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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蓬蒿人     将骨txt下载     将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七章 日你仙人板板

    (自今rì起恢复正常更新,接下来一周适当加更!)

    秦城带着两千轻骑在昨rì夜里袭击了匈奴左贤王一支的一个小部落,将规模上千人的部落一下子给端了,因为把握好了时机,斩首有好几百,事后烧毁了营地。

    这样一个千人部落自然不会有左贤王的影子,但是毕竟端了人家的老窝这个事实摆在那里,秦城让回去给李广禀报的人大喊“斩首数千,擒获匈奴左贤王”,目的也是为了威慑那些围攻李广的匈奴骑兵,乱其军心,以便于之后的行动,反正那些匈奴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碰着左贤王。尤其是匈奴部落被秦城袭击的消息传到伊雪儿耳中,她也不得不收兵回援,这样就坐实了秦城的圈套,偏偏她又解释不清楚。

    可以说,秦城这条计策还是颇为毒辣的。

    自北方奔来给李广等人带来了莫大喜讯的独骑,在匈奴包围圈外一箭之地停住,也不理会匈奴骑兵看向他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大喊大呼。

    只是秦城和这名回来报信的独骑所不知晓的是,匈奴左贤王并不在大漠。

    在伊雪儿下令匈奴军士对堡子里的汉军发起最后总攻的时候,她旁边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汉子气宇轩昂,衣着华贵,没有披甲,腰间的弯刀把上装饰着珍珠,极尽华丽,像是西域之物。汉子走到伊雪儿身边,有些无聊的看了一眼正进攻堡子的匈奴军阵。这回行动他本来就是闲人一个,不指挥不参战,对于行动的结果也是不甚看重,说的不好听点这不过是身边这位公主的练刀之战,胜败都不甚重要,当然,前提是不能败的太惨烈。

    汉子见身边的伊雪儿脸sè肃穆,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北方有一汉骑奔来,听清了那汉骑的喊话,汉子冷冷哼了一声,“这些汉人也真不害臊!”

    伊雪儿苦闷的揉了揉额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的神sè,眼睛看着进攻的匈奴军阵,脸上尽是矛盾,她看了看身边的汉子,轻声道:“兄长,接下来该当如何?”

    汉子看了伊雪儿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进攻堡子的匈奴军阵上,“阿妹,这回行动你是主帅,你想怎么做只管去做便是,无需犹豫。”

    “该死!”伊雪儿骂了一声,“该死的秦城,竟然跑到了我大匈奴的境内!”

    吸了口气,又道:“既然如此,你也就不用回来了,你和你的骑兵,就用你们此生剩下的时间,好好弥补你们在大漠犯下的的罪过吧!”

    “至于李广,哼,本公主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完,伊雪儿下令道:“收兵!”

    汉子看着伊雪儿气呼呼的转身走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这些年在中原的生活,并没有让你丧失作为一个大匈奴子民的血xìng。如此,甚好!”

    “来人,去,把那个咋咋呼呼的汉骑给我杀了!”汉子指着那名从北方跑来报信的汉军独骑道。

    “诺,左贤王!”

    这汉子,便是匈奴左贤王。

    此番匈奴骑兵南下,便是以伊雪儿和匈奴左贤王为首。只不过左贤王的作用更多的是照看伊雪儿,而不是指挥军队。

    上万人的匈奴骑兵说退就退,速度之快,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也是,老家失了火,不急都不行。

    堡子里苦苦坚守了一rì一夜基本上就没停下来过的汉军,到这时终于能松上一口气。当他们眼见着匈奴骑兵退去的时候,却又开始躁动起来。

    “将军,咱们追吧,趁他们退军,杀他个片甲不留!”马大山提着长刀,布满血丝的眼中迸shè出炙热的光芒,也顾不上声音嘶哑,大声请命。

    方才差点儿就下令大军冲出去跟匈奴人拼命的李广,这会儿终于平静下来。秦城千里奔袭,迫使匈奴骑兵回援,解上谷之围,这本是秦城和他一起定下的计策,如今计策终于实施出来,李广也不免一阵兴奋。只是想到秦城就要面对上万匈奴骑兵的堵截和大漠境内无法预测的匈奴骑兵势力的追赶,李广就不能不担心。

    一个恍惚间,李广思虑甚多。

    秦城临行之前,曾对李广说道:“属下若奔袭成功,则匈奴人必定回援。只是匈奴人必不甘心就此无功而返,再者匈奴人多,除却yù将属下围堵在大漠斩杀外,不可不防他们会分兵一部埋伏于羊头镇外围,只等将军出镇子追击,他们便趁机拿下羊头镇,若是如此,则将军危矣。故匈奴大军退却,将军万不可追击,只需制造出追击的声势即可,同时秘派jīng锐哨兵,摸清匈奴人埋伏的地点,能将其一网打尽自然最好,如若不能,固守待其退却即可。至于属下,是生是死,俱凭天意。”

    李广记得,秦城说完这番话时,那神情叫一个坚毅,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李广想起当年的荆轲,心头一热,重重拍了一下秦城的肩膀,心想如此良将,若不能大力举荐使其成为国之栋梁,本将就算白混了!

    心念于此,李广回头下令道:“骑兵集结于镇口,步兵擂鼓呐喊,壮我军声威!”

    匈奴骑兵主力大摇大摆的撤军了,汉军骑兵在镇子口列好了阵,却只是一个劲儿的擂鼓呐喊,并不去追,那样子活像是汉军再给匈奴人送行,亦或是,在嘲笑匈奴人。

    被埋伏在羊头镇镇子外的匈奴骑兵,死死盯着镇子口的汉军,心里可劲儿的盼望李广率军追出去,那样他们就能来个半道而击之,既可以控制了羊头镇,又可以跟李广军野战,如此一来李广就是不想败都不成了。

    奈何汉军虽然在镇子口列好了阵,鼓声和呐喊声也算是气势不凡,那势头说不去全力一战估计汉军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李广偏偏就是不下达出击的命令。汉军闹了半响,竟然在匈奴人的目瞪口呆中,拍拍屁股收军又进了镇子!

    “你娘咧!大爷信了你的邪!汉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匈奴伏兵的最高将领阿史纳看着汉军调头回去,气得直骂娘。

    “要不咱们冲进去,结果了这些汉军?”旁边一个千夫长建议道。

    “冲你仙人板板!”阿史纳一巴掌就拍在那千夫长的头上,气道:“先前上万人都没能把这些汉军结果了,你是多长了一只手还是多长了一条腿?就想去结果飞将军李广?你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阿史纳每问一句,都要用力一扇那千夫长的后脑勺,节奏感极强,直看得旁边的匈奴人一阵心悸。

    那千夫长被扇的一阵眼花,连忙缩回脑袋,悻悻道:“那可如何是好?”

    阿史纳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羊头镇,yīnyīn-道:“幸好咱们主帅智慧过人,她已经料到李广可能不会出镇追击,所以,主帅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

    “哦,什么安排?”千夫长激动道,不小心又将脸凑了过去。

    “什么安排也是你能问的?”阿史纳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千夫长的后脑勺,竟然直接将他扇的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阿史纳楞了一下,估摸着也是知道自己用力过度了,为了补偿这千夫长,便道:“主帅说了,让我等在这里等,汉军总有出来的时候,说不得到时候一出来就是去接应北上的汉军,到那时,嘿嘿……”

    “到那时就去结果了飞将军!”千夫长从地上爬起来,如同发现宝贝似的的兴奋道。

    “rì-你仙人板板,哪个让你插话了?!”正嘿嘿直笑想营造点yīn谋气愤的阿史纳,被打断后大怒,这回直接换脚,一脚将千夫长踹飞出去老远,然后自以为很潇洒的收回腿,拍了拍裤脚,哼哼道:“是去结果了所有的上谷汉军,嘿嘿!”

第八十八章 英雄的时代

    按照后世经纬度的计算,自上谷郡乾桑城向北一千多里(汉制),差不多就是仈jiǔ度的纬度差了,这仈jiǔ度的纬度差所带来的温度差无疑是非常大的。秦城等人在半夜袭击匈奴人部落的时候不觉得寒冷,可到了黎民时候,纬度的差别所带来温度差,可就够众军士喝一壶的了。

    千里奔袭,深入大漠境内,在匈奴人的老窝杀人建功,如此壮举,除了秦城,其他汉军将士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一场偷袭战的胜利,对士气的提升,其作用同样不可估量。两千轻骑,在昨夜的作战中伤亡百余人,实际斩首八百三十九,其中既有军士,也有匈奴平民。

    最后那部落首领带着几十人仗着熟悉地形和悍不畏死的突围气势,倒是成功逃脱了,眼看着那位首领消失在夜sè中,秦城也没有追出多远,当秦城勒马回望一片火海的匈奴人部落时,心中难免一阵豪气。前世秦城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世面,但那毕竟是上不来台面的黑道之争,即便是赢了,也无法有现在的快感。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后世多少男儿胸怀大志,腹有治国安邦之策,却一辈子只能为了车房奔波碌碌无为一生?就是秦城,前世也是做了十几年从军报国的豪气梦,最终却不得不踏入黑道。相比较而言,生在汉朝这样一个英雄的时代,如秦城,一介布衣尚可凭借一身勇武睿智谋得万人之上的位置,为国为民建不世之功勋,而在后世呢?无钱无背景就意味着不可能在政治上有多大建树,更不要说带铁骑数千,驱除鞑虏了。

    借我一个英雄的时代,我还你一个大国梦想。

    这一刻,秦城如是想到,眼中闪耀着战争的烈火,右手紧紧握住长刀。

    头顶,繁星有辰时。

    战斗结束之后,大军打扫战场,缴获战利品,军中随行军医官抓紧时间救治伤者减少伤亡。

    随后,秦城先是派人回去给李广报信,然后命令已经一rì一夜没有怎么休息且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众将士休息。

    到了天明,大军全速往上谷赶回。

    在上谷的匈奴骑兵自然会担心秦城趁着左贤王部不少部落防备力量空虚而受到汉军袭击,因而不得不回援,而秦城则要尽快离开大漠这个陌生的是非之地。

    对于大漠,汉军毕竟还是陌生的。这回如果不是山甲认得大致的方向,秦城恐怕也不能率领轻骑一击成功,即便如此,众将士对秦城的崇拜还是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因此秦城必须尽快回到汉境,同时尽量避免在路上遇到北上归来的匈奴骑兵。

    事实上,伊雪儿在留下三千骑兵对付李广之后,将剩下的六千骑兵分为三路,向北包围而来,同时发挥匈奴骑兵游骑长距离侦查的优势,意图截住袭击大漠的汉军骑兵。伊雪儿的命令也清楚,三路骑兵中任何一路碰到汉军骑兵,都不需要死磕,只需将汉军骑兵死死咬住,不让他们跑回上谷,同时派然联络其他两路骑兵,力求三路或者两路骑兵以绝对优势兵力一起对付汉军骑兵,一举将其消灭在大漠境内。

    对上谷军力了解还算清楚的伊雪儿,算准了这回来大漠奔袭的汉军骑兵数量不会超过两千,前番和李广在羊头镇的硬碰硬,让她心中已经有了谱。虽然从大漠来上谷匈奴军营中报信的匈奴骑兵大肆渲染前去偷袭的汉军数量如何多,战力如何jīng锐,但这种逃避责任的论调不会瞒过伊雪儿,也不会使得她的判断发生错误。

    所以,伊雪儿还是有几分把握将偷袭大漠的汉军骑兵永远留在大漠的,虽然这几份把握到底能有多少美人能说的清楚。

    只要让我的游骑发现你,你就玩完了!伊雪儿领着两千匈奴jīng锐骑兵往回赶,眼睛死死盯着北方,暗暗咬牙切齿道。

    这个“你”,自然就是秦城。

    只能是秦城。

    伊雪儿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而事实上,事情也却是如同她所料的发展了,只不过,具体细节却是有些变化。

    秦城也是因为考虑到回撤的时候可能碰到匈奴骑兵的堵截,所以才在昨rì大战之后让军士睡了一通,算是养好jīng神,以有jīng力应对突发情况。

    对于这回回撤到上谷郡,秦城不是没有想过借道代郡或者是渔阳郡,如此一来倒是可以避免被回援的匈奴骑兵堵住,只是按照汉军军制,一郡军士要离开本郡踏足其他郡的领域,必须要有虎符调遣,秦城若是冒然出现在代郡或者是渔阳郡,可就触犯了军制。虽然有事急从权这种先例,但是从后世来的秦城也清楚刘彻的xìng子,对于这种逾矩的事,尤其是军事上逾矩的事,刘彻很是深恶痛绝。就拿卫青来说,如此深的刘彻信任的将领,当年(按照历史原先发展的情况下)就是因为为了防备在甘泉宫督战的刘彻被从山道跑过来的匈奴骑兵的袭击而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调动了虎贲军,被刘彻狠狠记恨了一回,直接就收了他的兵权。

    秦城可不想自己带着两千轻骑好不容易在大漠取得了些战果,却因为触动了刘彻的逆鳞而弄得一身sāo。所以即便是直接回上谷有些风险,秦城也必须如此选择。

    当然,要是真碰到了匈奴骑兵,秦城还是有后招的。

    所以当散布出去的游骑回来禀报秦城说在前方发现匈奴骑兵的时候,秦城没有丝毫慌乱。秦城自然知道,自己的游骑发现了对方,对方的游骑定然也发现了自己。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当游骑告知秦城对方的队伍只有两千人的时候,秦城甚至得意的笑了一下。

    两千对两千,很公平。

    但是对于战力并没有完全形成的汉军轻骑而言,要如何完胜前方的匈奴骑兵,并且保证不被对方拖住,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纪铸,秦庆之听令!”秦城道,“令你二人率军迎敌,实施三号预备方案!”

    “柳木,乐毅听令,令你二人率大军向左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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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的话,明rì三更。如果有意外,好吧,也是三更。

第八十九章 如此军队

    从南方而来的两千匈奴骑兵,正是伊雪儿领的头,此时她正从游骑口中得知了秦城大军就在前方,于是乎,那双本就因为恼怒而显得格外有神采的眸子这会儿像是被点燃了的柴垛一样,更加明亮起来。

    联想到这些rì子以来,自己费尽心思给上谷骑兵下套,算得上是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就算是李广,在如此说得上的是万无一失的计策面前也难免会中计,可就是秦城,让这一切都化为泡影,伊雪儿如何能不恼恨秦城?况且此番还是自己第一回领军出征,更是从大汉“学成归来”后的第一战,其重要xìng不言而喻,但偏偏被秦城搅的一塌糊涂,这对她以后都极为不利。因而要说伊雪儿对秦城的恼恨,真是滔天了去。

    在伊雪儿领着两千骑兵加速奔进的时候,秦城也领着两千骑兵向南迎了过来。

    秦城自知既然被对方发现,就不可能避过,也就没打算逃避。

    当伊雪儿终于看见北方的汉军的时候,她也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加光火的情况——汉军竟然调转了方向,由向南奔进改向向东奔进!

    想跑?伊雪儿冷笑一声,大声道:“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伊雪儿这边一声令下,身后的两千匈奴骑兵立马发出他们标志xìng的狼嚎,一个个挥舞这长刀,排成一个典型的长舌阵形,对着汉军的屁股就咬了上去。

    不得不说,匈奴人每次这样冲锋时候,气势还是毋庸置疑的,那一阵阵狼嚎,要是放在晚上,倒是有几分吓人的恐怖效果。这也是匈奴人常年与狼相处与狼斗争摸索出来的战斗经验。

    北方草原,向来多草原狼。

    在匈奴这样的游牧民族不与汉军争斗的时候,他们最大的敌人便是草原狼。草原狼无处不在,而且行事颇有几分人的章法,特别是袭击匈奴人的牧场、抢夺匈奴人牛羊的时候,其行动更是有着浓重的军事sè彩。

    草原狼抢匈奴人,匈奴人就抢汉人,匈奴人学到了草原狼的战法,汉人如今也学到了匈奴人的战法,匈奴人以草原狼的战术对付汉人,向来都是容易取得很大的战果,而汉人以匈奴人的战术对付匈奴人,就目前秦城这回千里奔袭而言,战果也是不小。

    人与自然之间,就是如此有意思。

    汉军由向南奔进突然转向向左,犹如长龙来了一个大大的神龙摆头,那模样看上去不得不说倒是也有几分壮观。

    不过由于完成这个动作需要时间,双方先前又是相对奔进,所以当两千汉军完成这个方向大偏转的时候,匈奴人已经紧紧跟了上来。

    秦城在选择回程路线的时候,有意避开了中间路线,将队伍向左偏离,这也是为了避免有可能出现的被围情况,这与神机妙算无关,而是出于绝对的谨慎,或者叫做,多疑。

    秦城记得后世某位大逆臣说过的一句很经典的话:这世道,正是多疑才救了杂家的xìng命!

    “咬上去,别让他们跑了!”伊雪儿眼见自己与汉军的尾巴只有两三百丈的距离,先前有些yīn霾的脸sè渐渐红晕起来,或许是由于兴奋,或许是觉得胜利在望,汉军已经无法逃脱。

    一雪前耻,就在此刻。

    伊雪儿甚至可以想见,只要将眼前这群秦城率领的汉军骑兵吃掉,那么再折返上谷,要吃掉李广,就是轻而易举。甚至是,飞将军李广被自己吃掉之后,那大汉边境几个郡,还不是任由自己驰骋?一旦自己能任意驰骋大汉边境诸郡,那么要南下中原还不是看自己心情的事?

    多么美好的愿景。

    如果秦城知晓伊雪儿脑中所想,定然会感叹一声:原来两千年前的女人也是如此爱幻想,他娘的而且想象力还如此丰富!

    不管如何,汉军都是养jīng蓄锐了半夜外加一个早晨,这会儿自然有jīng力面对眼前的突发情况,甚至还有点以逸待劳的味道,而匈奴骑兵,则是刚经过几百里玩儿命似的狂奔。

    “将军,再往前,末将可是真不知地形路线了!”山甲跟在秦城身后和大军一起向东方前行,脸sè一苦,道。

    这回北上大漠他是向导,如今面对自己也未知的前方,他不得不率先表明自己的能力范围。

    秦城微微一笑,有些神秘的味道,“往前也无需你知晓方向了。”

    山甲一愣,秦庆之这时大声道:“将军,匈奴人已经到了百丈之外。”

    秦城回头看了看紧跟在后面的匈奴骑兵,脑海中没来由将自己想成了正被一大群野狗追着的画面,仅仅是一个愣神,秦城无奈一笑,心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吹号角,让柳木和乐毅将速度再压下来一些!”秦城道,“再怎么说他们追得也挺辛苦的,不能让他们连我们的气味都没闻到。”

    秦庆之心领神会的露出一个yīn邪的笑容,倒也有几分秦城的味道,“属下明白!吹号!”

    于是,伊雪儿纳闷的发现,在前面的汉军阵中响过一阵悠扬的号角声后,汉军不仅没有将和他们的距离拉远,反而还弄的更近了一些。虽然心中不解,不过这会儿伊雪儿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这些,既然距离拉近了,正好以弓箭shè之!

    “弓!”汉军军阵后方,秦城突然大声喝到。

    五百军阵后方骑兵,应声引弓搭箭,松缰转身,箭头对上后面的匈奴骑兵,动作竟然很是整齐!

    此技非弓马娴熟者不能为之。

    就是秦城,自知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自己也不能完成的很好,毕竟自己成为骑兵才四个多月,而且成了骑兵之后也没什么时间去训练马术箭术,虽然之前也会骑马shè箭,但是面对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只能对着那些一脸淡然弯弓搭箭的军士们真心实意喊一句:算你们狠!

    秦城做不到这些,按说轻骑成兵才四个月,也不能做到这些的。可是眼下,情况却并非如此!

    原因就在于,汉军军阵后面的五百骑兵,都是老骑兵,也就是是先前的五百骑兵教头!

    此时他们脱离了自身的军队建制,被秦城集中安排到军阵后方,与匈奴人对shè!

    可以说,秦城为了这回大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种打乱建制的做法,也只有他能想象的出来。

    五百骑兵教头,本就是挑选的骑兵老营jīng锐骑兵,其战斗力毋庸置疑!也只有他们,能胜任眼下的阻击匈奴骑兵的任务!

    事实上,五百骑兵教头,倒是没有全部到军阵后方,有五十教头被秦城安排在军阵最前方,领着队伍前进。而那五十骑兵教头形成的空额,自然由秦城的亲兵队补上。

    这战术彪悍吗?

    “shè!”在五百军士回身的瞬间,秦城同时喝道。

    伊雪儿刚让手下的骑兵准备攒shè,就看到前面的汉军将士猛然转身了一大批,然后空中就是一阵箭雨飞过来,那箭头,恰似千百蝗虫一齐扑过来,带着些让人心里很不舒服的类虫呼啸声,说不出的闹心,让伊雪儿看了一阵心寒,当下便大喝道:“放箭!”

    两阵箭雨,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迎面扑来,撞在对方的军阵中!

    当你看到千百支铁箭组成的箭雨中,有一支铁箭正对着你,从百步开外向你飞来,你能清楚的看清那支铁箭的轨迹,耳边还有箭雨的呼呼声,甚至你还能清晰的预见下一瞬这支铁箭就会撞到你的身上,噢不,是胸口上,然后你的胸口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铁箭就插-进了你的胸口,穿透你的心脏,又从背心透出来一截。这一瞬间你能清楚的想象铁箭入体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触觉,还有你接下来摔下马的悲惨模样,然后在地上被后来的骑兵马蹄踏成肉泥!但是此时此刻,你偏偏不能避闪这支铁箭,因为它虽然可见,但是速度之快却不是你能赶上的,所以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进你的身体,将方才你在脑海中预见的情景都真实演绎一遍!

    想想那种感觉,就令人忍不住抓狂。

    而现在,匈奴骑兵就面临着这样一种情况。

    “啊!”

    “啊!”

    “啊!”

    刺耳又刺痛心弦的惨叫声接连响起,伴随着声声受惊的马嘶声,两个生物物种生命最后一次的呐喊交织在一起,格外有一种残忍的音乐美。

    第一轮互shè,就引发了不小的伤亡。

    而匈奴军阵的伤亡,自然要比汉军大得多。

    因为匈奴人是迎着汉军的铁箭撞上去,而汉军是背离着匈奴人的箭矢远去,匈奴人的奔进,既是缩短了自身与铁箭的距离,也加大了铁箭的冲击力,而对于汉军来说,情况则是截然相反,所以不少匈奴人shè出的箭矢都没有碰到汉军骑兵,而是在战马屁股后面插-进了草地,就是碰到了汉军的箭矢,不少都被御去大部分威力!

    如此一来,双方的伤亡差就大了!

    边跑边打,这种匈奴人惯用并且屡试不爽的战术,今天终于自己尝到了它的苦头!

    伊雪儿回头一望,看见如此多的骑兵被shè落马下,心中一痛,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当她回头看到汉军骑兵没几人被shè下来的时候,气的直想骂娘!

    伊雪儿等人不能把前面奔跑的汉军怎么样,但是当她看着汉军军阵中不幸被shè落马下的一些个汉军骑兵的时候,便和其他匈奴骑兵一样,直想将他们撕成碎片。

    不幸被匈奴人shè落马下的一些汉军骑兵,成了承受匈奴骑兵怒火的对象。

    但是他们会乖乖束手就擒让匈奴人爽歪歪吗?

    “杀!”

    一个匈奴百夫长见自己正前方有一个汉军骑兵被一箭shè中了马腿,马身一歪,摔倒在地,上面的骑士被甩了下来,心中一喜,挥舞着长刀就向那汉军骑士砍来。

    就在百夫长已经能想见自己的长刀滑过那名刚站起身的汉军骑士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斩飞的时候,那名明明受了不小伤的汉军骑士身子一低,长刀已经拔了出来!

    当百夫长一刀落空并且看到汉军骑士抽出的长刀的时候,他心中立马就有了一种要糟的感觉。果不其然,骑士就势身子低下去的时候,长刀狠狠斩断了百夫长战马的马腿!

    当百夫长摔落下战马的时候,他心中顿时无限冰凉,因为他已经能遇见自己的命运——奔腾的骑兵军阵中,步兵根本避无可避,即便是己方的军阵,他也免不了被踏为肉泥!

    这名百夫长向那名让他面临这种命运的魁魁祸首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汉军骑士正将长刀插进一匹奔腾的战马腹中,而同时,他被己方的一名骑兵一刀砍在了后背上!

    看到这一幕,百夫长笑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那名背上已经挨了一刀的汉军骑士,只是身子一个趔趄,然后竟然站稳了身体,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直直向他掷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近,他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飞来的匕首插-进了胸膛!

    汉军骑士掷出匕首,一口鲜血就从嘴中冒出来,强撑着不倒的骑士嘶吼一声,露出溢满鲜血的嘴和牙齿,他身体一用力,就向旁边一个匈奴骑兵的战马马腿撞去!

    那匈奴骑兵战马被阻,马身一歪,马上的骑士也不可避免的摔了下来。而此时,汉军军士的胸膛已经凹陷下去一大块,想必是方才猛烈的撞击所致。骑士倒在了地上,而紧随着方才那匈奴骑兵身后的一骑,马腿已经高高抬起,就要往他的身体上踏下。

    尚有一口气的汉军骑士向己方的军阵望了一眼,正好看到秦城也在回头看,两人的目光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看到秦城悲愤的神情,骑士竟然咧了一下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向秦城,向这个把他们以往只能在平rì发恼sāo时当作白rì梦说出的话变成现实的骠骑校尉喊道:“将军……快走!”

    这辈子能跟着将军杀进大漠,端了匈奴人的老窝,值了!

    骑士眼中的光芒散去,眼神看向天空就要闭上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到就要踩向他的那匹战马,被一箭shè中了脑袋,歪着倒了下去。

    骑士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一丝笑容。

    在这名骑士周边,类似于他的举动在一个个掉队的汉军骑士与冲上来的匈奴骑兵中发生。

    他们会乖乖束手就擒让匈奴人爽歪歪吗?

    答案是显然不会!

    ……

    为将者深谋远虑,为卒者殊死作战,如此军队,焉有不胜之理?

第九十章 美好愿景(第二更)

    每当身边的军士一排接一排倒麦子一般倒下去,伊雪儿就要心悸一阵,奈何己方莫大的伤亡换来的只是前方汉军士气的高涨,秦城极有节奏感的喝令声一遍遍重复,但是伊雪儿每一次听到,都有一种不一样的痛恨感,因为那意味着又一群鲜活的匈奴骑兵的生命要陨落。秦城的喝令声,对匈奴骑兵而言是死神的号角,对汉军而言无疑是天籁之音。

    “弓!”

    “shè!”

    秦城举刀大喝。

    汉军一轮齐shè完成。

    “贴上去!”伊雪儿被几十亲兵护着,发狂似的大声喊道,意图领着匈奴骑兵贴上汉军。

    只要能够赶上汉军,那么汉军的先前应付弓箭的优势就会变成应对长刀的劣势,当千余匈奴骑兵挥舞着长刀贴上汉军的时候,汉军将面对匈奴人冰冷的刀锋,那时候,汉军的弓箭将不再有压倒xìng的优势,而匈奴人的长刀,则会成为汉军的噩梦!

    因为,汉军是背对匈奴骑兵!

    秦城听见伊雪儿的喝令,回头望了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得意而又残忍的笑容来。

    想追上来么?

    “弓!”

    “shè!”

    已经喊了好几遍这番口令的秦城,再次大声喝令。

    一阵箭雨过后,刚刚贴近到汉军背后五十步开外的匈奴骑兵,齐刷刷仰面栽倒一百多人,不少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前面的骑兵栽倒,不可避免的影响到紧随其后的骑兵,因此汉军如此一轮齐shè,实际能给匈奴人带来近两百人的伤亡!

    每一轮齐shè,匈奴骑兵与汉军的距离就要被拉远一些,而这个拉远的距离,匈奴骑兵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拉回来。

    按说汉军骑兵以逸待劳,又都是轻骑,匈奴骑兵不可能追得上,但是眼前这幅情景,分明就是只要匈奴人玩儿命似的的追,总能追上汉军!

    “杀!给我追上去,砍了这群汉军!”盛怒的匈奴人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蹊跷,依旧只想着追上汉军,那样的话,他们就能放肆屠杀眼前的敌人,那样的话,胜利就属于他们!

    “哈哈,这群匈奴人跟的还真是紧呢!”秦庆之回头shè箭的时候,看见匈奴人仍旧在狂奔追进,这会儿shè完一箭得了空,顿时喜得眉飞sè舞。

    听他的意思,到好像是挺喜欢被匈奴骑兵追着。

    “如此不是正好?”纪铸刻意压低了声音,“nǎinǎi的,此番出征一直憋着的恶气,总算有了出处,真是畅快得很!”

    “可不是,这种情况在下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咱们杀得畅快淋漓,匈奴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他等偏偏就是咬着我们不松口,到好像是追着让我们杀一般,哈哈!”

    秦庆之如此说话,本该配着豪放大笑的表情,但是这会儿他却只能低着头,伏着身子,强忍着不弄出大的动作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sè,眼珠子左右转个不停,肩膀一抖一抖。

    “跟着秦将军,真是不愁没仗打!”纪铸的模样和秦庆之如出一辙,他大概是想起之前对秦城的误会,如是说道。

    听着秦庆之和纪铸的对话,秦城只是微微一笑,倒是显得很是高深莫测。

    “匈奴人中也有明白人,尔等觉得他们何时能发现我们在吊着他等?”秦城yīn笑一声。

    在匈奴骑兵伤亡过半之后,伊雪儿盛怒的脸sè渐渐变得苍白,脑海中一闪即逝的危险信号让她心中一震,她凝神想了一想,再看见己方拼命追上汉军,被汉军一轮齐shèshè落百余人,己方又落后,然后又追上……

    伊雪儿突然觉得不对,对中原文化很熟悉的她,突然想到汉人的一个俗语:姑息养jiān!

    这不正是和眼前的情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么?

    这一刻,伊雪儿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汉军不是甩不开他们,而是不想甩开他们!

    每一轮齐shè拉远双方的距离之后,看似是匈奴骑兵追上了汉军,实则不也是汉军让匈奴骑兵追上么?

    因为双方的距离一直都保持在一个对汉军绝对有利的范围内!

    伊雪儿气得差点儿吐血,只觉得脑袋眼前一黑,差点儿就从马上摔下来!

    秦城,你好歹毒的计策!

    伊雪儿心中悲喊一声。

    “将军,匈奴人的速度慢下去了!”秦庆之眼尖,看到匈奴人的异常,向秦城喊道。

    “大抵是匈奴人发现我等是在吊着他等shè杀,知道不能追上我等,这会儿想脱身了。”纪铸道。

    “他等不是想脱身,是想拉远与我等的距离,等着我等人困马乏的时候再咬上来给予我等致命一击。”秦城淡淡道,“要知道,匈奴人战马的耐xìng比我大汉军马的耐xìng要好得多。”

    “原来如此。”纪铸恍然大悟,“那该如何是好?”

    “他等慢我等也慢,他等快我等再快,不能让他们跑了,也不能让他等靠近!”秦城道,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既然上了贼船,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脱身的道理?”

    随着两军主将的军令,一前一后两个军阵一会儿先后放慢速度,一会儿又先后加快速度,但是无论双方怎样变化速度,有两点始终不变。一是双方的距离既不至于太近也不至于太远,二是汉军的箭雨,持续大规模杀伤着后面的匈奴骑兵!

    匈奴人的伤亡持续增大,方才还近千军士这会儿已经只剩下了半数!

    再如此下去,这群匈奴骑兵早晚免不了被全歼的命运!

    伊雪儿瞪着秦城的背影,眼睛中仿佛有无数暗器飞出,已经将秦城杀成了个稀巴烂!她咬破了嘴唇,终于能舍弃到了嘴边却不能吃下去的肥肉,下令余下的几百匈奴骑兵调头回撤!

    “秦城,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伊雪儿道。

    我还会回来的。她说。虽然这句话有些歧义。

    于是,一直紧跟在汉军军阵后方的匈奴骑兵,在付出了一千多骑的代价之后,悻悻然转头。

    几百匈奴骑兵,再也不能对近两千汉军骑兵形成什么威胁了。

    一场戏剧化的对战,汉军最终凭着轻骑的速度优势,灵活着控制着速度,既没有让匈奴人追上,也没有让匈奴人落下,在五百骑兵教头付出一定伤亡的情况下,几乎完美的赢得了在匈奴境内的第二场战斗。

    秦城领着成兵仅仅四个月的轻骑,通过前两场战斗的胜利,向大汉朝野昭示了汉军骑兵也能深入大漠,去端匈奴人的老窝,并且能取得之前的防御战法能不敢想象的战果。

    这一战,秦城注定一战成名!

第九十一章 我们,回来了!(第三更)

    上谷郡,羊头镇。

    前番经历了一场恶战的汉军,经过两天休整,状态已经基本恢复过来。在之前应对匈奴人的围堡战中,汉军受伤的军士不在少数,但是真正阵亡却是很少。这里面固然有战斗形式的原因,只因汉军正儿八经冲出堡子跟匈奴人拼命的时候很少,大多是在守护堡子高窗大门和往外泼水的时候受的伤,另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骑兵中实行了军医制度。

    这是秦城在一开始训练新骑的时候就定下的这个制度,也算是在这个时代一个很大的创新了,军医的出现,对于冷兵器时代有效减少阵亡数,意义重大。

    一千五百重骑,阵亡数很少,重伤的也不多,轻伤虽然一大批,但是轻伤并不影响他们现在待命出击。不过要说羊头镇本来的好几百守军,因为守卫堡子的战斗中他们中的步兵是主要战力,伤亡倒是大些。

    这一两rì来,大军在羊头镇休整,哨兵却没有闲着。因为李广要找出匈奴人在附近山头里留下的伏兵,因而这一两rì来花了大力气让哨兵暗暗潜出去打探。

    经过哨兵几番行动隐蔽的打探,终于发现了隐匿在附近一个山头上的三千匈奴骑兵。匈奴人隐匿的很好,若不是哨兵接到的是李广很肯定要寻找到伏兵的命令,他们根本无法发现这些匈奴人。

    事实上前几批哨兵也确实没有发现匈奴人,最后在李广几乎按捺不住要亲自去打探的时候,李敢带着一支jīng锐哨兵出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将匈奴人藏匿的地方给挖了出来。

    自打上回李敢擅自带兵追击伊雪儿反而被伊雪儿俘获,之后又被秦城救回之后,xìng子倒是变了不少,最明显的就是谦虚了许多。他也算是看清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其实李敢各方面实力都还不错,只是之前他一直拿自己跟秦城相比,才会显得不堪了些。这回他耐着xìng子找到了匈奴人落脚的地方,也算是大功一件。

    算算行程,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秦城这rì清晨就该率领轻骑回到羊头镇,如今都到了正午,仍旧是不见轻骑的踪影,李广不免有些心急。要知轻骑不比步兵,速度极快,半rì的时间足够奔行很远的距离,这会儿没回来,说不得就是遇到了意外情况。

    李广很清楚轻骑训练方才四个月,战力未成,真要碰到什么情况,很难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即便轻骑在速度上要有优势,但是不是什么情况都能凭借速度应付过来的。

    “父亲,要不孩儿领人悄悄潜行出山头,往北去看看,秦将军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我等也好做出应对之策。”李敢清楚匈奴骑兵隐藏的位置,要是带的人少,他也有把握不给匈奴人发现而越过匈奴人监视的山道。

    因为担忧匈奴人的监视和拦截,这一两rì李广都没有派游骑出去。

    李广皱着眉头思量了半响,觉得让李敢去探探情况也好,至少比现今这番完全不知道如何行动干着急要强些,“你带我的亲兵去,切记要小心些,莫要让匈奴人发现了你等的踪迹。若是会到秦城,便悄悄行至羊头山山脚,到时你等再发信号,我便率大军杀出,一起围攻那羊头山上的匈奴,来个瓮中捉鳖!”

    羊头山,真是这回匈奴骑兵埋伏的地点。

    李广继续道:“要是没有会到秦城,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

    说到这里,李广眉头一紧,压低了声音,“若果真如此,你等便相机行事,最好是先回来与大军取得联系,再作打算。”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了!”李敢正sè道。

    “好,我让李虎随你去。”李广道。

    “不必了,孩儿只需要十骑即可,人多了反而不利于隐匿行踪。”李敢道。

    李广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的儿子,心中一阵宽慰,同时也有些骄傲,语气轻了几分,“那你便速去,大军静待你们的消息!”

    “诺!”

    李敢和李广从中军大帐出来,李广亲自拨给李敢十亲骑,就让李敢带着人悄悄出了羊头镇。

    李广看着李敢消失在视野,静默不语,李虎站在一旁,yù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便说,何时变得如此不干脆了?”李广朝李虎道。

    李虎顿了顿,道:“属下本不过问将军家事,只是少将军此去,凶险异常,将军如何放心得下?如此任务,将军只需交代属下一句,属下自去便可……”

    李虎知道李广素来对李敢溺爱有加,因此有这么一说。

    李广看向身边这个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不知已经救下自己多少条xìng命的汉子,语气郑重:“李敢已经长大了,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是该去承担一些他该承担的东西了。”

    “可是……不一定要行此凶险之举。”李虎道。

    李广正了正脸sè,认真的看着李虎,道:“在军中行事,当此大战之际,我等哪一rì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rì子?既然从了军,生死便由不得自己。对军人而言,比xìng命重要的东西,太多了。之前李敢尚且年幼,如今,是他该承担这一切的时候了。”

    说罢,李广见仍旧没有说服李虎,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李虎,我问你,有朝一rì咱们这些老骨头都拿不起刀枪了,或者我等提前战死在沙场,这汉军的天下,除了他们年轻一辈,还能由谁撑起?”

    李虎闻言一惊,猛然抬头,见李广神sè坚定,知道李广说的是肺腑之言,也无法说什么,默然点了点头。

    李虎明白,李广最后这句话才是说到了正点上。

    在李广心中,他是希望李敢rì后能有所成就,也能如他一般统领一方汉军,为大汉建功立业,封侯拜爵,成为一代名将。

    这种感觉,在秦城出现之后,特别是如今秦城前无古人千里奔袭大漠的壮举完成之后,变得愈发强烈。

    天下间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

    而从一个普通军士成就飞将军威名的李广,比谁都清楚,军中年轻一辈要成长,最需要什么。

    磨砺!

    哪怕是以xìng命为代价。

    ……

    秦城在摆脱伊雪儿之后,领着轻骑绕了一个大圈,总算在这rì正午进了长城,便一路向羊头镇奔来。

    今rì,正是除夕。

    除夕,将士正在疆场策马挥刀。

    这本是军人的宿命,但是秦城还是想在今rì,将身后经历了两场大战的轻骑带回上谷,至少,要让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立了大功的弟兄们在大汉境内,在熟悉的军营,过一个大年夜。

    越过长城,离羊头镇也就不远了。

    “将军,前面有骑兵,是咱们的人!”秦庆之的眼神出奇的好,往往能比别人先一步看到远方的情况,大概是属于远视眼一类,这会儿他看到前方奔来的十余骑之后,不由得喜道。

    听到秦庆之呼喊的将士,都是一阵喜悦。

    对于这群远离家乡,深入敌境近千里,两战两捷,得胜凯旋的轻骑来说,此刻在自己的国土上看到同袍,无疑是值得喜悦的。

    我们,回来了。

    带着赫赫军功回来了!

    每一个轻骑将士都想大吼一嗓子。

    来人正是李敢。

    李敢远远看到前方出现的大群汉骑的时候,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

    “秦将军!”李敢在秦城面前重重一抱拳,“末将奉将军帅令,前来接应大军凯旋!”

    “将军可好?羊头镇形势如何?”秦城回了礼,问道。

    “回秦将军,大军rì前与上万匈奴人鏖战一rì一夜,危急之际,幸得将军北上袭击匈奴得胜的消息传来,这才迫使匈奴大军退去。将军这两rì很是挂念秦将军,时时盼望着秦将军凯旋。只是……”说到这里,李敢顿了顿,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羊头镇外尚有三千匈奴伏兵,亟待秦将军和羊头镇大军合力击破!”

    秦城点了点头,道:“好,我等这便与将军里应外合,一起拿下这些匈奴伏兵。”

    两人说完了这些话,便一起向羊头镇行去。在路上,李敢将羊头山匈奴伏兵的情况以及如何进攻匈奴骑兵的方案跟秦城说了。秦城觉得李广的计策可行,也就没有什么异议。意气风发的轻骑队伍,便只等到了羊头山附近,便给羊头镇的李广发出信号,然后合力击破羊头镇的匈奴伏兵。

    秦城和李敢商议完相关事宜,李敢笑道:“秦将军此番千里奔袭大漠得以功成,斩首甚众,想必封侯不在话下,末将真是佩服的紧,也羡慕的紧啊!”

    “这回行动先是将军在羊头镇全力配合,诱敌主力,后是轻骑将士拼死作战,才能有如此战果,区区秦城,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就说领路的山甲,功劳都要比我大。”秦城道,说完笑着看了山甲一眼。

    李敢将秦城方才看山甲的动作看在眼里,这会儿便朝山甲抱拳道:“想必这位就是山甲将军,此番作战山甲将军功不可没,在下可是眼红着呢!”

    山甲淡淡一笑,回了礼,却没有说什么。

    李敢和众人说着话,不大会儿,一直看着前方的秦庆之却是脸sè一变,当下定眼盯着前方看了半响,这才对秦城示jǐng道:“将军,前方出现了大群骑兵,看样子,好像是匈奴人!”

    众人一听,纷纷定眼向前看去。

    远方,果真有大群匈奴骑兵出现!此时他们正向秦城等人奔来!

    匈奴骑兵队伍的尾巴,还在山口里,来者甚众,不下三千骑!

第九十二章 女人,牛羊

    埋伏在羊头山的匈奴骑兵,在山上趴了两rì,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匈奴骑兵向来都是来去如风,做惯了突袭奔袭速战速决的勾当,突然让他们在林子里静静躲上几rì,这些草原汉子还真有些不适应。

    三千匈奴伏兵的首领阿史纳,已经记不起这是他削好的第几支箭身了。自从无所事事的呆在这山上,闲来无事的他便开始削木箭,两rì来,他身后已经摆满了木箭身。

    本来阿史纳带着人埋伏在此的任务是趁李广离开羊头镇的时候袭击羊头镇,或者是在李广北上去接应秦城的时候,从背后追击,突袭汉军,杀他个措手不及,彻底击溃汉军骑兵,干下一番大事业。

    嗯,彻底击败上谷骑兵,最好是生擒了李广,在阿史纳看来,这是一番很了不起的大事业。

    不过一向不善于进行当前这种作战模式的匈奴人,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行踪已经被李广掌握,所以在他们苦等李广率军出镇的时候,李广完全没有立即出镇的打算。

    相反,悄悄从羊头镇摸出去的李敢等人,这些粗狂的匈奴汉子中却没一个人发现。

    这是技术活,一般人做不来。

    伊雪儿将这支伏兵布置在羊头山上,自然不会让他们一直苦等着,直到老死在这里或者占山为王做了那草寇,虽然心里对阿史纳率领的匈奴骑兵伏击李广成功有几分把握,但是伊雪儿在给阿史纳下令的时候还是说得很明白,要是羊头镇中的汉军两天没动静就撤,要是羊头镇中的汉军动了但是四天不出来而匈奴援军没来也撤。

    毕竟上谷是大汉的地盘,伊雪儿不可能将阿史纳丢在上谷郡呆太久,三千匈奴悍骑,要是变成了送给大汉军队的军功,她还不气得顾不上身份骂娘?

    阿史纳很郁闷,非常的郁闷。本来他觉得这回出其不意埋伏在养头山袭击李广一举功成不在话下,若是如此军功可是大大的一件,不曾想到了今rì却只能灰溜溜回去,白将一腔热血一床chūn.梦化为泡影。

    走的时候阿史纳憋着一肚子火,下令大军下山的时候差点儿就没忍住要去烧了羊头镇,要不是伊雪儿军令在先,以他匈奴勇士的彪悍血xìng,再怎么他都要让羊头镇记住他阿史纳的。

    阿史纳带着人走了,这个消息被火速传到了李广耳中。

    李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间思虑万千,特别是想到李敢和可能已经在归程上的秦城时,当机立断集合重骑就追了出去。

    先前不出去,不代表现在也不能出去。

    为防匈奴人使诈,李广特意挑了往北十来里之外的一个山口出山。而且这条道还比较省脚程,当然,不熟悉地形的匈奴人自然无法知道这些。

    ……

    匈奴人奔出的那个山口,正是从羊头镇出来这草原的主道,也就说到了这里,便离羊头镇不远了。在匈奴人还没出现的那会儿,李敢便让跟着自己出来接应秦城的亲兵向羊头镇发出了信号,意思就是已经接应到秦城,而且一切安好。

    在李敢的信号发出去没多久,匈奴骑兵就出现在前方,在看到匈奴骑兵的一瞬间,李广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匈奴人识破了自己的信号,这才跑出来?

    若真是这样,李敢觉得自己的罪过真是大了。

    秦城没有去注意李敢表情的变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就那么一看,便知双方的距离仅有十来里。

    近两千轻骑才成功袭击了匈奴人的老窝不假,秦城领着这才训练四个月的新骑两战两捷也不假,但是这这两战没有一回是跟匈奴骑兵面对面冲锋的。

    让这近两千轻骑新兵去跟面前的三千匈奴悍骑对冲,这摆明了就是找死的行为,而且死相绝对不会好看。

    这件事秦城无论如何不会去做。

    既然不能打,那便就只剩下一条路了:跑!

    见人就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们不正是从大漠一路狼跑回来的么?

    就在秦城思考是调头就跑还是凭借着轻骑的速度优势复制一回应对伊雪儿追兵的逃跑方案的时候,小群山中响起一阵号角声。

    号角声节奏短促,却很有节奏感,显然是有传达某种含义。

    匈奴人就在眼前,因此这时从左侧小群山中传来号角声的自然是汉军。

    听到这阵号角声,秦城立即明白了应该如何跑。

    “全速奔进,目标,左侧山口!”

    秦城喊道。

    秦城在喊这声命令的时候所不知道的是,同样的命令前两rì李广也喊过,地点也差不多,并且面对的局势和现在也有几分相似。

    不相似的地方在于,李广率领的是重骑,因而他可以领着大军直接从前方的匈奴军阵中撕开一条口子,然后堂而皇之的奔进山口,而秦城则只能凭借着轻骑的速度优势,赶在匈奴人之前快快的奔进山口!

    还好小群山山口多。

    那最近的一个山口,大军只需要全速奔进十个呼吸的时间便能赶到。

    从大漠回程的过程中,因为要顾及可能被匈奴人咬上尾巴,所以轻骑的阵形依旧是几百骑兵教头和秦城亲兵在队伍最后,压阵。这会儿往山口奔进,眼看着匈奴骑兵就要追上,秦城自然不会放过收获几颗匈奴人头的机会,在轻骑后阵的军士快奔进山口的时候,面对已经到了弓箭攒shè范围的匈奴骑兵,秦城毫不犹豫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一轮攒shè下去,匈奴军阵最前面的骑兵立马倒下去一批。

    轻骑抓住这个难得的空隙,尽数奔进山口。

    而损失了几十骑的匈奴骑兵,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的意思,紧紧跟了上来。

    阿史纳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粗略一算,阿史纳便知道对面的汉军骑兵人数差不多只是自己人的一半,而且看的出来,这些汉军骑兵根本就不敢跟他们正面接触,只想着奔进山道逃命,所以在羊头山苦等两rì无果的阿史纳,决定好好把握眼前的机会,大大的立上一军功。到那时,再回到大漠的时候,自己便能分到更多的女人和牛羊!

    一想到娇滴滴的女人和大群大群的肥美牛羊,阿史纳的热血便沸腾了起来,此时先头骑兵几十人的伤亡自然不会入他的法眼,现在他死死盯着前面的汉军,只想追上去狠狠咬死他们!

    本来最开始埋伏在羊头山的时候,满心都是即将胜利的希望,后来这种希望在两rì的等待中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不甘和失落,还有愤怒。而此时,当阿史纳已经绝望的时候,希望猛地又回到眼前,而且戳手可得,阿史纳哪有不抓牢的道理?

    只是,头脑一热的阿史纳,似乎忽略掉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方才小群山中响起的号角声。

    “追上他们,女人和牛羊就是我们的!”阿史纳挥舞着长刀大吼,眼睛因为充了太多血,异常猩红。

    阿史纳这简单至极的大喊,却极大的鼓动了身后匈奴骑兵的斗志,对他们来说,女人和牛羊就是最实在的东西!这些匈奴勇士们个个扯着嗓子嗷嗷直喊,紧跟着汉军骑兵冲进了山道。

    只是,刚冲进山道,看到眼前的景象,这些匈奴勇士都是一愣,随即一个个喜上眉梢,露出残忍的笑容来。

    刚刚冲进山道的汉军,又全都调头回来了!

    原来这山道是一条死路!

    这些匈奴勇士顿时明白过来,举刀就迎向面前的汉军!

    女人,牛羊,我们来了!

第九十三章 彩头

    阿史纳虽然好大喜功而且天生一副爱幻想的xìng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笨蛋一个,相反,作为此番伏击李广的伏兵头领,他也有着过人之处,所以当他挥舞着长刀拐了一个弯冲向眼前汉军没两步后,他就发现了问题的异常。

    这伙冲出来的汉军骑兵,和方才冲进去的,好似不是同一伙!

    不说其他,最明显的莫过于这伙正对着他们冲来的汉军手中握着的兵器和先前的汉骑就大不一样。

    那不是长刀,而是长戟!

    对于阿史纳这种级别的匈奴高级将领来说,汉军的各种常规兵器他是无比熟悉的,就说长戟,那是汉军步兵和车兵才有的装备。车步兵的装备如今怎么到了汉军骑兵手里?

    凭着还算好使的眼神,阿史纳立马又发现了这些汉军骑兵手中握着的长戟和汉军车步兵的制式长戟还有着些微的不同,到底有哪些不同阿史纳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是阿史纳却无比肯定这一点——这是一个百战将领的直觉。

    发现了眼前汉骑兵器的不同之后,阿史纳立马又发现了其他问题。比如说,这伙汉骑的铠甲,还有他们的战马竟然都披挂上了甲胄!

    最后,当阿史纳的眼神触碰到这伙汉骑后面正有一群骑兵在往里奔进时,他终于肯定了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猜测:这伙冲出来的汉骑,果真不是方才冲进去的那一伙。

    在阿史纳终于弄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他手中的长刀已经狠狠向前斩去。因为这伙汉骑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即便他们不是自己要追杀的目标,即便他们有着长长的而且看起来无比威风霸道外加锋利的长戟,即便他们的战马都披挂着护甲,即便他们气势汹汹的冲出来而且戾气冲天,阿史纳和他身后的匈奴骑兵们,除了迎上这群汉骑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山道,不宽不窄;骑兵,不多不少。

    再怎么说阿史纳也是大匈奴昆仑神庇佑下的百战勇士,俗话说就是有百夫不当之勇,所以即便对面的汉骑手中的长戟很长,而且刺出的速度也不慢,阿史纳还是很轻易闪过了这把长戟的致命一击,然后将长刀狠狠斩上了对方的胸膛!然而,令阿史纳吃惊的事再一次发生!对自身这一刀无比自信的阿史纳,却发现自己这一刀并没有破开对方的铠甲然后像往常一样在敌人的胸前带起一片血花,虽然阿史纳的这一刀力道惊人,将那名汉骑斩落马下,但那完全是蛮力起得作用,自己的长长刀生生从对方的甲胄上滑过,在对方的甲胄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刀痕,却没能破开对方的铠甲!

    骤然遇到如此意外的情况,阿史纳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猜测对方是否穿了一层厚度足够骇人的生铁,也不是去看自己的长刀是否已经不再锋利,而是将长刀再一次狠狠斩在另一名汉骑的身上!

    这一回,他加大了力道。

    但是结果,依旧一样。

    一连几刀下去,除了最后一刀勉强破开对方的铠甲,之前的情况和第一回一模一样。

    阿史纳震惊了。

    凭借着不凡的身手,阿史纳迅速作出了战术调整,他的长刀不再去碰汉骑的铠甲,而是直接去抹对方的脖子。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匈奴悍骑都有阿史纳的身手,所以他们没有时间去调整长刀的方向,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挥出第二刀,便被对方的长戟刺落马下。

    还有更多连汉骑第一刺都没有躲过的匈奴悍骑。

    当匈奴悍骑挥舞着长刀却不能在第一击给汉骑带来实质xìng的伤害时,战场的局势变成了一边倒的大屠杀!

    要说戾气,羊头镇的汉军重骑算得上是最重的了。他们不仅在这回出征的前十几rì整天憋着,有敌人却不能去打,而且在前两rì的羊头镇堡子守卫战中,他们更是忍受够了匈奴人的无耻和人多欺负人少的恶劣行径。这回终于有了他们与匈奴悍骑面对面冲锋较量的机会,哪个将士不是憋着一身的劲儿一腔的热血?而两rì来的休息让他们有足够的体力来承载这种旺盛斗志。

    这是发挥重骑优势的一战。

    这是重骑可以任意厮杀且不杀尽敌人不罢休的一战。

    这是一场屠杀!

    “杀!”

    这是千余重骑此时最整齐的口号。

    这是千余重骑此时最整齐的动作。

    无需其他语言表达,一个字足矣。

    无需其他表达,一个动作足矣。

    继轻骑千里奔袭杨威大漠之后,重骑再度狠狠出击。

    ……

    以马大山的重骑前曲为先头,重骑三曲尽数奔出山道。

    千余重骑,直接将匈奴悍骑军阵从中间撕开,从山道一路杀出,杀到草原,将三千匈奴悍骑杀的溃不成形。

    面对不死战神一般的汉军重骑,这三千匈奴悍骑终于体会到了当rì阻击李广进山的那两三千匈奴骑兵兵败如山倒的滋味。

    重骑强悍的冲击力,根本不是这些毫无防备乍然撞在一起的匈奴骑兵所能抗拒的。

    虽然严格来说汉军重骑实际上只有前曲的装备是齐全的,也只有前曲算得上是真正的重骑。但是当前曲为后续部队打开局面之后,当重骑前曲犹如一柄尖刀的三角形刀尖插-进匈奴人军阵的心脏后,一切就变得简单而又顺理成章了。

    重骑一个冲锋过后,侥幸冲过汉骑军阵而不死的匈奴悍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遇到了下一个问题。

    若说匈奴骑兵方才经历的汉军重骑是第一个死神的话,那么这里还有第二个死神。

    阿史纳好不容易领着已经毫无队形可言的几百匈奴骑兵冲过汉军重骑军阵、冲进山道之后,浑身是血的他还没来得及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叹一声自己的好命,懊恼一声自己决策的失误,便被眼前的事物惊得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同时说不出来话干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还有他身后狼狈不堪的几百骑兵。

    阿史纳看到,在他前方百步开外的空地上,一个骑兵方阵已经列好。为首一人,脸上正挂着令他胆战心惊的yīn笑。

    那是一种yīn谋得逞的笑。

    往纯洁的方面说,那是一种如小孩子抢到糖果之后露出的胜利xìng示威笑容。

    若是非要找一个对阿史纳来说算得上是好的一个方面的话,那么就是眼前的这群骑兵,正是阿史纳要追杀并且自信能够灭杀的汉骑。

    只不过这好的一方面后还跟着一个大大的坏的方面:这群已经列好方阵的汉骑,已经弯弓搭箭完毕,而箭头正对着阿史纳和他身后的几百残兵。

    阿史纳眼前一阵恍惚,他看到那个为首的年轻汉军将领的嘴唇动了一下——那是因为发音引起的。

    这个音节是——shè!

    “撤退!”

    阿史纳绝望的喊了一声。

    一阵蝗虫嗡叫的声音乍然响起。

    方阵中近两千轻骑和羊头镇本部几百骑兵一齐松开了捏箭的手指。

    几百匈奴残兵,瞬间被shè中七七八八。

    汉军骑兵方阵前方,阿史纳眼中的年轻汉军将领,自然就是秦城。

    “一个不留,杀!”秦城拔出长刀,拍马而出,对面前的匈奴骑兵发出了必杀令!

    “杀!”汉骑方阵高喊着冲出山道。

    山道中仅剩的一些匈奴骑兵,连带着阿史纳,被这个骑兵方阵一带而过,轻松尽数诛杀!而后,两千多汉骑冲出山口,杀向还在草原上就被汉军重骑冲的七零八落的匈奴骑兵!

    前一刻,李广率领汉军重骑,接应秦城所领轻骑成功。

    杀阿史纳三千匈奴骑兵,只不过是汉军重骑和轻骑胜利汇合一处之后的彩头。

    轻骑正面冲锋杀敌是不怎么样,但是清扫已经没什么阵形和斗志可言的零散匈奴残兵,还是不在话下。

    况且,和轻骑一起行动的还有羊头镇几百骑兵。

    当秦城率领两千多汉骑冲出山口杀向草原上乱成一团只想着尽快逃命的匈奴骑兵时,已经完成了一个冲锋从匈奴军阵中杀透一阵的重骑,正好调转马头又冲了回来。

    重骑与轻骑,开始对中间的匈奴残并联合夹击。

    和清理。

第九十四章 为什么

    匈奴骑兵的溃败不在于他们的战力不强,而在于汉军重骑的出现太出乎预料,在强大的未知事物面前,很容易产生恐惧的心里,而对于军士来说,一旦军心浮动,败阵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三千多汉军对三千匈奴骑兵的冲阵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到了收尾的阶段,匈奴骑兵被歼了大半,跑了一小半。

    在草原这个空间如此广阔的土地上,没有被围的骑兵要逃命并不是一件很费力的事。匈奴骑兵要逃,秦城让轻骑追了一阵,也就收兵回来。

    此役,歼敌一千五百有余,俘获两三百,这股匈奴骑兵的头领阿史纳也在乱军中被斩了脑袋。相比之匈奴骑兵,汉军骑兵只四五百骑的伤亡就显得很少了。

    打扫战场的时候,李广看着眼前的战场,心情大好,这一连十几rì来的沉闷一扫而空,老脸上荡漾着得意的笑容,对秦城笑道:“峰回路转,终究还是赢得了这场战争,连rì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今rì也算是大出了一口恶气!我上谷有了这般骑兵,rì后匈奴人就没有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的本钱,只需要如此一想,本将就觉得扬眉吐气!本将与匈奴人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未感觉如此痛快过!”

    说完,李广顿了顿,看向秦城的眼神里尽是欣赏,还有些欣慰,“秦郎,你果真是一员副将!要说之前本将对军中发展重骑和轻骑也心存忐忑,如今有了这么一战,本将算是踏实了。”

    李广心中激荡,秦城何尝不是心cháo澎湃?看着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军队大胜外夷,保住了一片家园,秦城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不过秦城此时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此时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高兴早了并没有什么好的,能笑到最后才最重要,所以秦城平复了一下心境,道:“重骑和轻骑的威力还不止于此,若是能经过一两年的训练再拉上战场磨练几番,战力定当更强。至于眼下这场战争,还不能说我等已经赢了。”

    李广听了秦城的话微微颔首,语调平缓下来,“你从大漠奔回,匈奴骑兵的追兵也应该快到了。”

    秦城看着已经打扫完毕的战场,却是轻松一笑,道:“就算追兵这时候来了,也没什么用了。”

    李广顺着秦城的眼神看向已经在列阵的汉骑,脸sè极为自信,“诚然如此。”

    伊雪儿很生气。

    特别是当她看到阿史纳手下逃命回来的好几百骑兵的时候,脸sè已经yīn沉到了极点,伊雪儿不得不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没有发火,只是语气冰冷的命令四千余匈奴骑兵继续向南。

    跑回来的骑兵自然跟伊雪儿描述了汉军重骑的恐怖,不过伊雪儿却只当这是这些残兵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罢了,毕竟此番出征中她没有亲眼看见过重骑,脑子里也没有重骑的概念,自然也就无法想象出重骑的彪悍。

    伊雪儿此番领军南下,从最开始的万余人,到如今只剩下五六千人,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折了如此多的兵将的,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妙计,却在自己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走向失败,其中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实在,也很让人不解。

    所以伊雪儿没有选择立即退兵,而是继续南下,她心中还有一个结没有解开,若是这个结不解开,她可能会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在中原学到的兵法韬略是不是都是井中之月。

    当秦城再次看到伊雪儿的时候,双方身后各有几千人马,隔着两百丈遥遥相望。

    伊雪儿已经折损了一半的人马,如今双方在人数上的差距虽然依旧很大,但是却没有了当初那么明显,况且凭着两千准重骑在身后,秦城倒是也不惧伊雪儿和他的五六千匈奴悍骑。

    当伊雪儿全速奔到此处,见秦城身后三千骑兵列阵以待的时候,她没有立即下令骑兵冲阵。

    伊雪儿在得知了阿史纳的兵败后,依旧南下到此处,本就不是为了去和汉军鱼死网破。

    况且,就算伊雪儿有把握吃下面前的三千余汉军,在如此面对面的情况下,伊雪儿也知道自己的伤亡也会很大。

    两军便这样隔着百丈对持起来。

    汉骑一个个都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用下巴去俯视百丈外的匈奴骑兵,此时他们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骄傲。

    他们是胜利之师,胜利之师面对手下败将,自然是骄傲的。

    他们有骄傲的本钱。

    这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在被对手苦苦压制了六七十年之后突然大破对手后得来的自信本钱。

    所以,他们骄傲得很高姿态。

    伊雪儿从一个亲兵从军阵中拍马走出,行至两军中间空地zhōng yāng,他亲兵便车开嗓子喊道:“大匈奴主帅请秦将军出来说话!”

    李广和秦城对望了一眼,秦城便从军阵前方走了出来。

    “多rì不见,别来无恙。”秦城笑对伊雪儿,笑容戏谑。

    伊雪儿瞪了秦城一眼,开口便直接切入主题,“前番李广带兵从杨子沟一直追到这里,而你却你主动深入我大漠内部,你就那么确信我为你们做好了陷阱?

    “确信。”秦城道,见伊雪儿不是太信,补充道:“至少在得知你们夜袭杨子沟未果便向北而去的消息时,我就确信了这事。”

    “为什么?”伊雪儿冷冷道,其实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她自以为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汉军没有中计的道理,但是最终,汉军还是发了她的埋伏,致使她如今不仅一无所获,反而还损失了不少兵马。

    “为什么?”秦城眉头一条,悠悠道:“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

    伊雪儿一阵愕然,愣愣的看着秦城,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是等着秦城解释。

    “从一开始,你便想着处处让我等觉得你们此番南下只有两千余人五股小队伍,但你不觉得越是如此行事,就越是暴露了你的真实意图么?”

第九十五章 这一仗,不能打

    “从一开始,你便想着处处让我等觉得你们此番南下只有两千余人五股小队伍,但你不觉得越是如此行事,就越是暴露了你的真实意图么?”

    秦城看着伊雪儿,好整以暇道。

    一句很平常的话,秦城说话的语气也是平淡至极,甚是显得有些苍白,不过伊雪儿听在心里,一时间却是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从你最开始不惜以四百悍骑为诱饵,让我们吃到甜头,随后你对杨子沟和小化城都是围而不攻,在我大军赶到之前就离去,之后也不对我军进行报复,而是开始袭扰远近村镇,这不都是为了让我等以为你只有两千骑兵,无法与我大军硬撼而只能做些小动作?再往后,你假意袭击我大军大营,不也是为了做出你等不甚其怒想报复我大军的样子?你算准了我大军不敢轻举妄动,也算准了之前的种种行为我大军会不堪忍受你们的挑衅,以至于再往后你领人销声匿迹近十rì,让我大军以为你等已经退却后拔军回营,而你等再合并一处狠击杨子沟,不就是为了让我等彻底以为你等只有两千骑兵同时彻底激怒我汉军众将士,让我大军进入你早就已经设计好的陷阱?

    你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而且舍的本钱,肯下诱饵,可以说你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大半,到最后我军中将士几乎无人不是如你所想要的那样,个个盛怒,yù不惜代价也要将尔等拿下。”

    秦城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说到此处,秦城有意稍微停顿了一下。而一些之前确实如秦城所说而且埋怨过秦城的汉军将领这时都是脸一红,头也低了下去,尤其是马大山等人,自觉脸都丢到了姥姥家,也觉得对不住秦城,无人不羞愧难当,头低的几乎要贴到胸前。而此时,偏偏秦城有意无意的目光投了过来,这让马大山等人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秦城看到马大山等人的窘迫神sè,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骑兵部谁人是老大你等现在可是想明白了?之前还敢质疑老子的命令?!

    “这本是好算计,我想就算是鬼谷孙武在世也不过如此,不过可惜……”

    秦城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下去。

    伊雪儿自然知晓秦城的意思,她伸手捋了一下额前的青丝,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连rì来的奔波让她的脸上满是疲惫,然而这一笑却让这疲惫多了一丝苍凉的味道:

    “可惜我遇到的是你是不是?若不是你秦城,我的这个计策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失败,说不得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坐在乾桑城的郡守府里品着铭茶了。说起来我倒是奇怪得很,你一介布衣,没有半点儿背景,是如何有如此不下于鬼谷孙武之才的?”

    或许是秦城之前的话中有些赞许伊雪儿的意思,亦或许是秦城解开了伊雪儿的心结,伊雪儿在说出这番话时倒是显得心平气和,甚至带着些许调侃的味道。

    听到伊雪儿如此夸赞秦城,马大山等人纷纷把目光向秦城投去,众将联想到秦城此番的所作所为,先是看破伊雪儿几乎天衣无缝的兵谋,后是带着成营仅四个月的轻骑千里奔袭从无汉人踏足的大漠,并取得史无前例的大胜,如此行为,就算真是孙武在世,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如此一想,众人看向秦城的眼光顿时变得炙热起来。

    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从敌人的嘴里说出来,效果要比自己说出来要好得多。

    “若是我说这是天分,你可相信?”秦城似是而非道,眼神玩味,“天降秦某于斯,天要绝你大匈奴,你可相信?”

    秦城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没有人会想到,秦城竟然如此自然而然将这话说出口。

    就好像,这在秦城看来,是一句再寻常不过再平淡不过的话。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秦城身上。

    秦城依旧是那副随意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不合场面的话而有什么不自然。

    再看伊雪儿时,她手已经握在刀柄上,此时她身体微微向前倾,像是策马而出前的准备动作,伊雪儿身后的匈奴骑兵,包括左贤王,都是一脸盛怒的表情看向秦城,手纷纷握上了刀柄!

    汉军见匈奴人做出如此动作,自然也不甘于落后,虽然没有秦城或者李广的命令他们不会拔刀而出,冲向面前的匈奴人,但这不妨碍他们表现出同样的杀意。

    大战,一触即发。

    因为自己一句话,双方就要刀兵相见,不知秦城此时是得意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

    事实上,秦城神sè如常,淡淡看着伊雪儿。

    “嚣张的话,除了会让你死得更早,并没有其他用处。”伊雪儿冷冷道,身体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不变。

    她没有被秦城一激就动。

    “那就要看他的敌人本事如何了。”秦城平静道。

    秦城的手,不曾放到刀柄上过。

    “你在蔑视大匈奴?”伊雪儿眯着眼睛,yīn沉着脸反问,隐隐有股杀气从她身上爆shè出来。她握刀的手已经做出了一半拔刀的动作,只需要这个动作幅度再大一点,伊雪儿腰间的长刀就会出鞘。

    “一切和大汉做对的人,都是不自量力,这不需要我蔑视,我只需要让他们醒悟过来,或者,灭了他们。”秦城抬起左手,拇指擦了擦中指的指甲,看也不看伊雪儿。

    明明很霸道的一句话,偏偏被他淡淡说了出来。

    但是效果却不差,甚至更好,因为他的语气是如此不容置疑。

    “你这是找死!”

    怒喝这一声的不是伊雪儿,而是伊雪儿身后的锦衣男子,左贤王。

    他忍耐已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要下令出击。

    “都不准动!”伊雪儿见状冷喝一声。

    暴怒的大喝,纵使她是一个女子,也是气势十足。

    这一声大怒,仿佛将她这一仗失败的不甘都喊了出来,端的是怎一个煞字了得!

    匈奴骑兵齐齐停下刚刚做出的动作,噤若寒蝉。

    汉军骑兵一脸错愕。

    伊雪儿冷脸看着秦城:“秦城秦将军!这一仗你确实赢了,但是逞口舌之快这种无聊的事情,本公主没有丝毫兴趣!你若有胆,咱们下回战场上再见真章!”

    说完,伊雪儿一扭马头,回了方向,也不再看秦城,蹋马而去,留下一个冰冷的字:“撤!”

    五千余匈奴骑兵,得了伊雪儿的命令,便交相掩护向北退去,动作干脆。

    看着伊雪儿带领匈奴骑兵撤退的身影,秦城一言不发。

    这时,马大山白痴的问了一句:“要不要追?”

    秦城扭转马头,气势骤然一变,瞥了马大山一眼,语气冰冷:“撤!”

    马大山接触到秦城方才的眼神,只觉得无比寒冷,犹如坠入冰窖,面临无底深渊般!马大山打了一个冷颤,一摸额头,尽是冷汗,不由得心道:这世界上怎么还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而又是什么,让秦城表露出这样一个眼神?

    ……

    “阿妹,为何要撤?”

    左贤王脸sè不悦道,语气中也带着些质问的意思,毕竟方才伊雪儿可是当众佛了他的面子。

    伊雪儿冷笑一声,“秦城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激怒我等,让我等去进他的陷阱,门儿都没有!”

    “哦?”

    左贤王哦了一声,分不清是何意思。

    “方才汉军军阵前方的骑兵,甲胄坚固,兵器锋利,就连战马也披了甲,这在以往从未出现过。阿史纳之所以会大败,我想跟这些东西脱不了关系。而且说不得汉军还有什么后招,我等要是冒然进攻,他等是以逸待劳,只怕我等的损失会很大。”

    伊雪儿说完,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北方的天空。

    “这一仗已经输了,再拼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嗯。”左贤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抬头问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何意思?”

    “……”

    ……

    匈奴人与汉军一先一后收兵退回,汉军大军没有再回羊头镇,李广让羊头镇军侯带本部兵马直接回镇,自己和李广则是亲率大军赶回乾桑军营。

    此时,天sè不早不晚。

    此仗最终以上谷汉军的大胜而告终,回去的路上,汉军骑兵们兴致都很高,不少军士甚至在李广的默许下唱起了歌。

    今rì是除夕。

    自从下达撤退的命令之后,秦城便没有多说一句话,一路上一直沉默着,众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秦郎,方才我等大可以冲击匈奴军阵一阵,凭借重骑的战力,应该不难取得不俗的战果。”李广见打了大胜仗秦城依旧兴致不高,也不知原因,便率先打破沉默。

    秦城摇了摇头,认真道:“这一仗,不能打。”

    “为何?”李广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本以为秦城会从兵法上分析出一套新奇的道理,这在李广与秦城往rì的谈话中时常出现,然而秦城接下来的话却让李广不免失望。

    失望的同时,还有震撼,这让李广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城道:“今rì是除夕。”

    他抬头看了看天,语气怅然,“我想多带几个弟兄平安回家过年。”

第九十六章 南宫二郎

    上谷,乾桑城,北城门。

    夜已深。

    一屋舍几红灯,一门窗双对联,满城灯火,尽落繁华,今夜,纵然已亥时,郡城笑声依旧。

    除夕夜,团圆时。整片天空的温暖,所有汉人的节rì,一个注定被欢声笑语充斥的rì子。

    北城门上,兵甲林立,经北风久吹,冰锋格外.yīn寒。

    火苗抓紧了火把,却止不住跳动。

    一袭红衣,孑然而立,面朝北方。

    衣衫飘舞,人影静。

    这是一个女子,一个有着足以祸国殃民美貌的女子。

    女子不祸国,也不殃民,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面朝北方。

    城墙上的军士不知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自他们换值时,红衣女子就已经站在这里。

    百姓无战不经允许,不得上城楼。

    然而女子近前的军士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什么,轮值的军侯已经吩咐过,不得前去打扰这名女子。

    军侯认得这名女子。

    那是将军的女人。

    而将军,率领三千汉骑出击匈奴,已经取得旷古大胜。

    旷古大胜,一点儿都不夸张。奔袭大漠,在匈奴人老窝里大杀四方,古人中无人能出其右。

    乾桑城早前刚刚接到快马加鞭赶回的哨骑回报,所以才有今rì乾桑的满城灯火,如若不然,乾桑城,满城宵禁。

    在听到汉军大胜的消息时,满城军民齐声欢呼,沸腾了一片天空。

    而那红衣女子,在那时也露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

    美人盈盈笑,香衫浅遮袖。

    看到红衣女子那一笑,军侯突然明白过来,美人需得先能倾国倾城,而后才有祸国殃民。

    不过要说眼前这个微微颔首酒窝浅浅的女子要祸国殃民的话,军侯觉得自己便愿做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白姐姐,将军回来了!”

    红衣女子身旁,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女子突然雀跃道。

    那神情,仿佛发现了自己原来是公主一样。

    城门前的驿道上,没有人影。

    小女子的声音却无比肯定。

    白馨欣嫣然一笑,脸sècháo红,皓齿轻咬了一下嘴唇,眼睛望着那驿道尽头,轻声道:“将军,你终于凯旋了。”

    马蹄声响起。

    由远及近。

    火光自驿道中出现。

    三千汉骑,自驿道中奔出,向城门而来。

    “大军回城,速开城门!”

    一名游骑率先奔到乾桑城下,向城门喊道。

    “大军稍后!”

    城门上的军侯应了一声。

    秦城行在军阵最前,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城楼上那与众不同的红衣倩影。

    他微微一笑,五分得意,五分温暖。

    白馨欣莞尔,五分宽心,五分骄傲。

    对一个出征的军士而言,还有什么能比眼前的景象更能让人感到……得意,温暖。

    对一个守望出征军士的女子而言,还有什么能比眼前的景象更能让人赶到……宽心,骄傲。

    城门缓缓打开。

    “大军进城!”

    秦城大手一挥。

    那动作,那神态,真他.妈.的潇洒!

    ……

    大军一路奔波,赶回乾桑城军营时已经不早,不过今rì军中将士却都还是jīng神奕奕,李广于是下令军营赶做“年夜饭”,除了轮值军士,所有人等一应到校场集中庆贺此番出征大胜,同时也庆祝除夕。

    整个校场,点了好几十堆篝火,将整个军营都照的亮如白昼。

    对于这些平rì半职业化战时职业化的军士来说,军营便是家,如今能在熟悉的军营吃一顿大锅“年夜饭”,自然没有人不高兴。尤其此番出征又是大胜,不用多久朝廷的封赏就会下来,到时候加官进爵者又不知有几人,凡此种种,都是今夜众军士彻夜狂欢的理由。

    趁着众军士兴致高,李广便当众宣布了一条军令:自明rì起,众将士轮流回家省亲。

    此令一下,军中自然又是一片欢腾。

    众军士在校场聚集了不久,便有人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事:秦城不见了。

    对此,李广自然是将秦城离营的理由归结在秦城的姐姐秦约身上,说是他要回家陪家姐吃年夜饭。众军士听了,自然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仍有小部分机灵的军士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方才在城门处的那个红衣女子。

    秦城没有留在军营,他带着白馨欣和蓉儿,一起到了秦约的居所。

    秦城不留在军中,自然有他的理由,在他看来,他已经带领着骑兵取得了本次出征的胜利,至于接下来那些为自己歌功颂德的场面,他在与不在,军功都已经在那里,军心都已经在那里。而相比之那些场面,秦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不是秦城淡泊名利,而是他觉得,有些时候,自己不在场会比自己在场的效果要更好。

    作为秦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秦城出征秦约自然不能不知道,不仅如此,在郡守府的那些大人们知晓秦城得胜凯旋的消息时,秦约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秦城让回来给秦约报信的哨兵给秦约带了口信,说是年夜饭会回家来吃。

    当秦城携着白馨欣和蓉儿到了秦约院子前的时候,几人远远的就看见秦约在家门口张望。

    看到白馨欣的时候,纵使秦约是女子,也给惊艳到,不禁赞叹白馨欣长相可人,犹如天仙,说完又夸秦城眼光不错好福气。

    这个时候,白馨欣也不免羞红了脸颊,低着头不好意思见人。蓉儿见状,则是在一旁偷笑不已,不过看她那神情,倒是自豪的意思多一些。

    秦城也不解释透白馨欣是乐坊女子,反正自己终究是会将白馨欣从乐坊中弄出来的,此时多说无益。

    众人进门的时候,秦约便吩咐仆人去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热一热,自己和秦城等人进了正厅,先是坐下来说话。

    本来秦约很是担心秦城此番出征的情况,特别是关心秦城此番出征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这会儿见了白馨欣,注意力倒是都被白馨欣吸引了过去,拉着白馨欣说个不同,嘘寒问暖,倒是把秦城给晾在了一边。

    没想过会受到冷遇的秦城,只得暗暗叹息,心想秦约也不过刚过二十的年纪,怎么就如同一个老妇人见了儿媳妇儿一般。不过想归想,这会儿秦城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和蓉儿大眼瞪小眼。

    秦约只当是白馨欣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毕竟白馨欣身边还有蓉儿这样的丫鬟陪着,礼数不可能不周到。

    秦城看着秦约和白馨欣说个不停,突然诡异一笑。

    秦约和白馨欣说了一会儿话,转过头看了看秦城,突然眼神一黯,虽然这个动作被秦约立马掩饰过去,不过这怎么逃得过秦城的眼睛?

    看到秦约这番模样,秦城不用想也知道秦约想到了什么。

    毕竟,秦约都过了二十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窜进一个人影来,刚进屋便喊了一声:“酒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汉子抱着几壶酒急匆匆跑进来,那人手中抱着两个酒壶,腋下夹着一个,下巴下还抵着一个,走路来酒壶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让人不免替他担心。

    秦约看见来人,脸没来由的红了一些,本想低下头去,不过又担心那人抱着的酒壶真掉下来,忍不住担心的看过去,一时显得很是局促。

    “你怎么才来,买个酒要去这么久,还是你不记得门了?”

    秦城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骂道。

    在秦约面前像整孙子一样整乐毅,这是秦城的乐趣

    来人除了乐毅还有谁?

    满头大汗的乐毅把酒壶放在一边,这才得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先是迅速看了秦约一眼,然后才苦着脸对秦城道:“这不是过年么,酒坊都关了门,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好说歹说半天人家才肯把酒卖给我……”

    秦城又挤兑了乐毅一阵,知道秦约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示意后,秦城才放过乐毅,让他在房中坐了。

    这个时候,饭菜便开始上了来。

    不及众人开席,院子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便是一阵透露着jiān猾的大笑传来。

    “哈哈哈哈……秦大郎,乐三郎,南宫二郎来也!”

    “南宫二郎?”秦城和乐毅相视一眼,不由得一起摇头苦笑,听声音二人自然知道是跑去赚匈奴人银钱的南宫商来了,只是不知道这秦大郎乐三郎南宫二郎的称呼是何时得来。

    “他竟然说他是二郎,让我做了老末?”乐毅怒道,显然对南宫商的长幼排序很不满。

    这本就是啼笑皆非的称谓,乐毅却偏偏和南宫商较上了劲,可见二人这争锋相对的xìng子一时半会儿确实是改不了了。

    众人起身,秦城和乐毅向院子里迎去,就见院子里一个身穿锦衣的jīng瘦年轻人正大步向正厅走来,秦城和乐毅看到南宫商如今人模狗样的穿着,不由得又是感概又是想笑。

    不得不说,如今这番锦衣衣着的南宫商,不再是半年前那个一眼看过去便穷酸酸的学徒样可比了。

    彼时还没有商人不能穿锦衣的规定。

    “你们俩个臭小子,吃年夜饭都不叫上我,眼里还有我南宫商吗?乐三郎,你眼中还有你南宫二哥吗?”南宫商大着嗓门夸张道,“还好我今rì已经来了一躺,知晓你们出征未回,便在这留了人等着,要不是我留的人回去禀报,你们是不是就准备吃独食了?乐三郎,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乐毅yīn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南宫小斯,不要叫我乐三郎!”

第九十七章 夜观天象(第二更)

    半年前尚是学徒的南宫商,在跟秦城和乐毅相聚的时候说起,他决心去跟匈奴人做生意,那时候他的一番言论,也让秦城和乐毅震惊不已。时隔近半年,再见到南宫商时,想不到他已经是小有成就。

    “想不到仅仅半年,你竟然将生意做到了如此规模,我当rì果真是没有看错,你这厮还真就是一块经商的料。”秦城在得知了南宫商的行商规模之后,赞叹道,虽说如今南宫商的行商规模还不算大,但是不到半年时间能有如此起sè,已经是不错的开头,rì后的前景也算是不可限量,“你这厮要是本本分分的做那学徒,就算是再过一两年成了掌勺师傅,跟如今相比也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南宫商一仰脖饮尽一尊酒,先是赞叹了一声好就,然后笑道:“经过这么一茬我算是也明白了,这人要是想过的安分,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虽然如今过的辛苦一些,不过总算是给自己打拼,没有给我那师傅压迫了辛劳,想到这些我这心里也就舒服不少。”

    听南宫商如此一说,秦城突然想到后世一句调侃的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心想果然如此。

    把皇帝拉下马?

    把刘彻拉下马?

    秦城心中猛然一跳。

    禁不住将樽中清酒一饮而尽,低头一沉吟,再抬头时发现白馨欣正看着自己,秦城抛过去一个坏笑,惹得白馨欣瞪了他一眼。

    “来,秦城,乐毅,为你等这回出征大胜,干!”南宫商举杯道。

    “来,干!”

    满座共饮而尽。

    “秦城,你已经是骠骑校尉,今番大胜,如此功劳朝廷会给你何等封赏?该不会让你做这上谷郡守吧?我觉得倒是有这个可能。”南宫商看着秦城,半真半假道。

    秦城见白馨欣闻言后一双能说话的眸子静静看着自己,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于是笑道:“我若是做了这上谷郡守,可让李将军往何处去?”

    “不然!”方才就顾着偷看秦约的乐毅这会儿却是肯定道,“此番出征大功,既是你这个骠骑校尉之功,亦是李将军这个三军主将之功,李将军逢此大胜,朝廷大可以再将李将军调回长安,说不得就让他去统领南北军了,这上谷郡守我看你是做得!”

    秦城斜了乐毅一眼,向秦约道:“姐,你看乐毅如今是不是越来越胆肥了?”

    秦约轻轻一笑,本想说句打趣的话,话说出口却是变了味道,“高位唯贤能者居之,我家大郎既然有此本事,这郡守如何做不得?”

    秦城闻言一阵错愕,没想到秦约也能口出此言。

    只是秦城不知道,自从他在军中立了军功,一步步走来,秦约看在眼里,心知秦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人欺负了只会哭鼻子喊姐姐救命的小屁孩儿,而是已经长成了一个足够让他骄傲的男子汉,尤其是此番秦城千里奔袭大漠的消息传来,在秦约眼中,他这个弟弟已经几乎无所不能。

    虽然秦约方才说出这话后也是一阵心悸,但是转念想想,却也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能想他人所不能想,做他人所不敢做,并且功成,秦城已经成了众人敬仰的对象。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认同和敬仰,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好!”秦城一击节,道:“喝酒!”

    “干!”

    一顿年夜酒饭吃到酣处,众人也渐渐放开,到后来,众人也都不谈正事,专是插科打诨。乐毅南宫商两人弃了自己面前的案桌,提着酒壶酒樽就和秦城就着一张案桌用了,三人说些小时候的囧事,乐毅和南宫商自然免不了争锋相对,南宫商损乐毅一句,乐毅便要反唇相讥,到最后两人见彼此战力不相上下,一时间难分胜负,索xìng一起围攻秦城。

    奈何秦城小时候本就是三人中最差劲的一个,臭事儿一箩筐,像秦城当年用鼻涕粘泥巴做小玩意儿这种事都被南宫商和乐毅反复调侃,对此秦城满心冤枉却只能苦着脸承受着。

    南宫商和乐毅这一调转刀锋,立马发现自己做了一个英明的决策,围攻之下秦城果然不是对手,被逼得连连喝酒毫无还手之力,痛快得乐毅和南宫商一阵阵畅快大笑,笑着笑着就倒在了地上,还要旁人拉扯半天才能从地上给拉起来。

    相比之秦城等人的大声喧哗,白馨欣等人倒是显得安静的多,三个女子凑在一起说话,倒也其乐融融。白馨欣本就是奇女子,什么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且心思玲珑,而秦约自小就是女强人,xìng子和见地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几人一起倒是相谈甚欢。

    如此热闹,当真是一副团圆的景象。

    一群本是苦命孤单的人,凑到一起吃年夜饭,热闹起来其实不是原原本本的一家人能够相比的。

    只是这热闹之中异样的滋味,除了当事人,又有几人能够理解?

    不过纵使不能理解又如何?举杯对饮,几人成醉,已经是人生美事了。

    到最后,南宫商和乐毅不分先后倒下,倒是看似喝酒最多的秦城,还能保持坐的姿势。白馨欣等人见他们这番模样,偷笑不已。

    秦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来人,将这两人拖出去……扔进客房!”便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

    白馨欣见秦城行走不稳,站起身就要去扶他。就在白馨欣刚站起身的时候,秦城突然快步冲出了正厅,奔到了院子里,屋里三人还没来得及追出去,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碰!”的响声。

    三人快步到门口一看,就见秦城脑袋不知怎么栽进了一个水桶里,身子也倒在地上,旁边一个仆人正要扶起秦城。看到秦约等人,那仆人忙解释道:“方才小的正打了水,要去烧热给主人们洗漱,不曾想刚将水桶打满水,秦将军就冲了出来,不知怎么身子一倒,正好一头栽进水桶里……”

    “无妨!”不等仆人说完,秦城已经站起身,将水桶从脑袋上拿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好整以暇道,看样子倒是很自然,声音也很清楚,“这个不关你事,深夜还要劳烦你煮水,倒是麻烦你了。你且先去烧水,待会儿给我送到后院便是。”

    说完,秦城整了整衣襟,咳嗽了两声,也不去看白馨欣等人这会儿的表情,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后院走去。

    白馨欣等人看着秦城的身影消失,这才忍不住同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笑了一阵,白馨欣道:“就麻烦姐姐和蓉儿照看这里,我去看看将军。”

    秦约自然没有不允许的道理,也就让白馨欣去了。

    白馨欣进了后院,就看见秦城正站在院中,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也不知在看在想些什么。

    白馨欣走过去,和秦城并肩而立,不等她说话,秦城便悠悠道:“老夫夜观天象……”

    秦城顿了顿,白馨欣一脸期待。

    秦城继续着高深莫测的语气道:“特么冻死我了!”

    说完秦城一缩脖子,拉着白馨欣就往客房跑去。

    白馨欣一阵哑然,啼笑皆非,倒是这会儿被秦城抓着手,让她心跳一阵乱。

    进了屋,点了灯,秦城将外衣脱了,这才显得好受一些,白馨欣看着秦城瑟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好笑?”秦城讪讪道。

    白馨欣摇了摇头,“将军酒可醒了?”

    “醒的不能再醒了。”秦城吐出一口凉气,“第一回与你饮酒时,是我对这清酒不熟悉,才会醉,自那会之后,我可是再没醉过了。”

    “将军想醉吗?”白馨欣接着秦城的话,幽幽问道。

    秦城嘿嘿坏笑两声,“有美人在怀,酒不醉人人自醉!”

    被秦城如此直白的一说,白馨欣脸红了一下,秦城看着白馨欣脸红的样子,心中一动,忍不住就靠近了白馨欣一些。

    美人脸红的样子,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

    秦城靠的近了,他呼出的酒气白馨欣都能感受的到,白馨欣并不厌恶酒气,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那么好的酒量了,只不过感受到这会儿秦城的呼吸,白馨欣不由得低了低头,自己的心跳也紊乱了起来。

    “将军一向善于言谈,尤其长于辩论,今rì与乐毅和南宫商喝酒互损时,将军为何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呢?”白馨欣被秦城看的心有些慌,不得不找了个话题,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因为我不想和他们争个高低。”秦城目不斜视,轻声道,“不论我承不承认,我在功名事业上都超出他们太多,若是此时还要什么都挣个赢的话,他们会被我压的喘不过气,这样不好。”

    “原来如此。”白馨欣愕然,不曾想竟是这个原因,一时低头沉思,心想秦城心思细腻敏感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尤其是当他大功在身却不是只想着如何展示自身功劳而是为他人想的多一些,心下更钦佩起来。

    秦城不知白馨欣想的这些,事实上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想白馨欣对他这句话有什么联想,秦城趁着白馨欣沉吟的时候,挨着白馨欣做了,一手环住了她的盈盈细腰,一手覆上她洁白如玉的手。

    待白馨欣从方才的沉思中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秦城抱在了怀里。

第九十八章 小香肩 白玉腿

    待白馨欣从方才的沉思中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秦城抱在了怀里。

    秦城将白馨欣环腰抱过来,一只手在她腰上有节奏的轻轻揉捏,一只手在她光滑细嫩的玉手上缓缓摩擦,嘴角挂着坏坏的笑意。那笑意仿佛在白馨欣宣告:我就是大灰狼,你已经羊入狼口了。

    白馨欣扭头向秦城看去,看到秦城嘴角的笑意,感受到秦城炙热的眼神,立即就脸红如cháo,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一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竟是不知该如何才好。

    自从那rì与醉酒的秦城行过房事之后,白馨欣虽然与秦城也见过几面,却没有再做过那事,这时候面对秦城的主动亲近,身体直接就僵在那里,感受着来自身体内部的蠢蠢yù动,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白馨欣不敢再看秦城,秦城眼中的炙热让她又羞又怕,只能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衣角,仍由着俏脸在秦城的注视下慢慢发烫。

    要说之前那一次开-苞时,秦城是醉着酒,白馨欣那会儿的心理起伏也比较剧烈,不想今rì这般清醒,当rì她脱了衣衫,就钻进了被子,后面的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所以倒是没有这番不自然。

    白馨欣却不知道,她现在这幅娇羞的红了整张脸的模样被秦城看在眼里,即便是她没有什么格外动作,都足以撩起秦城小腹的火气。

    美人娇羞,妩媚天成,yù语还休,只把殷红的嘴唇咬着。

    这是让天底下每一个男人都征服yù大起场景。

    对于上一回没有什么清晰记忆的亲热,秦城本就存了几分暴殄天物的意思,所以这一回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慢慢品尝这古时美人,也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女人,所以即便在酒jīng的刺激下已经浑身燥热,秦城仍旧是耐住了xìng子,决心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秦城前世虽然只爱过一个女人,但品尝过的美人不在少数,所以秦城绝对知道该如何一步一步带着身边的美人踏上极乐之境。

    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该欣赏该触碰的风景,秦城都不想放过,也都不会放过。

    因为那才是一个完整的过程。

    秦城左手从白馨欣的腰际游走到后背,不断的探索着新的领域,每到一处新的地方,必定要攻城掠寨一番,惹得白馨欣娇躯一阵轻微颤抖。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美妙触感,即便是隔着冬衣,秦城仍觉得妙不可言,特别是白馨欣象征xìng的挣扎,让秦城的手和她的身子接触的更加有韵味。

    秦城左手在白馨欣后背和腰际探索新大陆的时候,右手已经在白馨欣的手臂上上下了几个来回,而后又轻抚羽毛般向她的大腿滑去。在秦城手掌接触到白馨欣大腿的时候,白馨欣娇躯剧烈一震,像是打了个冷颤一般,方才被秦城仔细照料过的玉手一下子抓住秦城那支罪恶的大手,瞥向秦城的眼神中有着难以掩盖的慌乱。不过仅仅是看了秦城一眼之后,白馨欣抓住秦城的手就缓缓松了开来,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内心在经过什么挣扎一般,又像是在犹豫不决,又或者是,仅仅是娇羞?

    秦城虽然动作轻柔,但是行动却是极为果决,这和他平rì做事的风格如出一辙。在白馨欣的玉手松开之后,秦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右手一动,直接滑向白馨欣的大腿内侧。

    这一滑,白馨欣差点儿唤出一声呻吟,吓得她连忙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做贼心虚般看了一眼房间的门。

    毕竟是初次经历这种挑逗,白馨欣难免有些不能自己,看过房门的眼神再看向秦城,带上了几分幽怨,却偏偏平添了几分妖媚,看得秦城心神一荡,jīng神一震。随即,jīng神上的震动被秦城化为行动,手上的动作由轻入重,由慢入快,节奏也更快了些。

    秦城贴着已经全身禁不住颤抖的白馨欣的耳朵,极其无耻的柔声道:“欣儿,你现在可是感觉到浑身燥热、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你身躯上爬动一般?”

    即便是秦城的这个比方打得再恰当,白馨欣听了也只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她那双已经蒙上水雾般的眸子看着秦城,声音娇柔至极的嗔怪道:“将军……你欺负欣儿……”

    白馨欣此话一出,配合着她柔柔弱弱却偏偏又极度引诱男人犯罪的神情,只刺激得秦城那本就傲人的坚挺少说又长了半寸,被白馨欣如此有意无意的挑动,秦城脑袋急剧充血,双眼刹那间通红,要不是城门守的紧,只怕是鼻血就要喷薄而出!如此以来秦城哪里还顾得上温柔,一把抓住白馨欣胸前呼之yù出的高峰,咬牙切齿道:“本将军还就欺负你了,怎么地?”

    “啊!”

    突然的强烈感触让白馨欣一下子叫出声来,这一声叫唤,当真是荡气回肠,气吞山河,声震宇内!秦城离得近,首当其冲遭了殃,只觉脑袋一晃,神志一片模糊,随即那一腔热血化为鼻血,如长江黄河般一同奔涌而出,刹那间漫过无数山川!

    白馨欣看见秦城这个足够丢脸的模样,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不由得娇笑一声,旋即又觉得害羞,只把头低下来,却又担心秦城,yù抬头去看,想帮秦城擦拭一番,奈何秦城的手还覆在她胸脯上,这让她稍微一动都觉得无比羞人,一时窘迫万分,却又显得是别样风情,无限chūn光。

    秦城虎躯一震,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扯下自身的上衣,将白馨欣粗鲁的放倒在床,就要饿狼扑食而上。

    俗话说人生大喜莫过于金榜题名,时间金贵莫过于**一刻,若是这两样正在兴头上被打扰,那不仅是大煞了风景,对当事人来说更是弥天大恨,而这种事现在就被秦城碰上。正在他将白馨欣放到在床,准备一跃而上大展雄风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不仅如此,敲门声响过之后,更是有人的声音传来,这让秦城想不理会都不成。

    “将军,小姐,你们睡了吗?”

    是蓉儿的声音。

    听到蓉儿的呼唤,秦城心中大骂这小女子真是不懂事,没奈何这蓉儿喊了一遍见秦城不答应还喊了第二遍,喊了第二遍秦城不答应她还“威胁”说自己就要进来了,这让已经把飞扑动作完成一半硬生生僵在那里半响的秦城不得不暂时压下火气,恼火的应了一声,气势汹汹去开门。

    门外,被冻得小脸红扑扑的蓉儿正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看到门开了,蓉儿下意识就要进门,边迈开步子便道:“水刚刚烧热,将军和小姐先洗把脸……”

    秦城这时候如何会让蓉儿进门,见她端着木盆就要进来,连忙伸手接过木盆,讪讪道:“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回去吧。”

    蓉儿被秦城连哄带抢拿过去木盆,方才一直看着脚下的她这才抬头,这一抬头,立马便看见了秦城还挂在脸上的鼻血,还有他残破了一半的衣裳。见到秦城这幅模样,不明所以的蓉儿下意识的捂住嘴,就要惊呼出声,秦城见状,抢先一步沉声道:“不准叫!”

    秦城身为骠骑校尉,平rì里自然没少给手下军士训话,只这一声情急之下的喝斥,便是霸气侧漏,将蓉儿吓得愣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水亮的眸子瞪大了看着秦城,既有畏惧,也有疑惑。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喝多酒了发酒疯么?回去!记住不要声张,也不要再来了,我和欣儿这便要睡了!”秦城见蓉儿给吓住,虽然于心有些不忍,但是眼下也由不得他去慢慢安慰蓉儿然后跟她解释,索xìng做出一副恶人的模样,将蓉儿吓回去。

    蓉儿听了秦城的训,木然的点了点头,脚步却是一时怎么也挪不开。

    “还不走?”秦城皱眉,yīn沉着脸,故意吓她。

    蓉儿“噢噢”了两声,转身就小跑而开,估摸着也是被秦城吓得不轻。

    秦城看到蓉儿离开,这才将木盆放下,连忙将房门关上,转身向床上看去。

    只是这一看,刚刚止住的鼻血再次不争气的喷薄而出!

    床上,白馨欣一支手臂弯曲着撑着身子,侧对着秦城,外衣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只穿着贴身衣物,这会儿她抱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子,只是那一边的小香肩和一条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啃一口的洁白小腿裸露在外,如果说看到这里秦城还能勉强凭借着不俗的毅力将城门守住的话,那么当他看到白馨欣媚眼如丝,有些怯生生但又有些yù拒还迎的眼神时,没有一泻千里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尤物啊!

    没想到白馨欣被秦城勾出了火气之后,竟然用这般姿态来诱惑秦城,虽然这动作还有些生涩,白馨欣还有些害羞,但谁又能说不正是这种生涩和害羞最为动人呢?

    秦城一声狼叫,一把将还残存的半身衣物扯去,两步就跨到床前,对着眼前的绝sè美人就扑了过去!

第九十九章 美死了!(第二更)

    秦城钻进被窝,一把将白馨欣整个人抱在怀里,其动作之迅捷,架势之猛烈,惹得白馨欣惊叫连连。

    秦城一手环住白馨欣的脖子,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一只伸手在被窝里,在白馨欣身上来回游走。白馨欣紧紧抱着秦城,随着秦城的热烈动作,只觉得身子瘙痒难耐,又觉得畅快无比,她整个身体都贴在秦城胸前。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彼此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来此对方的热火,都觉得无比兴奋。

    秦城先是隔着白馨欣的贴身衣物在她胸前和大腿内外细细品尝了许久,动作热烈情意绵长。而后,当秦城的手从白馨欣的贴身衣物里伸进去,一把握住她那傲人的双峰时,白馨欣那若有若无的细细呻吟声一下子变成高亢的叫唤,“啊”的一声仿佛要冲破这房梁,直上云霄一般。秦城听到白馨欣这一声chūn意无限的持久浪-叫,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大了几分,有规律的在那双峰上揉捏起来。

    “啊……啊……将军……啊……”白馨欣哪里经受的住秦城这般挑逗,身体一抽一抽的颤抖着,呼吸也变得紊乱,双颊飞红,眼睛眯着,想要抱紧秦城,却又感到浑身没有一丝力量,随着秦城手掌不断变化的动作一波接一波传来,白馨欣感觉自己的骨头好似融化了一般,眼神也逐渐模糊起来。

    身子感受到秦城那有些吓人的坚挺,白馨欣更加yù乱情迷,手竟然不自觉的伸过去,下意识一把握住了那坚挺。

    “喔……”白馨欣的手心本就已经有些汗水,显得很是湿热,被她这么紧紧一握住,那感觉自然妙不可言,秦城禁不住**的呻吟了一声。

    听到秦城的呻吟,白馨欣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接下来她无师自通,手竟然握着那坚挺活动起来!

    如此一来,秦城身体里的热火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急切的褪去白馨欣的贴身衣物,虽然油灯光线并不好,被子里也视野更差,但是当秦城看到这具半清半楚的胴-体时,兴奋的差点儿叫出声来!

    两具完全**的身体终于贴合在一起,两人的肌肤之间再没有一丝阻隔,秦城感受到来自白馨欣肌肤的光滑和弹xìng,白馨欣感受到秦城身上每一寸强壮的肌肉,这一刻,两人都得到了一时的满足。

    “将军……”

    白馨欣热切的看着秦城,一双勾人的眸子仿佛在说话一般,在邀请着秦城下一步的动作,那其中的情-yù,让秦城忍不住兽xìng大发。

    一手向白馨欣的下体摸去,当秦城的手指触碰到那已经洪水泛滥的神秘花园时,白馨欣方才轻声的呼唤一下子变成了更加高亢的尖叫:“将军……啊!”

    白馨欣身体一阵剧烈悸动,仿佛在抽搐一般,眼神也变得迷乱起来,愣愣的看着房梁,仿佛在看什么奇幻的景象一般。

    秦城知道白馨欣已经到了顶端,如此大好机会秦城怎会放过,便停了手上的动作,俯下身,贴着白馨欣的耳朵柔声道:“欣儿,你感受到了什么?”

    白馨欣喘着粗气,脸上香汗淋漓,眸子里尽是说不清的情意,“欣儿……欣儿感觉上了天,欣儿……看到好多云……”

    秦城嘿嘿坏笑两声,停了片刻的手指再次活动起来,顺着白馨欣神秘花园的纹路,来回摸弄起来。

    “啊!啊……”白馨欣被秦城弄的措手不及,强烈的刺激让她再次情乱起来,她一手紧紧抱着秦城的后背,另一支还抓着秦城那坚挺的手随着身体的颤抖来回活动。

    秦城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仿佛进了沼泽,无穷无尽的水流将自己的手指包围,而那花园炙热的温度让他着迷,让他流连忘返。秦城的手指每来回摸弄一回,白馨欣都要呻吟一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持久,随着他手指活动的加快,白馨欣绵长的叫唤也变成了短促而连续的呼喊。

    感受到白馨欣的吐气如兰,虽然白馨欣小手的活动并不高明,但好在水流充足,感官也一样强烈。

    强烈的刺激带来的是更加强烈的行动,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秦城已经准确无比找准了那颗凸起的方位,这会儿一下子将它捏住,一阵轻轻揉捏!

    “啊!将军……将军……不要……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白馨欣再次要攀越到高峰,她娇躯乱抖着,一双**紧紧将秦城的手夹住,一把抱住秦城,上身抬起,香唇就向秦城吻去!

    白馨欣的热吻迎面而来,秦城顺势将她抱住,回吻过去,白馨欣炽热的小香舌主动伸了进来,让秦城含住,好一阵吸-允,惹得白馨欣闷哼连连。

    这个时候秦城的手也没有闲着,继续在花园开垦,白馨欣此时再也把持不住,躺下身,抓着秦城坚挺的手就往自己下体拉去,被情-yù占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秦城,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仿佛在要求着什么。

    见效果已经达到,秦城也不再迟疑,仍由着白馨欣将自己的骄傲拉向那神秘的洞口,当二者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白馨欣又是娇躯一震,娇-喘细叫。

    秦城摆好姿势,看着意乱情迷直勾勾把自己看着的白馨欣,将骄傲对准洞口,借着水流的润泽,向前一挺,便进了那神仙般的去处。

    **完美接触的那一刹那,两人同时叫出声来,接着便紧紧抱在一起。

    抱着白馨欣的秦城,感觉到怀中的娇躯一阵阵抖动,松开一看,只见白馨欣那神情明明就是已经完全沉浸在幻觉之中,布满香汗的脸上尽是享受的神sè,无比深情。

    第二次了。

    想不到白馨欣的身体如此敏感,秦城抱着白馨欣,等她渐渐平复下来,极其强壮有力的腰便开始慢慢活动起来。

    “啊……喔……啊……将军……好大……好……啊……”

    在秦城的冲击下,白馨欣的娇躯胡乱抖动着,胸前的波浪一波接一波,好不壮观,她眼睛微微眯着,已经完全沉浸在每秒的触觉和仙境中,显得语无伦次起来。

    “好紧……”

    这是秦城的声音。

    “好多水……”

    还是秦城的声音。

    “将军……啊……将军舒服吗?”

    白馨欣被冲击的神志不清,手臂紧紧抓着秦城,口齿不清。

    “欣儿呢?”秦城继续加大力度攻城拔寨,一边问道。

    “欣儿……啊……喔……欣儿美死了!”

    “真的?”

    “真的!”

    “欣儿还要么?”

    “欣儿……欣儿还要……啊……”

    听到这里,秦城更加威武,腰际无限力量爆发出来,他低吼一声,加剧了动作。承受着秦城爆发的白馨欣,则只能用不间断的大声呻吟和娇躯的颤抖来回应。

    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冲击了好一阵,秦城停了下来,将白馨欣抱起来,这样两人就对面坐着,身体贴在一起,秦城双手托着白馨欣的腰和背,腰一边动,手一边扶着白馨欣的身体上下迎合,动作激烈而不是规律。

    “将军,将军,将军……”

    换成这个姿势之后,白馨欣受到的冲击更加充分,才没几个回合,白馨欣就经受不住,浪-叫阵阵,抱着秦城大喊起来……

    如此大战百余回合,白馨欣再次冲上巅峰,这一回,她嘴里一直喊着“将军”……

    这一晚,两人不知战到几时,也不知第二rì天明时,床单是湿的还是干的,更不知这大年初一,某人还能否下得来床。

    一夜chūn风,花开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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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用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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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空气并没有格外清新,新年的乾桑城却比平rì要热闹得多,当太阳还懒懒散散没有升起的时候,蓉儿已经出了门,去离院子不远的地方买了些早食,看到满大街的行人,蓉儿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跟小店的老板付了钱,这便抱着早食走回院子去。

    蓉儿走的很慢,仿佛有些不情愿回到那院子似的。

    本来买早食这种事不需要她出来的,院子里有仆人。但是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她,今早窗外已经发亮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合上眼,奈何刚睡没多久,旁边那间屋子里又动了起来。

    一想到几乎一晚上那间屋子里就没有消停过,蓉儿便一阵脸红。今早要不是不好意思继续留在床上听着那羞人声音,她也不会这么早就起床。昨rì那声响响了一夜,不管蓉儿愿意不愿意,她都听了一夜。蓉儿今早有意无意伸手向某处摸去的时候,发现那里也是湿湿的一片,当时羞得蓉儿一把拿被子盖住了脸,好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蓉儿的窘迫倒是也不会给瞧见。

    若不是这样,蓉儿也不会早早出门去买早食。

    推门而入,蓉儿一进院子,便看见了秦约。这会儿秦约正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没有了树叶的老树愣愣出神。

    “秦姐姐,你也起来这么早?”

    蓉儿向秦约走去,轻轻唤了秦约一声,秦约却好似没有听见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姐姐!”

    蓉儿觉得纳闷,顺着秦约的眼神转头去看那棵老树,却没发现那老树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孤零零的立在北风中,倒是显得有些萧索。蓉儿走近了秦约,见秦约毫无察觉,撇了撇嘴,索xìng加大了声音,猛然叫了她一声。

    “啊?”

    秦约被蓉儿这一吓,如梦惊醒,惊慌间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盖的慌乱,看到蓉儿笑嘻嘻的向自己走来,脸上还挂着恶意的笑容,秦约便知道这小妮子方才是有意捉弄自己,不过这时候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只是向蓉儿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问道:“蓉儿姑娘,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喏!”蓉儿一扬手中的早食,笑着回答道:“早上睡不着,就出门去买了早食。”

    “你也睡不着么?”秦约下意识接了一句,忽然又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仿佛透露了自己什么心事一般,脸sè微微一窘,连忙说话来掩饰,“你是客人,哪里还要麻烦你去买早食,莫给冻着了,快进屋来吧。”

    “嗯。”蓉儿应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听到这阵声音,蓉儿下意识脸sè红了一下,略显尴尬,抬头正想说句什么话将这恼人的声音掩盖过去,却看到秦约也正红着连看向自己,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偏偏那“啊啊”的声音又是越来越大,直惹得两个未经世事的女子恨不得跑出院子去。

    “都一个晚上了啊,早上又接着来,他们俩,吃得消吗?”

    不知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

    “年轻人嘛,总是冲动些。”

    有人接话道。

    “年轻人也是人啊,这确实是,有些恐怖了啊!”

    对话在继续。

    “你看秦将军威武不凡,想来也不是我等这些个凡夫俗子能比,秦将军是什么人?那是能领兵打到匈奴人老窝的神人哪,这才一晚上算什么,我看再来一晚上都没问题!”

    “那是,不过又要苦了我等今晚不能合眼了。”

    “那倒是,那女子的声音,确实是大了些……不过这才能和秦将军这种神人相配嘛!”

    “嘿!”

    秦约和蓉儿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两个老不正经的仆人一边说着令他们羞恼的话一边走过来,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到那两个仆人走到跟前,抬头看见秦约和蓉儿,这才诧异了一下,连忙行礼道:“主人!”

    ……

    后院客房中。

    chūn光无限好。

    白馨欣光着身子,坐在秦城身上纵横驰骋,香汗淋漓的她娇-喘嘘嘘浪-叫连连,此时她正抓着秦城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高峰上,腰部时而前后滑动,时而上下来回,香腮绯红,下颌微扬,美眸闭着,一副十分享受和**的样子。

    “啊……啊……大郎……你的好大好硬……欣儿快要上天了!”

    每回快要到巅峰的时候,白馨欣都会叫秦城大郎,也不知是因为秦城本就是家中男子排行第一(其实是只有他一个),还是在暗指别的什么。每每这个时候,秦城看着白馨欣奋力扭动着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肢,感受到手掌和下面还有视觉和听觉上同时传来的美妙感觉,也都是兴奋异常,那双抓着白馨欣胸前骄傲的双手这时候也会更加用力,雄健的腰子也会陪着着白馨欣一起运动,以便两人同时达到巅峰。

    “欣儿,你这个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秦城喘着粗气由衷道。

    “真……真的吗?大郎喜欢欣儿现在的样子吗?啊……”

    白馨欣拿她那双妖媚到能蛊惑世间一切男人的眸子勾着秦城,仿佛一只妖jīng在诱惑一个纯洁的书生一般,本来白馨欣就是妩媚天成,这会儿她故意魅惑秦城,那神情让人无法能不疯狂!

    “喜欢,喜欢极了!”

    被白馨欣如此勾引,秦城邪火再上一层楼,恨不得将白馨欣干趴在地,当下动作更加猛烈粗鲁,狠狠道。

    “啊……欣儿上天了!”

    白馨欣一声荡气回肠的尖叫,身子抖动了几下,便无力软了下来,趴在了秦城胸前,受到白馨欣如此模样的刺激,秦城也是一泻千里,两人双双到达巅峰,久久停留。

    ……

    完事之后的两人jīng疲力竭的相拥躺在床上,同时喘着粗气。

    白馨欣脑袋枕在秦城的胸膛上,一片白白嫩嫩的小香肩从被子里露出来,她手轻轻在秦城雄壮的胸肌上抚摸着,不时画着圈圈,脸上尽是幸福而满足的笑意。

    秦城一手抱着白馨欣,一手枕在脑袋下面。看看怀里的美人,又看看房梁,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太他娘-的带劲了!

    昨夜不知几度chūn风,直到天快亮了才迟迟睡去,今早一睁开眼,立马又是雄姿英发,战火再起,这还不是最让秦城感到无比惬意的地方,真正的亮点在于,白馨欣果真是天生尤物,当得床下贵妇床上荡妇八个大字,种种细节一点就通,悟xìng逆天。这昨rì第一轮战斗下来,基本上都是秦城在主导,到了今早这一轮,秦城基本上没有怎么动过,白馨欣一人在上就让两人升了天,端的是一个牛字了得。

    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不就是床上荡妇床下贵妇么?白馨欣完全符合了这个期望,而且还超越了这个期望,这让秦城如何能不得意?

    “将军,昨夜你好猛……把欣儿欺负的好惨!”

    白馨欣纤纤手指在秦城胸肌上画着圆圈,看着秦城,几分幽怨几分深情几分调皮的说道。

    “哈哈……”秦城一阵大笑,拍了白馨欣白嫩嫩的肥-臀一把,“欣儿不是正喜欢被我欺负么?”

    “坏蛋!”白馨欣嗔怒的拍了秦城胸肌一巴掌,随即又俯下身将脸贴在他胸膛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至理名言哪!”

    秦城有感而发叹道。

    “哼!”白馨欣娇哼一声,小嘴微微嘟起,竟然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来。

    秦城恰好低下头,看到这一幕立马虎躯一震,某个部位又起了反应。

    白馨欣觉察到秦城的变化,惊讶的“啊”了一声,略带恐慌的看着秦城:“怎么……怎么又……”

    秦城邪恶的看着白馨欣,露出一个狼一般的笑容,道:“那还不是你的问题,你说,该怎么办?”

    白馨欣“吓”得往后一缩,眼神中尽是“慌乱”,弱弱的看着秦城半天,然后说了一句让秦城鼻血差点儿再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话。

    白馨欣弱弱的说:“我用嘴……”

第一百零一章 识趣

    (昨天那章写得不好,因此推翻重写。当然,这章后面的大部分内容并没有重复。)

    秦城和白馨欣早晨又折腾了一阵,眼看着天已经亮了许久,知道今rì大年初一,按照习俗也不能起太晚,便穿衣起床。

    秦城亲自去打了水,给自己和白馨欣洗了脸,两人整理好了容装,这便出了后院。

    此时东方已经一片灿烂的金黄,rì头从稀薄的云层里探出头来,挂在山顶。

    乐毅和南宫商都已经起了床,二人昨夜都醉酒,不过今rì倒是也没人愿意睡得太晚,加之天方亮便听到秦城和白馨欣的折腾,两人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就是酒后本就体内干燥,听了那些响动,身体里窜出一股火气,许久不能褪去,倒是让乐毅和南宫商尴尬不少。

    早饭的时候,气氛略微有些不自然,秦城是过来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满屋子的雏儿,自己把自己羞得不轻。看到众人这番模样,秦城忍住心中的笑,暗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在郡城置一间房子,免得诸多事情都不方便。

    穿越以来,秦城也算是憋得久了,加之出征大胜心里面高兴,昨夜就没有刻意压制,只是没想到白馨欣尤物得可以,倒是让这么多人“受了苦”。

    用过早饭,看着满屋子的人,秦城笑道:“说起来我和乐毅在乾桑军营的时rì也不短了,还没怎么去街面看过,今rì是新年,街面当是比平rì里要热闹,大伙儿难得凑到一起,又都有闲暇,我看我等倒是可以随意上街走走,有南宫商这厮在,该是不用担心会错过许多jīng彩。”

    秦城这话说得没错,前些时候,因为军中一些事务秦城倒是也没少跑过郡城,只是那些时候都是来去匆匆,不及欣赏郡城的繁华和人情,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还没如何见识过这个时代的繁华,却是有些对不住自己了。秦城不是工作狂,自然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也爱享受。这回离开军营的时候李广也说,自己应当趁此机会歇息几rì,不要给军务给压垮了。

    新年本就图个热闹开心,秦城如此提议,也合众人心意,众人稍微坐了片刻,便一起出了院子。

    街面上自然是热闹的,人来人往个个皆有喜sè,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辛辛苦苦拼了一年,不论过去这一年里有多少心酸苦累,到了今rì,也都暂时卸下了一直压在肩上的担子,来享受或者新奇或者奢侈的闲暇。即便过了这两rì,各自又得开始流下为了生活打拼而不得不有的血汗,或者是摆出一张让自己在铜镜里看了都恶心的笑脸,但这这两rì,大家都愿意开心得纯粹一些。

    对秦城而言,街面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东西,从后世那个过年已经渐渐没有年味的时代过来,猛然间触及到眼前的事物和人,秦城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从街面上的这些人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东西。

    虔诚。

    是的,他们开心得很虔诚。

    虔诚,是因为信仰。

    那么这些两千年前的人们,在新年的时候,他们心中的信仰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信仰让他们连开心都显得如此虔诚?

    ……

    满大街或者富贵或者普通的人群中,有一行人显得多多少少有些引人注意,不少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都会或明显或隐晦的回头看上几眼。

    不是因为这群人后面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仆人,也不是因为这些人身上很是华贵的锦衣,也不是那其中一个有几分侠客打扮的阳刚汉子。

    只因为这一行人中,有一个很是貌美的女子。

    女子一路行走,并没有什么言语,一直在言语的,是她身旁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

    女子不言语,但是女子的神情是高傲的,尤其是感受到行人投向她的目光时,女子的下颌便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要是放在半年前,女子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容貌竟然如此惹人心动;同样是在半年前,女子也不能想象,自己有朝一rì会穿上如此彰显自己美貌的艳丽锦衣,被一群仆人簇拥着,在大街上昂首阔步。

    这一切,都是因为身旁这个风度和气度都显得很是高雅的青年男子。稍稍落后青年男子的女子看了一眼正在和身旁友人高谈阔论的青年男子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

    那眼中的意味,怕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懂。

    “郭兄,你看这乾桑城的热闹景象,可还上得来台面?”看起来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对身边的汉子笑道,那笑容里,有几分谄媚的味道,“本来因为和匈奴人打仗这热闹几乎都没有了,幸好此番我汉军大胜,到昨rì城中才解了禁,这才有今rì这番美妙景象,不得不说郭兄是好福气啊!”

    郭风听了青年的略带讨好的话,随意笑了笑,调侃道:“萧兄身边有佳人,还看得进去这边城的美景?”

    “郭兄说哪里话,郭兄又不是不知,玲珑是萧某表妹。”萧xìng男子打了一个哈哈道,“不过要说萧某这表妹,那可真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女子,不仅容貌可人,便是这xìng子,也是柔得很,很是会照顾人。萧某有这样一个妹子,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萧xìng男子,便是萧玄武。萧玄武口中的表妹,自然就是身边的萧玲珑。

    萧玲珑听了萧玄武的话,本来还沉浸在路人倾羡眼光中的她一下子惊醒,眼神看相萧玄武,看似平淡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惊怒。萧玲珑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萧玲珑,她离开了秦城,也离开了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自己,萧玄武方才或许是一句无心的话,在萧玲珑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这个将自家从贫寒中解脱出来,给了自家一个富贵的表兄,这个近半年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表兄,难道……

    萧玲珑不愿不敢往下想。

    萧玄武仿佛没有感受到萧玲珑异样的目光,兀自和郭风谈笑,神态自然。这让萧玲珑稍稍松了口气,心道:怕是自己想多了吧,这近半年来,自己愈发喜欢胡思乱想了。

    萧玲珑这样安慰自己。

    “萧兄好福气,不过郭某却是没有这个福气了。”郭风似笑非笑,“郭某的两个妹妹,都是顽皮的紧,净会给我惹祸,我都管不住她们。不过我们这种人,也就这种xìng子,要是柔了,哪里能受得了气。”

    “那是。”萧玄武脸上依旧挂着笑,只不过这笑方才变得略微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了些,听了郭风方才的话,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尝试失败了,郭风看不上自己这表妹。想到这儿,萧玄武不免有些懊恼,自己为了结交郭风,连自己这个表妹都要赔进去了,人家却偏偏不肯要。但是想到郭风的家族乃是一等一的大豪强,他便不能不去结交!

    萧玄武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萧玲珑一眼,心道你不要老子自己要了,这么个美人,嘿嘿……如此一想,萧玄武心里顿时好受了些,听到郭风说起他两个妹妹,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两个曼妙的人影来,还有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堪称绝美的脸蛋……郭风这俩妹子,一个冷艳,一个火辣,倒是一对极品……

    “令妹虽是女流,但侠气丝毫不让于男儿,萧某可是自愧不如。”萧玄武奉承道,“不瞒郭兄,萧某心中对郭兄这般能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任意四海的侠士生活也是向往的紧,奈何为俗世所累,不能仗剑走天下,确是萧某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遗憾。”

    “只不过凭着一腔豪气,想学学古人罢了,哪有萧兄说得这般自在。”郭风摆了摆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忽而眼前一亮,眼神顿时就直了,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萧玄武自然知晓郭风为何这般模样,因为他也看见了郭风看见的——美景。

    一名红衣女子。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一身气质不落俗尘而一张脸蛋偏偏又足以祸国殃民的女子存在,那么眼前的这名红衣女子,无疑完美契合了这个形象。

    萧玄武在惊艳之余,快速回过神来,勉强定了定心神,这倒不是说他定力比郭风强,而是他没有忘记这番出行的目的,再者,他也认出了这名女子。于是萧玄武咳嗽了两声,朝仍旧失神的郭风笑道:“郭兄,这般美人,可当得风景这边独好几个字?”

    “当得,自然当得!”郭风大笑几声,将先前的不自然掩饰过去,装出一番云淡风轻的模样,“郭某走遍大半个天下,也不曾见过如此让人惊艳的女子。”

    萧玲珑朝那红衣女子望去,只一眼,便泄了气。

    这女子,是一个会让天底下所有女人嫉妒却偏偏提不起来脾气的存在,她的美,已经超过了女子的界限,她不仅能让男人感觉到惊艳,也能让女子忍不住心动。

    自从穿上锦衣,正儿八经开始妆扮的那一天起,萧玲珑便对自己的容貌自信起来,而且随着rì子越来越久,她的这种自信就愈发膨胀,但是今rì面对眼前这名女子,萧玲珑虽然不愿意,但却不能不承认,自己差人家,太远了。

    这不仅是外貌上的差距,还有气质上的天壤之别。

    那红衣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无一不美,举止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让人看了不禁为之迷醉。

    “既然郭兄有心,何不上前去看看,如此美人白白错过岂不可惜?”萧玄武知道自己的机会并没有完全消失,当下鼓动起郭风来。

    没想到郭风却是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的惋惜神sè,“如此女子,不是郭某一介俗人能够亵渎的。郭某虽然自诩风流,可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美人如天籁,自有英雄与之相配,郭某不是这个人。”

    萧玄武错愕半响,他是知道郭风的禀xìng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萧玲珑拉出来,妄图使上一记美人计。郭风不喜萧玲珑,只是因为萧玲珑不合他口味,并不是说他不喜美人。眼前如此一个绝代美人,萧玄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郭风竟然冒出这么一番文绉绉的话来。

    妈-的,你一个流氓装什么有文化?

    萧玄武在心中骂道。

    本来郭风话说到这里,萧玄武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好强求,可是正当他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让他深恶痛绝了近半年的人。那个让他经受了大耻辱的人。那个他一直想要报复的人。

    那人走在红衣女子身后,正和几个同伴一起谈论着什么。

    这本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画面,但是放在萧玄武眼里,便是另一种意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萧玄武恶毒的眼神在那个四个多月前让他颜面扫地的英俊汉子脸上扫过,心中打定注意借郭风羞辱他一番,再不济让他恶心一阵也是好的。当下和郭风耳语了几句,说罢,换上笑脸,笑道:“如此郭兄可还有什么顾虑?”

    郭风明显对萧玄武方才的话吃惊不小,萧玄武说完,郭风仍旧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当真?”

    “小弟如何敢骗郭兄?”萧玄武肯定道。

    “好!既然如此,郭某若不上前,倒是显得迂腐了!”说罢,郭风正了正身形,大步向那红衣女子走去。

    萧玲珑方才也看到了红衣女子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本来还想避过,但是众人都上了前去,她自然不好独自走开,当下也只能跟上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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