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大义
中平八年(公司191年)正月。
镇南将军、荆州刺史周坚攻袭永安,乃破。
益州牧刘焉大将吴焉仅三五千余败军仓惶逃往临江,沿途又于路收拢败军,共得万余残军败将,退入临江据城死守。
周坚正欲举兵南下,追击吴懿败军,不料大雪天降,遂屯兵永安,静待天时。
刘焉闻报大惊,不顾大雪封山,急令驻军滇池的大将董扶率两万大军北上,与吴懿大军会合,死守临江,共拒周坚大军。
自去岁第一场大雪至,南蛮叛军便已退走。
刘焉唯恐南蛮叛军来年再犯,便令董扶驻军滇池,严加防范。不过眼下周荆五万大军来势汹汹,已击破西川门户,哪里还能顾得上南蛮,只能先挡住荆州军再说。
武关。
李蒙烦躁地踱来踱去,脸色变幻不停,或痛心疾首,或愤恨难平,不一而足。
十余员将校分列两旁,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李蒙,眼珠子跟着李蒙的身影来回转。
就在刚才,李蒙收到了一封信,昔日董卓麾下大将李傕的书信。
李傕曾是董卓麾下心腹大将,论在西凉军中的身份地位,远在李蒙之上,只是近年来越混越是悲惨,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本李傕进入关征后,大肆征召青壮入伍,手下有七万雄兵。
然而李傕并不具备与其野心匹配的能力,只知一味横征暴敛。而不善理政安民,手下的七万大军又军纪败坏,抢钱抢粮抢女人,简直不比昔日的黄巾贼好多少。
遇到这样的统治者,再富庶的天国,也经不起几天折腾。
几年下来,大量百姓不堪其扰,纷纷携老扶幼,逃往他方,原本富庶的关中再不复往日盛况。商旅没有了。大量土地荒废,无人耕种,有时甚至方圆百里看不到人烟。
百姓都跑了,李傕征不到足够的军粮。七万大军自然也养活不住了。
如此一来。深层次的矛盾自然不可抑止地爆发了出来。
首先是樊稠与李傕大闹一场。率领两万大军出屯右扶风,接着是跟随李傕一起进入关中的张济也率领一万大军去了弘农,以李傕为首的军阀集团彻底分裂。
随着一众凉军旧将率军出走。加上这两年不断地有兵卒阵亡或者逃跑,李傕麾下只剩下还不到三万兵马,而且也已经快要养活不住了。
李傕写信给李蒙,措辞其为霸道,毫无商量地余地,严令李蒙率军归降,并且献上两万石军粮,否则便尽起大军,踏平武关。
徐荣解甲归田后,就向周坚举荐了李蒙为武关守将。
周坚暂时并不打算对关中用兵,于是就采纳了徐荣之荐,命李蒙镇守武关,并未对武关这支投降的西凉军进行整编。
“你们怎么看?”
李蒙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沉垢问堂下一众将校。
有校尉道:“将军,末将以为,大家同是西凉军嫡系,而且李傕将军有三万大军,若举兵来攻,我军怕是无法守住武关,不如干脆投靠李傕将军算了。”
“放屁!”
李蒙气的破口大骂道:“老子没听错吧?你在劝老子投降李傕,嗯?”
“呃,这……”
那小校吓了一跳,迎上李蒙要吃人的眼神,不由心头一寒,连忙缩了缩脖子,呐呐说不出话来,原本还有几个有同样心思的将校也连忙闭上了嘴巴。
李蒙用那要吃人的眼神在一众将校脸上扫来扫去,狞声道:“老子虽然出身草根,但也知道大义。徐荣将军临走之前是怎么交待我们的?人无信不立,无义不正,弟兄们没饭吃的时候,楚侯收留了我们,这几年一应钱粮辎重按月供应,荆州军吃什么,拿多少饷钱,我们也吃什么,拿同样的饷钱,从来不曾克扣或者减少过。还有,将士们的家小也都挤到和襄阳安家落户,没了后顾之忧。如今我等寸功未立,每天白吃白拿饷钱,老子都觉的羞惭,居然还有人想要投靠李傕那窝囊废,啊,老子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刚才那校尉吓的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往枪口上撞。
“你们呢,也想投靠李傕?”
李蒙杀气腾腾地目光又扫过其他将校,脸色不善地问道。
“不是不是。”
众将校急忙道:“我等但凭将军吩咐。”
“哼,李傕算个什么东西。”
李蒙一把将书封撕的粉碎,随手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昔日董公亡故后,李傕和郭汜这些个畜生,一个个的都想着争权夺利,把凉军州搞的四风五裂,再看看李傕到长安都干了些什么?我呸,连手下的军队都快养活不住了,还敢来命令老子,什么玩意儿。派人去长安告诉李傕,老子要操他祖宗,老子就在武关等着,看李傕个畜生能奈我何。”
有部将急忙道:“将军,李傕手下还有近三万大军,不可不防呐,依末将之见,我军纵然要死守武关,与李傕决一死战,但也应谴人前往南阳,知会一下周晖大人。”
李蒙凝思了一下,点头道:“恩,说的也对,这武关可不能在老子手上给丢了,不然愧对楚侯信任,更愧对徐荣将军的举荐提携之恩。赶紧派快马前往宛城面见周晖大人,就说李傕匹夫有可能在月内出兵攻打武关,本将军要死守武关,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末将遵命。”
当下便有一名部将疾领命而去,下去安排去了。
三日后,李傕和周晖几乎同时收到了李蒙的快马回复和传讯。
李傕接到李蒙的回复后,当时就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发誓要踏平武关,将李蒙狗贼碎尸万断,兼且军中余粮已不足十日之用,再不想办法,大军怕有哗变之危,当下也顾不得大雪封路,亲领两万五千大军出长安南下,兵逼关武。
周晖接到李蒙的快马急报后,急与黄忠商议,两人都认为武关不能有失,且南阳也没什么战事发生,当即抽调五千步卒开赴武关,并交由李蒙指挥,镇守关隘。(未完待续。。)
第254章 成都风云
成都东郊二十里外的一座庄园。
“属下见过大人。”
一名三十多岁的胖胖的乡绅向蒯越纳头拜倒。
“免礼吧!”
蒯越挥了挥手,待乡绅起身立于一边,才问道:“张财,事情进展如何了?”
张财想了想,才面有难地道:“大人明鉴,那王裕虽然答应了属下所托之事,但此干系委实重大,属下托王裕打口风,但贾龙、任歧等人因刘焉之故,对外来势力的敌视和排斥之心甚重,属下也不敢冒然为之,唯恐打草惊蛇。”
蒯越刹时眉头大皱,问道:“其他川中士族呢?”
张财答道:“其余川中士族皆在观望,在局势未之前,很难获得川中士族支持。”
这话说的有些含糊,然而蒯越何等人也,刹时就明白了张财的言下之意。
说白了,这些川中士族就是些墙头草。
而西川士族显然也不傻,明白一个道理,承诺的再多,都是空头支票,在荆州军没有打进成都之前,这些成都的西川士族是不会轻易站队的。
毕竟这样会背上了卖主求荣的骂名,会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而且万一荆州军根本就打不到成都,那轻易靠向荆州军,后果就更严重了。
因此,至少在西川局势还未到危如累卵,甚至成都败亡前,这些精谙墙头草精要的西川士族是轻易不会选择站队的,就算不满刘焉。也只会坐而观望。
蒯越沉吟了下,道:“你安排一下,找个机会我跟贾龙、任歧会个面。”
“大人不可!”
张财大吃一惊,急忙劝道:“大人,现在贾龙、任歧虽然和刘焉势同水火,但究竟是什么的想法尚无从探知,冒然与贾龙等人会面,实在太危险了。”
“不必多言,去安排就是了。”
蒯越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主公数万大军还在永安等消息。委实再拖延不得。
“这……”
张财犹豫了好了一阵。见蒯越心意已决,只得拱手道:“属下遵命。”
三日后。
成都城外,成都士族王裕的一处庄园。
华灯初上,庄园中却依旧灯火通明。宛若集市般热闹、
前院厅正。
王氏是西川望族。王裕出身门阀。在成都有着不小的人脉。今日便举办了一场规格不小的宴会,邀请了许多知交故友前来赴宴。
至于贾龙和任歧,更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请到。
王氏虽是名门。但王裕才学一般,在成都混的更是不怎么如意,而如今西川士族又以贾龙和任歧为首,身份地位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若非借着王氏的名望,想要请到贾龙和任歧赴宴,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内院大堂。
灯火通明,乐音枭枭,数十名漂亮的舞姬身材杂阿娜,正在翩然而舞。
厅堂上,数十名有头名的西川士人觥筹交错,推标换盏,欣赏乐音,好不快活。即便如今在刘焉手下都快混不下去了,这些贵族们依旧不忘享乐。
“足下观我西川如何?”
席上,贾龙年过五旬,喝下一樽酒,大笑着问蒯越。
此番王裕举办宴会,蒯越的身份是颍川名士陈铭,借了陈群一位族兄之名,又经王裕引见坐到了贾龙下首,对于蒯越真正的身份,除了张财,余者皆无人知。
事实上张财的真正身份,就算是王裕也不可能知道。
张财是地地道道的西川士族,家底清白,生于斯、长于斯。
虽然不满刘焉之政,时常与一些成都士族私下报怨,甚至挑动王裕出面联合成都士族另找靠山,但却无人知其是荆州军在西川最大的细作头子。
蒯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便极快舒展开来,微笑道:“蜀地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千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国肥地沃,国富民丰,岁无水罕之忧,时有管弦之乐,实乃天府之园也!”
“足下好见识,好见识啊!”
贾龙脸色红润,连连颔首,深表赞同道:“好一个岁无水罕之忧,时有管弦之乐。足下一句道尽了我蜀中之盛与风土民情,实乃世大大才。”
“不敢,贾公过誉了。”
蒯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道不敢,句句谦恭。
不远处的一席上,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自入席后,就一直在打量蒯越,眼神里有莫名的光芒在流转,此时走了过来,附在贾龙耳边低语了几句。
贾龙立刻脸色一变,小眼睛眯了眯,眼神一凝,有不易察觉的光芒闪过,保险费打量了蒯越几眼,不动声色地又问,“足下观我西川人物如何?”
蒯越察觉到了贾龙的异状,不由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微笑道:“文有司马长卿之赋,武有马伏波之才,卜有严君平之隐。三教九流,出乎其类者,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实乃人杰地灵也!”
“足下所言甚是,足下所言甚是呐!”
贾龙一点也不谦让,连连点头,眼里的光芒更是晦暗不明了。
蒯越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不知贾龙观天下大势若何?”
贾龙喝的满脸通红,似乎有些醉了,狂声道:“汉室崩乱,天下纷扰。吾主刘郡郎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且乃汉室之宗亲,踞西川王霸之地,千里沃野,治下有口千途万,带甲数十万,自当举兵南下荆州,北定中原,力扶汉室,以定万世之基。”
蒯越仔细观察贾龙神色,依旧不动声色地道:“然今关凉之地路无拾遗,袁绍踞兵盘踞冀州,曹操、刘表、陶谦等割据中原,周坚、袁术等皆一方豪雄,不知贾公有何看法?”
贾龙大笑道:“曹操、袁绍、周坚、袁术无能之辈耳,如何能与吾主相提并论。”
蒯越听的眉头大皱,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继续放低了姿度道:“中原大乱,在下此番入川亦有意托庇刘郡郎门下,却不知西川局势若何,贾龙乃西川名士之首,刘益州入川又有拥立之功,甚得刘益州敬重,还望贾公赐教。”(未完待续。。)
第255章 身份暴露
贾龙呵呵一笑,眸子里的意味捉摸不定,说道:“足下果真欲效刘益州乎?”
蒯越眼神一凝,觉的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脸上不动声色,道:“正有此意,还请贾公引荐,铭定当铭感五内。”
“好,好!”
贾龙连说了两外好字,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欣赏舞乐。
蒯越面色平静,心里却有无数念头飞转。
直到筵席结束,前来赴宴的一众成都士族离开,贾龙也再未与蒯越交谈什么。
蒯越想到中途那名西川士人在贾龙耳边附耳低语,随后贾龙一些细微的变化,以及最后离开时的那种意味深长,忽然心头一震,就想到了什么。
“不好,怕是身份已经暴露了。”
蒯越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也顾不得其他,出了王裕庄园连忙向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典韦说道:“典韦将军,在下身份怕是已经暴露了,成都不宜久留,当速速离开。”
“什么?”
典韦吃了一惊,刹时眼神一凝,疾声道:“某这便护送先生先走。”
蒯越叫来张财,不及说个来胧去脉,便急急道:“张财,本官身份或恐已泄,吾观贾龙或有相害之心,你也别回府了,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什么?”
张财大吃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有些失神,久久无语。
若果蒯越的身份果真暴露。他自然也逃不掉。
毕竟蒯越是他引荐给王裕的,拨出萝卜带出泥,根本就脱不了干系。
“典韦将军,我们连夜离开。”
蒯越来不及细说,只交待了张财一声,就急忙对典韦说道。
“好。”
典韦干净利落,也不废话,当下答应一声,带了十名伪装成张财家将的铁卫,护着蒯越连夜往南逃去。只留下张财和十余名家将还在原地发呆。
不过很快。张财终于回过神来。
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庄子也不敢回了,带了几名心腹,连夜逃去了一处秘密据点。
另一处。
任歧登上贾龙的马车。和贾龙并坐在车厢内。有些不解地问道:“任公急着相召。不知有何要事?”
“的确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
贾龙阴声道:“沮年可知那陈铭究竟为何人?”
“陈铭?”
任歧怔了下,方才的筵席上,他和那陈铭也攀谈了几句。印象比较深刻,只觉得此人谈吐不凡,对天下大势极有见地,之前也曾听过颍川陈铭之名,不过贾龙这么急着请自己过车相商,又这么一句,立刻就知道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当下问道:“可是此人有问题?”
贾龙点点头,道:“此人乃荆州名干蒯越。”
“蒯越?”
任歧先是一怔,继而又是一惊,吃声道:“蒯越不是周坚小儿帐下谋士吗?怎么会来了成都。嘶,这厮真是好大地胆子。”
贾龙阴笑道:“陈洪昔年游历天下时,曾到过襄阳,机缘巧合下,曾远远见过蒯越此人一面。方才就是陈洪将此人认了出来,若非如此,连吾也被蒙在了鼓里,真不敢相信此人竟有如此胆魄,胆敢在这个时候潜入成都,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任歧念头飞快地一转,问道:“贾公的意思是……”
贾龙微笑道:“周坚小儿野心勃勃,忘想图谋西川。若真叫此人得了西川,沮年以为我西川士族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任歧眼神就是一凝,沉吟了下,才缓缓摇头道:“这个,在下也不好说。”
贾龙又道:“沮年以为,若是周坚小儿入主西川,是西川姓刘,我西川士族的处境好呢还是西川姓周,我西川士族的处境好?”
“这个……”
任歧手抚柳须,认真考虑了一下,才字斟字酌地道:“周坚自入主荆州以来,虽然起用了大量荆襄士族,但若此人入主益州,能否善待我益州士族,就不好说了。”
贾龙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三天前,我得到一条消息,赵韪已经谴其心腹部将率五千大军,从阆中秘密赶来成都。”
“什么?”
任歧这下是真正的大吃了一惊,勃然作色道:“此事当真?”
贾龙点头道:“应该不会有假。”
任歧脸色再变,嘶声道:“刘焉这是要赶尽杀绝呐?”
贾龙不动声色地问道:“沮年怎么看?”
任歧沉吟了下,把牙一咬,沉声道:“刘焉老儿即不仁,就别怪我等不义。不如先探探那蒯越的口风,若周坚答应入川后不侵害我西川士族的利义,我等就干脆引周坚主川。”
“此路不通。”
贾龙摇摇头,道:“就算周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但从临江打到成都,就算有我们暗中接应,最快也得半年。而刘正最晚两个月内就会动手。”
“这……”
任歧脸色一变再变,迟疑了下,凝声道:“贾公有什么想法?”
贾龙眼里掠过一道狰狞,阴声道:“本来我还在想如何拖得些时日呢,没想到这蒯越就送上门来了。沮年以为,若是我等将蒯越身在西川之事告之刘焉,又当如何?”
任歧闻言刹时倒吸了一口谅气,沉声道:“若我们主动示之以弱,将蒯越身在成都的消息告之刘焉,必可宽其心,以避免彻底撕破脸皮。不过如此一来,怕是会将周坚小儿彻底得罪死,若此人攻不下益州便罢了,但若日后此人入主西川,我等恐有亡族之祸。”
贾龙胸有成竹,微笑道:“沮年多虑了,蒯越并不知晓我等已识破其身份,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这种功劳,我们不要也罢,刘焉的那几个儿子一个个争功心切,只要我们把这件功劳主动送上去,那几个蠢货自然会感激我等,顺便将这黑锅也接过去。”
任歧闻言刹时眼神一亮,连连抚掌道:“妙,此计甚妙。”
两人相视一笔,等马车回城,当即去了刘焉长子刘范府上拜访。
正值深冬,天空中阴沉沉的,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漆黑的夜空下,伸手难见五指。
蒯越不敢走大路,在典韦和十名铁卫的护卫下,只隐隐照着一个方向,在旷野中不刻不停地疾奔,高一脚低一脚的,好几次蒯越差点摔倒。
这个年代交通不便,通讯不便,不到万不得已,几乎没有人会赶夜路。
“蒯越先生,某来背你吧?”
典韦听到了蒯越的喘气声,连忙说道。
“不用,在下还能跑得动。”
蒯越虽有些气喘,但也未到力竭时。
这个年代的文人就算不事劳作,但身体素质也比科技年代的人强上许多,虽然不能上战场杀敌,但抱个百来斤的重物还是不成问题。
蒯越年富力壮,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就更不在话下。
典韦也不再劝,一双虎目却瞪的老大,在黑暗中烁烁生光,虽然伸手难见五指,但这恶汉昔年逃避官府缉捕时曾在深山老林独自生活了好几年,目力远胜常人,还是能勉强看清脚下的地势,拉着蒯越尽量避过一些深坑大石,避免摔倒。
蒯越一边快步疾奔,一边在脑中回想筵席上的一幕幕。
也不怪他一想到身份有可能暴露,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连夜逃走。
贾龙若对他没有歹心,即便真的知晓了他的身份,也绝不会故意装作不知。
知而不知,十有**不怀好意。
蒯越虽然不敢确定身份是否真的暴露,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只要有一半的可能,他都不能冒这个险,一旦推测成真,那可就是必死之局,绝无半点侥幸。(未完待续。。)
第256章 逃亡
黑暗中不辨东西南北。
典韦和十名铁卫护着蒯越摸黑疾奔,一口气跑出二十余里,才停下来喘口气。
蒯越还在唉声叹气,“此番成都事败,有何面目回永安见主公呐!”
典韦不会安慰人,只好瞪着虎目四下扫视,十名铁卫也丝毫没有放松,凝神戒备。
忽然。
西北方向亮起了无数火把,并且迅速地向四周散开。
典韦刹时眼神一凝,沉声道:“追求来了。”
蒯越也看到了散开的火把,不由暗叫一声好险,幸好自己当机立断,发觉有可能身份已经泄漏时,就立刻趁夜逃离,否则此番怕是小命休矣。
这个时候,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贾龙装作没有认出自己,果真有加害之心。
不过,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深入成都腹地,能不能顺利逃回永安,还是两说。
蒯越心头沉重,想了想,正容对典韦道:“典韦将军,若事不可为,无法身脱,将军可不必管在下,想办法逃回永安,将今日之事告之主公。”
“不行。”
典韦瞪着虎目,不容置疑地道:“主公让某护得先生安危,若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某还有何脸面回永安去见主公。先生不必担心,某就算死,也要护得先生回到永安。”
蒯越嘴皮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
贾龙那老狐狸就算有加害自己之心。也多半不会自己出头,很有可能会将这口黑锅架到别人头上,若自己回不去永安,主公如何能知道个中详情。
就算日后攻下了成都,怕也再无机会知道个中详情,贾龙肯定不会留下把柄。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蒯越向典韦道:“即如此,我们还需尽快远离成都,免得被追兵追上。”
典韦犹豫了下,道:“不若让某背先生走吧?”
蒯越洒然道:“典韦将军放下。在下年富力壮。虽不能像将士们一样上战场杀敌,但也有把子力气,跑个百八十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典韦就不再劝,辨了下方向。和十名铁卫护着蒯越继续往东南方向疾奔。
然而终究不熟悉成都地形。没跑多久。终究还是迷路了。
快到寅时左右,一行十二人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歇息。
典韦这厮脸不红、气不喘,虽然跑了两个多时辰。却依旧龙精虎猛。
十名铁卫体力虽不及典韦,但耐力过人,也是游刃有余。
蒯越却跑不动了,狂奔了两个时辰,至少跑出了七八十里,两条腿似灌了铅似的,坐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只管大口的喘气,上气不接下气。
“这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山。”
典韦气的想骂娘,西川大半都是山地,到处都是高山密林。
就算这里是川中平原,连绵大山没有,但小山依旧是一座连一座的,深谷沟壑更是到处都有,这样的地形,对于习惯了中原地区的开阔的典韦和十铁卫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众人之所以会迷失方向,就是在绕行这些沟壑时,绕来绕去绕的转了向。
眼下歇脚的这片密林,就在一条深谷之中。
“你们几个保护好先生,某去弄点吃的。”
典韦吩咐了十名铁卫一声,就拿着他的一对大铁戟离开了。
十铁卫不敢怠慢,虽然暂时没有益州兵追来,但深山老林颇多猛兽,老虎豹子的绝对不在少数,他们可没有屠虎之勇,成一碰上可就麻烦大了。
等了大约大半个时辰。
典韦回来了,不但拖回来一口野猪,而且找到一处山泉,将水袋灌满了水。
“先生先喝点。”
典韦将水袋递给蒯越,就去扒拉那头被他斩掉了脑袋的野猪。
十名铁卫也连忙上去帮忙,架火的架火,扒皮的扒皮。
蒯越打开水袋,灌了几大口,这才觉得腿脚恢复了一点知觉。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野猪肉总算烤好了。
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这个时候哪还能顾得上这些,能有得吃就不错了。
蒯越吃了几块肉就饱了,典韦和十铁卫却在狼吞虎咽,死命的吃。
不吃饱肚子,哪里有力气跑路。
蒯越有些担心,向典韦道:“典韦将军,以越之见,还是尽快熄了火堆吧,否则若是引来追兵,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典韦道:“天这么冷,若无火堆取暖,先生怕是有些吃不住。”
蒯越道:“无妨,区区一晚,在下还是熬得住的。”
典韦就不在劝,他不是个多嘴的人,当下就弄灭了火堆。
十名铁卫弄来了一大堆干柴,将火堆扒拉开,在烤热的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众人将就着躺在上面歇息,以便恢复体力,待天亮后赶路。
冬寒甚重,温度降的很快。
没一会儿,身下就再也没有了半点温度。
众人都跑的累了,蒯越和十铁卫都沉沉睡去。
只有典韦还坐在干草上,两只大铁戟抱在怀里,负责守夜。
对于这恶汉来说,一天两天不睡觉,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蒯越醒来后哈欠连天,明显被冻感冒了。
典韦虎目中立刻露出了担忧,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阿嚏!”
蒯越话没说完,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向典韦苦笑道:“好像染了点风寒,不过不要紧,在下年富力壮,这点风寒还是能扛过去的。我们走吧,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被追兵追上。”
典韦点点头,吩咐十铁卫收起行装,迅速离开了密林。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拾收的,昨晚跑的匆忙,除了武器和从车上捞的一个水带,还有烤熟的野猪肉串成的肉干,几乎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这处深谷不长,还不到三里路。
跑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跑出了深谷。
然而很快,众人就脸色大变。
只见北面的山坡上,数百兵士兵正在逐寸逐地的搜山。
若是从这里跑出去,若是从这里往东跑,肯定会被发现。
蒯越急忙道:“事急矣,我们可先往南走,再寻机脱身。”
“也只好如此了。”
典韦也不犹豫,干净利落,众人缩了回去,翻山越岭往南而去。(未完待续。。)
第257章 张松论势
汉安。
典韦和十名铁卫护着蒯越刚刚走出一片密林,迎头就撞上了搜寻的兵卒。
在山中逃亡了一个多月,蒯越早已狼狈的不成样子,衣衫破烂,形容枯犒,如同乞丐。
典韦更是连衣甲都没了,光着脖子,宛如野人。
十铁卫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只剩下了武器甲胃。
迎面相遇,就算想躲回去,也来不及了。
不等典韦吩咐,十名铁卫就主动扑了出去,杀向百余名益州兵。
典韦虽不怕死,但不能让蒯越死在这里,二话不说,背上蒯越回头就跑。
身后的惨叫声不断地传来,听不出是谁的,却让人纠心。
典韦头也不回,虽然身上背了百多斤,却依旧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出百余里,直到再也听不到喊杀声和惨杀声,才停下来歇息。
蒯越脸色灰败,劝道:“典韦将军,不必管在下了,你先走吧,回去告诉主公,此事乃贾龙一手为之,他日主攻大军攻破成都,将贾氏连根拔起,越纵死也安心了。”
“先生不必多说,某一定要将你送回永安。”
典韦不为所动,虎目扫视了一阵,辨了下方向,立刻继续往南逃去。
中平七年冬月。
李傕谴使召降李蒙,并讨军粮。
李蒙不与,将李傕使者乱棍打出武关。
李傕闻报后勃然大怒,当即起兵两万五千攻武关。
南阳太守周晖谴军五千入武关。李傕强攻月余不克,只得引军退去。
与此同时,河北四州也不平静。
黑山贼引众二十余万下山寇掠郡县,冀州牧袁绍纳军师田丰之计,设伏大破黑山贼张燕的二十余万贼军,将张燕逼到伏牛山,据险守住隘道。
黑山贼兵困月余,粮尽,不得已请降。
袁绍遂尽收其众,去其老弱病残。整编了一支由十万黑山贼组成的黑山军。
得此十万大军。袁绍顷刻间势力大涨,信心满满,开始大肆整军练兵。
兖州牧曹操、幽州刺史公孙瓒则加强了戒备,唯恐袁绍引军越境来攻。
永安。荆州军中军大帐。
周坚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戏昌、陈群、钟繇、许褚、、甘宁、周胜、李严心腹文武站在两边。一言不发。
距离蒯越去成都,已经两个月了,至今尚未有消息传回。
眼下已经是中平八年(公元191年)二月。积雪化去,春风吹绿了原野。
周坚早就等的心焦,五万大军驻在永安,进不得,退不得,实在焦躁无比。
“志才,成都方面还没有消息吗?”
周坚来回踱了一阵,下意识地问道,
戏昌道:“尚未有消息传来。”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匆匆掀帐而入。
看了一眼帐中,小校犹豫了下,疾步走到戏昌身边附耳低语一阵。
周坚喝道:“何事,快说。”
戏昌挥挥手,让小校退下后,才忙道:“主公,成都有消息了。”
“哦,志才快讲。”
周时立刻精神一振,眸子里有了神彩。
戏昌犹豫了下,还是道:“主公,刚刚细作冒死从成都传来消息,成都情况有变,益州军正在缉捕异度兄,怕是异度兄的身份已经泄漏了。”
“什么?”
周坚顿时大吃一惊,愕然道:“怎会如此?”
戏昌冷静地道:“益州军既然张榜缉捕异度,如此说来异度定然已经脱身,并未被益州军擒下。有典韦将军护送,谅来性命无忧,只是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周坚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刹那间变的一片铁青,狠狠一甩披风,狞声道:“若异度有个三长两短,他日本将军攻破成都,定要将刘焉老儿满门诛绝,给异度陪葬。”
众人皆沉默不语,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出来戏周坚。
事实上,若蒯越真的命丧西川,帐下的一众文武,也是和周坚同样的心思,不将刘焉老儿满门诛绝,委实咽不下这口恶气。
周坚回到案后坐下,狠狠灌了口热茶,这才长长吐出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志才多留意一下成都方面的动静,若有异度的消息,即刻来报。”
“昌,领命。”
戏昌拱手应命,顿了下,又道:“主公,今成都之事已然事败,欲取成都,唯有再想良策才是,且宜早不宜晚,否则伐川大计必受其累。”
周坚沉声道:“志才可有什么办法?”
戏昌想了想,道:“只能从严颜、张任身上入手了。”
周坚抬了抬手,“继续说。”
戏昌道:“据昌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及询问川军降卒,严赞、张任二人皆忠义之人,虽然遭擒,却甘愿与川军降卒屈居俘虏营。若欲使此二将归心,还需动之以情。而严颜家小尚在临江,主公何不起兵南下,只待袭破临江,令其家小团聚,谅可令其归降。”
周坚沉思道:“本将军明白了,传令,大军明日拔营,南下临江。”
“末将遵命。”
诸将连忙齐声应命,心里都舒了口气,暗忖总算有仗要打了。
在永安等了两个月,进不得,退不得,一干统兵将领也快憋出病来了。
成都,张府别院。
益州从事张松年方及冠,极富才智,只因为人放荡不治节操,且面相颇为丑陋,遂不得主上所喜,只给了个可有可无的从事,做些无关紧要的跑腿活计。
张松颇具眼光,早就看出刘焉非是英主。且年事已高,诸子皆不成器,不免私下常叹明主难逢,这日灵机一动,就邀好友费诗过府小聚。
席间。
张松劝了杯酒,才问费诗,“公举观周坚此人如何?”
费诗显然怔了下,沉吟了下,才道:“在下对此人所知不多,不过。听说周坚此人才二十出头。如此年轻,便能据有今日之基业,实非侥幸,必有过人之处。”
张松深表赞同道:“公举所言甚是。西凉董卓败亡后。放眼天下。如今唯有周坚实力最为雄厚,余者袁绍、曹操等辈皆有所不及。若论年岁,周坚此人比袁绍、曹操、袁术等辈更加年轻。远未到巅峰。至少在年龄上,此人也有极大的优势。”
费计不解道:“公举想说什么?”
张松神秘地笑了笑,却并未直面回答,只是道:“松此前就在想,周坚平定荆州后蛰伏了两年不曾对外用兵,纵然中原、河北、扬州等地乱起也置之不理。而益州并无内乱,周坚却起兵伐川,实在大出意料,大出意料啊!”
费诗不知道张松要说什么,也不再问,只好凝神细听。
张松道:“直到近日,松才忽然想明白了。河北、中原、州州等地虽战乱不断,但袁绍等人却都不是易与之辈,伐之恐耗力日久,劳而无功。益州虽稳,但刘益州嘛,嘿嘿,不说也罢,而且益州看似平稳,实则暗云惊人。相比而言,起兵伐川,要比介入中原、扬州等地的战争漩涡要更为有利。这其中的利弊,松也是近日方才看明白,没想到周坚此人早在数年前就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已经做了许多准备,此人真不简单呐。”
费诗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还是问道:“保以见得?”
张松微笑道:“公举不会不知道,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刘益州下令,各郡县都在张榜缉捕周坚麾下心腹谋士蒯越吧?”
费诗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不过话说回来,蒯越此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眼下两国交兵,此人竟敢孤身入成都,其胆略委令教人心服。只是,此人来成都做什么?”
张松自信地道:“无他,里应外合,斩首耳!”
“什么?”
费诗大吃一惊,震惊莫名。
张松吸了口气,凝声道:“松也是近日方才想明白,周坚怕是早就定下伐川之计,而且据松所知,从临江有一条小道能绕过江州,从德阳再抵成都,沿途再无关隘。若是成都城中有内应,周坚只需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吴懿大军拖在临江,再谴一支偏师轻装疾进过德阳,直奔成都。只要攻下成都,益州之战可以说基本就结束了。”
“嘶!”
费诗到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想,便惊声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张松道:“所以,周坚此人不简单呐,历史上能打破传统兵家模式,创新兵家战略战术理论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此计虽然凶险万分,但仔细想来,一旦成功,周坚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下益州。若逐城逐地而攻之,没有三到五年,周坚别想打下益州。蒯越孤身入成都,多半就是为游说西川士族而来,只是不知如此,竟泄漏了身份。”
费诗想了想,忽然就有些了然,反问道:“蒯越如何泄漏身份,永年当真不知?”
张松哈哈一笑,还是说了出来,“此事不难想到,蒯越孤身前来成都,肯定不会和赵韪那帮人接触。蒯越会去见谁,你我心知肚明。虽然是公子范派人缉捕蒯越,但究竟是谁把消息透露给公子范的,自不难猜到。贾公此事虽做的甚秘,但周坚何许人也,他帐下军师戏昌更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没有证据,也必然会怀疑,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费诗立刻一惊,“如此说来,周坚若能攻下益州,我益州士族岂非没了活路?”
张松点点头,喟然道:“此事干系实在太大,贾公自以为行事机密,却是有些小看了周坚和其帐下一干谋臣。别的不说,蒯越到现在为止尚未捉到,数次现身却都被其逃脱。据说周坚谴其贴身大将典韦护送,若叫蒯越或典韦逃了回去,贾公之事必泄,他日荆州大军袭破成都,贾公、任公二门怕是会被夷灭九族,哎,鲁莽了,鲁莽了啊!”
费诗脸色大变,久久无语,连忙起身道:“在下这便去告诉贾公。”
“且慢。”
张松连忙叫住费诗,肃然问道:“公举难不成也想被周坚夷灭九族乎?”
费诗脸色再变,不悦道:“永年此话何意?”
张松反问道:“公举以为,刘益州还能否挡得住周坚大军?”
费诗沉声道:“奇袭成都事败,周坚还有何能攻我西川?”
“不然。”
张松道:“就松分析,周坚应该是要先取西川,再定扬州,此番举兵伐川,必然会不下西川不回师。虽然周坚只带了五万大军,但荆州军不但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远非我益州军可比,一战而破永安便是例子。况且周坚尚有五万屯田兵,随时可征召应战,若其下决心举兵十万来万,就凭吴懿、董扶之流,公举以为能挡周坚虎狼之师否?”
“这……”
费诗沉默不语,吴懿、董扶之流是什么货色,他当然清楚。
要说吴懿、董扶之流能挡住周坚的十万大军,他都没信心。
张松继续道:“所以,刘焉少谋寡断之辈,无识人用人之能,若松所料不差,益州早晚必为周坚所下。若我西川士族再不表态,等到周坚大军攻破城都,我西川士族怕是就要如眼下这般,继续夹着尾巴作人了。甚至如果贾公、任公所谋之事东窗事发,和贾公、任公靠的太近的话,怕是会有夷族之祸,松言尽于此,公举自行决断。”
费诗重新坐了下来,皱着眉头仔细思量,越想就越觉的张松说的极有道理。
提醒贾龙早作准备固然是道义,但若为此搭上身家性命,甚至祸及全族,这可就非是费诗所愿了,再品德高崇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沉思了半天,费诗才问道:“永年有何打算?”
张松淡淡一笑,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我们西川士族要想当家做主,就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而且绝对不能拖,不能当墙头草,随风两面倒。在下打算去一趟永安,若周坚为明主,可堪辅佐,在下便助其取成都。若事不成,在下自有脱身之法。”
“什么?”
费诗顿时大吃一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258章 典韦回营
二月末。
周坚引军南下,兵围临江。
吴懿不敢大意,为破荆州军的攻城塔楼,和董扶商议一番,在城外两侧铸台立下了两座大寨,又运来数十辆抛石车,置于两营中,互为犄角之势。
只待荆州军攻城塔楼靠近,便以两营中的抛石机猛砸。
为求稳妥,吴懿更是下令大军,城将外百步之内都弄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周坚大军进不得,急令毛四从襄阳运来了二十架重力投石车,于四月初以重力投石车强袭临江城外两座大营,差点将两座大营砸成平地。
及至营破,两座大营中驻守的八千大军也没能逃过噩运。
在许褚的轻骑突击下,两座大营合共一万六千大军战死无数,大半被俘。
周坚正欲强袭临江,典韦和蒯越经过近四个月的翻山越岭后,绕了个大圈子,终于在符节成都避开了益州军的耳目,一路翻山北上,到了临江城外。
落日的余辉下,一道人迎拉的老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荆州军大营外。
典韦衣不遮体,身上的伤口不下二十道,大多数都已经结疤。除了腰里裹着的一块兽皮之外,浑身上下再无寸楼,简直比野人还要狼狈。
蒯越被典韦背在背上,气息浑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哨塔上,有值守的兵卒眼神一厉。大声喝问。
也不怪兵卒没认出来典韦,委实是典韦的形貌变化实在太大了,连番逃亡,在山林中转悠了近四个月,还要不时地躲避追杀,都快变成了一头黑猩猩。
兵卒隔了数十丈,如何还能认得出来。
“瞎了你的狗眼,打开营门。”
典韦瞪着虎目大吼一声,“老子回来了。”
“咦,这声音咋有点耳熟?”
兵卒先是一怔。继而就想了起来。这不是主公的贴身大将典韦将军吗?想到这里立刻惊叫起来:“是,是典韦将军,典韦将军回来了,快打开营门。典韦将军回来啦!”
大营里立刻炸开了锅。兵卒们奔走呼嚎。很快将营门拉开。
典韦背着蒯越刚刚进了大营,得到消息的周坚就带着一众文武奔了出来。
“典韦!”
还隔着二十多步,周坚就断喝一声。刹时面露喜色。
“主公,末将回来了……”
典韦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在山中逃亡了近四个月,还要护卫蒯越安危,这恶汉几乎都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个好觉,体力几乎已经枯竭,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强撑着进了大营,典韦心神一松,再也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快,快传张机。”
周坚心头一颤,立刻大吼起来。
许褚、甘宁、周胜等武将则飞快地奔了过来,将典韦和蒯越抬了起来。
很快,随军出征的张机带着几名郎中疾步奔了过来,不等一众武将和兵丁将典韦和蒯越抬到大帐,就开始号脉查看,兵卒们争相奔走,拿衣服的拿衣服,搬担架的搬担架。
周坚、戏昌、陈群、钟繇、许褚、甘宁等人候在旁边,脸色都十分紧张。
没过多久,张机就松了口气,对周坚道:“主公,典韦将军只是体力透支过度,才暂时昏睡了过去,受的也只是些皮外伤,休息个十天半月,待下官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当可无碍。”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沉声问道:“异度呢,异度如何?”
张机沉吟道:“蒯越大人没受什么伤,只是感染了风寒,体内寒热失调,本来这些小疾并无大碍,药到可病除,但时间拖的太久了,虚寒已入肺腑,若要痊愈,需得辅之以药石静心调养三月方可,且期间不能再受风寒及车马劳顿之苦。”
“能痊愈就好,能痊愈就好!”
周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连声道:“异度就交给仲景照看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异度病痛治好。至于刺探军机等军务……”
说此顿了一下,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钟繇,道:“就先由元常代为打量吧!”
钟繇忙拱手道:“在下遵命。”
三天后。
典韦终于醒了过来,一口气吃掉两条腿肥羊腿后,才恢复了些力气。
帐帘掀处,周坚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戏昌、许褚、甘宁等人。
“末将参见主公。”
典韦急忙起身欲要施礼,却不料腿酸脚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行了,不用施礼了。”
周坚摆摆手,上前仔细打量了典韦几眼,这才问道:“怎么样,老典,没事吧?”
“末将没事。”
典韦忙道:“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多吃几条羊腿就好了。”
“哈哈哈!”
周坚忍不住大笑起来,许褚、甘宁等将也在笑。
典韦抓抓头,也咧嘴笑了。
周坚让亲兵拿过条毯子,席地坐了下来,又示意戏昌、许褚、甘宁等将随意就坐,才向殿韦说道:“张机说你体力透支严重,需得静养半月,辅以药石调之才能恢复。暂时就不要急着执守了,这段时间就安心养好身体,待痊愈后再回本将军身边,别留下什么暗疾。”
“末将遵命。”
典韦连忙答应一声,到现在脑袋还有些沉,知道不静养怕是不行了。
周坚‘嗯’了一声,又道:“现在说说,究竟怎么会事,何以会泄漏身份?”
典韦道:“好像是贾龙身边有人认出了蒯越先生。不过,蒯越先生说,追杀我们的多半不是贾龙的人,可能是贾龙将消息透露给刘焉,刘焉下的命令。”
周坚和戏昌对望一眼,当即心中了然。
之前两人就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
蒯越乔装前往成都,只是为了游说失势的西川本土士族,绝对不可能跟赵韪等西川的当权者接触,身份泄漏,问题也只会出在西川本土士族上。
之前细作从成都传来消息,张榜缉捕蒯越等,种种迹象显示,的确是刘焉所为。
至于刘焉是如何得知蒯越去了成都,周坚和戏昌也都一致认为,问题有可能出在西川本土士族身上,等典韦说出来,方才确信。
“贾龙匹夫。”
周坚脸色难看,目露杀机,一巴掌将身前的桌案拍成了两截,切咬道:“待本将军攻破成都,不将贾、任二族连根拔起,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许褚、甘宁等武将也是一脸杀气腾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到成都去。
戏昌虽然没说什么,但眸子里却也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厉芒。(未完待续。。)
第259章 鲁肃
周坚刚刚从典韦帐中出来,迎面钟繇就匆匆走了过来。
“主公,益州从事张松求见。”
钟繇拱手道。
“张松?”
周坚就是一怔,“张松是谁?”
钟繇答道:“主公,这张松是西川本土氏族,表字永年,虽年方及冠,但在西川却颇有才名,现在益州牧府任从事一职,并不得刘焉重用。”
周坚‘嗯’了声,隐隐觉得有些印象,却不甚清晰,问道:“张松来见本将军作甚?”
钟繇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下官多番探询,此人只是指名要求见主公。”
周坚漫不经心地道:“一个小小的从事,见本将军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这个张松还能说动西川士族来投靠本将军不成?算了,本将军就不见了,元常看着办吧!”
“这……”
钟繇却面有难色,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戏昌察颜观色,已知钟繇心意,对周坚道:“主公,这个张松在下也听过,听说此人虽然其貌不佳,且不治节操,不得刘焉所喜,但确有真才实学。今两国交兵,此人却冒死前来军中求见主公,其志恐非小,主公何妨见上一见,看看此人要干什么。”
“好吧,那就见上一见。”
周坚见戏昌都开口了,略一考虑,便又转了心思。
不多时,钟繇带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文士进了中军大帐。正是张松。
“在下见过楚侯。”
张松进帐后对周坚略微拱手一礼,便昂立帐中,姿态狂放,只上下打量周坚,浑不将两旁虎视眈眈地荆州众将放在眼里。
周坚也在上下打量张松,沉声问道:“你就是张松?”
张松答道:“正是。”
周坚问道:“来见本将军有何事?”
张松答道:“在下有一事相请,不知楚侯是否有容人之量?”
周坚蹙眉道:“说。”
张松昂然道:“在下想一观楚侯三军大营,不知可否?”
“放肆。”
周坚尚未答话,帐下许褚、甘宁、典韦就一已经勃然大怒,厉声喝斥。
眼下两国交兵。这张松竟然还敢提这样的要求。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
“本将军准了。”
周坚又岂会没有这点肚量,当即把手一挥,想要看看这张松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松道:“即如此。请楚侯作陪。”
“嗯?”
周坚脸色一沉。当即就要发作。
帐下诸将更是铿的一声拔出了配剑。个个目露杀气,气氛刹时紧张了起来。
戏昌急忙道:“主公,此人怕另有下文。何不姑且顺之,看看此人前来我军中究竟想要干什么,再酌情处置不迟。”
张松夷然不惧,目光灼灼地扫视了帐下诸将一眼,冷哼一声,丝毫不将诸将杀人的眼神放在心上,冷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周坚有些惊讶,略一思忖,便长身而起,洒然道:“好,本将军就准你所请。”
“主公!”
“主公!”
许是、甘宁等将一个个义愤填膺,疾声大吼。
“退下,不得造次。“
周坚把手一挥,挥退诸将,示意张松先行。
张松也不谦让,斜视了许褚等将一眼,昂首挺胸地出了中军大帐。
河安,安邑。
“主公,有消息了。”
简雍疾步奔进刘备官邸,面露喜色地疾声道:“刚刚细作回报,李傕攻武关不克,三军粮草告尽,率军杀奔汉中境内劫掠去了。”
“好,太好了。”
刘备闻言顿时大喜,扭头看了眼神态悠然坐在旁边的贾诩,抚掌微笑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李傕果真去攻打汉中了,接下来我军如何行动,还请先生示下?”
坐于堂下的张飞、关羽闻言也连忙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贾诩不事君子之道,为人不拘小节,最善保身之道,从不将己身置于危墙之下。
关羽和张飞本来对贾诩很没有好感,但事论心机智谋,怕是一百个关羽和张飞也拍马难及贾诩这老狐狸,略施小计,便折服了关张二人。
况且刘备能有今日之基业,也是全靠了贾诩之谋。
若非如此,在西凉军团分崩瓦解后,刘备如此还能守住河东。
贾诩淡然道:“眼下郭汜率军寇掠陈留,李傕引军攻打汉中,此乃天赐将军以取关中为基业之机也。只需谴一偏师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占函谷关,依托函谷天险,扼住郭汜西进门户,便可攻略关中。至于李傕、樊稠等辈,今三军无粮,自顾不暇,不足虑也!”
“先生所言甚是。”
刘备连连点头,思路顿时清晰了许多,当即喝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关羽、张飞等将连忙起身立于堂下,拱手待命。
就在刘备积蓄数年,在李傕、郭汜、樊稠等西凉军阀分崩离析,实力大损后,准备起兵南下攻略关中时,河北大地风云变幻,也燃起了战火。
四月初,并州刺史李肃纳谋士李肃之言,领军五万攻打冀州。
李肃本是董卓麾下一联络官,董卓死后,西凉军分崩瓦解,李肃在郭汜手下混了几个月后不得重用,就干脆弃郭汜前往并州投奔吕布。
吕布虽领了并州刺史,但手下却没有一个能够谋事的谋主。
李肃前来投奔,正如雪中送炭,而且此人也确有些奇谋,颇得吕布倚重。
吕布依李肃之计,效仿董卓攻冀州之所用之计,北率三万大军出壶关攻魏郡,暗中却谴大将郝萌领军从雁门出大漠,复从高柳南下,绕经幽州偷袭冀州北部。
袁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山国相领军三千死守卢奴,却被郝萌强袭攻破,十日内大军长驱直进数百里,一路杀到了下曲阳。
另一方面,吕布亲率的三万主力大军却被袁绍挡在了毛城,数战无功。
就在袁绍和吕布打生打死时,幽州境内也不平静。
幽州刺史公孙瓒在稳固了治下数郡后,当即起兵三万,东征辽西、辽东、玄菟等郡。
河北大地烽烟四起,中原也同样并不平静。
四月中。
青州黄巾三十余万残部再次出山作乱,劫掠兖州。
兖州牧曹操亲率两万大军迎击,并采纳麾下谋士郭嘉之议,不与乱军主力硬拼,以分兵袭扰之计破三十余万青巾黄巾,尽收其众,并择其精壮三万,组织了青州营。
至于,一代枭雄曹操总算解决了兵力捉襟见肘的困顿局面,真正拥有一支机动兵力。
郭嘉随即又为曹操献上了十年先定中原、再平河北,而后挟河北、中原之地数千万民众之人力物力,挥师百万南下,平定荆扬,最后入川定鼎天下的军事战略规划。
曹操惊奇才,遂拜郭嘉为军师。
汝南,细阳。
孙坚自攻刘表,引军退还后,所部三千军卒就一直驻军细阳。
虽然不敢大肆征兵,以免引起袁术猜忌,但孙坚并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一有空就操练三千步卒,静待机会,准备日后复起。
这天。
孙坚带着程普、韩当、黄盖三将出郊狩猎,傍晚回城时,见一见年人在十余家将护卫在在官道上缓缓而行,看样子,似乎是从豫州方向过来的。
这年轻人弱冠之龄,作文打打扮,面相清奇,极有风骨。
孙坚见是同路,就上前攀谈了几句,不料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此人极富才学,顿时见猎心喜,问了名姓,才知年轻人名唤鲁肃,乃东城人氏。
“今日天色已晚,先生不如到某府上暂歇一宿如何?”
孙坚热情相邀,毫不掩饰招揽之意。
“这……”
鲁肃显然没有多少心里准备,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恭敬不如从命,如此肃叨扰将军了。”(未完待续。。)
第260章 机会来了
兖州。
曹操平定青州黄巾,收编了三万青州黄巾青壮后,觉得已经在兖州站稳了脚跟,就派人到徐州接老父曹嵩及兄弟到昌邑团聚。
徐州牧陶廉闻报后,有心结好曹操,遂派张闿率五百兵卒沿途护送。
不料张闿见财起意,竟于深夜将曹嵩及数十妇孺皆数位幼子竟数诛绝,又杀散数十名家将护卫,抢了十余车金银财宝,逃入山林逍遥快活去了。
曹操闻得逃回的家将禀报后,当时就痛哭声失,眼角泣血。
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等宗放大将更是杀气滔天,纷纷请命,欲要带兵杀奔徐州,尽诛陶谦满门老小,替老太公报此血仇。
曹操当即应允,尽起五万大军,欲要杀奔徐州替老父报仇。
郭嘉、程昱、陈宫等心腹谋士极力劝谏,但曹操哪里肯听,亲率大军出昌邑,又复三军将士全军犒素,从沛县杀入徐州境内,数日内连破戚县、留县、广戚诸县。
大军所过之处,被破之城邑不分猪狗人畜,尽皆被诛尽杀绝。
屠城。
徐州境内刹时血流成河,士民惶惶然如大难临头,心不能安。
虽然有人指骂曹操残暴如虎狼,禽兽不如,但在这个强权至上的年代,文弱书生的几句指责又岂能熄灭曹操的杀戮之心,所过之处只杀的血游飘杵,浮尸遍野。
陶谦闻报后大惊失色。连忙调集军队,命大将曹豹率军出彭城,抵挡曹操大军,一边急谴使前往曹操军中,解释误会,止息兵戈。
不料曹豹大军尚未到彭城,便被夏侯惇前锋大军击破,两万大军大半被俘虏,曹豹仅率数千残兵逃回下邳,谴往曹营解释误会议和的使者也随后被送了回来。
然而去的时候活生生的人。被送回来的却是怒目圆睁。死不冥目,血淋淋的首级。
陶谦年事已高,本就不欲与人为恶,妄动兵灾。当时就觉一股烦厌冲上心头。也不知是被气还是被吓的。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十日后。
曹操亲率大军兵围下邳。
陶谦在亲兵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登上城墙,眼神哀痛而愤怒。
痛者。徐州大地染血,累无法百姓遭殃。
怒者,曹操残暴成性,竟下令军队屠城。
曹操不欲与陶谦废知,在城下厉声喝骂了陶谦一阵,随即便下令大军攻城。
陶谦一边据城死定,一边谴快马四出,向周边的刘表、袁术、青州刺史田楷等人求救。
细阳。
孙坚军帐。
“肃,参见主公。”
鲁肃向孙坚长长一揖,正式奉孙坚为主。
“呵呵,子敬快快免礼。”
孙坚笑的虎目中射出光开,大嘴都快咧成两半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程普、韩当、黄盖三将亦在旁边道贺。
孙坚虽然能征善战,但由于性刚原因,刚则刚矣,难免失之谋略,帐下无人可谋,是以才在两次与周坚的交锋中,都一败涂地,甚至连赖以起家的地盘都给丢掉了,不得不暂时寄人篱下,个中滋味,非亲自经历过了,又有谁能知道。
而寄人篱下,又绝非孙坚之愿。
昨夜与鲁肃一夜深谈,发觉鲁肃极善谋略,当即就开门见山表明了招揽之心。
鲁肃此前曾投奔过袁术,却不得袁术重用,遂一直闲赋在家。
此番得遇孙坚,本来就暗暗觉得孙坚此人极为不凡,有成大事之心,又得孙坚毫不掩的诚意相请,没怎么犹豫,就投入了孙坚帐下。
“某得子敬,如猛虎添双翼矣。”
孙坚大笑三声,随即向鲁肃道:“子敬,某虽有匡扶汉室之心,然自失却长沙,托庇袁公路之下,至今尚未有安身立命之地,不知子敬可有良策助吾?”
鲁肃略一思忖便道:“袁术此人好大喜功,骄奢淫逸,虽四世而三公,亦有贤名,却无量才之心,左右皆奸邪小人,主公不得其用亦属正常。眼下扬州有袁术,荆州有周坚,荆扬之地几无主公容身之处。荆州刘表、兖州曹操皆难图之。唯今之计,唯有取了徐州,主公方可与袁术、周坚、曹操、刘表等人争锋。”
“徐州?”
孙坚眼神一凝,沉声道:“欲取徐州,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程普、韩当、黄盖三人也看着鲁肃,看鲁肃能说出什么妙计来。
虽然三将嘴上不说,但对这个看上去有点忠厚老实的年轻人委实没有什么信心。
鲁肃道:“主公有所不知,徐州牧陶谦年事已高,料来时日无多,诸子皆不成器,徐州士族亦多守成之犬,无开拓之雄才,主公未必就没有机会主入徐州。只要找个机会托庇于陶谦治下,待日后陶谦归天,主公便可趁机主入徐州。”
孙坚蹙眉道:“可是,某如今即托于袁公路之下,若冒然相弃,恐遭天下人唾弃。”
鲁肃道:“主公不必多虑,主公虽暂托于袁术之下,但并非奉袁术为主,也并非是袁术家臣部属,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投入陶谦门下,谅袁术也说不出什么来。”
孙坚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子敬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鲁肃刚想说话,不料这时一名小校急急地掀开帐帘奔了进来。
“主公,徐州急报。”
小校似是有急事要禀所,只是看到鲁肃后,先是一怔,就连忙住了嘴。
“徐州?”
孙坚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徐州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就沉声道:“快讲。”
小校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主才我军斥侯碰到了徐州牧陶谦派往谯县向刘表求向的快马,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曹操派率军五万攻打徐州,眼下已经杀到了下邳,正在日夜猛攻不邳,陶谦已经派出数路快马,向刘表、袁术等人求救。”
“啊,怎么会这样?”
孙坚大声道:“曹操何以要出兵徐州?”
小校答道:“末将也不甚清楚,只是听那陶谦派往谯县的使者说,好像是曹操老父被贼人杀害,曹操却诬陷是徐州牧陶谦所为,遂举兵攻打。”
“这……”
孙坚一时手抚柳须,半晌无语。
鲁肃心头一动,却是忙对孙坚道:“主公,此真天赐良机也!”
孙坚愕然道:“子敬此话何意?”
鲁肃道:“主公,眼下曹操大举进犯徐州,陶谦即谴使四处求救,主公何不趁机率军前往下邳,以助其击退曹操,如此则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托于陶谦治下。”
“这个……”
孙坚蹙眉道:“袁公路那里,怕是不太好说啊!”
鲁肃微笑道:“这个无妨,主公只需晓之以利害,曹操若攻下徐州,势力必然要超过袁术多矣,下一个恐怕就要灭掉豫州刘表,再下一个也就轮到他袁术了。”
“好计,真是好计。”
孙坚刹时眼神一亮,连连击节叫妙,鲁肃此计,真可谓是抓住了袁术弱点,根本不用向袁术请命,只要稍加挑拨,以袁术的气量,自不想看到曹操坐大,到时十有**就会让他率军前往徐州,助陶谦击退曹操大军。
如此一来,即卖了陶谦人情,还给曹操上了眼药,真可谓一举两得。
以孙坚对袁术的金尚那干小人的了解,袁术肯定会认为这是一笔很划算地买卖。
至于是否会因此得罪曹操,袁术那厮是最不怕得罪人的,别说曹操眼下的地盘只有兖州一州之地,就算曹操统一了中原,以袁术的性格,也不会将曹操放在眼里。
“就依子敬之意,某这便修书一封,命人送去寿春。”
孙坚说到这里,又向程普、韩当、黄盖三将道:“速速整兵兵马,调集粮抹,随时准备出征。”
“末将遵命。”
程普三将急齐声领命,(未完待续。。)
第261章 肝脑涂地
临江,荆州军大营。
“以先生看,益州军可否阻我荆州大军兵锋乎?”
参观完荆州军大营,周坚审视着随在身边地张松,皮笑肉地笑地问道。
张松坦然道:“楚侯兵精甲利,确实天下少有,益州之众不足以挡楚侯兵锋,但楚侯欲取西川,亦绝非易事,不知楚侯以为然否?”
周坚冷然一笑,道:“这个到是事实,西川方圆数千里,民不下八百万众,若逐城逐地而攻之,就算能打下西川,本将军也要损兵折将。不过,阁下来我军中,如果只是来向本将军炫耀刘焉之政,西川之险,那本将军就不奉陪了,阁下亦可上路了。”
“楚侯勿怪。”
张松拱手一揖,道:“楚侯雄才大略,世之英杰,非刘焉昏庸老迈之辈可比。松在西川望楚侯入主成都久矣,故冒死前来大营求见,又恐楚侯相轻我西川士人,方以言相试,若有冒犯之处,尚请楚侯海涵。”
周坚脸色刹时多云转晴,大笑三声,道:“哈哈,永年勿须多礼,本将军这点肚量还是有的,又岂会因这点小事怪罪,快快免礼。”
“多谢楚侯。”
张松拱手再揖,方才直起身子,面无得色,宠辱不惊。
戏昌略一思忖,便露出了笑容。
许褚、典韦、甘宁、周胜等将还恶狠狠地瞪着张松。
“来呀,本将军要为永年接风洗尘。速去准备。”
周坚只字不提取西川之事,反而吩咐亲兵,下令准备酒席,为张松接风洗尘。
不大会功夫,军中校尉以上的统兵将领尽数到齐,还有随军参谋军事的谋臣,济济一堂不下八十人,可谓是热闹非凡。
张松几杯酒下肚,宠辱不惊的面色立刻就有了几分变化,变的红光满面起来。
他因容貌不佳。且不治节操。在成都时很不受当权者待见,就连同为西川士族的贾龙和任歧,对他也多有不喜,何曾受到这等礼遇。
能得到当今天下最大的几个诸侯之一。荆州之主周坚如此礼遇。张松越发觉得这次冒死前来荆州大营。实在是太值了,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意。
至少周坚并不以貌取人,更不曾因貌相而轻视于他。
能有这样的气量。绝对是做大事的心性,远非刘焉那样的人可比。
给这样的人卖命,绝对值了。
张松心里有了决定,待筵席散去后,就连夜过帐求见周坚。
周坚已经准备歇息了,见张松来见,只好披了睡袍出来,将张松让到一边入座,打着哈欠问道:“永年何不先歇息一宿,有事待明日再说?”
张松起身走到帐中,先正了正衣冠,才拜倒在地,长声道:“松,参见主公。”
“呃……”
周坚怔了下,继而大喜,连连肃手道:“永年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张松这才直起身子,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酒,而且毕竟年轻,并不能够很好的掩猸内心的情绪,脸色有些亢奋充红,朗声道:“松因相貌丑陋,且不治节操,常为人所不喜。古人有云: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今得蒙主公盛情款待,并不以松样貌狂放而鄙之,松纵肝脑涂地,亦要助主公取得西川。”
戏昌在旁边不失时机地道:“恭喜主公再得贤才,再添臂助。”
周坚欣然道:“志才这话本将军爱听,永年先坐下再说。”
张松拱手再揖,又向戏昌拱了拱手,才在一旁落座,不待周坚发问,便径自道:“据松所知,临江有一条小道可绕过江州,从德阳直抵成都。若松所料不差,主公应该是早有计划从临江小道奇袭成都,一举袭破成都,不知是也不是?”
周坚一惊,和戏昌对望了一眼,暗忖果真不能小窥了天下英雄。
这张松年纪轻轻,不想竟有这般才智,能猜到荆州军最核心的战略计划,果真不凡。
周坚沉声道:“既然永年已经猜到了,本将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错,我军的确是打算从临江小道直接偷袭成都,一战百定西川,只是出了些意外,永年也都知道了罢!”
张松点点头,还是忍不住赞道:“主公此举可以说是开创了用兵之先河,计此看似虽凶险万分,但若真能成功,必可载入兵家史册,传颂百世。”
周坚挥了挥手,道:“这些话永年就不必多说了罢,还是说说如何奇袭成都。”
张松道:“主公欲要偷袭成都,所缺者唯地利尔。松虽不才,亦薄有家业,府中奴仆亦有千人,愿为主公驱策,助主公袭破成都。”
“好,太好了。”
周坚闻言顿时大喜,只觉多日来的烦闷尽去,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将硬木制成的桌案都直接拍成了两截,大笑道:“此真天赐本将军以永年也,此番若能袭破成都,永年当居首功,功名爵禄本将军绝不吝啬,不过……”
说此一顿,随即眼里便露出了浓浓的杀机,狞声道:“贾龙和任歧这两个匹夫,竟敢设计陷害本将军心腹谋臣,若**韦将异度送回大营,本将军不但要痛失良臣,更要被这两个匹夫奸计得逞。若不将贾、任二族连根拔起,如何能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张松当时就眼神一凝,肃容道:“贾龙、任歧自引灾祸,皆咎由自取,愿不得人,不过为稳定西川计,还望主公切勿迁怒西川士族。”
周坚脸色立刻就变的笑容满面起来,欣然道:“永年放心,本将军非滥杀之人,西川士族若能诚心归降,本将军自然要善待之。”
张松这才松了口气,就怕周坚牵连甚众,自己可就不好做人了。
毕竟张松首先是一名西川士人,自然不想看到西川士族被大肆清洗。
周坚把手一挥,“好了,永年车马劳顿,想必也乏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志才和永年回帐歇息吧,待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招集诸将,商议奇袭成都的具体细节。”
“遵命。”
戏昌和张松应命起身,相继出帐而去。(未完待续。。)
第262章 刘备逼官
细阳。
孙坚依鲁肃之计,上书袁书后,袁术果真不想看到曹操坐大,吞并徐州,但又不愿消耗钱粮兵马援助陶谦,彻底与曹操撕破脸皮,于是就命孙坚率所部三千兵卒前往援助。
袁术军令到细阳时,孙坚大喜过望,当即拔营而起,率军直奔徐州。
与此同时。
豫州刺史刘表也一直对刚刚入主豫州时曹操出兵攻打豫州耿耿于怀,更明白一旦让曹操吞并徐州,下一个怕是就要拿自己开刀了,于是以长子刘琦为主将,侄子刘磐为副将,率军两万出广乐,攻打济阴郡,数日内连拔数县,定陶告急。
孙坚军至下邳,先与曹操大战一场,在徐州军的接应下,退去下邳城内。
次日亲率数百部曲出城搦战,连败李典、乐进等数员曹营大将,复又与曹操麾下头号大将夏侯惇恶战百余合,不分胜负,徐州军顿时士气大涨。
经此一战,江东猛虎孙坚之名,迅速传遍徐州。
曹操在后阵瞧的分明,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早闻江东猛虎孙坚骁勇善战,不想连挑吾帐下数员大将后,竟还能与元让恶战百余合,实乃悍将也!”
李典、乐进等左右大帐皆羞愧无言,心里着实憋了一团火。
次日。
曹操正欲再起大军,就得到了两万豫州军杀到济阴的加急快报,顿时大惊失色。
郭嘉、程昱、陈宫等人本就不赞同曹操出兵徐州,闻报立刻趁机劝曹操撤军。
曹操左右思量。不甘心就这么撤走,于是依郭嘉之计,向陶谦勒索了五万石军粮及军械辎重若干后,才撤军回了兖州,迎击刘琦两万大军。
曹操退兵兵,孙坚趁机向陶谦提出,欲借一地以养军。
陶谦遂让孙坚屯兵小沛,又赠与军粮万石,辎重若干。
袁术得到消息后,气的跳脚大骂孙坚妄恩负义。然孙坚未奉他为主。非他部曲,到也不算背节投敌,袁术纵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无法从道义上谴责孙坚。
曹操大军撤出徐州。然而大军还未到济阴。陈留太守张邈就送来了加急快报。
盘踞司隶一带的董卓旧将郭汜领军两万,出虎牢关劫掠陈留一带。
曹操顿时勃然大怒,去岁郭汜就曾纵兵劫掠陈留一带。当时曹操兵少力弱,也只能勉强将西凉乱军击退,根本无力趁势追击。
没想到旧帐还算没清楚呢,郭汜这斯竟然还敢来犯,焉能不怒。
当下一番计议,曹操命夏侯惇领军三万,西进迎击西凉乱军,亲率两万大军继续前往济阴迎击豫州军,同时命坐镇昌邑的毛玠抓紧时间调集军粮。
到了五月。
混乱的关中战场也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刘备蛰伏多年,终于一朝惊人,不但趁郭汜出兵劫掠陈留时,一举偷袭夺了关中东进洛阳的咽喉要隘函谷关,而且一举打到了左冯翊,屯兵鸿门亭。
正在率军劫掠汉中的李傕闻讯匆匆率军返回,与刘备军大战一场,却被杀的大败,只好退入长安,据长安死守,与刘备三万大军打起了消耗战。
五月末。
河北战场再起波澜。
吕布北路大军打到栾城后,并州大将郝萌阵前与袁绍帐下大将颜良厮杀,战不数合被颜良斩于马下,颜良趁势挥军掩杀,将两万并州军杀的大败。
吕布勃然大怒,挥军攻邺城,却中了田丰的诈败诱敌之计,三万大军被袁绍五路伏兵杀的丢盔卸甲,吕布仅率数千残军逃回晋阳,自此一蹶不振。
这几年来,吕布数次对外用兵,皆损兵折将,以失败告终。
并州各郡太守早就有了不满,此番出兵冀州兵败,更是成了导火索。
上党、定襄、云中三郡太守宣布自立,不再听命于吕布。
其余各郡虽未宣布自立,但却也不再给吕布提供钱粮军卒,吕布还能控制的只剩下老家五原、太原两郡,上郡太守更是公然大骂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以成大事。
吕布虽然气的吐血,但实力大损,治下人心不稳,却也无可奈何。
鸿门亭,刘备军大营。
刘备向贾诩长长一揖倒地,语气诚恳道:“先生之才,不下子房,方今天下纷乱,群寇皆割据称王,欲图自立。备虽有意匡扶汉室,然深感力薄。还望先生一力辅之,备愿与先生共享富贵,若违此言,则人神共弃之。”
“这……”
贾诩手抚柳须,半晌不语。
以他的精明,自然看得出来,刘备这是来逼官了。
此前虽然被刘备强留于帐中,为了明哲保身,也曾为刘备谋划军机大事,只是始终未曾奉刘备为主,这其中不可避免的就多了许多变数。
此前刘备一直未曾相逼,且始终对他礼敬有加。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前来逼官,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贾诩心里清楚,再不表态却是不行了,否则刘备就算再隐忍,也不会将一个怀有异心的人留在身边。
贾诩一直奉行明哲保身之道,从来不会将己身置于危墙之下,见此情景,脑中飞快地转了数个念头,只得长身而起,向刘备拜道:“诩,参见主公。”
“哈哈,哈哈哈!”
刘备大喜,连忙上前将贾诩扶起,兀自忍不住大笑了两声,道:“文和快快请起,文和当世大才,备得文和之助,如高祖得子房矣。”
贾诩忍不住暗自腹诽,刘备野心到真是不小,竟敢自比高祖。
凭心而论,刘备也称得上是礼贤下士。算是个不错的主公。
但在贾诩看来,刘备却委实不是他理想中的主君。
除了野心够大,性格坚忍不拔之外,其余政略、军略,以及人格魅力方面,实在有点差强人意,这样的人或许能够成就一番霸业,但想一统天下,贾诩都觉得有点悬。
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刘备已经摆明了姿态前来逼官,只能先渡过这一关。以后再说了。
临江。荆州军大营。
自张松秘密返回成都后。周坚并未再强攻临江,而是每日派谴数千兵马,于临江城下向益州军邀战,更让许褚、甘宁等猛将轮番出阵。斩了吴懿麾下数员大将。杀的益州军再不敢出城应战。只管据城死守。
中军大帐。
周坚难得清闲,正在遥想儿子周启也快两岁了,一年多没见。不知儿子和家中一众妻妾是否安好时,帐外已经响起典韦的大嗓门,接着就见戏昌掀帘走了进来。
戏昌身后,还跟着钟繇、陈群二人。
周坚招呼三人落座,又命亲兵奉上热茶。
戏昌小酌了几口,才放下茶盏,说道:“主公,张松已经谴人从成都传来消息,成都之事已经安排妥当,只待我军至成都,便可接应大军入城。”
“张松效率蛮高的嘛!”
周坚讶然,随即又问道:“志才以为,张松此人有几分可信?”
戏昌脸色刹时变的严肃了起来,事关重大,就算是他,也不敢打十成保票,毕竟张松还远远不足以获得周坚无条件的信任。
略微思忖了半晌,才谨慎地答道:“以昌看来,张松此举应非是刘焉之计,昌已经命细作打探过了,张松虽有才名,但并不得刘焉重用,应不致有假。如此一来,张松没理由再出卖我军,至少这样做,并不符合西川士族的利益。”
周坚又问钟繇和陈群,“长文、元常以为如何?”
钟繇、陈群二人都道:“在下以为军师所言极是。”
周坚点点头,欣然道:“如此最好,既然张松已经安排妥当,出兵宜早不宜迟,本将军出兵,亲率一万轻骑奔袭成都。”
“主公不可。”
戏昌蹙眉沉思,没有说话,钟繇、陈群却连忙劝道:“主公身为三军之帅,岂可轻离大营以身犯险,成都之事,只需谴一上将统兵前往即可。”
周坚看了戏昌一眼,见戏昌没有说话,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志才给长文和元常解释一下吧!”
周坚道。
戏昌答应一声,向二人道:“二位有所不知,此去成都,重在成都局势而非统兵。如今万事皆备,奇袭成都已有万全之策,然西川一郡未下,袭破成都后,必然要面临各种复杂的局面,一个处置不好,我军孤军深入,届时恐陷万劫不复之境。若只是统兵,甘宁、许褚诸位将军皆可胜任,但却不善处理各种复杂的局面,因此唯有主公亲往,方可保无虑。”
“在下明白了。”
钟繇、陈群二人拱了拱手,就不再劝。
周坚微笑道:“志才所言极是,若只是率军奇袭成都,甘宁、许褚等将或可胜任,但诸将勇则勇矣,却失机权谋,不足以处理袭破成都后的复杂局面。”
顿了下,才又道:“戏才、长文可随本将军一并出征,元常生性谨慎,可留在军中时时警醒甘宁等将,勿要操之过急,轻敌冒进,静候本将军军令。”
“在下遵命。”
戏昌三人齐声领命。
是夜。
周坚亲率一万轻骑,只带了半月干粮,趁夜出大营往南而去。
次日一早。
甘宁、周坚等将依周坚军令,挥军猛攻临江,虽然雷声大,点雨小,但数十架重力抛石机不间断地对临江城墙猛轰,还是给益州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吴懿误以为荆州军准备强攻临江,一边死守城池,一边以八百里加急向成都告急。(未完待续。。)
第263章 吓出一身冷汗
五月末。
夏侯惇击败郭汜大军,郭汜率军撤回虎牢关。
六月初。
曹操亲率大军击败刘琦两万大军,趁势杀进豫州,中原战场风云再变。
刘琦率军仓惶撤往睢阳,却被曹操大军追上,再次杀的大败。
曹操趁势袭占了睢阳,待夏侯惇三万大军至,当即合兵一处,当即分兵四出,数日内攻占了梁国全境,兵锋直逼豫州治所谯县。
刘表闻报大惊,一边亲率大军北上迎击曹军,一边谴使向陶谦、郭汜等人求救,并特别向郭汜许以两万石军粮,只要郭汜肯出兵,便即刻奉上军粮。
当初曹操兵围下邳时,刘表谴长子刘琦出兵济阴,逼曹操退兵,也算解了陶谦之急。
眼下刘表有难,甚至被曹操攻打,有很大的原因也是为了陶谦之故。
陶谦自然却不过情面,但又实在不想与曹操为敌,便暗中命驻扎在小沛的孙坚出兵攻打曹操侧后,又恐孙坚兵少,不能成事,还赠于孙坚五千军卒,万石军粮。
再说郭汜,占据洛阳数年,原本富庶的司隶一带已被劫掠的十室九空,仅剩的两万余大军连半月余粮都没有,不得不经常出虎牢关劫掠陈留一带。
偶尔也会出大谷关,到颍川一带打打秋风。
只是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接到刘表的求救后,郭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刘表的请求。
这次出陈留劫掠,被夏侯惇打的大败,本就吃了个大亏,又没劫掠到多少军粮,郭汜正想着如何报仇,顺便凑齐半个月的军粮呢,刘表就来了个雪中送炭。
至于曹操,郭沁又岂会怕了曹阿瞒,否则也不敢纵兵劫掠陈留了。
中原大地战火纷飞,各路诸侯你打我。我打你。打的不亦乐乎。
刘表虽然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意招惹周边的强邻,但即有八骏之名,到也并不只是个草包。多少还是有些眼光。知道曹操要想扩张实力。第一个要打的就是豫州。
有了这一层利害关系,自然不想看到曹操坐大。
曹操大军还没打到谯县,就先后接到了孙坚出兵攻打山阳郡。郭汜再次出兵经酸枣杀进东郡的消息,当时就气的脸色铁青,一剑斩下了桌案一角。
后院起火,纵然再怒,也不能置之不理。
曹操没奈何,只得连夜撤军迎击孙坚、郭沁两路大军。
就在中原大地打生打死时,袁术也抓住机会,起兵讨伐盘踞会稽的王朗。
六月。
袁术亲率七万大军出富春,兵围山阴。
王朗只有不到两万军队,不敢直撄其锋,仓惶率军逃往乌伤。托庇在王朗治下的许贡和刘繇也一并率军南逃,一路逃到了豫章境内。
七月初。
王朗、许贡、刘繇率万余残军,从南野翻越台岭山进入荆州境内,最后过桂阳郡从浈阳逃到了交州境内,托庇在交州刺史张津治下。
成都,张府。
“张二,人手可曾安排妥当?”
张松叫住一个家将头子,不放心地问道。
“回二爷,已经安排妥当。”
张二连忙答道:“共计四百八十三人,已经分批全部进城,安排在了二爷在靠近南门的宅子里,无二爷吩咐,绝不踏出府宅半步,以免引人猜疑。”
张松点头道:“这就好,但还需小心,万不可出半点纰漏。”
“二爷放心,小人理会得。”
张二答应一声,见张松再无吩咐,连忙告退下去了。
张松在院中站了一会,正准备回后院,好友费诗过府来访。
“永年,大事不好了。”
费诗脸色甚急,疾步奔进院中,不及圆了礼数,就急急地道:“在下方才不慎将永年所谋之事六与王累知晓,不想王累竟欲向刘焉告发,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
张松闻言顿时惊的魂都差点飞出来了,霍然色变道:“怎会如此,王累为人迂腐,此等大事,稍有不慎,便是祸及全族之祸,岂能告之王累?”
费诗面色羞愧,呐呐道:“吾等三人素来交厚,既然要谋大事,诗左思右想,若将王累排之在外,未免有失磊落,就将此事告之王累,想要劝王累与吾等共谋大事。谁料王累得到我等所谋之事后,非但不答应与我等共谋大事,反而要去告发,哎!”
张松愕然,半晌始顿足道:“公举啊公举,你要我说你什么好。王累性迂腐,这等大事要是能告诉他,松早就拉他入伙了,还用等到今天。”
费诗急忙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永年到是快想个办法吧,在下刚刚好说歹说才算稳住了王累,诈称来劝永年前往刘益州处自行认罪,不再与荆州军相谋献城,这才让王累没有直接跑到刘焉处告发,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才行。”
张松脸色阴晴不定,在院中回来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沉声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将王累关押起来,严加看守,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
费诗一愣,愕然道:“这如何使得?”
张松冷然道:“如何使不得,王累虽与吾等交友,却不与吾等合流,反而要去向刘焉告发我等所谋之事,欲陷我两族于万劫不复之境。彼即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
费诗连忙道:“永年不可,万万不可呀,王累虽然迂腐了些,但也绝对不会故意要出卖我们,若依就年之计,我等又与小人何异。”
张松叹道:“即如此,公举可有良策能解眼下危局?”
“这……”
费诗闻言刹时语塞,他哪有什么良策。
要真有办法解决这事,也就不用火急火燎地跑业找张松商量了。
张松喟然道:“你我所谋之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夷族之泼天大祸。如今唯有在消息泄漏之前,将王累关押起来,使其不得与人接触,方可使机秘不泄。而且松也无意要害王累性命,只待主公大军入了成都,便可还其自由。”
费诗想了半天,也觉得唯有这一条路可行,只得长叹道:“罢了,就依永年之计。”
“事不宜城,现在就去公举府上。”
张松一甩手,当即带了十余名家将,直奔费诗府上去了。
王累本来还在费诗府上,等候费诗答复,却没料到张松竟然亲自过来了。
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大义凛然的斥骂张松几句,不料张松一个眼色,十余名家将早就一涌而上,迅速将王累制住,用麻布封了嘴,装进麻袋里迅速扛走。
至于费诗府上几名跟王累接触过的仆佣和家将,也被张松带来的家将制住,全部带到了张松府上,集中看押起来,免得有他人细作,走漏了消息。
好在费诗也算机灵,和王累谈崩后,就下令心腹严加看守,不令仆佣出府。
直到将王累安顿好,张松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费诗及时稳住了王累,否则此刻怕是已经大祸临头。
张府内院,地窖。
“张松,费诗,你们想干什么?”
王累刚刚恢复了一点自由,就须发倒立的瞪着张松和费诗大声喝问。
“没什么,就是想请伯宇在这里屈就几天。”
张松微笑道:“我等所谋之事干系重大,事不秘则祸及全族,伯宇既然不愿与我等共谋大事,在下也不相强,只待楚侯主入成都,在下便还伯宇自由便是。”
“畜生,简是就是畜生。”
王累气的破口大骂道:“无君无父的畜生,竟敢卖主求荣,吾真是瞎了眼,竟与你们这两个无耻小人为伍,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唉!”
费诗长叹一声,面有惭色,没有吭声。
张松则冷哼了一声,不悦道:“王累,既然你说忠义,那我就跟你说说。古人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此君臣之道耳。刘焉视我西川士族如瓦犬,你还跟我谈什么忠义?”
“我呸!”
王累狠狠吐了一口,嗤声道:“你这种小人也配谈忠义?吾真是瞎了眼。”
张松不由大为火光,转念一样,犯不着与王累争辨,当下吩咐家将好生看押,便不再理会王累咬牙切齿地谩骂,与费诗出了地窖。
两人密议了一番,张松将费诗送走,才又叫来心腹家将问道,“最近巴郡方面的局势有什么变化,成都城内还有多少军队,可曾探查清楚?”
家将答道:“回二爷,荆州军正在猛攻临江,吴懿已经谴了三次加急快报告急,听说刘益州又从成都周边征调了一万步卒和刚刚召募的一万新军,合共两万大军前往临江,挡低荆州军攻势,眼下成都城内只剩下三四千军卒。”
“好,继续打探。”
张松吩咐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成都城内只剩下三千四军卒,事情就好办了。
张松挑选了绝对信的过的四百多家将豪奴,费诗也挑选了四百多人,都是二人绝对信得过的死士,虽然少了点,但成都城内的军队也不多,只有三四千人。
近千人夺城没有希望,但制造点混乱,引狼入室还是绰绰有余的。(未完待续。。)
第264章 偷袭,新婚夜
成都东南五十里外,一处山林中。
周坚席地而坐,身前生了一堆火,正在亲自烤几只打来的野味。
戏昌、陈群也席地坐在旁边,不时地往火堆上添柴禾。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也实在顾不上讲究什么了,只是戏昌脸色有点差,不时地咳嗽两声。
至于典韦,则持戟立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似有无穷精力。
周坚一边翻着火堆上方的兔子野鸡,一边频频看向戏昌,目光中略带忧色。
自从半个月前从临江出兵以来,一万大军分成二十股,每股五百股,分批从小道潜入西川腹地,尽量绕开沿途城邑,以免被益州军发现形迹。
戏昌身子本就单薄,虽然因此前与周坚打赌之故,不再纵情声色犬马,而且周坚又命张机给戏昌调理身体,但风餐宿露半个月,戏昌还是染上了风寒。
“主公不必挂心,区区风寒而已,在下还挺得过去。”
戏昌显然也知道周坚在担心什么,洒然一笑,显的好不在意。
周坚‘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将烤好的野味分给了戏昌和陈群。
戏昌也不客气,接过一只兔子腿就啃了起来,陈群则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不多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山林,最后在一处沟谷中停下。
许褚翻身下马,向周坚铿然拱手道:“主公。最后一拨兄弟已经到了。”
“嗯,好,终于到齐了。”
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长身而起,奋然道:“让兄弟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明晚按计划奔袭成都,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泄漏形迹。”
“末将晓得。”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这处山谷是张松找到了藏兵谷。四周罕有人迹。最近的村镇,也在二十里外。
一万大军分成二十股,也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候,才在这里集齐。这也多亏了张松早就安排好了带路的向导。否则若是没有熟知路途的人带路。根本就找不到这地方来。
夜,成都。
位于城南的一座府邸中。
“永年,还没消息吗?”
费诗一脸紧张地问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委实是这次所谋之事,实在干系太大了,让他无法镇静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此番所谋之事,不但会决定西川千里之地的最终归属,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天下局势。费诗毕竟年轻,这样的大事,如何能不紧张。
张松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心里却十分镇定,淡定地道:“公举不要着急,日前松已经接到消息,楚侯大军已到了成都附近,从这两日城内的情况来看,刘焉显然未得到消息,否则也就不会在今夜为其子刘瑁迎娶吴懿之妹了,应该不会有差错。”
费诗擦擦冷汗道:“话虽如此,但如此大事,不到尘埃落定,在下实在心下难安、”
张松淡然一笑,道:“纵然我等着急也是无用,等消息吧!”
费诗却静不下来,不停地在堂下回来踱步,幽暗的烛火轻轻摇摆,越发暗淡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松抬头望去,就见一名心腹家将大步奔了进来。
“二爷,有消息了。”
家将兴奋地道:“就在刚才,城南燃起了三堆火,小人已经亲眼看到了。”
“好,太好了。”
张松忍不住神色振奋,轻轻击节道:“按计划行事。”
“小人遵命。”
家将答应一声,连忙领命离去。
费诗顿住脚步,心里瞬间揪了起来。
张松微笑道:“楚侯大军已到,属于我们西川士族的日子到来了,就在今晚。如今事已至此,我等已无退路,公举随在下前往南门,迎接楚侯大军入城吧!”
费诗咬咬牙,道:“走。”
城北。
州牧府中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气氛。
辛巳日,曰昧旦,宜婚嫁。
刘焉三子刘瑁迎娶吴懿之妹吴苋,遂大办筵席,宴请一众属僚及川中士族。诺大的州牧府中高朋满座,客以百计,仆佣们忙的都快跑断了腿。
刘瑁迎娶吴懿之妹吴苋,婚嫁之日,本是早就定下了的。
若非荆州刺史亲率大军攻打州郡,吴懿此时当在成都,操办其妹出嫁之事。
眼下吴懿远在巴郡,领军以抗荆州大军。
吴苋出嫁之事,则由族兄吴班一力操办。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操办的,一应大小事,刘焉早就命人准备的差不多了。
喧嚣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直到子时已过,才将新人送入洞房。
刘瑁喝的软如面条,被几名美婢抬进新房,嘴里还在往外冒,就这状态,估计就算被人剁了手脚,都难以醒过来,更别说洞房了。
吴苋刚满十六岁,貌美如花,我见犹怜。
此刻去了新妆,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柔之美,配上那倾世容颜,几可羞花闭月。
吴苋逆来顺受,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女人一样,对兄长给安排的命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抗拒,在几名美婢的帮助下,脱下刘瑁污秽的衣衫,细心的替刘瑁擦洗身子。
“夫人,奴婢告退。”
等到将刘瑁洗干净了,几保美婢立刻施礼告退,离开了新房。
吴苋坐在床沿上,呆呆的,不怎么该怎么办。
男人喝的烂醉如泥,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呆坐在了阵,正准备宽衣上床,就听到远处似有隐隐的喊杀声传来。
“怎么回事?”
吴苋一怔,就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细听。
很快,喊杀声就越来越清晰,好似是从南门传过来的。虽然记的北门这边较远,但却清晰的传了过来,吴苋再一细听,脸色由的就变了。
这种声音他绝对不陌生,五六年前还随兄长在陈留时,黄巾叛军肆虐中原大地时的情景还沥沥在目,乱世的无助和凄凉,早就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只是不知道,成都深处川中腹地,怎么会有叛贼来攻打城池?
吴苋面露疑惑,难道是有人在城中作乱?
不应该呀,成都城内怎么可能会有人作乱,而且这么大的声势,至少也是几千人厮杀时才能弄出来的动静,难道是贾龙和任歧那些人造反了?
偶尔听兄长私下说起,父翁大人似乎有意要收拾掉贾龙、任歧那一帮人。
就在这种焦急于忐忑的等待中,震天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有大火冲天而起,将黑夜中的成都烧的通亮,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还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吴苋娇弱的身子不自禁的轻轻一颤,娇靥逐渐变白。
州牧府中。
刘焉刚刚被喊杀声中从睡梦中惊醒,正不明所以时,管家已经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管家面色惨白,无半点血色,惶惶不可终日道:“刚刚吴班将军谴人来报,荆州军已经杀进了南门,城中守军抵挡不住,荆州军已经向这边杀了过来。”
“什么?”
刘焉闻言顿时大吃一惊,震惊莫名道:“荆州军不是还在临江吗,怎么会杀进城来?”
管家急道:“老奴不知,荆州军已经杀过来了,主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刘焉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刹时变的没了半点血色,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简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般,彻底将他震的失了方寸,手脚冰冷僵硬。
“噗!”
急怒攻心下,刘焉猛的喷了一口鲜,往后就倒。
“主公。”
管家骇了一跳,连心大叫一声,上前扶起刘焉时,刘焉已不醒人事。
“来人,快来人。”
管家急的跳脚大吼,连忙叫来仆佣家将,抬了刘焉就走。
刘瑁府宅。
吴苋正等的席日如年,不知如何是好时,数名亲兵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夫人,荆州军杀进城了,快走吧!”
刘瑁的亲兵头领一脸惶急,脸色在夜色下白的吓人,站在门口大声喊叫。
“荆州军杀进城了?”
吴苋闻言就是一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荆州军不是还在临江与兄长打仗吗?怎么可能杀进成都的?
“公子,夫人,请速走。”
亲兵队长等了半天不见反应,急的再次大声喊叫。
吴苋刹时就慌了神,连忙跑到床榻边去摇刘瑁,怎奈刘瑁烂醉如泥,就算剁了他手脚也未必能醒来,任由吴苋轻唤轻摇,根本就像死猪一样,毫无动静。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听声音,已经杀到了近附。
吴苋急的额头冒汗,六神无主。
杂乱的马蹄声就好像一柄柄重锤一样,狠狠敲击在她娇脆的心坎上。
直到几名同样惊慌失措地美婢冲了进来,才草草用锦被裹了刘瑁,抬了就往外跑。
有亲兵将马车赶了过来,将吴苋和烂泥一般的刘瑁送上马车,飞快地冲出府邸,在上百亲兵的护送下,飞一般的往北门逃去。
至于府中的仆佣婢女,却是顾不上理会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马车里,吴苋手脚软酸无力,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265章 西川第一美人
“快快快!”
数十名亲兵护着马车,快马加鞭地往北门逃去。
刘瑁的府邸在城北,距离北门最近,
只要能够从北门逃出成都,就有逃命的机会。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数十亲兵刚刚护着马车逃出北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黑夜中一声大喝,接着不远处火把亮起,一支骑兵已经斜刺里抄了过来,将数十亲兵和马车团团围住。
“他妈的,这些当官的出了事就知道自己逃命。”
“谁说不是,这都已经第十拨了,还是军师料事如神。”
“坐马车的,一看就是达官贵人,主公有令,凡是逃跑的都杀了。”
“杀!”
数百骑兵没有多犹豫,七嘴八舌了几句,立刻杀气腾腾地扑了上来。
“饶命,饶命,我们投降。”
数十名亲兵一见这阵仗,立刻吓的肝胆俱裂,连忙滚鞍下马,伏地乞降。
“杀,一个不留。”
领头的骑兵队长早就得到了命令,凡是逃出城的达官贵人一律杀无赦,眼下一万大军孤军深入成都,兵力捉襟见肘,哪还有空看押俘虏。
数百如狼似虎的骑兵乱刀齐下,很快就将弃械投降的数十名刘瑁亲兵杀他干净。
“去,把那马车里的人也杀了。”
骑兵队长舔了舔嘴唇,脸色狰狞无比的吩吩一声。
坐在马车里的吴苋闻了。立刻吓的娇躯猛颤,死死抓着醉酒未醒的刘瑁,魂都快没了。
“遵命。”
有骑兵大声应命,纵马上前,挑起车帘,探头一看,顿时惊‘咦’了一声,回头向骑兵队长大声道:“头,车里面是个漂亮的娘们,杀还是不杀?”
“娘们?”
骑兵队长眉头一皱。立刻纵马上前。往里看了一眼,眼神刹时就亮了起来,有灼热地光芒在眸子里燃了直来,淫笑着砸了砸嘴角。连声道:“他妈的。好个漂亮的小娘子。老子活了三十几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啧啧!”
挑着车帘的骑兵抓抓头。问道:“头,到底杀还是不杀?”
吴苋吓的脸色煞白,眸子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拼命地往后缩。
“杀个屁!”
骑兵队长给了那骑兵一脑勺,骂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杀了岂不可惜。”
骑兵按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嘿嘿淫笑道:“头说的是,这小娘子这么漂亮,头儿享用过了,可千万别忘了弟兄们,让弟兄们也乐呵乐呵。”
“乐呵个屁。”
骑兵队长又给了那骑兵一下,骂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老子还没福气享用。给老子把马车赶回去,将这小娘子交给主公处置。”
“遵命。”
数百骑兵轰然应命,一涌而上,将马车赶走。
马车里。
吴苋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吓的要死,心里也有些悲凉。
好好的新婚之色,不料洞房未圆,却又成了荆州军的俘虏。
身逢乱世,女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悲惨。
吴苋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只能默默地等待。
这一夜,成都城内注定了不会平静。
战征很突然的就降临了,事先没有听到半点风声,成都城内不论是士族还是百姓,全都掩紧了大门,彻底难安,忐忑而焦灼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或许光明能带给他们一点安全感,黑夜实在是太压抑了。
在没有搞清楚局势之前,绝大多数士族百姓都躲在家里,没有趁机逃跑出来作乱。
只有极少的一小部分人不想成为荆州军的俘虏,连夜出城逃亡,然而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俘虏的命运,并且在被俘之后,被荆州军毫不犹豫地全部就地斩首。
天亮之后,持续了大半夜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成都城内的三千守军,除了逃散的,剩下的全部战死,就算是俘虏和投降士卒,也被周坚十分冷酷的下令全部斩首,没有留下一名降卒。
一万大军孤军深入成都腹地,风险实在太大了。
就算奇袭攻陷了成都,潜在了威胁也绝对不小,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唯有血腥的杀戮,才能狠狠震慑住那些躲在暗处,心怀不诡的敌人。
繁华的大街上一片萧条,除了正在清扫战场的荆州军士兵,看不到半个闲杂人影,更有那一队队骑兵来回在大街上巡视,遇到胆敢擅自上街的,一律直接斩首。
州牧府大厅。
周坚大刀金刀地坐在上首,征袍上血花点点,显然昨夜也经历了一番战斗。
戏昌、陈群及一众官佐坐在下首,虽然没人说话,但一个个神色却是极为振奋。张松和费诗也坐在下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攻下成都,伐川大计已经实现了一大半,由不得他们不振奋。
过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在外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
许褚浑身染血,虽然面色略显疲惫,但精神却极是高妙备,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堂下站安,才向周坚拱手道:“末将参见主公。”
“免了。”
周坚挥挥手,问道:“刘焉及其家小呢,可曾捉到?”
许褚奋然道:“不负主公所望,末将于北门埋伏,截得十余批出城而逃之人,其中就有刘焉及其家小。今刘焉及其三子皆已授首,唯四子刘瑁不知所踪。”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看向下首的张松,问道:“永年可知刘瑁何在?”
张松忙拱了拱手。答道:“昨晚刘瑁大婚,迎娶吴懿之妹吴苋,若未出逃,则肯定还在城中,主公可命士卒严加搜捕。吴懿之妹有国色,乃西川第一美人,谅不难找到。”
“哦,西川第一美人?”
周坚闻言刹时精神一振,能被张松誉为西川第一美人,这吴苋想来姿色绝不会差了。
张松露出了很男人的笑容。砸了砸嘴巴。语气极是羡慕地道:“是啊,那吴懿之妹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实乃我西川第一美人。只是可惜。哎……”
说到这里。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是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堂下的所有男人却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周坚也极是心动,当即喝道:“传本将军命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将军将刘瑁找出来,还有,将刘瑁家眷尽数取来,休要漏了一人,本将军要亲自处置。”
“末将遵命。”
许褚连忙大声领命,随即大步离去。
戏昌、陈群、张松等人则全都露出了暖昧的笑容,个个心照不宣。
周坚这才看向坐在下首的张松了费诗,露出了一丝笑意,朗声道:“此番本将军能一战而破成都,全赖永年、公举弃暗投明,当记首功。今刘焉皆其诸子已亡,然吴懿、董扶、赵韪等背皆统兵在外,二位还需助本将军尽快平定益州各郡,尔后再论功行赏。”
“在下遵命。”
张松和费诗连忙起身,恭声领命。
周坚点了点头,轻轻敲着桌案,道:“如今成都虽下,但西川人心未稳。志才,晓谕全军将士务必不得扰民,以免引起西川士族反弹。”
“主公放心,昌已安排妥当。”
戏昌拱了拱手,这些事情不要周坚操心,他自然早就想到了。
周点轻轻颔首,略微一顿,又向张松及费持二人道:“永年,公举,你二人可前往安抚西川士族,若肯为本将军效命,吾自然虚席以待,贾、任二族除外。”
“多谢主公,在下遵命。”
张松、费诗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周坚不准备拿西川士族开刀就好。
至于贾、任二族,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待张松、费诗二人下去后,戏昌才微笑道:“贾龙、任歧二人为西川士族之首,在西川士族中有极高的威望。此前刘焉在时,有此二人,西川士族实是威胁到了刘焉的统治。如今主公将贾、任二族连根拨起,西川士族无法凝成铁板一块,自是再不足虑。”
周坚轻轻点头,这是早在出兵时,就跟戏昌商量过的。
在处理西川士族的问题上,不论是周坚和戏昌,还是陈群、蒯越、钟繇等人,意见都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杀大放小,只诛贾、任二族,余者皆可不足虑。
不大会功夫。
许褚去而复返,带着数名亲兵,将两人押了进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逃跑未及,被生擒活捉回来的贾龙和任歧。
“主公,贾龙、任歧带到。”
许褚两脚将两人踹倒在地,贾龙和任歧惨哼一声,大口咳血,面色灰败如纸。
“贾龙,任歧,识得本将军乎?”
周坚刹时目露杀机,猛的长身而起,狼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贾、任二人。
贾龙、任歧面无人色,眼神绝望,嘴皮蠕动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
周坚狞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将军原本有意给你二人一片锦锈前程,不料你们这两个蠢货,竟敢谋害本将军心腹谋士,简单是活的不耐烦了。”
“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贾龙惨笑一声,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来呀,将这两个蠢货拉下去枭首示众。”
周坚厉声喝道:“再将贾、任二族男丁尽数充军为奴,女子尽数扁为贱籍,五代之内不得启用入仕,世代为奴为婢。”
“周坚小儿,你不得小死。”
贾龙、任歧顿时目龀欲裂,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
“聒噪!”
许褚目露杀机,把手一挥,数步名兵卒疾步奔了进来,拖起贾、任二人就走。(未完待续。。)
第266章 妾不如衣,命不由己
贾龙、任歧被押下去,周坚刚到内院歇息了一会,许褚就又进来了。
“主公,刘瑁家眷已尽数取来。”
许褚把手一挥,早有兵卒将十几名女子押了进来。
这些女子个个衣衫不整,面色惊恐,眼神绝望,年龄从十五六岁到三十岁不整,个个都是姿质上佳,特别是其中一位十五六岁,身上还穿着喜服的女子,更是国色天香。
这女子正是吴苋,连同刘瑁的十余房妻妾,全都被许褚尽数押了过来。
周坚的目光落在吴苋身上后,就再看移开,**裸的占有**毫不掩饰。
吴苋绝对是个见过的女人里面,容姿最为出众的几位之一,丝毫不在蔡琰之下,唯有樊香能与之一较高下。
然而相比樊香的芙蓉出水,吴苋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眸子,未语先有深,令人看上一眼,就再难忘怀。
“此女留下,本将军亲自处置,其余的统统带走。”
周坚把手一挥,朗声道:“老典,仲康,本将军现在就将这些女人赐予你们为妾,令外还有刘焉及其诸子女眷,弟兄们若有看上的,亦可纳入府中。”
“多谢主公。”
典韦、许褚二将大喜,连忙将剩下的女人带了下去。
早就听说西川的女人很水灵,果然是眼看更胜闻言。
能被刘瑁看上的女人,自然都姿色不俗。比之府中的几房妾姜还要更胜一筹,男人哪有不喜欢女人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美人儿,过来。”
周坚一甩锦袍,大马金刀地踞案坐了下来,向吴苋招了招手。
吴苋不敢违抗,款步走上前去,面露悲色。
周坚伸手一拉,将吴苋扯进怀里,一手怀着美人儿柔软的细腰。一手捻起吴苋温软如玉地下颔。开怀问道:“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吴苋细声答道:“妾身吴苋。”
“吴苋?”
周坚道:“莫非便是昨夜与刘瑁成亲的吴懿之妹乎?”
“正是妾身!”
吴苋死死地抓着衣角,动也不敢动一下。
周坚刹时眉头就是一蹙,大感遗憾地道:“如此佳人,却被刘瑁那废物拔了首夜。实是可惜。自古美女配英雄。刘瑁那废物何德何能,能当英雄。”
吴苋刹时羞的脸色通红,她虽嫁作人妇。但昨晚刘瑁喝的烂醉如泥,根本就没来得及与她圆房呢,至今尚是黄花闺女一枚,如何能不羞怯。
周坚大手下移,轻抚着吴苋弹性惊人的翘臀,淫笑道:“本将军治地数千里,拥兵数十万众,威震八荒,气吞**,今刘焉举族皆亡,刘瑁已死,美人儿可愿服侍本将军左右?”
吴苋凄然道:“妾不如衣,命不由己,愿凭将军吩咐。”
周坚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妾不如衣,命不由己。话虽如此,不过能做本将军地女人也是你的福气。刘焉匹夫不过一庸才耳,这西川之地迟早易主,跟着刘瑁那废物,你也迟早是他人怀中之物,跟着本将军,至少不会再成为男人争抢的玩物。”
吴苋脸色菲红,极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似是对活动在臀部的巴掌有些不适应。
不过再想想周坚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乱世人命如草芥,女人的命运就更是多难坎坷。
与其以后成为男人们争抢的玩物,还不如就跟了眼前这个男人。
周坚不但比刘瑁更年轻英俊,而且是天下实力最强大的几个诸侯之一,给他做妾至少不用再经历这种家破人亡的痛苦,从这方面来说,也的确是一种福气。
吴苋惊恐稍去,忽然就觉的天空也不再那么阴暗了。
生活在乱世中的女人,总是能很快接受命运的现实。
周坚大手上移,攀爬到了美人儿胸前的圣地,见吴苋俏脸菲红,娇小的身子像弹簧一样绷的紧紧的,不由大感奇怪,问道:“紧张什么,没被男人摸过吗?”
吴苋刹时羞的面红耳赤,呐呐道:“昨夜先夫大醉,并未与妾身圆房。”
“呃,哈哈哈哈哈……”
周坚先是一怔,继而开怀大笑起来。
居然还是处子之身,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
刘瑁那死鬼,娶了这个漂亮的媳妇,还没圆房呢就见阎王去了,果真短命。
刚刚还在遗憾呢,一夜之差,如此漂亮的美人儿竟被刘瑁那废物给糟蹋了,没想到吴苋竟还是完璧之身,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周坚见吴苋羞的缩成一团,身子都有些僵硬起来,不由嘿嘿淫笑了几声,道:“美人儿别害怕,本将军会很温柔的,来,把身子转过来。”
吴苋初经人事,虽然羞的不行,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子,横躺在周坚腿上。
周坚撩起少女一衣襟,大手擦肉伸了下去,轻抚着那绸缎般滑腻的肌肤,压抑了一年多的邪火再也无法抑止,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飞快地甩掉上身的睡袍,随手一脚跟面前的桌案踢飞到一边。
周坚**着上身坐在虎皮毯子上,随手一扯,将吴苋身上的喜服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精致亵衣,胸前大片的雪白散发出晶莹如露般的光泽,几欲迷乱人的双眼。
吴苋嘤咛一声,羞的耳根子都红了,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周坚飞快地甩掉衣衫,将怀中的美人儿也剥了个精光,将吴苋抱起来放在腿上,两条白嫩纤细的**拉了过去盘在他雄壮的腰上,两条玉臂则抱住了他的脖子。随手两手托住两瓣雪白的**,将头深深埋在那芳香的沟壑中,用力嗅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吴苋面红如赤,呼息渐渐急促起来,即有一种渴望,又有一股深深的负罪感。
周坚两手托住美人儿翘臀,不断地变换着方位,直到找准位置后,随即腰腹发力轻轻向上一顶。温热的舒爽感刹时袭上心头,让他舒服的忍不住长长呻吟出来。
同时响起的。则是吴苋带着哽咽的痛呼。
陈群刚刚见了几个西川士族中的头面人物一眼。就来找周坚商议要务。
不料才到偏厅外,就被典韦挡在了门口。
“陈群先生等会再来,主公正在办事。”
典韦抱着一对大铁戟守在门口,接住了陈群去路。好似一尊恶门神。
陈群一怔。问道:“敢问典韦将军。不知主公在办何事?”
随即就听到了从门缝中传出来的粗重喘息声和细细娇吟声,先是一怔,接着很快就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即如此,群一会再来。”
说罢露出一丝暖昧的笑容,不等典韦客套,就急忙快步离开了。
临江,益州军大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吴懿正在巡视大营,忽有小校惊慌失措地奔了过来。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吴懿刹时眉头一皱,十分不悦地斥道。
小校扑地拜倒在地,凄声道:“将军,真的发生事了哇,刚刚有从成都逃来的兄弟说周坚小儿率领一万骑兵,突然出现在成都城下,眼下成都已经被攻破了哇!”
“什么?”
吴懿大吃一惊,厉声道:“周坚不是还在城外大营吗,如何会奇兵出现在成都,快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本将军定斩不饶。”
小校泣声道:“将军,是真的哇,小的绝不对欺瞒将军。是张松和费诗,他们背叛主公投靠了周坚,率近千家仆奴婢,趁三公子大婚当夜,偷袭打开了城门,将周坚的一万骑兵引入了城中,眼下成都已经失守,主公及四位公子尽皆被杀,无一生还。”
“什么,主公及四位公子都被杀了?”
吴懿浑身一震,耳边宛若打了个焦雷霹雳,被震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小校连连点头,目露惶急之色。
吴懿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只觉手足冰冷,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成都是以刘焉为首的西川军阀集团的根基,可如今不但成都被攻破,就连刘焉和其四子都被杀了,这已经不能再用后果严重来形容,而是已经到了生死契亡的关键时刻。
吴懿从来没想过荆州军会打到成都,乍闻此惊讯,完全被震惊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今成都已被袭破,刘焉父子已亡,西川已经完了。
吴懿更立刻就认识到,如果不做出正确的选择,自己也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继续和荆州军顽抗到底,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不说益州军能不能打的过荆州军,如今成都已破,刘焉举族皆被诛杀,消息迟早都会传到军中,届时必然兵无战心,士兵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跟荆州军拼命。
最重要的是,刘焉已死,再跟荆州军拼命,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当务之急,是如何选择前方的路道。
吴懿的选择不多,要么带着麾下的大军割地称王,要么向荆州军投降。
割地称王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但却有些不太现实。
吴懿虽然不是什么能臣良将,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刘焉最鼎盛时,依旧不是周坚及其数万虎狼之师的对手,就自己这万余人马,又如何是周坚对手。
然而向荆州军投降,却又有诸多的顾忌、
张松、费诗既然已经投靠了荆州军,那么周坚肯定是要拉拢西川本土士族的。
说到底,刘焉之败,其实还是败在了西川士族手中。
而一直以来,以吴懿、赵韪、董扶等人为首的外来势力,和贾龙、任歧为首的西川本土士族已经到了你死活的地步。
吴懿若想投靠周坚,就不能不考虑这个因素。
毕竟周坚为了拉拢西川本土士族,就极有可能拿他们这些外来势力开刀。
吴懿一瞬间想了很多,然而眼下局势未明,却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念头一转,又问还跪在地上的小校,“贾龙、任歧可否投靠周坚?”
小校答道:“回将军,贾龙、任歧因设计谋害周坚麾下心腹谋臣蒯越,成都成城后已被周坚下令满门抄斩,夷灭九族。贾龙、任歧也被枭首示众。”
“什么?”
吴懿再次大吃一惊,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凝声道:“去岁冬月,听说蒯越此人秘密潜往成都,被主公下令揖拿,莫非便是贾龙、任歧二人将蒯越给卖了?”
小校却不知道个中细节,茫然道:“小人也是不知。”
吴懿挥挥手,心里却是已经猜了个**不离十,贾、任二族被诛,想来蒯越行踪被泄多半便是贾龙和任歧设计,否则益州局势未定,周坚若没有足够的理由,又岂敢轻易拿贾龙和任歧开刀,毕竟此二人在西川士族中拥有很高的声望。
周坚若想拉拢西川士族为己用,尽快平定西川局势,没有足够的借口和理由,是万万不能轻易动贾龙和任歧的。
只是没想到,出卖蒯越的竟然是贾龙和任歧。
当初接到消息时,吴懿就还在疑惑,蒯越秘密潜往成都,应当极为机秘,如何会轻易暴露了身份,如果是贾龙和任歧出卖蒯越,那一切问题就都说的通了。
西川本土士族失势,刘焉又准备对贾龙、任歧下手,蒯越秘密潜往西川,多半会与西川本土士族接触,以求取得西川本土士族的支持。
只是吴懿想不到,贾龙和任歧为何要出卖蒯越,这样做实在没有半点好处。
即不容于刘焉,又得罪了周坚,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对了,吴班如何了?”
吴懿忽然想起了族弟吴班,连忙问道。
小校答道:“成都城破时,二将军逃出城外,不知所踪。”
“哎!”
吴懿叹了口气,满面愁容,不知如何是好。
顿了下,又问,“刘瑁即死,吾妹如何?”
小校答道:“据成都逃过来的兄弟说,城破当晚,三公子亲兵护送三公子及夫人连夜从北门逃出成都,不想被荆州军拦住,三公子当场被杀,夫人也被荆州军虏了去。”
吴懿脸色更加黯然,心头凉了又凉。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有亲兵来报,荆州军使者求见。
吴懿先是一怔,随即把手一挥,连忙道:“快快有请。”
亲兵领命而去,吴懿转回大帐后,不多时,就见亲兵带着一人进来。(未完待续。。)
第267章 投名状
“吴懿将军!”
钟繇昂首阔步,走进吴懿军帐,向吴懿拱了拱手。
周坚袭破成都后,第一时间就派加急快马,从小道将军令传到了军中。
小道虽比官道难行,但钟繇还是与吴懿几乎不差先后地接到了成都被袭破的消息。
接到周坚军令后,钟繇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便动身前来见吴懿。
“钟繇先生。”
吴懿亦拱了拱手,面色几经变幻,将钟繇让到了客席首位落座。
钟繇也不绕弯子,落座后直言不讳道:“今成都已被我家主公大军奇袭击破,刘焉皆其四子尽数战死,想必将军已经接到消息了吧?”
“这……”
吴懿没料到钟繇竟然直接就说了出来,一时哑然,气势无形中就弱了下来,脸色不停地来回变幻,不知如何接口。
钟繇察言观色,立刻就知道吴懿已经接到了消息,当下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吴懿脸色再变,心念电转间,很快就明白过来,钟繇来见自己,多半就是来说服自己投降的,否则这个时候,钟繇实在没有其他的理由来自己军中。
“还请先生指教。”
吴懿心思一转,立刻就放低了姿态。
帐下诸将则立刻屏住了呼息,死死地盯着钟繇。
钟繇微笑道:“我家主公英明仁义,虽袭破成都,但实不愿多造杀孽。吴懿将军乃西川名将,若能弃暗投明,我家主公必厚而待之。”
吴懿默然,这种空头支票让他如何能够放心。
周坚借西川本土士族之力,一举袭破成都,若想尽快稳定西川局势,必然要重新起用西川士族,而跟随刘焉入川的非益州士族,必然成为被清礼的对象。
吴懿就是其中的代表,就算投降。也必然会成为西川士族排挤打压的对象。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吴懿心知肚明,又岂是一句空口承诺就能贸然投降的,就算周坚暂时还不会对他,是因为他手里还有兵权。若是等他日兵权被夺。周坚是否还会厚待自己?
吴懿不蠢。就不能不考虑的长远些。
钟繇似是知道吴懿在顾虑什么,又笑道:“素闻将军有一妹,有沉鱼落雁之姿。我家主公已纳将军之妹为妾。欲与将军结为姻亲,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此话当真?”
吴懿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大喜。
其实吴懿心里明白,如今成都已破,刘焉皆四子全部被杀,除了投降周坚,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毕竟不是每一个手握兵权的将领,都有能力成为一方王侯的。
吴懿虽无大才,但自知知明还是有的,深知自己不是割据称王的料。若是周坚能看上自己的妹妹,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结成儿女亲家,就不用再担心成为被周坚清洗的对象。
至于妹妹吴苋的感受,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妹妹本来就是用来交易和利用的。
只要能为宗族换来美好地前途,牺牲个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钟繇朗声道:“在下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好,太好了。”
吴懿轻轻抚掌,连声叫好,随即心中一动,又问道:“不知楚侯的意思是……”
钟繇微笑道:“吴懿将军乃西川名将,我家主公雄才大略,素来爱才,愿与吴懿将军缔结姻亲之好,共谋大事,但赵韪、董扶之流拥兵自重,若吴懿将军能处理好临江之事,取董扶首级献上,我家主公必不会薄待将军,愿与将军共富贵。”
“这……”
吴懿脸色一变,久久不语。
帐下诸将也是个个变色,小声议论起来。
钟繇脸色淡然,直视吴懿。
吴懿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才面有难色地道:“钟繇先生有所不知呐,董扶麾下尚有两万大军,急切图之,恐引起大军哗变呐!”
钟繇胸有成竹道:“将军不必担心,只需董扶死,其麾下两万大军不是问题,吾主四万大军可与将军本部大军共同镇压。”
“这,好吧!”
吴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眼下除了投降周坚,他委实已经无路可走,心里更明白,诛杀董扶,恐怕就是投靠周的投名状,唯有与董扶、赵韪等东州士决裂,才能得到周坚的接纳。
当下吴懿与钟繇商议一番,钟繇当即回了城外的荆州军大营准备。
是夜。
吴懿备下筵席,邀请董扶赴宴。
酒到酣外。
吴懿摔杯为号,百余名刀斧手冲进了进来,不由分说,乱刀齐下,顷刻间血光崩现,惨嚎声和喊杀声四起,跟随董扶前来赴宴的数十名将校立刻聚在一起拼死搏杀。
“吴懿,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吴懿在数名将校的拼死救护下,侥幸逃得性命,躲在人群后面厉声大吼。
“想干什么?自然是要你小命。”
吴懿森然冷笑一声,随即向刚刚冲进来的一员铁塔般地武将道:“甘宁将军,看你的了。”
“交给某了。”
甘宁身披铁甲,倒提长刀,虎目中精光四射,大喝一声,“但有反抗者,杀无赦。”
“杀杀杀!”
三百锦帆贼个个杀机沸腾,齐声大吼,紧随甘宁之后,向董扶等人扑了过来。
“死开。”
甘宁挥刀将扑上来的数名将领腰斩,随即一声大吼,骇的护在董扶身前的数名将领尽皆心胆俱裂,下意识地向两旁让开,哪里还敢阻挡甘宁。
董扶也骇的差点魂飞魄散,连忙绕过梁柱,就要奔路而走。
“哪里走,留下命来。”
甘宁狞笑一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手起一刀,将董扶斩成两半。
身后数百锦帆贼也扑了上来,乱刀齐下,将还在负隅顽抗的几名董扶心腹将领尽数剁成肉泥,其余将校见董扶被杀,哪里还有半分斗志,连忙弃械投降。
董扶即死,吴懿当将亲率大军,杀奔董扶大营。
虽然同为川军,但董扶和吴懿与不统属,是以分开扎营。
董扶麾下将校或被杀,或被俘,两万大军失了统御,早就乱成一团。
吴领又下令打开城门,引荆州军入城,在荆州军的配合下,很快就镇压了骚乱的两万董扶旧部,重新整编后,与荆州军合兵一处,直扑江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