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哥?!
(感谢wanlilux2563兄的捧场!
ps:这几天正过着悲催的补考备考生活。)
“上回乾桑分别时就跟你说起,有朝一rì你若是来了长安,为兄必定会好生招待,让你领略领略长安的别样风情。这几rì我等一直陪在陛下身边,自从你到了长安,为兄尚来不及与你把盏共饮,今rì正好得了闲暇,择rì不如撞rì,不如就今rì,我与你四下逛逛,然后寻一个好去处共饮一番如何?”两人在长安街上牵马而行,这时卫青对秦城说道。
“客随主便,反正我对长安一无所知。”秦城无所谓道,看了卫青一眼,“不过想来你也寻不到什么有趣的地方。”
“……”卫青为之一阵语塞,“喝个酒而已,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地方?”
“自然是好地方。”秦城邪邪一笑,含义深远。
“莫非,你是想去……那啥?”卫青哑然道。
秦城翻了一个白眼,“我岂是那么没品的人?”说完补充道:“我说的,自然是有好酒的地方!”
“……”卫青相信秦城才有鬼了。
殊不知这时候秦城已经在心里开始责备自己了,责备自己方才的失态。这些轻浮的言语,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秦城就没有说出来过。今rì为何一说就说顺口了?
这里面或许有秦城跟卫青随意的缘故,但更主要的,是秦城这时候心境有些不平和了,所以失态了。
秦城也不过凡人一个,这三rì和刘彻聊得很是投机,他也看出刘彻对自己的赞赏。帝王对一个臣子大加赞赏,重用便是随后而来的事,这也就意味着秦城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对于秦城这种几乎是为了梦想而活的人来说,他能不开心么?
秦城很开心!
而人一旦情绪剧烈波动,失态总是难免的。
秦城和卫青不急于赶路,便牵着马在长安街边走边看,秦城一个后世人,对这个时代的风情知之甚少,这时候看到眼前的长安风情,便觉得处处是美景,便忍不住四处张望。卫青见他如此,便做起了解说,给他细细讲解这长安街上的各种。
一边说,两人一边向酒肆行去。
成熟男人碰在一起,要说休闲的话,好似除却饮酒就只剩下逛窑子了。
卫青正和秦城在街上走着,忽然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sāo动的声响,两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好似在看着什么热闹。两人好奇,仔细一听,却听见那些围观的长安百姓正在一阵阵喝彩。
秦城和卫青走过去看,好不容易挤进去,却看见一个年约三十的汉子正在人群围成的一个圆形空地上耍着把式,此时汉子手中舞着一把寻常长剑,剑法jīng妙,身手矫健,直舞得寒光闪闪,生出无数虚影来,引得人群连连叫好。在他身后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粗布包裹和另外几把长剑。
秦城还以为是有什么新鲜事,这会儿却看见这样的一个江湖模样的汉子在卖艺,兴致立即就淡了些,秦城再怎么也有十几年的刀剑底蕴,一眼便看出来这汉子虽然一把长剑舞得虎虎生风,但却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唬唬身边这些百姓尚可,但要唬住秦城和卫青这样的高手,却是不能。
这汉子生的也算得上英俊,一袭青衫颇为得体,长发束顶,身板魁梧。随着他舞剑的动作,身形施展起来颇为潇洒,倒也有几分能迷倒chūn闺少女的实力。
青衫汉子这会儿正舞得起劲,听着周围不时爆发的喝彩声,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采来,嘴角也挂上了淡淡的笑意,那神态,明显是很为自己表演达到的效果满意。
“这汉子街头卖艺却是浪费了,凭着他这身板,这模样,要是去做些别的活计,可容易来钱多了。”秦城看这汉子舞剑舞得沉醉,竟然还有心思笑,本来心情大好的他不由得打趣了一句。
卫青自然不知道秦城说的乃是后世才出现的一种男人职业,纳闷道:“别的活计?”
“嗯。”秦城点点头,面容严肃,“一种要求很特殊,也很累,有时候会很爽,有时候会痛不yù生的活计,不过只要你够强,要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噢……”卫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明白了一点又没有完全明白的样子,半响才问道:“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活计?”
秦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笑容促狭,拖长了声音道:“佛云不可说不可说,哈哈!”
“……”卫青一头黑线,暗道这厮今rì怎的如此云无论次?莫不是jīng神错乱了?
“好了卫兄,我等可以走了,再看下去也是索然无味。”秦城笑道。
“嗯。”卫青点点头,“早就听说你刀法不凡,想来如此剑法也是入不了你法眼,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说罢,两人就要转身离开。
青衫汉子舞得正起劲,听了众人的喝彩更是得意,隐隐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突然听到卫青和秦城的谈话,神sè一窘,不善的眼光就向秦城和卫青看来。
也算是他眼尖,眼神也好使,这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拔开人群要离去的秦城和卫青。
“二位且慢!”青衫汉子一声大喝,舞剑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顺势掠出几步,就靠近了秦城和卫青。
汉子这个动作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虽然汉子手中的是木剑不是铁剑也不是青铜剑(非官府中人要是在大街上耍铁剑的话,直接就等着蹲大狱吧),但是见过了这汉子“高超”剑法的众位观众,还是用一副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秦城和卫青听到这声大喝,便知方才二人的谈话给人家听见了,这会儿也只得停下来,向青衫汉子道:“兄台有何见教?”
青衫汉子收了剑,不悦的打量着秦城和卫青,两眼一瞪,语气不满道:“方才是二位说在下剑法不堪?”
秦城和卫青微微一笑,秦城向青衫汉子拱手道:“非是说阁下剑法不堪,阁下气度不凡,剑法也是舞得虎虎生风,气吞八荒,十分耀眼,一般人看了自然免不了拍手叫好。如此剑法,怎会是不堪呢?”
“那是!”青衫汉子咋一听秦城的话,还以为秦城是在夸赞自己,当下就得意了几分,头一仰,神情倨傲道。说罢,却发现秦城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叫人不舒服,一时却也说不出是哪儿不对。
“这位兄台,我等就不打扰你干活了,你继续,我等告辞!”秦城抱了抱拳,说完便要走,又好像想起什么,掏出一些银钱,递给青衫汉子,笑道:“兄台剑舞得如此jīng彩,这些权当是我等捧场了!告辞。”
“慢着!”秦城刚转身,青衫汉子猛地又是一声大喝,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只是秦城与他离得近,他这一声大喝,秦城的两只耳朵立马遭了殃,被震得一阵发麻。
“兄台,你是说我的剑法中看不中用?只能忽悠一般人,却入不了行家里手的眼?”青衫汉子总算是反应过来。
“呵呵!兄台说笑了!”秦城转过身,略显尴尬的笑道,随即换上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用郑重的不能再郑重的语气道:“兄台的剑法惊才绝绝,十分了得,大有力拔山河气盖世的气势,不论是一般人还是行家里手看了,都要为之绝倒,我等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不是我等有家室在身,几乎就要忍不住拜入兄台门下,此生奉兄台为师,一心修剑!”
秦城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模样,仿佛是在陈述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事实。一旁的卫青听了,心里直冒冷汗,暗道这厮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真是不怕雷劈啊!
青衫汉子被秦城这么一说,脸一红,竟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正想谦虚几句,说上一番类似于练剑这东西是需要天赋滴,不是人人都可以练滴,你想练还不定能不能练成呢。正要开口,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憋屈了半天,终于在秦城的话里找出一丝嘲笑的味道,当下恼羞成怒,长剑长地上一插,立马开骂:
“小斯!你今天纯粹是来找茬的是吧?你以为天子脚下我就不敢治你?你以为在天下脚下我就不敢揍你?你以为我青衫剑客就是好欺负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来他这个插剑的动作是想为自己增加几分气势,没想方才一激动,忘了手中这会儿握的乃是木剑,这会儿用力往青石板街面上这么一插,只听见“咔嚓”一声,木剑应声而断,在地上蹦跶了一下,歪歪斜斜倒在了一边。
这意料不及的变故使得青衫汉子下面本来中气十足的质问立马变了味道,本来气吞山河的话硬是被他绉绉噎噎的说了出来,到好像是自己被欺负了似的。
那句话一出来,意思立马就变成了“我不敢治你,我不敢揍你,我就是好欺负的,我错了!”的意思。
秦城好歹是忍住笑,他本不想找这青衫汉子的麻烦,毕竟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奈何今rì心情确实是过于愉快了些,一个没把持住,说话就有点偏,这会儿见这青衫汉子这番模样,着实是感到趣味无穷。
青衫汉子一张脸涨的通红,本来就频临爆发点的他看到秦城忍禁不禁的笑容后,终于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一拳就向秦城面门打过来!
“秦兄,小心!”卫青一直盯着这青衫汉子,这时见他突然出手,立马就出声提醒秦城。
卫青话还未全说出口,秦城已经灵活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青衫汉子的拳头,在青衫汉子的拳头击空收回的时候,本来是后退趋势的身体匪夷所思进了一步,一脚就向青衫汉子下肋踢去!
秦城一出手,青衫汉子便知自己今rì遇到了行家,收起轻视,身形急退,同时挡下秦城一腿。
“哈哈!好!兄台原来竟是行家,那咱们就痛痛快快打一场!”青衫汉子哈哈一笑,满脸怒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兴奋。
青衫汉子正说着话,秦城一拳已经到了他鼻子上,将他砸的头一歪,鼻血一下子就喷涌了出来,身体向后一个趔趄。青衫汉子骤然遇袭,不由得大怒,心道这厮也太不仗义了,本来还想开口骂上两句,不料却被秦城一句话硬生生逼了回去。
“都交上手了,废话还那么多,等着被我揍是吧?猪都没你这么笨啊?!”
青衫汉子脸又红了一阵,却觉得秦城说得在理,也不好反驳,索xìng放开了手脚,与秦城打在一处。
两人这一交手,方才一直在看热闹的众位观众这时更加兴奋,连连叫好。
卫青看着场中打斗的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秦城你这厮就是一个劳碌的命,走到哪儿都免不了打打杀杀,在大漠没打够,这好不容易来到了天下最太平的长安都能有架打,这运气到底有多差才能差到这个地步?
青衫汉子与秦城交手没两个回合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不是秦城对手,秦城的拳法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好似自家师傅也不曾跟自己说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打,没多大会儿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正暗暗叫苦的青衫汉子,被秦城一脚踹飞,落下的时候正好落到几把木剑旁边,顿时眼神一亮,火速抄起一把木剑,同时挑给秦城一把,大声喝道:“如今我长剑在手,兄台你可要小心了!我剑法可是天下无……”
青衫汉子正说着,秦城一剑已经到了他眼前,匆匆避过,青衫汉子正准备骂一句“无耻啊卑鄙啊”啥的,秦城第二剑已经到了胸前,没有办法,青衫汉子只能就地一个翻滚,再次堪堪避过,这才想起方才秦城那句话,立马就绝了要说句什么场面话的心思。
两人缠斗不久便分出了胜负,青衫汉子最终被秦城以长剑架在脖子上不能动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青布条汉子,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好好的一身衣服被秦城用木剑划了不知道多少个口子,布条一截一截拖下来。
“兄台好身手,果然是行家!”青衫汉子没几个回合就落败,却在落败的一瞬间就大赞一声,然后拜倒,说了一句让秦城啼笑皆非的话,“请兄台收我为徒,教我剑法,我愿一辈子跟着师傅,伺候师傅!”
这厮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就好像是视线编排过的一般。
秦城心头一阵苦笑,尚来不及回答什么,也还未收剑,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二哥?!”
然后,这个明显是女子的声音立马就变得愤怒,几乎是没有迟疑,就杀气腾腾:“这人敢伤我二哥,给我拿下!”
一脸错愕的秦城和青衫汉子一齐转过脸来,就看到一个女子身边,七八个刀客气势汹汹向自己这边奔来,那女子正一脸担忧的看着青衫汉子。
“妈呀,这回完了!”这时候青衫汉子竟然悲叹一声,脸上意外的浮现出死鱼一般的神sè。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武痴
眼看一众刀客就要跟秦城交上手,青衫汉子急忙大喝一声:“住手!都不许动!”
他这一声喝,不仅让秦城感到纳闷,就连那方才大声叫他“二哥”的妙龄女子也是明显疑惑的呆了呆。
明明就是被欺负了么,大伙儿帮你出出头,你喊什么?
这时候,卫青已经到了秦城身边。
那些刀客听的青衫汉子的话,心里奇怪,不知如何是好,众人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疑惑的看看青衫汉子,又看看那女子。
“都住手,今rì之事与这位兄台没有关系!”秦城收了手中长剑,青衫汉子便站起了身,整了整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也不觉得这幅惨兮兮的模样有损仪容,对那些刀客说道,“你们都退下。”
众刀客听了青衫汉子的话,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事跟他没关系?刚刚拿剑横在你脖子面前的人难道不是他?这还叫没关系?
“二哥,你没受伤吧?”女子跑到青衫汉子身边,关切道,“今rì这又是怎么回事?”
女子走近了,秦城和卫青这才有空看看这女子。女子生的五官端正,身材苗条,虽没有美人之貌,却也有几分紫sè,或许是打小生活殷实,肌肤显得特别白嫩。
这女子关切的看着她二哥,却拿恼火的眼神看着秦城和卫青。
“咳咳……这个,方才我与这位兄台切磋剑法……嗯,切磋剑法,你不要想多了。”青衫汉子好似是十分畏惧这女子似的,有些尴尬道,说到这里,就想起自己还不认识对方,便问秦城:“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秦城。”秦城抱拳道,随即介绍卫青道:“这位是卫兄。”
“原来是秦兄和卫兄,方才在下言语多有失礼之处,行动也鲁莽了些,还望二位不要见怪。”青衫汉子抱拳道,“在下公孙策。”
“无妨,公孙兄剑法不凡,在下也敬佩。”秦城还礼道。
“说起剑法……”说起剑法,公孙策便来了兴致,顿时就有些激动,“秦兄剑法乃是行家,在下着实佩服。我公孙策平生还未见谁的剑法有秦兄如此厉害,今rì有幸遇到秦兄,不知秦兄肯否收我为徒?”
说罢,紧接着补充道:“秦兄放心,在下家中虽没有万贯家财,但只要秦兄肯屈尊收我为徒,我保证你的价钱是这长安街最高的!”
秦城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对公孙策如此直白的言语有些无语,自己哪里会什么剑法?竟然被人家说成剑法大家,这让一旁真正的剑术高手卫青情何以堪?由此可见这公孙策的剑术造诣实在是……不堪入目。
不等秦城说什么,公孙策身旁的女子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嗔怪道:“二哥!父亲要是知道你今rì又偷偷跑出来在大街上耍剑,少不了要扒你一层皮,你要是再请一个师傅回去,父亲说不得真会将你赶出家门!”
“小曼我跟你说说,这位秦兄的剑法真是非同一般,方才我与他交手没两个回合便落败,我敢肯定他比我之前请到的那些师傅的剑法都要高明,这回我要是能拜他为师,我这剑法肯定能登堂入室!如此大好机会,我怎能放过?”公孙策跟这名为公孙小曼的女子说道,“我保证,这是我请的最后一个师傅!再说了,今rì的事你不说我不说,父亲又怎会知道?”
“不行!”公孙小曼坚定的摇摇头,“你之前都是这么说的,我不会再信你了!再说你肯学,人家还未必肯教呢!”
秦城看着卫青苦笑一声,实在是不想在此浪费时间,虽然这公孙策有些意思,家世背景也应该不是一般人家,但看得出来,这公孙策既是个武痴又是个白痴,自己可没空跟他耗,于是向公孙策道:“公孙兄,今rì我等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怎么,秦兄不愿意教我?”公孙策闻言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城,显然是没有料到秦城会拒绝,之前他请人教习自己武艺时,只要报上家门,从来就没有人拒绝的,想到这里,公孙策立马说道:“秦兄何不再考虑考虑?在下对秦兄剑法确实佩服得紧,而且,家父公孙弘……”
说到这里,公孙策有意无意停了下来,一脸希翼的看着秦城。
公孙弘?
秦城起先还想说我跟公孙弘又不熟,你跟我说他有什么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仔细一想,这才想到公孙弘好似就是下一任丞相!
在来长安的路上,秦城特意将自己脑海中所有跟这个时代扯得上关系的记忆都梳理了一遍,这公孙弘,秦城也是那时想起的。
眼前的这个……武痴,白痴,竟然是公孙弘的儿子?
这下jīng彩了,秦城差点儿就上前一步,拍拍胸膛应许了公孙策的请求,毕竟这要是能跟下一任丞相混个脸熟或者搞好关系,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无疑都是很有利的。
卫青听公孙策提到公孙弘,也是错愕了一下。卫青是刘彻近臣,这些年一直在经营上林苑,对朝中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公孙弘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同样出身寒门的一代名儒公孙弘,竟然生了个这么样的儿子……
“公孙兄,你是谁不重要,况且,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秦城摆出一个波澜不惊的样子说道,“秦某目前在军中任职,自然是无法做公孙兄的剑法师傅,不过……公孙兄要是想与在下交流一下剑法,倒是可以的。不过今rì秦某已经与卫兄相约去饮酒……”
秦城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若重若轻的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听了秦城前一句话还以为这事黄了,到后来一听有戏,立马接话道:“不就是饮酒么,在下也是好酒之人,不如今rì我等一同去如何?长安酒肆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不如今rì就由在下来做东,去寻一个好去处好好喝上一番,只愿借此机会和两位兄台交个朋友,rì后好切磋剑法,二位兄台看如何?”
秦城一听,不由得在心中称赞公孙策真是懂事,也不说破,只是问卫青道:“这个……卫兄以为如何?”
卫青看秦城的神sè,哪里会不知道秦城的意思,于是笑道:“公孙兄也是xìng情中人,既然大伙儿碰到一起,做个朋友又有何不可?我看公孙兄的提议可行!”
“好!”在公孙策望眼yù穿的眼神中,秦城终于豪爽一锤定音,“那今rì我三人就一起去痛饮一番!公孙兄,就依你所言!”
“哈哈!好!那我等还等什么,立即起身便是!”公孙策哈哈一笑,显得极为开心,说罢向自家那些刀客要来一匹马,又对公孙小曼一脸谄媚道:“小曼,你看二哥要去与这两位兄台饮酒,你就先回去,稍后我自会回来。”
“哼!谁知道你们是去饮酒还是去打架,我就这么走了,还真不放心。”公孙小曼撇撇嘴,老气横秋道,眼中尽是对公孙策的不信任。
“小曼!这外人面前,你就不能给二哥留一点面子?你要是跟去,你让我等还怎么饮酒?”公孙策苦着一张脸,压低声音对公孙小曼道,“我跟你保证,今rì只是饮酒,绝不打架,可行?你看二哥再怎么都是堂堂大丈夫,你嫂子都不敢管我,就你还老是对我不放心。”
“正因为嫂子管不住你,我才管你,要不然我才懒得如此劳累呢!”公孙小曼哼哼道,沉吟了一下,终究是熬不过公孙策一个大老爷们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中一软,“那我就再姑且相信你一回,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就真没有下一回了!”
“肯定肯定!”公孙策得了自家妹妹的应许,顿时喜上眉梢,转身对一脸怪异的秦城和卫青道:“两位兄台,我等这就走?”
秦城和卫青被眼前这对活宝似的兄妹逗乐,这会儿都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双双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三个这便骑上马,公孙策回头对公孙小曼说道让她先回去,而公孙小曼则是威胁道要是你今rì不回家你明rì就等着被父亲扒皮吧。秦城和卫青相视一笑,三人这才一路绝尘而去。
三人寻得一处酒肆,下马进了楼,叫上酒菜,这便开始吃喝说笑起来。
“方才听秦兄说起,秦兄是在军中任职?”公孙策殷勤的为秦城和卫青斟满酒,笑着问道。
“我本是上谷军营一名校尉,此番到长安乃是为了公事。”秦城道,说罢指着卫青对公孙策道:“公孙兄要是想与真正的行家切磋剑术,卫兄可是不二人选,我剑法其实一般,倒是军中长刀会使几手,公孙兄与我比剑,却是找错人了。”
“哦?如此说来卫兄也是剑术高手?失敬失敬!”公孙策客气道,“在下学剑也有些年,奈何一直寻不到真正的名师,剑术一直难登大雅之堂,今rì偶遇两位仁兄,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剑术,说来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也是在下的幸运,当浮一大白!”
“好,干!”三人举杯而饮。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一代名儒公孙弘的儿子竟然是一个武痴,还偏偏让秦城碰到了,秦城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懒。
当晚,众人饮酒一直到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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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孙策和公孙小曼,乃是杜撰人物。)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孙策
公孙策作为公孙弘的第二子,有着殷实的童年、贫寒的少年、得意的青年时期。当年公孙弘在一个小县城当一个小吏的时候,公孙策就已经出身,小吏的地位虽然不高,但那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俸禄加上各种福利也足够一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rì子。可惜那时候的公孙策尚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除了玩泥巴和欺负同龄小孩子被年长大孩子欺负之外,对其他的好似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印象。
一般而言小吏的生活都是很憋屈的,因为小吏的头上有小吏头头,小吏头头的头上还有正儿八经的统治阶层。一心想为国为民的公孙弘年轻气盛的时候不在乎这些,认为只要把事情办好就可以了,他也是真心向做一番不俗的事业出来,结果得罪了一大票人,连累得小小年纪的公孙策被他父亲上司的儿子抢了泥巴抢了糖果抢了在女孩子面前的风头。
但是这公孙策也不是寻常人,年少时就生的跟公孙弘一个xìng子,脾气倔的不得了,小小年纪吃了亏之后不是跑回去跟母亲诉苦,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的结果只会换来对上层势力畏惧的母亲的一顿板子,所以公孙策在吃亏之后首先想的就是如何去找回场子。人小的时候思维很简单,那时公孙策认为找回场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拳头打回来,这不,公孙策吃了多少亏就打了多少架。一开始揍哭了人家弟弟立马就有人家哥哥过来将自己揍哭,奈何公孙策自家的哥哥乃是一个瘦弱而且只知道读圣贤书的公子,公孙策指望不上他,也找不到愿意与他一个小吏的儿子结盟的朋友,便只能去独自磨练自己的拳头。
到后来,当公孙策已经能成功的将人家弟弟揍哭之后再接着揍哭人家哥哥的时候,他又碰到了新的问题,因为人家弟弟哥哥什么的还有老爹在身后给他们撑腰,而公孙策却只有一个在身后等着给他板子的小爹。夹缝中生存的公孙策在经历了一系列自己当年无法理解的“离奇”遭遇之后,不仅没有对个人暴力失去信心,反而越发崇拜起来。
那年,还是侠客们的黄金世代。年少的公孙策,在街头巷尾听着比他多长不了几根毛的少年们唾沫横飞的讲述哪个哪个侠客是如何潇洒,如何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如何快意恩仇仗剑江湖,如何肆意人生走天涯之后,他心中大热。不过公孙策没有去崇拜那些侠客,也没有幻想哪一天是不是有一个游侠一不小心来到自己面前替自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而是想着自己去做那一个纵横天下的剑客,帮助天底下受欺辱的小孩子们找回场子,当然,当时的公孙策想的是首先帮自己找回场子,先将那些官府衙门大佬们的世子公子什么的全收拾到泥潭里去吃泥巴再说。
公孙策的可敬之处就在于此了,尚且年幼的他在看准一个方向之后,硬是几十年如一rì,一如既往坚持了下来,虽然期间公孙弘已经变成了老公孙弘,虽然家里曾经历过连一把青铜剑都无法拥有的困境,虽然到现在为止他的武艺也只是稀松平常只能唬唬一般人,但是他总算是走过来了。
人可以什么都不怕,但是不能不怕长大,长大了,世界就变了。
公孙策如今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是除了会耍耍刀剑之外,别无长物。平rì最好的也是与人切磋武艺,切磋赢了便大笑三声扬长而去做足了侠客的范儿,切磋输了便死活拽着人家教习自己武艺。后来实在是找不到人跟他切磋了,便化装成游侠在街头卖艺。其实也谈不上卖艺,因为他不要钱,只要人家喝彩。当然,如果观众在喝彩的同时也能散些钱财的时候,公孙策舞剑一定会舞得更起劲。别的不说,公孙策认为肯散钱的肯定比只肯鼓掌的对自己的认可度大嘛。
这些年,公孙策求武的历程其实也是一部辛酸史。在全世界都不认同他梦想的时候,他只能去街头巷尾在陌生的平头百姓面前去寻找一丝安慰。
秦城和卫青听完公孙策对自己生平的讲述,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手中的酒樽斟满了酒,在这一刻却也似乎不忍心将它饮下一般。
楼外明月高悬,勾勒出几团黑云寂寥的轮廓,星辰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北风吹不开重重迷雾。
公孙策已经喝上了不少酒,显得有几分醉意,他兴致勃勃的将这些积攒在自己心中多时的话讲完,也不去理会秦城和卫青的反应,一把抄起酒樽,一仰脖就将清酒灌进嘴里,伸手抹了一把嘴,大赞一声:“好酒!哈哈!”
纵然世人笑我癫狂,笑我浅薄,笑我无知,笑我可笑,又如何?有酒便饮三百杯,一醉解不了千愁却可使我忘却忧愁,我自肆意人生,何必去管他笑我?
若是同道中人,但求一醉,若非同道之人,杯酒之后便成陌路,如是而已。
“好!壮哉!”秦城挽起衣袖,一拍案桌,端起酒樽,举向公孙策:“公孙兄豪气一生,秦某别无所言,但求同饮!”
公孙策本来有些迷糊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后变得异常明亮,随即哈哈一笑,端起酒樽,爽朗道:“好!干!”
卫青看着两人一饮而尽,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纵意人生,端的是好风景,便是卫青这景外人,也似醉了酒。
秦城混了一辈子黑道,别的长处可能没有,但要论起与人零距离痛饮,在此一刻肆意豪情,却是不必任何人差,公孙策豪爽,秦城只会比他更豪爽。
或许他人会公孙策轻浮了些,但若是男人到了酒桌上仍旧矜持不有些无趣了么?不显得虚伪过头了么?
何必去想他明rì如何,今rì相聚便只求同醉!
秦城和公孙策换盏三回,便是三樽酒下肚,两人相视大笑,摸去嘴边醉痕,都觉得无比畅快。
卫青愣愣出神。
他不是瞧不起公孙策,也不是不愿与二人同醉,只是看秦城和公孙策两人如此洒脱,心中触动波澜万丈,一时竟然忘了动作。
“卫兄,能复饮乎?”公孙策举杯向卫青笑道。
卫青瞬间回神,利落举起酒杯,也是大笑几声,道:“你我复饮三杯,如何?”
“好!干!”公孙策笑意更甚。
饮毕,卫青也如秦城和公孙策先前一般,随意抹了抹嘴,不由得高声大笑。
卫青自己或许都不曾想到,自己会跟一个相识不到半rì的人如此肆无忌惮毫无理由的豪饮。
但是这一刻,卫青也觉得无比畅快!
“来,我三人同饮此杯!”斯情斯景,秦城只觉得不醉都不行,万事都被他忘在一边,索xìng站起身,向两人招呼。
“哈哈,干!”
“好,同饮!”
有人说,男人情,尽在酒中。
难道不是么?
相逢一笑泯恩仇,没酒怎么行?
与尔同消万古愁,可能无酒?
无论是相识,还是相知,无论是欢笑,还是含泪,xìng情中人,只会同饮同醉罢了。
男人这番姿态,是女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三人饮罢,复又坐下。
“今rì与秦兄和卫兄同饮,在下实觉无比畅快!”公孙策摇摇晃晃道,“只是这有酒无乐如何能行?请待我去叫上两曲来,给二位兄台下酒!”
公孙策说罢,也不理会语误带来的歧义,便要起身去寻歌姬来唱曲。秦城和卫青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公孙策披头散发面目通红踉踉跄跄的模样,已经有几分醉意的两人都是哈哈大笑,一时忘了去拦他,只由得公孙策走出雅间,消失在两人视野。
“小二,上舞曲!”雅间外传来公孙策的大喊,秦城和卫青听罢又是哈哈大笑一阵。
“秦兄,来,我两人同饮一尊!”卫青劝酒。
“好,干!”
两人复饮了几杯,卫青突然哑然失笑,见秦城怪异的看着自己,这便解释道:“自从我与你相识,遇见的便尽是一些稀奇古怪之事。”
“噢?有哪些稀奇古怪,说来听听。”秦城笑道。
“不说其他,仅是你秦城本身,就是第一样稀奇古怪,这个你承认吧?”卫青醉眼朦胧看着秦城,狡黠道。
秦城愕然,旋即摇摇头,“算是吧!那第二样呢?”
“这第二样,便尽是遇见稀奇古怪之人。不说别的,仅是那匈奴shè雕手和今rì公孙兄,便足够不同一般了吧?”卫青摇晃着身子道。
“勉强算是吧!”秦城哈哈笑道。
“这第三样,便是我自己。因为跟你一起遇见这许多稀奇古怪,连带这我自己都变得稀奇古怪了,不说其他,仅是今rì,我之前可从未如此饮酒过。”
“哈哈……”秦城大笑。
笑罢,秦城心道你今rì这番模样真是稀奇古怪么?
不过是男儿xìng情罢了!
人生能有几回纵意?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
秦城心里明白,不止是卫青,就连自己自身,不也是难得如此豪气醉酒么?
醉酒有很多方式,其中尤以豪气醉酒最为难得,也最为让人畅快!
而这,需要碰到对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紧,扯呼?!
秦城和卫青饮着清酒说着胡话,等公孙策去将舞姬找来。
秦城对当下舞姬不甚了解,本来有无舞姬都没什么影响,只不过到了这个时代之后自己也没怎么看过舞姬的翩翩舞姿,心中也有些好奇想多见识见识。
现代人对古代人的人和事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好奇的。
奈何秦城和卫青左等右等没等到公孙策这个长安一线公子哥虎躯一震引来无数舞姬争相投怀送抱,反而听到公孙策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响起,那声音却是浑厚无比,大有震垮整栋酒楼的气势。
“莫不是这厮摔下了楼?”卫青惊道。
“我看八成是想占人家舞姬的便宜,结果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秦城嘿嘿笑道。
两人言语上打趣着公孙策,也都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等秦城和卫青一步三晃摇到门口,公孙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他不再是杀猪般的嚎叫,而是兴奋的咆哮。
“哈哈!好身手!来,吃我一拳!”
秦城和卫青听到公孙策如此呼喝,都是一头黑线,秦城心想难不成这公孙策一刻没人打架就十分蛋疼?
两人走出雅间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楼阁走廊上站了不少人,一楼大厅里的酒客也大多站了起来,仰着脖子向二楼张望,不时有人起哄几声。
二楼一间雅间门前,方才被人家一脚踢出来的公孙策,这会儿正大叫着冲向雅间门口一个yīn沉着脸的中年汉子。
在中年汉子身旁,一个抱着琴的舞姬畏畏缩缩站在门边,姿sè还不错,略施粉黛,只是脸sè有些发白,显得有些害怕,估计是方才受了些惊吓。
原来公孙策跌跌撞撞走出雅间去找舞姬,在楼阁上吼了几嗓子,兴许是酒楼伙计太忙,一时没有人回应他。已经有些晕乎的公孙策嘟囔了一句,便自顾自在楼阁上转悠,看到雅间就探出头进去看看有没有舞姬,顺带着吐出一嘴酒气。
转悠了半天,终于被公孙策看到一个雅间里正有一个舞姬在弄琴低唱。看到那舞姬,公孙策就像是发现了宝一般,一下子扑过去,也不顾雅间里的客人,拉起那舞姬就往外走,走的时候倒是不忘头也不回跟那雅间中的几个客人招呼道:“这舞姬在下先借去用用,待会儿再还给诸位,哈哈!”
公孙策找到了舞姬,很得意很高兴,但是下一刻他就为他的得意付出了代价。他背后的客人中,一人骂了一句“哪里来的酒疯子!”就一跃而起,一脚狠狠踹在公孙策屁股上,同时一把拉回那舞姬。
公孙策猝不及防被踹出一个都吃屎的模样撞在阁楼围栏上,酒jīng的作用让他的惨叫都格外响亮格外凄厉,也正是公孙策这一声叫喊成功吸引了整个酒楼大部分客人的视线。
踹了公孙策一脚之后站在雅间门口的汉子中等身材,一身锦衣颇为紧身,将他胀鼓鼓的胸肌勾勒出来,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公孙策。
这时,他身边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看了汉子一眼,又看看正爬起身的公孙策,被打扰了酒兴和雅兴的他明显不爽,脸sè不善的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李兄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中年汉子李立颇为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朝已经向他扑来的公孙策迎上去!这位年轻公子可是自己今rì的贵宾,是自己想要结交甚至是讨好的对象,他的话自己如何能不听?
公孙策一拳直取李立面门,李立不避不闪,一手拨开已经到了眼前的拳头,便提腿踹向公孙策小腹!
公孙策虽然有些醉酒,但身手并没有明显迟钝,他身体一侧避过李立,借势回旋踢再取李立面门!
那李立也有两把刷子,和公孙策你来我往便打在了一起,一时竟然分不出胜负。公孙策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秦城,但毕竟有了一二十年的底子,再怎么都不会弱,这会儿被酒jīng一刺激,更是兴奋,而且还越打越兴奋!
方才在李立身旁的年轻公子见李立竟然在短时间内无法战胜公孙策,二人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表演般耍着拳法,脸sè就更难看了些,他朝身边两个剑客模样的仆人吩咐道:“去,帮李立一把!”
年轻公子说话的时候,站在门边的舞姬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两个剑客应了诺,就要和李立一起围攻公孙策,但是不及两人近身,一个人影瞬间而至,挡在这两个剑客面前!
“滚开!”两剑客见有人来挡道,大喝一声便要推开来人,却不料手还没碰到来人,就感觉身体一轻,手臂被牵引过去,下盘一个不稳,身体就倒一边!
来人,正是秦城。
秦城没有让卫青出手,毕竟卫青身在长安,身份也还比较敏感,皇帝的近卫将军在街上与人斗殴这种事传出去怎么都不是个什么好事,所以这种事就由秦城出马。再说以秦城的本事要应付眼前情况已经足够,卫青也就不用担心什么。
刚开始秦城本想劝架,但是见对方气势恶劣,也就绝了这份心思。解决问题的方式多的是,一条路行不通走另一条便是。
卫青看着正和李立拼斗的公孙策,心道这武痴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与人切磋的机会啊,也不分场合的!
就在秦城动手那一刻,一直以一副畏畏缩缩姿态站在一旁的舞姬,忽然长袖一抖,现出一把匕首,毫无预兆朝向年轻公子刺去!
几乎是同时,雅间里面的传来一阵爆响,接着是两道人影从雅间里面冲出,比两人影先到的,是两道闪闪寒光,竟是一刀一剑,直取正在与公孙策缠斗的李立后背!
如果说先前秦城等人的动手都是不见兵刃的一般斗殴的话,那么这接连出现的三把兵刃,则是让这场寻常冲突演变成了一场凶杀!
……
一身夜行衣的郭冬冬和郭希希趴在酒楼楼顶,静静听着酒楼的动静。她们保持这个动作不变已经快要一个时辰。
她们在等,在等一个让她们出手的信号。
按照事先约定,同伴在趁机给脚下雅间中的几人下药之后,便会发出信号,届时郭冬冬和郭希希只需要悄悄潜入雅间,悄无声息解决了那人,再装模作样打晕同伴,就可以不留痕迹的原路退走。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二人此行的任务便算是圆满完成。
这是她们好不容易才逮到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回,不知还有没有下一回。
良久,雅间里仍旧没有动静。郭冬冬和郭希希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没办法,两人只得不停搓着手取暖。
“姐。”郭希希看着郭冬冬,轻声唤道。
郭冬冬侧起头,看着郭冬冬,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冷吗?”郭希希随意说着话,其实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废话!”郭冬冬白了郭希希一眼。
“呃……”郭希希吃了鳖,也不气馁,她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接着问道:“姐,你紧张吗?”
郭冬冬再次侧起头,看着郭希希:“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第一回杀人了。”
“可是这回不一样啊!这回是在背后悄悄杀人,不能暴露的啊!而且,这回杀的人关系重大……”郭希希微微瘪着嘴,有些心颤道。毕竟这是她们俩第一回偷偷跑出来想要做些事情,要是办砸了可就惨了。
郭冬冬楞了一下,随即道:“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我只知道这回也是杀人,杀人与杀人,没什么区别。”
“……”郭希希,“姐,你真变态!”
“你才变态!”郭冬冬回骂一句,随即正sè道:“别打岔,仔细听着!”
郭冬冬说完这句话,便听到酒楼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发生了什么事?”郭希希愣了愣,惊问道。
郭冬冬脸sè沉了下来,用她比这气温还冷的声音道:“萧儿的琴声,停了!”
“啊?!”郭希希一惊。
郭冬冬不再说话,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凝神仔细听着酒楼内的动静。
随即,打斗声响起。
“莫不是萧儿被识破了?!”郭希希惊恐道。
“走!”郭冬冬一声低喝,身影跃起。
两人从楼顶灵活跃下,一脚踹开雅间背后的窗户,身影一闪便进了屋内,随即两人刀剑出鞘,就朝雅间外的李立背后刺去!
……
场面极尽混乱。
秦城刚以一个太极推拿手将一名剑客像放风筝般从走廊里放飞出去,让他zì yóu落体到一楼。随即一转过身,还没来得及闪过另一名剑客的拳头,就看到舞姬萧儿抖出衣袖中的匕首,向雅间门口那年轻公子刺去!
而此时,那年轻公子正仇恨的瞪着秦城,完全没有想到危险已经向自己靠近。
秦城顾不得旁边那剑客一拳轰在自己脸上,他顺势一偏头将剑客拳头上的力道消去一半,身体已经急进向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见秦城向自己奔来,只当秦城是要找自己麻烦,几乎谈不上会武艺的他只能吓的惊慌后退,而秦城并没有就此罢手,只是一闪身,一脚便踹到年轻公子的肚皮上!
年轻公子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力,身体就向后倒去!就在他身边向后倒的一刹那,一把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擦过去,估计少说也擦掉了他几根汗毛!年轻公子惊出一身冷汗,惊呼出身!
秦城不是想做救世主,而是不想闹出人命!不管怎么说今rì自己已经卷进了这场打斗,要是闹出人命来,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必须要救这个虽然看着极为不顺眼的小公子!
年轻公子身体轻飘飘的倒向一边,身体还在空中的时候,就感觉什么东西在背后拖了自己一把。这一拖就让年轻公子的身体飞出的轨迹发生变化,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木墙上!
被撞得头晕脑眩的年轻公子破口大骂一声,好不容易起身回头一看,立马就给惊吓在那里再不敢动弹!
他面前,两个不知从哪里也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蒙面剑客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已经挥舞得剑影纵横!
在秦城踹飞年轻公子的时候,一击失手的萧儿眼神一寒,手中匕首顺势滑过一条弧线向秦城喉前递过去!
正堵在雅间门口的秦城身体后仰,避过萧儿划过来的匕首,然而就在这时,一刀一剑已经瞬间到了他眼前,眼看就避无可避了!
黑衣蒙面的郭冬冬和郭希希本来是去偷袭李立,不曾想刚冲过来,秦城的身体就闪过来就一下子挡在门口,恰好处在郭冬冬两人刺向李立刀剑的中间线上!两人看见秦城,都是大吃一惊,然而已经冲出了惯xìng的郭冬冬和郭希希,已经来不及收剑,眼看手中刀剑就要刺入秦城胸膛,郭希希已经惊呼出声!
“当!”的一声,几乎触及到秦城身体的刀剑被一把及时赶到的长刀挑开,郭冬冬两人手中的刀剑擦着秦城的外衣而过!
及时赶到化解了秦城危机的正是卫青!
郭冬冬和郭希希手中刀剑被挑开的时候,心中都是大松一口气。两人各自看了秦城一眼后同时向卫青挥出一刀一剑,将卫青逼退,然后就从秦城旁边掠过,再次将目标锁定在李立身上!
刚刚一击失手的萧儿,这时已经重新奔向那鼻青脸肿的年轻公子,手中的匕首无情向他刺去!
“护着他!”秦城接过卫青递来的长刀后,朝卫青大喝一声,示意他护住那年轻公子不要出人命,自己便转身大步跨出,一把拔出长刀,紧跟在郭冬冬和郭希希身后杀出!
方才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在走廊上缠斗的李立和公孙策只换了两招,稍稍离开了雅间门口,郭冬冬和郭希希就已经杀出雅间!
看热闹的酒楼酒客们根本就看不清方才在雅间门口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两个黑衣蒙面的剑客从雅间奔出,手中刀剑朝正在和公孙策拼斗的李立斩去!
“哈哈,果然有两下子,今rì总算是棋逢对手了!”正交手没几招的公孙策打得正是爽快的时候,不由得大喊出声,直教李立脸sè更加难看,喊完这一句的公孙策,忽然看到李立背后有虚影一闪,两道寒光向李立背后斩来,立马意识到可能不好,就朝李立大喝一声:“小心身后!”
李立只当公孙策是在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来忽悠他,哪里肯去理会,冷笑一声,手中攻势依然不变。公孙策虽然痴,但却不笨,他话一出口便知道李立不会相信自己,当下也不多说,拼着挨李立一击的空档,扯着李立向一旁倒去!
公孙策只是要跟人比武切磋,从来就没有存过害人xìng命的心思,这下自然也不忍李立因为和自己比武被偷袭受伤或者丢了xìng命。
郭冬冬两人必杀一击因为公孙策的破坏而落空,正要再接再厉,秦城已经近身,手中长刀向郭冬冬斩去,同时身体斜倾,一脚踢向郭希希!
两女迫于秦城压力,只得变招去迎战秦城。
公孙策和李立站起身,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傻在那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两女本来是想去杀李立,这时候被秦城缠住,却是无论如何抽不开身,心中大急。
秦城与郭冬冬两人交上手,便有一丝诧异,郭冬冬的刀法他很熟悉,因为他很欣赏,所以曾今也琢磨过一番。这时看眼前黑衣人刀法与郭冬冬如此相像,心中有了想法,再看两人神态时,便觉得更像是郭冬冬和郭希希两人。
秦城变招之际靠近郭冬冬,低声喝问道:“冬冬?”
郭冬冬没有应答,但是眼中闪过的一丝诧异却是瞒不了秦城,而且秦城此问之后,郭冬冬的刀法明显弱了一下。
秦城再回头一看旁边的李立,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立马向郭冬冬道:“风紧,扯呼?!”
郭冬冬虽然不甘就此罢手,但是秦城挡在她们面前她们也无法得手,况且众人这时闹出如此动静,必然惊动官府,只是转念一想,郭冬冬便应道:“扯呼!”
“走!”得到郭冬冬的回应,秦城一把去拉过公孙策,低喝一声,便跟着郭冬冬和郭希希奔进先前的雅间!
公孙策稀里糊涂的被秦城一把扯进雅间,尚且来不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雅间里卫青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持刀,刀正架在先前那个舞姬的脖子上。而一边,先前的年轻公子已经不省人事的倒在一边。
卫青看到秦城和郭冬冬两人进来,就要回身出刀,被秦城一句“自己人”给硬生生止住。卫青张着嘴巴看着秦城,诧异的说不出话来,这方才人家还要杀你要不是我救你你身上就多了两个透明窟窿,这一转眼怎么就成了自己人?
咱们怎么就跟她们是自己人了?
话说秦城追着郭冬冬和郭希希出去,卫青进来护卫那年轻公子,不过那萧儿的动作太快,卫青出手时已经无法制止住萧儿,索xìng便一脚踢在年轻公子脸上,直接将其踹飞,这才让他幸免于难。可怜那年轻公子,被秦城一脚踹飞之后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便被卫青一脚直接踹晕过去。
“稍后再解释,现在先脱身再说!”秦城对卫青公孙策和郭冬冬两姐妹说道,说罢便率先跳窗而出!
秦城自知留在此地也解释不清楚今rì之事,索xìng一走了之。而要走,就得赶快!
众人相视一眼,跟在秦城身后迅速跳出窗子。
“站住!”当李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追进雅间的时候,雅间里哪里还有众人的影子?
眼神一扫看到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年轻公子时,李立一张脸顿时苦下来,大喊一声“吾命休矣!”连忙去扶年轻公子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郭希希的司马昭之心
长安街灯火通明,虽是夜晚也是行人如织,人声鼎沸。
一座酒楼面朝一条小巷的窗子“啪”的一声突然爆响,随即一个人影从窗内跃出,平稳落在地上。紧随其后几声窗子脆响接连响起,声音却要小些,三五个人影接连跃出窗口,落在灯火稍显黯淡的小巷街面上。在后面人落地的时候,先前落下来的那个人影已经迅速向前跑去。他身后几人落下后动作没有停顿,便紧紧跟上了他。
秦城带着卫青公孙策萧儿以及郭冬冬姐妹在小巷中快速奔跑,鞋底在与石板街面摩擦发出“吱吱”的轻微响声。众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却没有大力气之下脚底跟街面剧烈碰撞传来的闷响声。
带着众人跑了几条小巷,秦城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长安街道根本就不熟,这时候也不知该往哪里跑才能最快摆脱身后可能追出来的追兵,便放慢一步速度让卫青在前面带路。
如此奔跑了小两刻钟,出了一条小巷,前面出现一条城中小河,众人便在河边停了下来。几人装成是一般行人,融进人群中,沿着小河岸边慢慢行走,总算是能喘上一口气歇息上一会儿。
郭冬冬两姐妹和萧儿并没有在方才奔跑的过程中趁乱逃开,公孙策虽然搞不懂眼前的状况,不过也没有在方才拉着秦城问个明白,倒是自觉跑在队伍最后面压阵。一场长跑下来,秦城和卫青基本没什么异样,毕竟都是军伍出身,剩下几人虽然都有功夫弟子,也都有点接不上来气儿。
“秦兄,今rì这是个什么情况?”公孙策跟上秦城,大着嘴巴喘着粗气问道。这会儿众人一慢下来,已经被汗水侵透的衣袍便一个劲儿往外冒着白气,不过好在是晚上,不细看也看不清楚,倒不用担心引起周边行人的注目。
“这两姐妹和我是老相识了。”秦城点了点郭冬冬和郭希希,解释道。郭冬冬两人已经摘下了蒙面的黑布,这时正长着诱人的小嘴巴大口呼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公孙兄今rì应该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秦城说完,饶有趣味的看了郭冬冬两姐妹一眼,郭冬冬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
“好事?”公孙策想起先前郭冬冬两姐妹想要从背后要偷袭李立,因为自己将李立拉开,两人扑了个空,还以为秦城是说的这个,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随即向郭冬冬两姐妹苦笑道:“两位女侠真是好胆量,竟然敢在长安街上杀人!”
“本来我和姐姐是打算暗杀的,哪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郭希希见公孙策藐视她的智商,瘪了瘪嘴,有些懊恼的说道。
“希希!”郭冬冬出言打断了郭希希,向秦城抱拳道:“没想到今rì竟会在此遇见秦将军,又给秦将军添麻烦了,还望秦将军勿怪。”
秦城似笑非笑道:“说来今rì还是我等坏了你等的好事,我等该向你等赔罪才是。”
“秦将军说哪里话……”郭冬冬一阵窘迫,随即领会到秦城话中透露的不善,脸sè便僵硬了几分。
秦城是官,郭冬冬是杀手,如今秦城却被郭冬冬等人卷进了这场谋杀中来,而且还解释不清,现在稀里糊涂的搞成这番模样,秦城心中不能没有芥蒂。如果秦城要撇清跟郭冬冬两姐妹的关系,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她们两姐妹和萧儿捉拿归案,如此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立了一件功劳。
不过,秦城先前在酒楼认出郭冬冬两姐妹的身份后,立即做出的选择却是拉着两人逃跑。如果当时秦城想要跟她们撇清关系的话,联合公孙策李立擒住她们三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这一点,郭冬冬感激的看着秦城,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在从上谷来长安的路上,郭冬冬两姐妹和秦城等人,其实是发生了不愉快的——因为那rì夜晚两姐妹的悄悄出行。
秦城不想管郭冬冬两姐妹当rì夜晚潜行出驿馆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干了什么,他如今很忙,为军营为自己的事尚且忙不过来,哪里有心思去管别人?
只是造化弄人,今rì偏偏闹了这么一出,秦城本以为和郭冬冬两姐妹再没有相见的时候,却不曾想几人最终还是被命运绑到了一起。
命运,终究不是人能左右的。
秦城今rì算是变向救下郭冬冬两姐妹,这件事就目前看来,对秦城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但是秦城先前做出决定时却是极为果断,说到底,这还是跟他前世的人生有关。
从某些角度来说,前世,秦城也是个江湖人。
“秦大哥,真没想到今rì能遇见你,先前我和姐姐还差点儿伤到你,真是对不起……好在有这位大哥及时出手,才没有让你受伤,要不然,我等心里就真的过意不去了。你看你现在又救了我等,你让我等怎么感谢你好呢?”郭希希的话将郭冬冬看向秦城的感激眼神用言语表达了出来,她一边说还一边向卫青行了礼。
“今rì赶巧我和卫兄公孙兄在酒楼饮酒,不曾想会撞见你们。”秦城说道,眼神飘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的萧儿。萧儿从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秦城他们,她抱着古琴不紧不慢跟在众人身后,脸别向小河,眼神有些恍惚,很安静。
从酒楼跑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抱着那张古琴。
现在最明白整个事情经过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她也知道其他人这时候也都不明白今晚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郭冬冬两姐妹,恐怕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刺杀那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而不是李立。按照三人事先的计划,她们刺杀的对象,本来是李立,而几乎跟那年轻公子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萧儿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到了小河边之后公孙策就疑惑的看了萧儿几眼,不过因为萧儿只是拿侧脸对着他,这也使得他心中有话却问不出来。
众人在小河岸边走了一阵,郭希希便提议说要寻一处茶馆给秦城等人赔罪,秦城拒绝了一回,却换来郭冬冬两姐妹的共同邀请,秦城也知道众人就此分别唐突了些,也就没再拒绝。如此众人便在街边寻了一处茶馆进去吃些晚点。
郭冬冬正在犹豫是不是将今rì之事跟秦城说个明白,毕竟秦城等人已经被自己卷进了泥潭,虽说众人今rì趁乱跑了出来,但也不知秦城和卫青等人rì后会不会因为此事有麻烦,还是要说明一下的好。正犹豫着,郭希希却已经抢先将今rì之事对秦城和盘拖出,不过她也只是说了今rì的行动过程,至于为什么要刺杀李立和萧儿的身份却是没有提及。
郭希希如此一说,卫青和公孙策这才算是弄明白了今rì事情的始末,不过对于李立招待的年轻公子的身份,两人却都不明白也没有去多想。
“两位女侠身手和胆量如此了得,在下实在是佩服。实话说我也是习武之人,就是不知有没有机会能和两位切磋一番?”公孙策心中的疑团被解开之后,便又开始惦记着自己的老本行,浑然不觉今rì和秦城卫青之所以被卷进这场麻烦中,倒是有他好武的大部分功劳。
郭冬冬两姐妹没想到公孙策这个时候竟然会说起这事,饶是郭希希也不得不佩服公孙策,不过转念一想她就笑道:“要是公孙大哥愿意,我和姐姐随意都可以奉陪。”
“好!如此甚好!”公孙策闻言大喜,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立马接着说道:“不知两位女侠现在是否方便?我看外面街角有处空地就挺大的,能放得开手脚,两位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差点儿都从座位上滑下去,尤其是方才应了公孙策的郭希希这时候更是尴尬起来。众人心中想道:这得憋了多大的气在心里才能在这个时候都提出这种要求啊?
“公孙兄,今rì天sè已晚,大伙儿也都疲了,我看还是改rì吧!改rì大伙儿养足了jīng神,才能比出水平!”秦城不得不如此说道。
“哦,这样啊……”公孙策很失望,嘟囔了一句便不出声了,低着头吃着面前的晚点。
很明显,他并不相信秦城这句场面话。
秦城这话本就是为了搪塞他的,但他却偏偏较真了。
众人看到公孙策如此小孩子脾气,都是一阵相视无语。
“既然公孙大哥如此有兴致,不如就明rì如何?明rì我与姐姐跟公孙大哥讨教!”郭希希眼珠子转了半圈,突然一亮,便如此说道。
郭冬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秦城一眼,随即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如果郭冬冬知道这句话的话,一定会如此想道。
“好!郭女侠果然爽快!”公孙策闻言大喜过望,差点儿一巴掌将案桌拍碎,“那就明rì!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郭女侠可不能反悔!”
郭希希甜甜一笑,“绝无虚言,秦大哥和卫大哥都可以作证。”
“好!”
秦城听了郭希希的话心中暗笑:明rì我若是不跟你等在一起,我做个屁证啊?
郭希希就是要拉秦城一起,才会如此说。
接着兴奋难以自己的公孙策和郭希希便约定了明rì再相见和切磋武艺的事宜,秦城因为夹在两帮人中间,在郭希希有意无意的“点拨”下,公孙策硬是拉上了秦城明rì一起行动。
知道刘彻这几rì恐怕不会召见自己,秦城对公孙策眼中只有比武的事只能感到一阵无力。
众人又坐了会儿,因为天sè不早了,便各自散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与秦城等人告别后,郭冬冬姐妹和抱着焦伟琴的萧儿便顺着街道往回行去。
此时没有了秦城等人在面前,三人也不用刻意去装作对今rì行动失败不在意的样子,只不过萧儿依旧是那副古波不惊的静静模样,郭冬冬两姐妹则是有些沉闷。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郭希希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会对薛平动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薛平,就是和李立一起饮酒的年轻公子。
沉默了半响,萧儿看向郭希希,虽然眼中有很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不过她的语气却很平静,她道:“你们杀李立,我杀薛平。“
郭希希看着萧儿不冷不热的模样,冷笑一声,“你若是想杀薛平,为什么不早说?如今你却坏了我们的计划!”
“当时我杀不了李立,但却有机会杀了薛平。如果不是那几个人突然出现,我已经得手。”萧儿淡淡道。
萧儿的手脚功夫很平常,只是寻常剑客的水准,自然奈何不了郭冬冬两姐妹联手才能胜的李立。
“你本可以提前说明的,但是你却没有。”郭希希道,“你若是说了,即使今晚我们杀不了李立,也可以帮你先杀了薛平。而现在,我们谁也没有杀成,还让他们都心生了jǐng惕,rì后要想杀他们就更难了!今rì这是唯一的机会,你懂不懂?”
面对郭冬冬咄咄逼人的语气,萧儿脸上的神sè没有半点儿变化,她看着郭冬冬,语气却冷了下来,她道:“今rì要不是你秦大哥,我等何以不能得手?”
萧儿语气不满,是因为今rì之事的发展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秦城的突然出现,谁也没有预料到。而与秦城表现亲密的郭冬冬,现在却在咄咄逼人,她心里怎么能舒服得了?
“你在推卸责任!”郭冬冬开始上火,这句话几乎是低喝着说出口。
“这重要吗?”萧儿反问了一句,眼神落回怀中抱着的古琴上,“这次合作,已经失败了。rì后我们不过是各走各路而已。”
萧儿说完,眼神从古琴转向郭冬冬,原先光彩的眼神也因为这一转变冷了下来。
她如此说,显然是不在乎郭希希真对自己怎么样,她的样子看起来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风轻云淡。
“买卖不成仁义在。”郭冬冬不能任由着两人争吵,便插话道,“这次合作虽然没有成功,我们也没有必要从朋友变成敌人,大伙儿好聚好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郭冬冬说完,也不给萧儿接话的时间,拉起郭希希就走。显然,她心里对萧儿隐瞒自己yù杀之人的真正对象也是不满的。
郭希希被郭冬冬强行拉走,想挣脱却没有成功,她恼火道:“她骗了我们,她明明是要杀薛平,之前为何没有说?!”
郭冬冬拉着郭希希往前走,道:“现在纠结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打算杀了她?”
“不杀她也要给他点教训,要不然我们俩rì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两人已经转过了一个街角,郭冬冬停下来,看着郭希希,郑重的说了一句让郭希希无比意外的话:“你杀不了她,也给不了她教训!”
“什么?”郭希希不相信,“就她那三脚猫的身手,我一个人轻松摆平她俩个都轻而易举。”
郭冬冬看着郭希希因为情绪激烈而涨红的脸,认真道:“希希,你把她想得太简单了。你想想,人家从十三岁就开始独自闯荡江湖,无依无靠,武艺又很平常,但是却能活到今rì,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被郭冬冬这么一提醒,郭希希虽然不愿意承认,心里却也明白了几分。
“希希,这回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走江湖,不能再像之前有兄长的时候那样,什么事都不动脑筋。要知道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可能没了xìng命。”郭冬冬语重心长道,说罢又拉着郭希希继续走。
郭希希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有些不甘心,“这个萧儿,果真就有这么厉害?”
“她有没有这么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会像她看起来那么简单。”郭冬冬凝重道。
“……”
郭冬冬和郭希希之后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直到回到自己的落脚点。
黑夜模糊了她们的背影。
这一年,她们开始独自走江湖,这一年,她们十七岁。
……
萧儿在郭冬冬和郭希希走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看着郭冬冬和郭希希离去的方向,眼神平静。
弯月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半响,萧儿伸手撩拨了一下鬓角的发丝,收回似乎是呆滞了许久的目光,双手拖着怀里的焦伟琴,看似随意的走进一条小巷。
她神sè平常,似乎没有因为方才郭冬冬两姐妹无礼的举动而生气。在她看来,说不说自己要杀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到时候能将双方的麻烦解决就可以了。按照三人之前的计划,要达到这个目的也是轻而易举。
如果没有秦城他们半路杀出的话。
小巷中的萧儿,步履轻快,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她瘦弱的身影在已经清冷下来的街道上穿梭,两边是冰冷的墙壁,偶尔路过紧闭的房门。
萧儿行路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眼睛似乎永远都盯着脚面,只是她那双时常转动的眸子暴露了些什么。
没有一个女子独自走夜路的时候会毫无jǐng惕,很明显萧儿更加懂得小心翼翼。
也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是一个时辰,萧儿已经远离了有着在这个时代堪称雄伟建筑的街道,来到了一个显得很破旧的街区——这里是长安城的边缘,是底层百姓居住的地方。
在这个街区七拐八拐,萧儿最终在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小院子前停下来。萧儿在院子门前静立了有几乎呼吸的时间,然后拨弄了一下琴弦。
琴弦发出两声轻响。
萧儿做完这个动作,仍旧没有去开院子的门,她还站在院子前,看着院子的门。
不一会儿,院子门发出几声轻响,然后缓缓开了,门开了差不多一人宽的缝隙,接着一个黑影从门内忽的一下窜出来,直奔到萧儿面前。
如果郭希希看到这个黑影,说不定会惊呼出声。
那是一条足有半人高的大黑犬,膘肥体壮,面目凶恶,它那强壮的肢体,巨大而锋利的獠牙,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会想自己被它一口咬在脖子上的感觉——那绝对是一种没有人会喜欢的感觉。
大黑犬见了萧儿,却表现的十分温顺,它跑到萧儿身边,俯着身子在她小腿上蹭来蹭去,嘴里发出声声低呜,像是在诉说没有见到主人时的想念。
萧儿看到大黑犬,方才一直隐藏在长袖中看不见的手这时候伸了出来,在大黑犬脑袋上摸了两下,露出一个注定无人能够欣赏到的醉人笑容,然后率先进了院子,然后从里面将院子的门锁上。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在彰显它年岁的久远。
萧儿进了院子之后,先是去厨房中找出一个盛了一大块肉的盘子放在院子里,大黑犬看到这个盘子,发出兴奋的呜呜声,然后摇着它那根粗壮的尾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刚吃了一口,又抬头看了萧儿一眼,见萧儿蹲在身旁看着它,又呜了一声,就又低下头。
大黑犬从萧儿回来之后就没有“汪汪”的叫过,叫的时候也只是低呜两声。
萧儿站起身,走进屋子,将焦伟琴放下之后,便在屋子里坐着,开始出神的想着什么。
从始至终,院子里和屋子里都没有亮起油灯。
大黑犬吃完肥肉,跑到院子一个角落的木盆里喝了几口水,就张着嘴巴吐着舌头蹲在房门前,大黑犬的身体随着它的喘气有节奏的轻微颤动着。屋子里的萧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安静的像是房中根本就没有人。
大黑犬蹲在门口,时不时扭过头看漆黑的屋内一两眼。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萧儿站起身,这才开始去准备热水洗漱。黑暗中,萧儿的脸看不清,她全身都给蒙上了一层神秘的sè彩。
……
公孙策得知秦城住在驿馆,说什么都要跟去看看,也不知这驿馆中有什么好看的。卫青自然不能跟秦城睡在驿馆,见有公孙策和秦城一道回驿馆,也就先回去。
和卫青分别之后,秦城和公孙策没走多远便到了驿馆。秦城并不认得路,若不是有公孙策这个现成的向导,卫青还得将他送回驿馆。
回到驿馆的时候,驿馆中尚且亮着灯火。在秦城进宫的这几rì,秦庆之和两个亲兵闲来无事,也是憋得慌,也不知秦城何时回来,便一起合计着既然到了长安是不是该上街看看。秦庆之自知不能离开岗位,便应许了那两个亲兵自己出去转转,自己留守在驿馆等着秦城。
秦城这时回来的时候,才得知那两个亲兵出去一整rì了还没有回来,估摸着也是迷了路不知道回来的路了。三人正说着,两个亲兵正好满头大汗的赶回驿馆,每个人手中都是大包小包,也不知抱着些什么。
公孙策跟着秦城回驿馆,本来是想借机和秦城在切磋一番武艺,这时也打消了这个主意,先告辞回去了,只说明rì再来找秦城一起去向郭冬冬两姐妹讨教武艺。
秦城送走公孙策再回来时,两个亲兵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一副做错事等着挨骂的窘迫神sè。
“下回记得换庆之出去见识见识,你们不能老亏着他。”秦城笑道。
两亲兵见秦城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其实两人无非是给家里人捎带些长安的特产什么的,上不来台面,却是心意。但这回毕竟是私自外出,两人知道秦城治军很严,没想到秦城这时候竟然这般好说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是太极
翌rì清晨,秦城如往常一样早起,看着尚且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空气,秦城心里很平静。他推开门走下楼,来到驿馆的后院里。相比之前院后院显得很干净,也没多少杂物。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尚在睡梦中,整个后院中除了秦城尚无一人。秦城没有挂刀,也没有穿上厚厚的貂裘,一身素衣的他看起来很清爽。清晨的温度很低,秦城的身子却挺得笔直。在上谷军营待了近半年,秦城也培养出一身正规军人的特质,行得正,坐得端,整个人充满一种阳刚和正气的气息。
秦城到院子中间站了,摆了一个太极拳的起势,便开始打起拳来。后世秦城没有专习太极,但并非不懂,相反,比之后世一般人拿太极拳来强身健体,秦城更注重太极拳实战的效果。所以秦城这套拳施展出来,动作并不缓慢,而是动静结合,快慢交替。蓄力时动作舒缓,爆发时迅捷有力。太极拳实战讲究刚柔并济,借力发力,因而力仍然是不可缺少的因素,秦城这一套拳打下来,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
秦城一套太极拳打完,收了势,这才看见秦庆之等人正站在他身后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见秦城收了拳,秦庆之便问道:“将军,你这是什么拳?”
“这拳法,名太极,嗯,乃是我融合百家武术所长自创出来的。”秦城“恬不知耻”的胡诌道。
秦庆之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就说我怎么之前从未见过呢!”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秦城笑道,随即招呼他们自己练拳,自己就先上了楼。
待秦城走后,一名亲兵一脸佩服跟其他两人说道:“要不说咱们将军厉害呢,连如此jīng妙的拳法都能自创,我真是佩服啊!”
“jīng妙么?”秦庆之摸了摸下巴,“既然我等看不懂,那应该是很jīng妙的了!”
秦庆之等人说了两句话,反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开始练拳。从上谷军营出来,三人本来没想过出行还要照常训练什么的,秦城却要求他等每rì清晨都必须要练拳。按照秦城的说法,rì不寸进,必然尺退,身体素质这玩意儿,马虎不得。
半个时辰之后秦城等人方才用过早饭,公孙策便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到了驿馆,来约秦城去切磋武艺。
“秦兄,咱们现在就出发?”公孙策笑呵呵向秦城大步走来,也没有停歇的意思,直接问道。
“时辰是公孙兄与人家约定的,公孙兄说何时出发就何时出发。”秦城道。
“好!秦兄爽快,既然如此,我等便即刻出发,免得让人家姑娘家久等了也不好,嘿嘿!”公孙策有些难抑兴奋的搓了搓手,看来是对今rì-比武之事很是期待。
秦庆之将马给秦城牵过来,秦城便和公孙策骑马出门而去。
“秦兄,骏马啊!如此骏马我可是很少见到。”公孙策眼睛不时看向秦城座下的军马,一脸倾羡赞叹道。本来他以为自己这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骏马已经是难得的上品,看了秦城的坐骑之后,他才觉得,原来自己这匹军马跟骡子没什么区别。
秦城颇有些自豪的笑了笑,一匹好的坐骑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后世的名贵轿车,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品味的表现,想到这他有点忍不住装-逼道:“军营中的战马,当然神骏。”
“那倒是。”公孙策点头表示赞成,“那秦兄可为它取了名字?”
“这个嘛……”秦城之前还真没想过这茬,不过他这时却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说道:“它叫拉风!”
“拉风?”公孙策明显错愕了一下,然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好名字!”
“那是自然。”
两人行了一阵,来到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这地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地广人稀,是能放开手脚的好地方,如若不然,在热闹的大街上上演真人对打,那不叫对打,叫耍猴。
这地方旁边有条小河,只不过比之昨rì众人看到的那条河要小些,不过河水却很清澈,水也不深,若是仔细看去,就可以看到河底有些许小鱼在zì yóu自在的游动。小河对面是一片看起来颇为陈旧的居住地,房屋排列还算整齐,只不过大小不一,有院落也有小屋,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
河岸边有一排杨柳,如今已经没有了细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树下,两三杂草随意分布着。
在秦城和公孙策到了之后没一盏茶的功夫,郭冬冬姐妹也踏马而来。两人仍是侠女打扮,不仅英姿飒爽,而且曲线玲珑,和这小河垂柳一样,都是一处让人留恋的风景。两女看到秦城和公孙策,在马上向两人打了招呼,拴好马,就向两人走来。
“秦大哥,公孙大哥!”郭希希向两人笑着抱拳,郭冬冬也抱了拳,不过没有说话,郭希希道:“让二位久等了,小女先行赔罪。”
“无妨无妨,我等也是刚到。”公孙策笑着回礼。
郭冬冬和郭希希两人今rì都是略施粉黛,粉黛被风一吹,淡淡的香味便飘进秦城和公孙策的鼻子里。
众人寒暄了一阵,几人见公孙策很是热切,不停的搓着双手,就知道这个武痴已经等不及要与郭冬冬姐妹交手,郭希希也不叼他胃口,问道:“公孙大哥想先与我俩谁过手?”
“两位姑娘可是都愿意与在下过手?”公孙策听郭希希如此说,更是喜上眉梢,见郭希希点头,公孙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连说了几遍“好,太好了!”,这才向郭希希示意道:“那就先与小希妹如何?”
小希妹……
听到这个称呼,秦城着实被雷到了一下。
看着公孙策这个兴奋得全身抖动有些不能自抑的模样,秦城忽然想到这公孙策此时怎么看都像是个初次进窑子的piáo-客,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位姐儿,一时不知道先对哪个下手……
秦城如此邪恶的想着,眼神不由自主向郭希希和郭冬冬望去。郭希希正在和公孙策对话,没有注意到他,不过看向郭冬冬的时候,郭冬冬却正好向秦城望过来。于是,秦城那邪恶的眼神顿时被郭冬冬捕捉了个干净。
郭冬冬虽然不知道秦城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她也看得出来秦城这时候的眼神无论如何都跟正经扯不上关系。当秦城yín邪的眼神和郭冬冬纯粹外带着些许天然媚惑的眼神相遇的时候,秦城讪讪一笑,顿觉自己这个恶趣味的想法实在是该天诛地灭。
面对如此清纯的姐妹花,自己怎么能把公孙策想成是piáo-客呢?自己应该把自己想成是那个piáo-客才对……
……
公孙策和郭希希到了空地zhōng yāng,各自拔剑出鞘,按照剑客比武的形式行了礼,便摆开架势。
公孙策从长剑出鞘的那一刻起,脸上的兴奋便不复存在,身体因为激动而轻微的颤抖也消失不见,仿佛公孙策拔出的不是长剑,而是自己……
嗯,又有些邪恶了。
总之,公孙策长剑出鞘之后,朝郭希希低喝了一声“小心了!”便率先向郭希希一剑刺去。
郭希希没想到公孙策气质变化的如此之快,出手更是更快,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待公孙策长剑到了眼前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应付的份。
两人一交上手,便打得不可开交。
秦城和郭冬冬看着公孙策和郭希希比斗,只看了几眼,心中便只有一个想法:公孙策这厮,太不爷们儿了!
公孙策一出招便没有礼让的意思,更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剑招虽不险恶,但却招招凌厉,完全是把自己和郭希希当作了对头在打。
秦城看着公孙策瞬间进入角sè,心里有些感叹。
公孙策这个人,很纯粹,他就是为了武而活,所以在面对武术时,他就是最真实的他,没有半点儿杂质。
最终,郭希希熬不过公孙策一波接一波的攻击,渐渐不支,败下阵来。
郭希希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一切都说明方才的比斗她并不轻松。
“呼呼!累死我了!”郭希希下场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败下阵来之后,自然就由郭冬冬替上。
而郭冬冬一上场,秦城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这回不是因为郭冬冬的刀法,而是因为郭冬冬诱人的身姿。
相比之妹妹郭希希,姐姐郭冬冬无疑出落的更加丰满,身材更显凹凸有致,而且与郭希希的清纯不同的是,郭冬冬身上似乎有着天然的xìng感,无论她如何举手投足,这种xìng感的气息似乎都呼之yù出。
先前公孙策招法凌厉,将郭希希压制的喘不过气,所以郭希希自然也就没什么风度没什么欣赏xìng可言。而郭冬冬则不同,公孙策剑招凌厉,郭冬冬的刀法比他更凌厉,而且还有着压制xìng的霸气,所以郭冬冬一出手,便像是孔雀开屏,在向秦城展示她傲人的身姿,迷人的气息。而且因为郭冬冬刀法的霸道,所以她身体的动作幅度也大一些,这就使得她身体某些部位的颤动也要更加剧烈……
郭冬冬一上场,似乎这场比武就成了她的展现个人魅力的表演。
面对如此诱人的风景,这完全就是一场视觉盛宴,秦城自然是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秦城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在各方面都无比正常的男人,所以,他看的很入迷,很投入。
如此一来,秦城就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而且同样是个美人的郭希希。所以,郭希希不干了。
“秦大哥,秦大哥!”郭希希靠近秦城叫道。
秦城很不愿意的将目光从郭冬冬身上移动到郭希希脸上,极度自然的笑了笑,很有风度的问道:“何事?”
“之前见识过秦大哥的身手,我一直佩服的很,可惜以前却没有机会向秦大哥讨教,不如现在能否向秦大哥讨教两手?”郭希希问道。
秦城眼睛微微眯起来,他露出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笑容,问道:“你确定?”
“嗯!”不知天高地厚或者是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天高地厚的郭希希重重点了点头,不过在动手前她总算还有些理智,所以她补充了一句:“手搏可行乎?”
秦城淡淡笑了笑。
于是乎,在公孙策和郭冬冬的比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在两人正在聚jīng会神斗法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让周围鸟雀瞬间飞绝的惨叫声,震得两人神经都是一麻。
两人一下子分开,同时住手,向身边看去。于是,他们看到秦城若无其事的站在地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如果不是三丈开外躺着惨叫的郭希希,他这个动作无疑是风度翩翩的。
秦城看郭希希时面带微笑,心中却狠狠骂道:让你丫的打扰哥看美女!
郭冬冬大惊,快步跑到郭希希面前将龇牙咧嘴的她扶起,一脸不解的问道:“希希,怎么回事?”
“啊呀!好痛!”郭希希被郭冬冬碰到痛处,忍不住叫了一声,听到郭冬冬问,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跟秦大哥手搏……他太厉害了!”
郭冬冬回过头看了秦城一眼,眼中还是浓浓的疑惑,她看了看秦城离自己现在的距离,又看了看郭希希虽然很惨但是明显没有什么重伤的身子,不理解秦城是如何将郭希希弄到三丈之外的。要是秦城一脚将郭希希踢飞出这个距离,只怕郭希希这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这么回事。所以她越加纳闷,想了想还是问郭希希道:“你怎么飞出来这么远的?”
“我也不知道啊!”郭希希一脸无辜,“我还没看清秦大哥是如何出手的,就感觉身体失去了平衡,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几下,最后就飞到了半空……”说到这郭希希有些无地自容,声音也小了几分,“秦大哥用的功夫,我从来没有见过……”
就在郭冬冬一脸不解的看着秦城的时候,公孙策已经收了刀站到了秦城旁边,他拍了拍秦城的肩膀,一副极度无语的样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秦兄啊,你可真是下的去手啊!你知不知道咱们男人有种美好的品德,叫做怜香惜玉?”
“……”秦城鄙视的看了公孙策一眼,心道你也懂怜香惜玉?
“秦大哥,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啊?怎么这么厉害?”郭希希只是摔得厉害了些,这会儿缓过气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她和郭冬冬走过来问道。
秦城双手负于身后,做足了范儿淡淡道:“太极。”
“太极?”其他三人同时诧异。
秦城高深莫测道:“所谓太极,一元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太极之要义,在于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太极包罗万象,却不被万象所包罗……”
秦城开始胡侃,将三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在三人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秦城将脸依次靠近三人,最终停在郭冬冬脸前,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问道:“你们想试试吗?”
“不要了……”
郭希希避之不及。
“当然要试试!”
只要是跟武术沾边的东西,公孙策都很疯狂。
“好!”
郭冬冬言简意赅。
秦城诱惑成功,嘴角隐隐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站直了身体。
公孙策和郭冬冬相视一眼,然后公孙策很识趣的道:“你先!”
公孙策看着相对而立的秦城和郭冬冬,面容沉静。郭希希歪着身子站在一旁,一颗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心道姐姐你可千万要熬住啊!
其实郭希希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秦城与其说实在和郭冬冬过招,倒不如是在教郭冬冬什么叫太极。
郭冬冬拳来脚往,秦城以灵活的身法配合着太极推拿手,将郭冬冬的招式一一拆解,然后化于无形。
两人在空地上画着圆圈,招式越打越慢,你来我往之间也不知打了多久。只不过郭冬冬眼中的凝重神sè越来越重,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秦城的太极拳是不十分高明,但是也不差,或许忽悠不了卫青,但是忽悠一下郭冬冬还是没有问题的。
公孙策看的两眼发直,郭希希看的只打哈欠。
郭冬冬在秦城的有意引导下,渐渐适应了秦城的打法,一招一式不再蛮横攻击,而是注意去体会拳法中的奥妙。
一脸正sè的郭冬冬,要是知道秦城这时候心中想得什么,估计会立马去抄起长刀,朝秦城脑袋上劈去。
秦城一本正经的面容下,内心很欢乐。
“这手臂真是滑腻,真有弹xìng!”
“这腰肢,简直不堪盈盈一握啊,练武的女人腰就是好!”
“哇靠,胸-型完美,大小完美,手感……完美!”
“这清香,嗯,处子特有的清香……”
“……”
天打雷劈的好s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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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时间充足的话,相比之三千字的章节,我更喜欢写五千字的章节。五千字的大章节,我可以写得很细致,很顺溜,很有感觉。那完全是一种享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晦气
在与郭冬冬过手前,秦城还真就没有想过要占她便宜。先前郭冬冬与公孙策交手之时,秦城只是抱着欣赏的眼光在看郭冬冬诱人的身姿,他完全是被郭冬冬的气质吸引过去的,其实他的心思真的很纯洁。而后“不识趣”的郭希希打断了秦城对美的事物的欣赏,秦城就不爽了些,当然,心里还有对不能继续欣赏郭冬冬这个爷们儿都爱的风景的遗憾。所以秦城在解释太极拳的时候,就有些钓鱼的意思。但是秦城那会儿确实是没有想过要和人家动手动脚的,嗯,如果过手不算的话。真要说,还是事情的发展太过水到渠成了……
话说秦城和郭冬冬交手转眼已经过了五十来个回合,郭冬冬最开始是对秦城太极拳的打法很不适应,因而显得有些窘迫,后来在慢慢适应之后动作就协调了些,不过到最后不知为何又窘迫了起来,而且是面红耳赤,呼吸急促,都不敢再正视秦城。
熟悉太极的人都知道,太极推拿牵引撞等动作会使得交手的两人肢体肌肤充分接触,嗯,还有些摩擦。再加之秦城的动作越来越水到渠成,就发展成了有意的吃着小豆腐的动作,郭冬冬要是一直没有感觉那就有鬼了。
但是郭冬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秦城面容是那么严肃,一举一动看起来是那么太极……
秦城见好就收,他可不想让郭希希和公孙策都看清此时他心中的“下流”想法。
“秦将军武艺果然高强,小女领教了!”郭冬冬向秦城抱拳,只不过仍旧是脸红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她眼神看着秦城的脚,忽然有觉得这样有失礼节,随即抬起头,正好看到秦城嘴角淡淡的笑意。
“其实太极我练得很少,也只是入门而已,算不得有多高明。”秦城也不知是真谦虚还是假谦虚道。
“哈哈!秦兄,你这门功夫实在是厉害,天下功夫我不敢说都知道,再怎么也知道个十之七八,但是你没有哪一种功夫能如你这般将巧劲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端的是了不得啊!”公孙策走过来拍着秦城的肩膀赞叹道。
秦城看着公孙策眼中的炙热,眉头挑了挑,“公孙兄莫不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嘿嘿,那是自然!”公孙策果断抱拳,“还请秦兄指教!”
“好说好说。”
……
对待公孙策,秦城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交上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公孙策就已经飞出去了十来回,不大会儿就是鼻青脸肿,衣袍上也尽是灰尘,怎么看怎么狼狈。
不过进入状态的公孙策完全不在乎这些,一次次被丢出去之后,又一次次跑回来,然后再一次次被丢出去。在这反复的丢与被丢的过程中,公孙策对太极的领悟也迅速提高,身手更加灵活,到最后,秦城就没那么容易将他抛出去了。
秦城对公孙策的天赋很满意,心道若是公孙策真有名师教习的话,说不定武艺比卫青弱不了多少。
整个上午的时间就在众人的相互切磋中度过,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一起坐在小河岸边歇息。
几人站而比武,坐而论道,经过半rì相处,关系自然又亲近不少。
正说着话,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在不远处响起,划破天空的宁静,从河面上跃过,将秦城等人包裹在其中。
琴声悠悠扬扬,声音空灵,仿佛是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如chūn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明明与这俗世不相容却又偏偏不让人觉得突兀,随着琴声渐渐四溢开来,秦城等人俱都感到心绪一阵宁静。
公孙策扭转着脖子四处看了半响,没有发现哪里有奏琴的人,于是嘀咕道:“这是何人在抚琴?”
说完等了半响没有人回应,公孙策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却发现他们都在闭着眼睛享受着琴曲,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这个五大三粗不通音律之人的白痴问题。
秦城没有去寻找奏琴之人身在何处,这又不是十面埋伏,好听就行,有必要去找出奏琴的人么?找到了又如何?所以他才没有理会公孙策。
一曲罢了,秦城缓缓睁开眼,很自然的向小河对岸的一处dú lì小院子望去。在秦城略微失神的时候,小院临河的窗子被打开,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出现在窗前,静静而立,好似在专心看着她面前的小河。
很明显,她就是刚刚奏琴的人。女子出现在窗口,便安静看着小河,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她一直就是如此神态。孜然孑立,自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或许是感受到秦城的目光,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素衣女子向秦城这边看来。
因为隔得远,秦城看不太清女子的模样,不过在女子转过头的时候,秦城竟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正觉得奇怪,旁边的郭希希嘟囔道:“这不是萧儿吗?”
萧儿?
秦城想起昨夜那个想要刺杀薛平的女子,那个一直抱着焦伟琴很宁静很淡漠的女子,他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秦城向郭希希和郭冬冬两姐妹看去。
郭希希和郭冬冬看到秦城投过来的目光,虽然秦城的眼神中没有什么格外的内容,但是郭希希和郭冬冬还是同时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起来,让两人直觉如坠冰窖。
郭冬冬突然意识到什么,这让她有着瞬间的慌乱,她连忙向秦城解释道:“先前我俩并不知道萧儿姑娘住在这里。”
秦城有一个处事原则,那就是从不忌惮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所以他刚刚忽然想到,郭冬冬两姐妹莫不是有意将今rì切磋的地方选在此处,而后又安排萧儿抚琴,好让萧儿接近自己,然后……
秦城不知道然后是什么,但若是郭冬冬姐妹真是如此,那么这然后的内容绝对就是一个图谋。
混黑道的人哪能不小心谨慎,而且秦城不喜欢被人利用,所以方才他虽然面不改sè但是浑身气息已经瞬间冰冷。而郭冬冬也是意识到这点,才出言解释。
闻听郭冬冬此言,秦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向萧儿望去。此时萧儿还站在床前,只不过没有再看秦城她们,她的眼神回复到先前的位置,就好像看到秦城等人之后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她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依旧是孑然dú lì。
“原来是萧儿姑娘!”公孙策这时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般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好琴技!”说完公孙策好像意识到什么,“萧儿姑娘也会武艺吧?”
秦城等人尚来不及搭话,公孙策已经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跑到萧儿正对面的河岸,然后在秦城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向萧儿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道:“萧儿姑娘,萧儿姑娘!”
公孙策很兴奋。
他喊了很久,对面的萧儿却没有什么反应。公孙策见状却没有立即放弃的意思,反而不依不饶的在那儿大呼小叫。
估摸着是这几rì他碰到的会武艺的人多了,以为是个武道中人都乐意跟他交手。
嗯,对于二十年来都在武道上摸爬滚打的公孙策而言,碰的钉子多了去了,萧儿的这个态度确实算不了什么,而他以为只要自己叫喊的再欢快一些,萧儿便会应声,只要萧儿应声,就有希望了。
再怎么大家也有一回过命的交情不是?
虽然这个交情其实并不愉快。
半响,或许是受不了公孙策了,萧儿动了一下。
她的身子往窗边移动了一步。
公孙策以为自己打动了萧儿,他喜上眉梢,叫得更欢了。
随后,只见一个黑影从萧儿的窗子里一跃而出,跳到小河岸边,然后一声大吼,就跑到河里,向公孙策冲过来!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实在是人力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公孙策看清这个黑影时,脸上的喜sè顿时僵住,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圆圆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不是人,那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黑犬!
此时的黑犬明显比公孙策还兴奋,它以狗刨式快速游过小河,气势汹汹向公孙策奔来!看样子是要替代它的主人跟公孙策过上两手……
“娘咧!”公孙策惨嚎一声,惊得一跳半丈高,连滚带爬跑向秦城等人。
……
秦城等人骑着马在长安街上缓缓而行。一旁灰头土脸的公孙策垂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今rì的比武大会,最终以一条大黑犬的从天而降戛然而止。
“秦将军,公孙兄,今rì我等就此别过,来rì再会!”到了分岔口,众人便到了分别的时候。此前一向很少说话的郭冬冬向秦城和公孙策抱拳告别,而一直活跃的郭希希此时却没有说话。
直到众人分别,背离而去,郭希希在马上向秦城远去的方向回眸一望,眼神怅然。
……
繁华的长安,最为雄伟的建筑群自然是未央宫,紧随其后的还有长乐宫等宫殿,而除却皇帝居住的地方之外,在长安数得上号的雄伟建筑群便是各个朝廷重臣的府邸。前丞相田蚡的府邸就极尽奢华雄伟,在长安众多私府中,无人能出其右。而与这些或高大或奢华的府邸相比,现任丞相薛泽的府邸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无论是薛府的规模还是布局以及装饰,都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丞相薛泽在前丞相田蚡病死之后继了相位,他很能吸取田蚡在位时因为贪财和奢侈带来的教训,所以薛泽平rì的生活都跟奢华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不仅如此,薛泽为人为官也是小心谨慎。
薛泽上朝之后,薛府中一个dú lì院子中便传来让整个府邸心颤的咆哮声,府中所有的仆人奴隶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走路时也是低着头快步而行。因为他们知道,这又是脾气和薛泽南辕北辙的少主人在发飙了。
主人发飙,遭殃的自然只会是主人跟前的狗。
“天杀的李立!你平rì里不是尽吹嘘自己本事如何如何了得么,为何昨晚连几个小毛贼都奈何不了?你这直娘贼,你看看本公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他娘的还想不想混了?!”
薛平从早上醒来之后便开始对恭恭敬敬弯着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李立破口大骂,要不是他如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说不得他还真会一剑劈了李立。
昨晚酒楼之事发生之后,李立便知道这回自己闯了大祸,虽然这件事他也觉得很冤枉,但是很明显没人会理会他的冤屈。当时他也顾不上许多,先是将李立抬到一处药房给治了伤消了肿,这才和几个仆人剑客连夜将他送回府中。到了府中,李立便一直在薛平的院子里候着,等着挨训。
在他看来,挨训只是小事,甚至被薛平揍一顿都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只要薛平能消气,只要能保证这个好不容易攀上的大树不对自己的家族翻脸,一切都好说。
李立只是一个豪强,甚至都不算是大豪强,薛平这棵大树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收获也是丰厚的,在前段时间与郭家一个旁支的土地争夺中,正是因为薛平的支持,他的家族才能最终获胜。要不然仅凭着他自家的那些个门下剑客,根本就不足以成事。尝到甜头的李立很舍得在薛平身上下本钱,昨夜也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玩乐,没想到最后闹城这幅局面,李立恨不得将昨夜那些人碎尸万段。
他觉得自己很冤,但是他的冤屈只能自己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不仅如此,他还要承受薛平的怒火。
薛平骂着骂着渐渐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越骂越气,抄起床边的药瓶就朝李立砸过去,却因为动作的时候用力过猛,又把腰给闪了,痛得他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惨叫。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薛平总算暂时理顺了气,这才狠狠问李立道:“昨夜那都是些什么人,查清楚了没有?尤其是踢伤老子的那两个天杀贼,是什么来路?”
李立用衣袖将额头上的汗珠摸去,脸sè有些尴尬,他毕恭毕敬道:“还……还在查。”
“还在查?饭桶!你还没查出来?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给我查?!”薛平一听更火了,又是一阵唾沫星子飞溅,“滚!”
“是……我这就去查!”李立连忙点头应诺。
“等等!”薛平叫住出门的李立,面sè狰狞道:“抓到人不要那么轻易弄死,我要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也尝尝我现在的滋味!”
“薛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到!”李立保证了一番,见薛平重新躺下,这才出了门。
出了门到了院子里,李立不由得啐了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你要不是丞相的儿子老子才懒得鸟你!妈-的,竟然骂了老子一上午,真是晦气!”
骂完,李立快速消失在小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铁骑所需要的代价
(第二更在晚上。)
刘彻再次将秦城召进宫是在秦城和卫青出宫之后的第三rì。
如果说上回进宫刘彻和秦城谈论的都是些说的开的问题,没有什么分歧和争议可言,谈话也很愉快的话,那么这回的谈话,刘彻和秦城都不会觉得很轻松。
秦城知道,这回进宫怕是自己此番长安之行最后一回进宫了,所以上回没有跟刘彻说透的东西,这回都必须说透。甚至是一些冒险的,不能拿上台面的问题,秦城都必须要说出来。
要将上谷军营的骑兵打造成一支铁骑,要训练出一支百战百胜的万人铁骑,所要耗费的财物说是打造一支万人步卒铁军的十倍都不为过。铁骑,对战马、军士、装备的要求高得近乎苛刻,而要维持这支铁骑的rì常耗费,又是一项巨大的开支。
秦城承认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天真甚至是狂妄,但是细想之下刘彻并非没有支持的可能xìng。对于刘彻来说,他着眼的虽然是zhōng yāng南北军,是举国之兵,但是如此浩大的工程他也有必要先让秦城实验一下,看看这其中的各个环节和效果如何,然后再决定是否在南北军推行铁骑制度或者是如何推行。
要对决胜匈奴,非骑兵不可,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
这回,整个宣室殿,只有秦城和刘彻两人,连卫青都没有在身侧。
整个大殿很安静,落针可闻,气氛很凝重,从窗外shè进的阳光都显得小心翼翼。
刘彻坐在龙椅之上,肘撑着膝盖,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秦城侧坐在殿中,脸sè坚毅。
“有时候朕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大的胆子!此前你以区区两千轻骑就敢北上千里,朕已经是很震惊了。但是这份震惊远远没有你今rì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得厉害!”刘彻看着秦城,语调铿锵,中气外露,“朝廷严令边郡禁止与匈奴人贸易,你竟然敢跟朕说成立商会合法走私?!你是真不懂政治还是真不爱惜你自个儿的xìng命?”
刘彻在听了秦城对于如何解决上谷郡铁骑军费的上奏之后如是说道。
秦城知道自己若是真做了和南宫商商量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刘彻的,所以他也就没打算隐瞒,这回主动将这个问题抛出来,就是想看看刘彻的反应,若是有商量的余地,秦城自然会去努力争取,若是没有,秦城也不会真在一棵树上吊死。此路不通,自然有其他路,差的最多只是效果而已。
况且,这件事也需要刘彻的支持,否则路要难走得多。
秦城见刘彻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这件事有戏,他道:“上谷地处边境,农作手工之物本就匮乏,加之匈奴人时常南下侵扰,尤其是这两年,百姓不堪其苦,是而土地收获不足。上谷要以一郡之力塑造一支铁骑,臣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因而有此想法。”
刘彻道:“你是在怪朕给予上谷郡的支持不够?”
“天下都是陛下的,哪里存在陛下对天下照顾的不够?陛下是雄才大主,陛下的心胸不是寻常人可以揣度的。臣虽不才,但也斗胆为陛下分忧一二。塑造铁骑工程浩大,上谷郡愿一马当先,只求能为陛下踩出一条可行的路来,而不希望给陛下带来什么麻烦。”秦城道。
秦城知道刘彻不可能从zhōng yāng给上谷郡塑造铁骑拨下太多款项物资,那样的话就不是先行实验,而是正规发展了。所以上谷郡要率先建造一支铁骑出来,还得自己出力。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彻要想军中先出来一支铁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而现在,刘彻要考虑的就是下放这个权和收获这支铁骑到底哪个付出的代价要大一些,哪个获得的利益要大一些。而这一切,都落在秦城身上,也就是说秦城能不能给刘彻这个信心,让他下定决心放这么大的权下来。
刘彻听了秦城的话笑了笑,含意甚远,也不置可否,而后问秦城:“说说你的计划。”
“臣之计划,是这样的……”秦城知道关键的时候来了,便将自己和南宫商商议好的,并且经过了这么久以来细细斟酌过的规划娓娓说了出来。
刘彻听罢,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凝神沉思了许久。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尤其是做大事,更不能拘泥与世俗。秦城,你同意朕的这个说法否?”刘彻目光如电看着秦城,说道。
“陛下之言,字字珠玑。”秦城微微颔首,缓缓说了这八个字,而后抬起头,道:“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刘彻轻甩衣袖,一句一句道:“但你可知道,如此行事,一旦失利,要付出的,也是血的代价?!”
秦城心中猛然一动,知道这是刘彻要自己立军令状了,看来之前上谷守军两回迎战匈奴俱是胜利这份“投名状”的分量还不够啊!于是秦城毫不犹豫借用了一句在后世很有名的话:“若是改革一定需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成功,那么就请从秦城开始。”
秦城说完此话,抬起头直视刘彻,浑身正气瞬间散发出来。
他想到了自己前世不知所谓的混黑道,自己为了生存为了手下弟兄而不得不做的许多有违良心的事,他想起了自己母亲怎么都不肯原谅自己的心痛,想起了人们在谈论自己时的那种痛恨;他也想起了这一世自己和同袍为了百姓为了家国而浴血疆场,想起了那些临死之前仍然保持着冲锋姿势的军士,想起了被匈奴人破坏的边境被匈奴人掠杀的百姓,想起了自己领军得胜归来时的自豪与骄傲,想起了市井之言中对自己的尊敬。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秦城觉得,为了这个,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一时刘彻没有说话,秦城也没有说话。
半响,刘彻微微一笑,站起身,道:“今rì天气晴好,朕也许久没有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秦城,随朕一起去上林苑狩猎如何?”
刘彻是疑问的语气,但当然没有疑问的意思。
“臣遵旨。”秦城站起身,竟然也露出一个笑容。
和刘彻走出宣室殿的那一刻,秦城浑身轻松。这倒不是因为刘彻好似已经同意自己的提议,而是在方才那一瞬间,秦城心中忽然明悟了许多东西。
这rì风和rì丽,上林苑万木皆chūn。
刘彻和秦城来到上林苑,就在一行羽林军的护卫下游马荒山,放手shè猎。
作为一代雄主,刘彻在文治武功上都有不凡建树,而他的骑术和shè艺也都极为出众。秦城忽然想到:从古到今,好似每一个在武功上有不凡功绩的帝王,首先自己都是很英武的。
秦城的骑shè水准很一般,跟在刘彻身边打酱油,看到刘彻甚至可以说不比卫青差多少的骑shè技艺,心中只能赞美这位千古一帝。
跟在两人身后的羽林军军马上不多时就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猎物,刘彻好似兴致很高,一直在追寻着猎物。
秦城虽然骑shè技艺并不高明,却也没有要隐瞒自己这个短板的意思,出手也谈不上含蓄,碰到有信心shè中的猎物也会果断出箭。结果自然是有些shè中了,也有些没有shè中。
刘彻见识了秦城一般水准的骑shè,只是大笑两声,没有多言。
秦城也不以为意,对他而言,shè不中没事,但却不能丧失了出手的勇气。
“秦城,为将者因何为将?”一轮狩猎下来,众人放慢了马速开始缓行,刘彻这时一脸随意跟秦城说道。
“为将者,智、信、仁、勇、严,上行圣意、下保黔首、领军胜战者,是为将。”秦城答道。
刘彻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半rì狩猎,离开上林苑的时候,已近夕阳西下。此时天边一片晚霞,大地尽着黄装。
“朕今rì应许了你的上奏,你不要让朕失望。”一身戎装的刘彻在金灿灿的夕阳下显得威严而神秘,阳光将他的身体轮廓够勾勒出来,显得很硬气。
“臣,领旨!”秦城得了刘彻的应允,立马在马上抱拳应诺,语气坚定。
刘彻抬头看了一眼夕阳,然后将视线移向北方,他不动声sè的脸让人无法看出他此时的心情。
刘彻,秦城,羽林军。
数十骑在夕阳下向着红霞踏马而行。
……
直到秦城独自返回驿馆的时候,秦城忽然想明白,刘彻先前之所以要自己立军令状,其实并不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万一失败之后就真由自己承担责任,刘彻要要的,是自己的决心,是自己的态度,是自己的底气!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刘彻不可能不考虑周全。
要说这也算是刘彻对秦城的一个考验,要是秦城含糊其辞或者稍有犹豫,恐怕这件事都要落空,或者是其他一个细节没有处理好,上谷郡铁骑就无望诞生,甚至是秦城自身这辈子都可能只能窝在上谷军营呆着了。
在帝王面前,他的道理永运是霸道的。因为,帝王要考虑的东西并不是一般人都能够理解的。
所幸,今rì秦城成功了。
而这,只不过代表着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是个英雄的时代!”秦城抬头看天,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庄重。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城祭祀
匈奴部群信奉自然,认为自然就是神。而在匈奴人的认知中,山神为众神之首,而昆仑是为匈奴人所知的最大山,因而昆仑神自然就成了匈奴人心目中最大的神。在匈奴部群中,上至单于,下至平民百姓甚至是奴隶,都信奉昆仑神。
是rì,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匈奴军臣单于领着王公贵族和部署几千人聚集龙城,举行天地大祭,向昆仑神祈福。
已经搭建好的龙城祭祀高台上摆满了牛羊等牲畜的头颅,旌旗按照规制排列在侧。所有参与祭祀的人员衣着庄重,神情肃穆,以军臣单于为首,诸多王公贵族在他身后依次站立。
“伟大的昆仑神,请护佑您的子民,赐给您的子民财富,让您的子民们在您的荣光下安居乐业!”年老的君臣单于熟练的向天空诵读祭文,时而沉重时而舒缓的语调飘荡在龙城的上空,随北风奔向大漠的每一个角落。
在军臣单于之后,分别站着南宫阏之、太子于单、左谷彝王伊稚斜、公主伊雪儿,以及其他一些匈奴中的重量级人物。因为此番祭祀意义重大,左右贤王等非王庭部落的首领也被军臣单于悉数召集到了这里。
在军臣单于大声诵读祭文的时候,衣着华贵的太子于单一脸虔诚,看向天空的眼神中和军臣单于如出一辙,嘴唇微动,似乎在和军臣单于一起为匈奴子民祈福。左谷彝王伊稚斜一脸沉静,带着些许yīnsè,他的眼神在军臣单于、南宫阏之和于单身上来回移动,闪烁不定。
前两年,伊稚斜就被军臣单于分了一片草场,让他去经营自己的部落,而至于王庭,自然是要由太子于单继承的。
军臣单于一张老脸尽是皱纹,眉心一点愁,额头三条苦线,这位曾今意气风发甚在文帝时期联合了大汉山东七国准备进攻长安的大单于,虽然底气犹在,但是威风已经不及当年。君臣单于已经老了,近来身体也不大好,似乎太子于单离继位的rì子不远了。
每个老年将死的人都会忍不住思量自己这一生做过的许多事情是否正确,军臣单于也不例外。这位曾今的雄才大主,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好似对匈奴以后要走的路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这也使得他对于单这个xìng子实际上有些柔弱锋芒不大的太子很满意。
只不过最近匈奴与汉朝发生的两起不同寻常的战争让他心中对于和大汉和平相处的计划发生了一些波动,两次匈奴大军在上谷郡的接连失败给这个骄傲的名族骄傲的单于打上了耻辱的烙印,族中许多青年贵族都想要血洗耻辱。而战争一旦爆发,流血的就必然是双方,而不只是其中某一方。
军臣单于练完祭祀文,回头看了一眼太子于单,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看相南方,心道就算是自己不想要大规模的与中原征战,南边那个正意气风发年轻气盛的帝王怕是也不会答应吧。
想到这里,军臣单于很矛盾,他对于单道:“于单,你随我来。”
军臣单于和于单走到一边,爷俩儿并肩而立,望着壮阔的草原,军臣单于问于单:“还记得中行说对于如何处理汉匈关系的那段话吗?”
“孩儿记得。”于单道,“中行说曾今说过,大汉地大物博,物资丰富,如今国力已经逐渐强盛,我大匈奴只能对其小战,而不能与之展开全面大战,因为大汉举国之力的怒火,大匈奴要承担的话并不轻松。”
军臣单于在于单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于单说完这些话,脸上依然很平静,没有什么过激的颜sè,这让军臣单于心里稍稍轻松了些,他接着问道:“那你是如何看待中行说这个说法的?”
“这……孩儿不敢妄下定论。”于单低了低头。
“哦?为何?”军臣单于微微皱了皱眉头。
“孩儿也不知中行说此话说得是否正确。”于单声音有些小了,也不敢正视军臣单于的目光,“大汉或许强大,但是此前几十年,大汉一直都是在我大匈奴的威严下活着,与大汉边郡守军的征战,我们也很少失败,每每出草都能收获颇丰,要说大汉真的很强大,孩儿好像看不出来。但这也可能是双方没有真正决战的原因,至于大匈奴与大汉倾举国之力大战的结果会如何,孩儿不得而知……”
于单说完,有些心虚的看了军臣单于一眼,眼神触及到军臣单于威严的目光时,他又自觉低下了头。
军臣单于不再看于单,眼神飘向远方的草原,沉默了下来。
于单见军臣单于这幅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军臣单于一起沉默。
良久,君臣单于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于单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罢了,就让我这个老子给你这个当儿子的,把以后的路填平吧。”
军臣单于说完,转身向祭祀台行去。
于单看着自家父王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军臣单于方才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要他去问他又没有这个勇气,好像今rì父王的心情不太好,于单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了上去,只不过心中暗想:“把以后的路填平?如何填?”
……
今rì的祭祀完了之后,这些匈奴贵族便在龙城歇息,按照惯例是要住上一两rì。
最高大最豪华的帐篷自然是属于军臣单于的,此时他正在和南宫阏之争论着什么。
“于单的xìng子太柔弱了,而且也没什么主见,我要是不帮他把以后的路铺好,只怕在我回到昆仑神的怀抱后我大匈奴就没有安生的rì子可过了。”军臣单于脸sè并不好,甚至有些怒意,“我这是为了大匈奴的明天,也是为了于单单于的位置能够坐的安稳!”
比之军臣单于的脸sè之差,南宫阏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当两人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就会是这样一副局面。
“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要打仗?”南宫阏之很焦急,很愤怒,所以她的声音也很大,“难道不打仗大匈奴就没有明天吗?难道不打仗于单就做不好单于吗?你打了一辈子的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要继续打仗!打仗真的有用吗?”
南宫阏之很愤怒,君臣单于也不淡定,他反驳道:“你以为是我想如此么?这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弟要挑起战争?!上回马邑的时候,要不是我jǐng觉,只怕那个时候我就被你弟弟斩在马下了!现在他刘彻要打,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趁着我还打的动的时候把他压制下去,难道等着以后他来欺负你们母子俩?只怕到时候即便你是他姐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吧?!”
军臣单于如此一说,南宫阏之捂住脸,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不懂为什么你们不能和平相处,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难道大汉与大匈奴之间,真的要你死我活不成?我一个从大汉嫁过来的女人,你们不觉得这样对夹在中间的我太残酷了些么!”
军臣单于见南宫阏之开始哭泣,心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坐到南宫阏之旁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有些无奈道:“不是我们想打仗想死人,而是我们不得不如此。这就是宿命。”
南宫阏之哭了半响,军臣单于也耐着xìng子安慰了半响,最后,他说道:“你弟弟不是寻常帝王,于单肯定是斗不过他,我现在也是没有选择,要是我有生之年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怕以后会后患无穷。”
军臣单于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感觉到有些无力,也就不再说话。
……
黑夜。
伊稚斜和他妹妹伊雪儿踏马在龙城外围缓缓而行,亲兵跟在他们身后五十步开外。伊雪儿情绪很低落,一路上行来都没有怎么说话。
“怎么了妹妹,一回出征失败就垂头丧气了?”伊稚斜见伊雪儿情绪不高,便打趣道,“不就几个汉军么,下回哥哥出马帮你把他们都收拾了就是,到时候让他们都来给你当奴隶,你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这样可好?”
伊雪儿叹了口气,有些嗔怪的看了伊稚斜一眼,认真道:“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好不好?”
伊稚斜闻言哈哈一笑,“我倒是差点儿忘了,小妹如今也是领军打过仗的人物了,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了!哈哈!”说罢伊稚斜接着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前那个为了几个奴隶就高兴的手舞足蹈骑在我脖子上撒娇的小雪儿可爱啊!当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转眼一看你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不过要我说,你一个女娃子家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男人领军打仗,坐在家里做做女工等着自己的男人出征得胜归来不好吗?哈哈……”
伊雪儿瞪了伊稚斜一眼,啐骂道:“你还有没有个正经了?人家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老这个样子?再说我可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伊稚斜在自己心爱的妹妹面前总是没有什么威严可言,对于这个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小妹,伊稚斜有着最真挚的感情,“说正经的!嗯,小妹,其实你这回征战之所以失利大部分原因还是你率领的军士不够jīng锐,要是换做我的血狼骑兵,不消半rì就能攻下那个羊头镇的堡子,又哪里会让秦城那厮的yīn谋得逞?下回你要是还想出战,我就把我的血狼jīng骑借给你,保证你大胜而归!”
伊雪儿一听血狼jīng骑眼神立马一亮,“你真的肯把血狼jīng骑借给我?那可是你的看家老本呢,你当真舍得?”
伊稚斜佯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你想要,哥还能不借给你?从小到大什么事我没有迁就你?莫说借血狼给你出征,你若是真想有一支自己的jīng骑,我就让血狼给你训练,不出一年,必定能给你一支jīng锐骑兵!”
“真的?”伊雪儿喜上眉梢,就差没眉飞sè舞了,“哥你可要说话算数,不出一年,我可是要一支堪比血狼的jīng骑的!”
“哈哈!”伊稚斜被伊雪儿逗的大笑,“我伊稚斜说话向来算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借刀杀人
龙城大祭的第二rì一大早,军臣单于就将各王公贵族和大臣召集在单于大帐,商议政要。
“马邑之围是大匈奴的耻辱,为了洗刷这个耻辱,这两年来本单于放任尔等各自的部落南下出草,从来没有限制尔等出草的规模,也没有约束过尔等要如何作战。之所以如此,正是希望尔等替本单于去狠狠教训教训那些猖狂的汉军,也好让那个小皇帝知道,我大匈奴的威严是不可触犯的,血的债务是要用血的代价来偿还的!”军臣单于今rì气sè很好,仿佛昨rì终于下定的那个决心让他重新拾起了年青时的自信与霸气,此时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匈奴重臣,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展露无遗,“凡两年以来,在昆仑神的护佑下,诸位大小王都做得不错,本单于也很满意。就是因为如此,本单于才没有立即提王庭之师,亲自南下去教那小皇帝如何做人。
但是,在过去的这半年里,形势的发展却超出了本单于的预料!”
说到最后一句,军臣单于原本舒缓的语调陡然提高了几分,他如狼一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眼中的不满显而易见。接触到军臣单于的目光,众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军臣单于看到众人这幅模样很满意,他接着道:“一个小小的上谷,就让我大匈奴单于之下的左贤王连续两回损兵折将,铩羽而归,更是损失了我大匈奴超过一万的勇士!不仅如此,我堂堂大匈奴,竟然让汉军几千骑兵堂而皇之进入了大漠,在昆仑神的土地上杀人放火!如此触犯昆仑神威严的事情竟然真实发生了,自冒顿单于以来,这是大匈奴从未有过的失利!是大匈奴每个子民的耻辱!”
军臣单于声sè俱厉,待他说完,自知理亏的左贤王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大帐zhōng yāng,右拳狠狠击放在左胸,向军臣单于低下头,道:“臣罪孽深重,请大单于责罚!”
虽然左贤王认为第二回战败完全不是他的事,是伊雪儿在指挥战斗,他只是在一旁照看而已,但是这个亏左贤王却只能憋着。
军臣单于没有看左贤王,而是稍微前倾上身,对众人说道:“尔等以为如何?”
伊稚斜眼睛盯着案桌上的羊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太子于单则是低着头等待众位大臣和部落大王的反应,伊雪儿一脸淡然,似乎眼前的事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大单于,小王认为左贤王的失利就是我大匈奴的失利,我等应当即刻提兵南下,一路杀到长安,生擒了那中原的皇帝小儿,以告慰昆仑神之神灵!”右贤王是个jīng壮的大汉,脾气火爆没有什么心机,这时候见大伙儿都不说话他便站起身说道。
右贤王开了头,其他王庭重臣和各部落首领立马应和。
“右贤王说得对,提兵南下,活捉汉人的小皇帝!”
“对,让汉人知道我大匈奴不是好惹的!”
“为死去的大匈奴勇士报仇!”
“为了伟大的昆仑神!”
“……”
军臣单于见众人俱都请战,心里很满意,他不动声sè道:“大汉已经在我大匈奴的威严下小心翼翼活了六七十年,如今他刘彻想翻身,这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他想折腾,本单于便陪他折腾,本单于要让他知道,向大匈奴宣战,是多么愚蠢行为!诸位的请求本单于也认可!左贤王,你先落座!”
“谢大单于。”
待左贤王重新坐回,军臣单于继续道:“王庭之师要么不南下,要南下则必须重击汉军,让他等rì后都不敢再对我大匈奴有不安份的想法!所以本单于决定,大匈奴即rì起开始准备,到时我要亲率大军南下,一次xìng彻底击溃汉人的反抗意志!”
“大单于英明!”众人纷纷道。
军臣单于摆了摆手,继续道:“因为这一战事关重大,若是能成功,则一劳永逸,汉人的皇帝至少再过七十年不敢对我大匈奴发动战争。因而各位此番回去之后,加紧练兵,来rì本单于再召见各位时,就是我等南下与汉军决战之rì!”
“彩!”众人闻言斗志昂扬。
说到这里军臣单于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喝了一碗酒,这才对左贤王道:“左贤王,你说说,这上谷郡骑兵是怎么一回事,他等为什么能接连两次战胜我大匈奴的勇士?他等又怎么敢进入我大漠境内撒野?他李广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大单于,领汉军三千骑兵北上的汉军将领并不是李广,而是李广麾下一名叫做秦城的年青将军。据我所知,上回与汉军交战,李广虽然也随军出征,但是真正指挥的,却是这个人。”左贤王如实道,想了想还是说道:“公主好像认识这个人。”
“公主?”军臣单于好奇的看向伊雪儿。
“大单于,我尚在上谷之时就与此人交过手,知晓此人确实十分厉害,不是寻常角sè。上回与上谷汉军大战,也正是因为有此人,我和左贤王最终才没有能功成。”伊雪儿话说得很自然,也没有表现出因为上回失败要自责的意思。
“此人如此厉害?”军臣单于眉头挑了挑。
“此人不可小觑,半年前杀左骨都候的也是此人!”伊雪儿见军臣单于好像并不以为意,便说道,“正是在此人手里,上谷汉军才能连番胜我大匈奴悍骑!”
军臣单于点了点头,沉吟了下来,半响,他向众人道:“上谷汉军是个威胁,我等也不能小觑,敢带着三千人就深入大漠的人,值得大匈奴重视。如今我等已经准备与汉军决战,断不能因为上谷这一颗小棋子而耽误了大战的准备,所以上谷汉军必须防备,不能使其再有北上大漠的机会。诸位有什么好的办法尽管说出来。”
“大单于,我有一计。”军臣单于一说完,已经准备了很久的伊雪儿立马接话道。
“哦?你且说来听听。”军臣单于道。
“如今既然我大匈奴要准备与汉军决战,而小股悍骑又不能有十足把握尽灭上谷汉军,因而我大匈奴勇士不便出动。所以,要尽灭上谷骑兵jīng锐,让秦城在我大匈奴与汉军决战前无兵可用,则只有一个办法。”伊雪儿说的很慢,她要保证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意思,说到这里,她有意停了下来。
“是何办法?”军臣单于也被勾起了好奇。
“借刀杀人!”伊雪儿沉声道。
“借刀杀人?”军臣单于一愣,不仅是他,在坐的每一个人,除了伊稚斜不着痕迹外,其他人都是一愣。军臣单于追问道:“借谁的刀?”
“乌桓。”伊雪儿答道。
军臣单于不说话了,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小声交头接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看得出来,大伙儿的意思都是伊雪儿的这个想法太天真。
“乌桓不亲匈奴,不仇汉人。雪儿所说的这刀,如何借得到?”军臣单于也有些不满,认为伊雪儿在信口雌黄。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仇人也能变成朋友。”伊雪儿淡淡道,“在草原上,羊是不会攻击骏马,但要是有狼在羊背后逼着,羊也能用它的角去撞马的肚子!有此二者,乌桓为何就不会进攻汉军?”
伊雪儿说完,大帐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甚至吸了一口凉气,开始拿异样的眼光打量这个在中原生活了多年的公主。伊雪儿只是淡淡的看着军臣单于,对他人的目光浑然不觉。
军臣单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将心中的兴奋压下,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问伊雪儿:“雪儿有多少把握?”
“若是大单于让我出使乌桓,并赋予我便宜行事的权力,我就有十分把握!”伊雪儿说的很肯定。
“好!本单于就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力,许你出使乌桓,让你去办成这件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军臣单于没有再怀疑也没有迟疑,他认真道。
“孩儿领命!”伊雪儿豁然起身,向军臣单于行了礼,便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伊雪儿说完,对伊稚斜递过去一个自信的眼神,便要出大帐。
“慢着!”军臣单于站起身,叫住了伊雪儿,然后走下王椅,对太子于单说道:“于单,这回你和雪儿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你兄妹二人此行务必齐心协力办成此事,事成之后我在王庭为你二人庆功!”
伊稚斜猛然抬起头,双眼瞬间充满yīn气,他盯着于单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而他案桌下的拳头却早已经紧紧握住,青筋暴起!
军臣单于这是要历练于单,同时,更是要送于单一份功劳。若是此行成功,于单对大匈奴便有了大功,rì后他再继承单于大位便有了立足的根基。就算此行不成功,这对于单来说至少也是一个资历。不管如何,军臣单于这都是在为于单继承大位着想。
伊雪儿闻言皱了皱眉头,她看了斯斯文文的于单一眼,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反驳军臣单于。对于伊雪儿而言,她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来拖自己的后腿,更不希望自己的辛劳是在为别人作嫁衣裳。
而且,她与于单的关系真的很一般。
“孩儿领命!”于单站起身,因为激动和紧张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
“好,本单于拨给尔等一千王庭亲兵,尔等随时可以出发!”军臣单于满意的下达了命令。
“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军情(第二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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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等人离开长安已经有三rì,经过三rì赶路,这rì正午三人已经到了上党郡和常山郡交界的地方。算算脚程,再有四rì几人便能赶回上谷乾桑城军营。
冬rì已经快要结束,这对于酷寒的北方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秦城要训练一支铁骑,高强度的骑兵训练自然少不了,而到了chūnrì,军士训练便能更放得开手脚。
冬rì尽去,chūnrì将来,正午的rì头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乍暖还寒时节的风情。
赶了半rì路程,眼看到了正午,秦城便让众人停下来歇息,顺便吃些干粮。
众人现在所在的驿道是从上党郡子长城到常山郡氏元城的必经官道,这个时节官道上已经有了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或策马快奔,或徒步疾行。秦城等人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便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秦城如今终于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秦城到这个时代时间的变长而越来越明显,这是一种渐渐融入这个时代之后的感觉。想起此行在长安所经历的事,秦城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秦城记得在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他和董褚等人骑着马行向上谷军营的时候,他自己跟自己说过:此去,不可预知。而现在,自己在这个时代也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更是得到了刘彻的赏识,秦城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已经对这个时代,以及自己在这个时代所做的事产生了一种归宿感。
想到这,秦城嘴角的微笑更温暖了些。
“将军。”秦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秦庆之在叫自己,秦城朝秦庆之看去,见他正在向驿道示意。
驿道上有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一个微型木马样的玩意儿,正在打量着秦城,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秦城腰间的长刀充满了好奇。
在驿道斜对面,有一群一大家子模样的人正在饮水掏干粮分干粮,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孩已经跑到了秦城这边。
秦城朝这个小男孩笑了笑,那小孩子也朝秦城笑了笑,秦城便开始逗他,但不管秦城怎么逗,这小孩子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秦城傻笑。
秦庆之等人看着有趣,便哈哈大笑起来,秦庆之打趣道:“将军,这小孩子怕是不好忽悠啊,哈哈!”
秦城逗了半响,也觉得无趣,看那小孩子笑得更得意了,索xìng吓了他一下。
小孩子看到秦城凶神恶煞的样子,立马就被震住。愣了愣,就在秦城有些得意的时候,忽然“哇!”的一声大叫,手中的小木马就像秦城的脸丢过来!
正在和小孩子玩闹的秦城,没有注意到这时有马蹄声隐隐渐渐逼近。
斜对面那一大家子人听到小孩子的大叫,立马就有一个中年汉子呵斥了一声,唤小孩子回去。
秦城在秦庆之等人的笑声中将牧马还给小孩子,示意他快些回去。
小孩子瞪了秦城一眼,便开始往回走。
由于是斜对面,所以小孩子的这个路程实际上有点长。
而这时候,马蹄声终于大了起来。
秦城循声望去,就见两个汉军骑兵从驿道拐弯出疾驰而来,速度极快!
当那两个骑兵看到路中间的小孩子时已经来不及勒住身下骏马!
已经认识到不妙的秦城一跃而起,手中长刀带鞘甩向前面那一骑的马腿,自己飞身扑向小孩,借着骑兵马身失衡摔倒的空隙将他险险救了下来。
前面一名骑兵摔倒,后面那名骑兵因为跟的紧,速度快,也接着摔倒在驿道上。
两名骑兵虽然知道方才形势危急,但是毕竟被秦城弄下马来,摔在地上,模样狼狈,这会儿站起身,本应该恼怒,然而那骑士却是不看秦城不看小孩,唯独去看骏马。
直到确认其中一匹战马的马腿已经被秦城扔出去的长刀砸断,原本脸上写满焦急的骑兵立马火了,他一脚就向秦城踹过来,嘴里边骂道:“你他娘-的找死!耽误了军情,老子现在就斩了你的头!”
秦城已经将小男孩抱给上前来的他家人,转身就看到那先摔倒的骑士向自己踹来,本来秦城眉头已经皱起,但是听到骑兵的话他手上的动作立马改打为擒,避过骑兵的脚,身子闪到他身后,将他从后面擒住。
同时秦庆之等人也将后面那名骑兵控制住。
“你若要马我等这里也有几匹,你挑选一匹满意的走,莫要在此耽搁了军情!”秦城制住那名骑兵之后说道。
那骑兵闻言一阵错愕,反抗的力道也小了些,秦城趁机松开他。
骑兵转过身来,看了秦城一眼之后一抱拳,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动作,只是说了一句:“军情紧急,谢了!”便要去牵秦城等人的马。刚走出一步那骑兵就停住了脚步,猛然转过身,细细看了秦城一眼。
“秦将军?”那骑兵先是疑问的叫了一声,随即立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属下上谷军营传令兵王大牛,见过秦将军!”
秦城自然不认得这王大牛,只不过这王大牛却认得秦城。只是方才形势急切,王大牛先是关心着马,得知马受伤之后就已经乱了心神,加之他之前也只是见过秦城,并未跟秦城怎么打过交道,所以一时情急之下没有认出。
秦城接过一名亲兵捡回的自己佩刀,对王大牛道:“今rì何事如此急切?”
既然对方是自己手下的军士,作为上谷军营的骑兵最高统制,秦城这时候自然能问让这两个骑兵如此焦急的军情到底是什么。
“禀报秦将军,乌桓王领大军三万,越过长城,侵扰边境,李将军已率全营将士北上御敌!属下奉李将军之命,携军情奏报朝廷!同时告知秦将军,请秦将军火速赶回上谷!”那骑兵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下一块锦帛,提给秦城。
骑兵奏请朝廷的军情一般装在专用器具中,沿途不得打开。而这名骑兵递给秦城的锦帛,则定然是李广写给秦城的私信。
秦城接过锦帛,展开一看,只有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乌桓三万入侵,速归!
八个大字字迹潦草,可见当时李广也是匆匆写就,由此可见情势定然危急。
秦城将锦帛收了,又问王大牛:“将军可还有其他事情交代?”
“没有了,将军只说请秦将军速归!”王大牛说道。
秦城点了点头,便对王大牛道:“军情要奏报朝廷,不可耽搁,我等战马你牵走一匹,路上小心!”
“诺!”王大牛得了军令,抱拳应诺。
秦城寻思:李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在长安,他这封信可能并不能送到自己手上,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努力还是要做的。幸好今rì自己和那小孩逗趣了一番,要不然王大牛就和自己擦肩而过了。若真是如此,按照自己这几人不紧不慢的行程,再耗上四rì才到上谷,到时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再往前行两个时辰就有驿站,那里有马,你俩先同乘一匹马,到了那里再更换。庆之与我同行,我俩直接赶回上谷!”秦城对众人作出了安排。
如今军情紧急,多耽搁一时战场形势便有可能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秦城不得不分秒必争。秦城和秦庆之不能照顾两名骑兵同乘一匹马的速度。
“诺!”两名亲兵也知晓其中道理,对秦城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
秦城大手一挥,说了一声“走”,便跨上了战马,领先绝尘而去。
直到秦城等人消失在这个驿道上,先前和秦城玩闹了一番的小男孩家人还处在震惊和疑惑中没有反应过来。
秦城踏马如飞,秦庆之紧随其后,另外两名亲兵渐渐被拉下。
乌桓王领军三万进攻上谷,这是秦城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对于乌桓这个部落秦城如今也了解一些,这是一个人口并不多的部落,军事实力也只能自保,自大汉立国以来,很少侵扰大汉边境。而且听说乌桓和匈奴关系并不好,大汉和乌桓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秦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乌桓王会突然亲领三万骑兵进攻上谷。
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秦城也顾不上去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当下最重要的是击败乌桓王率领的军队。
上谷军营如今有骑兵四千余,车步兵两千余,总计不到七千的兵力。仅凭这点兵力要战胜乌桓王三万人的骑兵,即便是乌桓的骑兵不如匈奴骑兵jīng锐,这也是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城觉得,这场战争,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疾行半rì,到了傍晚的时候,秦城和秦庆之已经进入常山郡境内。
常山郡,大致位置在如今山西一带,到了这里,已经很难见到平原,驿道两边开始出现连绵不绝的山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刺杀
夕阳西下。
两骑奔驰如飞。
方才路过宿头的时候,秦城和秦庆之也没有停下来休息或者进食,两人都是抱着能早一刻就尽量早一刻赶到的心态。
驿道进入山中,两边多了山坡密林。
夕阳下背yīn的路段已经有些yīn暗,除却哒哒的马蹄声,秦城和秦庆之就只能听到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这是一处夕阳无法照到的路段,北风在这里也显得格外-yīn冷。
秦城在前,秦庆之在后,两人的脸上布满汗水,北风刀子般划在两人脸上,让两人有些睁不开眼。
突然,秦城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心跳有些紊乱,心慌慌的。
前世混黑道无数次埋伏与被埋伏,暗杀与被暗杀培养出来的对危险的直觉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秦城举目向前方望去。
前方很平静,驿道上没有行人。这个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也没有宿头,到了这个时候,路上看不到行人很正常。
“停!”即便如此,秦城还是喝了一声,招呼秦庆之停下来,同时开始细细打量这周围。
“将军,怎么了?”秦庆之勒住战马,朝秦城问道。
秦城没有说话,但是心中的直觉越来越强烈,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再往前走下去了。
但是,这是必经之路,不能绕道。
而且,秦城和秦庆之迫切需要马不停蹄赶回上谷。
两匹战马抓住这个难得的间隙喘着粗气,口鼻中喷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白sè的雾团。秦城已经不再打量周围的景物,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环首刀刀柄上。秦庆之虽然不明所以,却也随着秦城做出了这个动作。
“咻咻”几声破空的响声,几支铁箭从密林中飞出,直shè秦城和秦庆之!
“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驿道两边的山坡密林中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爆响,接着,十几条人影现出身形,朝秦城等人奔过来。
这些人青衫长刀,奔出的位置在秦城两人前方三十丈的位置。在这些青衫刀客杀出来之后,好几个骑着快马的刀客从旁边的密林中行出,也向秦城两人奔来。
十几个徒步的青衫刀客分成两拨,一拨奔向秦城两人的后方,意图阻拦秦城等人往回跑的后路,一拨从驿道两边直接向秦城两人杀来。
三十丈的距离,转眼即至。
秦城和秦庆之背靠着面对两侧山坡,长刀挥舞,将shè来的铁箭一一挡下。因为这些铁箭是从三十丈前方的密林中shè出,到了秦城和秦庆之这边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威力和速度都所剩无几,因而以秦城和秦庆之的身手要挡下它们并不是太难。
但是很显然,shè箭之人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能够真正对秦城和秦庆之造成什么实质xìng的伤害,他们只需要拖住秦城,让秦城两人无暇后撤,给那些青衫刀客迂回包抄切断秦城两人后路的机会即可。
几轮铁箭shè完,青衫刀客到位,秦城两人的后路被成功切断。而此时,那些从驿道两边冲过来的青衫刀客们却并不急着向马上的秦城和秦庆之挑战。这时候,先前从前方密林中出来的几个骑马刀客这时候冲了过来。
看着这些人,秦城一开始就没有后退逃跑的意思,他也没有时间冷笑,他朝秦庆之大喝了一声“走”后便狠狠一夹马肚,直接无视两边等待时机的徒步刀客,向前方奔来的那几个骑马刀客迎了上去。
直到那几个骑马刀客向自己冲来,秦城才放下心向前冲,如若不然,要是路中间被埋了绳索,他直接冲过去就是找死。
马上刀战,无论是秦城和秦庆之,都不惧怕任何人。战场上与匈奴人的战斗已经让这两个jīng锐骑兵有了足够的底气。
“将他们斩下马!”对面为首一个骑马刀客长刀向秦城一指,就挥刀向秦城斩来。
秦城眼神冰冷,在接近为首那个骑马刀客的时候身体向后倾斜,避过那刀客横斩过来的长刀,同时将手中环首刀滑过一条弧线,斩向那刀客的腹腔。
刀客本来身手不差,但是马上对战明显不是他的强项,当他手中的长刀被秦城避过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随即腹腔传来一阵冰凉,剧痛瞬间将他浑身包裹!
秦城一刀将为首刀客的腹腔开了瓢,刀锋从他从他身前没入,从他背后斩出,那刀客半边身子的上下部分便失去了联系,血肉像是泼水一般洒了出来!
秦城解决了为首这名明刀客,环首刀借势向上一挑,将面前一名刀客劈向自己的长刀挑开,巨大的力道将那名刀客的手臂震得向后一甩,长刀差点儿脱手。
而这时,他和秦城已经错身而开。感受到秦城霸道力量的刀客,知道这一错身秦城就不能再对他怎么样,已经对秦城实力有了一丝畏惧的他不由得有些庆幸。然后还不等他送一口气,紧跟着秦城的秦庆之,趁着他长刀还未收回的时候,手中环首刀已经从刀客的脖子中间斩过,将他的头颅带飞!
刀客飞向空中的头颅洒出的血像是雪花一般,而他还没反应过来的错愕表情永远的凝固在了他脸上。
一把长刀已经到了秦城眼前,距离秦城的脸不到三寸。然而这把长刀的主人再也不能将长刀往前递哪怕一丁点儿,因为秦城已经将他的手臂齐根御了下来!鲜血喷洒在秦城脸上的同时,秦城将头微微一侧,避过了这把和手臂一起飞走的长刀。
失去了一支手臂的刀客“啊”的惨叫一声,内心深处的恐惧一下子蔓延开来。不等他一声惨叫叫完,秦庆之手中的环首刀狠狠从他身上斜劈而过,将他半边脑袋和肩膀御了下来,硬生生让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秦城身下的战马在迎面而来的马群中健步如飞,带着秦城突围而去。
当眼前还剩下最后一名刀客的时候,秦城将环首刀和刀客手中的长刀狠狠撞在一起,然后凭借着多次作战的经验用力将他长刀震飞出去,同时环首刀轨迹不变,直接横斩,将这名刀客摸了脖子!
终于冲出骑马刀客的阻拦,秦城知道眼前再没有什么能拦住自己,虽然他不知道这回是谁要杀自己,但是只要这回能保得xìng命在,就定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凄惨的马嘶声,随即是一声闷哼,已经冲出几步的秦城知道坏事了,立马调转马头。
秦庆之在跟着秦城就要冲出骑马刀客的杀阵之时,冷不防被一个已经盯着他很久的徒步刀客一刀斩断了马后退!秦庆之身体失去平衡,和战马一起栽倒在地。
摔倒地上的时候秦庆之就知道这回要糟,但是他来不及多想,身体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头也不回的向秦城喊了一句“将军快走”,就挺身迎上那名yīn了自己的青衫刀客!
秦城拔马回头的时候就看到秦庆之已经一刀在一名青衫刀客胸前开了花,而驿道两边,十几个青衫刀客已经向秦庆之冲了过来,两个在方才在和自己交战中侥幸不死的骑马刀客也已经回身。
秦庆之挥刀将yīn了自己刀客斩杀,知道今rì已经够了本。他大吼一声,浑然不惧两名刀客已经向自己挥刀砍来,身体向左边移动一步,和左边那名刀客硬撼一记,环首刀将刀客的长刀挑开一些,然后趁着空档环首刀顺势狠狠带过,便将那刀客的胸前开出一大道血槽!
与此同时,右边一名刀客已经到了秦庆之身边,秦庆之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反击或者躲避,从他做出方才这个拼命的决定的时候,他便只想多拉个垫背的!
眼角瞥到那名刀客的长刀已经要触及到自己的身体,秦庆之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名刀客将长刀送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也就是自己要他丧命的时候!
秦庆之就是在做以命搏命的打法,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能赚一个是一个!
“当”的一声,秦庆之就看到已经几乎触及到自己身体的长刀飞了出去,秦庆之的瞳孔瞬间缩小,他没有迟疑,一刀回斩过去,将那已经没有了刀的刀客送了命!
秦城将那名刀客的长刀挑飞之后,策马就冲向已经迎上来的十几个青衫刀客,刀起刀落,一个接一个刀客不是被他逼退,就是被他斩于马下!
骑兵对战步兵,永远都具有绝对的优势!
秦城策马在驿道上转了一个大圈,也杀了一个大圈,将跟前的徒步刀客或逼退或斩杀后,已经调好了马头。
“走!”秦城将战马从秦庆之身边驰过,顺势将秦庆之带上马来!
秦庆之上马之后,回头一看,却见那两名骑马刀客已经到了身后,长刀正向自己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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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岛是中国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死不休!(第二更)
秦庆之上马之后,回头一看,却见那两名骑马刀客中靠前的一个已经到了身后,他马速很快,从自己身侧之后追上来,长刀横向自己脖颈斩来!
若是被他斩中,恐怕不仅是秦庆之,就连秦城也会被他这一刀给带掉脖子!
这个时候,秦城突然大喝了一声“倒”,身体就向那刀客的方向斜着倾倒过去,秦庆之贴在秦城背后,听了他这声大喝也配合着一起倾斜过去。
两人倾倒得很及时,那刀客的长刀就从秦庆之和秦城头上斩过,消掉了两人几根毛发。
秦城向那刀客倾倒的同时,头正好在那刀客的腋下,再差分毫就会撞到那刀客的身体。在秦城身体跟那刀客的身体几乎平行的时候,秦城长刀朝刀客前胸狠狠桶去,然后快速收回!
先前秦城杀回来在驿道上杀了一圈将追上来的刀客逼退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已经奔过来的两个骑马刀客,算算时间在自己拉秦庆之上马之后他们刚好会赶到,正是这种在平rì看起来很是匪夷所思但是在战斗中却无比平常的估计能力,让秦城和秦庆之不仅避过了这个刀客的背后突袭,也成功将他的xìng命收割!
待这名速度很快的刀客冲过,秦城和秦庆之倾斜的身体立即回正了过来。
那刀客与秦城擦肩而过,冲出去几步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胸,然后就看到了这辈子最让自己恐惧的一幕:鲜红的血液泉水一般从前胸涌出!
这名刀客的身体在马上晃了几下,然后无力的栽下马去。
秦城解决完这名刀客,刀客中仅剩的一名骑马刀客也追了上来。不等秦城出手,秦庆之扭转身体将环首刀毫无预兆甩出,环首刀发出一声微小的轻吟,直接插-进那名距离两人不到五步的刀客胸膛!
解决完这两名刀客,剩下的七八个徒步刀客就还在二十几步开外,他们没有马,只要秦城纵马奔驰,他们定然是追不上来!
然而秦城此时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随着追上来的两名骑马刀客被斩杀,秦城就知道自己和秦庆之危险了!
果不其然,随着最后一个骑马刀客被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咻咻”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几乎是同时,秦城用力勒住战马的缰绳,也顾不得战马的痛苦,将战马前半身立起,强迫它停下来,然后急喝一声“下马!”,也顾不上秦庆之有没有反应过来,左手向后一超,就带着秦庆之一起摔下马,重重落在了地上!
两个人骑着一匹马,在这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上,只能给弓箭手当靶子shè。驿道两旁的密林中有不下十个弓箭手,一轮齐shè下来,秦城可能没什么大事,但是坐在他背后的秦庆之定然会xìng命不保!
落下战马之后,秦城拉着秦庆之绕着战马打了几圈滚,借着战马的掩护将第二轮铁箭避过一大部分!
秦城和秦庆之的动作很快,但是铁箭破空而来的速度更快,弓箭手第二轮齐shè并没有白费劲,两支铁箭分别命中秦城和秦庆之!
秦庆之只是肩膀被铁箭擦破了一层皮肉,而秦城则是被一支铁箭直接没入左肩!
两轮齐shè的时间过去,这个时候,后面的七八个徒步刀客已经追了上来!
看来这些刀客也是担心秦城和秦庆之趁着弓箭手齐shè的空档钻进旁边的密林逃跑,所以那些个徒步刀客才紧紧逼了上来!
秦城将没入左肩的铁箭折断,和秦庆之一起站了起来,秦庆之捡起方才一名被斩杀的刀客的长刀,和秦城一起冲向这些已经逼近的刀客!
秦城不想在此跟这些身份不明的人耗下去,他需要尽快返回上谷,去支援李广在长城的作战,所以他之前的战术就是杀出重围然后逃出去。但是对手不给他这个机会,埋伏在密林中的十来名弓箭手成了秦城一时摆脱不了的噩梦。这些神秘刀客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秦城的xìng命留在这里。
既然避无可避,对手又如此狠辣,秦城也就不再只想着脱身。
脱身,并不止一种方法。逃跑可以脱身,将对手都杀了也可以脱身!
两边的人谁都没有说话,有得只是力道爆发时的低吼声。
秦城冲入刀客杀阵,身形骤然加速,迎着最前面一名刀客直冲上去。那名刀客见秦城竟然直接向自己撞来,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手中长刀就上至下斩出!
在长刀快要触及到自己头顶,对方已经没有变招的余地的时候,秦城双脚一动,带动着身体左转侧开,那刀客的长刀几乎就贴着秦城的身体斩下!
那名刀客暗道一声不好,长刀就要变向,然而还不等他的手臂用上力,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视野突然飞向了空中!
秦城在左转侧身的同时,靠近刀客的右手带着环首刀轻轻旋转,毫不费力将刀客的头颅斩飞!
斩杀了这名刀客,秦城上身后仰,双腿弯曲,贴着地面滑过,避过两名刀客的刀锋。
避过刀锋之后,秦城左掌在地面用力一撑,身体与地面成一个斜角,在低空旋转一圈后挺起身,同时在右脚要落地的时候,已经转过的身体面对方才攻击他的一名刀客后背,环首刀狠狠斜斩而下,就在那刀客的后背开了一条巨大的血槽,带出的血肉在空中划成一条腥红血线!
以秦城和秦庆之的身手,这场战斗也打得并不轻松,交手不多时,虽然成功将对方折损了一半人手,只剩下四人,但秦庆之身上也挨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伤势虽然不致命,但也不轻。
秦城见秦庆之局势危急,受伤后的秦庆之感觉能力下降了一些,正在与人正面鏖斗的他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一名刀客闪到了他身后,举着长刀就要向他后背斩下!
秦城没有喊什么“庆之小心背后”之类的废话,那样只会让他分神使得他面前的刀客有机可趁,秦城没有丝毫迟疑连忙冲过去,长刀滑过那名刀客的脖子,再次带出一条血线!
同时,秦庆之一脚踹在面前那刀客的小腹,将他逼退。就在秦庆之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一把长刀已经到了秦城背后!
来不及想什么,秦城飞身扑过去,手中长刀对着那柄长刀迎上去!
“当”的一声,秦庆之和那名偷袭秦城刀客手中的长刀同时飞了出去,意识到背后有事的秦城一刀将面前的刀客逼退,一转身将手中已经没有刀的刀客取了xìng命。
而此时,无刀的秦庆之却面临着和被秦城方才斩杀的刀客同样的命运,被一名刀客逼迫的险象环生,眼看就要不敌!
秦城想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便将环首刀掷出,却因为被剩下的另一名刀客突如其来一脚踹在后背踹得身体失去平衡,而使得环首刀的准头偏了一些。
最终,环首刀插-入了秦庆之面前刀客的大腿,而秦城先向前一个翻滚然后起身,在刀客一刀斩来的时候向前一步,架住刀客的手腕,然后顺势将其手腕抓住,身体顺着刀客手臂的力量一个飞转,身子就到了刀客背后。而刀客的长刀,已经被秦城架住比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时候,秦庆之也成功制服了那名大腿上被插上环首刀的刀客,做出和秦城同样的动作!
因为这是最后两名刀客,秦城和秦庆之要是不想吃铁箭的话就不能立即将他们杀死。在战场上已经配合过多次的秦城和秦庆之有这个默契。
浑身浴血的秦城和秦庆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制服着两个刀客分向两边的密林中快速移动过去。
弓箭手隐藏在密林中,秦城和秦庆之在密林之外,就只能是人家刀俎上的鱼肉,而一旦让秦城和秦庆之进了密林,弓箭手的孱弱的生命力在秦城和秦庆之面前将只有任他们收割的份!
两名被制服的刀客被秦城和秦庆之当作挡箭牌,已经知晓了自己命运的两名刀客这时候出奇的没有挣扎没有恐慌,在秦城和秦庆之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两名刀客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决绝。
两名刀客同时将脖子往脖颈前的长刀上横过去,刀锋入肉割断喉咙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两人的耳朵里,然后两名刀客眼前一黑,身体便要软倒下去。
“咻咻”
在两名刀客自杀的同时,铁箭破空的声音同时传来,十支铁箭分别shè向两名已经将脖颈横在长刀刀锋上的刀客!
两者的目的一样,连动作都是同时发生,没有一丁点儿迟疑!
对于两名被制服的刀客来说,已经摆脱不了死的命运,而对于隐藏在密林中的弓箭手而言,自然不能让已经是两个死人的同伴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让秦城和秦庆之再次暴露在自己的打击范围之内!
不死不休!
然而秦城和秦庆之也不是等闲之辈,岂会任人宰割?在铁箭没入身前刀客身体的一刹那,猛地一提刀客的身体跨出一大步,然后将已经死透的刀客丢开,身体一跃,就钻进了密林之中!
随着秦城两人隐入密林之中,不多时,两边的密林中就接连响起一声声惨叫。
陆陆续续响起的惨叫声持续了起码一刻钟。
在密林中的惨叫声终于彻底停歇下来的同时,驿道上再次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第一百三十章 堡城
秦城冲进密林之后,借助林木的掩护,迅速逼近最近的一名弓箭手,手起刀落,将弓箭手举起格挡的长弓一刀劈为两段,刀锋没有丝毫阻隔斩下,将这名弓箭手的脑袋从中间斩为两半,脑浆鲜血刹那飞溅!
其他四名弓箭手见秦城冲进密林,也不做停留便迅速向密林深处逃去。秦城取了第一个弓箭手的xìng命,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意,便向那四名弓箭手追去。
四名弓箭手和秦城在密林中开始原始的追逐游戏,只不过这游戏的筹码却是自家的xìng命。每一个奔跑的人都不在乎脸庞被树枝杂草荆棘割破,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草木密集的丛林,弓箭手在中间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在秦城的环首刀插-进第三名弓箭手的后背将他的生命收割之后,剩下的两名弓箭手开始分头逃窜。秦城也不气恼,在他看来,如此近的距离下即便这两名弓箭手分开逃窜,他也有把握追上他们,并将他们追杀。
一刻钟之后,秦城拿起一名弓箭手的长弓,冷漠的瞥了一眼这个被自己一刀消掉脑袋的汉子,奔出林子。
秦城奔出林子后,将先前那些青衫刀客的长刀一一收集起来,还有两匹相隔不远的骏马也被他牵了回来。在做完这些之后,秦庆之也一脸血迹的奔出密林。
秦城脸上左右一道血痕,秦庆之也不比他好过,加之秦庆之先前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他奔出密林之后,双腿一软,身体便栽倒在地上。秦城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秦庆之这时却朝秦城露出一个笑容,用虚脱的声音道:“将军,一个都没少,全杀了。”
秦城点了点头,嗓子有些发干,他轻声道:“好!先坐起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今rì这一场刺杀,也是险到了极点,到这会儿秦城和秦庆之都没了什么力气,不管如何,今rì总算是从九死一生之境捡回一条xìng命。
若不是秦城在之前就察觉到异样,和秦庆之停了下来,一旦他们冲到这些杀手埋伏的正前面,不用想秦城也知道他们会用绳索绊马腿,要真是那样一番情况,等秦城和秦庆之摔下马来,两边的弓箭手再一通近shè,秦城和秦庆之就不会剩下多少命在,若是那些骑马刀客再冲出来,秦城和秦庆之即使再骁勇,也只能饮恨于此,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那些徒步刀客。
由此可见安排今rì刺杀的人当是很谨慎的,只不过,因为秦城的直觉这些人的计划落了空。
直觉往往被人忽视,认为是不靠谱的东西,但是直觉却能救人xìng命。
“哒哒!”
在秦城正准备给秦庆之包扎伤口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秦庆之脸sè瞬间变得苍白,他猛然一推秦城,用嘶哑的嗓子喊道:“将军,属下已经活不成了,你快走!”
秦城此时也没了多少力气,被秦庆之情急之下一推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看着浑身浴血的秦庆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将军,走啊!李将军和弟兄们还在等着你,属下给你拖住这些人,你快走!”秦庆之挣扎着爬起来,以长刀撑地,摇摇晃晃站好。
马蹄声更新了些。
秦城站起身,和秦庆之站到一起,手中滴血的环首刀斜指地面。
“将军……”秦庆之见秦城不肯走,当下更加着急,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城沉声呵斥。
“给我闭嘴!”秦城低喝道,“省点儿力气杀敌。”
“……”秦庆之张了张嘴,却发现看到秦城坚毅的神情时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咽了一口口水,将眼神移动到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秦庆之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他将胸膛挺得更直了些,他在心中已经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死也不能让自家将军死。
两人并肩而立,秦城拿起长弓,静静等待对手进入自己的视野。
两人身后,鲜血满地,青衫刀客的断肢残骸横七竖八,被秦城收集到一边的长刀散发着yīn冷的寒光。
两骑终于出现在秦城和秦庆之的视线内。
秦城引弓搭箭,开始瞄准。
就在这时,突然……
“将军!将军!”这两骑突然向秦城大声喊道。
“是王猛他们!”秦庆之惊喜道。
这两骑原来是被秦城和秦庆之落在后面的两个亲兵。此时,他们已经换好了马,追了上来。
秦城和秦庆之同时舒了一口长气,随即身体一软,同时坐在了地上。
王猛和另一名亲兵赶到之后,看见秦城和秦庆之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是大吃一惊,随即连忙给给秦城和秦庆之包扎伤口。
“将军,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我等?”休息了片刻,秦庆之也缓过气来,便问道。
秦城拿起一把长刀,借着月光端详了一会儿,脸sèyīn晴不定,随后自嘲一笑,问秦庆之等人道:“你等可知道‘惊雷’?”
“惊雷?”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摇摇头。
秦城将手中长刀递给秦庆之,示意他看刀身,秦庆之接过一看,便在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看到刻着的“惊雷”两个字。
“这是唯一一把刻着字的长刀,可见这把刀的主人在这些人中间应当是有些份量的。这‘惊雷’,不是人名就是一个组织的名字。”秦城说道。
说罢,秦城往地上躺下,嘴角再次浮现一个自嘲的笑容,“想不到我秦城第一回进长安,就引来了‘惊雷’,他们的消息还真是快啊!”
“这些人,莫不是又是匈奴人?”秦庆之猜测道,他还记得上回匈奴公主伊雪儿用计要杀秦城的事。
“我虽然不知道这‘惊雷’到底是何人,但是我却能肯定不是匈奴人。”秦城淡淡道。
“……”秦庆之等人虽然不明白秦城为何能如此肯定,但是秦城既然如此说了,就定然有他的道理,秦城不说明白原因他们也不好追问。
秦城自然知道这“惊雷”不是匈奴人,因为前世秦城在影视屏幕上曾今看到过,“惊雷”,跟鼎鼎有名的剑客雷被有着不浅的关系,而雷被,又是衡山王刘安儿子的门客。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秦城才自嘲的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就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了,而且还如此急切的想要杀了自己,自己有那么恐怖么?自己有那个让他们忌惮的能量么?
这些秦城肯定不会跟秦庆之他们说,至少这时候不会说。毕竟“惊雷”只是前世自己在影视中看到的,在这个时代“惊雷”是不是真是衡山王的什么人还没法儿确定。
众人歇息了一阵,也不能在此多做停留,便开始连夜赶路。秦庆之因为伤势比较重,加之强撑着作战了许久,身体有些虚弱。但是为了不影响众人赶路的速度,秦庆之还是咬牙坚持跟紧,浑然不顾方才被包扎好的伤口已经再一次裂开,鲜血又侵透了衣衫。
众人在子时之前赶到一个驿站,亮明身份后便在驿站住了下来,要不然秦庆之身上触目惊人的一大片血迹还真就挺吓人的。秦城还好,方才已经换过了衣袍,虽然肩头有鲜血侵出来,好在并不严重。
众人在驿站中吃了点东西,便去休息。第二rì黎民,四人几乎同时起床,又开始赶路。因为顾及到秦庆之的伤势,秦城便让王猛两人和秦庆之一起在后面慢行,自己则先快速赶往长城战场。
秦庆之不愿跟这回大战擦肩而过,但是更加不愿耽搁了众人的行程,他如今已经很虚弱,无法跟上众人的脚步,便对秦城说道:“将军,你带王猛他们一起走罢,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少废话,我没空跟你在这个问题上讨价还价,这是军令。”秦城说完又对王猛两人说道:“你等护送庆之回军营,让黄老给他医治,如此也算大功一件,明白否?”
“属下明白,将军放心!”王猛两人立即抱拳应诺。
秦城点了点头,上马前又对秦庆之说道:“回去好生养伤,rì后出征的时候多的是,少不了你挣军功的机会!”
秦城知晓秦庆之的心思,也担心他回了军营包扎完伤口就跑来长城战场,因此如是说道。说完,秦城跨上战马,策马而去。
……
回到上谷乾桑城已经是第三rì巳时,秦城没有回军营,而是直接奔长城而去。在路上碰到李广派来接应的哨骑,才知道李广此时正率大军在长城附近的军事重镇堡城。
堡城,以堡为城,只听名字也知道此城城防之坚固。
秦城和哨兵碰了头,并没有和几个哨兵一起赶到堡城,而是让哨兵去小化城寻山甲,去羊头镇寻夏侯能,并交代了一些十分重要的话,这才和剩下的一名哨兵往堡城赶去。
到堡城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秦城进了城门,便见李广从城头上大步走下来。
“秦郎,来得正是时候。”李广看见秦城,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属下来得迟了!”秦城向李广抱拳,“将军,战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