场。

    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最好的兵。

    至少在破军营当兵,待遇要比在其他军队里面好的多。

    “没有人退出?很好。”

    周坚把手一挥,厉声道:“从今天开始,本将军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年的特训,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在特训中活下来,成为一名真正的精兵,开始。”

    侍立旁边地周胜立刻大步上前,大声喝道:“上沙袋。”

    两千汉子立刻一片哗然,连忙将放在脚旁的沙袋拎了起来,相互帮忙捆在背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两刻钟,所有的汉子才将沙袋背好。

    周坚脱掉披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吩咐周胜,“给本将军也把沙袋捆上。”

    “遵命。”

    周胜二话不说,立刻将八十斤重的沙袋拎了起来,捆在了周坚背上。

    戏昌早看的目瞪口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且慢。”

    周坚回头道:“志才有事但讲无妨?”

    周胜却并未停下来,而是三两下就将沙袋捆好。

    戏昌道:“主公身为三军主将,就算要亲自训兵,也不用如此自虐吧?”

    周坚肃然道:“志才有所不知,人的身体就好比一辆马车,放的时间长了不用,马车就会腐朽,人也是一样,时间长了不事劳作,身体素质就会衰退。本将军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体力和武艺,全靠十数年如一日的苦功,岂能懈怠。”

    戏昌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公身为主君,只需决策中枢、谴将调兵即可,又岂能每战都冲锋在前。摧敌破阵,斩将夺旗,主公麾下不乏武勇过人之猛将,典韦、许褚、黄忠诸将皆可胜任。主公二十随从、蒋钦等将也属一流猛将,请主公三思呐!”

    “志才此言差矣。”

    周坚喟然道:“某之所以习武,并非为了冲锋杀敌。正如志才所言,典韦、许褚及黄忠诸将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本将军帐下并不缺陷阵之将。二十随及蒋钦虽然稍逊,但也武艺过人。本将军又岂会舍本逐末,之所以勤练武艺,实为自保耳!”

    戏昌道:“愿闻其详。”

    周坚道:“所谓兵危战险,一旦上了战场,哪怕是再武勇过人的猛将,也有可能战场沙场。本将军之所以习武,只是为了尽可能的增加一分保命的力量。而且,为将者若想让三军将士归心,就必须要身体力行,为三军将士们做出表率,这样才能够将所有将士的斗力和潜力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本将军要将破军营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真正百战精锐,就必须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否则若是让其他人代劳,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本将军制定的目标,组建破军营也就失去意义了。”

    戏昌拱手道:“主公深谋远虑,在下明白了。”

    周坚放缓了语气,道:“志才身子单薄,这寒冬腊月的怕是经不住冻,以后若非紧要之事就不要跟着本将军到处跑了,先回府去吧!”

    戏昌心中一暖,洒然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昌不求闻达与富贵,只愿竭尽所能以助主公成就大业便可。在下虽然不事劳作,但年纪尚轻,这点冻还是能经得起的。”

    周坚沉声道:“志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还是先回府吧!”

    说罢扭头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送先生回府。”

    “遵命。”

    随从连忙应命,上前对戏昌道:“先生请。”

    戏昌也不矫情,向周坚拱手一礼,在随从的陪护下,先回府去了。

    周坚回身,冷凛地目光扫过台下的两千汉子,森然喝道:“从现在开始,本将军会和你们一起训练,你们背四十斤的沙袋,本将军就背八十斤的沙袋。你们吃青菜本将军就绝不会吃肉,你们睡地上本将军就绝不会睡炕上,如果谁坚持不下来,嘿嘿……”

    周坚说此一顿,狞笑了几声,厉声道:“如果谁敢掉队或者坚持不下来,本将军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你们必须明白,战争不是儿戏,而是以命搏命的厮杀,只有意志最顽强、体力最强悍的士兵才能踩着敌人的尸体,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才能得到最多的军功,获得更多的赏赐,娶到更多的漂亮娘们。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脑袋成为敌人请功的战利品,就必须要以最坚强的意志,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成为最精锐的战士,将来上了战场你们才有可能活下来,获得最多的军功。”

    所有人暗自凛然,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周坚厉声道:“告诉本将军,你们还想不想当将军?”

    “想!”

    所有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大吼起来,心里刚刚生出的一点畏惧立刻烟消云散。

    周坚狞笑道:“好,既然想当将军,那就跟着本将军来。从现在开始,本将军会和你们一起进行四十里的负重长跑,偷懒装死的打断腿扔到荒野任其自生灭,三天后能活下来的再予以施救,最后十名今天没有饭吃,开始。”

    “什么?”

    “还要打断腿?”

    两千汉子立刻群情激奋起来,只觉的头皮发麻,这惩罚也太变态了些。

    只是训练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苛么?

    就在所有人还在交头接耳时,周坚已经跳下点将台,当先将军营外跑去。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快点跟上。”

    担任屯长的全都是从旧部中抽调的老兵,眼看周坚已经跑了出去,立刻大声喝斥着手下的兵卒,带着各自的兵卒快步跟上,向军营外面跑去。

    庐江。

    风雪满天,舒县通往六安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

    马车前后,五百神情彪悍的士卒护卫前后。这些兵卒个个戴甲持戈,眼神犀利的好像刀子一样,普通百姓哪怕看上一眼,都会心里打颤,绕道而行。

    马车里,红泥小火泥烧的成旺,驱散了浓浓的寒意。

    周尚靠坐在车厢里,身下是厚厚的虎皮垫子,正在品读一本文籍。

    正房吴氏和妾室韩氏坐在旁边,吴氏不时地揉下腰腿,韩氏则在忙前忙后地拨弄火炉子里的炭火,虽然累的不轻,然而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地笑意。

    周尚前往南阳给长子下聘提亲,正房吴氏自然要去。

    这个年代的礼法森严,正房就算不是生母,但也要被尊为大母,哪怕是庶子,周坚下聘提亲,吴氏也必须要到场,否则就要被人耻笑。

    韩氏是周坚生母,儿子提亲娶媳妇这么大的事,自然也要去。

    快三年了没见儿子,韩氏绝对是三人中最想去南阳的,真恨不得能插上一双翘膀直接飞到南阳,看看离家三年,儿子究竟过的好不好。

    想到儿子现在的身份地位,韩氏就忍不住喜翻了心。

    不管怎么说,儿子现在也是朝廷的命官,两千石的封疆大吏。

    听说岁除前又被天子下诏升了官,好像当了真正的将军,身份地位可比只做到八百石县令的老爷要高的多了。儿子出息,韩氏这个做娘的自然也跟着沾光。

    就算这官来的不怎么光明正大,但至少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

    除了老爷因为对儿子有成见,对自己也冷眉以对,还有那几房妻妾也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几句,让韩氏在家中越发小心翼翼之外,到了外面,哪个见了自己,不夸上几句自己生了个好生子,才刚刚及冠就当了大官。

    想到那些羡慕自己的人,韩氏就特别满足。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去了南阳能再不回舒县就更好了。跟在儿子身边,总比在家里受气强百倍,至少不用隔三差五的被吴氏和其他几个妻妾冷言冷语。

    再看看儿子的那些部下对自己有多恭敬,就能想到跟在儿子身边,今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的舒心了,然而为人妻者,与丈夫分地而地,毕竟与礼教不合。

    韩氏也只能在心里叹息,准备先到了南阳再说。

第117章 战争如此残酷

    远处隐隐响起了杂乱的叫喊声,坐车马车里也能停到。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周坚眉头稍蹙,掀开车帘问道:“怎么了?为何停车?”

    周良忙回头答道:“老爷,前面好像有山贼拦路,周武已经派人过去打探了。”

    “山贼?”

    周尚顿时一惊,连忙将车帘尽数掀起,探头向官道前方望去,只见约莫一里之外有尘灰扬起,这时听的更真切了些,那分明就是喊杀声,看这声势,怕不是有数千人。

    “黄穰和江夏贼不是在龙舒、居巢、皖县一带作乱吗,这都快到六安了,怎也还有如上之多的匪寇,难道是其他地方过来的?”

    周尚虽然,却并不慌乱,只是沉声问道。

    自去岁黄穰造反以来,伙同江夏贼攻城掠地,一直在庐江南部活动,往北最多也只打到潜县,六安、安丰、阳泉等北方诸县相对还算比较好的。

    周良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周尚蹙了蹙眉头,也不再问,只好等待周武谴人前去打探。

    吴氏和韩氏则有些惊慌,乱世一来,女人的下场往往是很悲惨的,一旦落到贼寇手里那真是生不如死,什么都完了,根本就无法镇定下来。

    很快,周武派去打探的探子就回来了。

    “报,有两千多贼兵正往这边杀过来了。”

    还隔着两百多步远,纵马飞驰而回的探子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六安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贼寇了?”

    周武刹时脸色一沉,来不及细想,当即断然道:“老典,你带着一百人,将老爷和夫人护送到那边的山头上去,其他人随某迎击。”

    “好。”

    典韦也不废话,大吼一声,当即带了一百铁卫,护送马车驶下官道,驰上了数百步外的一座小山包,剩下的四面人则就地列阵迎敌。

    许褚和黄忠赫然横刀立马,就站在四百小卒的最前面。

    其实从扬州到荆州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皖县或者寻阳乘船逆江而上,从水陆进入荆州江夏郡,二是北上从六安过青泥隘口进入豫州汝南郡,再从汝南转道南阳。

    从舒县出发的话,北上走路陆,过青泥隘口,从汝南进入南阳,路程相对较短,而且沿途也比较安全。从皖县走水陆不但路途较远,而且有黄穰叛军作乱,也不安全。

    然而没想到的是,才到六安,就遇到了一伙两千多人的贼寇。

    周武虽然初闻消息时吃了一惊,却并不紧张,区区两千贼寇而已,自己带来的五百人可是公子的亲兵,不但装备精良,而且个个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更有典韦、许褚和黄忠这三个猛人,击破两千余乌合之众的贼寇并不难。

    马车很快驶上了官道旁的小山包。

    典韦手持双铁戟,像头猛虎似的守在马车旁边,虎目中杀机四射。

    一百铁卫也是个个横眉竖目,刀出鞘,箭上弦,只待贼寇杀到近前,便毫不犹豫地将敌人的脑袋砍下来,作为自己领赏的战利品。

    周尚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里,透过掀起的车帘打量典韦了一百兵卒,虽然对周坚背节附阉一直耿耿于怀,但对周坚手下的这些兵卒还是大为赞叹。

    特加是守在马车旁的典韦,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是勇武过人之辈。

    吴氏和周氏眼瞧着典韦和一百铁卫个个杀气腾腾,虽然有些心惊,但刚刚因为听到有贼寇来袭的惧怕到是在不知不觉中淡了许多。

    有这样的精卒守卫,谅来也能挡住来袭的贼寇。

    很快,官道上一大群衣不蔽体、面有菜色,拿着锄头、铁锹的乱民乱哄哄地叫喊着冲了过来,看样子怕不是有两千多号人,只是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是没阵型可言。

    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百四铁卫早就列好了军阵,严阵以待。

    周武向黄忠和许褚道:“黄将军,老许,陷阵斩将就看你们的了。”

    黄忠和许褚眸子里刹时燃起了冰冷地杀机,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熊熊战意,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许褚大声道:“可敢与某比试,看谁杀的敌人多?”

    “有何不敢。”

    黄忠大喝一声,猛的催马疾进,马背上的铁胆弓已经来到了手中。

    “驾!”

    许褚不甘落后,双腿猛的一挟马背,跨下的黄膘马猛地仰首长嘶一声,随即后蹄略微弯曲,猛地发力,疾如猎豹般窜了出去。

    “随某来。”

    周武大喝一声,带着四百铁卫随后跟进。

    许褚和黄忠并骑当先,攸忽之间,距离漫山遍野冲过来的乱民已不足百步,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贼兵脸上兴奋的有些狰狞的表情。

    “看某的。”

    黄忠随手拉开五石角弓,同时将五支狼牙箭绰在弦上,随即猛的松开右手。

    “嗡!”

    霹雳般的弓弦声中,五支狼牙箭脱弦而出,疾若流星般的划空而过,将冲在最前面的五名贼兵射翻,而且命中的全部都是咽喉。

    凄厉的惨叫声中,五名贼兵翻身栽倒,血战随即拉开序幕。

    “这厮的百步穿扬箭技果真名不虚传。”

    许褚吃了一惊,随即股子里的血液莫名沸腾起来。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许褚又岂会甘愿输给黄忠,趁黄巾开弓射箭马速下降时,猛的催马疾进,在黄忠第二次开弓射翻王兵贼兵时,已经单骑冲进了乱民之中。

    “死开!”

    许褚瞪目大吼一声,声如霹雳惊雷。

    须臾之间,九环象鼻刀早以高高扬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的斩落,将最前面的五名贼兵斩成两段,血雨飞酒中,早已一马当先将贼兵杀的鬼哭狼嚎,惨呼迭起。

    “许褚休狂,某来也!”

    黄忠紧随其后,大吼一声亦杀进了乱军之中,五石角弓早已经绰回马背,卷云刀早已握在手中,大刀翻飞之际,只杀的贼兵如水分流散,无人能挡其一合。

    “这两个家伙果真是非人类!”

    周武在后面瞧的清楚,心里转了个念头,带着四百铁卫也杀进了贼兵之中。

    公子能练就一身神力,这些年来全靠了那些虎骨和珍稀的药材调理身体,又有完善的方法锻炼,这两个家伙却是天就一身神力。

    特别是黄忠,单论力量,眼下更是胜了公子一筹。

    虽说公子才刚二十岁,骨骼尚未长成,但力量也和典韦、许褚在伯仲之间、

    黄忠这厮力量能胜公子一筹,可见其天赋异禀到何等程度。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周武收敛心神,带着四百铁卫列成了锋矢阵,紧随许褚黄忠身后,如同一杆钻头般,狠狠地钻进了一涌而上的乱民之中。

    惨叫声、喊杀声惊碎了深冬的长空。

    许褚和黄忠就好像两尊杀声,驰骋于乱军之中,无人能挡。

    四百铁卫则好像一台大刑的收割机,稳步向前推进,刀光烁烁,每一次齐斩都带走了数十条贼兵的生命,在周武地指挥下,快速而高效地屠戳着贼兵。

    很快,两千贼兵就被杀的大乱。

    说到底,这些贼兵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乱民而已,或许是走投无路,也或许是想要趁乱打劫,成为了贼寇,但缺乏基本训练和兵器装备的乱民们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

    嗖!

    利箭穿空,躲在后阵督战的贼兵头领被黄巾一箭穿喉。

    乱军中,黄忠虎目中尽是森冷杀机,施施然收起铁胆弓,继续纵马冲杀。

    “啊,大头领死了。”

    “快跑啊!”

    “我要回家!”

    两千多乱民终于胆寒,不顾一切的丢掉武器掉头就跑,刹时兵败如山倒。

    周武敢不追杀,果断地下令收兵,打扫战场。

    他的任务是将老爷夫人安全地护送到南阳,而不是来剿匪的。

    数百步之外。

    周尚和吴氏、韩氏坐在马车里早就看的呆掉了。

    虽然早注知道现在世道不宁,到处都有匪寇在作乱,到处都有战争烽火。然而却从来没想到,真正的战争竟然是如此血腥,如此残酷。

    看看堆满了官道的残肢断体,看看顺着坑洼流淌的血水,就知道刚刚发生的厮杀是多么的惨烈,此时此刻,血流成河这个词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周尚心头震撼,虽然也曾目睹过杀人流血,但真正的战争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血腥的场面让他第一次对战争有了最为直观的印象。

    战争不是戏儿,那可是要死人的。

    周尚如是想,在血腥的战争面前,生命竟是如此脆弱。

    这才只是区区两千多人的战争,很难想象,上万人,甚至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又将会是何等宏大和惨烈的场面。

    悠忽之间,周尚想到了长子周坚。

    周坚自黄巾之乱起,便在皇甫嵩麾下领兵征讨黄巾叛军,从颍川到汝南,又从汝南到兖州,最后到冀州,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血战,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吴氏和韩氏则脸色发白,明显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了。

    韩氏也同样想到了儿子,早在黄巾起义爆发时,儿子就在战场上带兵杀敌,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苦,有没有受伤……

    想到这些,韩氏就恨不得直接飞到南阳去。

第118章 荀彧

    天越发冷了。

    呼啸的北风拼命地从领口子处往衣服里面灌,冻的人直打哆嗦。

    宛城北门外,周坚和戏昌在数名随从的拱卫下,在城门口五百步外迎风而立。

    戏昌穿了厚厚的袭袄,头上还戴了顶毡毛,尽管如此,依旧冻的直搓手。

    周坚未穿官服,依旧是长袍,外罩玄色披风,数名随从也是穿了劲装,虽然穿的比戏昌要少的多,却并不怎么觉的冷,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冷处东了什么。

    戏昌瞧首张望了一会,也没看到人影,忍不住对周坚道:“主公不如先回府吧,昌在这里等一会便行了,区区小事,昌办好便是,怎能劳动主公。”

    周坚呵呵笑了几声,道:“志才不必再劝,荀彧乃当世大才,本将军岂能慢待,自当亲来迎之,方显诚意。况且纳贤乃头等大事,岂能以小事待之。”

    戏昌无奈道:“好吧。”

    又等了一阵,呼啸在寒风中,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辆马车。

    马车缓缓驶来,七八名护卫步行随侍在侧,个个风霜满面,冻的不轻。

    尚有百步时,马车停下,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文人下了马车,步行而至。

    周坚仔细打量,只见此人五官周正,一表人才,虽略有些书卷气息,但眼神顾盼间却极有神采,举止间谨守礼法,却又不显的古板,给人的印象极佳。

    “哈哈,文若你可算是来了。”

    戏昌大步迎上去,抓住年轻人双肩,显的十分畅快。

    不用说,此人便是荀彧。

    荀彧打量了戏是几眼,微笑道:“志才近来可好?”

    戏昌亦笑道:“昌无牵无挂,只有毓卿一妻耳,在南阳过的自然舒畅。快两年了没回阳翟,此番文若前来,定要与昌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荀彧苦笑道:“志才稍见,且让彧先见过周府君如何?”

    说罢看了一眼负手站在十步之外的周坚,眸子里掠过一抹惊讶,暗忖此人也着实年轻了些,随即低声问道:“这位便是南阳府君周坚是吧?”

    戏昌答道:“正是,文若去吧!”

    荀彧点点头,当下在戏昌的陪同下,上前几步,向周坚拱手一揖,朗声道:“荀彧见过府君大人。”

    “先生快快免礼。”

    周坚上前两步扶住荀彧,略微打量了几眼,便道:“眼下天寒地冻,荀彧先生不远千里前来南阳,车马劳顿,想必多有劳累,不如先到府中歇息一宿如何?”

    荀彧道:“但凭府君大人安排。”

    周坚略一思忖,便向戏昌道:“志才与文若先生是故交,也算是半个地主,文若先生的一应歇宿及行程,不如就由志才来安排吧!”

    “主公放心,昌定不辱命。”

    戏昌答应一声,随即对荀彧道:“走吧,文若,先到我府上再说。”

    荀彧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暗忖志才竟奉了这周坚为主,可真是未曾料到。

    虽然早知道戏昌在南阳郡府中任主薄,自己收到书信后,对戏昌引荐到南阳郡府任功曹也确曾心动,但若戏昌奉了周坚为主,那可就要好生考量了。

    周坚没有去戏昌府上,而是去了城北军营。

    北风吹来,地上的浮雪被刮到了远处的沟崖里。

    土丘环拱之间,一座庞大的军营座落在足有数百亩的空地上。

    周坚转过一道土丘,军营已然在望。

    尽管天冷的要命,但是破宫营的两千新兵蛋子们依旧顶着寒光,在军营宽阔的校场上捉位撕杀,磨练武技,有小部分汉子打的兴起,竟然服掉上衣,光着膀子上阵。

    校场上吼声如雷,一片热火朝天。

    周坚纵马驰进校场,随手将马缰甩到随从手中,问快步迎上来的周胜,“弟兄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厌烦训练或者出现什么情绪不稳的现象?”

    周胜转了个身,一边跟着周坚往前走,一边答道:“公子放心,破军营将士的火食是全军最好的,几乎每天都有肉和鸡蛋吃,都快赶上公子了。这些大头兵吃的好,天天力气多的没处使,而且每一阶段的比赛中成绩好的还有赏赐,基本不用人督促,这些大头兵都会自觉的锻炼,进步十分明显,不过……”

    “不过什么?”

    周坚头也不回地问道。

    周胜道:“就是火食方面有些困难,昨天周晖大人说,府库已经没多少钱了,而且百姓家里养的家畜本来就不多,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了。”

    周坚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个年代远不像后世,肉多的吃不完,甚至人们都被肉吃的快反胃了。

    在这个生产力极其落后的产代,能吃上肉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至少也得是小有家产的土豪地主才能吃到肉,普通百姓家庭,一年能吃上两三顿肉就已经很奢侈了。

    不是吃不起,而是肉太少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货品少了,就决定了只有少部分人才能享用到。

    要让两千号人每天都能吃到肉,即便对官府来说,也绝对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周坚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就是鼓励百姓多养家畜,甚至官府也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做为鼓励百姓养家畜,大力发展畜牧业的资金。

    不过这种涉及到上百万百计生计的事情,还要跟周晖仔细商讨,才能确定下来。

    周坚只好暂时将这个念头压下,大步走到两个正在拳来脚往,打的浑身是汗,不亦乐乎地汉子旁边,驻足停下来观望。

    “小人见过将军。”

    两个汉子见到周坚前业,连忙停下来观望。

    周坚道:“不必多礼,你们继续。”

    “小人遵命。”

    两条汉子慌忙转过身去,继续打成了一团。

    然而,周坚就在站身边,两人又如何能施展得开手脚,打了半天,也只是作秀而已。

    周坚看的大皱眉头,沉声喝道:“谁赢了赏钱一贯。”

    “赢了赏钱一贯?”

    两条汉子先是一怔,继而眼神变的灼热起来,随即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狼一样的光芒,大吼一声,同时扑了出去,狠狠地厮打成一团。

    周坚在旁边看了一阵,就不由暗暗点头。

    虽然这两汉子的武艺十分粗陋不堪,难入他的法眼,但短短不到十天之内,能有进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难得的是,这些新丁的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至于杀人技能,战阵配合,那就需要长时间来不断地磨练。

    周坚断了一圈,最后又停下来观看少年陈然和另一个年轻人的打斗。

    陈然虽然年纪小了点,身板些瘦了点,但身形却是十分灵活,而且每次出手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地惨烈杀气,将他那个身材高大地对手打的狼狈万分。

    “砰!”

    皮肉闷响声中,大块头年轻人一个闪避不及,被陈然一个肘击打翻在地。

    “不错,有几分样子。”

    周坚不吝言辞,大声赞了一句。

    “小人参见将军。”

    陈然连忙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

    周坚挥了挥手,待陈然起身后,才道:“来,跟我打。”

    “这……”

    陈然一怔,吃声道:“小人不敢冒犯将军。”

    周坚蹙眉不悦道:“叫你打你就打,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陈然一张脸刹时涨的通红,对于所有有血性的爷们来,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自己被骂成娘们,陈然血气方刚,自然也不愿意被人看成娘们。

    “好,小人得罪了。”

    陈然脸红脖子粗地大叫一声,呼地一拳就往周坚脸上打来。

    “不错,这才像个爷们。”

    周坚脚步一错,轻松地让开了这一拳,随即闪电般地出手,右手一探,使了一记擒拿手扣住陈然右腕,紧跟着踢出一脚,直接将陈然踹飞到两丈开外。

    “好!”

    “将军威武。”

    四周凑过来围观地汉子立刻起哄,大吼起来。

    陈然落地时借力鄱了个身,又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十分狼狈,惊疑不定地瞅了周坚几眼,满面通红地拱手道:“将军武艺高强,小人不敌。”

    周坚面无表情地道:“拿刀上。”

    “这……”

    陈然大吃一惊,“这如何使的?”

    周坚斥道:“像个娘们。”

    陈然顿时大窘,大声道:“好,那小人冒犯了,将军可别怪小人。”

    说罢跑到一边取了把环首刀,冲前几步,大吼一声,兜头一刀劈了过来。

    周坚斜身让过,右臂一抬,直击陈然面门。

    陈然招式用老,来不及收刀,连忙一缩脖子,同时拼命地把双臂往高里抬,总算是间不容发间挡住了周坚又疾又狠的一记肘击。

    砰!

    **击打地闷响声中,陈然惨哼一声,只觉右臂似是被一根铁棍击中,骨头几乎要碎裂开来,狂猛的力量席卷而至,身子不由自主地离地而去,向后摔飞出去。

    所有人都看的呆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胜和几名担任教官的随从则心下暗笑,就这些半调子,连自己三合都接不下,想要接下公子一合,还不知道要苦练几年。

    陈然羞愧欲死,翻起身前拄刀跪倒在地,涩声道:“将军武艺高强,小人不是对手。”

    周坚招招手,“你过来。”

    陈然连忙起身,上前几步到周坚身前站定,羞愧地头也不敢抬。

第119章 武艺是用来杀人的

    周坚面无表情地问道:“陈然,武艺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

    陈然抓抓脑袋,半天答不上来。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但直到真正回答的时候,却又答不上来。

    周坚冷然道:“武艺练来是杀人的,面对敌人,你不能丝犹豫,要用最快速度,最有效的方法,最小的代价将你的敌你杀死。你刚才出手不但心里犹豫,而且出刀后又收回了几分力量,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成为一尸体了。”

    “小人知道了。”

    陈然垂头丧气地道,心里却在腹诽,你是将军,我哪敢真的劈你。

    周坚大约是看出了陈然的心思,冷哼一声,森然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就算只是训练,也当全力以赴,岂能瞻前顾后。”

    “是!”

    陈然连忙挺直身板,大声应是。

    可能是因为破军营火食好,不但管饱,而且几乎每天都有肉吃,比起以前从来就没吃饱过简直是天差地别,这小子的身板竟然长高了几分。

    周坚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周胜,搬块石头过来。”

    “是。”

    周胜大声应命,连忙快步离开,不多时便搬了块磨盘大小的石头过来。

    砰!

    石头重重砸在地上,周胜远远让到了一边。

    周坚拔出战刀,略微顿了下,在所有人正在想将军要干什么时,猛的大喝一声,手中的宝刀如流星般划过,迅疾无伦地劈在了磨盘大小的石头上。

    咔嚓嚓……

    令人牙酸地刺耳磨擦声中,火花四溅,磨盘大小的石头被劈成了两半。

    切口处平滑整齐,几乎没有多少糙面。

    周坚还刀入鞘,大声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所有人目瞪品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随手一刀就劈开了这么大块的石头,这该要多大的力量才行。

    周坚肃杀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一个人只能举起三百斤的石头,但是却能一拳打穿能够承受五百斤重量的木板,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所有人脸脸相觑,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这么深奥的问题。

    周坚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想要劈开这块石头,只要把全身的力量凝成一股,再加上绝对快的速度,三百斤的力量就有可能产成六百斤甚至更强的杀伤力。所以,要想用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你的敌人,就一定要做到快、准、狠。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先从劈木桩开始,三个月后考较,如果一刀劈不开三尺长的木桩,全部淘汰。”

    所有人顿时一凛,劈不开木桩就要淘汰,这也太狠了。

    三尺厚的木桩,就算是力大如牛之辈,也难以一刀从中劈开。

    要想在三个月内练到这等水平,可不知道有多难。

    然而再看看那块被将军一刀劈成两半的磨盘大的石头,所有人就精神一振,这硬比铁块的石头都能一刀两断,劈木桩总归要容易许多。

    只要多流点汗苦练,想必不难。

    周坚又吩咐周胜,“从今天开始,把我教你们的那套拳法教给他们,教他们如何运气聚力,三个月后开始真正的死亡训练。”

    周胜凛然道:“属下遵命。”

    死亡训练,那可不是叫着好吓人的,而是真的会死人的。

    二十随从当年也参加过死亡训练,原本周坚收养的孤儿有三十人,但是通过死亡试练的只有二十人,有十人没有挺过花样繁多的死亡训练,变成了一堆黄土。

    就算现在想想,周胜都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那可是真正的死亡训练,比如上刀山,顺着几丈高的高架攀爬百丈,下面则是密密麻麻削尖了倒立的鹿角,一旦掉下去,就绝对没有活路。

    再比如活埋,挖个坑把人埋去,只插一根蒿草通气,要坚持一个时辰。

    肺活量不行的,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就会窒息而死。

    这些名目繁多的死亡训练,涵盖了体能、意志等等多方面的内容。

    只要能够挺过去,最终坚持下来,无一不是意志极为坚定之辈。挺不过去,那就只有一个死字,虽然十分残酷,但大浪淘沙,剩下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二十随从都是过来人,所以深深明白死亡训练的恐怖。

    幽州,蓟县。

    “大人,不好了。”

    从事齐周急步冲进刺史府大堂,向幽州刺史刘虞疾声道:“张举和张纯反了,现在率领两万叛军,攻下了渔阳,请大人及早发兵往讨。”

    “什么,张举反了?”

    堂下众人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幽州刺史刘虞也是愣了半天,不敢相信地道:“张举怎么会反?”

    齐周急的直搓手,道:“大人,今天下匪寇不绝,野心之辈多如猪狗,此贼已经自号天子,其心可诛,请大人速速发兵征讨,迟恐为祸不远。”

    “什么,竟然敢自称天子,简直找死。”

    刘虞闻言顿时气的勃然大怒,霍然站了起来。

    自光和七年以来,虽然不断地有匪寇叛乱,但即便声势浩大如黄巾叛军,太平道贼酋张角亦未曾称帝,这张举一芥叛贼,竟然也敢公然称帝,简直就是找死。

    刘虞身为汉室宗亲,更是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

    太平道造反,虽然给朝廷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张举竟敢公然称帝,这可是对大汉朝廷最为**裸的挑衅,简直就是将朝廷最后的那一块遮羞布给直接撕了下来,将朝廷的脆弱爆露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虽然张举叛乱远不及黄巾叛军声势浩大,但造成的后果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朝廷还有足够的威摄力,那些叛贼又安敢公然自号天子。

    等到消息传出去,恐怕不但天下匪寇更加猖獗,就连各地借着剿匪为由拥兵自重的封疆大吏,也会不可避免的生出某种心思。

    刘虞深知其中的厉害,如果不尽快将这伙叛贼镇压下去,后果将不敢想象。

    “鲜于银。”

    刘虞虽是文人,此刻也不紧急火攻心,厉声喝道。

    “末将在。”

    “即刻领兵八千,杀奔渔阳。”

    “末将遵命。”

    “鲜于辅、田畴、张瓒。”

    “末将在。”

    “征召各郡各战之兵,半月之内赶到蓟县集合。”

    “末将遵命。”

    “赵该。”

    “属下在。”

    “即刻上书朝廷,呈明事由。”

    “遵命。”

    中平三年正月。

    渔阳人张举联合张纯等发动叛军,一举袭占渔阳。张举自号为天子,手下诸将皆封为将军,领军两万攻掠周边各县。

    消息传到朝廷,汉灵帝勃然大怒,急怒攻心下,吐血昏厥。

    数个时刻后,灵帝始幽幽转醒,当即下诏命幽州刺史刘虞尽快讨平叛贼。

    土垠,右北平太守府。

    右北平太守公孙瓒长身而起,环视堂下属僚,目光灼灼地道:“张举叛贼竟敢自号天子为祸州郡,实乃大逆不道,本官意尽起郡内可战之兵,讨伐叛逆,诸位以为如何?”

    众属僚纷纷道:“合该如此,大人英明。”

    公孙瓒大声道:“何人可为先锋?”

    话音方落,堂下就转出一人,正是前来投靠公孙瓒的刘备,“备愿为先锋。”

    公孙瓒欣然道:“好,玄德可率三千兵马为先锋,出无终杀奔潞县。”

    “备,领命。”

    刘备暗喜,自从投奔公孙瓒以来,幽州并无大的战事,根本没他立功的机会,虽然公孙瓒念在昔日同窗之谊的面子上,给他表了个别部司马。但区区一个别部司马,刘备又如何能满意,更别说这个别部司马有多虚了,手里根本没有一兵一卒。

    仅有的三百精兵,还是征讨黄巾叛军起家时带来的旧部。

    此番线举叛乱,却是个大好的机会。

    刘备心中暗喜,自己立功的机会终于来了。

    然而想到这些年的境遇,却又忍不住心下叹了口气。

    同样为朝廷效力,周坚、曹操等人只是跟着皇甫嵩赚了点军功,就步步高深,自己身为皇室贵胃,却混的如此艰难,讨平黄巾后只封了个安喜县尉。

    就连安喜县尉,也没做多长时间,就被逼的挪了窝,不得不寄人篱下。

    公孙瓒虽然念了同窗之谊,但他也只是个右北平太守,就算自己这次能在讨伐张举时立下战功,最多再给个县令干干就到头了,想要实现心中报负,还差的太远,

    可叹自己身为皇亲,却家道中落。

    若非如此,自己又岂会如此艰难。

    正在感叹命运的不公,就听公孙瓒又道:“玄德可速速发兵。”

    刘备忙收回心神,拱手应道:“备领命。”

    当下接一令箭,出了太守府大厅,叫上关羽和张飞直奔军营。

    张飞一听兄长要带兵出征,立刻精神一振,大叫道:“太好了,终于有仗打了,若是公孙瓒那厮再不重要大哥,某都不想在这幽州呆下去了。”

    关羽沉声道:“翼德休要胡言乱语,免得给大可招来麻烦。”

    刘备也忙道:“翼德慎言,伯圭兄待为兄不薄,不得无礼。”

    张飞气闷道:“某只是随便说说,兄长何需如此畏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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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天迎接上级检查,有点忙,存稿都发完了,下午一章会尽快赶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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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三国介绍:
周坚,庐江舒县人,周尚之子,周瑜堂兄。 周坚:“汉失其鹿,吾欲逐之,望公谨助吾!” 周瑜:“愿供兄长驱策!” 周坚:“大乔我的,小乔你的。” 周瑜:“多谢兄长成全!”周氏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周氏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周氏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