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蒯氏兄弟的选择
深夜,戏府。
蒯良和蒯越兄弟还没有就寝,依旧在秉烛夜谈。
“异度,你怎么办?”
蒯良沉吟半晌,问蒯越道。
蒯越反问道:“兄长以来,我们还得选择吗?”
蒯良沉默不语,眉头越蹙越紧。
蒯越又道:“纵观天下,西凉董卓虽然占据关凉司隶之地,兵势最为浩大。但此人凶残暴力,从不节制麾下降领,劫掠无度,治下百姓水生火热,不堪负重,实乃竭泽而渔,实乃自取灭亡耳,若不以重典治之,不出数年必然生变!”
蒯良有些惊讶,只是目露深思,没有说话。
蒯越继续道:“除董卓外,其余各路诸侯实力都差不多,若以治下人口及军队计,冀州刺吏郭典、兖州刺史刘岱、幽州刺史刘虞、益州刺史刘焉、豫州刺史孔伷等,口众兵力皆在周坚之上。不过,周坚此人能征善战,亦颇知人善人,任南阳太守以来,励精图治,治下百姓安定,兵精粮足,却又远胜郭典、刘岱之辈,眼下又袭取江夏及襄阳,以弟观之,应该不久便要对荆南用兵。若得荆州,未必便不成成事。”
蒯良喟然道:“异度已经有了决定?”
蒯越轻轻颔首,道:“周坚确有雄才,非王睿之流可比,正如戏昌所说,荆州士族门阀确实有些守旧,不思进取,换了任何一位主上,都必不见容。似周坚此等有雄才之人。若想成就伟业,则必然要对荆襄士族门阀进行彻底清洗,以图将荆襄士族绑在他的战车上,如若不存,必遭清洗,甚至夷族之祸。似蔡瑁、张允等蠢才,竟敢挟兵而骄,请守襄阳,实乃取祸之道耳!蔡、张二族若不及早取舍,迟早必遭清洗。”
蒯良叹道:“只望周坚能善待荆襄士族。不致教人心寒!”
蒯越点点头。从容道:“兄长不必担心,周坚即有逐鹿天下之野望,我等只需为其铺宽道路,不予其制肘。谅不致加害。此为保全宗族耳。不必在意。”
蒯良点点头,“那就找个机会,让军师转达我蒯氏全族两千余口之望吧!”
蒯越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次日一早,周坚召集麾下众文武,进行了南征前的第一次军议。
刺史府议事大堂。
周坚身着便服,踞案高座,眉头蹙在一起,似是正在考虑事情。
戏昌、周济、蒯良、蒯越、许褚、周武、蔡瑁、张允等文武分列堂下。
周坚扫了一眼坐在左侧下首第一位的戏昌,道:“志才,先说说我军兵力部署吧!”
“遵命。”
戏昌也不谦让,当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出兵襄阳前,加上破军营,我军有六万五千大军,其中主公率领的三万五千大军,除去三千骑兵,余部皆为装备精良之步军,袭取江夏和襄阳后,去除留守江夏的六千步卒,及累日征战伤亡,共有骑步大军两万八千。此皆为我军之精锐,其中破军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除此之外,尚有蒋钦将军留守南阳时征召的两万屯田兵,另外还有一万屯田兵分散在各地屯田,击破西凉叛军后,留守南阳的万八屯田兵折损四千左右。不过,我军也俘虏了五千西凉降卒,还有六千江夏降卒,若稍加训练,也可编组成军。”
“加上蔡瑁、张允二位将军的一万大军,眼下我军兵力为八万五千。扣去南阳的两万屯田兵和还分散在各地的一万屯田兵,以及留守南阳、江夏之兵力,眼下我军可调动的机动兵力约在五万五千左右,其中骑兵三千,步军五万两千,大概就是这样!”
周坚剑眉轻蹙,沉声道:“八万大军,就算除去一万屯田兵,还有七五千万大军,每日消耗的钱粮可不是个小数啊!纵然春上冬粮收成颇丰,但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消耗。”
戏昌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甚是,眼下并无大的战事发生,我军实宜不保留如此多的机动兵力。昌以为,主公应将西凉降卒、江夏降卒及除去留守南阳之外的八千屯田兵尽数发还各县,一者垦荒为田,减轻我军钱粮负担,二者也可利用农闲之际练兵,只留三万左右机动兵力即可。若遇大的战事,再视情况随时征召屯田兵。”
周坚道:“善,就依志才之言。”
戏昌又道:“眼下我军装备齐全之精锐有两万八千,骑兵三千,步兵两万五千,不如再整编五千步卒,将步军补足三万,再加上三千骑兵,作为机动兵力。”
周坚轻敲桌案,连连点头,“三万大军,足够本将军南征荆南四军了。不过,襄阳乃本将军根基所在,不容有失,不可不慎呐!”
蔡瑁、张允急起身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为主公守好襄阳,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周坚大手一挥,欣然微笑道:“德珪、仲熹皆为大将之才,若德珪留守襄阳,本将军大军岂非缺了先锋?南征之事本将军已有定计,至于留守襄阳,本将军已有人选。德珪可率本部五千大军为本将军大军先锋,随本将军一并南征荆南五郡,”
“末将遵命!”
蔡瑁、张允二将奋然领命,终于有了种被重视的感觉。
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则交换了一记眼神,彼此心知肚明,各自了然。
这兄弟二人可比蔡瑁、张允要聪明多了,有了昨天戏昌的威逼和隐隐的警告,二人一眼就看出了周坚的用意。让蔡瑁、张允率领一万大军随军南征,看似委以重任,实则等到蔡二将手下一万大军所剩无几,估计这二人也离死不远了。
想把持兵权不放,那也得看看是谁。
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但为了自己身家性命,保全宗族,还是要做出选择。
蒯越再不犹豫,当即起身道:“主公,越有一事。”
周坚欣然肃手道:“异度请讲。”
蒯越道:“主公为全忠义,欲举兵征讨八方,匡扶汉室,越身为汉臣,自命尽力为主公出谋划策。越虽不才,但与兄长亦薄有这产,愿以五千精壮,十万石军粮助主公南征。”
“好,如此甚好,异度及子柔有心了。”
周坚喜的连连搓手,暗忖这蒯氏兄弟还真是上道,也能识时务,不动声色地和戏昌交换了一记眼神,当时就道:“即如此,本将军且代天子以谢子柔、异度拳拳忠义之心。本将军素闻子柔、异度皆为荆襄大才,且曾在刺吏府任吏。子柔善政,可任荆州别驾,凡本将军治下政务,全由子柔决断。异度善谋,可为本将军帐下军师祭酒,随军参谋军事。”
“在下遵命,谢主公。”
蒯良、蒯越连忙起身道谢,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散掉大半家财,却换来高官厚禄,并未被薄待。
蔡瑁、张允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羡慕。
这蒯氏兄弟刚刚投效,就被委以重任,特别是蒯良,更是出任蒯州别驾,那可是一州之府除了刺史外,最显赫的职位了,绝对是周坚麾下有数的高位之一。
但是,那可是用五千精壮,十万石军粮换来的。
这么大的一笔家产,就算根基雄厚如蒯氏,想拿出来也要伤筋动骨。
蔡瑁和经允忍不住动起了心思,自己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戏昌又道:“主公,眼下我军除了许褚将军率领的三千骑兵,尚有七千匹战马,组建骑兵一事宜早不宜晚,也需抓紧时间进行。”
“恩,志才所言极是。”
周坚道:“不过,本将军帐下诸将多为南人,少有深谙骑战者,如之奈何?”
戏昌微笑道:“主公莫非忘了韩琼将军乎?若只是训练骑射,韩琼将军足以胜任。待初步成军,后续操练,待有了战事,主公自可亲自改进。”
周坚断然道:“善,就让韩琼先招募士卒训练骑射。不过,好钢要用在好刀上,这七千匹战马可是本将军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不能等闲视之。兵卒的招募挑选要严格把关,尽可能的挑选一些身体力壮,年龄不是很大的汉子,待遇给高点也可以。至于兵器装备,让胡三和毛四优先为这七千骑兵订制武士装备,务必要尽快成军。”
戏昌拱手道:“昌,命令。”
周坚这才轻轻击节,道:“军队整编之事,就由志才全权负责,好了,接下来议一下南征荆南四郡之事,都说说,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南郡。”
戏昌当仁不让,起身走到堂下的屏风前,拉开军事地图形,手指襄阳以南,道:“主公请看,从襄阳南下江陵,只有一条官道可走,经宜城、当阳而入江陵。不过,当阳长板块乃军事重镇,又有葫芦口之险地,利守不利攻,我军若大举南下,南郡范康势必会率军北上与长坂坡和葫芦口一带拒险死守,则我军很难通过。”
蒯越乃是地地道道的襄阳人,自然熟知荆襄地理,身为军师祭酒,这个时候自然要出谋划策,当下也道:“军师所言极是,特别是葫芦口,实乃绝险之地,若范康以五千兵力据险死守,我军纵有三万大军亦难以通过,若欲强攻,必定会伤亡惨重。”(未完待续。。)
第194章 怎么过长坂坡?
周坚刹时眉头一凝,沉吟半晌道:“若我军出奇兵突袭,能否在范康反应过来之前抢占当阳及葫芦口险地。恩,别忘了我军还有三千骑兵。”
戏昌摇头道:“恐怕不行,当阳离南阳只有百里左右,襄阳离当阳则有两百里。而且我军虽未在襄阳集结,但范康必定会密切注意我军行动,很难隐瞒动向。”
蒯越也道:“据越所知,早在主公攻破襄阳后,南郡太守范康为防主公率军南下,就已调谴两千步卒在葫芦谷口扎下营寨,奇袭怕是无法奏效了。”
周坚蹙眉不悦道:“难道除了强攻,就没有办法了?”
戏昌看了眼蒯越,隐隐觉得蒯越似乎言而未尽,就没有说话。
蒯越见戏昌不言,只好道:“主公勿忧,想要通过葫芦谷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坚神情一松,欣然道:“异度有何良策,快快献来。”
蒯越答道:“就在下所知,从襄阳前往江陵,除了当阳,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从竟陵绕道华容。华容有一条小道可绕过荆山支脉,直到江陵侧后,不过此小道不利行军,骑兵不带辎重尚能通行,大军携带辎重的话,怕是无法通过。”
“哦,竟然还有此路!”
周坚眼睛一亮,狠狠击节道:“有这条小道便足够了,这小路范康是否知道?”
蒯越道:“此华容小道乃是南阳去往江夏的近路,知道的人不少。不过。此小道不利大军过行,车马辎重部队根本过不去。就算主公谴三千骑兵从小道绕袭,杀至江陵侧后,士卒只能携带十日之粮,也无法截断范康后路。范康应该不会分兵据守华容小道。”
“范康不分兵据守华容小道更好。”
周坚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击节道:“至于如何下南郡,本将军自有妙计。”
戏昌略微一想,便立刻明白了周坚打的什么主意。
蒯越讶然道:“越愚钝,不知主公有何妙策,可下南郡?”
周坚看了一眼戏昌。道:“志才。还是你来说吧!”
“敢不从命!”
戏昌微微一笑,向蒯越道:“异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公欲谴三千骑兵取华容小道绕袭江陵侧后,非为范康大军。实为江陵坚城耳!”
“这。越明白了。”
蒯越一惊。很快就明白过来,但还是不能释惑,惑然道:“江陵城高池厚。几不在襄阳之下,纵然三千骑兵能绕袭侧后,但无攻城器械,如何能下江陵?”
戏昌微笑道:“这个主公自有定计,就先不说了,异度稍后便知。”
蒯越略略一怔,即随反应过来,就不再问。
周坚心领神,当即长声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堂下诸将连忙起身肃立帐中,拱手待命。
周坚道:“立刻集结大军,准备南征,但要注意时间。驻扎在宛城的大军要分几拨开往襄阳集结,前后时间拉开一个月,造成我军正在整军,调集粮草的假象。”
“这……”
诸将一怔,连忙齐声道:“末将遵命。”
周坚喝道:“周武!”
“末将在。”
周武忙出列大步出列。
周坚道:“率八千大军镇守襄阳,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周武铿然应命,宠辱不惊,似是早有预料。
“今日军议结束,诸将抓紧时间调整兵马粮草,以备南征之需。”
周坚大手一挥,结束了此次军议。
堂下诸文武连忙各自散去,唯有蒯越在戏昌的眼色示意下留了下来。
周坚转入内堂,戏昌和蒯越也跟了过来。
周坚请二人入座,待亲兵奉上茶典退下,才向蒯越笑道:“异度不是要问本将军如何拿下江陵吗?现在就让军师给你说说吧!”
蒯越忙向戏昌拱手道:“还请军师赐教。”
“赐教不敢!”
戏昌微笑道:“异度有所不知,早在攻下襄阳时,主公便已开始筹划南征之事,而江陵乃南郡治所,只需袭破江陵,南郡自然翻手可下。襄阳破城之日,主公便已谴心腹部将率五百精兵分批谴往江陵,只待我军杀到,五百精兵便可里应外合,一举袭破江陵。”
“原来如此。”
荆越恍然道:“范康调集重兵于当阳、葫芦谷口据险而守,江陵兵力必少,以五百精兵为内应,还真有可能一举袭破江陵。若真如此,南郡可定矣。”
戏昌微笑道:“所以,主公只带了三千骑兵南下襄阳,余部大军却留在了宛城,故意造成行军驰迟之象,如此范康必然见疑,多半会认为我军会以骑兵奇袭当阳及葫芦谷口,必会调集大军重重设防,正好将南郡之兵引到当阳。”
蒯度连连颔首道:“不错,主公先前声东西击,虽猛攻襄阳,实则为取江夏,王睿和黄祖不察,被主公引蛇出洞,一战击破黄祖,趁势取了江夏。主公治下兵精粮足,然大军集结到襄阳却需一月,未免不合常理。范康闻报,必然起疑。正所谓疑心生暗鬼,范康多半会以为主公又要行瞒天过海之计,欲以奇兵袭占当阳及葫芦谷中,如此一来,必然要调集大军在葫芦谷口一带设伏,此计连环设计,真是好计。”
“呵呵,异度就不必给本将军脸上贴金了。”
周坚微笑道:“计划是有了,不过如何执行到位,还需要仔细推敲。华容小道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若是没有熟悉之人引路,大军怕是会延误战机。”
说此顿了一顿,对蒯越道:“异度,你对荆襄比较熟悉,这事就交给你了,找几个当地熟悉山路的猎户或者山民,给大军引路,但要记得保密,尽量不能走漏了风声。”
蒯越欣然道:“主公放心,越理会得。”
“那就好。”
周坚点点头,又道:“志才回头和王猛联络一下,约定接应的大概时间和暗号,吩咐陈良多注意形藏。五百精兵虽然提前混进了江陵,但一旦大军在襄阳集结,怕是江陵城内也会戒严,万不可露了行藏,以致功亏一篑,影响南征大局。”
“遵命。”
戏昌轻轻点头,这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才各自散去。
襄阳城东五十里,有一座占地五十亩的超大坞堡。
坞堡内不但有十多亩农田,房舍数百,还有三百护卫驻守,这就是周崇、周尚等人迁来襄阳后的落脚之地,百多号人全部住在了坞堡里。
坞堡背依襄水,分了三进院落,周崇、周尚一支就住在最里面的几间院落,其余迁来的族人则住在中间的数十间落院,前面则住了些仆佣和佃农。
坞堡东、西、北三面开了三门,每门又有十余间营房,各有护卫把守。
时正当午。
不远处,数百骑快马沿着小道飞奔而来,铁蹄翻冰间扬起漫天尘土。
离的更近了,负责值守的兵卒终于看清了看的是谁。
“快,大公子来了,快开门。”
护卫头领老远就看清了来的是何人,连忙大吼大叫起来。
三百护卫都是从庐江带过来的私兵,都是举家依附周氏的仆佣或佃农,也一并跟着举家迁来了襄阳,坞堡里占地最大的前院,就是这些仆佣佃农居住的地方。
周坚虽然是割据一方的强大诸侯,但这座坞堡里,当家做主的却还是周崇与周尚。
这些护卫并不是周坚的部曲,因此一直称周坚为大公子。
铁蹄翻腾中,三百骑终于冲到了坞堡西门,
坞堡大门早已洞开,十余名护卫也早就冲了出来,站在两门的大边。
周坚扫了一眼,马不停蹄,径直冲进了坞堡,身后三百骑除了典韦不离周坚左右,其余亲兵都在前院停了下来,并未跟进后院。
典韦这厮一根筋,自从当了周坚的近身侍卫后,就寸步不离周坚左右,哪怕周坚晚上睡觉时,这恶汉都要守在门外,周坚说了他几次,这恶汉依旧我行我素,也只得作罢。
不过话说回来,典韦的谨慎和尽职,换了任何一个主君,都会很喜欢这样的下属。
细心,忠诚,不该听的绝对不听,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先抛开能力不说,几乎所有身为臣下的优质品德,这恶汉都具备了。
或许典韦不是什么大将之才,更不懂什么谋略,无法为周坚的大业出谋划策,但身边贴身保镖,亲兵统领,恐怕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比典韦做的更好。
周坚很欣赏典韦,喜欢他的品格,忠诚,能力。
跟这恶汉在一起,远比跟其他人在一起要放松,根本不用顾忌什么,哪怕就是在跟女人做那事时,也会刻意的忽略他的存在。
能让主君在做最私密的事情时,还能忽略你的存在,这也是一种为人臣下的境界。
换了其他的心腹文武,周坚就绝对不会跟典韦相处时这般轻松和放纵,特别是在做一些龌龊事情时,那是绝对要避开的。就好比戏昌,虽然对周坚忠心耿耿,但周坚在跟女人做那事儿时,就绝对不愿意让戏昌在门外听音乐,这就是典韦和其他人的不同。
转过这些念头时,快马已经穿过了中院,奔进了后院。(未完待续。。)
第195章 以血筑律令
院子里,几个小孩正在玩耐,有六岁的,也有十岁的。
靠北边的大槐树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舞剑。
这少年面如敷粉,生的极是俊俏,剑舞的也有模有样,只是却多了几分飘逸,少了几分杀伐和实用,难免中看不中用,充门面还行,杀人却不管用。
不过汉时士人之间虽然流行舞剑,但士人只是把舞剑作为一种贵族的流行运动,舞剑本就不是为了防身杀敌,到也无可厚非。
“小弟拜见兄长!”
“小侄拜见叔父!”
……
周坚刚刚进了内院大门,几个玩耐的孩子就奔了过来,一个个大礼参拜。
正在林槐树下舞剑的少年也疾步奔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所谓长兄如父,在门第森严的门阀士家,就更是注重规矩。
如果周坚只是个白身到也罢了,规矩有时候也并不是死的。
但周坚如今却是手握雄兵,割据一方的军阀,是决定周氏宗族未来命运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周坚这个兄长在同辈兄弟和后辈子侄中,比父辈还有更有威严。
周坚能决定的事情,父辈也不一定能决定。
这周弟弟妹妹,还有后辈子侄,自然不敢怠慢。
“免礼吧!”
周坚挥了挥手,目光却落在了幼妹周香身上。
七八个孩子,最大的周安也不过九岁。是周尚三子,周坚最小的弟弟。
最小的一个还不到三岁,是周坚的后辈子侄,也不知是哪个兄弟的儿子,没见过。
周坚离开皖县时,幼妹周香还不满一岁,如今四年多过去,周香已经五岁多了。
“香儿过来!”
周坚招了招手,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站在周坚身边,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这个很少见面的大哥。并不怕生。
在周香记事以来。就很少见到周坚这个大哥,并不像二哥周扬和姐姐周琳那样,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缘故,对周坚这个大哥十分抗拒。从来不和周坚玩。
周扬和周琳在很小的时候。两人生母就私下教导。不让他们跟周坚玩。
周香少了十多岁,在她还未满一岁的时候,周坚就已经离开了皖。加上这几年周坚做了大官,周香和周安的生母也不敢再私下教导自己的子女排斥周坚。
因此,周安和周香到是对周坚这个大哥没有什么抗拒。
“去玩吧,要听话,不能淘气。”
周坚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瓜,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孩子沟通交流。
“哦,我知道了。”
周香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跑开了。
“你也是。”
周坚又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周安,点了点头。
“小弟遵命。”
周安毕竟大了几岁,又是男孩子,到了沉稳多了,有了几分小男子汉的味道,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一如在接受父亲训导时的模样。
周坚越过几个半大小子,站在了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前。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四叔周异独子周瑜,也是周坚最关注的一个弟弟。
同辈兄弟中其他人才干如何他不知道,毕竟史书上没有留名,然而周瑜却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名将,江东孙氏能打下半边江山,周瑜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因此,对于这个从弟,周坚是寄予了厚望的。
“兄长!”
周瑜再次倒提长剑向周坚拱了拱手,眼神里有了几分暖意。
在舒县时,这个极少见面的兄长经常会让人送来一些东西,让他感觉十分亲切。
和其他同龄的兄弟姐妹们不同,自从父亲病亡,周瑜早早地就懂了事。
然而,因为没有父亲,那些同龄的兄弟们都有些瞧不起周瑜,很少跟周瑜一起玩。
就算嘴上从来不说,周瑜也能隐隐感觉到。
唯有周坚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兄长,经常让人送来一些东西,就算没有见面,周瑜也能感觉得到这个兄长一直在关注自己。因此,周坚是周瑜唯一从心理上感觉到亲近的同辈兄弟。
“你先天体弱,并不适合练武。”
周坚打量了一阵周瑜,才忽然开口说道。
这个从弟,他也只见过一百,还是周瑜四五岁的时候。
**年过去了,人事几番新,周瑜已经长成了一名翩翩少年。
“小弟知道。”
周瑜神情平静,并没有多少沮丧。
周坚点点头,“嗯,习武不成,并不是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关键。通经讼典,也只是让人从中明白做人的道理,继承前人的智慧成果。想要实现理想抱负,还要有长远的目光。心要大一些,目光要看的远一些,不要为了一些小事而斤斤计较;遇到挫折不能气妥,出人头地也不能骄傲,只有胜不骄、败不妥,你才能保持平常心,比别人看的更深更远。”
“小弟谨遵兄长教诲。”
周瑜恭恭敬敬地拱手长揖,他敏锐地发现,这个兄长对自己关注的太多了。
别的不说,兄长自从进了内院,和周安、周香这两个亲弟妹也只说了一句话,而且还只是寥寥几个字,然而对自己却长篇大段了不少。
其他的孩子们没有发现这些,见到周坚训导周瑜,还以为周坚也看不起周瑜,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等着看好戏,虽然只是些不懂的孩子,但也是泾渭分明。
周坚拍了拍周瑜并不算宽阔的肩背,绕过这群孩子们。径直去了内院。
书房。
周坚向周尚行了大礼后,才在一旁入座,略微打量了周尚几眼,就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父亲大人召孩儿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周尚却上下打量着这个最让人摸不透的儿子,喟然道:“你长大了,如今已经不需要为父再耳提面命。不过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礼不行。你与蔡伯喈之女亲事乃是为父与蔡伯喈定下。且有乔公作媒。如今婚期已过,再不完婚,与礼不合。眼下荆州并无大事发生,为父与你伯父决定半月后为你及蔡琰完婚。你意下如何?”
周坚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态度比上次来南阳有了很大的变化。但眼下南征在即。半月后正是他出奇兵绕袭江陵的日期,军事计划已经定了,岂能轻易更改。
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不得不说,“父亲大人有所不知,晌午军议,孩儿已与麾下诸将商定南征荆南之事,眼下数万大军已经开始往襄阳集结,半月后孩儿亦将率军出征。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出兵日期实更改不得,不如待孩儿平定荆州,再与昭姬完婚。”
周尚闻言眉头就是一蹙,但也知道军国大事高于一切,确实不能耽搁。
周坚也默然不语,来的时候就在猜测,却没想到父亲大人这次谴人召来自己,却是为了自己和蔡琰的婚事,心里就不禁划过一道暖流。
周尚蹙眉沉思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吧!”
顿了顿,又道:“来襄阳之前,为父已经为你二弟加冠赐下表字子轸,并与陈熹次女定下了婚期,也到了顶门立户的时候了,你准备怎么安排?”
周坚略一思忖,便道:“去南阳吧,南阳政务一直是子安在打量,让子轸去南阳先跟着子安锻炼一下吧,待孩儿平定荆州,再作安排。”
周尚点了点头,便道:“为父也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
周坚答应一声,施礼告退了出来。
出了书房,才抬头望了望空中的骄阳,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眼尾的余光一扫,才发现周扬就肃手站在门边,等到他目光扫过去时,周扬只是跟他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就垂下头去,不敢再和他对视。
周坚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出了内院,回襄阳去了。
刚刚进了刺史府,戏昌就匆匆赶了过来。
“主公,袁术攻破舒县了。”
戏昌道:“庐江太守陆康拒不投降,破城后被袁术下令斩首。眼下袁术已任命心腹大将刘勋为庐江太守,看来我军也需加快攻略荆南五郡的步伐了。”
“哦,袁术终于攻下庐江了?”
周坚有些惊讶,却并不意外,问道:“查抄的那些地主豪强呢,人押到了没有?”
戏昌答道:“已经到了,昌已经让周武将军将人押到了校场,就等主公下令。”
周坚想了想,目露肃杀之色,沉声道:“费了好大劲将这千余人押来襄阳,这么大的盛宴岂能没有观众。志才去安排一下,让本将军麾下的所有谋臣武将都前往校场,还有,把本将军治下的所有县令长也请过来,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本将军的决心。”
戏昌欣然道:“昌,领命。”
五日后。
周坚麾下的所有心腹文武,除了周晖、周焕、黄忠等人,能来的几乎全到了,还有治下各县令长及部分士族官僚,也被专程‘请’了过来,足足两百多人齐集校尉,蔚为壮观。
五月的太阳已经十分毒辣,不停地拨洒的热量,炙烤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正当午时,所有人都已经被晒的汗流浃背,只想快点躲到阴凉房里去。
焦急不安的等待中,终于,数十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了校场。
周坚跳下马背,在典韦和数十亲兵的护卫下,大步登上点将台。
手下文武和被‘请’来的士族官僚们则自发地分成了两列,站在了点将台下,虽然十分拥挤,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依旧井然有序。
点将台下面,数千名眼神绝望,脸色煞白的男人尽皆被绑缚了双手,衣衫凌乱地一字排开跪倒在地面上,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名提刀肃立的兵卒。
这些兵卒个个眼神凶狠,满脸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人。
“让各位久等了。”
周坚一甩披风,笑容亲和,朗声道:“今日把诸位请到这里,乃是本将军有一件大事要请诸位见证。看到下面跪着的那些人了吗?诸位可知道他们犯的什么罪?”
没有人吭声,连原本就轻微的呼息声都越发小了起来。
除了周坚从南阳起兵时就已经追随的心腹文武,其余人都有些变脸色。
就连蔡瑁和张允,眼神都有些凝重起来,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所有的襄阳人氏中,就只有蒯良、蒯越兄弟俩神色坦然,只有略有些惊讶。
“数罪行。”
周坚森然一笑,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一名文吏大步而出,早有四名兵卒将两大箱子竹简搬了出来,文吏从最上面取出一卷竹简,大声宣读起来。
很快,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每一卷竹简里面,都详细的记录了一家或几家地主豪强何年何月何日,用何手段侵占了某户百姓家的多少良田,再看看下面跪着的千余号人,所有人刹时就明白了。
点将台上,一些士族官僚的脸色开始发白,不停地擦汗。
文吏足足念了一个时辰,直到太阳西斜时,才将所有的竹简全部宣读完。
在这期间,周坚就像一根石雕一样,立在点将台上,不曾动过一下。
武将还好一些,那些养尊处优怪了的士族官僚和文人虽然站的腰酸背疼,头上身上全是虚汗,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极力的压低了呼息声。
“都听清楚了?”
直到文吏宣读完所有的竹简,周坚这才再次开了声。
所有人屏住了呼息,静静地等待周坚宣布跪在台下的那些人的命运。
周坚的笑容很无害,语气也很平缓,只是说出的话,总有一种凶厉的味道,“还在南阳的时候,本将军就早已经下过严令,不管是任何人,都严禁再侵占百姓田产。可是,依旧有那么些胆大妄为之徒,不顾本将军的法令,巧立名目,巧取豪夺,侵吞百姓田地。”
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变的杀气腾腾,“今天能站在这里的,没有目不识丁的莽夫,大家都读过百家经籍。谓国以民为本,百姓实乃国之基石。正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们是怎么做的,有谁真正善待过百姓?你们知不知道,如果百姓没有了活路,就会造反?不给百姓活路,就是不给朝廷活路,不给本将军活路。”
周坚用手一指校场上跪着的千余号人,厉声道:“这些人不给百姓活路,就是在损害本将军的根基,你们说,本将军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除了周坚的一干心腹,几乎所有人都脸色苍白,面无人色,噤若寒蝉。(未完待续。。)
第196章 他妈的,这路能走吗?
“全部斩首!”
周坚眼神一厉,杀机森然,右臂狠狠挥下。
“遵命。”
典韦大吼一声,踏步上前,厉声大喝道:“主公有令,全部斩首。”
“遵命。”
早就持刀待命的千余刽子手齐声大吼,然后同时举手马刀,狠狠挥下。
噗!
噗!
噗!
……
连绵不绝地闷响声中,不到五息功夫,热血激溅中,千余颗人口落地。
校场刹时被鲜血染红,一血血腥的肃杀之气迅速蔓延开来,所有人尽皆脸色狂变,特别是那些被‘请’来的豪强地主们,个个两股战战,几欲要骇的昏厥过去。
“本将军再重申一遍!”
周坚炸雷般的喝声传遍全场,震的所有人耳鼓打鸣,“从今日起,不论是谁,不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再敢侵占百姓田产者,夷灭三族。本将军丑话在前面,本将军治下的百姓不允许出现无粮可食、无依可穿的现象。从今天起,本将军再听到治下有百姓无衣可穿,无粮可食,一律追查到底,如果百姓是因为没有地种而没有活路,不管查到谁,统统灭族。本将军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治下豪强地主侵占的百姓田产归还给百姓,除非有百姓自愿举家托庇豪强,者否再有威逼强迫百姓者,杀无敕。”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周坚则一甩披风。大步下了点将台,在典韦和数十亲兵的簇拥下,策马离开校场。
被‘请’来的士族官僚你眼望我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和迟疑不绝。
被杀的一千余号人只是一些不上台面的小地主、小豪强,这些地主豪强或许薄有田产和家业,但无一全外的,家族史上都没有出过什么名士官吏,还无法挤身门阀士族之列。
抄灭这十几家地主豪强,并没有对荆襄士族引起多大的震动。
只要不清彻整个荆襄的士族阶层,就不会逼的所有的荆襄士族造反。
对于真正的门阀士族来说。利益的组成部分主要是身份、地位、名望和仕途。只要这些最根本的利益不受到迫害,就不会引起反弹。
像蒯氏、蔡氏、张氏这样的门阀士族,他们眼里的利益只是官爵、名位、权利,田粮只是利益的一部分。只要周坚在用人略策上、权力分配上不刻意打押荆襄士族。他们还是会拥戴周坚。这也是蒯良、蒯越兄弟会捐出私兵、粮抹的原因。
门阀士族,和普通地主豪强眼里的利益并不完全相同。
门阀士族同时是地主豪强,比如蒯氏、蔡氏。但地主豪强,却并不等于门阀士族。
周坚之所以敢以鲜血筑起律令,就是抓大放小,拉拢一部分势力强大的门阀士族,整治那些并没有实力威胁到自己统治的中小地主,阻止日趋严重的土地兼并。
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整个荆襄士族的反弹。
知识就是力量,这个年代掌握知识的人,绝大部分都出自士族门阀。
想要在荆襄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得到这些士族门阀的支持。
而那些小地主豪强大多不以经书传家,虽然多有子弟习经,却没有什么人才。
周坚不能把荆襄士族都推到自己的对立面,逼得士族造反,就只能通过整治这一小部分的小地主豪强,借此震摄整个荆襄士族,从而传递一个消息。
别的事情都好说,但逼得百姓没有活路这个底线绝对不能碰触。
周坚相信,以这些人的智商,想要领会他的意图并不难。
至于最终选择顽抗到底,还是服众法令,那就不得而知了。
追根溯源,天下之所以会大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引起的。
土地兼并的不断加剧,即是造成农民起义的主因,也是天下大乱的导火索。
田地是百姓赖以生存的根本,而地主豪却强趁着战乱,大肆侵占百姓的田地,百姓没了活路,不造反还能干什么,因此,这个年代所有的矛盾,都是土地兼并造成的。
周坚始终认为百姓才了他鹿逐天下的根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侵占百姓田产。
为了阻止这种土地兼并的不断加剧,他绝对不惜流血。
如果真有那不知死活,继续我行我素的,周坚绝不介意挥起屠刀,用他们的鲜血来筑就法令的威严,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些毒瘤拔掉,让治地进入良性的发展轨道。
就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之下,半个月一晃过去。
周坚的大军还在集结,粮草也在调集,似乎迟迟无法到位。
五月中,周坚亲率三千骑兵过宜城,葫芦谷口,然而大军尚未到当阳,就被范康的斥侯探马发现,范康一边令两千兵卒据险死守,一边又亲五千大军前往葫芦谷口。
周坚偷袭无功,只好回师击宜城、当阳。
宜城令不战而降,当阳令准备据城坚守,却被后续率领一万大军赶到的蔡瑁、张允合兵攻破需池,当阳令也被周坚下令斩首。
五月底,三万大军齐集当阳,正式拉开攻略南阳的序幕。
小小的当阳县城,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军营。
不过,周坚却并未挥军强攻葫芦谷天险,而是一边谴许褚率三千骑兵绕道章陵,过竟陵从华容小道翻越荆山支脉,一边兵分四路,前往攻打编县、鄀国、临沮各县。
竟陵,郧乡。
许褚胯马肃立在一处山口子前,虎目瞪的快赶上牛眼了,狠狠地问带路的向导。“你确定这就是华容小道,战马能从这里翻过山去?”
前方是一条最多只能容两骑并行的羊肠小道,隐没在茂密的丛林中,坡度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光是两旁伸出来的树叶,骑着战马就过去。
有些地方,甚至还要弯着腰才能过去。
这样的一条路,许褚十分怀疑,自己的三千骑兵能从这条小道翻过山去。
向导无奈道:“将军,这就是华容小道。小的已经走了十几年。不会有错的。”
许褚闷声问道:“骑兵真的过去?”
向导道:“应该不成问题,有些难走的地方,只要下马就能过去。”
许褚还是有些担心,这么难走的山道。要是中了埋伏。那可就乐子大了。
不过眼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半点退缩。
“你你你,你们几个。各率十骑在前面探路,至少要探遍前方二十里的山路,每隔半个时辰回报一次,务必不能中了埋伏。”
许褚随手指点,派出数十骑快马在前面探路。
“遵命。”
被点到的几名骑兵什长连大大声应命,各率十骑驰上了小道。
“走!”
许褚也不犹豫,待探马远去后,当即率先催马奔上了山道。
身后三千骑汹涌而进,在蜿蜒的山道上拉成了一条长长的长龙。
这华容小道平时也就是百姓和山中的猎户走走,达官贵人出行都是车马随行,不可能像泥腿子一样的亲自跋涉,谁会走这样的小道。
许褚还没走出五十,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华容小道究竟有多难走。
大部分时候,士卒们都在牵着马步行,根本无法骑马前行。
许褚气的直骂娘,却无可奈何,只好大声吆喝兵卒们牵好战马,特别是通过一些毗邻悬崖峭壁的地方时,更是要一个一个的过,以免失足掉下山崖。
尽管如此,依旧有战马受惊,扯的兵卒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许褚气的几欲暴走,左思右想,还是引路的向导有办法,让兵卒在过山崖的时候,将衣袍厮下来,裹住马头遮住了马眼,以避免战马不肯前行,驱赶时受惊引起混乱。
许褚大喜之下,让兵卒们凑了凑,凑了几十辆银子,尽数赏给了向导。
带路的汉子虽然目不识丁,但走这山路走了十几年,办法可比他们多的多。
两天后。
江陵以东八十里外。
“他妈的,终于出来了。”
许褚纵马从一片密林中冲出来,随手扒拉掉身上头上的树叶子,气的大骂一声。
回头望去,手下的骑兵一个比一个狼狈,神情都十分气闷。
荆州多山,几乎到处都是山林小道,就连许多官道,也要翻山过岭。
这些长在北方和中原的大头兵哪里走过这么难走的路,只是赶了两天的路,就足足折损掉了五十多名骑兵,现在想想那些弟兄们从山崖上掉下去时发出的惨嚎声,就一阵心悸。
带路的农家汉子也骑了匹马跑了上来,指着前方还算平坦的山坳,说道:“将军,过了这道山坳,前面就是平原了,这里离江陵有八十里,小人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总算是不用再走这该死的山路了。”
许褚连连点头,又回身喝道:“谁身上还有银子,都给老子拿来,等打下江陵,本将军会禀告主公,加倍还上,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我有!”
“我有!”
……
兵卒们一听要还双倍,立刻将身上的钱银尽数掏了出来,大多都是铜板。
许褚大手一挥,对带路的汉子道:“都拿走,赏给你的。”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带路汉子大喜,先前就得了几十辆银子,没想到到了地头还有赏钱,既然有钱拿,谁还会客气,当下连声道谢,卷了钱银就跑,生怕许褚反悔似的。(未完待续。。)
第197章 趁夜偷袭
“都给某打起精神来。”
许褚挥舞了下手臂,大声吼道:“这次大伙只带了五天的干粮,路上耽搁了两天,现在还剩下三天的时间。都给老子听好了,我们要在三天之内攻下江陵,现在,都赶紧吃,把肚子吃饱了准备杀奔江陵,谁敢掉队,老子先砍了他的狗头。”
“遵命!”
两千九百多骑兵轰然应命。
深夜,江陵。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就连夜猫子都不出来活动了。
位于城东的一座民宅内,却有微弱的亮光从捂的紧紧的窗布缝隙里透了出来。
“怎么样,还没动静吗?”
陈良眼里精光流转,扫视着坐在下面的五个都伯。
“还没有!”
一个都伯擦着汗,答道:“会不会是许褚将军耽误了行程?”
陈良刹时眉头一蹙,这个可真不好说。
按照约定的出兵日期,许褚率领的三千骑兵从竟陵入华容小道,翻过荆山支脉,绕到江陵侧后,应该昨天就到了,可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依旧没有动静。
而按照约定的信号,许褚大军会在深夜突袭江陵,届时将会在江陵以东二十里处,呈品字型点起三堆大火,以为信号,等摸到城下时,再以火箭传讯。
陈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密切留意,却始终没有等到约定的信号。
“继续等,等到天亮再说!”
陈良不敢放松。挥了挥手,依旧让五名都伯带着兵卒轮流守着。
自己的五百精兵能否顺利接应许褚的三千骑兵入城,关系到主公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郡,甚至影响到后继攻略荆南其他各郡的战略,委实大意不得。
陈良和五百精兵已经在江陵城内躲躲藏藏了一个多月,平时都分散开来,躲在城东的平民窑里,不敢随便出去晃悠,没特别重要的事情,甚至都不敢碰头。
而早在半个月前。江陵就已经开始戒严。对入城的人进行严格排查。
若是没有官府路引,根本就进不了城。
陈良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绝地不能浪费了。
这次之后。无论能否趁机里应外合袭破江陵。都会引起其他各郡太守的警惕。必然会对城内的居民进行严格排查,再想混进去做内应,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黑夜慢慢过去。快到黎民的时候。
“将军,火,快看,起火了。”
陈良正在焦急的来回踱,忽然一名都伯冲了进来,撞开木头指着东方大叫一声。
虽然声音压的极低,但语气的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什么,快让开。”
陈良一把推开都伯,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门口,急急地望了过去。
黎民之前的黑暗之中,只见东北方向果真有三道微弱的火光。虽然离的很远,但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的确是三堆火光无疑。
这个时候,三堆火光,世上绝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用说,肯定是许褚将军的三千骑兵到了。
“快,召集人手,往东门集合。”
陈良神情振奋,极力压低了声音吩咐,“都把手脚给我放轻点,虽弄出什么声响,千万不能暴露了形迹,所有人都摸到城墙下面,找障碍蒇好,听我号令行事。”
“遵命。”
五名都伯急低声应命,随即分头去了。
很快,几乎所有平民区的营房里,都有人趁黑摸了出来,迅速找到了自己的队伍,地都伯和队率的带领下,趁着黎民前最浓的夜色掩护,往东门口摸去。
空旷的长野上,静悄悄的连个虫子鸣叫的声音都听不到。
五百精兵个个提刀带剑,尽量放轻脚步,沿着民居矮墙的阴影,快速前进。
陈良一身黑色夜行衣,敏捷的好像一只豹子一样,纵高伏你,很快就潜到了距离东门最近的一座民房内潜伏下来,然后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
半刻钟很快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动静。
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个时候,地面隐隐传来了一点轻微的震动,如果不是刻意留意,绝对感觉不到。
即使是陈良这种从死亡训练中爬过来的精锐特种战士,也是将耳朵贴在地面,才能感觉到那一点轻微的震动,正在城头上打盹的南郡兵卒根本就不可能察觉。
“应该在五里之外。”
陈良心里转了个念头,大概估算了个距离。
很快,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很明显,震动的来源正在向江陵靠近。
五里外。
许褚率领三千骑兵,正在趁夜摸黑,飞快地往江陵城靠近。
嘴套索,蹄裹布,所有战马的马嘴都用索套和破布套住了,连马蹄也裹上了厚布。
三千骑兵就好像一群幽灵一样,没有火把,只朝着远方江陵城头亮起的火光处抢高伏地的不断接近,虽然看不到路,但借着微弱的星光,至少不会掉到沟里。
江陵城内。
陈良默默地估算着距离,五里,四里,三里,二里……
终于。
就在这个时辰,江陵城头打盹的兵卒终于发现了什么。
“什么声音?”
一名军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朝城下望去。
夜空中黑压压的一片,隔的太远,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见鬼了。”
军侯骂了一声,靠在了柱子上继续打盹,刚刚闭上眼睛,就又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
“好像是……大群牲口?。”
军侯脑海中不由冒出小时候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牲口赶到一起群放时的场面,然而随即就是一愣,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大群牲口。
“不对,有军队在靠近。”
军侯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刹时睡意全消。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城垛口,瞪大了眼睛在黑夜中搜寻了一阵,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夜之后,很快就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些黑影在向这边移动。
“不好,敌袭!”
军侯瞬间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敌袭,快起来。敌袭,都他妈的快点起来,快点去禀报将军,敌军杀过来了!”
凄厉的长嚎惊碎了空静的夜空,远近可闻。
江陵久不遭兵灾,虽然近段时间来因为南郡太守范康和周坚交战,城防已经戒严森严了许多,但江陵远在后方,别说普通士卒,就连留守江陵的范康的心腹部将,也只是象征性的交待了几句,并不认为南阳军能绕过葫芦谷口杀到江陵,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
特别是到了后半夜,值夜的兵卒早就撑不住了,全都稀稀拉拉地或臣或臣,靠在冰冷的城墙和柱子上打盹,连军侯都睡着了,更别说普通士卒。
军侯凄厉的长嚎声响起足足十个呼息后,兵卒们被吵醒后还有些半梦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敌袭。
第二个反应就是,这厮是谁,皮痒痒的,竟敢恶作剧。
甚至有兵卒还忍不住骂了起来。
就在这时,刺耳的尖啸声中,一支火箭射上半空,随即‘砰’的炸开,绚烂的火花宛如在夜空中炸开的流星,竟是如此灿烂多姿。
“不好,真的是敌袭!”
江陵城头的兵卒们终于反应过来,真的是有敌军杀到了城外。
然而,等到明白过来,所有兵卒都还是有些愣神。
周坚的军队被太守大人的军队挡在葫芦谷过不来,这摸黑杀到江陵城外的军队,又是何方神对,难道是曹寅的军队?那家伙前阵子可是差点和太守大人开战。
就在城头上的兵卒们还在愣神之际,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不好,有内应。”
反应过来的江陵军小校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起来。
兵卒们则又是一愣,内应?哪来的内应?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的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城头上的江陵兵终于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彻底回过神来,连忙回身望去,就见黑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杀了过来,正在往城墙上冲,这些家伙个个身穿黑衣,悍勇无比,杀根本就没有防备的江陵兵杀的哭爹喊娘,阵角大乱,很快就杀上了城头。
就在这时,城外一里处也亮起了黑压压的火把。
一眼望过去,怕不是有数千人之多。离近更近了,轰隆隆的蹄声,也清晰的传到了城头江陵兵的耳朵里面,所有人终于明白过了,那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敌袭,敌袭!”
彻底反应过业的江陵兵全都扯开嗓门呼嚎起来,差点将黑夜掀翻,全城可闻。
位于城北的军营里面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立刻亮起了无数火把。
“杀,斩断吊桥。”
陈良一马当先,双手握刀,大喝一声,将迎面扑来的一名江陵军小校砍翻,带着上百精兵迅速冲到了城门楼上面,再次大吼一声。
“遵命。”
十数名精兵齐声大吼,在头上的江陵兵还在慌乱时,猛的冲了过去,乱刀齐下,将吊住吊桥的缆绳斩断,随杀又将数名惊慌失错的江陵兵砍翻。
“咔嚓——”
机括声刚刚响起,随即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吊桥重重砸在了护城河沿上。(未完待续。。)
第198章 引蛇出洞
这个时候,由远及近,震耳袭欲的轰隆声和惊天的喊杀声由远及近。
许褚已经带着三千骑兵杀到了距离城门不足五百步内,城头上从来没见过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江陵兵全都被这巨大的声晌震的有些心头发寒,手脚发软。
再加上黑夜中突如其来的偷袭,所有人都无法保持镇定,慌乱、不安在无声的蔓延。
“打开城门!”
陈良再次大吼一声,早就趁机杀进城门洞的两百精兵立刻一涌而上,齐声大吼,合力推开了城门,随即又杀了回业,和堪堪扑过来的江陵兵奋力厮杀。
“死开!”
炸雷般的大吼在城门洞中炸响,好像夜空下打了个霹雳。
三千骑兵汹涌而进,已经杀进了城门洞中。
许褚一马当先,九环象鼻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将挡在身前的几名江陵兵斩杀,热血激溅中,三千铁骑滚滚而前,早已杀进了江陵城内。
夜空下,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根本就毫无防备的江陵兵被杀的溃不成军,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抵挡南阳军的偷袭。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陈良眼看大局已定,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
五百精兵,三千骑兵,也立刻跟着嚎叫起来,声震全城。
“报降!”
“我投降!”
早就心胆俱丧,斗志全无的江陵兵哪里还会拼死顽抗。立刻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这里某来看守,许褚将军速速杀奔北门,肃清城内残敌。”
陈良浑身是血的一边从城墙上往下奔,一边大吼了一声,急急催促。
“好,随某来!”
许褚也不啰嗦,当即丢下俘虏,率领三千铁骑杀奔北门而去。
城北,军营。
江陵守将刚刚点齐两千步卒,一员小校已经从外面站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小了!”
小校浑身是血。伏地嚎哭道:“城里有南阳军的内应,偷袭打开了东门,弟兄们被杀了个错手不及,现在东门已失。南阳骑兵已经杀进来哇……”
“什么?”
江陵守将倒吸了一口凉气。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江陵半个月前就已经戒严,怎么会被南阳军的内应混进城来?”
小校惨然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一群饭桶。”
江陵守将骂了一声,连忙带着两千步卒汹涌而出,准备夺回东门。
江陵可是南郡治所,也是主公范康的根基之所在,屯了大的军械粮草,一旦有失,后果将不堪设想。想想江陵失陷的严重后果,守将就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都要夺回东门,将这伙该死的南阳军赶出去。
不料大军刚刚出了军营,还没转过一条街,迎头就撞上了呼啸而来的三千骑兵。
“贼将死来!”
许褚大喝一声,催马疾进,直取江陵守将。
“呃……”
江陵守将被这一声炸雷般的喝声震的两耳打鸣,心胆俱裂,差点惊的掉下马背,浑身的力量就好似潮水般被抽走,连挥刀都有些艰难。
攸忽之间,许褚已经催马杀到。
手起一刀,斩了江陵守将,三千铁骑汹涌尾随向前,杀进了两千江陵步卒中。
主将勇猛难挡,三千骑兵自然个个士气高涨,杀敌勇猛,很快就将两千仓促应战的江陵军步卒杀的丢盔卸甲,哭爹喊娘,四散而逃。
此时黎民已过,东方有一丝鱼肚白露出。
许褚趁势袭占了北门,追杀一阵,两千江陵军步卒占死数百,余者皆降。
长街被鲜血染红,安宁被厮杀打破。
江陵城内的土豪乡绅、平民百姓们,早在三千骑兵杀进城时,就已经从睡梦中被惊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惊醒,个个都顶门闭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唯恐遭了无妄之灾。
许褚马不停蹄,留下五千骑看押俘虏,又趁势袭取了西门和南门,一边开始肃清城内依旧顽抗的残敌,一边谴人和陈良取得联系,商量下一步行动。
等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了,江陵城已经换了主人。
所有士族豪强被勒令不得外出,但有敢不听号令者,立斩无敕。
昔日繁华的江陵,一夜之间变的血腥肃杀,除了在街上巡视的陈良的五百精兵,再无活物敢出来活动,连地鼠都被浓重的血腥味吓的钻回洞里去了。
许褚和陈良碰头后,略一商量,立刻谴人翻山越岭,前往周坚大营报讯。
不过,周坚不没接到消息,范康却是先接到了这惊天噩耗。
葫芦谷口,范康中军大帐。
“主公,大事不好了。”
范康正召集麾下将校议事,忽有亲兵连滚带爬了冲了进来。
“何故擅闯军帐?”
范康心头一跳,莫名的有了一丝不安,厉声喝斥道。
亲兵跪地嚎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哇,刚刚江陵方向有溃卒到了军中,周坚在江陵城内早有伏下了内应,又派三千骑兵夜袭江陵,现在江陵已经被攻破了哇!”
“什么?”
“怎么可能?”
“江陵被攻破了?”
“这下可糟糕了。”
帐下诸将早惊的弹身而起,江陵一旦被攻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大军没了粮草辎重,恐怕撑不过一月,便有哗变之危。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家小全都在江陵,若是继续和南阳军死磕下去的话,家小没一个能保得住。家中的娇妻美妾,也将彻底沦为南阳军的俘虏和玩物。
范康也惊的魂飞天外,猛地站了起来,吃声道:“江陵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戒严,南阳军的内应是怎么混进城的。而且,本官亲率大军守住葫芦谷口,连只耗子都过不去,偷袭的南阳军是从哪里过去的,莫非南阳军能飞天过海不成?”
有部将脑中灵光一闪,忙道:“大人。南阳军怕是走的华容小道。”
“华容小道。这……”
范康这才想起来,从襄阳到江陵,除了当阳这条官道,近路还有一条华容小道。
虽然华容小道无法行军。但若弃了粮草辎重。只带上几日干粮。的确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江陵侧后,再有内应接应,偷袭攻下江陵。也就不足为奇了。
范康脸色刹那间变的一片灰败,面如死灰道:“难怪本官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此分明便是周坚小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南阳军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奇袭葫芦谷口,只是将本官大军调来此处,而后从华容小道奇袭江陵,本官一时不查,不想又中了周坚小儿之计。”
堂下诸将也是脸脸相觑,出兵前大伙都自信满满,以为只要守住葫芦谷口天险,南阳军就难越雷池半步,周坚用来对付王睿的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中了周坚之计。
眼下江陵已被攻破,再继续坚守下去,已经毫无异意。
有部将急忙道:“主公,眼下江陵被破,我军粮草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
诸将纷纷附和,就差点没劝范康赶紧投降了。
范康如何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颓然挥了挥手,“罢了,明日大开营门,降了吧!”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命,都暗暗松了口气,有种劫手余生的感觉。
傍晚,南阳军大营。
周坚正在戏昌的陪同下,登上高地查看范康大营,忽见典韦疾步冲了上来。
“主公,大喜,大喜呀!”
典韦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末将刚刚拦下了范康派来的使者,俱言要在明日一早开营归降我军,请我军明日前往接收营房及军卒。”
“什么?”
周坚怔了下,随即大喜道:“好,太好了,南郡可定矣。”
戏昌瞬间便想到了半键,忙道:“主公,此必是许褚将军袭破了江陵。眼下江陵被攻破的消息尚未传开,就算有溃卒逃逸,也只会逃往范康军中,主公何不严密封锁消息,让范康继续与我军在葫芦谷中对恃,再让范康修书一封,向武陵太守曹寅求救,可将巫县、秭归及佷山三县让与曹寅,如此曹寅必不见疑,多半会出兵相救。”
“嗯?”
周坚刹时神色一凛,颇为意动。
戏昌又道:“曹寅视范康为灭族仇敌,然此番主攻率军下南郡,曹寅虽然助范康,却率军退回了武陵,分明便是不想范康败亡,否则唇亡齿寒,他的武陵郡也守不住。若范康许以三县诱敌,曹寅即不想范康败亡,又有好处可拿,极有可能会出兵来救。”
周坚再不犹豫,当即断然道:“典韦!”
“末将在。”
典韦忙上前一步,昂立待命。
周坚一甩披风,大声道:“速速召集诸将前来中军大营议事。”
“末将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急谴了数十亲兵,前往传令。
周坚赶回中军大帐时,麾下校尉以上的将校已经全部到齐,依座次分列两旁。
就在这时,许褚派来报讯的斥侯探子,也翻山越岭绕过葫芦谷口,到了军中。
不多时,范康就接到了周坚的命令。眼下七千大军都成了周坚俘虏,是生是死全在周坚一念之间,范康无奈,只得召集麾下将领商议一番后,当即谴人前往武陵向曹寅求救。(未完待续。。)
第199章 此女只应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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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坚亲率大军出襄阳南下荆南时,雄踞关凉、司隶之地、拥兵二十余万的董卓也完成了兵马和粮草的调集,准备在六月初出兵攻打冀州。
洛阳,李傕官邸。
“叔父,小侄有要事禀报。”
李傕刚刚在昨天才抢来的小妾肚皮上泄完火,正在小饮,侄子李堪就奔了进来。
“哦,你有何事要禀?”
李傕瞅了眼李堪,兴趣缺缺地问了一嘴,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方才的情景,那小娘们可真够味的,叫的那叫一个大声,都快把人的骨头给叫酥了。
李堪急忙道:“主公,小侄得到消息,昔日洛阳被攻破时,吕布部将魏续从宫中抢到了几个嫔妃献给吕布。但小侄却听人说,其中有一个女人是王允府中歌姬,名唤貂蝉,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姿色连皇宫的嫔妃都难及万一。”
“哦,世有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李傕闻言顿时大为心动,不过随即又一脸遗憾地道:“吕布这厮可不是好惹的,现在正得主公器重,想要抢他的女人,难,难呐!”
李堪眼珠子一转,道:“叔父有所不知,此等绝世妖娆。又岂是吕布等空有一身武勇的匹夫所能据有。这样漂亮的女人,就算不能为叔父所有,也该为主公所有才是。”
“呃,妙,妙啊!”
李傕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连连击节道:“不错,这等绝世妖娆,就算不能为本将军所有,也该献给主公。岂能被吕布这匹夫雪藏中。好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些主意,也不枉为叔将你栽培一番,从今日起,你就统领一营兵马吧!”
“谢叔父。”
李堪大喜。连忙拜谢。
“走。随某去拜访郭汜、樊稠、胡轸众位将军。”
李傕长身而起。当即带着李堪,匆匆出府,找郭汜等西凉旧将商议去了。
半个时辰后。
吕布刚刚活动了一番手脚。就有亲兵来报,李傕、郭汜、胡轸等人过府来访。
“快快有请……呃,待本将军亲往迎之。”
吕布怔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披上锦袍,亲自迎了出去。
自从投于董卓麾下,并州军就遭到了西凉军的极力排挤。
吕布正愁如何改善并州将领和西凉旧将的关系呢,李傕、郭汜等西凉旧将竟然连袂过府来访,这么好的机会,要再不抓住,可就对不起老天爷了。
不多时,李傕、郭汜等人被吕布亲自迎进了后堂,分席对座,吕布还叫了张辽、高顺及侯成、宋宪、魏续等麾下部将一并列席,给了李傕、郭汜等人极大的面子。
“不知诸位将军造访,可有要事?”
吕布举杯敬了众西凉旧将一杯,这才开声问道。
“没事、没事!”
李傕皮笑肉不笑地道:“某等素来敬仰奉先将军武勇,眼下大军齐集洛阳,不日就要出兵攻打冀州,还不知何时才能班师回洛阳,因而过府拜访。”
吕布暗忖原来如此,当即连连劝酒,又叫来歌姬助兴。
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李傕、郭汜怎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友善了,却不得要领。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众人都喝的有些高了。
李傕一使眼色,樊稠立刻大笑三声,向吕布道:“听说昔日城破之时,奉先将军救得一名唤貂蝉之绝世貌美之女子,不知可否唤出一见?”
“这……”
吕布刹时大皱眉头,心里不禁暗骂,该死的,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个时候的姬妾并不比货物尊贵多少,人权和尊严更是还没有形成概念,贵族之间互赠姬妾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别说叫出来一见,就算送人也没什么。
然而,吕布却对女人有极强的占有欲,凡是收他收入房中的女人,就不会送出去。
这方面,或许周坚和吕布是同一类人。
吕布之所以将貂蝉藏在府中,就是怕被人瞧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若是不允,怕是立刻就将李傕、郭汜等西凉旧将给得罪死了。
“罢了,去叫三夫人前来。”
吕布再三权衡,最终还是叫来婢女吩咐了一声,去内院请貂蝉。
只是见一下而已,到也没什么。
李傕、郭汜、樊稠、胡轸等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期待起来。
不多时,环佩叮当中,就见一名容姿绝世的妙龄女子在两名婢女的挽扶下,风情万种地从屏风后面转出,走到了堂上,妙目顾盼之间,直让正在堂上起箅的数十名美貌舞姬都失去了颜色,正应了那句古话: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李傕、郭汜、樊稠、胡轸等人都看的呆了,目光刹时间便的灼烈起来。
如果不是吕布就在旁边,众人怕是都要忍不住将那女子就地扑倒,挺枪跃马了。
李傕等人身上凉军大将,平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皇帝的妃子,每人也分到了那么几个,但这么漂亮的女人,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和这个女子比起来,那些皇帝的妃子,都成了野鸡,黯然失色。
等到出了吕布府上,脑子里依旧还回荡着貂蝉的音容,魂为之夺,神为之消。
李傕连连叹息道:“如此绝世尤物,却不能一尝雨露。可惜,可叹呐!”
郭汜、樊稠、胡轸等人也是一脸惋惜之色,心里有一团莫名的邪火在燃烧。
胡轸嘿嘿笑道:“这么漂亮的女人,怕是主公也不曾见过,走,去跟主公说说。”
众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当即一道去见董卓。
小半个时辰后,相府。
“唔,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女子乎?”
董卓将相将疑。不太相信李傕等人的描绘。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就连皇帝的女人都干腻了,怎么可能还有比皇帝的妃子更加漂亮的女人。
“主公,此事千真万确啊!”
郭汜恨不得赌咒发誓。“方才末将等在奉先将军府上亲眼所见。绝不敢欺瞒主公。此女真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容姿更胜皇帝的嫔妃十倍呐!”
“果真如此?”
董卓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已经砰然心动。
“绝无虚言。”
李傕、樊稠、胡轸等将使劲地拍着胸膛保证。
董卓脸色稍稍变幻了一下,瞬间就有了决定,“走,去奉先府上。”
李傕、郭汜等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连忙跟着董卓出了相府。
吕布刚刚送走李傕等人还不到一个时候,就又有亲兵来报,董卓来了。
“义父来我府上做什么?”
吕布心下疑惑,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迎了出去。
还没到前院,董卓已经带着李傕、郭汜等凉军大将进了吕府,直奔后院。
数百亲兵也一涌而进,蛮横地将吕部府上的家将仆佣都赶到了一边,有几个女仆甚至被占了便宜,也敢怒而不敢言,脸上尽是畏惧之色。
“孩儿拜见义父。”
吕布心中惊讶,连忙疾行几步,向董卓行了大礼。
“吾儿奉先免礼。”
董卓很有气势的一挥手,脚下不停,径自往后院走,“本相听说吾儿府上有一名唤貂蝉的女子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不知可否属实?”
吕布跟在身边,一听这话,立刻心头一惊,暗叫大事不妙。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李傕、郭汜等人为何莫名其妙的来拜访自己了。
“该死,究竟是谁走漏的消息?”
吕布恨的咬牙切齿,更恨的是却是李傕、郭汜等凉军大将。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董卓极好女色,之所以会来自己府上,多半就是为貂蝉而来,至于是谁走漏的消息,看看跟在他身后的李傕、郭汜等人,自然不难想到。
以董卓强烈的占有欲,若是见了貂蝉,不占为己有那简直都没有天理了。
吕布一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心里已经将李傕、郭汜等人恨到了极点,但董卓既然亲自前来,瞒是瞒不过去了,只好道:“义父明鉴,孩儿确有一侍妾名唤貂蝉,但义父听到的传言怕是有些言过其实,貂蝉虽有薄柳之姿,但也不及义父府上美姬多矣。”
这时董卓已大步走进了正堂,径直走到首位坐定,把手一挥,很是强势地道:“是否言过其实,奉先吾儿只需将貂蝉唤来一见,便知分晓了。”
“这……”
吕布急的额头冒汗,若是真叫貂蝉唤了出来,可就什么都完了。
董卓讶然道:“怎么,吾儿有何为难之处?”
吕布无言以对,只好召来女婢,吩咐去内院唤来貂蝉。
不多时,环佩叮当中,貂蝉翩然而至,向堂上众人款款施礼。
董卓刹时眼睛都直了,落在貂蝉倾世绝丽的面容上,再也无法移开,连貂蝉向他施礼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神里浓浓的淫欲和野望毫不掩饰地泄露了出来,满是横肉的肥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容抗拒的占有,直恨不得将貂蝉一口吞下。
李傕、郭汜等人冷笑连连,只等着看好戏。
吕布心下暗怒,眸子里掠过一抹阴沉,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董卓却没有理会,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貂蝉,淫笑连连,招手道:“过来,美人儿快到本相身边来,本相一定会好好怜惜你的。”
“这……”
貂蝉花容失色,楚楚可怜地望向了吕布。
吕布勃然大怒,貂蝉楚楚可怜地眼神就好似一把尖刀,狠狠捅在了他心窝上,再也按耐不住,闷哼一声,疾呼道:“义父!”
董卓终于回过神来,讶然望向吕布,“吾儿有何事?”
吕布气的差点吐血,强自按耐住了杀意,心里早已经骂开了,你老要强行霸占老子的女人了,还问老子何事,简直此有此理,当下疾声道:“貂蝉乃孩儿爱妾,望义父垂怜。”(未完待续。。)
第200章 抢貂蝉
董卓脸色刹时阴沉了下来,蹙眉不悦道:“区区一女子,奉先吾儿莫非也要逆了为父好意不成?只要奉先吾儿将此女让于为父,不论要什么赏赐,为父都答应你。”
“这……”
吕布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跳,几欲爆走。
董卓冷然道:“怎么,奉先难道还要让为父求你不成?”
“孩儿不敢!”
吕布强自按耐住心中杀意,连忙低下头去。
心里却是明白,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董卓是说什么也要将貂蝉占为己有。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董卓哈哈大笑,把手一挥,“来呀,将貂蝉带到本相府中。”
“遵命。”
早有两名亲兵大步上前,将花容失色的貂蝉挟起来便走。
“奉先吾儿放心,明日为父便上奏天子,表你为车骑将军。”
董卓大笑一身,上前拍了拍吕布肩膀,许下种种好处,随即便在亲兵的簇拥下,扬长出了吕府而去,准备回府好生‘处置’貂蝉这倾世无双的美人。
吕布快要疯了,一双虎目都变的赤红起来。
“啊,董卓匹夫,某要杀了你。”
等到董卓一行远去,吕布再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猛的低吼一声,回身一拳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挟着无穷忿恨的一拳间然直接将青砖墙壁生生打穿。
就连地面都轻轻的震动了两下。
立于厅堂中的婢女和仆佣吓的瑟瑟发抖,就连守在堂外的亲兵都是心头一抖。
那一声低吼中蕴含的悲愤和仇恨。就连亲兵都觉得纵然倾尽江海,也难以洗刷。
次日,董卓果真上奏天子,表吕布为车骑将军。
吕布虽然有些欣喜,但对董卓强夺貂蝉的忿恨却并未稍减,而是深深地将不满和仇恨隐藏了起来,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仇怨的种子却已经种下。
三日后,西凉大军终于有了动作。
董卓派麾下大将徐荣领军三万出虎牢关,从官渡渡河北上。攻打黎阳;董卓则亲率十万骑步大军北上州出壶关。兵分两路攻打邺城、赵国等地。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冀州刺史郭典急召心腹文武商议对策,渤海太守袁绍也主动谴使与郭典结盟,主动提出要与郭典共抗董卓大军。并广发檄文。号召中原、河北各路诸侯共抗董卓。
袁绍十分明白。一旦郭典败亡,让董卓占了冀州,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正所谓唇亡齿寒。就是这个道理。
董卓一旦占了冀州,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本来董卓就据有关凉、司隶之地,是目前为止地盘最广,实力最强的军阀,若是再占了冀州,盘踞幽州的刘虞、公孙瓒,都是董卓第一个要灭掉的对象,只要不傻,这个时候就绝对会联起手来共抗董卓。
然而董卓也不傻,他的心腹谋士李儒更不是个善茬。
就在袁绍联络八方,共抗董卓之际,一直就和刘虞有矛盾的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却亲率大军偷袭渔阳,在城中内应的接应下,一战击破了重兵驻守的渔阳,彻底和刘虞撕破脸皮。
刘虞本来还打算响应袁绍号召,出兵共抗董卓,不想骤然遭逢此变,哪里还有机会理袁绍和郭典,连忙调集大军,回头抵抗公孙瓒大军。
袁绍还没回过味来,不知道公孙瓒发的什么神经,居然这个时候对刘虞动手,然而刚刚投于帐下的谋士田丰,却想也不想就指出了症结所在。
“主公,此必是李儒之谋。”
田丰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了如指掌和强大的自信。
袁绍不解地道:“元皓此话何意?”
田丰胸有成竹道:“主公请想,董卓不可能想不到一旦他对冀州用兵,就必然会逼得河北各路诸侯联起手来对付他。董卓麾下的首席谋士李儒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昔日董卓能将各路诸侯逐出洛阳,就是出自此人之谋。以李儒之谋,又岂会让河北各路诸侯联起手来共抗西凉大军。公孙瓒垂涎幽州已久,若李儒以幽州之地相许,公孙瓒极难拒绝。眼下西凉大军杀进冀州,主公与郭典都无暇他顾,正是孙公瓒攻打刘虞的最佳时机。因此,在下料定公孙瓒必是与西凉军结盟,如此以来,董卓攻打冀州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袁绍略一思忖,便已尽信了田丰的这番推断,望向田丰的目光中尽是欣赏,于是笑喟左右道:“元皓真乃吾之张良也!吾得元皓之助,还有何惧之!”
田丰并无得色,淡然拱手道:“主公过奖了,丰弩钝之资,安敢与先贤相论。”
审逢、逢纪、许攸、郭图等虽然大为嫉妒,但却十分伷服田丰之才。
袁绍喟然又道:“若如元皓所料,纵然本将军率军前往襄助,冀州怕是也守不住了。”
田丰对袁绍的心思洞若观火,深知袁绍不是在关心郭典的死活,而是在为他自己的出路考虑。因为董卓一旦占了冀州,渤海一郡之地,如何能挡西凉大军,到时候,袁绍怕是要沦落为丧家之犬,搞不好还得寄人篱下,这绝对不是绍袁想要的。
“主公勿忧。”
田丰神采飞扬,信心满满地道:“郭典若亡,则河北之地再无人可抗董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董卓平定河北,届时雄踞关中河北,带甲百万,纵然中原各种诸侯有人能一统中原,也难以再与董卓相抗。主公只需谴使说之以理,中原各路诸侯必会起兵以援。”
“元皓所言极是。”
袁绍的眼神刹时便亮了起来,连连击节喜道:“如此。就请正南、元图走一趟,务必要遍访兖、豫二州各路诸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共抗董卓。”
“在下遵命。”
审配、逢纪连忙拱手应命。
袁绍又看向田丰,道:“接下来,本将军当率军前往邺城,与郭典共抗董卓大军。”
田丰道:“正该如此,且出兵宜早不宜晚。”
袁绍点点头,当即下令诸将抓紧时间调集秣粮辎重。与三日后起兵。亲率两万大军出南皮南下清河,经甘陵、馆陶,到魏县后西进入邺城。
东郡,濮阳。
曹操阅罢袁绍书信。随口问道。问道:“宫台以为如何?”
陈宫不遐思索地道:“宫以为主公应该出兵。”
曹操目露沉思之色。又问程昱,“仲德以为如何?”
程昱也没多作考虑,便道:“昱以为宫台所言极是。主公应该出兵。”
曹操喟然道:“宫台和仲德之言甚合吾意。董卓兵强势大,若再占了冀州,怕是数年之内便能平定河北,届时举兵南下,中原之地将再无人挡其锋。正所谓唇亡齿寒,操即要匡扶汉室,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国贼董卓占了冀州。然操兵不过万余,自保尚可,但若跟西凉军开战则力有未逮,如之奈何?”
堂下众心腹文武都知曹操说的乃是实情,尽皆沉默不语。
昔黄巾乱起时,兖州为祸最烈,而兖州又以东郡被兵灾祸害的最烈,百姓沦为贼匪和携家逃离者不可计数,比南阳还要惨的多。
东郡的底子本就不及南阳,局势糜烂至此,想要恢复元气,需要时间。
曹操入主东郡才刚刚半年,能将东郡溃烂的局势稳住,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粮来招募军队,就连手里的万余大军,也是多靠东郡士族挤济,才能勉强维持。
眼下东郡正是百废待兴之事,农业生产和手工业正在恢复,实不宜妄动干戈。
至少两年之内,曹操是绝对无法征收到一颗军粮的,更无法招募军队。
程昱沉吟了下,道:“袁绍即谴使前来游说中原各种诸侯出兵共抗董卓,山阳太守袁遗向来以袁绍马首是瞻,应该会出兵。济北相鲍信与主公相交甚厚,主公可不谴使前往济北国借得粮草,再联合兖、豫两州各郡太守,或者牵制董卓兵力。”
陈宫也道:“南阳自前年以来,岁岁丰收,听说春上冬小麦也是个大丰收,主公与周坚素有交情,何不谴使前往南阳,或可借得一些粮草。”
曹操欣然道:“善,不过周子渊此人极有雄心,非是异予之辈,且眼下正在亲率大军攻略荆南,非得子扬亲自走一趟不可!”
谋士刘晔欣然道:“在下遵命。”
曹操点点头道:“周坚亲率大军攻打南郡,以周坚之能,范康无能之辈岂是敌手,吾料不出半月,南郡必下,子扬可直接千往前郡。”
刘晔欣然道:“主公放心,在下理会得。”
话音方落,忽然一声大叫响起,接着就见曹洪从外面闯了进来。
“子廉何以如此失色?”
曹操见是曹洪,顿时惊讶地问道。
曹洪大呼道:“主公,刚刚末将接到消息,兖州牧刘岱大人亲领大军出卢县迎击青州黄巾叛军残部,已经兵败战死了!”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久久无语。
帐下一众心腹文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个个有些愣神。
陈宫则脸色有些难看,他还正准备等过些日子给曹操建议,拥刘岱为帝,却想不到刘岱竟然在讨伐青州黄巾残部时战死了,这可真是始料不及。
程昱则眼神神一亮,疾声道:“主公,眼下兖州无主,主公何不趁机入主兖州,如何才可解我军无粮之困局,牵制董卓大军。”
刘晔、毛玠、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乐进、李典等心腹文武都纷纷点头附合,这到是个不错的机会,要是能入主兖州,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唯有陈宫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宫亦赞成此议。”(未完待续。。)
第201章 百姓呢,都哪去了?
江陵,南门。
周坚在典韦、许褚等心腹将领的陪同下,大步登上了城头。
这次能够一战袭破江陵,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江陵是南郡治所,就好比范康的心脏,只要将这颗心脏抓在手里,范康的七千大军是死是活,就抓在了南阳军手里,除了投降,范康可以说是别无选择。
特别是江陵城里屯集的十万石军粮和大量的军械辎重,让周坚喜出望外。
有了这十万石军粮,足够三万五千大军大半年的用度了。
南阳军虽不缺乏,但粮食可是军队赖以生存的根本,自然多多益善,没有人会嫌多。
没有粮草,再骁勇善战的军队,也只是纸老虎一只,不足为虑。
江水滚滚,溅起朵朵浪花。
江陵背依江水,建在江水北岸,南门就建在江岸上,下面还修建了可供大型船只停靠的码头,没有战事的时候,每天都有渔民下海捕鱼,船来船往十分热闹。
然而现在,却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人影。
只有宽阔的江面上,飘荡着几艘无人的简陋小渔船。
许褚袭破江陵之后,就下令封锁了四门,不准百姓进出。
“搜寻逃卒之事可曾安排妥当?”
周坚凝视着下方滚滚江水,兀自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句。
和戏昌定下引蛇出洞之计后,他就率领五千大军连穿过葫芦谷口。星夜赶到江陵,安排伏击曹寅之事,至于曹寅会不会中计,周坚心里也没有准,只能等了。
至于其余大军和范康的七千降卒,则还在葫芦谷口对恃,以迷惑曹寅的斥侯探子。
许褚道:“主公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末将已经派出二十队骑兵,封锁了江陵前往夷道和孱陵的各个出口。连小路也派了人监视。应该不会有溃卒逃出南郡。”
“嗯,那就好。”
周坚锤了下城墙,又问道:“船只准备的如何了?”
许褚答道:“已经备下大小船只数百艘,足够接应我军渡江。”
周坚连连点头。转念又道:“再多备些船只。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还有。让封锁各个出口的骑兵躲开曹寅军的斥侯,尽量不要碰面,免得引起怀疑。”
“末将知道了。”
许褚应了一声。当即叫过一名小校吩咐几声,小校疾步离去。
这时,戏昌气喘吁吁地奔上了城头,喘了两口道:“主公,刚刚接到子安兄从南阳传来的消息,西凉军有动作了,而且还是大动作!”
“哦,董卓出兵了?”
周坚神色一凛,沉声问道。
戏昌道:“正是,五日前,董卓谴大将徐荣领军三万,出虎牢关攻打黎阳,自率十万骑步大军出壶关,兵分两路攻打邺城、赵国等地,足足调动了十余万大军呐!”
周坚凝声道:“董卓这厮还真是以势压人啊,打个冀州就调集了十几万大军,这几年关凉之地战乱不断,人口凋零,他哪来的那么多粮草支撑十几万大军出征。就算以本将军现在的底子,纵然这两年南阳岁岁丰收,也无法负担十几万大军的用度。”
戏昌道:“西凉军劫掠成性,董卓只知征讨,而不思治理民生,鼓励生产,这样下去迟早会搞的治下元气大伤。不过这厮调集了十几万大军攻伐冀州,郭典怕是很难抵挡。冀州士民殷富,人口稠密,一旦让其占了冀州,幽州、青州也迟早会被其占领,届时董卓坐拥关凉司隶和河北之地,天下再人可抗,纵然主公能统一荆扬西川,怕也难与其争锋呐!”
周坚凛然道:“志才所言甚是!”
顿了下,又道:“不过,袁绍、公孙瓒等可不是好惹的,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董卓占据冀州。特别是袁绍,此人若想成事,必取冀州,也只能取冀州,说什么也不会让董卓占了冀州,肯定会和郭典联合以抗董卓,甚至联络刘虞、公孙瓒等人共同出兵。”
“主公有所不知!”
戏昌连连叹道:“董卓出兵之时,幽州也有消息传来,公孙瓒偷袭渔阳得手,已经率领三千大军杀奔蓟县,刘虞忙着抵挡公孙瓒,哪还有功夫理会董卓。”
“什么?”
周坚吃了一惊,连连击节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此必是李儒之谋。”
戏昌也凝声道:“李儒此人不简呐呢,公孙瓒一直垂涎幽州,若非时机未至,怕是早就和刘虞开战了。李儒必是看中了此点,才给了公孙瓒出兵攻打刘虞的机会。”
周坚‘嗯’了声,凝然道:“看来北方就要大乱了,我军也需要加快攻略荆南四郡的步伐了。不过,正如志才所说,冀州绝不能让董卓占了。”
戏昌道:“主公所言甚是,只是眼下我军即已出兵,北方战事是顾不上了。不过,不想看到董卓占据冀州的大有人在,董卓若统一河北,中原首当其冲,曹操、刘岱、孔伷等人也不蠢,多半会给董卓制造点麻烦,如此到可以利用一下。”
周坚击节道:“善,不过刘岱、孔伷等人皆是守成之犬,就算出兵,怕是也难以给董卓造成大麻烦,唯有曹操此人极有谋略和手段。不过曹阿瞒主入东郡没多久,现在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好过,本将军可以给曹操支援点军粮,让他去拖董卓的后腿。”
戏昌奸笑道:“昌也正有此意,南阳连续两年大获收丰,多的拿不出来,两万石军粮还是不成问题的。曹操只有万余兵马,两万石军粮节省点能吃上大半年了。不过,主公也不能白支援曹操。让曹操允诺拥立刘繇为帝,并立下字据为凭。”
周坚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就依志才之言,这字据虽然不值一钱,但可以用来恶心一下袁术。袁公路气量狭小,若见了字据,必然会恨死曹阿瞒。”
戏昌微笑道:“主公英明,袁术迟早会统一扬州,能让曹操和袁术交恶,对我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中原各路诸侯肯出兵。董卓想打下冀州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趁中原和河北大乱时,我军应尽快平定荆南其余四郡,再回头应付中原战事。”
周坚连连点头称善。
三日后,快马回报。曹寅出兵了。
周坚当即谴许褚率三骑兵渡江南下。匿藏在江水上流二十里的一处密林中。
又命五千大军尽数换上了范康军的甲胃。在江陵坐等曹寅大军的到来。
孱陵以北三十里。
曹寅率领一万大军刚刚踏上南郡地界,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这一路过来,沿途的好几个村庄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有几个村子里面甚至到处都是凝结的迹,似乎发生过大战似的,委实有些诡异。
从灶台判断,村庄里的百姓全部消失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近段时间,曹寅的细作和斥侯一直都在盯着葫芦谷口,对江陵方面的动静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葫芦谷口的战事才是最关键的,江陵处在大后方,南阳军也不可能杀到这里来。
直到进了南郡地界,发现沿途村庄的百姓集体消息,曹寅立刻就起了疑云。
有部将忙建议道:“主公,何不下令大军暂缓前行,令斥遍索周边二十里乡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谴快马前往江陵,一探究竟。”
“恩,正该如何。”
曹寅点点头,当即派谴斥侯前往。
不多时,一骑斥侯探马当先返回,还带了一个农家汉子回来了。
这斥侯探子往西跑了十里,就找到了一个庄子,详细询问了一番,为免还有遗漏,干脆就将庄子里的一名仆役带了过来,让这些大人们亲自询问。
曹寅看了眼那庄丁几眼,喝问道:“你是喝人?”
庄丁有些畏惧,不敢直视曹寅的目光,连忙答道:“小人张三。”
有将部瞪着虎目,杀气腾腾地问道:“你可知否,这官道附近的村庄百姓去了何处?”
庄丁被吓的一抖擞,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忙答道:“不敢有瞒将军,数日前有一伙**上岸劫掠,这些可恶的**不但抢粮劫财,而且见人就杀,官道附近有十几个村子都被洗劫了,剩下的人都躲在山沟里去了。”
说到后来,已经是咬牙切齿,满脸愤恨。
曹寅一直死死盯着庄丁,见这庄丁虽然害怕,但眼神却并不谎乱,不似撒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上岸作乱,这就难怪了。
江上多有水贼,大下不小十余股,时常劫掠州郡,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江水上不比陆地,这些**虽然人数少,但常年纵横江水,来去如风,地方州郡的官军在陆路上打打山贼还行,想要剿灭这些横行江水的水贼,却力有不逮。
特别是横行巴蜀一带的锦帆贼,就连官军都敢抢,可谓是远近闻名。
“主公,不似有假,应该是**劫掠无疑。”
谋士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当即扭头看向了曹寅。
“即如此,可下令大军起行,先赶到江陵再说.”
曹寅安下了心,立刻就下令大军起行,顺手扔给那庄丁一块银子。
等到一万武陵过去后,那庄丁又从官道旁的密林里窜了出去,随手摘下头上的破毡帽扔到地上,望着滚滚北去的曹寅大军,嘿嘿笑道:“若不是主公早有安排,还真有可能被你们看出点破绽来。这下好了,老老实实享受主公给你们安排的大餐吧!”(未完待续。。)
第202章 袭破大营
八天后。
曹寅率领一万大军,终于赶到了津乡渡,在江水南岸扎下营寨,与江陵隔江相望。
本来从武陵到江陵也有不到四百里路,疾行军的话,最多五天也到了。
要是骑兵,两天便到。
曹寅大军行进的这么慢,自然有他的用意。
葫芦谷口那地方曹寅也知道,绝对的险地,就算南阳军要打过来,也没这么容易。
依曹寅来难,就算不计伤亡的强攻,没有一个月也绝对打不过来。
去的早了,范康的七千大军没什么损失,那么等南阳军退兵后,允诺的三县之地还会不会给他就难说了。所以曹寅才赶的慢腾腾的,就让范康和南阳军去拼吧。
最好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范康实力大损,自己才能捞到足够的好处。
津乡渡口。
范洪领着五百兵卒,早就等候多时。
曹寅在十余名部将的陪同下策马奔到近前,勒住战马喝问道:“你是何人?”
范洪连忙拱手道:“在下范洪,见过曹寅大人?”
“你是范康族弟范洪?”
曹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范洪恭敬答道:“正是。”
曹寅更加不悦,喝问道:“李宽呢,为何不敢迎接本官?”
范洪赔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南阳军攻势迅猛,我军伤亡惨重,快守不住了。数日前主公传来令谕,令李宽将军招募了三千步卒,赶往葫芦谷口去了。”
曹寅这才恍然,大刺刺地挥手道:“罢了,大军连行数日,士卒已乏,今日本官大军就驻在津乡,可派谴人送些食肉过来,待将士们养足了体力,明日再行渡江。”
“在下遵命。”
范洪陪笑。不敢淡应。
既然是请人家来帮忙打仗的。自然就要放低姿态。
不过……
范洪心下冷笑,原江陵守将李宽早已被许褚斩杀,正因为如何,范康才派了他过来配合南阳军伏击曹寅大军。否则若没人主持。岂非露了相。
身家性命都在南阳军的手中。范洪也不敢阳奉阴违,只有极力配合。
不过曹寅这厮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本来范洪被迫伏击曹寅。心里还有些不快,可是见了曹寅这厮的态度,那一丝不自在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这厮如此傲慢无礼,又拖拖拉拉的,明显是想坐收渔利,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了。
范洪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五百兵卒去准备膳食,送到了曹寅军中。
等离的曹寅大营远了,范洪才向一名兵卒低眉顺眼地道:“主公,曹寅并未起疑心。”
兵卒撞掉头盔,刹时露出了一张雄姿不凡的面孔,赫然便是周坚。
周坚‘嗯’了一声,道:“做的不错,不过曹寅既然不想渡江,本将军也不必等到时日渡江时再半截而击了,今夜便趁夜袭营,一举击破曹寅大军。”
范洪恭维了一句,“主公英明,”
周坚打量了范康几眼,不由淡淡一哂。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当初早早投降,就算范康再坐不上南郡太守的位子,至少周坚也会给范氏安排一个不错的出路,至少比现在战败投降,生死都操与别人手上要强的多,真是何苦由来。
“蔡瑁何在!”
周坚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
“末将在。”
身后一名兵卒连忙大步上前,摘掉了头盔,不是蔡瑁是谁。
周坚道:“速速回城整点兵卒传船只,三更出兵袭营。”
“末将遵命。”
蔡瑁连忙疾声领命,大步离去。
旁边又有两名兵卒摘掉头盔,脱掉甲胃,赫然是戏昌和蒯越。
由于伪装的是范洪的亲兵,众人穿的都是沉重的铜甲。
戏昌龀了龀牙,“这铜甲还真重,再过一阵,在下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蒯越虽也是一介书生,但身体素质明显要比戏昌强的多,到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向周坚拱了拱手道:“主公,若欲夜袭曹寅大营,还需请许褚将军也做好准备接应。”
周坚肃然道:“此事就由异度去安排吧!”
戏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这才笑道:“曹寅这厮慢腾腾的赶到江陵,天色还这么早就扎下了营寨,还要等明日再渡江北上,分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不过这样也好,曹寅不知道江陵已陷,更不会料到我军就在卧榻之旁,多半不会有防备,正好趁夜袭之。”
“走,随本将军回城再议。”
周坚大手一挥,立刻带着戏昌、蒯越登上小船,往北岸江陵去了。
深夜。
五千大军悄然从江陵上游十里处渡过江水,然后摸到了曹寅大营一里之外。
曹寅虽然没有多少防备,但还不至于昏了头脑,不安排兵卒守夜。
营寨的栅栏旁边燃起了一支支火把,将百步之内照的通亮,再往前行,就算是守夜的兵足在打吨,也难保不被发现。
周坚亲率五千士卒摸了过去。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到极限了,再往前,绝对会被发现。
不过,到了五十步之内,就已经达到了绝佳的偷袭距离。
“杀!”
周坚再不犹豫,低喝一声,当即猛的扑了出去。
“嗯,有人?”
角楼上昏昏欲睡的曹寅士卒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往下面望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数百江陵步卒正飞快地向大营奔了过来。
“敌袭、敌袭!”
守夜兵只愣了一下。就立刻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再没脑子的人,也能想到江陵兵是来干什么的,不可能江陵兵深更半夜持刀扛戟杀气腾腾的跑到这里,是来跟武陵军友好交流的。
寂静的夜空被凄厉的长嚎划破。
曹寅军营内立刻乱了起来,最先被惊醒的守夜士卒立刻拥到了栅栏前面,一个个如脱兔般的来回奔走,将一支支火箭射上半空。
还在睡梦中的兵腐2,有的还没有睁开眼睛。
而这个时候,偷袭的五百南阳兵已经奔到了栅栏外面。
“死开!”
周坚直接纵身跃过栅栏。手起一刀将五名武陵兵斩杀。厉声喝道:“移开栅栏。”
“遵命。”
数百兵卒齐声大吼,一百人和守夜的武陵兵卒杀成一团,一半人飞快地将栅栏搬开。
曹寅根本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营,因此大营扎的并不坚固。栅栏入土琮不到一寸。用脚都能踢倒。到是让周坚省了许多,很快就将一大段的栅栏搬开。
夜空下,杀声震天。哭嚎盈江。
曹寅从睡梦中被惊醒,来不及穿好胃甲,就赤着脚奔出大帐,眼看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兵卒混乱奔走,不由气的差点吐血,厉声喝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此乃南郡地界,怎么会有人偷袭,谁告诉本官究竟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谋士衣衫不整,从旁边的军帐中冲了出来,疾呼道:“主公,事情有变,不论前来偷袭的是范康兵马还是南阳军,都说明范康求救乃是阴谋。”
“范康匹夫,本官与你誓两立,不死不休!”
曹寅再也按耐不住,气的喷出一口鲜血往后就倒。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对面就是江陵,前来趁夜袭营的军队不是范康兵马,那就肯定是南阳军。
不论是范康兵马还是南阳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范康和南阳军合作了,还合伙坑了他一把,甚至极有可能范康已经投降了周坚。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可笑自己还想着那三县之地,眼巴巴地跑来拣便宜。
不想便宜没拣到,如今一万大军却有覆亡之危。
“快,给本官挡住,千万不能让袭破大营。”
曹寅并没有气昏,在亲兵的扶助下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主公,大营被袭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满脸是血的小校牛一样的奔了过来,老远就扯开嗓门长嚎。
这个时候,曹寅的一万大军九成都在睡梦中,谁都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营,因此吃饱喝足之后,睡的都很安稳,只待明日一旦渡江北上。
负责守夜的只有数百兵卒,如何能挡住五千大的夜袭。
等到曹寅赤脚奔出大营时,蔡瑁也已经率领大军进行了武陵军大营。
“气死我也!”
曹寅闻听大闻被袭破,顿时气的再喷一口血,仰天就倒。
这下却是切切实实地气昏了过去。
“快,保护主公往南面撤。”
谋士也急红了眼,连忙冲曹寅的亲兵大吼了一声。
大营已经被攻破,一万大军九成都来不及穿上衣甲,如何还能战斗。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保护主公撤出大营,能逃多远是多远,想要夺回大营,看看那些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兵卒,就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主公,曹寅跑了。”
周坚刚刚斩杀一名武陵军小校,便有亲兵飞奔前来禀报。
“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坚厉声大喝,“许褚的三千骑兵呢,到了没有?”
话音方落,就听南面有轰隆的蹄声响起,却是许褚率领的三千骑兵也杀到了。
“传令许褚,不必理会大营,只管假寐杀溃卒就行,本将军要见到曹寅的人头。”
周坚当即大喝一声,早有亲兵领命而去,传下军令。(未完待续。。)
第203章 趁机要挟
却说曹寅被抬在担架上面,在数百兵卒的护卫下,慌不择路,往南奔逃。
由于曹寅昏迷不醒,纵有马匹,也无法乘骑。
剧烈的颠簸之下,曹寅很快就醒了过来,然而还来不及高兴,就听一声大喝,后方数百骑兵举着火把追了上来,为首一员铁塔般的武将正是许褚。
许褚扬刀大吼道:“曹寅匹夫,哪里走,留下命来。”
“完了,我命休矣。”
曹寅骇的心胆俱丧,惶惶然不知所措。
“主公速走,某来断后。”
有那忠心的部将连忙大吼一声,带着两百余兵卒迎了上去。
曹寅长叹一声,却不敢耽搁,勉强爬上马背,在百余亲兵的护卫下仓皇而走。
“休叫走了曹寅。”
许褚眼看曹寅上了战马要逃,顿时大急,连忙大吼一声,一拨马头,也不理会拦截的两百余步卒,径直绕了过去,前往追拿曹寅。
黑夜中难以辨路,曹寅惶惶如丧家之犬,只管催马疾走。
正催马疾行间,眼看夜空下前方波光粼粼,竟是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江边。
“完了,此番老命休矣。”
曹寅哀叹一声,刚刚掉马调了个头,许褚已经率五百骑追了上来。
“围起来,休教走了曹寅。”
许褚大喝一声,五百骑兵当即四面散开,将曹寅并百余亲兵团团围了起来。
清晨。
周坚收兵回营,清点战俘。
曹寅的一万大军战死三千。走散千余,被俘五千余人,可谓大获全胜。
另有军械、粮秣若干。
周坚下令将俘虏尽数押回江陵,又命士卒清扫完战场。
正准备渡江回江陵时,前方数百骑风驰电掣而来,卷起漫天扬尘。
“主公,曹寅擒到。”
许褚一马当先奔到近前,将扑头散发的曹寅押了上来。
周坚大喜,当即喝问道:“曹寅,识得本将军否?”
“周。周坚!”
曹寅大吃一惊。顿时面若死灰,虽然早就猜到范康有可能已经投靠了周坚,但却没想到周坚竟然就在江陵,可笑自己竟然傻傻的一头撞了进来。真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
周坚大笑三声。刚想说话。戏昌忙催马上前,急道:“主公,今即生擒了曹寅。何不趁势取了武陵?”
周坚当即神情一凛,随即目露喜色,森然喝问:“曹寅,想死还是想活?”
曹寅惨然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望将军给条活路。”
“想要活命,那容易。”
周坚大手一挥,当即厉声喝道:“许褚。”
“末将在。”
许褚急大吼一声,催马上前。
周坚大声道:“速率三千轻骑,星夜奔袭武陵。进驻武陵后,需好生看管降卒,万不可有半点闪失,本将军大军随后便到。”
“末将遵命。”
许褚大声应命,顾不得一夜鏖战未曾何言,当即押上曹寅,率三千轻骑直奔武陵。
戏昌忙道:“主公,许褚将军勇则勇矣,处理武陵局势怕力有不逮,且南郡新下,主公立足未稳,稍有处置失当,武陵局势极易生变,需得异度前往,方可保无虑。”
周坚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言。”
戏昌当即谴人去寻蒯越,不多时,正在处理战后诸事的蒯越匆匆而来。
“越参见主公。”
蒯越拱手一礼,心里却在疑惑,不知主公这么急着找自己何事。
周坚也不废话,当即道:“今曹寅一万大军灰飞烟灭,曹寅亦被许褚生擒,实乃天赐之取武陵之良机也。本将军意命许褚率三千轻骑星夜奔袭武陵,然许褚勇则勇矣,用之处理武陵局势则力有未逮,异度可随许褚同往,妥善处理好武陵局势。”
“越,遵命。”
蒯越欣然领命,眼下南郡未下,虽然攻下了江陵,但有大半的县尚未归赴,周坚当然不可能离开南郡,数来数去,能让周坚放心,又能处理到武陵局势的人选,周坚身边除了戏昌也就一个蒯越了,周晖、蒯良等人远在襄阳和南阳,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
“异度辛苦了。”
周坚放缓了语气,道:“不过眼下乃是我军取武陵的最佳时机,实不该错过,异度和将士们辛苦一下,等进驻武陵后,再好生歇息。”
“主公放心,越年当力壮,跑个几百里还不在话下。”
蒯越铿然拱手,他看得出来,周坚这番关心发自内心,并未有半点虚假,心里不禁掠过一道暖意,至少在这方面,周坚这个主君还是非常不错的。
另一边,戏昌又派了快马前往葫芦谷口,下令范康和后续大军合兵前来江陵。
三日后。
范康的七千降卒和周坚的后续大军赶到江陵,隔天,武陵传马也到了江陵,许褚押曹寅至武陵后,武陵守将当即不战而降。
周坚当即分派谴军四处,数日内南郡诸县皆降,又命随从率范康的七千降卒前往武陵替换许褚的三千骑兵,俘虏曹寅军的五千余降卒,则被打发回襄阳屯田。
周坚也没将范康一撸到底,依旧让他做了南郡太守。
不过,留守的五千大军却让一名随从统领,镇守江陵。
周坚一直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伟人说过的枪杆子里出政权。
荆襄士族可以用,但兵权却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人手里,至少在没有取得他绝对的信任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荆襄士族掌握兵权的。
二十随从虽无名将之资。但用之守成,却还是足够的。
就在周坚击破曹寅大军,全力攻略南郡、武陵时,董卓也亲率大军杀到了邺城。
冀州刺史郭典以三万大军据城死守,董卓猛攻十日,眼下城破在即时,袁绍亲率五万大军进至邺城,董卓率两万大军迎击,不料却被袁绍先锋大将鞠义杀的大败。
袁绍趁势在邺城以南扎下营寨,与郭典大军遥相呼应。
就在冀州战场陷入僵持之际。曹操得好友鲍信援助了两万石军粮。终于解了三军无粮之燃眉急,广发檄文至各地,邀中原各路诸侯共抗董卓,却就者寥寥。
只有颍川太守刘表、豫州刺史孔伷、山阳太守袁遗、徐州刺史陶谦四路诸侯响应。
六月末。曹操亲率一万大军出陈留。兵逼虎牢关。
刘表、孔伷、陶谦、袁遗也各率万余大军兵进陈留。与曹操合兵一处。
董卓大军徐荣刚刚攻下黎阳,正准备北上邺城与董卓合兵一处,闻报急率大军回师迎击中原五路诸侯联军。两军战于中牟,厮杀一场,互有胜负。
联军是徐军兵力的两倍还多,徐荣唯恐虎牢关有失,当即率军摔回虎牢关严守。
这个时候,奉命出使襄阳的刘晔也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陵。
江陵,周坚临时官邸。
戏昌匆匆奔进偏厅,向周坚拱手道:“主公,曹操使者刘晔求见。”
“曹阿瞒派使者来了?”
周坚怔了下,随即就笑了,“本将军正在想怎么找个借口,支援一下曹阿瞒,进而向中原和河北各路诸侯表达一下并将军并非董卓朋党呢,也好让各路诸侯知晓,本将军并非不共伐董卓,实乃脱不开身,没想到曹阿瞒却先派使者来了。”
戏昌也笑,“主公与曹操素有交情,此谴曹操谴使前来,昌料一者为联盟抗董卓,二者必为借粮,否则曹操根本没必要谴使千里迢迢跑来江陵见主公。”
周坚哈哈笑道:“本将军也深以为然,既如此,刘晔本将军就不见了,志才看着办吧!”
“昌,领命。”
戏昌顿了下,又道:“主公,还有个消息,董卓率军猛攻邺城时,袁绍亲率两万大军进至邺城,部下先锋大将鞠义还击破了董卓两万大军,这鞠议可是个人才呐!”
“鞠义?”
周坚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印象,就没放在心上。
偏厅。
刘晔正等着焦急,见戏昌走了进来,忙迎上道:“敢问先生,周坚将军可肯见在下?”
戏昌道:“最近荆襄局势不稳,我家主公军务繁忙,实无暇与先生会晤。”
眼看刘晔面露失望,当即又笑道:“不过先生放心,我家主公说了,曹操大人乃是我家主公昔日好友,今曹操大人缺粮,我家主公自无袖手之理。先生所求之事,我家主公已经答下了。不过昌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应允。”
刘晔这才松下一口气,肃手道:“先生请说。”
戏昌微笑道:“是这样,扬州刺史刘繇大人素有威望,又是汉室宗亲,我家主公有意拥立刘繇大人这帝,只是并无盟友支持,若曹操大人能助一臂之力,则我家主公感激不尽。”
“这……”
刘晔智计过人,稍微一转念头,立刻便明白了戏昌的用心。
“这个在下怕是无法答应先生。”
刘晔一脸为难地道:“此重干系重大,在下还需禀报主公,才能定夺。”
戏昌微笑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就请先生修书曹操大人禀明我家主公之请。至于粮草之事,在下这便去命人准备,争取在曹操大人回复前将粮草征集到位。”
“这个,好吧!”
刘晔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戏昌的言下之意,心里大感不悦,随即又有些无奈,交情归交情,国事归国事,自家主公和周坚代表的并非是个人利益,而是两个军事集团,换了谁都一样,也不怪人家趁机要挟,当下无奈道:“在下这便修书主公,请主公定夺。”(未完待续。。)
第204章 出使零陵
南郡。
周坚屯兵江陵,还以范康为南郡太守,蒯越为武陵太守,广发告示理政安民,以期尽快稳定南郡、武陵局势,尔后发兵攻打长沙、零陵、桂阳三郡。
南郡、武陵局势未稳,周坚是说什么也不敢出兵南下的。
数日后。
许褚三千骑兵刚刚从武陵返回,兖州牧刘岱战死身亡的消息也传到了江陵。
“主公,刘岱死了。”
周坚安抚南郡士族,忙的不可开交时,戏昌匆匆奔了过来,附耳低声道。
“刘岱死了?”
周坚心头一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曹操、
曹阿瞒虽然入主了东郡,但名义上,还要受兖州牧刘岱节制。
眼下刘岱死了,兖州无主,周时可不相信曹阿瞒那厮会错过这个机会。
“走,回内堂再说!”
周坚把手一挥,当即撇下应召前来的南郡士族,起身转入后堂去了。
戏昌则嘱咐了范康几句,连忙跟了进去。
临湘,长沙太守官邸。
孙坚正在烦躁地来回踱步,心腹大将程普就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江陵有消息了。”
程普脸色十分凝重,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
孙坚心下就是一沉,疾声道:“德谋快讲。”
程普凝声道:“细作传回消息,周坚亲率三万大军进驻当阳,将范康大军引到葫芦谷口驻防后。又谴偏师经华容小道绕到江陵侧后,一举袭占了江陵。”
“嘶!”
孙坚倒吸一口凉气,厮声道:“华容小道车马无法通过,周坚小儿是如何将攻城辎重运到江陵的。若无攻城辎重,周坚小儿的偏师又是如何袭破江陵的?”
程普道:“主公有所不知,周坚小儿早就在江陵城内埋伏了数百精兵为内应,江陵守军不察之下,竟被南阳军里应外合,一战袭破了江陵。”
孙坚长叹一声,喟然道:“江陵已下。范康已经完了。”
程普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江陵被袭破后,范康就已经投降了。不但如此,周坚小儿还命范康向武陵太守曹寅求救,允诺击退周坚大军后。可将巫县、秭归及佷山三县割让于曹寅。曹寅不查之下。率军来援。大军驻在津乡,被周坚趁夜袭破大营,曹寅不及逃走便被生擒。眼下周坚已迁大将许褚贡三千轻骑奔袭武陵,以曹寅为挟,武陵也已经降了。”
“什么,武陵也降了?”
孙坚大吃一惊,久久无语。
过了半晌,才喟然道:“荆州七郡,周坚小儿已得四郡。吾虽招募了万余军卒,然不但缺乏军械装备,且疏于训练,怕是独木难支,无力抵挡周坚大军难下。韩玄、张羡等辈皆无能之辈,也指望不上,如之奈何。”
程普只觉的气往上冲,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大声道:“周坚小儿欺人太甚,若彼敢引军来犯长沙,末将等纵然不敌,也要与其血战到底。”
孙坚脸色一狞,恨声道:“程普所言极是,周坚小儿狼子野心,欲鲸吞荆襄,吾料其不出三月,待南郡、武陵局势稳定后,必出兵长沙,可速去准备。”
“末将遵命。”
程普铿然应命,随即疾奔离去。
与此同时。
桂阳太守韩玄、零陵太守张羡也得到了周坚攻下南郡、武陵的消息。
正如孙坚所说,荆州七郡,如今周坚已据有四郡之地,荆襄之地再无人可抗。
赵羡、韩玄本来还在厉兵抹马,准备攻打长沙,若非两人也在相互忌惮,怕是早就已经对孙坚动手了,如今得知周坚已攻下南郡、武陵,立刻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曲阿。
曲阿令原是刘繇故吏,刘繇自丢了寿春,就率三千残兵逃到了曲阿,又在当地招募了些精壮,编组了八千大军,静待时机,准备复起,重新夺回寿春。
然曲阿是会稽太守王朗的地盘,刘岱虽是名正言顺的扬州刺但,但眼下丢了寿春,无数容身,俗话说的老,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再名正言顺,没有地盘和实力,也没人卖账。
自刘繇至曲阿,王朗已经不下五次谴使前来询问,何时反攻寿春。
虽然王朗再三表示,若刘繇反攻寿春,必会提供一些军粮。
但言下之意,刘繇如何听不出来,王朗这是希望他尽快去开曲阿呢。
种种滋味,不一而足。
刘繇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这天,正在临时的官邸中愁眉不展呢,注有亲兵来报,府外有人求见,说是昔日同郡故人。
“同郡故人?”
刘繇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哪位相熟的同郡故人来访,就问,“可有名姓?”
亲兵答道:“复姓太史,名唤慈。”
“太吏慈?呃,原来是他。”
刘繇怔了怔,随即大喜而起,道:“快,快快有请。”
亲兵忙领命而去,不多时,引着一体态魁梧的年轻武将进来。
此人身高近八寸,年约二十出头,身的十分雄壮,一看便是武勇过人之辈。
“太史慈见过大人。”
太史慈大步上堂,向刘繇拱手长长一揖。
“哈哈,子义免礼。”
刘繇大笑上前,亲自扶起了太史慈。
太史慈本是东莱黄县人,与刘繇同郡,少有武勇之名,刘繇昔在东莱时,对太史慈的勇武及重义十分欣赏,对其十分赏识,还曾举其到郡府为吏,因此相熟。
“不知子义此来扬州,可有要事?”
刘繇让太史慈在一边坐下,抚着颔下柳须问道。
太史慈坦然道:“大人昔日对慈多有照拂,慈欲报久矣,唯老母不良于行,且有孔北海之恩未报。去岁黄巾贼攻掠郡县,慈已替孔北海解了围城之危,故渡江前来相投,以报大人昔日之情。大人但有所谴,纵甘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好好好!”
刘繇喜的连叫三声好,他丢了寿春,眼下正是用人之情,此番太史慈渡江来投,可真是雪中送炭来了,如似叫他不喜,
且刘繇深知太史慈骁勇善战,实是一员不可多的的勇将。
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命之际。
似太史慈此等忠义两全的将才,正是各地诸侯极力招揽的人才,不论到了哪里,都能谋个不错的职位,刘繇如今势微,太史慈还能渡江三投,足见其诚。
刘繇当下便划拨了五千兵卒让太史慈统领,于帐前听调。
时间来到了八月底。
就在太史慈渡江投奔刘繇,徐荣大军退守虎牢关,董卓大军猛攻邺城受阻时,周坚也开始整军备战,准备一举扬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
经过近两个月的整顿,新降的南郡、武陵二郡局势初步平定。
周坚仍以范康为南郡太守,给了南郡士族一个明确的信号,因此并未引起南郡士族的反感和抵触,南郡局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下来。
蒯越亲赴武陵,并未大肆拿武陵士族开刀,局势也在短时间内得以稳定。
万事皆定,周坚当即决定起兵南下,以雷霆之势扫的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以完成戏昌战略中的第一步,尔后据荆州图谋西川。
江陵,周坚临时官邸。
军议已经结束了,戏昌却没有离开,明显还有事要说。
周坚早就和这个极为倚重的谋士建立起了相当的默契,也不意外,待麾下诸将及谋士尽数散去后,才问道:“志才还有何事要与本将军说,现在说吧!”
“主公明鉴。”
戏昌微笑道:“对于南征之事,昌的确还有些想法。”
周坚刹时脸色一肃,道:“志才请说,本将军洗耳恭听。”
戏昌道:“荆襄七郡,眼下主公已据有四郡之地,鲸吞荆襄之势已成。其余三郡除却长沙太守孙坚与主公有旧怨,其余零陵、桂阳二郡太守与主公并无旧怨。主公何不谴人前往二郡晓以厉害,若韩玄、张羡是聪明人,自能认清形势,纵然负隅顽抗,亦无法阻挡主公一统荆州之势,如此零陵、桂阳二郡自可不战而降。”
“嗯,志才言之有理。”
周坚神色一动,沉思片刻,问道:“然则何人可出使零陵、桂阳二郡?”
戏昌道:“昌愿往。”
“不行。”
周坚想也不想便断然摆手道:“志才安危事大,岂可轻身犯险。”
“这……”
戏昌愕然,心里却有些暖暖的,只好道:“舍昌之外,子安兄、蒯良、蒯越皆可胜任。”
周坚沉吟道:“中原局势变化莫测,子安要坐镇南阳,蒯越也要稳定武陵局势,皆不能轻离。罢了,就让蒯良去吧,速谴快马回襄阳命蒯良出使二郡。”
“昌这便去安排。”
戏昌拱了拱手,当即起身离开了内堂。
数日后,蒯良轻装简行,出襄阳南下,到江陵连城都没进,就急急渡江南下,从武陵境内过辰阳,从湘东进入了零陵地界。
泉陵。
零陵太守张羡正在大宴宾客,就接到亲随来报,荆州刺史周坚使者求见。
“荆州刺史?”
张羡哂笑一声,道:“周坚小儿别以为杀了王睿,占了襄阳,就成了荆州刺史了?真是可笑。”话虽如此,但还是吩咐亲随将周坚使者接了进来。
不多时,蒯良在亲随的引领下,大步上堂。(未完待续。。)
第205章 入冬前平定荆州
“蒯良见过张大人,见过诸位。”
蒯良大步上堂,不卑不亢地向张羡和堂上的一众零陵士族拱手作揖。
“蒯良?”
张羡一怔,问道:“足下莫非便是襄阳名士蒯子柔乎?”
蒯良答道:“正是在下。”
张羡刹时肃然起敬,蒯氏兄弟皆为襄阳名士,名门在荆襄可着实不小。
这个年代的士人极重声名,名头越盛的名士,却能受到人的尊敬。
张羡可是闻蒯氏兄弟之名久矣,闻言也不由素然起敬,起身肃手道:“先生请上坐。”
蒯良也不客气,神情泰然地在宾客位入了座。
张羡这才重新入座,问道:“不知先生此来泉陵,有何要事?”
蒯良环视了下堂下一干零陵士族,这才对张羡拱手道:“大人明鉴,在下此来,实为大人及零陵士族指明出路耳!”
张羡刹时脸色一变,沉声不悦道:“先生此话何意?”
堂上的一干士族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明白过来,蒯良这是当说客来了,当下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有那嫉妒蒯氏兄弟名头的士人还一脸冷笑。
蒯良不慌不忙,微笑道:“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我家主公雄才大略,以匡扶汉室为己任,麾下兵精将勇,民富粮足,此番挥师南下,大人以为零陵之兵能挡乎?”
张羡闻言脸色更加不悦,目露杀气道:“先生这是在威胁本官?”
蒯良道:“不敢。在下只是就事论势,今江夏、南郡、武陵三郡皆已归降,我家主公拥兵近十万,良到要反问一句,零陵、桂阳不过万余之军,长沙太守孙坚博望坡一战,两万大军灰飞烟灭,不足为虑,试问大人零陵、桂阳、长沙有谁人能抗我家主公大军。”
张羡虽然脸色难看,但也知道蒯良说的是事实。默然不语。
蒯良又道:“吾主本欲刻日举兵南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荆南。然我家主公实不欲荆襄士族遭受兵灾之苦,故尔良自请命出使零陵,欲息兵戈之争。”
张羡蹙眉不语,显然也在思量蒯良之言。
堂上有零陵士人冷笑道:“先生即欲止息兵戈。就应该戏周坚不要妄动兵戈才是。如何还来泉陵。莫非是吾我零陵无人乎?”
“不敢。”
蒯良淡淡一哂,问道:“足下何人?”
那人拱了拱手,傲然道:“在下郑匡。”
“失敬、失敬!”
蒯良拱了拱手。反道问:“岂不闻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则先生以为,纵然我家主公不举兵难下,零陵就能安然世外,不起兵戈乎?”
“这……”
郑匡手抚柳须,半晌无语。
面子话谁都会说,但真要考究起来,却是经不起推敲的。
正如蒯良所说,天下一乱,又哪里还有乐土。
就算周坚不举兵南下,换了其他诸侯,也迟早会出兵零陵,
郑匡方才那番话,认真说起来,不过是强辞夺理罢了。
蒯良又向张羡道:“大人应当知道,我家主公击破江陵、武陵,并不曾有损南郡、武郡两郡士族的利益。若大人能举众而降,不但可息兵戈之争,免百姓之苦,而且可保零阳士族毫发无损,良言尽于此,请大人三思。”
“这个……”
张羡不动声色道:“若本官举城而降,周坚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本官?”
蒯良早得了周坚授意,当下想也不想便道:“良早说过,我家主公亲善士族,若张大人能举众来降,绝不会慢待大人,可仍为零阳太守。”
张羡刹时松了口气,沉吟道:“此事本官还要考虑一下,零陵山青水美,就请先生在泉陵盘桓数日,最迟三日之内,不论本官心意若何,都会给先生个答复。”
“即如此,良恭敬不如从命。”
蒯良欣然拱手一礼,总算松下了一口气。
张羡挥挥手,当即有亲随将蒯良带下去安排住处。
“诸位以为如何?”
等蒯良下去,张羡这才扫了眼被请来的郡府官吏和当地名士。
“下官以为蒯良先生言之有礼。”
有官吏不愿与南阳军死磕,毕竟周坚兵强势大,荆州七郡已占了四郡,继续顽抗下去只会玉石俱焚,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直接说投降委实有点难以启齿,此人只好隐诲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几乎所有的官吏和名士都纷纷含首附议,将荆襄士族只求自保,毫无开拓之心的墙头草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愿意与周坚死拼。
“唉,罢了,罢了!”
张羡也叹了口气。凭心而论,如果能自己当老大,没有人愿意给别人做下府,张羡慕自然也想做个逍遥快活,割据一方的军阀,但现实是残酷的。
周坚踞南阳而虎视荆襄,如今已经攻下了江夏、南郡、武陵三郡,雄兵近十万,一旦举兵南下,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万万抵挡不住。
摆在张羡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与周坚血底到底,玉石俱焚。
二是举众投降,保全宗族家小和零陵士族。
张羡好是挣扎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三日后。
张羡大摆宴席,盛情款待蒯良。
次日,蒯良好生嘱咐了张羡一番,就轻装简直,取道直奔桂阳。
桂阳太守韩玄听闻零陵太守张羡已经决定举众投降,哪里肯信,然而等看过蒯良带来的张羡手书后,却不得不信,在蒯良替周坚许下继续领桂阳太守后,很快做出了决定。
虽然做了别人的臣子,但还能继续当桂阳太守,总比战败失去所有要强的多。
蒯良嘱咐了韩玄一番,不敢耽搁,当即原路返回,半月后风尘扑扑地赶到了江陵。
零陵、桂阳二郡位于荆州南部,和南郡之间还隔了个长沙郡。
本来路就够远了,荆良又无法通过孙坚地盘,来回还要绕道武陵,足足千多里,一来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等回到江陵时,秋黄遍地,已经是十月初了。
江陵,周坚临时官邸。
“怎么样,子柔可有消息?”
周坚皱着眉头,在堂下回来踱步,显的十分焦灼不耐烦。
本来准备八月底出兵,然而却一拖再拖,这都已经十月初了,天气转凉,再有一个多又就入冬了,若是不能在入冬天攻下长沙,怕是就只有退兵回襄阳了。
古来用兵,都是开春用兵,入冬收兵,自有其道理在其中。
冬天不但天气寒冷,不适合大军出征,而且遇上大雪封路,大军甚至有覆亡之危。
更为关键的是,士兵们都养成了习惯,到了冬天,都想着班师回襄阳,根本没有多少心思和军敌浴血拼命,三军无法用命,自然征战不利。
眼下已经进入了十月,周坚如何能不心急。
若是今年无法扫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等到来年,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生变故。
戏昌坐在一边,无奈地道:“还没消息,不过想来也应该快了。”
这些天,周坚最关心的事情便是蒯良的零陵、桂阳之行结果如何,几乎食不知味。
戏昌每天都会被周坚问上几遍,虽然神情淡然,实则心里也有些急了起来。
毕竟蒯良出使零陵、桂阳的结果如何,将关系到南阳军攻略襄阳的最终战略规划。
本来就计划开春对襄阳用兵,一年之内就扫平荆州,而后利用两到三年,待荆州治下局势稳定,根基牢固后,起兵伐川。
若是再将战事拖到明年,伐川的时间还将被延后。
戏昌制定的十年战略规划已经过去了一年,而西川不同于截然荆州,伐川战略要想顺利实现,远比攻略荆州要难的多,委实是及早不及晚。
“主公,蒯良大人回来了。”
周坚正等的心火渐起时,典韦撞开门闯了进来。
人影一闪,满身风尘的荆良随从大步走了进来,向周坚长长一揖,“参见主公。”
“子柔回来了!”
周坚大喜,一个箭步上前扶起蒯良,急不可耐地问道:“零陵、桂阳之行如何?”
“幸不辱命。”
蒯良虽然满脸疲惫,但精神头却是十足,心情愉快地道:“零陵太守赵羡、桂阳太守韩玄皆已答应举众归降,良依主公之命,许其二人继续为二郡太守,又照主公吩咐,命二人在我军出兵前,各谴三千步卒前往临湘与孙坚助战,谅可成或。”
“好,太好了。”
周坚顿时大喜,狠狠击节道:“孙坚应该料不到韩玄、张羡已降于本将军,多半不会防备此二人,有此二人为应,必能一战而下长沙,入冬前平定荆襄有望矣。”
戏昌也心情愉悦起来,当即道:“主公,事不宜迟,宜从速出兵。”
周坚大声道:“善,速速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戏昌领命而去,周坚则勉励了蒯良一番,让典韦带蒯良下去歇息。
三日后,周坚誓师祭旗,亲率三万大军出江陵,从津乡港登船顺江南下,复以大将蔡瑁为先锋,率本部五千大军直逼长沙北部军事重镇巴陵。(未完待续。。)
第206章 扬帆逆浪游洞庭
长沙郡治,临湘。
战云密布,山雨欲来。
孙坚闻报周坚亲率大军顺江南下,当即下令整军备战,全城戒严。
虽然知道临湘多半守不住,但孙坚此时已无退路,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孙坚自逃回临湘后,虽然又招募了万余士卒,但却严重缺乏兵器铠甲,而且万余新军未来没上过战场,连那些山贼流冠都有所不如,委实难堪一战。
好在有坚城可守,若是平原野战,怕是只需许褚的三千骑兵便能一击而破。
秋风瑟瑟,枯黄遍地。
孙坚正在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的陪同下巡视城防,忽有小校疾奔而来,快步登上城墙后,单膝跪地禀道:“主公,零陵太守张羡、桂阳太守韩玄各率五千大军来援。”
“唔,韩玄和张羡果真来了?”
孙坚神色一喜,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
早在周坚起兵南下之前,孙坚就谴使前往零陵、桂阳二郡陈明厉害,欲与张羡和韩玄结盟共抗周坚,本来也没报多大指望,没想到韩玄和张羡居然真的率军来了。
程普也喜道:“主公,有了韩玄大人和张羡大人的一万大军,周坚小儿只凭三万大军想要攻破临湘无异痴人说梦,临湘可无忧矣。”
黄盖也抚髯道:“没想到韩玄和张羡还是有些眼光,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眼下已经是秋末,最多再过一个多月天气便会转冷。我军只需死守城池,届时隆冬至,周坚小儿想不退兵也不行了,我军也有了喘息之机。”
孙坚深以为然,又问小校,“韩玄、张羡两位大军大人今在何处?”
小校忙道:“已到五十里外。”
孙坚当即精神一振,大手一挥,疾身道:“走,随某亲往迎之。”
“末将遵命。”
程普四将轰然应诺,都觉的天上的乌云散了不少。
快到的傍晚的时候。
韩玄、张羡大军终于赶到了临湘。
孙坚亲领帐下文武。出城五十迎接。将韩玄、张羡迎入城中,
深夜,太守官邸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孙坚大摆宴席。为韩玄及张羡接风洗尘。
席间说起迎击周坚大军之计。韩玄和张羡慨然表示愿与南阳军决一死战。
孙坚思忖片刻,当即道:“就请二位大人各率本部兵马各守一门如何?”
韩玄与张羡交换了一记眼神,眼神里的深意没有人能明白。纷纷道:“如此甚好。”
孙坚不疑有他,待酒足饭饱后,当即命人安排韩玄和张羡歇息。
“主公,需防此二人有诈啊!”
宴席散去后,程普跟着孙坚进了内院,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德谋所言极是,吾也有此疑虑。”
孙坚虽然刚而少谋,但毕竟不是蠢人,凝声道:“然零陵、桂阳二郡民长沙可谓是唇齿相依,吾实在想不出韩玄、张羡有什么理由反助周坚。若是长沙被周坚攻下,以韩玄、张羡之能,零陵、桂阳二郡是决然守不住的。”
程普道:“需得提防韩玄、张羡暗中投靠周坚。”
孙坚也有此担心,但又实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若只是自己的一厢猜测,韩玄和张羡并无加害之心,轻举妄动的话只会让韩玄和张羡靠向周坚。
如此一来,周坚大军未到,怕是临湘就要先乱起来了。
想想那严重的后果,孙坚都有些心头沉甸甸的。
程普喟然道:“诚如主公所言,桂阳、零陵二郡和周坚治下的四郡之间夹着长沙,就算周坚要对零陵、桂阳用兵,也得先攻长沙,韩玄、张羡确实没有理由反助周坚,末将也只是心有所虑罢了。即如此,末将告辞。”
孙坚‘嗯’了声,道:“小心无大错,德谋提醒的对,让大荣、公覆、义公也暗中谨慎提防着些,但切不可能让韩玄、张羡发现,以免再生事端。”
“末将晓得。”
程普答应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江陵距临湘不过五百多里,水路更近,顺江而下最多五天便到。
就在韩玄和张羡率军赶到临湘的当天,周坚先锋大将蔡瑁率五千大军袭破长沙南部军事重镇巴陵,待次日周坚亲率大军赶到后,当即合兵一处,逆湘水直下临湘。
湘水是长江最大的几个支流之一,从南向北,流经零陵、长沙二郡,最后注入洞庭洞而汇入长江,而巴陵则位于洞庭湖和长江交汇的三叉口处,乃长沙北部的军事重镇。
只要攻占巴陵,周坚大军便可利用水路将粮秣辎重源源不断地运到长沙。
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碧波荡漾,水草起伏。
上千艘大小战船扬帆列队,乘风逆浪,直下临湘。
位中船队中间的一艘大型楼船上,周坚负手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碧水蓝天之下只觉的心胸都宽阔了不少。
此番从水路南征长沙,几乎征调了治下所有的船只。
荆襄之地虽然河纵横,但其时各郡太守尚未开始大规模组建水军,南郡太守范康虽然打造了几船战船,但连水军士卒都没来得及招募,便被周坚攻下了南郡。
古之战船有大、中、小三类,大型战船称为‘楼船’或‘战舰’,有二层、三甚,甚至四层以上甲板的;中型则是用于攻战追击的战船,如“蒙冲”、“斗舰”等;小型的是用于哨探巡逻的快船,如“游艇”、“赤马舟”等。
为适应作战时能抢上风和追歼敌船的需要,大多数战船是专为作战而设计制造的,以保证具有较好的适航性能、操纵性能和较高的速度。
也有一些战船是采用渔船或商船的船型加以改进后制造的,或临时用渔船或商船加以改装而成,使其能符合作战的需要,乘人多少以“米重”为标准计算,每人以重两石为准。
周坚乘坐的这船两层甲板的楼船就是范康不久前才刚刚打造完成的,也是周下治下唯一的一船楼船,其余的船只都是出征前临时征调的,大部分都是渔船。
三万大军并非真正的水军,所乘战船也是五花八门,如果是真正的水战,这三万大军怕是还及不上八千真正的水军,毕竟大半士卒都是从南阳带过来的旧部,而南阳虽然辖属荆州治下,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南阳地处中原,大多数士卒根本不识水性。
好在眼下荆南各郡太守尚未组建水军,从水路运兵相对还算比较安全。
周坚看着密密麻麻的船队,脑子却想到了北方战事,若有所思地道:“荆扬之地多有水道纵横,利水战而不利骑战。但中原及河北地多平原,利骑战而不利水战。我军若是能在十年内统一荆扬及西川,战略将要转变为主公出击,水军在北伐时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能作为战略防御性的军事力量。若欲北伐,还是要靠骑兵和步军。”
戏昌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昌以为,我军没必要训练太多水军,等到主公统一荆扬西川之地,占据了主动出击战略的优势,水军也就没多大作用了,有三到五万水军足可保证治下的战略防御。北伐的中坚力量,还是以步军及骑兵为主。”
周坚‘嗯’了声,道:“等平定荆州,就开始整编军队,争取在两到三年的时间内整编训练出十万可堪一战的精锐步军,彻底稳定荆州局势,为取西川打好基础。”
戏昌也道:“主公先后攻下江夏、武陵、南郡三郡,眼下虽然兵力达十万众,但兵卒良莠不齐,可堪一战的,也只有主公麾下两万精锐,余者皆不过乌合之众。若取西川,三万兵力是远远不够的,至少也得五到七万大军,方能入川。”
周坚深以为然道:“是啊,西川可不比荆州,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眼下西川本土士族已经被跟随刘焉入川的东州士打压的快要撑不住了。若是刘焉在西川站稳脚跟,想要再图可就难了。而且川人排外,就算拿下西川,如何治理也需好生计议。”
戏昌道:“主公明鉴,西川地形险要,也是我军入川的最大障碍,昌已谴细作潜入西川绘制详细的西川地形图,以备主公伐川之用。”
“嗯,这样最好。”
周坚也是方才才想起了这事,不过还没说出来,戏昌就已经安排人去做了,有这样一位思虑周全的谋士,的确能弥补他一些考虑不到的地方,让他轻松不少。
这时,前方的河边陡然变窄,两旁山岸悬立,苍松翠竹,地势陡峭了起来。
周坚问左右道:“此是何地,还有多久可到临湘?”
肃立侧后的蔡瑁忙答道:“此为罗县地界,距离临湘尚有一百五十里左右,最晚明日可到临湘。不过主公从南阳带来的兵卒多不识水性,晕船者甚多,还需休养一日。”
周坚‘嗯’了声,道:“传令大军加速行进,争取明日傍晚赶到临湘,在临湘以北二十里登陆,扎下营寨休整三天,再起兵南下。”
“末将遵命。”
蔡瑁急忙领命,并用旗语传下军令。(未完待续。。)
第207章 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中平四年十月。
周坚亲率三万骑兵大军征长沙,兵围临湘。
长沙太守孙坚引军一万据城坚守,又得零陵太守张羡、桂阳太守韩玄之助,共两余兵马死守临湘,只待守上一个多月,待隆冬至,周坚自然退去。
秋老虎的余威渐渐散去,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旭日东升,朝霞万丈。
临湘城下,周坚大营。
悠扬绵长的牛号角声中,紧闭的营门轰然洞开。
三千骑兵汹涌冲出大营,在大营侧前方来回游戈,随后一列列军容整肃的精锐步卒列队开出大营,在距离临湘城头五百步开外开始重新列阵。
周坚白马银甲,英武不凡,在戏昌、蔡瑁、张允、周胜等人心腹文武的陪同下,策马驰出大营,登上临湘西北角的一座土丘,遥望临湘城头。
典韦单手擎起帅旗,率领三百亲兵,将小山包团团了起来。
戏昌催马上前几步,向周坚道:“主公,韩玄、张羡谴细作来报,孙坚令其各率本部门本守东、西两门,只待我军攻城,便大开城门,接引大军入城。”
周坚嘴角边刹时绽起了森然冷笑,挥了挥手。
侧前方,许褚策马来回飞驰,惊雷般的吼声瞬间炸响,连临湘城头都清晰可闻,“主公有令,打破城池,活捉孙坚,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打破城池,活捉孙坚。”
“虏其家小。淫其妻女。“
刹时间,三军将士的眸子里刹时燃起了熊熊烈焰,全都跟着大吼起来,山呼海啸般地吼声直欲将旭日吼碎,大地吼沉,滚滚而下的湘水都溅起了朵朵流花。
有莫名的肃杀之气地临湘上空蔓延开来,初升的旭日都似染上了一血红色。
临湘城头的长沙兵势为之夺,个个面有惧色。
临湘城头,孙坚正在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的陪同下遥望周坚大军,闻言刹时气的急怒攻心。差点吐血。厉声大吼道:“周坚小儿,欺人太甚。”
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也个个气的脸色铁青,眼里几欲喷火。
程普厉声道:“主公,请容末将搦战。”
孙坚断喝道:“好。程德速引五千步卒出城搦战。以振我军士气。”
“末将遵命。”
程普大声引领。当即甩步而去。
须臾之间,就见临湘北门吊桥放下,城门洞开。程普引五百步卒冲出城门,在城下一字排开,程普持铁脊蛇矛,催马驰出,厉声大喝道:“周坚小儿,速来领死。”
周坚哂笑一声,问在右道:“谁可为本将军斩此贼将?”
蔡瑁族弟蔡和急策马奔出,大声道:“末将愿往。”
周坚大声道:“好,可速去,典韦,擂鼓助威。”
“末将遵命。”
蔡和、典韦疾大声领命。
惊天战鼓声中,蔡和催马冲出本阵,舞刀大喝道:“程普匹夫,某来取你狗命。”
“汝乃何人?”
程普大喝一声,神威凛凛。
“某,蔡和是也!”
蔡和催马疾进,攸忽之间,两马相距已不足五十步。
“蔡和匹夫,无名小卒耳,速来授死。”
程普大喝一声,猛的一挟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再次提速。
“哈!”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程普双腿猛的紧紧马腹,丈八蛇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至,蔡和亦不示弱,狼嚎一声,力贯双臂,奋力挥刀上挑。
当1
激烈的金铁交击声中,蔡和只觉胸口一窒,如遭雷击,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刹时骇的心胆俱裂,哪里还敢恋战,待两马交错而过,就欲催马逃回本阵。
岂料尚未收住马势,程普已催马杀了回来,手起一抢将蔡和刺了个透心凉。
“嗷嗷嗷!”
“将军威武!”
眼看程普斩了敌方大将,临湘城头刹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长沙兵士气大振。
孙坚狠狠击节道:“好,德某真乃吾之樊会也!”
韩当、黄盖、祖茂三将也是面有喜色,昔日坡望坡之战,两万大军灰飞烟灭,此番周坚小儿又引军来犯,能斩其一将,到是出了一口恶气。
反观南阳军,则士气一挫,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蔡和!”
蔡瑁则大吼一声,目龀裂欲。
蔡和是他族弟,也是他最得力的臂助,不想此番出师未捷,竟然被程普给斩了。
戏昌喟然道:“这程普实是一员悍将呐,眼下我军中除了许褚、典韦二位将军,竟无人是其敌手,如此悍将,竟不能为主公所用,惜哉、惜哉!”
周坚面色淡色,有冰意的笑意在嘴角边一绽即收,又喟左右道:“谁能为本将军斩程普将獠,以振我军士气?”
旁边周善年轻气盛,闻言立刻便要纵马上前。
戏昌急使眼色,周善怔了下,只好满腹凝虑地勒住战马。
周坚也注意到了周善,这小子虽然善使枪棒,但毕竟先天不足,膂力最多也就和二十随从不相伯仲,撑死了就和蒋钦打了平手,恐怕还不是程普之敌。
蔡瑁、张允等将自知不敌程普,个个垂头避开周坚目光,不敢出战。
周胜、陈良等人本想请战,但被周坚目光一扫,立刻垂下脑袋。
“怎么,区区一个程普,竟无人能敌乎?”
周坚问了三次,见无人敢出战,脸色刹时沉了下来。
蔡瑁、张允等人脑袋垂的更低,周胜、陈良等人也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周坚断喝道:“典韦何在?”
“末将在。”
典韦急催马上前。立于周坚马前。
周坚厉声道:“速速斩了程普,以振我军士气。”
“末将遵命。”
典韦大吼一声,当即将帅旗交给身边亲兵,持戟纵马疾驰而出。
急促的鼓声再次冲霄而起。
“老子典韦来也!”
炸雷般的喝声猛然炸响,典韦早已纵骑而出,直扑程普。
程普被这喝声震的耳畔都嗡了一下,不由凛然心惊。
不过典韦是周坚的近身侍卫,之前与敌军武将邀战时极少出战,不似许褚一般,极少人知道典韦的底细。程普虽惊。但也不愿弱了士气,当下也纵马迎了上去,大吼一声,待两马交错而过时。手起一枪直刺典韦。“匹夫受死。且吃某一枪。”
“啊呀呀,找死。”
典韦大吼一声,在手中的大铁戟闪电般挥了出去。直接将程普蛇矛扫开,右手的大铁戟早已如闪电般斩了出去,狠狠斩向程普后脑。
“这厮好大的力气,竟不在许褚之下。”
程普只觉双臂一震,蛇矛刹时荡了开去,双臂酸麻欲死,刚刚大吃了一惊时,猛听的后脑有刺耳的尖叫响起,顿时骇的魂飞天外,急缩头躲时,铁盔已被扫飞,发髻散开,乱发几欲迷乱了程普双眼,哪里还敢恋战,急伏在马背上,死死抱住马胫,亡命纵马逃回。
“匹夫受死。”
典韦如何肯善罢某休,急催马追了上去,欲杀程普。
“将军威武!”
“活捉孙坚!”
临湘城下,南阳军见己方大将如此勇猛,一合就挑飞了程普兵器,杀的程普不顾一切的纵马而逃,顿时气气大震,再次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反观临湘城头,则是鸦雀无声。
孙坚目露凛然之色,一字一句地咬牙道,道:“此,真盖世猛将也,竟不在许褚之下。”
程普、黄盖、韩当三将也是神情凛然,程普竟不是其一合之敌,虽然有程普料敌不足的因素在内,但此人之武勇也可见一斑,绝不在典韦之下。
眼看典韦纵马追杀过来,黄盖闷哼一声,当即挽弓搭箭,直取典韦。
“嗯?”
典韦正纵马疾追,猛听的刺耳的尖啸响起,眼尾的余光就瞥到一点寒星撕裂空气奔取咽喉而来,虎眸中刹时杀机大盛,随手一戟挑飞狼牙羽箭,继续纵马疾追。
然而这个时候,程普已经逃回了本阵。
五千步卒呼啸一声,急拥着程普反身奔回城中。
典韦大急,正欲催马杀敌,趁机抢关夺城时,城头上乱箭齐下,耳边又听的本阵中刺耳嘹亮的金声响起,只得狼嚎一声,护住周身,勒马退了回去。
“嘿,竟让这厮给跑了。”
典韦恨恨地挥舞了下大铁戟,满是不甘地催马往小山包上奔去。
所过之处,三军士卒三呼呐喊,斗志高昂,气士已攀升到极点。
“主公,末将无能,让程普那厮给跑了。”
典韦策马奔到周坚身前,颇有些垂头丧气。
“无妨,待击破临湘,有的是机会杀程普,”
周坚挥挥手,能阵前斩了程普固然好,就算跑了也没什么。
只要提振军心士气的目的达到,就足够了。
戏昌忙道:“主公,我军士气已振,可趁势攻城。”
周坚轻轻颔首,当即喝道:“蔡瑁何在?”
“末将在。”
蔡瑁忙催马奔出,立于周身马前。
周坚朗声道:“率本部五千步卒攻打临湘东门。”
“末将遵命。”
“张允何在?”
“末将在。”
“率本部五千步卒攻打临湘北门。”
“末将遵命。”
“周善何在?”
“末将在此。”
“率五千步卒攻打临湘西门。”
“末将遵命。”
周坚把手一举,攸忽之间,惊天的战鼓声便在天宇下炸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