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董卓回师关中
商县。
“大人,大事不好了。”
清晨,商县长正在大宴属僚,忽有城门守卫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
商县长皱眉沉声问道,大为不悦。
城门守卫急道:“大人,真的发生大事了,刚才有一伙武关溃卒逃了过来,说荆州刺史周坚出兵偷袭武关,胡轸将军不知所踪,武关已经被攻破了。”
“哦,武关被攻破了?”
商县长先还漫不经心,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噌地站了起来,瞪着城门守卫失声道:“你说什么,武关被荆州军攻破了?”
城门守卫急忙点头,“正是。”
“坏了,这下坏事了。”
商县长脸色再变,急的连连跺脚,连叫坏了。
堂下的一众属僚也是个个脸色大变,任谁都知道事态严重了。
武关是关中南方门户,一旦有失,关中大地怕是顷刻间就会狼烟四起。
而商县距武关不过百里之遥,骑兵半日即到,若是荆州军真要攻打关中的话,商县可以说是首当其冲,怎能不让众人心惊。
“快,关闭城门,严加戒备。”
商县长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心急火燎地喝了一声。
商县本有八百兵卒,然而自董卓占据关中后,就大肆征兵,商县的八百兵卒被征高走精壮后,还剩下不到六百的老弱病残。若荆州军真来犯,根本就守不住城池。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关闭城门,静观其变了。
然而,城门守卫刚刚奔出去没一会,众人就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蹄声。
商县长带着一众属僚匆匆来到东门登上城头,就看到远方尘土漫天,一线黑线正在地平线上迅速移动,变的越来越清晰。
关中的人都知道,那是大队的骑兵。
“荆州军何以来的如此之快?”
商县长惊的差点没一个趄趔栽倒。吸声问道。
左右属僚皆面露惊色。无言以答,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丞相董卓不是已经和荆州刺史周坚结盟了吗,还送了周坚五千匹军马。怎么荆州军还会来攻打关中。
不过这个时候。再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原野。三千骑兵已经杀到了商县城下。
骑兵阵前。
周坚银枪银甲,一马当先的纵马疾驰,距离商县城还有五百步时。猛的把手一举,胯下战马开始缓缓减速,身后三千骑兵则向两翼开展,及至距离商县城五十步,三千骑兵收住前冲之势时,已经全部向两翼展开,前后纵深只有两排。
“商县长何在?”
周坚挺枪跃马,扬声大喝。
“下,下官便是。”
商县长连忙大声回应,声音都有些颤。
周坚喝道:“速速开城投降,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身后三千齐声大吼起来,声若霹雳惊雷,只震的城头上一众人面无人色。
“这,这该如何是好?”
商县长急的冷汗都下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县尉大声道:“大人勿忧,彼等皆为骑兵,并无攻城器械,难道还能以骑兵直接杀上城头不成?只需守好城池,荆州军自然不战而退。”
“对对对,陈大人言之有理。”
有官吏连声点头,方才被吓住了,没想到这层,现在才想起这伙荆州军全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根本就不可能攻破城池。
商县长也暗暗松了口气,朗声道:“如此,商县可无忧矣。”
话音方落,就听一声霹雳弓弦声划破长空。
“大人小心。”
商县令刚听的旁边有兵卒大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有寒芒一闪而过,急扭头向旁边望去,就见县尉咽喉被一支狼牙羽箭射穿,眼睛瞪的老大,满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快,快躲起来。”
商县长吓的心胆俱裂,连忙连退几步,射到了城垛后面。
嗖嗖嗖……
就在这时,密集如蝗的箭雨掠过而过,顷泻在了城头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响起,城头上的兵卒被射的人仰马翻,慌忙躲避。
商县长急的火烧眉毛,急声道:“城中只有不到六百步卒,皆是老弱,且无兵器,如能能挡住荆州军,这可如何是好?”
有官吏心惊战胆地道:“大人,眼下武关已经被攻破,商县不过一县之地,根本就挡不住荆州军,不如,不如开城投降吧,以免徒增伤亡。”
“这……”
商县长十分犹豫,有心投降,却又心有顾忌。
一旦开城投降,若事后上面追究起来,怕是罪责难逃,估计会丢官。
但是不投降,凭区区不到六百老弱残卒,根本就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荆州军。
商县只是个小县,因为有武关天险堵住了关中通往南阳的大道,商县不但兵少,而且防御工事也没怎么修缮,荆诈军只要弄几架简易的攻城云梯,就能轻易杀上城头。
继续顽抗下去的话,要是等荆州军打破城池,怕是小命不保。
有官吏看出了商县长的担心,忙道:“大人,投降只是权宜之计,商县兵少,根本就挡不住荆州军,就算日后上面知道了,也不会降罪。”
“这,好吧!”
商县长好生犹豫了一阵,终于有了决定。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再次炸响,直震的商县长一个心头一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大声道:“投降、投降,速速开城投降。”
小半个时刻后,周坚登上了商县城头。
典韦、许褚像两尊恶灵神一样,护卫左右,狼一样的目光不停地在身前的一群人身上扫来扫去,扫的那群人冷汗直流。目光躲闪。不敢与二人直视。
“你就是商县长?”
周坚扫了一眼身前直抹冷汗的肥胖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商县长赔笑道:“在下正是。”
周坚‘唔’了声,道:“想不想活命?”
“这……”
商县长心头狂跳,笑容更加谦了几分。忙道:“请将军饶命。”
周坚道:“那好。本将军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老实回答,本将军就饶你一命。”
商县长忙道:“将军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虎牢关。
“将军。大事不好了。”
傍晚,联军猛攻了一天,刚刚退去,徐荣正在巡视城防,就有小校疾步奔上城头,单膝及地大声道:“樊稠将军谴人来报,函谷关已经失陷,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
徐荣大惊失色,只觉好似打了个晴天霹雳,被震的晕头,劈手揪起小校厉声道:“杨奉干什么吃的,函谷天下雄关,就算周坚率三万大军来攻,也能守上十天半月。况且本将军已经命李蒙率军两千前往守关,这才五天不到怎么,荆州军怎么可能攻下函谷关?”
小校急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呐,李蒙将军尚未赶到函谷关,函谷关就已经被荆州军给攻破了。李蒙将军欲率军夺回函谷关,也被荆州军杀的大败。”
“杨奉匹夫,气煞我也!”
徐荣将小校置在地上,气的大吼一声,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
函谷关被荆州军攻破,这后果实在太严重的,严重到徐荣都不敢想象。
小校狼狈地爬了起来,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部将程银急道:“将军,函谷关失守事关重大,若不及早夺回,关中及西凉危矣。且函谷关乃关中前出司隶之咽喉,若周坚调集大军死守函谷关,主公大军将再难回关中,相比之下虎牢关之战已经无关紧要的,当速速夺回函谷关。”
徐荣略一思忖,便道:“张济何在?”
“末将在。”
张济忙上前一步,拱手待命。
徐荣大声道:“本将军给你五千兵马,务必守住虎牢关十天,不得有失。”
“这……”
张济吃了一惊,五千在军如何能守住虎牢关十天,怕是连三天也守不住,可是看徐荣脸色铁青,不容分辨,只好硬着头皮道:“末将遵命。”
徐荣又向程银道:“速速召集其余诸将,率领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回师函谷关。”
“末将遵命。”
程银急领命而去。
冀州,邺城。
董卓接到武关被周坚奇袭攻破后,气的一边大骂周坚背信弃义,一边李心腹大将李傕率军三万留守冀州,准备亲率七万大军回师关中,与荆州军决一死战。
然而大军刚刚召集起来,还未起行,就又接到了惊天噩耗。
“主公,函谷关失守了?”
李儒匆匆奔进董卓军帐,脸色十分难看地对董卓道。
“函谷关?”
董卓怔了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惊的直接跳了起来,失声道:“函谷天下雄关,不是还有两千大军驻守吗,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李儒默然,函谷关被五千荆州军攻破,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周坚的破军营再如何善战,要说凭区区五千人就想攻破函谷关,这在以前,李儒绝对不会相信,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重夺函谷关才是当务之急。
“杨奉匹夫,本相饶不了你。”
董卓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厉声大骂,面容狰狞可怖,仿佛要择人而噬。
李儒忙道:“主公,周坚出兵偷袭武关,无非是想逼主公从冀州撤军,不愿看到主公入主河北,决非是想与主公开战,现在的周坚也没有那个实力。”
董卓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当时就松了口气,“文优所言极是。”
李儒话风一转,又道:“不过,周坚虽不会与主公彻底开战,然而荆州军能攻下函谷关或许也只是个意外。周坚的目的,应该是攻下武关,逼主公从冀州退后,但是荆州军趁势攻下了函谷关,难保周坚不会调集大军扼守函谷关,如此一来,我军再难回师关中,关中及西凉势必危矣,主公还需尽快率军回师关中,夺回函谷关。”
董卓犹豫道:“可冀州已下,攻略河北大计又该如何?”
李儒道:“主公,关中及西凉乃主公根基所在,事关重大。相比之下,攻略河北大计已无关紧要了。”
董卓长叹一声道:“罢了,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李儒又道:“主公,曹操、刘表等中原诸侯正在猛攻虎牢关,徐荣将军闻听函谷关失陷后必会率军重夺函谷关,如此一来,虎牢关兵力势必空虚,可命郭汜将军率军三万前往虎牢在抵挡中原联军,以防虎牢关有失。”
董卓思忖片刻,道:“注依文优之计。”
李儒拱了拱手,连忙下就安排。(未完待续。。)
第224章 该死的锦帆贼
南郡,江陵。
陈良刚刚练了会刀法,就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水军大寨又被袭击了。”
陈良刹时浓眉一皱,问道:“又是锦帆贼干的?”
小校答道:“是啊,这伙该死的锦帆贼,每个月都跑来袭击水军大寨,这次又死了五十多个人,船也被抢了三艘,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陈良气的破口大骂,“妈的,该死的锦帆贼,某饶不了你们这些贼寇。”
小校忙道:“将军快想个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陈良骂了一句,才拍着额头苦恼地道:“这伙锦帆贼来无影、去无踪,比江里的鱼儿还要滑溜,若是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本将军早就带兵去讨平了。”
小校急道:“可也不能任由锦帆贼继续为祸,长此以往,将为祸甚烈呀!”
陈良烦躁地来回踱了一阵,有心要上报主公,请主公决断,却又忍了下来,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连一伙水贼都奈何不了,岂不有负主公所拖。
想了半天,陈良终于决定自己动手,亲自去追踪那伙该死的锦帆贼。
虎牢关下,曹军大营。
程昱匆匆走进曹操军帐,对曹操道:“主公,洛阳发生大事了。”
曹操抬起头来,讶然道:“仲德何出此言,洛阳会发生什么大事?”
陈宫也目露讶色,想不出洛阳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程昱道:“方才接到细作回报。徐荣连夜率领五千大军赶往洛阳,眼下我联军大军正在猛攻虎牢关,徐荣却率军赶往洛阳,此必是洛阳发生了大事。”
曹操蹙眉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脱口道:“焉知不是关中有变?”
程昱怔了下,马上也想到了,愕然道:“难道是周坚攻下了武关?”
陈宫也点头道:“除了此处,徐荣实在没有弃虎牢关而去的理由。要知道虎牢关乃是洛阳门户,放弃虎牢关。就等于放弃了洛阳。如果不是关中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徐荣又怎么可能放弃洛阳,此极有可能就是周坚攻破了武关。”
曹操却断然道:“不,就算周坚攻破了武关,也不可能逼的徐荣放弃洛阳。毕竟攻破武关虽然威胁到了关中。但还不至于让徐荣放弃洛阳。除非是荆州军趁势攻下函谷关。扼断西凉军回师关中的咽喉。才有可能逼的徐荣放弃虎牢关,星夜赶往洛阳。”
“攻下函谷关?”
程昱吃声道:“这怎么可能,函谷关虽然只有两千步卒把守。但此关地势险要,周坚攻打武关时只率万余兵马,最多也只能谴数千步卒,如何能攻破函谷关。”
陈宫却是若有所思,道:“仲德别放了,周坚一直在秘密训练一支军队,虽然只有两千人马,但数月前一战,可是正面击破了背水一战的五千西凉军呐!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这支军队不但装备精良,训练极其严苛,而且每一名士兵都能拉得开二石强弓。若是周坚谴这支军队前往,出其不意下,还真有可能一战攻下函谷关。”
程昱眼神一凝,道:“宫台说的是破军营?”
陈宫点头道:“正是。”
程昱沉默不语,也觉的有这个可能。
曹操看向刘晔,问道:“子扬怎么看?”
刘晔凝眉沉思了片刻,道:“不好说,不过在下以为主公所言非虚,徐荣之所以这么急着率军回洛阳,极有可能就是关中发生了大事。”
陈宫道:“主公,不管是不是关中有变,但眼下虎牢关可战之兵最多一万,徐荣又带走了五千,剩下的可战之兵最多五千,联军可趁势破猛虎牢关,进兵洛阳。”
曹操朗声道:“善,就依宫台之言。”
程昱忙道:“主公,联军月余来累日猛攻,士卒死伤无数,刘表、孔伷、袁遗等人已多有怨言,不欲再催军强攻,还需主公亲往说之。”
曹操欣然道:“大功就在眼前,操自当亲往说之,务必再令各路诸侯合力,一战而击破虎牢关,与周子渊合力,趁势将西凉军赶回关中。”
长安前往武关的官道上。
牛辅率领五千大军正在以不停蹄的急赶。
长安本有八千守军,由董卓心腹爱将兼女婿牛辅领军镇守,荆州军偷袭武关得到的消息传到安长后,牛辅顿时勃然大怒,当即亲领五千大军,南下武关。
武关是关中门户,被荆州军攻破,后果极其严重。
牛辅深知其中的厉害,因此急率大军南下,欲要夺回武关。
然而大军还没到苍野聚,就迎头撞上了周坚亲自率领的三千清河骑兵。
两军一场恶战,周坚兵力不占优势,虽然不想和西凉军死磕,以免伤亡过重,于是引军退走,但却死死地咬在西凉军后面,令牛辅不敢全速行军,气的咬牙切齿。
“报——”
眼看距离商县不到二十里,前方忽有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将军,商县已被攻破。”
牛辅刹时眉头大皱,商量被荆州军攻破,这下可麻烦了。
若是继续南下武关,势必会被抄了后路。
略微思忖了片刻,牛辅当即道:“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待明日再说。”
商县,周坚大营。
戏昌匆匆走周坚大帐,向周坚拱手道:“主公,牛辅大军在城西二十里外扎营。”
周坚‘唔’了声,道:“不出志才所料,牛辅怕被我军抄了后路,果然不断继续率军南下武关,不知道函谷关战事如何了,周胜和黄忠能否攻下函谷关。”
戏昌道:“最迟三日之内,应该会有消息了。”
话音方落,典韦就掀开大帐奔了进来,使劲地挥舞了个手臂,大声道:“主公,函谷关急报,周胜和黄忠已经攻下了函谷关,还击败了前往函谷关协守杨奉守城的西凉骁将李蒙的两千骑兵,眼下正在据关城而守,静待主公军令。”
“函谷关攻下了?”
周坚长身而起,奋然击节道:“好,破军营果然不负本将军所望。只要攻下函谷关,董卓绝对不敢冒着关中和西凉失陷的危险,继续攻打冀州,得到消息后必然会率军回师关中。”
戏昌也是精神一振,道:“如此一来,主公只需拖住牛辅五千骑兵十日,令其无法赶到函谷关便可。不过,虎牢关距离函谷关不过四百余里,徐荣得到消息后,势必会弃虎牢关而引军回师关中,黄忠和周胜兵少,还需及时撤出函谷关,以免被徐荣缠住。”
周坚深以为然道:“志才所言甚是,可传令黄忠和周胜,命二人视情况而定,自行决定撤离时间,万不可被徐荣大军缠住,及时撤回武关。”
戏昌又奸笑道:“主公,想来牛辅不久也会得到函谷关失守的消息,函谷关失守对西凉军来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牛辅闻报后必然会率军前往函谷关,如此一来,我军只需寻机击破牛辅的五千骑兵,就可以从容接应黄忠、周胜大军撤回武关。”
周坚精神一振,问道:“志才有何破敌之策?”
戏昌摊开军事地形图,手指熊耳山某处,道:“主公请看,此处乃从武关前往函谷关的官道的必经之地,牛辅无谋之辈,且闻报后必急于率军夺回函谷关,我军只需择其优势地利埋设一支伏兵,必可一战击破牛辅的五千大军。”
周坚连连点头,商议和一番,当即让许褚率领一千骑星夜出城,避过西凉军的斥侯探子前往熊耳山埋伏。
中原不产战马,他手下最缺的就是骑兵,所以才不和牛辅的五千骑兵硬拼,否则先不说伤亡惨重,就三千清河骑兵,能够击败牛辅的五千西凉骑兵还是两六。
能用计击破牛辅的五千骑兵,将伤亡降到最低自是最好。(未完待续。。)
第225章 人去城空
牛辅大军。
一夜过去,天刚刚亮,牛辅正在吃早膳,就有小校冲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惊慌失措地道:“侯选将军从长安谴快马来报,函谷关被攻破了。”
“什么?”
牛辅差点没被一块牛肉噎死,惊的弹身而起,厉声问道:“你说什么,荆州军不是在武关吗,函谷关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小校急的擦汗道:“将军,是真的哇,周坚派了五千大军攻打函谷关,不但杨奉将军没能守住函谷关,连前连函谷关协助守关的李蒙将军的两千骑兵也被荆州军杀的大败。”
“杨奉狗才,气煞我也!”
牛辅气的大骂一声,简直火冒华盖,函谷关失守,后果简直太严重了。
“速速召集大军,杀奔函谷关。”
牛辅咬牙切齿,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一字一句地下达了军令。
身为董卓的身腹大将兼女婿,牛辅虽不及徐荣能征善战,但地位却不在徐荣之下,如果此刻杨奉就在眼前,牛辅会毫不犹豫地斩了杨奉的狗头。
平时函谷关虽然战略地位不显,但一旦武关被攻破州,函谷关就会十分重要。
只要扼住这道雄关天险,就能将董卓的治地割成两半。
眼下西凉大军尽在关东,若不尽快夺回函谷关,关中和西凉可就危险了。
牛辅虽然没有多少战略显光,但也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函谷关失守对西凉军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夺回函谷是第一要务。
半个时辰后。
五千西凉铁骑拔营而起,径自杀奔函谷关而去。
大军刚刚行出二十里,就有斥侯探马从后方追了上来。
“将军,荆州军跟上来了。”
牛辅刹时眉头一蹙,这伙该死的荆州兵,战又不战,甩不甩不掉,还真是头疼。
有部将急忙道:“将军。荆州军这肯定是要拖住我军。不让我军前往函谷关,所以才迟迟避而不战,不如留下一千骑断后。”
牛辅骂道:“蠢货,留下一千骑给荆州军送菜吗?”
“呃……”
部将这才反应过来。荆州军也有三千骑兵。这个时候分兵断后乃是大忌。本来兵力相差就不是太大,一旦再被荆州军吃掉一千骑,剩下的四千骑兵能否赶到函谷关都难说。
“不必理会。全速赶到函谷关。”
牛辅料定这伙荆州骑兵不敢和自己硬拼,当下并不理会,只往函谷关猛赶。
天黑时分,大军到了熊耳山下。
牛辅下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又亲自登上一座小山包眺望。
只见十里外三千荆州骑兵也在驻马歇息,还有袅袅炊烟升起,好不放松。
牛辅眸子里不禁升起一丝阴霾,这伙该死的荆州军可真是悠闲啊,然而同时,牛辅心里却也越发担心,若不解决掉这伙荆州骑兵,怕是到了函谷关,也会再生变数。
心里算计了一阵,徐荣就在虎牢关,得到消息后,也肯定会回师函谷关。
这样一来,只要徐荣能及时赶到函谷关,这三千荆州骑兵就不足为虑。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牛辅拔营而起,直奔函谷关而去。
行出十里,官道两侧渐多山丘,又行五里,已经变成了山道。
牛辅还算小心,沿途派出斥侯探马,遍索前方二十里,以免中了荆州军埋伏。
大军行出三十余里,前方霍然开阔,已经过了熊耳山。
牛辅这才松了口气,当下再不理遥遥缀在后面的三千荆州骑兵,催军疾行。
不料正行间,忽然官道左侧的一片密林里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差点没将催马狂奔的牛辅惊下马来,惊回头,就见上千骑兵从官道左侧的密林中冲了出来。
眼下大军已过熊耳山,官道两侧一马平川,根本无处埋设伏兵。
放眼四顾,也只有官道左侧有这一小片树林。
牛辅一路平安无事的过了熊耳山,就以为荆州军没有伏兵,谁能料到荆州军不在熊耳山设伏,竟然在独独这一小片密林中埋下了伏兵,可真是始料不及。
“弟兄们,随某杀。”
惊雷般的大喝声中,许褚早已一马当先,率领千骑直插西凉军中军。
这时五千西凉骑兵在官道上拉成了一字长蛇阵,前后军相距超过二里,再想收拢大军迎敌根本来不及了,牛辅只觉的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气的吐血。
“杀!”
就在这时,许褚率领的一千骑兵列成锥型阵,已经狠狠凿穿了西凉军中部,将五千骑兵从中间斩成了两段,后军顿时一阵大乱,人仰马翻。
“气死某了,杀!”
牛辅目龀欲裂,连忙勒住战马,就要杀回去。
然而前军还没收拢,许褚凿穿中军后,就带着一千骑绕了个弯,径自杀了过来。
牛辅夷然不惧,率领刚刚聚拢的千余骑兵,直扑许褚,身后左右还没聚拢的西凉骑兵也一涌而上,乱哄哄地冲了过去,准备四面合围。
“儿郎们,给某狠狠地杀。”
许褚大吼一声,千骑摆成锥型阵,催马疾进。
“受死。”
待两马交错而过时,许褚大吼一声,奋起神力,一刀斩牛辅连人带马劈开。
身后千骑汹涌而进,刹时将刚刚聚拢起来的千余西凉骑兵撕成了两半,许褚身前几乎半合之将,直杀的西凉骑兵人仰马翻,很快就溃散开来。
“将军死了。”
“将军被杀了。”
“给将军报仇。”
牛辅被斩。西凉骑兵非但没有溃散而逃,反而群情激奋起来,斗气越发旺盛。
“嗯,这伙西凉兵还真不怕死呐!”
许褚刚刚勒住战马,见此情景,眸子里不由掠过一抹凛然。
早闻西凉军悍勇善战,果然名不虚传,主将被战,竟然还有拼死之心。
就在这时。
后方响起了轰隆隆的蹄声。
周坚亲率两千轻骑,终于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杀到了。
“杀。”
飞快地扫了一眼战场。周坚毫不犹豫。率领两千轻骑直扑西凉后军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
五千西凉骑兵主将被斩,无人指挥调度,被彻底击溃,战死两千。被俘一千。余者皆四散而逃。可谓大获全胜。
函谷关。
黄忠正在巡视城防,一名小校匆匆奔了过来,飞步登上城楼。拱手疾声道:“启禀黄忠将军,斥侯回报,徐荣大军已到谷城,傍晚便可赶到函谷关。”
“嗯,徐荣大军来的好快。”
黄忠神色一凝,当即把手一挥,道:“走,先回大营再说。”
半个时辰后。
黄忠、周胜及一众将校齐集大营。
黄忠向周胜道:“周胜将军,斥侯回报,徐荣大军已到谷城,傍晚可到函谷关。按照主公的军令,我军旨在逼董卓和徐荣回师关中,如今目的已达,可以撤军的。”
周胜点点头,道:“即如此,大军即刻撤回武关。”
半个时辰后,周胜和黄忠各率本部大军,迅速撤出函谷关,回武关去了。
早在数天前攻下函谷后,两人就早有准备,走的相当之快。
傍晚时分。
等徐荣率领一万大军赶到函谷关时,函谷关早已人去城空。
徐荣本来从虎牢关带了五千大军,到洛阳后,又尽征洛阳之兵,合共一万大军气势汹汹杀奔函谷关而来,不想荆州军竟果断直接弃关而走,大出徐荣意料之外。
略一思忖,便明白过了。
荆州军这是在逼主公从冀州撤军,根本就无意进兵关中。
“跑的到是挺快。”
徐荣嘴角边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机,当率留下两千步卒把守函谷关,亲领八千大军星夜南下追击黄忠、周胜大军,要将二人所率大军尽数留在关中。
壶关。
董卓亲率大军至壶关,眼看天色已晚,遂在城外扎下营寨,待次日再起兵南下。
深夜。
董卓大宴诸将,待筵席结束,诸将散去后,吕布却被上党太守张扬请到了府中。
张扬府上。
吕布神采奕奕地坐在上首,问道:“不知张大人有何事要邀呀?”
张扬打量了吕布几眼,小心翼翼地道:“今日董公大宴诸将,奉先将军也看到了,我并州将领虽奋死杀敌,为董公开疆拓土,却不得重用,华雄不过一匹夫耳,也敢在将军面前大放厥词,是可能孰不可忍,不知奉先将军有何看法?”
吕布作色道:“张大人慎言,同为主公效命,何以妄议军中是非。”
张扬对吕布有所了解,早听说董卓抢了吕布最心爱的美妾,以吕布的性子,又岂能不恨董卓入骨,淡然道:“下官所言,皆腹心之言耳。下官到要敢问将军一句,自从将军投靠董公以来,并州将领便处处受人排济,血流了不少,论功行赏时却没并州将领的分。董卓虽认将军为义子,可何曾真正重用过将,却不知是何故?”
“这……”
吕布哑然,半晌无言以对。
董卓虽然认他为义子,人前人后十分器重,也很亲厚。但正如张扬所说,董卓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从来不给他独立领军出征的机会。
吕布早就十分不满了,只是一直压在心里而已。(未完待续。。)
第226章 董卓死
张扬趁机道:“不瞒奉先将军,董卓残暴无道,亲贤妒能,王仪、张年诸位大人都不愿再为董卓卖命。当初若非奉先将军极力相邀,下官等也不会靠董卓。眼下董卓只亲信郭汜李傕等无能之辈,奉先将军麾下张辽、高顺、成廉诸位将军屡立战功,却不得重用,委实令人心寒。只要奉先将军一句话,下官等愿奉奉先将军为并州刺史。”
吕布当时就心中一动,但还是问道:“王仪、张年诸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王仪是西河太守,张年是雁门太守。
张扬奋然道:“几位大人都愿奉奉先将军为并州刺史。”
“这……”
吕布砰然心动,但也知滋事体大,不敢冒然为之,迟疑再三道:“容某想想。”
张扬疾声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眼下董卓就在城内,五万大军有两万是并州旧部,只要杀了董卓,李傕无能之辈,自会引军而退。”
“这……”
吕布眼神一凝,手抚柳须沉吟起来,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张扬连声劝道:“眼下关东各路诸侯起兵十余万正在攻打虎牢关,荆州刺史周坚也攻破了武关和函谷关,西凉军自顾不暇,乃是杀董卓的最好机会。董卓一死,李傕、郭汜之辈必然会竞相攻伐,将军可坐领并州,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吕布左思右想,也觉得张扬说的极有道理。董卓派郭汜领兵三万前往虎牢关,又留下了两万大军镇守冀州,眼下壶关城外的五万大军有两万是并州旧部,只有三万西凉军。
只要杀了董卓,三万西凉军就算想给董卓报仇,凭借壶关天险,吕布也无惧西凉军。
“好,本将军答应了。”
吕布想起那日貂蝉被带走时满面的悲凄,就觉得心如刀绞,再不犹豫。当即拍案而起恨声道:“董卓老贼欺吾太甚。某也有意杀之,但还需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张扬道:“这个好办,董卓老贼方才谴人欲寻女供其淫乐。下官已选好女子。将军可亲自送往府中。再密令张辽、宋宪将军做好准备,待杀了董卓,便引大军进城。”
“好。就依张大人之计。”
吕布热血上涌,只觉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当即答应下来。
深夜。
董卓刚刚御完二女,就有亲兵来报,吕布亲自送来了两名美貌女子。
“吾儿奉先,真孝顺耳!”
董卓当时就龙颜大悦,吩咐亲兵让吕布将女子带上来。
不多时,吕布果然带着两名容貌上佳,楚楚可怜的女子进来。
董卓的眼神刹时就亮了起来,连连赞道:“真国色也,奉先吾儿有心了。”
虽然已经连御二女,但董卓需求旺盛,但到这两女子后,邪火还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吕布连忙道:“为义父效劳,乃布分内之耳事,何足挂齿。”
心下却在飞快地算计,董卓带了一千亲兵入城,这府邸周围至少有三百亲兵,只要能冲出府外,张扬自会率军接应,不致陷入董卓亲兵的重围之中。
“好好好!”
董卓连忙三声好,起身揽了二女,就往后堂走去。
吕布眸子里杀机一闪,猛的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拔剑就劈。
董卓听的脑后风声疾响,急闪身避让时,回头之际,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吕布杀气腾腾地拔剑劈了过来,脸色狰狞无比,随手甩开两女子,大惊失色道:“奉先吾儿何故如此。”
话音未落,就觉右臂一阵锥心的巨痛传来,竟是被吕布斩下一臂。
董卓刹时脸色变的狰狞无比,厉声吼道:“吕布狗贼,你敢造反不成?”
“董卓老贼,你想某貂蝉,今日你死期到了。”
吕布厉声大骂,扭身又是一剑,斩向董卓颈项。
董卓惊的魂飞天外,一边大呼来人,一边急顺手捞起桌案砸了过去。
嗤!
桌案如豆腐般被劈开,吕布一剑斩下董卓首级,急忙回身就走。
刚到门口,董卓亲兵已涌了进来,见吕布杀气腾腾,都有些怔然。
皆因吕布极受董卓宠幸,时常随侍董卓左右,都无人料到吕布会杀董卓。、
还没反应过来,吕布已连杀十余人,迅速冲出了内院。
“啊,主公死了。”
“吕布造反了。”
“吕布,是吕布杀了主公。”
“快,杀了吕布替主公报仇。”
董卓的亲兵终于回过神来,瞬间炸开了锅,直欲将院落掀翻。
驻守在前院的亲兵也听到了后院的呼喝声,连忙一涌而上,来杀吕布。
“吕布狗贼,哪里走!”
董卓的亲兵队长董承从后面赶了上来,厉声大吼。
“挡我者死。”
吕布夷然不惧,大喝一声,奋起神勇,连杀数十人,夺路而逃。
堪堪杀出府外,张扬已经带着两千人马杀了过来。
“将军,董卓老贼可曾授首?”
张扬连忙大声问道,反正已经反了,也顾不上称呼不称呼了。
吕布浑身浴血,厉声道:“老贼已死,稚叔,可曾放出信号?”
张扬答道:“已放出信号。”
“好,速率人马随本将军杀尽老贼亲兵。”
吕布大喝一声,复又带着张扬带来的两千兵马杀进了府中。
迎面董承带着数百亲兵杀了过来,见了吕布,眼睛刹时就经了。
董承咬牙切齿,厉声喝问道:“吕布匹夫,主公待你不薄。何故造反?”
吕布也切齿骂道:“老贼不义在先,抢某貂蝉,某恨不得生啖其肉也!董承匹夫,今日你难逃一死,随某杀。”
“无耻匹夫,某跟你拼了。”
董承目龀欲裂,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大吼一声,向吕布扑了过来。
“去死。”
吕布早拿了方开画戟,手起戟落。将董卓承斩作两段。带着两千上党兵,气势汹汹地杀进董卓府中,将董卓的一千亲兵斩杀殆尽。
城外,军营。
李傕也寻了两个娘们。正在快活。就听的远处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怎么回事?”
李傕一怔。动作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
“将军,奴家快死了。”
身下的女人娇媚入骨,见李傕动作慢了下来。立刻嗲声催促。
李傕正惊疑不定时,帐外就响起了亲兵队长的疾呼喊声。
“将军,并州军造反了。”
亲兵队长的声音很急很急,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什么,并州军造反了?”
李傕惊的一跳而起,顾不上身下的长枪还威武雄壮,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并州军怎么会无故造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亲兵队长急声道:“末将也不知道,方才有守夜的士卒来报,张辽、宋宪等并州将领已率领并州军连夜进城去了,正在和董敏将军大战。”
“快快快,赶紧召集大军,本将军随后就到。”
李傕急的火烧眉毛,连忙抓起衣甲,飞快地往身上套。
等到李傕冲出大帐,就见壶关城内大火冲天,喊杀声已经渐渐弱了下来。
有小校浑身浴血地奔了进来,伏地泣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吕布狗贼造反,主公不查,被吕布狗贼给杀了。”
“什么?”
李傕只觉好似耳边响起了惊雷霹雳,差点没被震的跌倒在地。
呆了好了画,才惊的跳了起来,厉声吼道:“主公果真被吕布杀了?”
小校泣道:“不敢有瞒将军,千真万确。”
“吕布狗贼,某饶不了你。”
李傕大吼一声,须发倒立,厉声喝道:“速速调集大军,杀奔壶关为主公报仇。”
小校又疾声道:“将军,董敏将军的三千大军已被张辽、高顺杀的大败,眼下壶关已被并州军夺下,董敏将军也被张辽杀了。”
“召集大军,杀进壶关,鸡犬不留。”
李傕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崩出这道军令。
“遵命。”
早有亲兵急领命而去。
壶关。
吕布和张扬赶到城门口时,曹性已经率领一支人马杀散凉军,控制住了西门,正在派兵四处追杀城内的凉军残兵,东门、西门也有喊杀声传来。
吕布嘱咐了曹性几句,又赶往南门。
刚刚赶到南门,黑夜里杀声震天,李傕已率军杀到了南门,城下亮起无数火把,西凉军扛着云梯,准备开始攻城,张辽正在指挥士卒布设城防。
吕布刚刚登上城楼,李傕在城下就已经瞧见。
“吕布匹夫。“
李傕催马出阵,厉声骂道:“无义之贼,主公待你不薄,你这匹夫竟敢谋害主公,待某打破城池,必定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吕布也厉声喝骂道:“李傕匹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罢挽开五石角弓,嗖的一剑就射李傕。
李傕早知吕布武勇,早见吕布取过铁胆弓时,就已经退回了本阵,弓弦响处,李蒙急闪身避了开去,身后一名亲兵被刺穿胸膛,惨叫着摔下马去。
“攻城,立刻攻城。”
李傕大吼一声,惊天战鼓声刹时响彻夜空,西凉军开始连夜攻城。
吕布不敢怠慢,并州军刚刚进城,局势还没彻底稳定下来,亲自与西凉军厮杀。(未完待续。。)
第227章 弓如霹雳弦惊
天亮了。
西凉军退去后,壶关城下堆尸如山,地面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
吕布傲立城头,浑身是血,那双精亮的眸子里也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厮杀了整整一夜,就连吕布这样的猛人,也已经疲惫不堪。
好在西凉军最终并没有攻破壶关,如今城内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西凉军大营。
李傕烦躁地在大帐中踱来踱去,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猛攻了一夜,壶关没有攻下,反倒折损了两千兵卒,他已经不打算再攻攻壶关了。
就算攻下了壶关又能怎么样,反正董卓已经死了,即使杀了吕布,西凉军团分崩离析的结局也已经无法避免,还不如早点为自己考虑。
况且壶关有两万并州军,想攻下壶关哪有那么容易。
李傕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为自己今后的出路考虑。
这年头,是个人都有野心,况且还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只是野心有大有小。
换了以前,李傕还不敢有什么心思。
但眼下董卓已死,李傕又岂能没有想法。
只是,董卓麾下诸将以徐荣为首,徐荣能征善战,在西凉军中有极高的威信,李傕不能不认真考虑,还有郭汜、樊稠、张济等皆手握重兵,未必就会听他的。
“将军,军师来了。”
门外有亲兵进来禀报。
李傕回过神来,忙道:“快快有请。”
亲兵应声而去。不多时,带着李儒进来。
“李傕将军。”
李儒拱了拱手,眼神中有黯然,也有惋惜。
谁也没料到,董卓会这么突然的死在壶关。
李儒智计绝世,原以为能辅佐董卓成就大业,没想到,大业未成,董卓却先死了。
李傕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无所适从,这才请了李儒过来相商。拱手回了一礼。当时就急切地问道:“眼下主公已死,我军该何去何从,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李儒敏感的察觉到了李傕称呼上的变化,以前凉军诸将都尊称他为军师。而现在李傕却只称他为先生。只是称呼上一个小小的变化。却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李儒心下暗叹一声,知道强大一时的西凉军团分崩在即,这些手握兵权的统兵大将都起了心思。颇有些心恢意冷地味道。
沉吟片刻,才道:“吕布据壶关而守,急切难下,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师关中,重夺函谷关,击退荆州军,再回师击退中原诸侯联军,以稳定关凉司隶之地。”
李傕当时就眉头一蹙,淡然道:“好吧,本将军知道了。”
李儒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洛水之南,金门。
周胜、黄忠率领三千余步卒刚刚渡过洛水,徐荣就率三千轻骑赶了上来。
“哪里走!”
西凉骁将银程大喝一声,率领数百骑兵,直冲荆州军后阵。
“某去斩了这厮。”
黄忠不等周胜劝阻,就单人独骑迎了上去。
“黄忠将军快回来,且不可恋战。”
周胜急的大喊,这个时候实不宜和西凉军硬拼,撤回武关才是要紧。
黄忠充耳不闻,五石角弓早已来到了手中。
周胜无奈,只得下令大军就地结阵,以阻西凉骑兵。
弓弦响处,正策马抢挺狂奔而至的程银应声而倒,被黄忠一箭穿喉。
“将军。”
紧随其后的西凉将校大吃一惊,厉声大吼起来。
弓弦再响。
又是五骑西凉兵应声而倒,全都是咽喉中箭。
黄忠第三次开弓,毫无差错的再次射翻五骑西凉兵。
这时,数百骑西凉骑兵已冲到三十步内。
黄忠绰弓回鞍,操起卷云刀,大喝一声,催马疾进,杀了过去。
“死来。”
黄忠单人独骑,杀进数百骑中,手起一刀,将两骑西凉兵斩落马下。
卷云刀挥舞开来,数百骑西凉兵无人能挡骑一合,被杀的人仰马翻。
直到黄忠杀透敌阵时,已经有五十余骑西凉骑兵被斩落马下。
连西凉骁勇,也被黄忠的射死。
数百骑西凉兵被杀的心胆俱寒,连忙勒转马头,逃归本阵而去。
一里外。
徐荣目露凛然之色,凝声道:“此人武勇竟不在吕布之下,莫非是荆州猛将黄忠乎?”
有识得黄忠的西凉武将忙道:“正是此人。”
徐荣又望了一眼已经就地结成圆阵的荆州军,把手一挥,道:“就地扎营,待后续大军赶到再与荆州军决一死战,一举击破这支荆州军。”
“遵命。”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传下军令。
就在这时,又有惊雷般的蹄声在荆州军后方响起,有漫天尘土卷起。
徐荣登上一座小山包眺望,就见数千骑兵出现在荆州军后方,刹时眉头大皱。
荆州军中。
周胜望见后方到来的骑兵,终于吐出口长气,“主公亲率三千骑兵到了。”
这时,黄忠也策马跑回本阵。
二人连忙出阵,策马立于最前方,静待周坚大军到来。
远处。
周坚也看到了缀在后面三千西凉骑兵,略一思忖,当即道:“传令周胜、黄忠,速速率军撤回武关,这三千西凉骑兵自由本将军对付。”
“遵命。”
早有亲兵催马奔出本阵,奔向周胜、黄忠大军。
周坚则率领三千轻骑,径自绕过周胜大军,杀奔三千西凉骑兵去了。
很快。周胜、黄忠率军而起,迅速往南撤退。
周坚率三千轻骑亲自断后,掩护破军营及黄忠所部步卒撤退。
徐荣不敢冒然追击,只好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周坚欲寻机歼敌,徐荣乃百战宿将,丝毫不给周坚可趁之急。
三日后,周坚率军进驻武关。
徐荣大军驻于武关外,又隔一日,五千步卒赶到武关,与荆州军相恃。
武关。荆州军大营。
周坚踞案高座。许褚、典韦、黄忠、周胜、戏昌等分座两旁。
“徐荣这厮真不愧是董卓麾下头号大将呐!”
周坚喟然道:“本将军三次诱敌出击,这厮竟然都不上当,幸好董卓麾下就一个徐荣比较难缠,否则若个个都像徐荣这般。本将军就算偷袭。能否打下武关也难说。”
戏昌微笑道:“徐荣既然不顾虎牢关有失。亲自来了武关,想来董卓也差不多该回师关中了。只要董卓回师关中,我军目的达成。也该回师南阳了。”
周坚点点头,道:“志才所言极是,不出意外,董卓大军应该过壶关了。”
戏昌道:“徐荣赶来武关,若曹操等人能一举攻下虎牢关,将西凉军赶回关中,再扼住函谷关这道天险,则董卓再不足虑矣。不过话又说回来,曹操等人怕也是有心无力,最多打到洛阳,估计各路诸侯联盟就要为争夺洛阳而解散了。”
周坚眸子里刹时掠过一道阴霾,阴声道:“可不能让曹操占了洛阳,司隶户百万,虽然被董卓糟蹋的有些疲弊,但也林东郡强的多。若是让曹操这厮占了洛阳,怕是用不了几年这厮就蹦跶起来了,到时再想给他使绊子可就难了。”
戏昌微笑道:“主公放心,东郡与洛阳并不接壤,就算曹操能放弃东郡而占洛阳,其他各路诸侯也不答应,特别是刘表、王匡、张邈三人与司隶接壤,肯定会从中阻挠。”
“这样最好。”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议了些军务,当即解散诸将,回内院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周坚还没睡醒呢,典韦就疾步冲了进来。
“主公,快醒醒。”
典韦摇醒周坚,大声道:“西凉军连夜退走了。”
“唔!西凉军退走了?”
周坚睁开惺忪的睡眼,使劲甩了甩头,才彻底清醒过来,随即就是一怔,“西凉军连夜退走了?怎么可能,难道是关东联军打到函谷关了?”
“这个,末将不知。”
典韦抓抓头皮,说道:“军师在外面等你呢!”
周坚心下疑惑,连忙匆匆穿好衣甲,典韦端上热水后匆匆洗了把脸,才出来见戏昌。
戏昌就等在外堂,正在不停地来回踱见,见周坚出来,才连忙迎了过来,不及施礼便肃容道:“主公,西凉军发生巨变,极有可能是董卓死了。”
“什么?”
周坚大吃一惊,失声道:“董卓怎么会死?”
戏昌凝声道:“昨夜徐荣大军连夜退走,撤往函谷关方向,昌左思右想,徐荣即能放弃虎牢关前来武关,就说明在徐荣眼里,洛阳也远不及函谷关重要。除非中原各路诸侯联军打到函谷关,否则徐荣是万万不可能退兵的。然曹操等人是不可这么快打到函谷关的,徐荣却连夜从武关退往函谷关,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董卓出事了。”
周坚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悚然而惊道:“难道董卓真的死了?”
戏昌摇头道:“这只是昌的推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不得而知。”
周坚在堂下来回踱起了步,蹙眉沉声道:“若董卓真的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肃立旁边地黄忠不解道:“主公此言何解?”
戏昌接上答道:“黄忠将军有所不知,董卓虽然强大,但却我军并无直接冲突,董卓在的话,可以牵制中原及河北各路诸侯,拖延河北、中原统一的时间,这样我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先取西川,再定扬州,最后挟百万之师北伐中原。若是董卓现在死了,西凉军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中原、河北各路诸侯没了董卓的牵制,势力会加快统一进程,到时不论是谁统一了中原和河对,对我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黄忠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周坚挥挥手,道:“志才,抓紧时间收集洛阳方面的消息。”
“昌,领命。”
戏昌欣然应命,随即匆匆去了。(未完待续。。)
第228章 大乱
戏昌刚刚出去,周胜又进来了。
“主公,末将擒得一员西凉军大将。”
董卓麾下的将领除了徐荣,其余的周坚没有什么兴趣,挥挥手道:“斩了便是。”
周胜忙道:“主公,末将率军攻打函谷关时,此人临危不惧,调度得法,武艺更是远胜末将,实乃大将之才,主公何不见上一见。”
周坚有些惊讶,“西凉军中除了徐荣,还有什么大将之才,这人叫什么?”
周胜忙道:“此人叫唤徐晃,表字公明,乃杨奉部将。”
“徐晃?”
周坚怔了下,忍不住大叫一声,“此人果真是徐晃?”
“正是。”
周胜连忙点头,其实徐晃是不是真是大将之才,区区一战又如何能看得出来。
毕竟徐晃现在位卑职低,连独立领军的资格都没有,纵是金子,也不能发光。
周胜也没有那么厉害的眼光,虽然觉得徐晃极有胆识,但也不敢断定徐晃就真是什么大将之才,之所以没杀徐晃,还是因为以前周坚给他们论起天下英杰时,曾提到了过徐晃。
“原来徐晃竟然在西凉军中。”
周坚狠狠击节,随即又道:“将徐晃带上来。”
周胜忙领命而去。
周坚起身在堂下踱步,徐晃他当然知道,只是只看了一遍三国演义,好多人物的出身都记不大清了,因此并不知道徐晃曾在西凉军中当过兵。
不多时。周胜将徐晃带了上来。
徐晃受了重伤,虽然周胜找了郎中为其治伤,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进了周坚大帐,只是闷哼一声,傲立帐中。
周坚上下打量了几眼,挥挥手,“替徐晃将军松绑。”
“末将遵命。”
周胜连忙答应一声,给徐晃松了绑。
徐晃冷哼一声,即不言语,也不暴起动手。
周坚再挥手。“取一件本将军的锦袍来。”
典韦领命而去。不多时,匆匆捧着一件玄色锦袍奔了进来。
周坚取过锦袍,亲手赠给徐晃,微笑道:“公明何不换上试试。看是否合身?”
“这……”
徐晃刀削斧凿般的脸容上终于起了变化。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典韦见周坚两手捧着锦袍,徐晃却不半天不接,不由大是不悦。忍不住闷哼一声。
周胜也面露不悦之色,只是比较克制,没有像典韦这恶汉一样表达出来。
周坚以眼神制止典韦,随手将锦袍交给亲手,道:“来呀,带徐晃将军下去歇息,以上宾待之,不可怠慢了。”
“遵命。”
典韦急拱手领命,将徐晃领了下去。
虎牢关,中原联军大营。
眼看快要攻破虎牢关了,郭汜却率领三万大军赶到了虎牢关,曹操急请各路诸侯前来商议对策,刘表、王匡、张邈、孔伷等诸侯都不愿再与西凉军硬耗下去,有退兵的想法。
气氛正沉闷时,程昱匆匆奔了进来,眉宇间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程昱凑到曹操耳边,低声道:“主公,董卓死了?”
“什么?”
枭雄如曹操,延吉的到这消息,也差点忍不住跳了起来,霍然变色道:“此言当真?”
程昱道:“昱怎敢欺瞒主公,绝无虚言。我军斥侯截住了一名西凉军逃卒,是从壶关逃来给郭汜报讯的,昱多番拷问,数日才知董卓在壶关被吕布杀了。吕布率领两万并州旧部驻进壶关,李傕率军猛攻壶关不下,今已率军南下,准备入主洛阳。”
“这……”
曹操小眼睛眯了起来,大脑为快地开动起来,分析眼下的局面。
其余各路诸侯见曹操和程昱低语,皆面露不悦之色。
曹操见状,连忙笑道:“诸公见谅,我军斥侯将将捕获一凉军败卒,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董卓在壶关被其义子吕布给杀了。”
“什么?”
“董卓死了?”
孔伷、刘表、张邈、王匡等人皆是大惊,继而大喜。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董卓一死,其子皆不成器,西凉军怕是要完蛋了。
曹操心情振奋,朗声道:“眼下董卓即死,西凉军分裂在即,诸公只需隔山观火,静待西凉军瓦解,虎牢关便可不攻自破。”
“孟德言之有理。”
众诸侯都连连点头。
果然第二天,郭汜就尽起大军回了洛阳。
曹操等人兵不血刃进驻虎牢关,静观局势变化。
很快,消息传开,中原、河北各路诸侯尽皆欢欣无限。
武关,荆州军大营。
周坚连连扼腕叹息,对戏昌道:“没想到董卓真的死了,早知道如此,我军就不该放弃函谷关,只需以三万大军扼住函谷关这道天险,便可徐徐攻略关中。眼下徐荣大军已经进驻函谷关,再想夺下函谷关,可就难如登天了。”
戏昌也连叫可惜,“主公所言极是啊,谁能料到董卓竟然死在了壶关。不过话说回来这吕还真是脑有反骨,先杀丁原,再杀董卓,实乃弑父之贼耳!”
周坚起身踱步道:“董卓不死,我军纵然夺下函谷关,也难挡西凉数十万大军。然董卓一死,其子皆不成器,麾下诸将怕是会竞相攻伐,数十万大军亦会分崩离析,我军若是能守住函谷关这道天险,便可趁机攻略关中,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唉!”
戏昌也叹息道:“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眼下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坐观关凉司隶大乱,抓紧时间平定西川、扬州,以定北伐根基。”
周坚‘嗯’声,凝声道:“董卓一死,西凉军就完了。我军目前无力攻略关中,不能再给曹阿瞒等人吸引西凉军的火力了,可从速撤出武关,让西凉军去狗咬狗。”
戏昌也是这个想法,当下欣然道:“主公英明。”
洛阳。
董卓一死,其治下关凉、司隶顿时大乱。
郭汜率军进驻洛阳,欲挟天子而号令诸侯。
徐荣从武关匆匆赶回洛阳,勒令郭汜率军前往虎牢关迎击中原诸侯联军,郭汜自恃手握四万大军,对徐荣的命令毫不理会,只紧闭洛阳四门,开始清洗军队。
旬月之内,尽征司隶之兵,共得七余万大军,并大肆提拔任用亲信将领,将忠于董卓的旧将尽数贬斥,将军队牢牢控制在手中。
徐荣无奈,只得退还函谷关。
正月末。
吕布坐领并州,自领并州刺史,准备大展宏图。
李傕率领三万大军赶到洛阳,与郭汜大战一场,引军西出函谷关,进入关中大地。
徐荣号令不动野心勃勃的西凉军诸将,弃函谷关而退守武关。
二月。
李傕率军进驻长安,先后讨灭各路不听话的西凉旧将,将大肆征发关凉羌胡之兵,也有兵马七万余,又以亲族子侄李应、李桓、李堪、李利等分统兵马。
三月。
春暖大地时,袁绍亲领两万大军出南皮,攻河间、清河、巨鹿等郡。
留守冀州的西凉军大将,董卓侄子董璜连战连败,旬月内连丢数城,退守邺城。
孔伷、刘表、张邈、袁遗、王匡等中原各路诸侯见没便宜可战,也于中平五年正月末先后引军退还治地,曹操虽想将郭汜赶出洛阳,但独木难支,也不得不兵退东郡。
三月末。
郭汜出兵怀县,击杀王匡,进占河内。
刘备本被徐荣征调到虎牢关守关,郭汜率军赶到虎牢关后,又附于郭汜,后来又跟到了洛阳,一万大军早已折损过半,只剩下三千步卒。
不过刘备早就留了后手,在河东一年间新招募了五千兵卒,还有本钱。
趁郭汜出兵河内时,刘备终于等到了机会,在匈奴南下时趁机跑回了河东。
天下局势变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四月末。
周坚从宛城率军回到襄阳,开始整编军队,下大力气治理内政,鼓励农耕养殖。
五月,在陈宫、程昱等兖州士族的游说下,鲍信、张邈等人奉曹操为兖州刺史,曹阿瞒终于有了一块逐鹿天下的地盘,开始清剿匪寇,整编军队。
六月,袁绍兵围邺城,董璜走投无路,献城投降,袁绍尽得万余西凉降卒。
七月,袁绍在冀州士族的拥立下,自领冀州刺史,开始雄心勃勃地招兵买马,又有河北名将张合、高览,名士沮授、辛评、辛毗等文臣武将来投,一时人才鼎盛,风头无两。
与此同时,袁术在豫章却差点崩掉几颗牙。
自去岁对豫州用兵以来,袁术西路大军纪灵被太史慈打的大败,过不了长江。
袁术自领三万大军猛攻鄱阳,打了足足半年,兵卒死亡无数,钱粮消耗无算,眼下鄱阳就要攻下,治下九江曲阳、庐江安丰一带却发生了叛乱。
皆因袁术自入扬州以来,一味横征暴敛,不修仁民,百姓苦不堪言,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再加上袁术攻打豫章半年,钱粮消耗无算,百姓日子更是难过,走投无路之下,各地先后发生了叛乱,袁术闻报后,只得火急火燎地回师前往平叛。
七月末。
袁术平定治下叛乱后,改九江郡为淮南郡,进入短暂休养生息期。(未完待续。。)
第229章 有作为,才能有地位
中原、河北大地烽烟四起时,周坚却已经开始休养生息,革弊利民,一条条鼓励百姓开荒养殖的律令颁布下去,荆州大地开始焕发生机。
八月。
豫州牧孔伷病卒,临终时将豫州交托给颍川太守刘表。
刘表尚未坐稳豫州刺史的位子,兖州刺史曹操就亲率两万大军南下屯兵单父,汝南太守赵谦乃袁氏故吏,一直唯袁术马首是瞻,连孔伷的账都不卖,更不将刘表放在眼里,在袁术的授意下,也出兵项县,威逼陈国,刘表刹时两面受敌,急修书与曹操议和。
周坚闻报后,急召诸将商议。
襄阳,刺史府大堂。
周坚环视诸将,目光灼灼地道:“都说说,曹阿瞒出兵豫州,大家有何看法?”
刚刚从武陵赶回的蒯越第一个道:“孔伷新丧,豫州士族人心未定,曹操这是趁刘表在豫州还没站稳脚跟,要灭了刘表啊。现在就看主公是想曹操亡,还是要让刘表亡了。”
周坚和戏昌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笑意。
蒯良也道:“曹操此人有枭雄之姿,非刘表可比,主公若不想曹操坐大,当结刘表以阻曹操。不过主公和曹操有盟交之好,不宜撕破脸皮,当驱虎吞狼为上。”
周坚欣然道:“子柔所言甚合吾意,然不知何以驱虎吞狼?”
蒯越接上道:“无他,侧有一狼。袁术耳!”
戏昌也笑道:“主公,该是将曹操的那封密信赠与袁术了。”
周坚长身而起,朗声道:“即如此,就由志才去办吧!”
“昌,领命。”
戏昌拱手应命。
寿春,袁术官邸。
“岂有此理。”
袁术看完曹操写给周坚的‘密信’,不由气的脸色铁,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这信正是去岁曹操为向周坚借粮,被迫写与周坚要接周坚拥刘繇为帝的密信。
袁术正在打刘繇,曹操却要密谋拥刘繇为帝。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袁术来说。这不啻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焉能不怒。
金尚看完密信,思忖片刻道:“主公,此恐怕是周坚的诡计呐!”
袁术一怔。愕然道:“元休是说这信有问题?”
金尚沉吟道:“信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这信的来路。却值得怀疑。”
“信没问题就行了。”
袁术把手一挥,恨声道:“曹阿瞒这厮诡计多端,焉知他就真没有给本将军背后捅刀子的心思。还想拥立刘繇为帝,本将军饶不了他。”
金尚最善奉迎,心知袁术怕是恨上了曹操,眼珠一转,便道:“主公,眼下孔豫州新丧未服,刘表在豫州尚未站稳脚跟,眼下我军若出兵豫州,到时候怕是会便宜了曹操,为曹操作了嫁衣,何不让曹操和刘表去打个两败俱伤,我军可坐收渔利。”
袁术连连点头道:“元休所言甚是,可令赵谦撤回平舆,让曹阿瞒去和刘表火拼,若是刘表不支,还可以支援一下,务必不能让曹阿瞒占了豫州。”
“主公英明。”
金尚恭维了一下,连忙下去安排。
八月中。
郭汜率领五万大军,出函谷关攻打弘农,李傕率大军迎击,互有胜负。
八月末,吕布不顾各郡太守反对出兵河东,不料却在襄陵中了贾诩的空城计,被刘备三路伏兵杀的大败,折了万余人马,狼狈地逃回晋阳,并州局势波澜又起。
九月初,刘备纳贾诩之计,与李傕暗中结盟,出兵偷袭下阳城,大破郭汜大军。
郭汜败走陕县,率两万残军逃回洛阳舔伤口去了。
中原、河北、关凉之地烽烟不断,战火连天,百姓多受其苦,携家而逃者不可计数。
就连许多士族门阀,也不堪战乱之苦,举家迁徒,迁往比较安稳的襄阳定居。
至于逃来的百姓,周坚是来者不拒,不但分发田地,缺粮者更分发口粮种粮,并在人口稀少的江夏、武陵二郡设置了屯田大营,招募逃难百姓垦荒屯田。
襄阳,刺史府大堂。
周坚刚刚处理完一桩公事,就见蒯越面有喜色的疾步奔了进来。
“异度红光满面,不知有何喜事?”
周坚讶然问道。
蒯越拱手道:“主公,月前襄阳来了几位大才,越本想替主公荐之,奈何这几位皆为当世才俊,唯恐冒然前往,失了礼数,若人不快,故前来向主公禀报。”
周坚刹时精神一振,道:“能得异度举荐者,想必不差,却不知是何方才俊?”
蒯越道:“越所荐者有四人,崔钧,字州平,故太尉崔烈次子;石韬,字广元,颍川阳翟人氏;孟建,字公威,汝南原鹿人氏;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人氏。此四人皆为当世之才俊,特别是徐庶,才略不在越之下。”
“徐庶?”
周坚心头一动,隐隐有些印象,至于其他三人却没什么印象,不过能得蒯越看中,应该不差,当时就笑道:“异度谦虚了,别的不说,异度能引才不妒,足见度量。”
“主公赞誉,越愧不敢当。”
蒯越面色淡然,并无得色,道:“此四人皆居于襄阳城外,与庞德公毗邻而居,闲时便与庞德公芦笙论经辨术,主公若遇前往,越愿为主公引见。”
周坚长身而起,道:“好,本将军这便去看看。”
襄阳以西二十里,荆山脚下有几间芦笙,芦笙周围则是几片田地。
襄阳名士庞德公就居于此,周坚初入襄阳时,也请延请庞德公出仕,却遭拒绝。
时正当午。
芦笙前的一块空地上,十余名士子热论天下大势,有本地士子,也有从其他地方逃难来襄阳的士族,其中有几名二十左岁右的年轻士子最是惹人注目。
庞德公年逾五旬,却精神健旺,也在旁边垂眉细听,并不参与讨论。
十余名士子引经据典,舌绽莲花,数起天下大势时头头地道,遇到观念相左时,就请庞德公来评价,庞德公却只说一段揭语,让争辨的双方自己去思考。
远处响起了隆隆蹄声。
有人回头望去,就见数百骑快马卷起一片尘土,风驰电掣而来。
离的近了,众士子已经看清了来的是何方神圣。
“是周荆州。”
有士子道,眼里有莫名的神采。
众士子皆静立不语,并未上前迎接。
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地位极高,并不惧那些王侯军阀。
诸如庞德公这样德高望重的名士,就算是一方诸侯见了,也得礼敬有加。
很快,数百骑奔到芦笙百步之内,依旧没有停下来,还在往前冲。
有子弟脸上已经有了不悦,庞德公德高望重,此前就算是荆州刺史王睿前来,在百步之外也会下马,步行而前,这周坚却还在纵马飞奔,实是无礼。
庞德公却面色淡然,并无什么异色,显然并不为虚名所累。
蒯越见周坚没有下马的意思,连忙催马追了上来,道:“主公,庞德公德高望重,此前王荆州来此时,会在百步外下马步行,以示尊重。”
周坚淡淡一哂,问道:“本将军重,还是庞德公尊?”
“这……”
蒯越噎了下,忙道:“主公雄踞荆州,位高而权重,庞德公自不能比。但庞德公在荆襄名望甚高,主公若不表示足够的尊重,怕是会惹人非议呐!”
周坚知道蒯越完全是在替自己考虑,其心可嘉,他他却有不同的看法,哂笑道:“古来文人多自负,自以为读了几本经籍,别人就该尊重他们,甚至不将当权者放在眼里。在本将军看来,这等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在本将军眼里,能为国谋事者,造福百姓者,才值得本将军敬重。至于某些所谓的士子,不思为国家效力,为百姓分忧,整日空谈阔论,还妄议什么天下大势,自命清高,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这……”
蒯越哑口无言,半晌无语。
周坚冷哼了一声,又道:“想要有地位,就得有作为。没有功劳政绩,只读了几本死书就自命清高,自以为高人一等,本将军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类人。”
蒯越说不出话来,然而仔细一想,周坚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有了作为,才能有地位。
蒯越虽然也是士人,但从不自命清高,而且他能得周坚信任和重用,也是用功劳和能力换来的,此刻仔细回味,不自觉地就接受了周坚的这套观念。
但是,其他人不一样啊!
这天下多的是自命清高的士人和放荡不羁的狂士,其中不乏智计绝世者。
蒯越已经将宗族绑在了周坚的战车上,与周坚一荣俱荣,一损俱荣,自然得事事为主公考虑,若是周坚传出个不敬士人的恶名,日后再想有人才来投,怕是难了。
然而刚想再劝几句,已经到了芦笙之前。
蒯越不由暗叹一声,暗道一声罢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十余名士子动都没动一下,全都站在芦笙前冷眼旁边,更没人上前来迎接。
周坚也不在意,翻身跳下战马,随手将马缰扔到亲兵手中,大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230章 求才
“庞德公。”
周坚大步走到芦笙前,向庞德公拱了拱手。
“见过将军。”
庞德公也回了一礼,又侧身让客,“将军远道而来,请入舍内奉茶。”
“不急。”
周坚摆了摆手,看向站在旁边和十几名士子,微笑道:“本将军听说有几位当世大才避居襄阳,唯恐异度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才俊,让天下士人说本将军这个主人太小气,不敬士人,故前来探望,让庞德公见笑了。”
庞德公微笑道:“即如此,将军请自便。”
十余名士子冷眼旁边,并没有上前巴结周坚这个荆州之主。
到是有几名士子上前和蒯越攀谈起来,显然蒯越没少来这地方,和几人甚是熟稔。
周坚扫了一眼众士从,问道:“不知哪位是徐庶徐元直?”
正在与蒯越攀变的一名士子目露惊讶,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道:“正是在下。”
蒯越也忙介绍道:“主公,这位便是颍川大才徐元直。”
周坚仔细打量了徐庶几眼,见这人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作士子打扮,但是却没有其他文人那种骨子里的弱不禁风,反而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
这纯粹是一种直观的错觉。
周坚目露讶色,问道:“先生可曾习琥乎?”
徐庶却比周坚更惊讶,暗忖此人好厉害的眼光,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习过武。当下拱手道:“不瞒将军,在下确曾习得微末之技,比不得将军麾下诸位将军神勇无双。”
周坚哈哈一笑,又看向了其他人。
蒯越忙给他介绍其他人,指着一位风采超人的年轻人道:“这位便是崔钧崔州平,这位是孟建孟公威,这位是石韬石广元,皆为当世大才。”
周坚一一打量,连连颔首,连道久闻大名。
其中崔钧最是风采超人。而且生的英俊潇洒。只是此人极为自负,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有真才实学,总之颇有些恃才傲物,在蒯越介绍时。只是对周坚拱了拱手。没说什么。
孟建就有些普通了。面相普通,人也普通,没有什么出采的地方。
石韬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气度沉稳,不卑不亢地向周坚拱手施了一礼。
“好好好!”
周坚连道了三声好,轻轻击节道:“坚素喜结交天下英杰,平生之愿,便是与一干志趣相投之豪杰志士共扶汉室,建下不世功业。坚亦曾发愿,绝不令小人善权,亦绝不会埋没真正的贤才,四位皆为当世大才,不知可否与本将军共谋大业乎?”
旁边有人就暗暗不耻,这厮脸皮也太厚了,说这话竟然还不脸红。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天下各路诸侯没有几个好鸟,哪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周坚这厮竟然还说什么匡扶汉室,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不?
不过话说回来,这厮比自己还小了几岁,却能创下这番基业,也不怪人家脸皮厚,就冲这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也实乃枭雄心性。
徐庶考虑了下,第一个道:“庶愿供将军差谴。”
“好好好。”
周坚喜的连连搓手,道:“素闻元直允文允武,才略不在异度之下,可与异度同为本将军帐下军师祭酒,为本将军参谋军事如何?”
“在下遵命。”
徐庶再一拱手,站到了蒯越身边。
石韬考虑了下,也拱手道:“韬亦愿为将军分忧,不过在下才疏学浅,智谋才论皆不及蒯越先生多矣,愿为一县小吏足矣。”
四人中除了徐庶,周坚最看好的就是这石韬,哪能让他屈就个县府小吏,当时就大手一挥道:“广元国之大才,若为一县小吏,岂不是间接说明本将军无识人之明。刺史府功曹一职至今尚缺,广元可暂就功曹一职,为本将军选拔能吏。”
石韬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在下遵命。”
周坚又看向孟建和崔钧。
孟建拱手道:“在下虽不才,亦愿为将军分忧。”
周坚笑的嘴巴快咧到了耳根子,连声道:“好,公威可为刺史府户曹。”
孟建拱手道:“在下遵命。”
周坚最后又看向崔钧,问道:“先生可愿与坚共谋大业乎?”
崔钧淡然道:“钧驽钝之姿,难堪大用,有劳将军费心了。”
周坚也不强求,点点头,道:“好,即如此,本将军也不相强,不过先生他日若有出仕的打算,本将军自当一力欢迎。”
崔钧面色淡然,没有再说什么,偏过头去。
当晚。
周坚在官邸大宴宾客,召集一众心腹文武,为徐庶、石韬、孟建三人接风洗尘。
戏昌最近一直在忙西川方面的事情,而且这厮属于那种宁可饿死都不求人的人,从来就不去和那些所谓的士人才子附庸风雅,因此并不认识徐庶等人。
不过初步接触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徐庶等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当时就向周坚恭喜。
等到筵席散去,所有人都离开后,戏昌却独自留了下来。
周坚多喝了两杯,酒兴有些高,见戏昌没走,就拉着戏昌又要喝上两杯。
连忙连忙劝住,道:“主公,昌有一事要与主公商议。”
周坚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道:“志才有事但讲无妨。”
戏昌道:“主公现在的官职太小了,得想个办法提高官职爵禄啊!”
周坚讶然道:“官职大小算什么,就算没有官职,本将军也还是荆州之主。”
戏昌这家伙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道:“主公话虽如此,但也要为麾下的将领们考虑一下。随着主公麾下治地越来越广,有功将士越来越多,必然要进行封赏,可主公眼下的正式官职也只是个中郎将,侯不过亭侯,麾下有功将士该如何封赏?”
这话换了别人,诸如蒯越、蒯良等人,就绝对不会说出来。
因为一来有邀功要官之嫌,二来不可避免的就会让人以为有暗讽周坚官太小之嫌。
就算戏昌并无此意,但别人听到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种难以道白的事情,也只有戏昌这家伙才敢直言不讳地当面说出来。
周坚怔了下,并无怪罪之意,问道:“这还真是个问题,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道:“袁绍、曹操、袁术、刘表等辈皆自领大将军之职,主公亦可效仿之,可自领镇南将军。荆州乃故楚地,主公可自领楚侯,以宽有功将士之心。”
周坚欣然道:“罢了,此事就由志才去办吧!”
顿了下,又道:“还有一事,本将军也想征求一下志才的意见。日前蒋钦来信,愿辞去水军都督之职,荐周泰为水军都督,志才怎么看?”
戏才也听人说过蒋钦的出身,更知道昔日为水贼时,周泰乃水贼寨子的大当家,蒋钦为二当家,虽未见过周泰,但想来也是一员精通水战的悍将,考虑了下,道:“周泰虽然也精通水战,但精通水战,未必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蒋钦将军沉稳大气,实是最合适的水军都督人选。不如这样,蒋钦将军既肯让贤,主公若不允,怕是会冷了蒋钦将军与周泰的兄弟之谊,可以蒋钦和周泰为左右水平军督,一并统领水军。”
周坚连连点头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就依志才之言。”
戏昌想到一事,眉头又皱了起来,“主公,盘踞江水的水贼已悉数讨灭,陈虎、张豹等水贼也被蒋钦将军编入水军之中,唯有盘踞荆蜀水道的锦帆贼不曾被讨灭。去岁陈良将军曾亲自追踪,率军截击,却被锦帆贼杀的大败。这伙锦帆贼虽只有数百人,但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若不尽快讨灭,怕是为祸不小呐!”
周坚一听锦帆贼,立时便想到了甘宁,那可是一员不在许褚、典韦之下的猛将呐,而且还是一员精通水战的猛将,能以数百水贼打败陈良的三千大军,足见其能。
这样一员有勇有谋的盖世猛将,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岂非可惜。
周坚略作思忖,便道:“多派侯斥打探锦帆贼下落,一旦出现便迅速来报,这次本将军亲自去对付,看看这伙锦帆贼是否真有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戏昌点点头,见周坚再无他事,立刻告退了出去。
次日。
周坚去了一趟乔府,请岳父蔡邕续修汉史。
蔡邕生平仅有一愿,便是续修汉史,只是苦于天下大乱,又闲赋在家,许多传记和史料缺失,无处可寻,周坚自愿为之出力分忧,蔡邕自是老怀大悦,总算看周坚顺眼了许多。
周坚又趁机邀请蔡邕出山,为有志求学明志的寒门士子讲学。
蔡邕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陈方这几年来从逃难的流民中收了五千多学生,周坚虽然在钱财上给予大力支持,但陈方毕竟学识有限,很难教出真正的大才来。
名师出高徒,古人说过的话,总还是有那么些道理的。
有董邕这位真正的名师教导,不求能教出像戏昌这样才智无双的人杰来,只要五千多学生能够入仕就成,毕竟真正的班底,还是要靠大多数底层官吏来支撑。(未完待续。。)
第231章 周坚大婚
从乔府出来,周坚又去了趟族宅。
果不其然,父亲周尚很是不悦地催他尽快完婚,莫要耽搁了人家女子。
光阴匆匆而过,总在不经意间流逝。
蔡琰已届双十之龄,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了。
荆州诸事皆定,最近正好闲了下来,周坚听从父亲安排,准备迎娶蔡琰过门。
三月后,周坚大婚,迎娶蔡琰过门,同时又一并将蔡瑁之妹蔡芬、樊香、青妍三女纳为妾室,这个时候,周坚二弟周扬长子周齐已经三个月了。
这几年周坚一直忙于征战,不知不觉,已经二十三岁了。
二弟周扬比他小了两岁,也已经二十有一,作了人父。
回首往昔,唯一的感慨就是时间过的飞快,而事业却依旧刚刚起步。
周坚大婚这天,刺史府高朋满座,不但荆州稍有名望的士族豪强都有人到贺,送上了不菲的贺礼,就连曹操、袁绍、袁术等各路诸侯也谴人送来了贺礼,聊表心意。
与周坚一同完婚的,还有从弟周善,迎娶的是蒯越幼妹,算是一场政治联姻。
周善的这门亲事,是周坚征求过大伯周崇后做主给定下的。
蒯良、蒯越虽然将宗族牢牢绑在了周坚的战车上,利益捆绑固然牢固,但如果再结成姻亲之盟,才能使这种政治同盟更加牢不可破。
当晚,周坚喝的酩酊大醉。差点都没法洞房。
醉酒后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朦胧间只觉得有女子在耳边款款呻吟。
等到睁开眼睛,天已经快亮了。
满怀温玉,余香犹存。
周坚急忙低头望去,才见怀里抱着一具雪白无暇而成的****,如玉般的肌肤上还荡漾着一层淡淡的圣洁光辉,胸前的一对柔软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勾人邪火。
黑色的青丝披散开来,挂在鼻尖痒痒的。
周坚忍不住探出大手,捉住佳人胸前那一对柔软。轻轻捏揉起来。
细细的娇吟从鼻尖发出。蔡琰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娇靥上腾起一丝动人的红晕,显然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初为人妇。羞赧不堪。没有睁开眼睛。
轻纱珠蔓下。气氛再次变的旖旎起来,很快就开始波翻浪涌。
(被警告了,故此处省略之)
这个冬天难得地平静。
隆冬来临后。中原。河北,关凉地区的各路军阀都纷纷偃旗息鼓,休兵罢战,连年鏖战不休,士兵们早已经厌烦了战争,实在没力气再打仗了。
更要命的是,连年征战下来,治下的百姓早已经不堪负重,几无余粮过冬。
军阀们就算想加征赋税,也实在无粮可征。
特别是混乱的关凉地区,各路军阀大肆征发壮丁,导致青壮年劳动力急剧减少,农业生产一荒再荒,无数百姓掘草而死,几乎快到了骨肉而嗜的地步,饿毙者不可计数。
相比中原、关凉、河北地区,荆州在这些地方的百姓眼里,都快赶得上世外桃园了。
荆州这些年除了周坚统一荆州时的几场战争,再没有其他大的战事发生,而且周坚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推行仁政,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到现在,荆州已经很有再有百姓饿死了。
至少这一年里,周坚还没有听到自己的治下还有百姓因为吃不上饭而饿死荒野的。
军队的整编已经完成,目前正在加紧操练。
除去各郡必要的留守之兵,周坚共整编出六万机动大军,步军五万,骑兵一万,是周坚用以对外征讨最精锐的军队,驻扎在襄阳北郊大营。
除此之外,零陵、长沙、桂阳、武陵、南郡、江夏六郡各有三千郡兵,南阳是荆州北方门户,驻守了八千大军,乌林港水军大寨则有两万水军,分由蒋钦、周泰统领。
岁除过后,天气渐渐转暖。
袁术第一忍不住跳了出来,再次对豫章用兵,打破了天下短暂的平静。
二月初,盘踞在洛阳一带的郭汜军中粮尽,治下百姓十室九空,派麾下大将张济出虎牢关劫掠陈留、颍川一带,中原大地再次掀起了烽火。
曹操、袁绍无力对外用兵,还在积极治理内政,发展民生。
荆州局势平静无波,周坚正在抓紧时间操练军队,治下百姓亦在迅速恢复元气。
刺史府大堂。
周坚过完年后,第一次召集麾下一众心腹文武进行军议。
眼下荆州无战事发身,周边近邻们或发展内政,或对外用兵,无暇理会周坚,因此各郡太守也全都赶了过来。
戏昌在周坚下首入座,眼看堂下众文武神色轻松,三三两两正在交头接耳,周坚也面色轻松,似乎心情不错,就忍不住微笑道:“主公新婚燕耳,气色不错嘛!”
堂下众人就轻笑了起来,却没有人敢大声笑,也没人敢附合。
要说这些谋臣武将里面,也就戏昌这家伙敢对周坚戏言几句,从来不惧君威,其余即便是周晖这位宗族第一号人物,也不敢拿周坚开刷。
“还好、还好!”
周坚呵呵笑了几声,难得地没有威胁戏昌,环视众人说道:“去岁我军休养生息,没有参与关凉、中原、河北的混战,收获很不错,子柔,你先说说。”
蒯良也不谦让,当下道:“荆州这几年并无大的战事发生,底子本来就极厚,自主公入主荆州以来,广开仁政,兴修水渠,前岁又鼓励百姓垦荒屯田,新得田五万顷。去岁春秋二季小麦、水稻皆大获丰收,共得粮七十余万石,足够十万大军两年所需。这还是主公一再减免赋税后的数字,否则只是去岁两季税粮,就能再翻个几倍。”
周坚当即挥挥手,“暂时就这样吧,只要百姓的粮食多的吃不完,本将军的军队自然就会有吃不完的粮食。百姓是根本,只要诸位能善待百姓,百姓自然会回报给我军源源不断地钱粮物资,赋税至少三年内不能增加,先让百姓恢复了元气再说。”
蒯良点点头,继续道:“七十万石军粮,其中五十万石作应急之用,遇到天灾**时要赈济百姓,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动。其余二十万石,可为军粮,对外用兵的话,可供主公六万大军一年之用,不过若是安置流民,抚恤阵亡将士的话就要另算了。”
周坚揉了揉眉头,“才一年的军粮,还是太少啊!”
蒯良张了张嘴巴,没有说什么。
凭心而论,现在荆州的局面已经很好了,百姓能吃饱穿暖不说,还有余粮支持周坚的六万大军对外出征,已经算是各种军阀中情况最好的了。
郭汜、李傕等西凉军阀就不说了,连军粮都没有,还得出兵去抢。
就是正在积极治理内政的曹操、袁绍等人,现在也都拮据的不行,别说存粮,连隔月的军粮都没有,还在靠当地的士族豪强接济。
扬州更不用说,原本富庶的千里沃土,早就被袁术横征的民不聊生,每况逾下。
豫州虽然是大州,但一来黄巾之乱时受创比荆州要重的多,二来汝南这个豫州的第一大郡被袁术控制,刘表虽然坐上了豫州刺史的位子,但日子也并不好过。
况且豫州四战之地,周边各个如狼似虎,根本就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发展内政。
唯一能够和荆州一较长短的,也就只有富庶的徐州了。
不过徐州虽然富庶,但富的只是士族豪强,如果论百姓的富足程度,也依旧远远比不上荆州,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如此重视百姓,善待百姓的,天下也仅只周坚一人。
周坚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话有点打击众人的积极性,当时就话风一转道:“虽然可供调用的军粮少了点,但荆州眼下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全赖诸位之功。”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容。
蒯良也有些红光满面,显然对荆州眼下的局面十分满意,继续说道:“去岁钱粮赋税南阳一郡占了三成有余,其余六郡占了不到四成。南阳现在是荆州的第一大粮仓,这还要多亏了子安兄励精图治,子安兄功不可没呐!”
周晖微笑道:“大人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
周坚却重重点头,道:“子安的确功不可没,南阳能有今日之盛况,可以说全是子安的功劳。不过南阳有口近两百万,这几年又安置了大量中原、关凉逃难过来的流民,人口已经超过了两百万,只要不起兵灾,有这样的成绩,也在情理之中。”
蒯良道:“除了南阳,南郡和长沙征收到的税粮次之,零陵、桂阳再次。江夏、武陵二郡百姓正在恢复,预计明年才能征收到税粮。”
周坚就看向周焕和周济,“二位兄长还需多加努力呐!”
周焕、周济哥俩面色微红,连忙表态,“主公放心,今年秋粮定会有盈余。”
周坚点点头,道:“江夏、武陵二郡本就人口最少,又安置了大量流民,的确需要赈济大量的钱粮。今年就算了,只要能自给自足就行。”(未完待续。。)
第232章 大兴武风
蒯良又道:“去岁各郡百姓已经开始养起了鸡鸭猪兔等家禽,按照主公定的律令,官府并未向百姓征收多余的杂税,已然取信于民。如今百姓热情高好,都在争相圈养家畜。不过数量十分有限,就算官府出钱购买,也买不到多少。”
周坚点点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也得三五年才能见成效。
不过只要开了一个好头,总是会有成果的。
这就好比种下一株果树,只天细心浇灌,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急不来的。
接下来,各郡太守也说了下各郡的情况,大体来说都还不错,各方面都走上了正轨。
唯一有点不太安稳的是居住在桂阳、零陵一带山区的山越民不太安稳,时常和聚众袭扰郡县官府,或许是为了反抗汉人的盘剥压迫,也或许是民族仇恨累积的结果。
特别是武陵境内的五溪蛮,更是时不是的聚众攻打城郭,让地方官员十分头疼。
周坚略作思忖,当时便道:“荆州境内的山越民只是些分散的小部落,最多也不过上万人而已,不足为虑。划出一块地盘,让这些山越民去耕种为生,以后官府对待这些山越民要一视同仁,不要再刻意盘剥,想来山越民应该不会再反,没问题吧?”
说着目光就看向了桂阳太守韩玄和零陵太守张羡。
“这……”
二人犹豫了下,张羡道:“主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怕是不妥呐!”
“能有什么不妥。”
周坚大手一挥,道:“教化不行,再诛其心震慑便可。要是山越民反叛,只需将其威高德隆者,仇恨汉人者尽数诛绝即可。剩下的普通百姓如果有安生的日子过,谁愿意冒着被杀头的危险造反,实在不行,就尽征其壮丁从军。”
“下官遵命。”
张羡、韩玄无奈。只得拱手应命。心里琢磨怎么才能解决好山越民的问题。
周坚又看向周济,“子和,五溪蛮最近可有动静?”
周济答道:“没有什么大动作,偶尔越界劫掠一下。但规模并不大。”
周坚就有些皱眉头。“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五溪蛮时不是的跑出来劫掠我汉人百姓,长此以往,百姓会认为官府无能。得想个办法解决。”
周济道:“不若干脆出兵踏平五溪蛮,永除后患。”
戏昌道:“子和兄有所不知,眼下荆州正在休养生息,实不益妄动刀兵呐!况且五溪蛮不同于山越民,足有数十万众,全民皆兵,而且居于深山险林,若欲讨平五溪蛮,只要也得出动两万大军才行。刀兵一起,我军一年来休养生息积下的钱粮怕是就付之一炬了。”
周济默然无语,这个他当然知道。
更知道戏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明春周坚就要对益州用兵,这个时候实在不是收拾五溪蛮的时候,只是因为今天人多嘴杂,戏昌才没有说出来。
周坚却想到了一件更加要昆的事,敲着桌案缓缓道:“国无威,则民无力。荆襄之士虽多才俊,但民风不及西凉、幽州等彪悍之地。百姓积若,非人力为之,我军纵然再如何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也无法像西凉军那样悍勇善战。甚至南人在面对北人时,从心里就有一种本能的懦怯,不及北人悍勇,对于这个问题,大家有什么看法?”
“这……”
众人都有些哑然,这个问题他们或许能意识到,但从来都没有去想过。
这是地域的问题,不是人能解决的,就算荆襄之地的人知道,也从来不会刻意去想。
徐庶观望了半天,终于开声道:“西凉、幽并皆苦寒之地,民风彪悍乃地域形成,非人力所能改变。主公若想改变这种现状,唯有设法大兴武风,或可改变现状。”
周坚欣然道:“本将军也正有此事,可张榜告示全州百姓,在襄阳大摆擂台,凡习武之人皆可登台较技,不论贫民士人均可报名,胜出者重重有赏。”
戏昌道:“这样一来,怕是不好区分,可设骑射与步战二类,以此区分。不过样的大事只在襄阳举行,怕是不好操办,可先在各郡举行,然后每郡选拔十人到襄阳比试。胜出者可许以钱粮赏赐,军中官职,甚至爵禄,如此一来,治下百姓自然争相习武,大兴武风。”
周晖补充道:“军师所言极是,在本郡比试中胜出者,也可给予钱银赏赐,这样一来就可以有效地激励士人百姓参加选拔的积极性,而且到襄阳参加最终选拔之人,往来费用皆由各郡郡府承担,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周坚连连点头,又看向其他人,道:“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蒯良、蒯越、周晖、徐庶等人都纷纷发言,对一些周坚没考虑到的细节进行实充。
周坚听了半晌,这才拍案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下,就按志才所言,以后武会要形成制度,每年举办一次,但凡本将军治下之民,不分高低贵贱,皆可报名参加,只要能通过郡府选拔,到襄阳参加会武的,都给奖励,除了田产赏钱,还有爵位,前十名重赏,可入军中担任底层军校,时间定在每年腊月十五。这才刚过年,今年的会武不用等到岁终,可以补上一次,就在下个月举行,各位回去后抓紧准备,到腊月继续举办。”
众人齐声应诺。
周坚又看向各郡太守,沉声道:“此会武乃革弊利兴之大事,关乎到荆襄之民能否形成尚武之风,干系重大,各位务必要办好此事,不得徇私舞弊,设置门槛,只要办好此事便是大功一件,反之则罪加一等,明白否?”
“下官明白。”
诸人齐声应诺。
周坚‘嗯’了声,又看向一众武将,问道:“兵卒操缗的如何了?”
蒋钦第一个答道:“两万水军操练日久,但尚未经一战。”
周泰没有来襄阳,在赤壁水军大寨坐镇。
韩琼也道:“七千骑兵也操练的差不多了,只是未经战阵。”
许褚、周武、黄忠、周胜、李起、李严等人也先后说了军队操练情况。
除却一万骑兵,五万步军已经全部整编训练完成,全部统一了兵器装备。五万大军全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整编训练还算顺利,没费什么事。
另外还有五万屯田兵分散在各郡屯田,农闲时进行操练。
就目前来说,六万机动大军,足够应付各种突发的战事。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分散在各郡的屯田兵也可随时征召。至于兵器铠甲,这两年襄阳的武库中已经积存了不少,再武装个三万大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坚听完军队操练情况,又看向陈良,问道:“锦帆贼呢,最近可有动静?”
陈良咧了咧牙,一些悔气,显然对锦帆贼积怨颇深,答道:“暂时没什么动静,这伙该死的贼寇行踪无定,有时一月劫掠两三次,有时数月都不出来劫掠。”
周坚喟然道:“这伙锦帆贼不简单呐,区区数百水贼,竟能让官军束手无束,本将军还真想见见这个甘宁,如此人才若能招降,便尽量招为己用。”
陈良脸色糗到极点,暗暗咬牙。
堂下诸将也多有不忿,存了较劲的心思。
周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笑而不语,眼看再无他事,当即宣布军议结束。
回到后院,蔡琰正在指挥着一众仆佣打扫庭院,修花剪枝。
不远处的一株梧桐树下,乔家小姐妹正在抚琴,有清脆的音符在院中飘荡。
蔡琰与大多数女子不同,不善女红之类的活计,只对经史子籍和乐曲有兴趣,只是过门后无人作伴,周坚也时常忙于军务,只好三天两将乔家小姐妹接到府中作伴。
“夫君回来了!”
看到周坚进门,蔡琰连忙迎了上来。
其余几个妾室也连忙出迎,一时香风阵阵,五色皆迷。
这时乔家姐妹也停下抚琴,踩着小步子上前福了福,齐声道:“民女见过将军。”
“快免了。”
周坚上前一手一个拉起乔家小姐俩,笑眯眯地道:“佳佳和莹莹怎么生分了,是不是乔公给你们说了什么?以后还是喊我周坚大哥吧!”
小姐俩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蹙着小眉头不说话。
蔡琰则望了旁边的蔡芬一眼,没有说话。
周坚察觉到了什么,但没说什么,走到野葡萄架下的软椅上躺下,往后一靠,又拉着蔡琰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有动静了吗?”
蔡琰娇面微红,赧然不语。
过门三个月了,蔡琰已经有了身孕,怀上了周坚骨血。
周坚呵呵傻笑了几声,道:“有了身子了,以后就别再操劳了,这内府的琐事青妍打量的就不错,可以让青妍多替你分担些嘛!”
青妍立在旁边,轻声道:“为姐姐分忧,乃妾身分内之事。”
蔡纷也忙表态,“妾身也愿为姐姐分忧。”
只有樊香面色平静,什么也没说。(未完待续。。)
第233章 武试
虎牙山下有一小镇,名曰王口镇。
镇上有一家小酒馆,生意十分火爆,附近的渔民有事没事,都喜欢来喝了两杯。
午后,天气渐渐阴了下来,酒馆里的酒客也先后散去,渐渐冷清了下来。
不过,在酒馆靠窗的两张旧子上,还坐了十几个渔家汉子,明显是一伙人。
这些汉子虽然只是饮酒,并没有惹事,然而附近却空荡荡的,没有人敢坐,进出的酒客都会忍不住向那边望上几眼,远远地绕开,好像这伙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而这伙渔家汉子也浑不在意,自顾自的大吃大喝,旁若无人。
店小二也离的远远的,不敢往跟前靠,除非这伙渔家汉子吆喝,才会抖抖索索地上去给添酒布菜,完了就会立刻躲的远远的,总感觉这些家伙不是什么善类。
此刻,这伙渔家汉子正围着一个二十多岁,面庞黎黑的汉子小声说话。
“当家的,最近官军盯的紧,不会出什么事吧?”
有渔家汉子小声问那面目黎黑的黑汉子。
黑汉子瞥了他一眼,反问道:“能出什么事?”
汉子抓抓了头,嘿嘿笑了几声,说道:“上次不是被官军盯上了吗,虽然弟兄们将那伙官军的船凿沉了,但这次官军肯定不会这么傻了。”
旁边有人不屑地道:“一群软蛋而已,怕什么!”
黑汉子则重重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酒馆外面又一个渔家汉子奔了进来,匆匆瞥了一眼,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三儿回来了。”
有汉子说了一句。
黑注子看向进来的渔家汉子,问道:“三子,有什么发现?”
精瘦精瘦的三子凑到近前,先抓起桌子上的酒碗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才俯下身来嘿了一声,道:“当家的,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黑汉子顿时眉头一跳。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
三子变戏法般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官府的告示。递给黑汉子,嘿嘿笑道:“诺,我从一个亭子里弄到的,有趣。真他妈的有趣。”
黑汉子摊开告示看了几眼。也有些惊讶。“官府这是要干什么?”
“当家的,啥好事情?”
有汉子好奇地问道。
“自己看去。”
黑汉子随手将告示扔了过去。
旁边的汉子急忙伸手接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急的直抓头,“这上面写的啥,小人不认识啊,当家的快给大伙说说,官府这是要干什么?”
三子念过几天书,识几个字,就给大伙解释,“嘿,官府要搞什么比武大赛,只要赢了就有钱拿,还能做官封爵,他妈的有这么好的事,我咋没听说过。”
“真的假的?”
一伙人大感新奇,立刻就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给黑汉子建议,“当家的,弟兄们别的本事没有,杀人个个拿手,要不,弟兄们全都去报名吧,只要赢了,还有钱拿,这么好的事,上哪去找。”
黑汉子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你以为官府的那伙人都和你一样傻啊?就你,要敢跑出去露面,明儿就被抓住剁了。别忘了,我们可是正被官府通缉。”
有汉子嘿嘿笑道:“这个好办,只要我们换个名儿不就行了,谁认得我们。而且,其他人都不去,只要当家的一个人去就行了,肯定能抢个第一回来。第一啊,妈的,不但有赏银千两,还有良田百亩,还给爵位,当家的,你就去吧,一千两银子和百亩地啊!”
“就是就是,当家的你就去吧!”
众人立刻纷纷鼓躁起来,极力怂恿黑汉子。
“等老子想想。”
黑汉子也有些意动,一来那千两银子的赏赐太过诱人,二来这种事情古来未有,实在太过稀奇,黑汉子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也想去开开眼界。
至于那百亩良田和爵位的赏赐,大伙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要来也无用。
有汉子极力道:“这还有啥好考虑的,当家的你就去看看吧,只要改个名字,再把头发胡子拾掇拾掇,保准没人能认得出来。”
黑汉子略微考虑了,就一拍桌子,说,“好,老子就去瞧瞧!”
四月末。
周坚治下的第一次全民会武最终赛终于在襄阳北郊的校场上正式举办。
虽然各郡太守回去后极力组织选拔,但在这个通讯和交通十分落后的年代,想要举办这样的大事,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足足用了两个多月,才选拔出十名人选。
为了防止各地方官员将亲族子侄塞进来滥竽充数,周坚还专门派了军中将校,前往各郡监督,确保这次会武能举办的圆满成功,借此调动荆襄百姓习武强身的积极性。
清晨,朝阳初生,普照万物。
襄阳北郊的大校场上人山人海,四周搭起了一座座高台,远近的商贾豪绅、士族名流都闻讯前来观看,周坚麾下的一众心腹文武和军中校尉以上军官更是全数到齐。
外围则有周坚的两千亲兵维持秩序,震慑某些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士。
北面的高台上人比较好,只设了数十张坐席。
最中间一张宽大的席位上,周坚踞中而坐,戏昌、蒯越、蒯良、周晖、许褚、黄忠等心腹文武则分坐两旁,个个精神焕发,只待武试开始。
武试开始前,周坚笑喟各郡太守道:“武试中成绩最好的赐爵左庶长,宗族子弟可三人爵升一级;成绩最差的爵降一级,罚俸一年。”
张羡、韩玄、黄承彦、范康等人脸脸相觑,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
虽然对降爵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是个武试而已,就要降爵,这算什么事。但是只要成绩最好的话,就能直接赐爵左庶长,这绝对是非常重的赏赐了。
汉爵二十级,左庶长是第十级,位比九卿,绝对能光宗耀祖了。
虽然只是个虚衔,但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众人又岂能不动心。
就算如张羡,出身士族门阀,位居太守,权重一方,但爵位却不过是个七公大夫,比左庶长还差了两级,范康、韩玄等人也差不多、
黄承彦更是个一级公士,还是祖上余萌下来的,更是看中爵位的赏赐。
至于周晖、周济、周焕则面色淡然,没有什么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爵位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只要周坚能成就伟业,他们这些宗兄族兄的要想爵位还不简单,将来就算是王侯都有可能。
“开始吧!”
周坚拍了拍手,没有在武试开始前再鼓动人心。
武试的规矩和奖赏在告示中就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根本没必要在激励人心。
银钱田地和官爵的赏赐,就是最好的催化剂,比什么鼓舞人心的话都要有效。
“主公有令,武试开始。”
典韦踏上一步,炸雷般的吼声传遍全场,远近清晰可闻。
中间的一座擂雷台上,一名队率拿着名单瞅了瞅,立刻大声道:“第一组,赵霸,王三九上场,比武规矩,不得故意致人死命,其他不限。”
说罢立刻跳下了擂台,站到一边观望。
很快,两条被念到名字的汉子从南面的一小撮人群中冲了出来,飞奔上了擂台。
这两条汉子年龄都在二十多岁,身的孔武有力,一个手里提了把未开锋的环刀,一个则拿了杆没有枪头的木枪,登上擂台后就虎狼而视。
拿枪的汉子最先大喝一声,腰腹发力,挺枪直刺对面的汉了。
拿刀的汉子不甘示弱,也是一声大吼,舞开没有开锋的厚背环刀,捉对厮杀起来。
台下围观的士绅百姓看的极是兴奋,齐声叫好,为两条汉子加油助威。
周坚也看的兴致勃勃,虽然这两汉子的武艺在他眼里粗陋不堪,最多也就是力气比普爱人大了些,但他们分明感受到,人们尚武的观念正在悄然形成。
很快,擂台上的两条汉子分出了胜负。
用枪的汉子略胜一筹,木枪扫中了拿刀汉子的小腿,用刀的汉子受了点轻伤。
充当裁判的许褚立刻吼停,判了用枪的汉子胜,再打下去,可就不止是轻伤了。
虽然用的都是没开锋的环刀和没有枪刃的木枪,但能被选拔出来参加武试的,个个都是力大如牛的猛人,就算用木棍敲在人身上,至少也得轻伤。
校场内就有郎中候着,拿刀汉子下了擂台,立刻被郎中叫了过去抹药治伤。
围观的士绅和百姓都啧啧称奇,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同时也不得不赞一个,楚侯英明仁义,能专门召来郎中给这些苦哈哈的贫民百姓治伤,就可见楚侯的仁义。
至少在这一刻,围观的百姓对周坚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拥戴。
至于用刀的汉子,虽然受了点皮肉伤,但那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酝酿。
用枪的汉子胜了一场,下台稍事休息。
南面专门有一块地方供参加武试的选手们休息,还摆在瓜果肉食,有几个出身贫寒平时很少吃到肉食的汉子正在抓紧消灭食物,就算拿不到好名次,也得吃个够本再说。
很快,又有两名被念到名字的汉子奔上擂台,捉对厮杀起来。(未完待续。。)
第234章 挑战周坚
武试进行的十分火热。
这些被各郡从治下各县中挑选出来的汉子个个都实力不俗,要么力大如牛,要么就是武艺练的十分精湛,为了能夺到了好名次,个个都奋力撕杀。
尽管早就规定不准致人伤残,但轻伤却是免不了的。
除了实力差距太大,否则一场拼杀下来,总要受点皮肉伤。
好在周坚早有准备,而有这点皮肉伤对于这些习惯了寒苦的汉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又两名汉子跳上擂台。
周坚听到点名的队率念到‘甘霸’这个名字时,周坚就忍不住念叨了两声,等看到一名体型雄壮,彪悍无比的黑汉子跳上擂台时,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不错、不错。”
周坚连连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终于碰到个厉害的了……”
话音未落,这黑汉子已经窜了出去,飞起一脚将对面刚刚摆开阵势的另一名彪形大汉踢下了擂台,整个过程还不到一息功夫就完成了。
那条面目黎黑的汉子就好似一头猫豹似的,动作敏捷无比。
甚至有些人都没有看清楚那黑汉子是何时出手的,对面的汉子就飞了出去、
诺大的校场上,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就爆发出来震天价的喝彩声。
就连站在擂台上当裁判的许褚都吃了一惊,神情凛然的看向那黑汉子,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这黑汉子的武艺竟不在自己之下,怎能不让他吃惊。
许褚自然知道举办武试的目的,不过是兴起荆襄百姓的习武之风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够从武试中选拔出什么厉害的人物,毕竟像他这样的盖世猛将,天下也实在太少了。
然而没想到,却就冒出来了一个真正厉害的。
许褚在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兴奋了起来,颇有些手痒。
坐在高台上的周坚也是吃了一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道:“好。好强的爆发力,这黑汉子是哪个郡的,武勇竟不在许褚之下。”
南郡太守范康忙道:“主公,此人是在夷陵报的名。”
“夷陵?”
周坚念叨了一下。又重新坐了下来。
戏昌微笑道:“此人武艺即不在许褚将军之下。主公何不将其召入军中?”
周坚摆了摆手。道:“不急,既然人在这里,就有的是机会。先看下去再说。”
戏昌就不再说,兴致勃勃地继续观念。
武试举行了三天,最终选出了前十人。
为了公平公正,最终胜出的十人还要接受其他人的挑战,以避免有人拥有进入前十的实力却在前几轮中碰到太强的对手被刷下去。
果不其然,在挑战过程中,就有一人被一个挑战的汉子给打下了去。
第四天,真正的决赛开始。
校场上人山人海,四周的座席上人满为患,好多人没有座次,只能站在下面看。
十名最终的获胜者一字排开,站在擂台上。
周坚亲自登上了擂台,目光在十条汉子脸上逐一扫过,朗声道:“能够在七郡的武试中最终夺得前十名,本将军不得不说一声,你们是最强的。”
九条汉子的眼神刹时间灼热了起来,只有那条叫甘霸的黑汉子无动于衷。
周坚顿了下,又道:“本将军说话算数,该给的赏赐全都会兑变。不过,赏赐的军职爵禄还要你们自己去争取,就算不想当兵,爵禄照给。当然,能获得多大的爵禄,还要看你们的实力和表现,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
说此把手一挥,立刻就有三十人登上了擂台。
周坚指着登上擂台的三十名军中将校道:“他们都是本将军麾下的底层军官,军职从屯长到校尉不等,只要你们能击败他们中任一一人,就可以获得和他们相同的军职爵禄。每个人挑选对手的机会只有三次。当然,如果你们自认为实力足够,也可以挑战本将军。”
“哈哈!”
十条汉子和三十名军中将校全都轰笑起来,气氛刹时变的轻松了许多。
看台上的戏昌、蒯越、蒯良、徐庶及周武、蒋钦、黄忠等人也在笑,现在就连黄忠也只能和周坚打个平手,指望这些汉子挑战周坚,还是不要想了。
有汉子问道:“要是小人打赢了将军咋办?”
周坚很有力的挥了下手臂,说道:“问的好,只要你们谁有实力打败本将军,本将军二话不说,就拜你为荆州大将,封乡侯,赏良田百顷,宅三座,美婢十人。”
“哇!”
十条汉子立刻哗然,眼神刹那间变的前所未有的热烈起来。
就连那一直无动于衷的黑汉子甘霸,眼神都变的灼烈了起来。
这样的赏赐,就算是对于出身富贵的士族,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更别说这些苦汉子了。
“我先来。”
当时就有一条汉子热血上脸,脑袋一热,撸着袖子大步奔了出来。
“哼!”
许褚面露不悦,虎目中有骇人的精光掠过,重重哼了一声。
就连他现在也只能在周坚手上支撑五十合不败,这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真敢跳出来挑战主公,这可真是胆上生毛了。
“无妨。”
周坚摆了摆手,总要让人看到差距,才能认清现实,看向站出来的汉子,笑容有些捉摸不定的味道,说道:“你可想好了,只有三次挑战的机会,你真要挑战本将军?”
汉子有些畏惧地望了许褚一眼,但还是大声道:“小人想好了。”
周坚也有些无语,捏了捏手指头,说,“好吧,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
“小人得罪了。”
汉子大吼一声,当即木枪一挺,直刺周坚。
周坚脚下未动,身子轻轻一侧,让过木枪,随即闪电般的探手抓住木他枪杆,借势用力向后一拉一放,汉子收势不住,被扯的前扑了几步,扑倒在地。
“哈哈!”
擂台上和看台上再次爆发出了轰然大笑声。
汉子脸红耳赤地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跑到了后面,差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坚从容道:“不要灰心,有勇气挑战本将军,就很不错了,还有谁要挑战本将军?”
汉子们立刻缩了缩勃子,看清了差距,谁还敢自找不自在,去挑战周坚。
唯有那条叫甘霸的黑汉子眼神一凝,眸子里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意,却没有站出来。
“我挑战校尉。”
这时,又一名汉子站了出来,指名挑战一名校尉。
被挑中的校尉很有些杀气腾腾的,狠狠瞪了那挑战的汉子一眼,大步走了出来。
周坚和许褚都退到一边观看,很快,两人捉住厮杀了起来。
军中统兵的校尉无一不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行乐说体力和武艺,单就搏杀经验也不是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农夫猎人可比。
而且这被挑战的校尉还是周坚的一名随从,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不到十合,挑战的汉子就被那名随从校尉打倒在地,好在没受伤。
另一名汉子站出来挑战屯长,斗了百余合不分胜负。
周坚叫停,判了平手,赏赐给那汉子屯长的军职爵禄,那汉子喜的嘴都快笑歪了。
这次真的赚到了,不但得到了十吊赏钱和百亩良田,而且还当了官,以后月月都有一笔不小的饷钱可拿,家里那两个小崽子以后就能吃上肉了。
百亩良田,十吊钱,足够自己一家九口过上丰足的好日子了。
一次次挑战,一次次被打倒。
很快,九名汉子都用完了三次挑战的机会,最差的只能跟屯长打个平手,甚至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汉子武艺不俗,竟然打败了一位校尉。
虽然被打败的校尉不是周坚的随从,但也足够说明这年轻汉子武艺不俗。
被打败的校尉则是一脸的晦气,被个猎户小子在擂台上打败,也太丢脸了。
周坚即时兑现,当即封了那年轻汉子为校尉,虽然不可能现在就让其统兵,但至少能享受到与官职相应的待遇了,对于一个农家汉子来说,也处划一飞冲天,鱼跃龙门了。
校尉秩比两千石,对于百姓来说,能当上校尉,绝对算得上光宗耀祖的大事了。
年轻汉子兴奋的面皮通红,都快有些语无伦次了。
周坚看向那还没挑战过别人的黑汉子甘霸,剑眉微微往上挑了挑,眸子里有莫名的神采掠过,笑呵呵地问道:“就剩你了,你想挑战谁?”
黑汉子看了一眼周坚,虎目中掠过一抹忌惮,但还是大声道:“某就跟你打。”
“大胆。”
许褚断喝一声,踏前一步,死死盯着黑汉子,虎目中杀机涌动,厉声道:“你这黑汉不知好歹,竟敢挑战主公,当心某敲断你全身的骨头。”
站在一边的典韦也是勃然大怒,重重闷哼了一声,宛若凭空打了个闷雷。
“哼,某还怕你不成?”
黑汉毫不示弱,也狠狠瞪了许褚和典韦一眼,虎目中杀机四射。
周坚暗叫了声有好戏了,摆了摆手,让许褚退下,对黑汉道:“好,既然你有勇气挑战本将军,本将军就给你这个机会。出手吧!”(未完待续。。)
第235章 甘宁
黑汉子凝声道:“木枪钝刀如何能尽兴,不如真刀实枪的来。”
“好,兵器来。”
周坚断喝一声,把手一挥,立刻有亲兵取过了诸般兵器。
黑汉子二话不说,拿了一把厚背刀。一刀在手,气势立刻就变了,有莫名的杀机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好似一头随时都会扑上来发出致命了击的猎豹。
“嗯?”
“哼!”
典韦和许褚眼神一凝,各自闷哼一声,露出了凛然之色。
这黑汉子一拿上兵器,让他俩也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好好好,果真壮士也!”
周坚目露异彩,连声叫好,也反手握住了腰间的百炼宝刀。
“杀。”
黑汉子虎目圆瞪,大喝一声,猛的一个前扑,一刀劈了过来。
匹练般的刀光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快的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
周坚眸子里战意熊熊,反手拔出宝刀,瞬间迎了上去。
当!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中,黑汉子来的快,去的也快,飞身疾退了五六步。
周坚也退了三四步,便即稳住身形。
旁边观战的典韦、许褚二人眸子里腾起了惊人的战意,这厮好大的力气,只比典和略逊了那么一点点,比许褚也不惶多让。
单就力气而论,典韦和周坚在伯仲之间,许褚略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若典韦和许褚交手。全力相搏的话没有上百回合,根本就分不出个高下。
“好,再吃某一刀。”
黑汉子不惧反喜,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周坚挥刀反击,刀光几乎凝成了细线,出刀速度比黑汉子还要快上那么一点点。
当当当!
刀来刀往,两人很快撕杀了二十回合。
黑汉子虽然体型彪悍,但腾挪之间却十分灵活,一沾即走,刀刀直奔周坚要害。
近身搏杀本来就是周坚的强项。应付起来并不费力。十刀里面有三刀守,七刀攻,杀的黑汉子只能绕着他不停地游走,呼息很快就急促起来。
五十合一过。黑汉子已经开始汗流浃背。
反观周坚。只是呼息略微有些急促。
很快。一百合过去了。
周坚招招抢攻,黑汉子已经无法反击,只能全力挥刀守御。已经快退到擂台边上。
两旁的高台上,观战的人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望了喝彩。
“末认输。”
再过三十合,黑汉子眼看就要被逼下擂台,连忙弃刀认输。
周坚收刀还鞘,略微平缓了下呼息,才赞了一声,“好武艺。”
黑汉子气喘如牛,狠狠地吸了口气,又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才嘿嘿笑道:“早闻周荆州武勇盖世,果真名不虚传,某输的心服口服。”
周坚大笑三声,接过典韦递的披风披上,随即目视黑汉子道:“方今乱世迭起,正是英雄用命之时。以足下武艺,若投军杀敌,他日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足下意下如何?”
黑汉子冷然道:“某逍遥自在惯了,不喜约束,恕难从命。”
“哼,这可由不得你了。”
周坚笑容一收,冷然道:“胆敢拒绝本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典韦和许褚早就看这厮不顺眼了,闻言齐齐踏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黑汉子,只等周坚一声令下,就立刻扑上去将这黑厮生擒活捉。
黑汉子勃然大怒,厉声喝骂道:“卑鄙小人,某不愿为鹰犬,何故相强?”
周坚皮笑肉不笑地道:“足下即有如此武艺,当非无名之辈。让本将军想想,天下虽多英豪之辈,但当今世上,能与本将军相搏上百合者,最多也不超过二十人,这荆襄之地能有此武勇者,除了黄汉升,也就锦帆贼甘宁如此武艺……”
黑汉子听到这里,顿时脸色狂变,虎眸中爆出了惊人的杀机。
周坚却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道:“甘霸,甘霸,甘兴霸,嘿嘿,锦帆贼头领甘宁表字兴霸,你却叫甘霸,莫非那甘宁与你是同宗兄弟,亦或你就是甘宁乎?”
典韦和许褚眼神一厉,立刻掣出了武器,一前一后将黑汉子围了起来。
看台上的众人则忍不住惊呼出声,个个目露惊讶之色,如果这黑汉子甘霸就是那锦帆贼头甘宁,那这厮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说是胆上生毛了。
身为官府的头号通缉犯,还敢跑来这里招摇,这可真是胆大的没边了。
黑汉子脸色数变,知道就算他不承认,周坚也不可能放他走了,当即厉声喝道:“是又如何,某既然敢来这里,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想杀某,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果然不出本将军所料。”
周坚忍不住长声大笑,在听到甘霸这个名字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和和黑汉子动上手,就开始怀疑起来。
毕竟这个年代能和自己交手上百合的猛将实在聊聊可数,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和在荆襄地区,能和他交手上百合,又姓甘的猛人,也就一个甘宁了。
这厮虽然改了名字,却没换姓,而且名字改的也太没水平了,或许这个年代的人不会认为有这么多巧合,但对周坚来说,听到甘霸这个名字,再对照这厮的武艺,怎能不怀疑。
“杀刮就必不了。”
周坚阴声道:“不过,本将军会让你死想都难。一句话,要么为本将军效命,要么等本将军将你擒下,斩去手足,剥成人棍,泡在粪池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
甘宁目龀欲裂,虎目圆瞪,厉声大吼一声,眼角都差点裂开。
就是许褚和典韦听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法子太阴损了,这个世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于少许褚和典韦就不会怕死,甚至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但这么阴损的酷刑,却让这这两个恶汉忍不住寒毛倒竖。
只要想想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凄惨下场,就浑身冷汗直冒。
“你看本将军敢不敢。”
周坚冷笑一声,狞声喝道:“拿下。”
“遵命。”
典韦和许褚虎吼一声,立刻挥刀持戟扑了上去,合攻甘宁。
北边的看台上,黄忠也取过铁胆弓,将一支狼牙羽箭绰于弓上,双臂发力,猛的一下拉开了足有五石的角弓,瞄向甘宁右腿。
其他人脸脸相觑,都没想到这黑汉还真的是锦帆贼头甘宁。
见过胆大的,但没见过如此熊胆包天的。
甘宁须发皆张,不甘束手被擒,挥舞着斩刀马奋起反抗。
怎奈刚刚和周坚厮杀了上百合,体力早就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再被武勇并不在他之下的典韦和许褚围攻,哪里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到十合,就被杀的险象环身。
“卑鄙小人,今日若不死,老子誓取你狗头。”
甘宁眼角裂开,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厉声大吼,钢牙都快咬碎了。
“那也得等你有命活下来再说。”
周坚冷笑连连,像甘宁这样的猛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就绝不能留给别人。
很快,甘宁和许褚硬拼了一记,力战不支下,被许褚磕飞了斩马刀。
典韦又疾又扫的一戟扫了过来,中途改扫为拍,黝黑的大铁戟狠狠砸在甘宁背上,将甘宁砸的扑地跌倒,喷了一大口血,刚想翻身跃起,已经被典韦和许褚扑了上去擒住。
“气死老子了。”
甘宁仰天悲吼,急怒攻心下,忍不住又喷了一口血。
北边的看台上,黄巾松开角弓,收了羽箭,对甘宁的性烈到升起一丝佩服。
周坚挥挥手,让典韦和许褚放开甘宁,微笑道:“甘宁,你屡次袭击本将军治下,按理说本将军应该将你斩首示众,再将你的几百锦帆贼尽数诛绝。不过,本将军实在不忍你一身武艺就这么白白浪费。今乱世已至,正是吾辈豪杰建功沙场之时,吾辈男儿,纵然坐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安能一世为草寇耳?本将军诚意相邀,你若举众归降,不但可以免去杀身之祸,数百锦帆贼众本将军亦可免其罪责,一并编入军中,待来日立有功勋,封赏一样少不了。本将军诚意相请,你不妨考虑一下。”
甘宁冷笑连连,冷然道:“诚意相请?某怎得未感觉到你有半点诚意?”
“放肆。”
典韦、许褚断喝一声,虎目中又有杀机腾起。
周坚挥挥手,令典、许二人退下,随即向甘宁长长揖,朗声道:“今日无意冒犯,实乃本将军甚爱壮士之勇耳。若有冒犯之处,本将军深表歉意,还请壮士担但。”
“这……”
甘宁哑然,眸子里的怒气刹时散去。
周坚身为荆州之主,天下实力最强的几个诸侯之一,手下更不乏虎狼之将,能对他一介草寇表示歉意,也确实足显其诚了。
毕竟这年头,有实力的诸侯都是说一不二的主,特别是像周坚这样的强大诸侯,虽未称王称霸,但实际上却是一方霸王了,平素独断专行,又岂会轻易向人折节。
“将军言重了,在下担当不起。”
甘宁思及此处,连忙回施了一礼,方才的万丈怒火刹时尽去。(未完待续。。)
第236章 宁,愿效犬马之劳
周坚热切地道:“本将军虚席以待,不知壮士可愿屈就?”
“这个……”
甘宁虽是草寇,但却是极为刚毅果决之人,暗道一声罢了,当下拱手拜道:“承蒙将军不以宁轻鄙,宁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哈哈,好,太好了。”
周坚大喜,大笑三声,亲手将甘宁伏起,连声道:“吾得兴霸,如高祖得樊哙也!”
北边高台上的戏昌、蒯越、蒯良、徐庶、周晖、周武、蒋钦、黄忠等心腹文武都纷纷起身恭贺道:“恭喜主公帐下再添大将。”
周坚喜不自胜,大声道:“回府,本将军要为兴霸洗尘。”
典韦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拍在甘宁肩头,大声笑道:“今天没尽兴,你先和主公撕杀了百来合,我和许褚那厮占你便宜,等改天来日某在和你找过。”
甘宁瞪了一眼,毫不示弱地道:“打便打,某还怕你不成。”
这时已有亲兵将马匹牵了过来,径直到了擂台下。
周坚下了擂台,飞身上了马背,又令亲兵给甘宁牵了一匹马过来,带着一丝心腹文武驰出校场,回襄阳去了,其余诸事自由有一干官佐吏从处理。
当晚,周坚大宴宾客,席间对甘宁武艺极是推崇,当然也没冷落了徐晃。
徐晃早在周坚到南阳时,得知杨奉逃到洛阳被郭汜斩首后,就投降了。只是这一年多来荆州一直在休养生息,整编军马,还没他立功的机会。
筵席快结束时。
戏昌凑到周坚近前,说道:“主公,在下刚刚得到消息,袁术攻下豫章了。”
“哦,竟然这么快?”
周坚有些惊讶,问道:“许贡和刘繇呢,是生是死?”
戏昌道:“许贡和刘繇带着万余残兵,逃奔会稽去了。”
周坚蹙眉道:“袁术这厮横征暴敛。一味对外用兵。不治内政,就不怕治下的百姓全部造反啊!再这么搞下去,扬州也被他给搞费了。”
戏昌也叹气道:“扬州本来富庶,被袁术这么搞。等日后主公取了扬州。怕是千里沃野都快成焦土一片了。想要恢复民力物力,还不知道要花多大的代价。”
周坚‘嗯’了声,又道:“这些都是以后地事情了。不过眼下袁术这厮攻下豫章,怕是会实力大增,若再叫你攻下会稽,怕是下一个目标就是荆州了。”
戏昌也道:“主公所言极是,袁术若是统一了扬州,必然会对荆州用兵。虽然以我军的实力根本无惧袁术,但若和袁术开战,明春攻略益州的计划就得搁浅了。昌以为,还得想办法给袁术制造点麻烦,以为我军争取攻略益州的时间。”
周坚道:“志才有何良策?”
戏昌道:“昌有一计,或可令袁术暂时无暇东进。”
周坚欣然道:“快快道来。”
戏昌奸笑道:“主公莫非忘了刘表乎?刘表自领豫州刺史,一直对汝南郡不在其治下而耿耿于怀。虽然未曾妄动兵刀,但汝南可是豫州第一大郡,刘表怕是做梦都想将汝南划归其治下,只是一直忌惮袁术实力,不敢妄动罢了。主公只需为其壮胆,或可令刘表出兵。”
周坚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奋然击节道:“好计。“
戏昌微笑道:“主公可谴使与刘表结盟同攻袁术,届时只需令蒋钦将军率两万水军出乌林水军大寨,顺江而下直逼柴桑,再亲率三万大军从陆路兵逼宜春,袁术必然要集结重兵以挡我军兵锋。只要我军拖住袁术大军,刘表就敢对赵谦动手。”
周坚轻轻击节道:“就依志才之计,让异度去一趟谯县吧!”
顿了下,又问道:“甘宁武勇不在许褚之下,又善使水军,其所领数千锦帆贼竟能将陈良的数千大军杀的大败,虽说占了江水之利,但其能也可见一般。本将军有意任甘宁为水军都督,操练水军,不知志才以为如何?”
戏昌问道:“这个,蒋钦、周泰二位将军那里……”
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言下之意谁都能明白。
甘宁刚刚投效,就要让他替代蒋钦、周泰,就算蒋钦和周泰不会说什么,心里也不会怎么服气,其他众将也肯定会心有不满,毕竟甘宁虽勇,但也只是一个新人而已。
周坚也在揉眉头,显然也有同样的考虑。
戏昌又道:“主公,待我军平定西川,再取了扬州,届时天下得其二,而中原、河北地多豪杰之辈,绝不会那么快统一,届时我军占据主动出击的战略优势,水军对于我军北伐中原的作用将十分有限,因此昌以为,让甘宁将军去水军意义不大。”
周坚悚然一惊,很快就明白过来,击节道:“志才所言极是,是本将军有失考虑了。”
再人小议了一阵,等筵席结束后,周坚当即留下蒯越,商议出使豫州之事。
次日,蒯越便起程北上去了谯县,许褚率三百精卒随行护送。
许褚本来就是谯县人氏,当初离开谯县时,还有一部分族人留在了故宅,没有追随他一同离开,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族人是否安好,正好顺便回去看看。
五天后。
六百余锦帆贼被甘宁召到襄阳,全部编到军中,仍旧由甘宁统领。
这些锦帆贼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上山能打狼,下水能捞渔,水陆两栖,虽然未经战阵操缗,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钢刀架在脖子上,都没人皱一下眉头。
阳翟,城北的一座府宅。
时有长社人钟繇、许县人陈群在郡府任职,但都是文计小吏,不得重用。
陈群素来与钟繇交厚,二人虽有大才,奈何却不得刘表重用,刘表入主豫州后也未起用二人,至今还在郡府干个闲差,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
大凡有才之人,都不想所学埋没泯然于众。
陈群和钟繇左想又想,都觉得再这么混下去不是办法,就过府相商。
“元常以为刘景升此人如何?”
陈群问钟繇,两人此前虽然也会说起刘表,但从来不会评价什么,这话问出来,自然是意有所指,钟繇自是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钟繇摇头叹道:“少谋寡断,难成大器,守成之犬耳,迟早为他人所替。”
陈群轻轻吐了口报,也喟然道:“是啊,中原四乱之地,颍川更是兵祸重地,每有战事颍川必首当其冲,刘表此人若在荆扬,或可还能拥兵做个无冕之王。但这豫州,却不是刘表能占住的,曹操、袁术,哪一个都不是善茬,迟早为人所并。”
钟繇道:“长文以为曹操此人如何?”
陈群想了想,答道:“世之枭雄也,但若想成事,怕是很难。”
钟繇讶然道:“何以见得?”
陈群微笑道:“中原四战之地,曹操纵然有枭雄之姿,但周边近邻也不是善茬,尤其是冀州袁绍和荆州周坚,这两位可都不是简单人呐!袁氏四世三公,累世名望何其之后,袁绍亦亦笼络人心,气候已成;荆州周坚就更不简单了,此人以弱冠之龄入主荆州,麾下多有虎狼之将,兵多粮广,董卓死后西凉军分裂,此人可以说是眼下实力最强大的军阀。有这两个强大的近邻,曹操被夹在中原,想成事怕是很难。”
钟繇目露沉思,道:“如此说来,长文是看好周坚了?”
陈群点头道:“然也,周坚此人虽然年轻了些,但亦有枭雄之姿。如此一来,年轻也就成了一种优势。听说石广元,还有你的同乡徐元直避难荆州后,都在周坚帐下效命,而且极得周坚重用,还有汝南孟建亦在周坚帐下,我打算去荆州看看,元常有什么打算?”
钟繇沉吟道:“荆州门阀势力盘根错节,局势也很复杂啊!”
陈群却有不同意见,自信一笑,道:“元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下仔细研究过荆州的局势。荆州门阀是有些尾大不掉,但若说周坚难以成事,怕是不尽然。”
钟繇道:“何以见得,愿闻其详。”
陈群道:“无他,民心及兵权耳!说起来,周坚此人到是极富谋略,荆州门阀虽有些尾大不掉,但据在下所知,蔡、蒯、黄等门阀虽身居要位,但这些门阀其实并没有掌握真正的权力核心,荆州的兵权都被周坚心腹之将握在手中,这些门阀想要左右荆州局势,根本就没有可能。况且周坚将这些门阀士族捧上高位,又给足了甜头,特别是广开盐铁,让荆州门阀去采炼经营盐铁,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黄、蒯、张、韩、樊等荆州门阀如果不想现在拥有的一切被人所夺,就只能拥护周坚。要想获得更多的利益,就必须要支持周坚不停地对外用兵,开疆拓土,此举最是高明,可谓切中了荆州门阀不思进取的要害呐!”
钟繇对荆州局势关注的并不多,闻言也不由耸然动容,道:“若真如此,这周坚到的确不可小觑。不过,长文所说民心又从何说起?”(未完待续。。)
第237章 妇人不问国政
陈群却避而不谈,淡淡地笑道:“元常去荆州看看就知道了,我想先去襄阳看看,元常不若与在下同行如何?”
钟繇沉吟了半晌,才喟然道:“罢了,中原已乱,去襄阳看看也无妨。”
谯县,豫州刺史刘表官邸。
“在下蒯越,见过刘豫州。”
蒯越在侍从引领下步进大堂,神情从容地向刘表长长一揖。
“先生免礼。”
刘表肃了肃手,待蒯越起身入座,这才问道:“不知先生此来豫州,有何见教?”
蒯越道:“不敢,在下实奉我家主公之命,欲与刘豫州结盟交之好耳!”
刘表讶然道:“先生此话何解?”
下首的一众谋士则冷眼旁观,看蒯越能说出什么花来。
蒯越环顾了下堂上的一众文武,有些迟疑,道:“这个……”
刘表抬了抬手,道:“堂下诸人皆为表之腹心,先生但说无妨。”
蒯越只好道:“不瞒刘豫州,袁术残暴不仁,自入扬州以来横征暴敛,扬州士族百姓不堪其治久矣。刘豫州乃汉室宗亲,仁义遍天下,我家主公有言,若刘豫州肯布仁义与扬州六郡九十二县,自当起兵相助,除暴安良。”
刘表微笑道:“先生说笑矣,扬州并非吾之治地,表岂敢轻犯之。”
下首有一人微笑道:“若在下所料不差,周荆州怕是要对西川用兵了吧?”
蒯越吃了一惊。望了过去,才见是一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面相清奇,十分从容,当下拱手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文士拱手回了一礼,答道:“在下荀彧。”
“原来是荀彧先生。”
蒯越肃然起敬,当下又施了一礼,暗忖原来是被许子将评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难怪此人能猜到荆州军的战略,但这个时年当然不能承认。只好装傻讶然道:“先生此话何意?”
荀彧淡然一笑。道:“先生心知肚明耳,何需多问。”
刘表、赖恭、吴巨、刘先、刘度等人则面露疑惑,显然都有些不解。
唯有许勋、荀攸二人若有所思。
蒯越装傻到底,说道:“文若先生此话谬矣。益州牧刘焉乃汉室宗亲。自入益州以来多施仁政。广布仁义于川士民。我家主公即为汉室,岂能行那大逆不道之举。”
荀彧淡淡一笑,也不多说。
许勋却目光灼灼地道:“足下莫非欺我豫州无人乎?”
蒯越面不改色。反问道:“子将先生此话何意?”
许勋冷笑道:“昔楚魏交恶,竞相攻伐,秦将白起由是而大破赵军。周荆州欲使刘豫州与袁术交恶,难道不是欲效先秦而谋取西川乎?”
蒯越心下暗惊,暗忖天下果真颇多智谋杰出之士,小觑不得,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从容道:“吾主无义妄动刀兵,这只是先生的一厢臆测罢了。”
说罢不理许勋,只看向刘表。
刘表也不傻,蒯越话说的漂亮,但是个人都知道,周坚肯定没安好心,出兵帮助刘表去打袁术,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周坚身为荆州之主,又怎么可能会做。
不过,周坚到底想干什么,刘表却有些颇费思量。
刘表左思右想,许勋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他却认为,周坚怂恿自己攻打袁术,极有可能是想驱虎吞狼,尔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刘焉在西川经营日久,又岂是那么好谋取的。
相对而言,扬州六郡袁术才只得了四郡,周坚没理由会先取西川。
刘表思忖半晌,才向蒯越道:“周子渊是想自己取扬州吧?”
蒯越察言观色,眼看差不多了,当下坦然道:“我家主公有言,若刘豫州取扬州,我家主公自愿成人之美,出兵襄助。但若刘豫州无意扬州,我家主公便当除暴安良,还扬州六郡士族百姓一片乐土,越言尽于此,请刘豫州明鉴。”
刘表轻轻点头,暗忖果真如此。
荀彧、葛攸、许勋则冷眼旁边,默然不语。
虽然不相信周坚会对袁术用兵,但却实在没有证据证明周坚会起兵伐川。
刘表觉得西川难取,但荀彧、荀攸、许勋皆智谋过人之辈,也知道西川局势,相比西川内斗已快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袁术虽只占了扬州四郡,但麾下却兵多将广,再加上袁氏名望布于海内,故吏遍布天下,现在跟袁术开战,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算是周坚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这个时候和袁术开战,也是极为不智的。
相比袁术,刘焉虽在西川经营日久,但手下的东州士和西川士族一直在争权,而且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能善加利用,未必就不能攻取西川。
刘表皮笑肉不笑地道:“袁术虽残暴不仁,但表乃大汉臣子,即无朝廷令喻,如何能善起刀兵。不过,若周荆州有意除暴,本官也自当略尽绵力。”
蒯越拱手微笑道:“即如此,越代我家主公谢过刘豫州相助之情。”
顿了下,不等刘表说话,就又道:“不过,袁术虽兵多将广,但吾主雄兵十万,自不惧袁术,唯恐汝南太守赵谦扰袭我军侧后,还望刘豫州能解吾主之优,则我家主公感激不尽。”
荀彧、荀攸、许勋立刻就明白了,更加确信周坚无意与袁术开战。
蒯越此来的目的,也不过是诱使刘表与袁术开战,然后周坚才好攻略西川,否则有袁术这头狼在侧虎视眈眈,周坚如何敢放心尽起大军入川。
许勋当时就道:“主公,万万不能答应呐!”
刘表愕然道:“子将此话何意?”
蒯越也目视许勋。面露不悦之色。
许勋道:“袁术兵多将广,我军实不宜与袁术交恶呐!”
刘表却有些犹豫,他也知道,现在和袁术交恶没有好处,但汝南这个豫州第一大郡却不在自己的治下,一直被袁术遥控,刘表早就将将汝南划归治下了。
只是此前袁术实力强大,刘表也不敢轻易招惹。
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周坚要攻打袁术,乃是攻取汝南的最佳时机。
要是错过这次机次。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荀彧和荀攸也戏道:“大人。此非与袁术交恶之时。”
蒯越仔细观察刘表,见刘表举旗不定,就知道刘表有了攻取汝南之心,否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拒绝了自己就是。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蒯越当即起身告辞。
刘表假惺惺地挽留了两句。就亲自起身送蒯越出府。
襄阳,周坚官邸。
午后的太阳有些毒辣,拼命地炙烤着大地。热粮袭人。
周坚偷得浮生半日闲,想起一些初中时学过的简单的物理和化学原理,说叫仆佣取来了纸笔,在一张泡制成空白的羊皮上勾勾画画了起来。
蔡纷、青妍、樊香等几个美妾一边替周坚捏肩捶腿,一边好奇地张望。
凉亭的另一边,蔡琰则摆了一张桌案,专注地抚琴,抚平周坚心中的烦躁。
地上铺了厚厚的毡子,蔡芬跪在旁边,一边给周坚捶腿,一边打量了周坚半晌,见周坚画完一段鬼画符,这才娇媚地说道:“夫君,妾身有一事要与夫君商量。”
“说。”
周坚头也不抬,拿起画鬼的图案的羊皮仔细打量。
蔡芬娇声道:“夫君,妾身有几个兄弟也曾饱读兵书,又习得武艺,也想到军中替夫君征战,妾身……”
话没说完,周坚就扫头望了过来。
眼神虽然平静,但是那目光之中,却蕴含了一股摄人的风暴。
蔡芬被这眼神一盯,没来由的心儿就跳了一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是蔡瑁让你说的?”
周坚目光移开,平静地问道。
蔡芬心儿又是一跳,这种难言的平静,带给她一种莫大的压力。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此刻再也说不出口。
迟疑了半天,才勉强道:“是妾身自己想的。”
周坚‘嗯’了一声,道:“那就好,以后别胡思乱想,军国大事,自由为夫和文臣武将操心,妇人不问国政,你们几个打理好这内府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记住了吗?”
“妾身遵命。”
三女连忙齐声道。
蔡芬嘴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然而看了一眼周坚平静的面庞,却终究不敢。
次日。
蔡芬回了一趟娘家。
内院书房。
蔡瑁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主公怎么说?”
蔡芬黯然道:“小妹没敢说。”
蔡瑁愕然道:“怎么回事?”
蔡芬道:“小妹刚说了个头,话还没说完,夫君就不让说了。说军国大事,自有他和文臣武将操心,妇人不应问国政,叫小妹几个打理好内府就行了。”
蔡瑁脸色刹时变的极为难看,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蔡芬见此情景,只好安慰道:“兄长勿急,待小妹再想想办法。”
蔡瑁这才脸色稍霁,在堂下回来踱了几步,道:“那蒋钦、周泰不过草寇之辈,何德何能位居水军都督之职,无论如何,为兄都要坐上那水军都督之职。”
蔡芬无奈道:“这事急不来,夫君不让妇人问军国政事,只能慢慢想办法。蒯良和蒯越送了夫君钱粮兵马,夫君何不也送些钱粮兵马给夫君,谅能得夫君重用。”
蔡瑁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蒯氏兄弟为了求得高位,可把家财都送光了。我蔡氏在荆襄繁衍数百年,又岂能将祖辈创下的家业拱手让人。”
蔡芬无言以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