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看,他来了!
郭风想笑,但好歹是忍住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昨rì刚到今rì就被自己打拉着随自己一起回长安的两个妹妹,见她们都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也不羞恼,反倒是“嘿嘿”笑了两声。
“哥,我觉得你这回做的不厚道。”娃娃脸的郭希希不满的看着郭风,腮帮略微有些鼓起,或许是生气的缘故,她对郭风道,“怎么说你也曾是个风流人物,这回怎么做出这种用强的事情来了?我都觉得丢人!冬冬,你也觉得丢人吧?”
郭希希看向郭冬冬,郭冬冬果断点了点头,罢了郭冬冬也瞥了郭风一眼,那意味不言自明。
两人昨rì从长安赶回来,得知郭风前rì借着自家威风威逼利诱向乾桑城乐坊官员讨要了一个据说生的倾国倾城的美人。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问题在于那女子却并不愿意跟郭风离开,最后郭风拗不过竟然将人家强行劫掠了回来!
这就过分了些。郭希希想道。
而且,好不容易将人家弄回家,人家却还是看都不看郭风一眼。
不知是郭风特别好脾气还是对人家动了真心,美人不理他他也不气恼,只不过这回急急赶回长安,却是将人家塞进了马车,一同带往长安。
这女子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不做无谓反抗,安静得很,但是对谁都不理会,也从不拿正眼瞧谁,要是郭风离得她近了,她便亮出衣袖中的籫子比着自己的脖子。每回郭风看到女子手中的籫子,便识趣的退后,还一边使劲儿陪着笑。
想到这里,郭希希就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觉得郭冬冬已经很有个xìng了,但是很明显,这女子比郭冬冬更有个xìng。
郭风不理会郭冬冬与郭希希两人,犹自回头看了一眼商队中间的马车,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下去。
“哥,温柔乡,英雄冢,你能不能有志气一些?既然人家不理你你为何硬要强行将人家带回长安?”郭希希一副路见不平恨不得拔刀相助的样子,对郭风很是恨铁不成钢。
“小孩子家的,懂什么!”郭风心情大好,却懒得理会郭希希,摆了摆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跟在后面的萧玄武道:“萧兄,这天sè已晚,我等就在此寻一处地方歇脚如何?”
萧玄武见郭风招呼自己,殷情的踏马上前,对郭风道:“再往前行五里有个小里,里边有个小院子,乃是小弟之前图这附近山水雅致购置的宅子,虽说小了些,但却好过在野外露营,郭兄要是愿意,我等今rì便去那里落脚,如何?”
“如此甚好!”郭风喜道。
萧玄武得了郭风的首肯,便屁颠屁颠跑去安排了。自从上回在乾桑街上他看出郭风看中了那偶遇的红衣女子,之后他便出了大价钱打通关节又借着郭家的威名和郭风一起将那女子弄出来,在让郭风心情大好的同时,萧玄武也终于如愿以偿能跟着郭风一起到长安发展自家的生意,心头高兴的同时自然将郭风当太上佛供着。
商队中有两辆马车,除却先前那辆,还有一辆。萧玄武安排好商队往今夜落脚的地方后,便行到另一辆马车边,对马车淡淡说道:“表妹,今rì我等在你家露宿,你准备一下吧。”
萧玲珑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微微皱着眉头,道:“自去年我与爹娘搬去郡城住之后,你给我们建的那院子便便宜卖给了大伯,现在是大伯家在住着,今rì我等这么多人去,怕不好吧?”
“那就让他们今夜搬出去,在邻里家借住一宿,省得乡下人不懂事惹郭兄不高兴。”萧玄武说罢,便招呼商队的几个仆从,让他们前去办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征求萧玲珑的同意。
安排完了,萧玄武看了行在前面的马车一眼,又对萧玲珑道:“去长安路途遥远,要些时rì才能到,在这路上你跟白姑娘好生亲近亲近,要是能说服她从了郭兄,郭兄一高兴,对咱们在长安的生意好处大得很。”
萧玲珑眉头微颦,朝前望了一眼,本想拒绝萧玄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什么事,便道:“我尽量试试。”
萧玄武点头“嗯”了一声,又拍马跟到郭风屁股后面去了。
萧玲珑看着萧玄武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最终面无表情坐回了车中。
等到一行人到了写着“萧宅”的小院子前时,院子的门打开着,几个萧玄武方才派过来的仆从躬身站在门旁,等候着萧玄武的安排。
至于这院子中本来住着的人,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今夜都不可能靠近这个院子了。
“小院简陋,还望郭兄将就一二。”萧玄武将郭风迎进院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郭风快步踏进院子,左右查看了一番,说了声“不错”便让郭氏姐妹将被他强行劫掠而来的女子安排进院子里,然后才对萧玄武说道:“屋子里就让她们几个女子住吧,你我就睡正厅,至于其他人,酌情安排在院子里和院子外睡一晚。”
“就依郭兄。”萧玄武笑着应道。
众人在院里院外歇了,不多时便开始进餐。当然,院子内和院子外的人待遇是不同的,院子内的人能够吃上热食,院子外的人则只能吃些干巴巴的干粮了。
“希希,你过来。”郭风手里拖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放着几碟热腾腾的小菜,一碗饭,一双干净的筷子,招呼郭希希道。
郭希希极不情愿的走过来,嘴里还塞着一团饭菜,边咀嚼边问道:“干嘛?”
郭风将木盘子递给郭希希,谄笑道:“你去给白姑娘送些饭菜,劝她多少吃些,这几rì她滴水未进,为兄担心得很哪!”
郭希希后退一步,看着郭风,道:“你为何不自己去,你不是老想着如何给人家献殷勤的嘛?”
郭风尴尬的笑了两声,一脸苦sè:“这不是我送的人家不吃嘛,这才让你去试试。”
郭希希白了郭风一眼,勉为其难接下盘子,道:“好吧,我试试看。”
“好妹妹,快去吧,莫要让人家饿着了。”郭风讨好的笑了两声,看着郭希希进了屋,这才到点了一小堆火的院子里,和萧玄武几人一起吃饭。
郭希希来到一间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反应,等了一下,仍旧没有反应,郭希希大着嗓门喊道:“白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反应。
好像没有人听见她说话似的。
半响,郭希希忽然脸sè一白,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这女子想不开,在房中自尽了吧。念及于此,郭希希一把推开房门,一步就跨了进去。
房中,一红衣女子端坐在窗前,微微昂首,静静看着窗外的夜sè,一脸不近人情的平静。
郭希希看到女子无恙,长舒了口气,将木盘子放到案桌上,对红衣女子道:“白姑娘,吃饭了。”
没有反应。
就像没有人听见她说话似的。
郭希希站起身看着红衣女子,眉头紧了紧,随即又松开,走到红衣女子身边,好声好气道:“姑娘,我也知道郭风这厮混蛋得很,惹你讨厌,不仅你讨厌,我打心眼里也瞧不起他这回的作为。但是你不吃饭,这样下去会饿死的呀,人饿死了,就没有希望了,你现在的坚持也就没有意义了。”
郭希希说完,红衣女子转过头,看了郭希希一眼,忽然笑了。
郭希希愣了愣,因为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美了,她的笑容是如此好看,就连自己都不由得被吸引。
就在郭希希愣神的当口,红衣女子说话了,她说:“我不会饿死。”
郭希希听了女子的话,回过神来,心道莫不是这人已经给饿糊涂了吧,真是好可怜,于是她只得劝道:“姑娘,人不吃饭是会死的,你要明白啊,像你这样,不出十天半个月,你就饿死了啊!”
郭希希说完,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会提醒到眼前的女子,让她正常过来,不过女子接下来开口说的话,让郭希希心中大叹完了,这人没救了!
她说:“不用那么久,就会有人来带我走。”
郭希希心中叹息了半天,转念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有趣,感情是这女子心中有人了啊!
如此一想,郭希希觉得自己太对了。肯定是因为如此,这女子这些rì子才不理会郭风那厮,可怜这女子,还坚信她的情郎会来救她。她哪里又知道,姑且不说她情郎能不能找得到她,就算是找到了,自己这边这么多剑客刀客,郭风会让人来将她带走么?
想到这里,郭希希差点儿就要落泪,不为别的,就因为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单纯,太可怜了!
没来由的,郭希希想起了谁,好似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情感打动了自己,于是她问了一个本不会问的问题,她说:“你就那么有信心,他会来,而且能带你离开?”
红衣再次嫣然一笑,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信,她说:“对我的男人,我当然有信心。”
“……!”猛地,郭希希心中某个极为柔然的地方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她忽然间对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产生一中爱惜的心思来,不为别的,就为她有这份让人羡慕的说不出话来的真情。
郭希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觉得自己的话一出口未免太伤人了,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她觉得,既然这个女子心中还有幻想,虽然这种幻想迟早会被打破,但是至少,自己不忍心去打破。
郭希希正如此想着,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噪杂,几声惨叫响起,接着,就有慌张焦急的声音响起:“拦住他……!”
然而,这人的话还没说完,便没了动静。
郭希希的脸sè再次白了,作为一个剑客,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能粗略知晓对方的实力了。
就在郭希希准备出去一看究竟的时候,红衣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她说:“你看,他来了!”
郭希希错愕的转过头,却发现红衣女子正看着窗外,从侧面看过去,郭希希还能看到她嘴角的笑容。
那笑容,竟是那么幸福!
刹那间,郭希希觉得自己看见了这世上最美的美人图。
因为图中的美人,是那样的幸福,那幸福的笑容,是那么美丽。
一个激灵之后,郭希希喃喃道:“他真的来了?”
似乎是不相信。
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都要死!
秦城带着秦庆之和王二一路狂奔,挥汗如雨,两rì一夜,除却照顾到马匹的体力,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即便如此,还是跑死了三匹马,之后三人换上备用的马匹,再次夺路狂奔,终于赶在第二rì夜幕前,汇合到跟踪商队的便装军士,得知了白馨欣就在不远前的一个小里中。
一停下来,秦庆之就感觉到身体一软,险些从马上摔下来,看王二时,模样也和自己差不多,也在马上晃了几下——这两rì一夜不曾休息的狂奔确实是极为消耗体力。
“萧宅?”天s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素衣被渗出来的鲜血染红肩头的秦城顺着哨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低声重复了一句哨探报出的地名,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yīn霾。
“确是萧宅,虽然隔得远,但是属下确信没有看错。”那哨探肯定道。
秦城冷哼一声,喝了一声“走”便飞马而出,那匹已经疲惫不堪的战马,或许也感觉到目的地就在眼前,奔跑的速度比方才竟然又快了几分。
跟在秦城身后的几人不知道,这里,是秦城自小长大的地方,那萧宅,便是自己娃娃亲对象后来居住的宅子。
看着越来越近的里村,秦城心中禁不住冷笑连连。
rì已暮,月如初。
四匹战马,矫影如飞,踏尘而来。
萧宅外,商队的货物三三两两排在一起,货物旁边,几堆篝火,篝火跟前,不少仆从相聚而坐,或吃干粮,或饮清水,或相互谈笑。不远处,两个放哨的剑客悠然自得。
当奔驰如飞的四匹战马从远处奔来,身影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放哨的两个剑客相视一眼,朝不远处的黑影喝道:“何人?停下!”
四个黑影静默不语,呼啸而至。
两名剑客果断拔出长刀,骂道:“直娘贼,不要命了!拦住他……”
这时,不少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几个剑客呼喝着快速向这边奔来!
“哧!”在对方哨探拔出长刀的那一刻,秦城环首刀出鞘,环首刀在马上划过一道让人来不及看清的弧线,干净利落在那哨探的胸前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敢对大汉官军拔刀,秦城便有了杀人的理由!
秦城一刀夺一命,丢下另一名哨探,向前冲去。那哨探本还想追着秦城,脚步还未迈出,便被紧随而至的秦庆之一刀割了喉咙!
当你站到江湖剑客对立面的时候,尤其是你要从他们手里抢夺什么的时候,就不要妄图跟他们说理——最强硬的道理,便是手中的刀,能杀人的刀!
刀强,便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刀弱,他们便拿走你的命。
“拦住他们!”有剑客招呼组织着一众剑客从四面围过来。
“上马!”有机灵的号召身边的人上马对战。
自始至终,秦城都没有说一句废话,身下的马快,手中的刀更快,直接杀向萧宅门口!
在秦城身后,留下一路血迹。
奔至萧宅门口,秦城调转缰绳,勒住战马。
战马嘶鸣一声,上半身立起,在一众逃散的仆从和三三两两围过来的剑客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瞬间暴-乱,不知几仆从摔倒,不知多少剑客洒了一地热血,唯有燃烧的火堆依旧烧着猩红的火焰。
秦城借力一刀斩在近旁的一名刀客的长刀上,霸道的力道将其撞飞出去,在剑客的惨嚎声中,秦城再次冷哼一声,身体跃起,在马身上有力一点,一步跃向萧宅大门,用手抓住屋檐,用力一带,身体便上了大门上的横墙。
一跃而上院墙的秦城,滴血长刀斜直院中众人,眼神睥睨,气势yīn冷,他道:“今rì,你等都要死!”
依稀火光映衬着秦城的背影,让他颇有些神秘,他的衣衫上纵横分布着一些鲜血,更显出他的杀气,他说完一句话,一点滚烫的鲜血沿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
秦城说,今rì,你等都要死!
他没说:交出人来!
他看向院中诸人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对于死人,秦城向来不喜欢多话。
一路疾行而来,秦城不知白馨欣受到了什么待遇,他也无暇去想。但他知道,白馨欣绝对不会受辱。因为,秦城知道白馨欣不会让对方有侮辱她的机会——她宁愿死!
两rì一夜,秦城愤怒已经蓄积到顶点,然后出离了愤怒。
当情绪出离愤怒之后,他只想杀人,杀尽眼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
跟强掳你女人的人,你还需要说什么?
此时,院子里不仅站着原先就在此还没有出院子的郭风,萧玄武,郭冬冬,还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的刚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萧玲珑。
院子中也有火堆,所以在秦城在院墙上短暂站立的一刹那,萧玄武认出了秦城。
在内心里对秦城极度反感甚至是有不少仇恨的萧玄武,看清了秦城充满煞气的脸时,惊得后退一步,早先因为高兴而显得有些酡红的脸sè瞬间苍白,他看秦城的眼神,就如同看到鬼一般。
这鬼的名字,叫做黑白无常。也就是:索命鬼!
滴血长刀,染血素衣,看不清但却可以感受到杀气的眼神,还有他一跃而上院墙的霸道——这些东西合在一起,像是一柄千斤大锤,一下子重重砸在萧玄武的心头,让感觉到连呼吸有显得困难!
“秦……秦……”萧玄武禁不住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秦城,惊魂未定。
从多名剑客中瞬间杀来,萧玄武再白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郭风皱起眉头,很白痴的问了一句站在院墙上的杀神:“你是何人?”
秦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举起长刀,一跃而下,冷道:“要你命的人!”
秦城一刀向郭风斩去,力道十足,郭风尚来不及恼羞成怒的骂一句,便不得不用尽全力举刀去挡秦城的攻击。
秦城借着下坠的趋势,力上加力,力道更大,环首刀砍在郭风仓促举起的长刀上,只听见“当”的一声,强力之下,郭风暗道一声不好,只觉得膝盖一软,单膝已经跪在了地上!
“去死!”秦城心中冷喝一声,一脚踹在郭风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而我,爱他!
“去死!”秦城心中冷喝一声,一脚踹在郭风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郭风的本事本不会如此不济,奈何方才秦城一跃而上院墙,杀神一般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确实颇有视觉冲击力,而后又是借助一跃而下的气势,一刀下来凶横凌厉,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打法,让郭风有些措手不及。所以在郭风被秦城一脚踹飞出去,将涌上喉咙的一口鲜血忍住的时候,他心中更多的还是羞愤。
这个时候,郭希希和白馨欣终于从房间里快步小跑出来,第一眼便看见了秦城从院墙上高高跃下,一刀将郭风斩得跪下,然后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郭希希稍稍惊诧,就在她手摸上剑柄准备一跃而出加入战团的时候,恰好看到秦城转过来的脸。
“秦大哥?”郭希希惊呼出声,手中的动作瞬间凝滞。
“将军。”看到秦城,白馨欣脸上浮现出宽慰而幸福的笑容。
从被强行带出霖乡阁的那一刻,白馨欣就知道秦城定然会来救自己回去,她对自己对秦城都有这个信心。
但是有这个信心并意味着这一幕就一定会出现,不说其他,若是郭风对白馨欣用强的话,白馨欣知道那一刻便是自己身死的时候。而如今,秦城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是还是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出现,且刚一碰面就将郭风踹飞出去,白馨欣如何能不感动?
但是万千言语拥堵在一起,说出口不过是“将军”这样的一声轻唤。
郭希希看到白馨欣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馨欣会如此肯定自己能够被搭救出去。
一个领着两千轻骑就敢深入大漠,大杀四方的年轻将军,会不来搭救自己的女人吗?
郭希希看着白馨欣,脸sè和心情都是复杂的。恐怕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此时心中的想法。
是酸,是涩,还是欣慰?
秦城一脚将郭风踢出去,环首刀横着划过半圈,将近身的郭冬冬和几名追进院子的剑客逼退,瞬间的空隙他扭头一看,眼神中立马出现了那个让自己五内如焚狂奔两rì一夜而来的红衣身影。
他对白馨欣笑了笑。
“杀了他!”郭风从地上一跃而起,招呼进来的剑客,自己飞身迎向秦城,长刀直取秦城咽喉!
秦城冷笑一声,环首刀在他手中刀锋一转,劈开身边的郭冬冬和一个剑客,身形快速移动,近了郭风的身,刀锋上撩,由下而上,便要划开郭风的胸腔!
郭风大吃一惊,连忙变化招式,收刀回挡,不料秦城环首刀近了郭风的身之后,刀锋再次偏转,将近旁的郭冬冬劈退,同时一腿踢在郭风脖颈!
不及须臾,惨叫声再次响起,几名围攻秦城的剑客,交手不二回合,便被夺了xìng命!
秦城长刀过处,不避锋芒,不忌对手,即便是只想劝架的郭冬冬,也被他毫不留情逼开,若不是郭冬冬刀法不错,恐怕现在的下场跟那几个丧命的剑客差不了多少。
秦城确实跟郭冬冬还比较熟,但是那有白馨欣熟吗?
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完全不一样!
秦城只知道:所有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人,所有和白馨欣站在对立面的人,都要死!
如此简单的关系,秦城自然分得清楚。
谁对自己重要,秦城更是明白。
秦城身体在院墙上横走两步,回身过来的时候,身形高高跃起,他看向白馨欣,大喝一声:“欣儿,今rì我便为你斩尽这里的所有人!”
素衣染红的秦城,他对白馨欣说,我要为你斩尽这里的所有人!
一语落下,几道鲜血,飞向半空!
白馨欣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落下来,因为她听到她的将军对她说,他要为自己斩尽这里的所有人!
因为自己,数十条人命,说杀就杀!
这是秦城第一次为白馨欣做些什么。
而一做,便是几十条人命的代价,一做,便是屠尽在场所有人!
几滴眼泪落下,白馨欣又露出一个笑容来。
因为她觉得,此时此刻,对于正在场中拼杀的秦城,自己应该报以一个笑容。
那是自己的男人,为了自己不惜与所有人为敌的男人!
而且,他还有这个实力!
……
姑且不论白馨欣,除却一时没有想清楚到底应该如何做就被动卷入战团的郭冬冬,以及愣愣站在一旁还没有从复杂心情中恢复过来的郭希希,此时心底最为震动的便是一边脸sè极度惨白扶着房门才能勉强站立的萧玲珑了。
她是在白馨欣出来之前就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所以她有幸看到了跃上院墙时的秦城,她也清清楚楚听见了秦城在用他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眼院中的诸人后说的那句话:“今rì,你等都要死!”
没有人能理解那一瞬间她心底的震撼与复杂,翻江倒海都不足以形容半分。
然后,在萧玲珑瞪大的眼睛中,秦城一跃而下,动作潇洒,长刀竖劈,还没等萧玲珑看清什么,郭风的身体便倒飞了出去。
这不可能!
这是萧玲珑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最大的想法。之前十几年秦城是什么样子,她自认为了解的比谁都透彻——武艺平平,xìng格怯懦。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有那种让自己不敢直视的霸气,怎么能够一照面就将郭风踹飞,将数名剑客的xìng命说取走就取走?
若不是心中对以秦城的本事和xìng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绝对坚信,萧玲珑又怎么可能抛弃十几年的感情果断的离开秦城?
她本以为她很了解秦城了,但是在今夜看到秦城之后,她悲哀的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曾今注定是自己男人的男人,这个在众剑客围攻中大杀四方的男人,是如此陌生!
难道军营真的能够如此改变一个人么?
难道,自己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么?
就在萧玲珑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看到秦城跃起的身影将目光投向自己这边,然后说道:“欣儿,今rì我便为你斩尽所有人!”
所有人?
也包括自己么?
那一刻,萧玲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力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疼的她无地自容!
……
当看到不过瞬间,秦城的长刀便数次逼退郭风和郭冬冬,并且收割了好几条自家剑客的xìng命之后,郭希希感觉整个世界都混乱了,就是那么一瞬间,郭希希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但是当她想冲出去阻止这一切的时候,她听到了秦城那句满含温馨的话,如同情人低语,又如同豪情壮志的宣言、死神宣判,他说:“欣儿,今rì我便为你斩尽所有人!”
郭希希内心哀嚎一声,终于承受不住,她一把拔出长剑,发疯似的冲向院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统统给我住手!”
声音嘶哑,却透露着浓烈的凄凉,嗓音尖锐,硬生生让除秦城外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郭希希三步跨出,在己方所有人错愕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她也看到了秦城手中并没有停下的长刀,所以她一把将郭风推开,身体向秦城的长刀迎上去。
郭希希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声大喊,即便足够方己方所有人停下手中进攻的动作,也不可能让秦城停下来。从听到秦城不顾她和郭冬冬在场两次说出要杀尽自己这些人的话开始,郭希希就知道,秦城已经将自己这些人都放在了对立面。
而通过之前长安之行对秦城的了解,郭希希更明白,秦城不会因为对手的改变而改变自己。
所以,郭希希丢下手中长剑,对着秦城的长刀迎了上去。
“希希!”当郭风和郭冬冬同时反应过来的时候,郭希希已经迎上了秦城的长刀!
“秦大哥!”郭希希闭上双眼,以遗言般的口吻嘶喊道,“我愿一命以恕我兄长之罪!”
时间太短,短的郭希希还有许多想说的话来不及说,她很想在这句话的后面再补上一句什么话,但是她明白,自己说完这句话,就是自己丧命的时候了。
四野仿佛刹那安静下来,除却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郭希希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世界,在这一刻宁静了。
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力,郭希希禁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飞出去。
她猛然睁开眼睛,因为她知道,那不是长刀入体的感觉!
果然,她一睁开眼,便看见秦城的身体腾空一个后翻落地。
就在方才,秦城的长刀就要触及到郭希希的身体,他听到了郭希希嘶声裂肺的呼喊,在那一瞬间,这声饱含情感的嘶喊仿佛打动了自己,秦城也看见了郭希希空空的两手,紧闭的双眼,挺起的胸膛,没有思考的余地,他临时变招,一掌拍在郭希希肩头,将其推回去,自己则借着这一掌的力道后翻落地。
若没有这借力用力的一掌,郭希希必死无疑!
“都退下,一个都不许上前!”弄清楚状况的郭希希等不及落地,便朝众人大喝一声!
因为她知道自己承受了这样一击之后,己方的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落地,一跃而起,一口鲜血涌出,郭希希却无比迅速的掏出一把匕首,比住自己的脖颈,向还蠢蠢yù动的周围人喝道:“都给我退下!”
“希希,你这是在干什么?”嘴角溢血的郭风愤怒的大吼一声,本想向前,却被郭希希逼退回去。
她说:“哥,你退下。”
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不容置疑。
郭冬冬收起长刀,苦笑一声,对郭希希道:“你这是何苦?”
郭希希嫣然一笑,笑得很凄美,她看向持刀而立不忘戒备的秦城,笑容更美了些。
“因为,他是秦城。”郭希希的声音还是很轻,她说着话,头稍稍昂了起来,好似很自豪的样子,“而我,爱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妻四妾
(五千字大章节。
PS:感谢毒蛇兄捧场,节rì快乐!
PS2:大伙儿节rì快乐!)
“因为,他是秦城。”郭希希的声音还是很轻,她说着话,头稍稍昂了起来,好似很自豪的样子,“而我,爱他!”
语惊四座!
郭希希这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谁,都瞬间愣住,然后众人一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不能理解郭希希如此如此的,不是郭风这个郭希希的兄长,也不是郭冬冬这个郭希希的姐妹,而是一旁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扶门而立的萧玲珑。
目睹了方才的惊险一幕,再听到这句话,本来内心就已经饱受打击的萧玲珑,浑身一震,支撑在门框上的身体再也撑不住,顺着门框滑倒了下去。
而作为被示爱的对象,秦城则表示很淡然。他持刀而立,看着郭希希,面无表情。
这个玩大了吧?
秦城心道,哥们儿今天是来救人顺便杀人滴,不是来接受表白滴……况且,哥们儿对这位小姐,好像,貌似,似乎,着实没有兴趣的说。
郭希希直视秦城的眼睛,目光闪动,这已经不是暗送秋波,而是明目张胆的求爱和挑衅!
这厮,连表白都这么有挑衅味道,配合着她一张娇艳的娃娃脸,此时此刻还真是别有风情,不得不说,那神情,在火光映照下,确有不少魅惑的味道。
感受到郭希希眼神中的挑衅意味,秦城心里不爽了,暗道你得瑟个啥,你以为本将军不敢泡你?
所以,一向不习惯认输,而且在任何方面都没有认输经历的秦城,挑衅十足的眼神更加犀利的看了回去。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凌乱的篝火,一地鲜血,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剑客,目瞪口呆的围观众人,漆黑的夜空,院子zhōng yāng,两个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眼神中间电力十足!
——这算是**么?
半响的沉静之后,终于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萧玄武,连滚带爬跑到郭风身边,一把抓住郭风的手臂,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嘶喊道:“郭兄,快……快杀了这厮,这厮就是白姑娘的男……”
“啊!”
可惜,萧玄武的话说到一半,余下的话便化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身体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弹到地上——萧玄武连闷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晕了过去。
郭风收回腿,骂了一句:“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从地上支撑着做起的萧玲珑,看到这一幕,惨呼一声,身体直挺挺向后一倒,和萧玄武一起不省人事了。
之前两人不挺好的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下手还这么狠,说话还这么毒。
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个时候院子内外最镇定的莫过于白馨欣了,他静静的看着院子中放肆对视的两人,纤手揉了揉眉头,叹息一声,脸sè有些苦恼,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家里就有个妹妹了,还是个女侠……将军,你这是担心欣儿一个人看家无聊么?”
如果秦城听到白馨欣这句话,真不知会作何想。
“咳!那个……这个……”郭风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来打破这个沉默的尴尬,但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想好说什么,尴尬的顿了顿,他朝周围的剑客挥了挥手,道:“你等都退下吧,没有我的话不准进来了。”
一众剑客应了诺,干脆利落的退了出去,其中有两个跟郭希希比较熟悉的剑客,临走之前还不忘送郭希希一个“好样儿的,我看好你”的眼神。
不过郭希希忙着跟秦城用眼神对杀,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个剑客的鼓励。
剑客退出去之后,一脸疑惑的秦庆之等人一下冲进了院子,左看看右看看,见大伙儿都把手中刀剑收起的样子,一时有点儿犯糊涂,而当秦庆之和王二看到郭希希,特别是看到郭希希和秦城的神态时,立马恍然大悟,秦庆之和王二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一起收起刀,退到了门口。
郭风上前几步,和郭希希并排站着,他向秦城一抱拳,道:“阁下便是几次连番大败匈奴,仅带两千骑兵就深入大漠千里突袭匈奴部落,并且大胜而还的秦将军?”
“我是秦城。”秦城看都没看郭风,眼神依旧和郭希希的眼神纠缠在一起,淡淡道。
看秦城此番模样,郭风略觉有些尴尬,也有些不高兴,他咳嗽了一声,“额……听说几rì前乌桓王领军几万入侵,秦将军这是得胜而还了么?”
“你说的不错,只不过我回到军营还来不及包扎伤口便只能追着你到了这里。”秦城看向郭风,冷笑一声。
郭风一阵汗颜,方才的一丝不快这时也烟消云散,他再次赶到尴尬,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今夜第几回感到尴尬了。
秦城的事迹郭风了解的很清楚,作为一名合格的侠客,作为一名热血的游侠,作为一名以古之大侠者为榜样的侠客,秦城这种为国为民击败匈奴只在翻手之间的英雄将军,自然是他仰慕的对象。
而现在,自己竟然抢了人家的女人?!
这个当口,郭风果断的将矛盾指向郭希希,他厉声对郭希希呵斥道:“希希,别闹了,到一边站着去!”
“……”郭希希一阵语塞,心中惨呼一声我招谁惹谁了,你对我吼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大伙儿的xìng命着想,才厚着脸皮站出来么,我一个小女子我容易么我?
郭冬冬过来拉住郭希希,和她一起站到了一边,两人细声说了些什么,旁人自然无法听到。
还不知道自己是人家偶像的秦城,冷冷的看着郭风,开口道:“单挑?”
郭风愣了愣,随即狠狠一击节,长刀往一边儿一扔,大声道:“单挑?秦将军,你这是打我脸么?郭某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礼义廉耻,你是大汉的英雄,郭某有心结识却不得机会,不料今rì遇见将军,这便是郭某有幸,怎么还能刀兵相见?方才在下没认出将军,还望将军不要责怪!”
说罢,想到了什么,对秦城说了一句“稍等”,也不管秦城的反应,果断转身,自顾自走向好不容易苏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的萧玄武,将他一把抓起来,在萧玄武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将他丢到秦城跟前,提起长刀,架在萧玄武脖子上,对有些犯糊涂的秦城道:“秦将军,rì前在下糊涂,冒犯了将军的女人,这都是这厮搞的鬼,在下一时被这厮蒙蔽了心窍,犯下这等让天下好汉耻笑的事情,实在是羞愧得很,今rì我便替将军砍了这厮,为将军出一口心头恶气!”
说罢,挥刀就要砍下!
“郭兄,不能啊……”萧玄武虽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于是他双手抱头,惨呼出声,看向郭风的眼神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惶恐有多惶恐。
“慢着!”秦城出声制止。
郭风长刀悬在半空,疑惑的看着秦城,萧玄武一阵错愕,立马返身一把抱住秦城大腿,呼天抢地道:“秦将军救我啊!小人糊涂,冲撞了将军,小人下辈子给将军做牛做马,将军饶小人一条狗命,饶小人一条狗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卑鄙无耻下流,可……可这不都是小人的错啊!”说道这,萧玄武一指一旁扶着门框身体颤抖个不停的萧玲珑,哭诉道:“都是她,都是这婊子,在我面前说将军的不是,小人也是被这婊子蒙蔽了双眼,才对将军不敬,实在不是不是小人本意啊!小人,小人愿为将军出气,好生教训这狗-娘养的臭婊子!将军……饶命哪!”
萧玄武哭声悲凉,当真是动天地,泣鬼神,其状之惨,其冤屈之大,纵使窦娥穿越到这里,怕是也比不上他……
两三丈之外的萧玲珑,听闻萧玄武这席话,脑袋轰鸣一声,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一口气上不来,只差是气得七窍流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给了自己荣华富贵的表兄,这个rì前还对自己百般照顾的表兄,此时怎么会狠心,如何恶毒,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为何,为何,为何?
萧玲珑怎么都想不明白。
今夜来接连的打击,终于让她频临崩溃,她发疯般嘶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玄武跟前,降龙十八掌无师自通,一掌就将萧玄武推到在地,这还不够,在萧玄武倒下后,她飞身扑了上去,佛山无影脚雨点般落在萧玄武身上,配合以九yīn白骨爪,放肆在萧玄武脸上、身上抓掉一层层皮肉一层层衣屑……最后,萧玲珑还使出去了武林失传已久的神功——狮子吼,她发疯的咆哮:“萧玄武,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杀了你!你这畜生,不要脸的东西,人渣……”
萧玄武被萧玲珑突袭,起先被打的措手不及,在付出头发几缕,脸皮几小丁,衣衫几块的惨重代价后,终于找到反击的机会,于是他一巴掌用力的甩在萧玲珑脸上,虽说他身子空虚力道不大,但还是成功的缓解了萧玲珑的攻势。
萧玲珑挨了一巴掌,愣了半响。
就是这半响,萧玄武的巴掌接二连三的甩在她脸上,配乐为“你这疯婆娘,我扇死你!”
“啊!”萧玲珑厉鬼般的嚎叫声响起,她不顾一切在此扑向萧玄武!
于是,两人展开你来我往的生死大战,仿佛积了十八辈子的仇恨在这一刻一下子爆发……
一边的郭冬冬和郭希希这时候已经跟白馨欣聊上了,她们识趣的给白馨欣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在一旁,免得累着,也免得给场中混战的“两萧”给误伤道,郭希希甚至给白馨欣端上了一杯茶,三人就在一起很和谐的看着院子里拍电影般缠斗的萧玲珑和萧玄武,就差没一边磕着瓜子顺便发表点影评了。
秦城懒得理会已经神志不清的萧玲珑和萧玄武,现在他已经基本上确信了郭风的诚意,所以他问郭风道:“你真要杀他?”
“那是当然!”郭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郭某虽然不才,《诗》《书》没读过,平生却喜好效仿古之侠者,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个人私交在民族大义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这厮品行恶劣,竟然敢冒犯将军这样的大英雄,更将郭某陷于大不义之地,实在是该杀!”
秦城哑然,今rì的事情确实戏剧xìng了些,先是郭希希不顾xìng命真情告白,然后是郭风为大义不顾私情……秦城心道这都可以拍成电影了。
“那便杀了。”秦城一锤定音。
“好!”郭风豪爽一笑,然后对秦城道:“不过郭某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城挑了挑眉。
“待杀了这厮,你我痛饮一番,可好?”郭风说完,有些热切的看着秦城。
“哈哈……”秦城大笑两声,道:“好!”
“哈哈!”郭风大笑,走向已经扭打在一边分不清面貌的萧玲珑和萧玄武,一脚将萧玲珑踹开,将萧玄武一把揪出来,远远一扔,如同扔猪狗一般,然后再次举起长刀……
郭风刀举在空中,却再怎么也落不下去,因为,秦城的长刀已经抹过了萧玄武的脖子……
萧玄武双手抱着流血不止的脖子,一脸看见恶鬼般的恐慌,身体不甘心的在地上使劲儿抽搐,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溢出的鲜血却掩盖了他的声音。
被郭风一脚踹倒在一边的萧玲珑,看到萧玄武临死前的挣扎的惨状,一双眼惊恐的瞪大,她惊疑不定的看了手握滴血长刀的秦城一眼,瞳孔瞬间扩大,半响,竟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郭风愣愣看了秦城半响,收起长刀,不禁赞叹一声:“好快的刀!”
“过奖。”秦城微然一笑。
谈笑的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萧玲珑。
大哭的萧玲珑,深深看了秦城一眼,眼中尽是悲凉和悔恨,她抬头望天,嘶喊一声,声音凄凉,久久不绝,泪痕交错的脸上,是雪原一般的荒凉。
一声响彻半空的嘶吼罢了,萧玲珑突然站起身,竟是大哭大笑,跌跌撞撞的向院门跑去,跑向外面的黑夜。
秦城回头看了一眼背影消失在黑夜里的萧玲珑,转过身,向走过来的白馨欣走过去。
一袭红衣白馨欣,一身素衣染血秦城,两步就碰到一起,两人手紧握在一起,深情凝视。
“欣儿。”
“将军。”
火光中,两人紧紧相拥。
……
秦庆之等人在方才的战斗中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但是因为交手的时间毕竟很短,三人又是小阵而战,所以倒是没有人丧命。这时候秦城和郭风等人在院中畅饮畅谈,他们则在院子外包扎伤口。
“萧宅”的正厅里,虽然没有多少美味,却也都摆上了热食,众人畅怀痛饮。
“素问秦将军威名,斩匈奴左骨都候,以区区一郡之兵,两回大败匈奴骑兵,更是千里奔袭大漠,创下前无古人之举,郭某打心眼里敬佩!今番秦将军再次大败几万乌桓大军,大胜而还,说来惭愧,郭某却在这个时候给秦将军平添了许多麻烦,先给秦将军赔罪!”郭风举樽而言,言辞恳切,真情流露,说罢,一口饮尽。
“请!”秦城自然陪饮。
“这一樽,祝贺秦将军此番大胜,杨我大汉军威!”郭风先干为敬。
秦城随后。
到了第三樽,郭风直起身,双手举樽,看向白馨欣,有些羞愧道:“rì前不知白姑娘身份,多有冒犯,郭某自觉羞愧,实在是无颜面对白姑娘,不敢奢望白姑娘原谅!”说罢,又是一樽酒倒入口中。
白馨欣饮酒,放下酒樽,先对秦城轻轻一笑,随即对郭风道:“郭大侠和将军乃是不打不相识,郭大侠既然已和将军相交,些许过失但可不提。”
白馨欣的意思是,你的过失还是过失,不过看在我家将军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多谢白姑娘!”郭风抱拳。
“郭兄,在下敬你。”秦城举杯道。
“好,秦兄,来!”郭风哈哈大笑,称呼立马就由“秦将军”变成了“秦兄”。
两人交盏几回,郭风这才看向郭希希,调笑道:“希希,那啥,你方才在院子中说了些什么话,为兄好像不记得了,要不你再说一回?”
白馨欣和郭冬冬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郭冬冬更是拿狡黠的眼光看着郭希希。
郭希希一张娃娃脸瞬间通红,不由得低眉颔首,这会儿她哪里还有平rì里的嚣张跋扈,害羞的像是一个邻家小媳妇儿,她横了郭风一眼,嗔怒道:“哥,你还没有点兄长的样子了?”
“哈哈……”郭风被郭希希逗乐,大笑不已。
白馨欣趁机看向秦城,眨了眨眼睛,目光挑逗,意味明显:“桃花债,我看你如何收拾!”
秦城无奈笑了笑,摆出一副木然的样子,目不转睛的吃着菜,心里其实还是很美的。
开玩笑,被美人看上,姑且不论自己喜不喜欢,总归还是证明自己蛮有魅力的嘛。
想到这,秦城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古代,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想到这,秦城再也忍不住,内心狂笑,就连脸上也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同时在心中暗骂:妈-的,如此好事我之前竟然没怎么在意?
于是,他邪恶的目光在房间里三个女人的身上来回巡视了一遍,内心里冒出某个极其无耻的想法来。
于是,他笑得更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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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封赏
一席酒饮毕,郭风喝的不多,却已是醉的不省人事,秦城尚好,古时的酒虽然醇香,对秦城而言却不大醉人,月到中天,除却守夜的剑客,其他人都已经睡下。
萧玄武的商队,因为他自个儿命都没有了,郭风也没有为难他商队的仆从伙计,允许他们各自逃命了,不过那些货物却都还在——人在顾着逃命的时候,很少人还记得自己的职责。
院内院外的血迹都做了草草的处理,不至于看着让人惊心,秦庆之让王二等人睡了,自己强打着jīng神值夜,跟着秦城久了,秦庆之也养成了谨慎的习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都在人家的地盘上,不敢太放松。
独自从院子里出来,到院外跟秦庆之说了两句话,自己便到外面寻了个地方去解手。抬头的时候发现今夜的月sè虽然与往rì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里毕竟是这一世自己长大的地方,眼神触及到陌生有熟悉的景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上心头。
秦城开始怀念前世的自己,怀念前世的人和事。前世自己风风雨雨,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所作的一些努力以及让很多人家破人亡的事,想到这里,秦城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前世今生,竟然站在完全对立的两个面上,为了完全不同的目标在做着不同的事。
忽然,秦城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孤独。
他开始很想念自己的母亲——那个一直不肯原谅自己混黑道的农村妇女。
然后,还有那个让自己陷入重围最后身死的婀娜白sè身影。
……
“将军在想什么?”白馨欣走近秦城,在他身旁站了,细声问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感谢郭风这厮。”秦城看了白馨欣一眼,幽静的夜里,白馨欣的身影更显得出尘而高雅,带着一丝让人心动的魅惑。
“为什么呢?”白馨欣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更有些其他秦城的答案。
秦城先是自嘲般笑了笑,然后道:“若不是郭风这厮,我要接你出霖乡阁,怕还要等些时rì,而现在,只需要回到乾桑,我便可以金屋藏娇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说完,秦城戏谑的看着白馨欣,如同一只不怀好意的狼在看着一只小羊羔。
白馨欣娇羞的低了低头,秦城此时虽然看不清她的脸sè,却知道白馨欣必定是脸红了,想到这里,秦城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触手肌肤柔嫩滑腻,如同饱满的气球。
“欣儿怎么能跟皇后相比,听说皇后是亘古难见的美人呢,要不然陛下当年也不会仅看了皇后一眼便说出‘金屋藏娇’这样的话,想想皇后应该是很幸福……”白馨欣眼神有些恍惚,好像在向往着什么。
“你羡慕皇后?”秦城问道。
白馨欣摇了摇头,认真道:“欣儿羡慕的不是皇后,是皇后和陛下的感情。”顿了顿,她接着道:“在没有遇见将军之前,欣儿每每想起这段佳话,都会忍不住惆怅,而在遇到将军之后,在想起陛下和皇后这段佳话时,欣儿便只会高兴。”
“……”秦城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正想拥美人入怀,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
“秦大哥,白姑娘,你们在这儿呢,哥醒了,在叫你们呢!”郭希希大声道,秦城郁闷的向她看去,却看见郭希希的腮帮鼓鼓的,却不像是吃了东西,胸脯的起伏也很大,不知是为何。
“真的假的?”秦城不忍心良好风月就此被打扰,垂死挣扎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郭希希气鼓鼓道,说罢扭头就走,“你们快点过来就是了!”
秦城和白馨欣相视一笑,白馨欣看向秦城的眼神充满戏谑和幸灾乐祸,秦城摸了摸鼻子,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和不是我错的表情,与白馨欣一起跟了上去。
到了院中,却不见郭风和郭冬冬的影子,郭希希心虚的看了秦城一眼,底气不足道:“方才还在这儿的,他还嚷嚷着要跟你再喝三百樽呢……”
“是吗?”秦城没好气反问了一句。
正在郭希希无比尴尬之际,郭冬冬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秦城等人都在正厅,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郭希希抢先道:“冬冬,哥方才不是说还要和秦大哥饮酒的么?他人呢?”
郭冬冬听了郭希希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不过马上面不改sè接话道:“你出去之后他又倒下了,怎么都叫不醒,我已经将他拖到屋里去睡了,秦将军,不好意思。”
大概是察觉到秦城略微有些不快,郭希希旋即接话道:“他还真是给我们俩丢人,秦大哥,那要不我等再喝上几樽?”
“罢了,天sè不早了,大伙儿都早些休息吧,奔波了几rì我也累了。”说罢,秦城打了个哈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问道:“房间够睡吗?”
郭冬冬摇了摇头,实诚道:“不够。”
“哦。”秦城轻描淡写应了一句,瞥了郭希希一眼,随即看向白馨欣,用气死郭希希的口吻意味深长道:“欣儿,你总不忍心让我在外面受冻的吧?”
这回秦城清楚看见白馨欣脸红了一下,不过白馨欣却还是说道:“将军连rì奔波想必乏了,欣儿就为将军煮杯茶解解乏好了。”
“好。”秦城点了点头,随即朝郭希希道:“你会煮茶吗?”
“……不会。”郭希希瞪了秦城一眼,咬牙切齿道。
“这样的话,哈哈,那我们就走了。”秦城拥着白馨欣,向里屋走去。
至于茶叶茶具么,这么大个院子,当然是不会缺的……就算缺了,倒更好。
看着秦城得意的拥着白馨欣向里院走去,郭希希恨不得一剑劈了秦城这厮,一双手拳头握的紧紧的,“咯吱”作响。
“希希……”郭冬冬好笑的看了郭希希一眼,拿肘捅了她一下,打趣道:“要不要我教你煮茶啊?”
“啊!”郭希希愤怒的低吼了一声,用力在郭冬冬翘起的臀部上狠狠掐了一把,恶狠狠道:“冬冬,我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可没说我要嫁人,倒是你,咯咯……”饮过酒的郭冬冬,冷艳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煞是好看。
郭希希狠狠瞪了郭冬冬一眼。
秦城和白馨欣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推门进去,享受一回醉卧美人膝的人生乐趣,冷不丁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大喊:“等等!”
秦城和白馨欣双双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郭希希跑了过来。
郭希希理直气壮的看着秦城,毫不心虚道:“我是不会煮茶,可我会喝茶!”
“……”秦城差点儿没一头在门框上撞死。
……
翌rì,旭rì东升,“萧宅”内外的众人早早收拾好了形状,吃过了早饭,准备各自出发了。
因为昨夜秦城让秦庆之拿着自己的官牌去亭里说明了情况,所以倒是没有亭里的人来找秦城等人的麻烦,这世道,有统治阶级的身份就是好办事。
众人出了“萧宅”,就在驿道的分岔口作别,诸人抱拳,郭风对秦城道:“秦兄你我就此作别,待我去长安了却一些小事,再来寻你,到时我等再把酒言欢!”
“好,一言为定!”秦城抱拳道。
“秦大哥,后会有期。”郭冬冬和郭希希向秦城抱拳道。
秦城先是很自然的看了郭冬冬一眼,而后幽怨的看了一副怡然自得模样的郭希希,心里十分不爽,他道:“我等就此别过,下回两位再来乾桑时,我让你们交我孩子剑法……”
“你……”郭希希一阵气结,恨不得从马上飞过去给秦城那可恶的嘴边一拳。
秦城哈哈一笑,郑重向众人道:“保重!”
“保重!”
两拨人分开后,走在最后面的郭希希忽然回头,纵马跟上秦城,在五步之外站定,盯着秦城恶狠狠道:“秦城,你给姑nǎinǎi等着,等姑nǎinǎi回来了,要你好看!”
说罢,哼了一声,拔马回头,也不理会郭冬冬等人,踏马而去,背影潇洒。
秦城看着郭希希远去,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发现你倒是有些可爱了……”
秦庆之在一旁“嘿嘿”笑了两声,道:“将军果然好艳福,我早就知道,这两女子跑不了的,嘿嘿!”
“两女子?”秦城纳闷道。
“姐妹花啊,这有疑问吗?”秦庆之理所当然道,说罢恍然大悟,拍了一下额头,笑道:“加上白姑娘,当然就是三个了,哈哈!”
“……”秦城一头黑线。
……
回到乾桑,秦城让秦庆之等人去霖乡阁把小蓉儿从里面赎出来,不比白馨欣,一个小丫头要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自己则带着白馨欣去找秦约,毕竟现在白馨欣不用再回霖乡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居所,与其让她住酒店,到还不如让她先跟秦约住在一起。等过两rì给自己的小窝“天狼居”添了家具仆人,再将白馨欣接过去。
到了秦约的小宅,正好是饭点,仆人开门见是秦城,立马回头向院子里喊了一句“秦将军回来了!”
秦城和白馨欣走进门,却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好似是饭碗菜盘什么的掉在了地上,秦城不由得纳闷:难不成是得知自己这回又打了大胜扎回来姐姐激动了?
然后从院子里向正厅行去,却正好看到一脸狼狈收拾掉在案桌下饭碗的一个身影无比熟悉,而秦约则是一脸羞红和万分尴尬的站在一旁,看到秦城,笑容极为不自然,“大郎,你回来了。”
秦城看清那个身影,忍住笑意,先跟秦约打了招呼,然后两步冲过去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笑骂道:“乐大郎,你这是在干啥呢?”
乐毅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朝秦城讨好般笑了笑,却不知该说什么,秦约见乐毅窘迫,忙解释道:“乐郎见你不在军营,以为你在这里便来寻你,等了你许久也不见你回来,这正好到了饭点,便留下来一起吃饭了。好端端的,你踹人家作甚?
白姑娘,你也来了?快进来坐,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我们刚到,还没有。”白馨欣大方道。
“小丫,添碗筷来!”秦约大声招呼仆人道,说罢对白馨欣招呼道:“来,快坐。”
乐毅幽愤的看了秦城一眼,得了秦约的帮助,他作势还要踢秦城,被秦城躲过。
众人入席,乐毅这才对秦城道:“你这几rì去了哪里?我问过将军,他也只知道你有紧急的私事要处理。”
“也没多大事,不过是和江湖上的朋友见个面罢了。”秦城随意道,说完见秦约和乐毅一脸怀疑,便只得继续道:“还见了萧玲珑,不过没事了。”
“玲珑?”秦约狐疑了一声,随即有些不快,“你还见她作甚?如此女子有什么好见的?”
秦城知晓秦约还在为了萧玲珑当初“背弃”自己而生气,他也不过多解释,便岔开话题道:“欣儿这几rì要住在姐你这里,等过些时rì我那院子该安置的东西都安置了,我再来接欣儿过去。”
秦约也不多问,笑道:“那感情好,整rì我一个人闷在家里又没有事情做,实在是闲得慌,白姑娘正好来陪我。要我说,白姑娘你也不用去他那院子里了,就住我这儿吧,咱俩也好有个伴,你说呢?”
白馨欣伸手摸了摸发鬓,道:“欣儿自然是愿意跟姐姐住在一块儿的。”
“那可不行。”秦城坚决否定,瞟了几眼乐毅,有些坏笑道:“姐,你看你这不是有人陪么,你就别打欣儿的主意了,欣儿是我的,哈哈!”
“说什么呢你?这么跟你姐说话,真是翅膀硬了!”秦约有些羞怒道,说完也不忘看了乐毅一眼。
乐毅一脸通红的吃着饭菜,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这厮平rì里就不爱多话,碰到这种事儿只有被调侃的份儿。
“乐毅,别光顾着吃了,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以后你可得尽职尽责,不然我军法处置,哈哈!”秦城如何会放过乐毅,继续调笑道。
“……啊?”乐毅抬起头,不知所措,自然不自然的看了秦约一眼,旋即有低下头去吃饭。
“吃饭!”秦约怒斥一声,也不知是对对谁怒气更多一些。
“哈哈……”
……
众人一顿饭吃饭,秦庆之便带着小蓉儿到了,小蓉儿看到白馨欣无恙,很夸张的哭了一声,然后一下子扑到白馨欣怀里,倒是让白馨欣好生安慰了半响。
秦城将白馨欣和小蓉儿安排在秦约这里,自己和乐毅秦庆之等人赶回军营。如今到了新卒快要入营的时候,军营中诸多事务都要准备,由不得秦城不抓紧些。
到军营的时候,李广正好也在营中,秦城便进了主将大帐。
李广见到秦城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放下手中书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事情可都办好了?”
“办好了。”秦城轻松一笑。
“这回与乌桓王交战的结果军中已经做好了总结,明rì就准备奏报朝廷。”李广从将案后走出来,“年前与匈奴人的大战,陛下的封赏刚好下来,如今我等的奏报便又要发往朝廷,想来都觉得舒坦。”
说罢,李广忍不住大笑了两声。
秦城也跟着笑了两声。
李广见秦城并不接话,饶有趣味的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陛下给了你什么封赏?”
“属下现在想的是,新卒入营之后,铁骑计划便要正式拉开帷幕,种种困难便会接连而至,要如何破解这些困难,确实让人伤神。”秦城说道,心想朝廷的封赏又不会跑,刘彻也不会亏待自己,我急什么?
“哈哈!”李广拍了拍秦城的肩膀,“你能如此,本将也就放心了。如若不然,让本将现在离开上谷,本将还有些不放心呢!”
“将军要调离上谷?”秦城惊诧道。
“倒不是现在。”李广摇了摇头,“不过也差不远了。”
在李广与秦城的这次谈话的十八rì之后,朝廷对上谷汉军对战乌桓王大胜的封赏终于到来,这回来得使臣队伍比之上回卫青来事,更加庞大。
是rì,时辰直接到了上谷军营,在军营点将台上向众将士宣读了刘彻对上谷此番大胜乌桓三万大军的封赏。
“郡守李广,身为上谷郡守,三军主将,此番大胜匈奴,功不可没,封长胜侯,择rì进长安面圣!”
“骠骑校尉秦城,运筹帷幄,数出奇计,身先士卒,领军大败乌桓军队,封骠骑侯,领上谷郡郡守,上谷都尉,统率上谷军政要务,择rì上任!”
……
“骑兵屯长乐毅,斩黄旗,斩首六十余,大功,爵领少上造!”
……
“小化城山甲,率军救援以为奇兵,大功,爵领右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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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要出去旅行,更新上可能会有点问题........如果真有问题,在这里预谢罪一个。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任
这几rì来,上谷郡郡守府弥漫着一股离别的气氛,在上谷做了两年郡守的飞将军李广,离任的rì子已经定了下来,就在明rì上午。
这rì午后,一骑从上谷军营而来,直奔郡守府,在门前停下,将马匹交给了下人,也不用通报,直接就进了府邸,向会客厅而去。
来人一身红袍黑玄甲,英气不凡,眉宇间的阳刚之气也不知曾今让多少女子迷醉,他腰间的环首刀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微光,这把伴随了他许久的环首刀,曾今斩下了无数入侵汉境敌人的头颅,也曾无数次指挥上谷骑兵对敌人发动了一次次象征胜利与荣耀的冲锋。他这一身并不如何特别的玄甲,却是每场大战中士卒们争相翘望和跟随的战旗,上谷军营的的骑兵们都知道,这身玄甲所到的地方,就是胜利所在的地方。
然而今rì,这玄甲环首刀的主人显得并不如何英气逼人,相反,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异样情绪。虽然这股情绪被他有意的掩饰,但是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愫,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掩饰得过去的。
在会客厅等待的李广,端坐着,腰杆挺得笔直,面sè肃穆——做了大半辈子军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生的李广,已经习惯了这副标准的军人作态,即便他如今已经贵为大汉的长胜候,是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对自身作风的要求也不曾有半点懈怠。
“将军。”有人进了门,向李广行礼。
看到来人,方才一直沉浸在思索中的李广,收好思绪,向来人露出一个略带欣慰的笑容,“坐吧,秦郎。”
秦城在一旁的案几后坐了,不等他发问,李广便先道:“军营的事忙的如何了?”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新卒入营,一切工作便能顺利开展。”秦城道,“不过对于接下来的骑兵组建事务,属下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还要请将军把把关。”
“你只管说来便是。”李广道。
“此番新卒入营若是挑选七千人充入骑兵部,加之之前军营尚有三千余骑兵,要训练一支万人铁骑,属下这些时rì思索了良久,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因为新卒占了大部分,而老卒人数不够,要在一两年之内练成一支铁骑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所以,属下想把这个人数构成改上一改。”秦城说道。
“你是想加大老卒的成份?”李广问道。
“不错,我要五千老卒,除却军营现有的三千老卒,属下还要两千老卒,而这些老卒,属下打算在各县镇调取。”秦城说道。
李广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倒是个大胆的想法。”说罢,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若是不大胆,倒不是你秦城了!好,老夫支持你!”说罢,顿了一下,又道:“抽调了下面县镇的大部分骑兵,那各县镇的防御你打算如何安排?”
听李广问到这里,秦城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如同他每次在战场上想出了好计策时一样,他说道:“固堡,预jǐng,坚壁清野。”
“挑选派出jīng干哨骑扩大游动范围,装扮成各种人物,四下侦探敌情,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发出报jǐng信号,此为预jǐng。固堡,则是加固堡子,增强其在匈奴骑兵面前的防御能力。而一旦匈奴人侵,未得出击号令,一律速将人马物质全部退入堡垒固守,不得轻易出击,让匈奴人只能无功而返,此为坚壁清野。如此坚持一两年,待铁骑练成,则是我上谷汉军横扫大漠之时!”秦城一一说道。
李广点了点头,他自然知晓秦城这是借鉴了战国李牧的做法,其实在李广自己来上谷任郡守之后,他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没有秦城如此大的力度罢了,毕竟李广可没想过面对匈奴人的入境而一两年不出击。
而此时的李广和秦城自然无法预料到,在今后的一两年之内,匈奴人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大规模入侵上谷,因为在秦城一门心思训练铁骑的时候,匈奴人也在预谋着一场并不比秦城“横扫大漠”这个野心小丝毫的大战。说白了其实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区区的上谷,已经不被匈奴人放在眼里了。
而此时,李广自然没有不同意秦城意见的理由,他想了想,站起身,对秦城道:“半年多以来,你从不曾让老夫失望过,反而是惊喜一个接一个。老夫当初没有看错,你这厮就是为这个战场而生的,你注定要在汉匈这片战场上做出一番不俗的功业。如今看到你终于能独当一面,老夫甚是欣慰,我也能放心将上谷之事都交于你手了,相信你不会让老夫失望!”
“都是将军栽培,秦城不敢居功。”秦城正sè道。
“好了,你就不要再跟老夫谦虚了,如今你我都是陛下的封侯将军,算是平起平坐,rì后你也不必再在我面前自称属下了。”李广宽慰道,“能带出一个你这样的兵,真是一件快事,哈哈!”
面对夸奖,尤其是被自己认可的人当面夸奖,秦城向来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此时,他除了陪李广笑笑外,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两人又就军营上的事聊了许久,李广也第一次跟秦城说了许多他早年参军的事,不知不觉天sè黑了下来,李广便让秦城回军营,“如今你可是三军主将了,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主将这个身份,没了上面的时时约束,切不可大意懈怠。”
“秦城明白。”秦城抱拳道。
李广忽的叹息了一声,有感而发道:“走罢,离开了上谷,对老夫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秦城愣了愣,不解道:“将军此言何意?”
李广“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讳言,直接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厮,自从你这厮做了骠骑校尉,而老夫有了一个如此聪明伶俐行事有道的下属之后,不知不觉中都养成了依赖你的习惯了,遇事自己也懒得再动脑子!要不然,上回面对乌桓大军还用得着你回来,老夫早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这回离了上谷,没了你在跟前,眼不见心不烦,能不是一件好事么?”
秦城一阵哑然,李广所言的确是事实。
年轻的时候,大伙儿都有冲劲,都有激情去燃烧自己的智慧,而当自己坐到一定的位置上,有了身边的下属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时候,自己能省心便省心了,懒惰的习惯一旦滋生,便回逐渐腐蚀自己的智慧。而这,到最后不过是毁了一代名将罢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名将会折在后辈手里的原因。
而现在,李广也是如此。不过李广却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还能毫不讳言提出来。
李广送秦城到郡守府大门时,正是月sè斑驳时候,清辉在古老的砖瓦上跳跃,漆黑的门板悸动着历史的厚重,青石街道拉长了三三两两行人的身影。
两个一身戎装的汉军将军在门前告别,秦城见李广神sè有些踌躇,yù言又止,自然知道李广想说什么,便道:“将军放心,属下在军营一rì,便会让少将军无恙。”
李广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平缓道:“李敢如今也不少了,老夫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不要对他区别看待,只当他是一名普通军士即可。”
秦城哪里会不知道李广心里对李敢的挂念,抱拳应诺,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秦城上马离去,李广在门前伫立了良久,末了还是叹了口气,随即正了正jīng神,自言自语道:“大汉人才辈出,匈奴人又怎么还会有多久的嚣张rì子可过?”
上谷乾桑军营灯火通明,哨塔上的军士军资站的很正,月夜下的轮廓格外阳刚,带着些许神秘的味道,若是普通人看了,免不得要心生一番敬仰。
秦城踏马进了军营,到了骠骑大帐,便让秦庆之去叫军营的诸位军侯校尉,还有一些虽然军职没有达到军侯校尉但是此番立功封赏之后能与一般军侯校尉相媲美的将领。
须臾,秦城尚在看着挂在军帐中的军事舆图,众将领便先后来到。
骑兵统制副将柳木,军侯纪铸、马大山等,以及乐毅、李敢,还有今rì方才到军营的山甲。
“庆之,你也进来罢!”秦城招呼站在帐外的秦庆之,秦庆之听到召唤,进帐的时候仍然纳闷如此高级将领军议为何会让自己也进帐,这可是之前从未碰到过的事情。
秦城见众将士到齐,没有寒暄,直接道:“三rì之后,新卒入营,诸位的准备可还有没有做充分的地方?”
诸将皆言都已经准备妥当。
“这回要抽调新卒五千补入骑兵部,本将现在就将一万骑兵做出以下安排:骑兵老卒以校为部,以曲为校,以此类推。新老骑兵皆为骑兵新营军士,新营设重骑一部,轻骑一部;重骑四千,轻骑六千,马大山为重骑将军,统率所有重骑,纪铸为轻骑将军,统率六千轻骑。乐毅、李敢、山甲各自在轻重骑中担任校尉,本将自为骠骑将军,统率全军,柳木仍旧为副将!诸将可有疑义?”秦城道。
“我等无异议!”诸将应诺道。
接下来又商议了一些事情,秦城便让众将退下,独留下秦庆之。
“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在帐中听事吗?”秦城问秦庆之道。
“这个,属下不知。”秦庆之实诚道。
“rì后但凡有军议,我依然会让你旁听,至于能悟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好了,你下去吧!”秦城揉了揉眉间,道。
“属下告退。”秦庆之抱拳应诺,退下去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猛然跳动了两下。
夜半之际,秦城独自一人上了中军瞭望塔,举目望去,灯火阑珊,耳边四野寂静,黑暗中,秦城持刀而立,在习习寒风中站立了良久。
这个军营,自己用了半载的时间,终究是站到了最高处。
最高处,意味着权势,也意味着责任;意外着zì yóu,同时也意味着束缚。
抬头向西北望去,天狼星闪烁不停。
……
翌rì,李广和副将李息辞别上谷军营,双双向长安而去。秦城率领军中高级将领送行三十里而还。
同rì,秦城在乾桑城郡守府走马上任,正式行上谷郡郡守之事,行民政,统领上谷全部汉军。
两rì之后,上谷戍卒新卒入营,秦城着令乾桑军营择优选拔五千戍卒,充入乾桑军营骑兵部。
又两rì,与郡守府仅隔一条街的秦城小居“天狼居”整修完毕,白馨歆和小蓉儿正式入住,至此,秦城在这个时代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这一rì,秦城在郡守府忙完各项事务,独自一骑回了“天狼居”,进院之后不及卸下甲胄,让白馨歆煮茶,自己便一人去了会客厅。
此时,会客厅中坐着一个全身裹着貂裘的年轻商人,正在喝着茶,看到秦城进来,他头也不抬,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郡守的茶,喝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啧啧,尤其是当这个郡守还姓秦的时候。”
秦城在屋中坐了,也不理会这人话中的调侃意味,淡淡道:“待会儿让你尝尝你嫂夫人煮的茶,就更别有风味了。”
那人一听,好奇道:“你俩准备何时办事?”
“等忙完这一段。如今我刚上任,又恰逢新卒入营,骑兵正是发展的关键时期,还真没有空闲去cāo办这个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秦城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个事不急,慢慢来。”那人说道,“反正你肯定会妻妾成群的。”
这时候白馨歆进了屋,后面跟着几个捧着煮茶用具的仆人,还有小蓉儿。那人见了白馨歆,却不失礼,忙起身道:“嫂夫人。”
“南宫无需客气,你俩只管说话便是。”白馨歆和小蓉儿自到一边为两人煮茶。
“好了,说正事吧。”秦城对南宫商说道。
“正事就是如今你已经成了郡守,而我该准备的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你官府批文下来,我就能办事了。”南宫商说道,“不过还差一样东西。”
“差人?”
“对,差狠人。”南宫商正sè道,“商会的办事人员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些都是名面上的人物,但是暗地里配合行动的人或者说商会的保卫力量,还是不够。你也知道商会一旦成立起来,必然触动不少人的饭碗,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被人家使绊子,那些人名面上可能碍于你的面子不好动作,暗地里说不得会使些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不得不防啊!”
“这个你放心,人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我就会从军中给你安排过来。名义上这些人是保护商会的寻常力量,也不怕别人在台面上抓我辫子。”秦城说道,“不过这些人也就能前期时候给予你帮助,到了后期,要想商会发展的稳固,还是要你自己去准备人手。”
“这我知道,哪个商会没有一大群剑客做保镖?”南宫商说道,“战国时期魏国白氏商会仅是一流剑客就有百十人,我野心就小点,毕竟世道也不同了,不过几十人的剑客护卫还是要拉起来的。”
“自然要如此。”秦城道,“毕竟你这商会也不仅仅是赚钱那么简单,情报工作也要跟上。现在军营最缺的就是大漠舆图,商会要是能把舆图给弄出来,铁骑大成的那一天,便是匈奴人的末rì了。”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大不了我豁出去小命不要,也要给匈奴人的天捅一个窟窿出来。”南宫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
“有你这句话便成了。”秦城笑道。
这时候白馨歆的茶刚好煮完,小蓉儿给秦城和南宫商一人端去一杯。方才秦城和南宫商谈话的时候,专注煮茶的白馨歆头都没有抬一下,虽然两人谈话的内容对任何一个局外人都显得格外火爆。
“好茶!”南宫商赞叹道。
“你应该说好茶艺。”秦城纠正道。
两人哈哈一笑,惹得白馨歆都有些骄傲的笑了笑。
“许久不见乐毅了,这厮如今如何了?”南宫商放下茶杯,问道。
“上回出征受了些伤,不过没什么大碍,这回他爵领少上造,正是chūn风得意时候,如今也是一名校尉了。”秦城微笑说道。
“这厮就是块打仗的料,哈哈!”南宫商听罢,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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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在宾馆码上一章。
PS:今天才发现,很久以前就把白馨歆写成白馨欣了,嗯,白馨欣or白馨歆,哪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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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虎背熊腰
(明rì恢复正常更新。)
元光五年开chūn,西汉王朝发生了几件对整个王朝来说都很重要的事件。先是刘彻令卫青和唐蒙出使西南边陲的小国夜郎,并且成功将其纳入大汉版图之内,置犍为郡。由此,西汉王朝的版图首次向西南方向得到了拓展,并且拉开了王朝版图大拓展的序幕。而作为这次行动的主事人之一的卫青,则是在继建元六年参与平定闽越王之乱后第二次高调出现在朝堂大臣的视野中。
之后不久,陈皇后因为巫蛊罪被废居在长门宫,刘彻后宫之首的位置首度空了下来,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刘彻对卫子夫的宠幸rì甚一rì,达到了一个新的高点,并且已经在实际考虑立卫子夫为后。
这两件事,都使得年轻的卫青的政治资本得到了一个极大的累及,他在西汉朝堂位置,也逐渐由近臣走向公众视野,这为他rì后掌握更多的实际权力打下了很大的基础。
时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时代,时代是无数人共同组成的时代。刘彻在做完这两件事之后,以张汤为太中大夫与中大夫赵禹共订律令,开始大步推进大汉外儒内法的统制思想。而这一切都无不在证明着,西汉王朝正在走向一个前人无法企及的盛世高度。
与此同时,北方的匈奴人却沉默了下来。除却今天开年时候联合乌桓王南下入侵了大汉边境之外,再没有其他动作。然而大汉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和近臣们则是知道,这不过是酝酿暴风雨之时的宁静罢了,汉匈之间的真正大战,不消多久就会爆发。
这些事情,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都影响着此时正在上谷郡大练兵的秦城。
大汉朝堂风起云涌,秦城在上谷过的也不平静。
开元五年二月十五,上谷戍卒新卒入营,二月十九,五千骑兵新卒挑选完成,二月二十rì,这回上谷大练兵的重中之重,也是秦城在这个时代安生立命的根本——骠骑营骑兵训练开始了。
上谷新老骑兵共计一万,秦城给了一个响亮的名号——骠骑营——当然,若是秦城是大将军的话,他更愿意将骠骑营说成是骠骑军。
一万骠骑营,重骑四千人,编为重骑军,有重骑统率一名,下辖前后左右四个部,各部均为一千人,各置重骑校尉一名;六千轻骑兵,编为轻骑军,下设两个大部,两部各有轻骑统率一名,每个大部下设前左右三个小部,各部也是一千人,置一名轻骑校尉。
注定rì后会是匈奴骑兵刽子手的骠骑营(军),至此,初成规模!
因为比之之前上谷军营常规状态下的骑兵数量现在的骠骑营多出四千人,所以上谷乾桑军营的空间就显得小了,考虑到rì后骑兵训练的高强度,秦城下令在老马原新建了一个骑兵军营,而整个老马原,则被秦城当作了骑兵训练的cāo场。
不仅如此,秦城还在老马原骑兵军营中设立了一个临时郡守府,上谷郡rì常政事,秦城都在军营中处理了。如此一来,秦城整个生活工作的重心都放在了老马原,而与老马原相隔不到五十里的乾桑城,秦城十天半个月都难得有时间回去一趟。
如今,老马原的骠骑营就是秦城的全部心血和全部资本,他不得不花绝大部分的jīng力去照看。
在骠骑营新骑入营之后,骑兵所需要的战马,铠甲,秦戟,长刀,杂役等等所需之物和人,通过朝廷和其他各种源头,陆陆续续调入了老马原军营。
经过了近一个多月的基本训练,骠骑营五千新骑分为两批,相隔半月,先后开始跨上战马,向一名合格的骑兵开始迈开步伐。
元光五年七月中旬,几乎所有骠骑营新骑都已经跨上战马三个月了,除却资质奇差被淘汰的新骑,所有骑兵都已经能够纵马奔驰,也都能做出骑shè马上冲杀的战术动作出来,而作为基础的常用战阵演练,在各部校尉等将官的指挥下,也能有条理的进行。
骠骑营,经过近五个月的训练,到现在基本已经成型,虽然对他们此时的战斗力还不能提太高的标准,但是这些新骑军士至少已经完成了从马下到马上的蜕变,成为了一支真正的骑兵部队!
老马原军营。
一行十余骑从军营外风尘仆仆奔行至营门前,领头的秦城下了马,没有任何表示,快步向中军大帐走去。行在队伍中间的乐毅和山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然后一起随着众人跟上秦城。
如今,乐毅和山甲都已经是轻骑校尉,各领一支轻骑前部。
方才,秦城作为三军众将,检验了骠骑营骑兵们的军演——战阵冲杀。整整一个上午,秦城盯着在老马原上热火朝天演练拼杀的军士,没有下马,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表示都没有,这使得之前很多对自己训练出来的新骑很有把握的将领们此时心中也没了底。
进了大帐,秦城直接到将案后坐下,解下环首刀放在将案上,扫视了诸位忐忑不安的将领一圈,道:“诸位觉得今rì军演的效果如何?”
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不知道秦城心中想法的情况下,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了许久不见人说话,秦城便点名道:“纪铸,作为轻骑前部统率,你先说。”
“末将……末将觉得,今rì军演效果还不错,各部骑兵协作还算密切,无乱是战阵变化还是军士拼杀,都没有特别大的毛病,当然,离真正上战场冲杀的要求还有些差距。”纪铸看了秦城一眼,有些不确定道。
秦城听了之后没什么表示,转向马大山,道:“重骑统率,你说呢?”
“末将觉得纪将军说的不错,今rì军演,众将士也都发挥了我等rì常训练的水准,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平rì训练中出了差错,不是今rì之错。”马大山粗着嗓门道。
秦城点了点头,又看了众人一圈,这才对站在左上首位的柳木道:“柳副将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没有。”在不明情况的情况下,柳木很明智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嗯。”秦城正儿八经的嗯了一声,然后道:“既然你们都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便由本将来说吧。”顿了一下,秦城接着道:“今rì军演,效果着实不错,方才训练五个月不到,上马也只有三个月的新骑能够在老卒的带领下灵活掌握战阵演变,进退有据,确实不错。不过,就像马将军所说的一样,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平rì训练中出了差错,不是今rì之错。所以本将要指出的是这回军演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差错在于:新骑对老骑的依赖xìng太强!
无论是战阵变化还是冲阵砍杀,很多新骑都是看着身边的老骑行动,老骑如何做他们便如何做。这个看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放到战场上,便会影响新骑的叛乱力。长此下去,还会使得新骑对老骑养成一种依赖xìng,这是很危险的。所以rì后在训练过程中,诸位将军要好生注意!”
“末将明白!”诸将听明白秦城的意思之后,俱是抱拳应道。
其实这种情况在新卒入营是无法避免的东西,需要时间来慢慢改变,只不过如今是战争时期,下一场与匈奴人的大战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秦城不能不担心得多些。
“好了,尔等下去吧!”秦城摆了摆手,“今rì本将要回乾桑城,按照惯例,在本将不在军营期间,一切事务都交由柳副将决断。”
诸将应了诺,便一起退出了军帐。
“你又要回去干嘛?”柳木哼了口气,酸酸道,“难不成又想家中娇妻了?”
如果说这军中还有人在私下里跟秦城十分随意不把他当上级看待的话,那便是眼前的柳木柳副将和乐毅了。
“非也!”秦城笑了一笑,在柳木以为他会找出一个什么借口的时候,秦城却道,“这不还没有过门么,尚不算娇妻。”
“混账!”柳木的表情瞬间变得恼怒,破口大骂了一句,骂完看着秦城怪异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即沉声道,“哪有如你这般金屋藏娇半年了仍旧不娶人家过门的,有你这样做男人的么?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
秦城见柳木动了真怒,不觉有些哑然失笑,“这是我的女人还是你的女人?我都不急你急个啥?哦,对了,好像你还没有成家,我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该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了?”
说罢,秦城怪异的笑了两声,像是打趣又像是挖苦。
不料柳木听了秦城这个“玩笑”却一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双眼一瞪,怒火像是要喷薄而出,一脚就向秦城踹过去,大骂道:“谁一大把年纪了?我有没有成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城避过柳木踹过来的一脚,闪到一边,“你这厮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要不是看你生的风流倜傥虎背熊腰讨婆娘喜欢我还懒得说这事呢!你还跟我发火?”
“去你妈-的!”柳木闻言怒气更甚,一把抄起秦城将案上的环首刀就朝秦城砸过去,“你他娘的才生的虎背熊腰讨婆娘喜欢!”
秦城接住环首刀,见这阵势越闹越大,连忙落荒而逃,几步跨出大帐,回头嘀咕了一句,“这厮今儿是怎么了,雄xìng激素分泌失调?”
柳木在大帐内大口呼着气,半响,才恢复正常,然后自己嘀咕了一句:“竟敢说我生的虎背熊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报
(第一更送到,晚么?)
换上便服的秦城回到乾桑的时候,看天sè尚早,便直接进了离家不远的一家小店,准备买些果品回去。
店老板老杨是个长相憨实的中年人,挺着个浑圆的将军肚,一身宽大的布衣罩着肥大的身体看起来如同一个大水桶。老杨看到秦城的时候,一张挤满肥肉的脸露出一个有些夸张和变形的笑容,屁颠屁颠从柜台后迎了出来,“秦将军您老回来了!快进来坐,今儿店里新做了些酢浆,既清凉又清香,我给您盛点儿……”
老杨热情的招呼着秦城,吩咐店小二去取酢浆。
秦城在老杨的招呼下在店里间坐了,对于老杨对自己“您老”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老杨,几rì不见你这脸上的肥肉又多了些,看来这几rì店里生意不错。”
“那都是将军照料的好,小人这不是沾了上头的光么。”老杨从店里伙计手中接过酢浆,给秦城盛了一碗,“您老尝尝,看看我家那婆子的手艺差了没?”
酢浆是熟淀粉的稀薄悬浊液,经过适当的发酵变化,产生了一些rǔ酸,有酸味也有香气,时人用来作为清凉饮料。秦城尝了一口,砸了一下嘴,赞道:“好东西啊,很久没有喝到过如此美味的饮料了,实在是难得,这在军营待得久了,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一回来便能喝到如此清香美味,着实舒服的很。”
听到秦城夸奖,老杨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些,搓了搓手,道:“那就好,将军要是喜欢,我这便把店里的将军酢浆都给将军盛上,将军带回去慢慢喝……”
秦城摆了摆手,道:“全带上就不用了,不过你给我装一竹筒,我带回去给我家里人尝尝。”说罢,放下碗,正了正颜sè,低声对老杨肃然道:“老杨,北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这是南宫老爷捎给将军的信。”老杨这时候脸sè也肃穆了起来,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只有拇指粗细中指长短的竹筒递给秦城,“南宫老爷交代说,北边的事情有他照看着,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秦城不动声sè将竹筒塞进腰带里,又对老杨交代道:“除却北边,你这里也要注意些,咱们能安排人手混进北边,北边便也能安排人手混到我们这里,切莫顾此失彼,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说与我听,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将军尽管放心,小人的眼睛亮堂着呢!”老杨正sè道。
“不仅要眼睛亮堂,这里也要亮堂。”秦城以拳轻轻击打了两下心口。
“小人知道了!”老杨道。
“嗯!”秦城站起身,脸上的严肃消失不见,换上一种轻松的语气对老杨道:“给我装些新鲜的果品,我这要带回去。还有你这酢浆,快给我装上一筒。”
“好嘞,将军您老稍等!”老杨应了一声,便亲自去给秦城挑选果品。
不多时,秦城便提着一些果品出了杨记老店,向天狼居行去。
进家门的时候,秦城制止了仆人要向白馨歆禀报的意图,自己轻手轻脚进了院子。
天狼居后院中有一大片水池,这在上谷郡这种边郡之地的宅院中是极为少见的,水池颇大,不规则的生长这些不知名的水草,水上面建有走廊,走廊中间有一凉亭。
此时一身红衣的白馨歆端坐在凉亭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简正在专心看着,小蓉儿百无聊赖的在亭子边缘向水池中撒着什么,看样子像是在逗水中的小鱼。
或许是看书看的卷了,白馨欣放下手中的书简,揉了揉眉头,起身走到小蓉儿身边,拍了她小脑袋一巴掌,佯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多看些书做些女红,净顾着瞎玩,rì后你怎么嫁得出去?”
小蓉儿抬头向白馨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指着水中被他逗得聚集在一起转圈圈的各种大小鱼嬉皮笑脸道:“白姐姐,你看那些鱼好笨,我一丟东西它们就过来了,而且还好开心的样子,它们就不知道我是在逗它们玩儿呢!”
“我这个神!”白馨欣一拍额头,对小蓉儿的话有些无语,随即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虽然不是鱼,但是我快乐,所以那些和我一起玩儿的鱼定然也是快乐的!”小蓉儿一本正经道。
“你看着它们乐,它们指不定也在看着你乐呢!”白馨欣笑道,说完,好似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向前院看去。这一转身,便看到了秦城正提着酢浆和果品往小亭行过来。
“将军。”rì光下,水池上,凉亭中,一身红衣轻声唤。
听到白馨欣的轻唤,秦城微微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酢浆果品。
“这是从老杨那里要来的酢浆,口味还不错,你俩也来尝尝。”秦城放下酢浆和果品,便在凉亭中坐了下来。
小蓉儿笑嘻嘻的从跟着秦城行来的仆人手中接下陶木碗,摆在凉亭中的案几上,拿过竹筒打开,便开始为众人盛浆。
“将军这回回来脸上的胡渣又多了许多,怕是又有好些天没清理了吧?”白馨欣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城,端起酢浆喝了一口,“入口酸甜,还带着清香,真是好东西呢!”
“在军营哪里顾得上这些,这不回来了有你给我刮嘛,我自己还懒得动手,军营的又没有装备军容镜。”秦城笑道,看向白馨欣的眼神有些火热。
感受到秦城炙热的眼神,白馨欣自然知晓秦城眼中的意味是什么,当着小蓉儿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一大片,微微低了低头,随即意识到也不能老让秦城这么欺负着,便抬起头大胆的朝秦城看回去,直看得秦城虎躯一震。
“将军可以把家中的铜镜带到军中去嘛,或者是干脆让白姐姐也去军营,这样rì后便不怕胡渣满脸了!”小蓉儿捧着盛浆的陶木碗,扑闪着大眼睛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知道什么。”秦城道,随即对白馨欣道:“来,给我揉揉肩,这些rì子不是整天顶着大太阳晒,便是骑着马到处奔驰,我这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将军若是累了,便躺着休息会儿,这亭中也凉快。”白馨歆走到秦城身后,伸出洁白如玉的双手放到秦城肩头,开始缓缓揉捏起来。
感受着肩膀传来的阵阵酸痛和白馨欣灵活的双手,秦城舒服的差点儿呻吟出来,他将老杨交给自己的小竹筒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一张锦帛,伸出双腿,对小蓉儿使了一个眼神:“你也别闲着,来给我揉揉腿。”
“……将军你可真会享福!”小蓉儿嘟着嘴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都不含糊,麻利放下碗,跪在秦城腿边,一双小手从脚踝开始,一寸一寸开始揉捏着秦城男人的壮实小腿。
“嗯,真是舒服啊!”秦城舒服的喊了一声,便打开锦帛,认真看了起来。
这锦帛便是南宫商让人捎给秦城的,先前杨记老店的老板老杨,便是南宫商商会下的一个小店,老杨也是商会的人,说简单点便是自己人。
这半年来,在秦城官方文件和军营jīng锐军士的双重辅助下,南宫商组建的商会已经初步形成了比较大规模,虽然商会是地下xìng质的,但是因为先前已经获得了刘彻的首肯,秦城倒也不怕监察御史(刺史)查出什么端倪之后往朝廷上报,而且在像上谷这种边境郡,郡守兼任都尉,监察御史的实际权力比之中原周边的郡县要低了很多。
商会既是非法的,又是合法的,它是上谷的,也是整个大汉的,其关键在于秦城和南宫商如何运作,使得商会的运转在最大限度保证利润的前提下,不让刘彻难堪。
这世上黑与白是与非合法与非法本就分得没那么清楚,说到底还是看统治者和统治阶级给不给你生存的空间,统治者和统治阶级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统治者和统治阶级要你怎么样你即便是清白的,也得乖乖照办。
这半年以来,商会已经基本控制了上谷商人和匈奴人交易的所有市场,如此垄断所导致的结果不仅是商会对交易物价的掌控,也大大方便了商会中的情报机构在匈奴境内收集情报。
而按照秦城和南宫商的预想,商会如今达到的层次还远远不够。
秦城手中的锦帛中寥寥几十字,提到的内容很简单,先是说明了一下商会情报机构近rì打探到的匈奴人动静——军队活动频繁,主要是训练和狩猎。游牧民族的狩猎,便如同中原军队的军演,其对提高军队实战的效果,比之中原的军演甚至还要强上一些。
这部分的内容并没有引起秦城太大的好奇,这些内容之前的情报中也有提及,无非是说明匈奴人在准备一场大的行动。
秦城嘴角勾了勾:匈奴人在准备,汉军也在准备,到时候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不过可以想象,到时候的战斗一定会非常jīng彩。
秦城顺着南宫商的笔记往下看去,脸sè渐渐凝重起来。
看完锦帛,秦城将锦帛递给守在一旁的仆从,淡淡道:“烧了!”
“诺!”仆人应了诺,当下便掏出火折子,在秦城面前烧了这张锦帛,从始至终,这个仆人都没有看锦帛中的字迹一眼。
秦城闭上眼,一边享受着白馨欣和小蓉儿的按摩,一边思索着锦帛中所提到的足够引起他重视的内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羞死人了!
匈奴军臣单于使人潜入汉境,意图与大汉境内某一位藩王联络,所谋为何,至今尚未查明,秦兄当留心。
这是南宫商给秦城的锦帛中提到的内容。
这个南宫商尚未意识到其严峻xìng的情报,到了秦城这里,却引起了秦城心中的巨浪。
匈奴人与大汉境内某位藩王勾结,意图不轨的历史事件,秦城是知晓的。但是因为前世也不过是在银屏中看到过这个,并未在正史中接触到,事实上秦城也没怎么接触过正史,所以他也不知此事的真假,所以上回在从长安返回上谷的途中受到“惊雷”的刺杀时,秦城也不知该不该怀疑那位藩王,该不该怀疑他手下的那位知名剑客。
而现在有了南宫商从大漠送回的情报佐证,即便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事情已是仈jiǔ不离十。
匈奴人果然是有与大汉境内的某位藩王勾结,意图不轨的。
有了这个设定,秦城想到,那么上回自己受到“惊雷”刺杀便不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秦城闭着眼睛,脑海中快速盘算着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拼命回忆前世接触到的有关事件。
正思索着,秦城忽然感受到浑身像是被电猛击了一下,他猛然睁开双眼,惊跳而起!
“你……小丫头片子,你捏哪里呢?!”秦城双手捂着男人的关键部位,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珠突出,瞪着幸灾乐祸的小蓉儿。
“嘻嘻,蓉儿在给将军按摩哇,将军怎么了?”小蓉儿一张小脸无辜的看着秦城,十足的懵懂小女茫然形象,“蓉儿见将军好似睡着了,力道便大了一些,将军没事吧?难道蓉儿弄疼将军了?”
站在一旁的白馨歆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双贼亮的眸子调侃的看着秦城。
“你按哪里不好,偏按那里,还加大力道?!我真是服了你了!”面对小蓉儿一脸童真的模样,秦城一阵yù哭无泪,但是弟弟的不适感还是让他好生揉了好久才放开手。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嗯?”秦城见白馨歆不去教训小蓉儿虐待了自己的宝贝,反而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个不停,一双眸子里尽是狡黠,便气不打一处来,他逼近白馨欣,露出一个极度邪恶的笑容,“质问”道。
“没……没,不关我事,是她,是蓉儿……”白馨歆“不敢”直视秦城,有些“惊慌”的后退。
“不关你事?”秦城嘴角的笑容更邪恶了些,他一步步逼近白馨歆,“她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还不是你在家里没有教好?还有,我那个这么那个什么,嗯,你竟然说不关你事?说,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没有,这个真没有啊!”白馨歆不停的向后倒退,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亭子外的围栏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眼看就要栽倒下水池里去,惊吓的她“啊”的惊呼一声。
秦城上前一把将白馨歆抱住,及时制止住了她往水池摔去的趋势,刚一抱住,手上**的触感方才传来,让秦城心灵一阵轻舞飞扬,尚来不及消化这种飞一般的感觉,便听到白馨歆在自己怀里呼出一声让自己灵魂出窍的“啊”,秦城身体一软,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儿抱着白馨歆一起摔进水里去。如此又引得白馨歆一阵阵惊呼,那一声声“啊”的叫唤,简直是世间最动听最让男人热血沸腾浮想翩翩的美妙音乐。
抱着美人柔软的娇躯在怀里,秦城的jīng神世界在偏偏起舞的同时,身体世界也悄然起了反应,那一根冲天而起的巨柱,此时不知道陷在哪一块温暖的土地,直让秦城觉得飘飘乎yù羽化而登仙。
没办法,在军营的rì子憋得太狠了些。
小蓉儿看到秦城和白馨歆抱在一起,身体贴着连一个缝隙都没有,特别是看到两人因为站立不稳身体不安份的扭动,一张小脸娇艳yù滴,连忙一把捂住眼睛,羞愤道:“羞死了羞死了,怎么可以当着人家的面这样子!”
说着说着,小蓉儿又忍不住将遮住眼睛的手指分开一条缝,从手掌里偷偷向外看。
“说,到底有没有?”秦城抱着白馨歆,本来想制止住她往水里掉下的趋势便收回手分开,但奈何这一贴在一起,身体就有些不听使唤,怎么都不愿意分开!没办法,秦城只能装作恶狠狠的质问白馨歆。
白馨歆被秦城紧紧的抱着,又是在“光天化rì众目睽睽”之下,纵使脸皮的厚度有所进步也控制不住红透了耳根,特别是感受到秦城阳刚的象征,白馨歆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怎么都提不起力气来,仿佛要融化了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娇-喘个不停。
“啊?”听到秦城发问,脑子一片空白的白馨歆下意识的反问了一下,眼神触及到秦城喷火一样的眼睛,大羞大窘,“没,没有……”
“哎呀!将军,白姐姐,你们好了没有啊?我手捂得都捂酸啦!”小蓉儿无限委屈道,倒是极为不满的样子。
听到小蓉儿叫唤,虽然内心深处很不情愿,秦城也只得和白馨歆暂时分开,秦城咳嗽了两声,整了整衣襟,又看了看天,一本正经道:“这天气可真是热啊!那个小蓉儿,去,给我倒碗酢浆解解暑!”
“哦。”小蓉儿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纳闷的看了秦城一眼,茫然的哦了一声,赶紧跑去倒酢浆了。
秦城和白馨歆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烈的火热。
半响过后,后院。
白馨歆闺房里传来“嗯嗯啊啊”断断续续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的呻-吟声,伴随着某人急促的呼吸声,过了许久还在持续着。
小蓉儿从小院的门外探出脑袋,往院子内看了一眼,随即又迅速收回头,双手捂着眼睛,满脸通红,嘀咕道:“羞死人了,羞死人了!大白天的,真是的,让人家怎么好意思呀!真是羞死人了!”
嘀咕了半天,小蓉儿突然发现自己不应该捂着眼睛,而是应该捂着耳朵。
在捂住耳朵又嘀咕了半响之后,小蓉儿又是突然发现,自己更应该做的,不是捂着耳朵,而是离开这里。
往前院跑了几步,小蓉儿停下脚步,又往小院子看了两眼,一双闪亮的眸子此刻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愣了一会儿,小蓉儿喃喃道:“真是的,也不知道那事有什么好的,怎么大人都喜欢做呢?
真是好奇啊!
哎呀,羞死人了真是!”
……
飘香楼是乾桑城中心一座颇大的酒楼,内部装饰还算大气,一楼大厅有十几张大小案桌,二楼还有雅间。因为处在乾桑城中心地带,飘香楼生意一直都很好,三教九流的客人,只要有银钱,都喜欢到这里来饮酒。
人多了,便是掩人耳目的最好凭借,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来说,到这里来洽谈些“生意”,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
隐匿行踪的最好方式不是专挑偏僻的地方走,因为越是偏远的地方,足迹便越少,同样自己的足迹也是最容易被跟踪发现的,而将自己的足迹混入茫茫人海的足迹中,则能让寻找的人无从辨认,抓不到踪影。
所以陈由将与那边的人接头的地点选在了飘香楼。
作为淮南王刘安的亲信门客,陈由不仅在诗文词赋上有让刘安刮目相看的地方,在办理各项实事时,也有着不错的能力。这回刘安派陈由来乾桑与那边的人接头和商谈一些事宜,看中的便是他的这点。要不然在淮南八公中,有那么多人才,更有知名剑客雷被,未必就要派他来。
装扮城一副富商模样的陈由,带着两个化妆成伙计的剑客,在天sè方暮的时候来到飘香楼,跟店小二要了一间二楼的雅座,便在雅间中静静等待那边的人来。
双方已经事先约定了接头的地点和暗号,只等着天sè黑下来,酒客多起来的时候,那边的人便会到来。
说起来陈由还提前到了半个时辰,因为是一回出来办差,陈由知道这回行动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要是自己将这回的事情办好了,自己在淮南八公中的地位就会上升一个台阶,成为首屈一指的门客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些,陈由便不能不重视这次会面。
“陈公,时间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之后,一名剑客对闭目养神的陈由说道。
陈由没有说话,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点了点头。
两名剑客见陈由这番模样,便知道陈由的意思是等,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安静站在一旁。
如此又过了半响,雅间的门轻轻响了几声。
陈由没有动,他身后的剑客也没有动。
大约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雅间的门再次轻响了几声。
这时,陈由露出一个笑容,刻意压制住欣喜淡淡道:“来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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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密谈
秦城下午时候与白馨歆到巫山走了一遭,折腾了整一个下午,到了太阳落山时分,终于感觉到腹中空空,这便带着白馨歆和小蓉儿出去外面找地方吃些饭菜喝些清酒,同时也好透透气。
因为郡守府座落在乾桑城中心地带,因而当初秦城在选择天狼居的地址时,很有前瞻xìng的将天狼居选在离郡守府不远的地带。这会儿带着两女出了门,走不了不远的路,便来到了飘香楼。
商会在乾桑城发展会员的时候,有意先从城市中心开始,如此既方便借助郡守府的影响力,同时也是为了秦城这个匈奴和大汉境内某些藩王的眼中钉的安全着想。到现在,虽说商会名面上的势力还发展的不多,却也有了几处据点,其中就包括杨记老店和飘香楼。
秦城方才进了飘香楼,正落座,便有一个跑堂伙计看似很正常快步小跑到了秦城这边,询问秦城等人要点些什么酒菜。
“将军,有半个猎物,在楼上。”在秦城等人点菜的时间,这跑堂伙计压低了声音说道。
之所以是半个猎物,而不是猎物,是说明这跑堂伙计目前还只是怀疑那些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他们就是“猎物”!。
小蓉儿疑惑的看着这个跑堂伙计,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正打算问个清楚,刚一张嘴,便被白馨歆拉住。白馨歆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更不要乱说什么。
“有几个人,在哪间?”秦城问道。
“阳chūn阁。”那跑堂伙计用眼神朝二楼一个雅间示意了一下,“先进去了三个人,后来又进去了两个人。”
秦城不着痕迹点了点头,道:“若真是猎物,这一楼和外面应该有望风的人,你带几个伙计看看,若是真有这样的人,不必问,先让人把阳chūn阁窗外的路封住,然后立即回来报与我听。”
“明白!”那跑堂伙计应了声,便大声吆喝起秦城等人点的菜品,若无其事到后堂去了。
在商会的主要据点,一般都会有秦城安插的军中jīng锐蹲守,南宫商也会派一些个剑客过来,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将军,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呀?”小蓉儿手撑着下巴,扑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好奇道。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问。”白馨歆敲着她的小脑袋教育道。
“我不是小孩子啦,我都十二岁了!”小蓉儿不满嘟囔道。
“十二岁也是小孩子,还是儿童!”秦城笑道,又对白馨歆道:“待会儿可能会有事,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你们俩要小心些,不过到时自然会有人保护你们,你们不要乱跑就可以了。”
“知道了,将军放心好了,小蓉儿我看着呢。”白馨歆点头道。
“哎呀,你们好烦人啊,到底在说些什么嘛?神神秘秘的,说给我听嘛,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小蓉儿一副要抓狂的表情。
“小屁孩儿!”秦城伸手去揉小蓉儿的脑袋。
……
二楼雅间,阳chūn阁。
陈由端坐着,他对面的是一个皮肤颇为黝黑的中年汉子,汉子侧后立着一个负着手的魁梧青年。
雅间的气氛颇为僵硬,陈由青着脸,呼吸有些紊乱,而对面的汉子冷着脸,看陈由的眼神并不友善热情。这一切都表明,这回双方的谈话并不愉快。
“上回若不是你们刺杀失手,让那厮逃回了上谷,我们公主和乌桓王又怎么可能战败,这事你们得负责任!我们给你们提供了情报,你们却没有办成事,如此有利的条件,在对方只有两三个人情况下,你们竟然连对方一根汗毛都没有留下,害得我们大匈奴勇士白白丢了许多xìng命,实在是愚蠢!”中年汉子抱着膀子,直视陈由的目光带着蔑视,语气很尖锐,丝毫没有顾及陈由面子的意思。
“特使,你说话客气些!”从一见面对方就冷着一张脸开始训斥,这让陈由即使再有耐心面子上也挂不住,他不满道,“上回的刺杀行动的失败,不仅让你们的勇士有了牺牲,我们派出去二十来名剑客也一个都没有活下来!遭受损失并不只是你们!”
“这正是你们愚蠢的地方,死了那么多人连两个人都没有留下,难道你们的人都是饭桶么?”特使冷哼一声道。
“特使!不要把过错都怪罪在我们头上,要知道若不是你们情报中对秦城的战力估计有失误,低估了他的个人实力,我们也不至于只派遣二十几名剑客就去执行刺杀!”陈由低声吼道。
“哦?那么我倒想问问,杀两个人,你们还打算派多少人去?”特使轻蔑道。
“你……”陈由一阵语塞,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半响,哼哼道:“至少我们会派一流剑客去,而且,你们数万大军不是也没能杀了他么?难道你们就比我们强?”
“混账!”匈奴特使猛地一拍桌子,“难道你是在蔑视我大匈奴勇士的战力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
秦城和白馨歆小蓉儿说着话,没过多久,小蓉儿就在秦城和白馨歆的软硬兼施下放弃了对方才的事情刨根问底的想法,嘟着嘴自顾自嘀咕了一句“就知道欺负小孩子”,狠狠捏了秦城大腿外侧一把后又眉开眼笑起来。
“你这小屁孩还捏上瘾了!”秦城想起先前小蓉儿在凉亭中的罪恶一捏,又忍不住揉弄了几把小蓉儿的头发,对白馨歆道:“平rì里你应该多管管她。”
“小蓉儿现在长大了,我可是管不了了。”白馨歆嗤笑道。
这时候,那跑堂小斯端着菜品走了过来,大着嗓子吆喝了几句菜品的名字,便对秦城道:“将军,店里店外果然有几个形迹可疑之人,按照将军吩咐,我们没有打草惊蛇,只在大门口和雅间窗户外安排了人手。下一步怎么办,还请将军示下!”
秦城点了点头,道:“弄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头没有?”
“属下方才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跑堂伙计道。
“那就等消息传回来再作打算,毕竟是不是我们的猎物还不一定。”秦城道,“盯紧些就是,若是他们提前出了雅间,你亲自带人去跟踪,该怎么做你懂的,要小心,他们jǐng觉xìng很高。”
“属下明白!”跑堂伙计道,说罢收起托盘转身走了。
“好了,没什么事,我们吃饭。”秦城拿起筷子,笑着对白馨歆和小蓉儿道。
“哼,撑死你!”小蓉儿埋头不停的往秦城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恶狠狠”道。
“别瞎闹,顾着你自己就行。”白馨歆笑着往小蓉儿碗里放了块肉。
“我不要吃肉,吃肉会长胖,我才不要。”小蓉儿将那块肉还给白馨歆,“反正白姐姐你也不愁嫁人了,你多吃些好了!”
“……”秦城。
在秦城和白馨歆小蓉儿吃饭的时候,大堂角落一个独自吃饭的青年汉子往这边看了一眼,眼露沉思之sè。
……
陈由和匈奴特使大眼瞪小眼,两人背后的护卫都将手伸到衣袖里,微眯着眼睛盯着对方,像是一个不小心便要动手厮杀。
如此对峙了良久,最后还是陈由开口道:“特使,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我等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跟特使剑拔弩张的。”
“是你们要冷静!”匈奴特使冷哼一声,松了松身子,“说吧,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刘公的意思是,秦城既然已经回了上谷,我们便不好再对他动手,毕竟上谷是他的地盘,所以刘公说,秦城我们可以暂时先不用管他,毕竟他也只是一个边郡郡守罢了,不值得我们把太大的jīng力放在他身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陈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姑息养jiān。”匈奴特使道,“如果现在不想办法做掉秦城这厮,等到rì后他势大了,对我们所谋的东西能产生很大的阻碍了,再要杀他就更难了!所以,秦城这个人,必须要趁早杀掉。”
陈由听到“姑息养jiān”这四个字,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心道你没知识就别装有文化,大汉的jīng髓文字不是你们这些野蛮子能懂的!他紧了紧眉头,道:“可是如今在上谷很难下手,这厮整rì都在军营呆着,我们总不能杀进军营去。”
“在军营不成,便等他不在军营的时候,在上谷不成,便等他不在上谷的时候,总有机会的,只要你们肯出力!”特使冷声道。
“好,那这事便依特使所言,我会禀报刘公,请刘公安排的!”陈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应了下来,然后道:“现在秦城这厮的问题解决了,我们还是谈些更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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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我今天有几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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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等人饭吃到一半,跑堂伙计借着端酒的借口又跑了过来,他将酒放到案几上,对秦城道:“将军,消息传回来了,上面的人一拨来自南边,一拨来自北边。”
一拨来自南边,一拨来自北边,不用说,就这两个条件,已经足以将其划入秦城和跑堂伙计所说的“猎物”范围之内了。
“人手准备好了?”秦城喝了口酒,问道。
“大伙儿都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一声令下。”跑堂伙计正sè道。
“封住大门口和窗外通道,其他人跟我上去会会这些人,动静小些。”秦城本来还想说疏散群众,想想如此做恐怕还不等这些群众跑出门,猎物便跑了,也就作罢,只想待会儿尽量将这些人控制住。
秦城提着酒壶站起身,对白馨歆和小蓉儿道:“你们就留在这里,不要胡乱走动。”
“嗯!”白馨歆脸sè肃然点点头。
随着秦城站起身,三个跑堂伙计面无表情走了过来,到了白馨歆和小蓉儿周边不同方位,做出或摆放餐具或擦拭案桌的样子,将她们俩护在中间。小蓉儿看到站过来的这些人,即便不明白具体的事,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很有趣,她看着秦城,和白馨歆同时开口道:“将军小心。”
秦城向他们微微一笑,便以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向楼梯走去。
先前那个跑堂伙计向几个在柜台边的伙计示意了一下,在秦城上楼之后,先先后后也装作各种目的,向楼上行去。
就在秦城上了楼,向阳chūn阁走去的时候,一楼大堂内突然响起一声突兀而刺耳的口哨声!
如同野狼骤啸,瞬间就吸引了一大部分人的注意!
变故来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不好!”秦城心喊一声,知晓这定然是阳chūn阁中之人的同伴在向他们示jǐng,当下展开身形向阳chūn阁冲去!
几个跟着秦城上楼的跑堂伙计,听到这声口哨,即便是再笨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就不用再掩饰什么,跑开手中的托盘水壶等物,抽出袖中短刀,跟着秦城一起冲上楼!
那先前坐在角落吃饭,中间注意到秦城和跑堂伙计略显不正常交谈的一名陈由手下眼线,在看到秦城等人向楼上阳chūn阁行去之后,知道不好,立马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出声示jǐng,一声口哨吹完,他便扑向白馨歆和小蓉儿!
不管二楼的情况如何,要是控制住了这两女,这名眼线知道,一定会有很大的作用。所以即便知道白馨歆和小蓉儿周边有三个“跑堂伙计”护着,他也必须试上一试!
这名眼线呼喝一声,抽出袖中短刀,便扑了出来,动作干脆利落,速度极快,看得出来身手不凡。
他快,方才听到他吹口哨的三名跑堂伙计比他更快,其中离他稍近的一人已经向他冲了过来,短刀瞬间就到了他眼前!
而另外两名“跑堂伙计”则是靠近白馨歆和小蓉儿,将他们紧紧护住,以防还有人对她们进行伤害xìng行动。
……
秦城刚冲出没几步,眼看就要到了阳chūn阁门前,那门“轰”的一下从里面被震飞出来,秦城急忙刹车稳住身影,就见两个人一先一后提着短刀从里面冲了出来。
那两个提刀刀客看到秦城,二话不说手中短刀便向他招呼过来,同时大喝:“滚开!”
几乎是同时,雅间破窗的声音传来,不消说也知道有人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
秦城稳住身形之后,手中酒壶就朝奔出雅间的刀客脸上砸了出去!
因为双方已然离得太近,所以最先一刀向秦城挥来并且呼喝了一声的刀客立马悲剧,虽说成功挡住了酒壶,将酒壶击碎,但却挡不住酒壶中的酒飞溅出来溅在他脸上,水花散在刀客脸上,让他的视线有了一个短暂受阻的时间,而就是这个短暂的时间,让他丧了命!
秦城闪身避过刀客胡乱劈斩出来的一刀,同时身形前移,已经抽出的随身携带的短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流畅的滑过那名刀客的脖子!
短刀滑过这名刀客的脖子之后,秦城顺势将他还未软下去的身体拖甩出去,撞到另一名刀客身上,随后果断一脚踹出,将其连人带尸震开,然后自己就闪身进了雅间。
雅间里空荡荡的,临街的窗户已经破开,残破的窗纸在灯火中无力的摆动着。
秦城没有停留,短刀横在身前,从窗口跃了出去!
在秦城跃出窗口的时候,陈由正在和秦城布置在窗外街上的人缠斗。他们本来以为人多的地方方便隐匿行踪,但是谁能想到他选地方的时候偏偏选到了秦城的地盘,如今境遇狼狈,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跳出窗户的正是陈由和匈奴特使以及他的护卫,那两个从雅间正面出去的刀客就是为他们打掩护的,而因为飘香楼的剑客军士有限,又分散在各处,所以在这里拦截陈由他们的实际只有四个人。
陈由功夫不怎么样,其它他擅长的不是搏命而是跑路,在淮南八公中他都是跑得最快的一个,要知道淮南八公中可是有雷被这样超一流剑客存在,由此可见陈由即便是别的本事没有,仅是这跑路的本事都足以独树一帜了。
陈由武艺不怎么样,但是和他一起跳窗的匈奴特使和他的护卫武艺就很jīng湛了,基本属于千百人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因而仅是一个照面,拦截他们的四人便有两个被他们砍翻在地,还有一个也挨了刀,被逼的退开了好几步。
秦城从窗口跳下,一刀直接就向匈奴特使护卫的后背斩去!
那护卫觉察到身后的动静,忙转身挥刀来挡,两者的短刀相撞到一起,因为秦城接着下坠的趋势,力道大上不少,一刀就将那护卫劈斩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您快走,我来挡住他!”护卫头也不会喊了一句,显然是争对匈奴特使的,然后再次挥刀向秦城斩来!
一个照面的时间,又有一名飘香楼“伙计”被打趴在地,匈奴特使回头看了护卫一眼,一刀将正在和陈由缠斗的飘香楼“伙计”砍翻,喊了一声“分头跑”便头也不会跑了出去!
陈由来不及说什么,也知道这时不是多说的时候,转身就想跑,不料前脚刚迈出去,后脚怎么都迈不出去,身体一下失去平衡,便一头栽倒在地,回头一看,却是先前一名被砍翻在地的“伙计”正满手是血的抱着他的后腿!
“松开!”陈由大急,没被抱住的那只脚狠狠踹在那“伙计”的脑袋上,按说这“伙计”本就受了极重的伤,脑袋上再被狠狠踹上一脚,应当是扛不住了才对,可是这“伙计”偏偏死死抱着陈由的小腿,脑袋也用力贴在陈由的脑袋上,无论陈由怎么用力踹,就是不松开!
“你娘咧,你倒是松开啊!”陈由看了一眼正在和秦城拼命缠斗的护卫一眼,看出那护卫已经落在了下风,更是心急如焚,奈何这一脚脚踹下去,那抱着他小腿的“伙计”已经鲜血流满了脑袋,偏偏就是死死的拽着他的腿不松开,如同一根钳子一般掐在那里,硬的很。
踹了好几脚之后,急得都想哭出来的陈由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一把刀,于是他骂了一句“狗rì的”,挥刀便将这名“伙计”的双手斩断!
没了双手的“伙计”终于抱不住陈由的小腿,被陈由轻易踹到一边,躺在地上没了气,一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好似在盯着陈由一般。
陈由被这个“伙计”死人的眼神吓得心脏猛地跳动了好几下,站起身的时候朝早已经没了意识的“伙计”吐了口口水,转身就跑,嘴里不忘骂道:“妈-的,跟茅厕的石头一个德xìng,又臭又硬!”
秦城接连劈斩好几刀,没有任何花招,将面前的匈奴人震的连连后退,他微眯的双眼开始变得猩红,浑身的戾气使得短刀挥出一刀比一刀狠。
终于,匈奴护卫承受不住秦城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已经发麻到没有知觉的手臂一个不小心,短刀便脱手而出。秦城趁势一个大进步,短刀狠狠-插-进匈奴护卫的胸膛,然后迅速在里面搅动两下,一脚踹在正在死亡的匈奴护卫小腹,接着反力将长刀抽了出来,带出的鲜血喷到秦城脸上,将他的脸sè染得如同眼眸一般猩红!
此时,陈由正跑出不到十丈,秦城没喊没喝,事实上在他杀气鼎盛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安静的,只有手中的刀越来越狠,他扫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名“伙计”,迈开步子便追着陈由而去!
陈由奔出十几丈,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一脸鲜血的秦城提着滴血短刀跟了上来,又苦又恼的陈由没半点儿儒士风度的骂了一句,拼尽了吃nǎi的力气向南城门的方向跑去。
夜晚的乾桑街道,两个提刀的亡命之徒,开始上演一场生死追逐的血腥游戏。
被“惊雷”刺杀,差点儿没命的秦城,盯着陈由这个跟“惊雷”绝对撇不清关系的卖国贼,脚步奔驰如飞,手中血刀轻吟,心中杀意滔天!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命大不大
从秦城领人上楼,到他跟着陈由等人跳出窗户,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这个时间对普通酒客来说可能还不够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一直戒备着的陈由手下和飘香楼“伙计”,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反应过来并且采取他们应该采取的行动。
跟着秦城上楼的有四个伙计,分出两人收拾被秦城收拾剩下的刀客,另有两个便尾随着秦城从雅间窗户跳了出去,落到地面上的时候,秦城已经解决掉了匈奴护卫,不消多说,这些人便跟着秦城一起追着陈由而去。
而在飘香楼一楼大堂,那个向陈由等人发出jǐng报并且准备袭击白馨歆和小蓉儿的眼线已经和飘香楼的“伙计”展开了搏斗,两人的身手差不太多,因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这倒是引起了整个大堂的慌乱。寻常酒客看到这两人手里握着短刀就开始拼命,全都吓得一哄而散,拼命向酒楼大门跑去。
彼时,守在大门边的飘香楼“伙计”也迎来了在外面望风的陈由手下的猛扑,双方就在大门口展开厮杀。如此一来倒是让那些一心只想着离开飘香楼这个是非之地的酒客们一时间进退维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便伴随着飘香楼“伙计”们厮杀的胜利而逐渐平息下来。
在飘香楼混乱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秦城已经追着陈由奔出了好几条街道,而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飘香楼“伙计”,则是已经被他们渐渐甩开。没办法,陈由的跑路功夫实在是了得。
本来陈由对自己跑路的功夫也是很有信心的,心道只要自己没被堵死在飘香楼后面,后面这些人便否想逮着自己。所以在他跑出好几条街之后,感觉自己应该差不多安全了,回头一看向确认一下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身后,本来距他有十丈左右距离的秦城,已经缩短了大概一半的路程!
陈由惊诧之后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是什么怪胎竟然跑得如此快,比自己都快?
殊不知陈由跑路的功夫不差,但是他此时面对的却是秦城这个前世职业混黑道兼职在jǐng察围堵下逃命的妖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秦城跑路的功夫都没有比他差的道理。
陈由是奔着南城门而去的,这倒不是他想跑出城门去,城门早已经关闭了,他没本事也没时间去叫开城门。之所以奔着南城门而去,是因为南城门那边有一片面积很大的郊野,便于他隐匿行踪逃命。虽说他此番在南城区一个客栈里还留着一些人手,但是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把火引到自己“家”里去,那完全是光着屁股给秦城一网打尽的机会。
汗水从秦城脸上流下来,合着他脸上的血水一起流下,摔在青石街道上变成碎末。秦城无暇去顾及这些,他的眼中只有面前越来越近陈由的背影,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脑海中想起前番这伙人的刺杀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心中的愤怒就有些抑制不住。
穿越以来两世为人,秦城可是很惜命的,而这些人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想要自己的命,这也太嚣张了些!
虽说给自己打了招呼也不定能有什么实质xìng的作用,但这个形式走与不走,xìng质可是完全不一样。
由此他又想起半年前伊雪儿就想要暗杀自己,不过也是被自己识破了才保得一条小命,要说伊雪儿是匈奴人,双方本就是敌对势力,她要杀自己秦城还能想的过去,但是如今这正和匈奴人交战呢,国内竟然还有人想杀自己,这个秦城就不能忍受了!
你不是汉人么?你是汉人还要和异族勾结来杀自己?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秦城最恨的一种人,便是汉jiān。因为秦城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就更相信,与异族谋事而害我同族者,就该千刀万剐。
此时秦城已经出离了愤怒,出离愤怒之后,便只剩下杀意了!
陈由没命似的狂奔,因为心惊,更是因为心虚,所以他总是控制不住回头张望,而每回头张望一次,他便要心慌一次,因为每次回头看,秦城便又离得他近了一些。
到现在,陈由已经能看到秦城那张充满杀气的yīn沉的脸,还有他手中紧握着的滴血短刀!
陈由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在依附淮南王之前,他也是一个角sè,但是如今看到秦城如同一个杀神一般死命跟着自己,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陈由也不能不心悸。
要命的永远狠不过不要命的,这是正理。
陈由心中大苦:
难道今rì自己便要亡命于此?
陈由感到心有不甘,很不甘!
自己贵为淮南八公,身份在整个淮南国都很显赫,而陈由相信,更大好的前途还在前面等着自己!若是淮南王有朝一rì大业有成,自己作为最早一批跟着淮南王的老臣,到时候位列三公九卿也不是什么痴人说梦的事!
有如此大好的前程,陈由怎么能甘心现在就不明不白死在这个地方?
所以他跑得更卖命了,自身的潜能一次次被激发出来。
不过很可惜,无论他怎么加快脚步,翻-墙越巷,秦城总是紧粘着他不放,如何都甩不开。
就在陈由悲愤难当,yù哭无泪之际,突然从前面小巷闪出来的几个人影给了他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如果他知道这句诗的话。
“陈公?!”那从小巷中闪出的两个人影看到陈由,暗光之下不确定又有些确定的喊了一句。
陈由本就是奔南城门的方向跑的,而他本身对乾桑城又不甚熟悉,所以在跑路的过程中,他潜意识里还是在把他往熟悉的地方带,而这个熟悉的地方,便是他此次带着一干手下北上的居住客栈所在的方位。而此时,正恰好巧遇两个出来“闲逛”的手下刀客。
“拦住他!”陈由心中大喜,暗道天佑我也,从那两刀客身旁头也不回跑过,向他俩急令道。
先前见识过秦城的手段,陈由知道这两个刀客拦不住秦城,但是只要能拖延一些时间,让他能跑出去几丈,隐入小巷人家中,他便有把握秦城今rì再也逮不着他!
匆匆之间,那两名刀客得了陈由的命令,看到他身后提着短刀跟上来的秦城,也没有犹豫,抽出袖中短刀便向秦城斩去!
从那两个刀客出现开始,秦城便有了提防,听到陈由的命令声,秦城自然知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心中冷笑一声,在那两名刀客扑来的时候,手中短刀毫无预料向其中一名刀客掷出!
那名刀客猝不及防,忙收刀回挡,同时侧身,但是为时已晚,短刀还是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在他脸上带出一道令人心惊的大血槽,将他的嘴巴划开,鲜血将他的嘴巴放大了好几倍。
短刀出手,秦城身形急进,在另一名刀客短刀竖斩下来就要接触到他脸颊的时候,猛然侧身,手缠上那刀客的手腕,肩膀下沉前顶,下一刻,那刀客惨呼一声,短刀脱手,身体被秦城撞飞出去!
而那名刀客身体飞出去的同时,他的短刀已经从半空落到了秦城手边。
秦城一手握上短刀,一碰之间便调整好短刀的方向,另一手猛击短刀刀柄根处,同时握刀的手松开,那刀便朝秦城身旁那名被他短刀划开了嘴巴的刀客飞去,直入他口中,穿喉而过!
而此时,那刀客的短刀也到了秦城脖颈一寸之外,停在那个位置有一个呼吸的时间,却再也落不下去。
秦城没空去抄起这把短刀,身体早已经冲了出去,向着陈由奔逃的方向再次追了出去。
而此时,跟在秦城身后的两个飘香楼“伙计”,离两个陈由手下刀客尚还有四五丈的距离!
两个“伙计”痴呆般的看着秦城行云流水般解决掉那两名刀客,身体在原地停留的时间仅是一撞身一击刀,而后就头也不回又跑了出去,动作滞留的时间至多不过一个呼吸的空档!
犀利!
如果这两个“伙计”知晓这个词,一定会大赞一声。
此时陈由已经成功闪进一条小巷,跃过一道矮墙,确信已经甩开秦城的陈由,终于得空可以喘上一口气,他靠着矮墙,静静呼着气,尽量不发出声音。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滴下,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妈-的,终于甩掉这杀神了,也不知这厮发什么疯,干嘛硬是追着我不放,有必要这么卖命么真是。”陈由心中叹道,头靠上矮墙,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喜悦让他一阵无力,“还好爷命大啊,这回逃出了生天,来rì定要抱今rì之仇!”
陈由靠着矮墙,抬头看着夜空——那里,繁星点点,依旧安静得很。
“天上的东西怎么会知道人间的愁苦,爷今rì跑的如此辛苦,也没见少了那个星辰!”陈由叹道。
突然,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原本一整个天空的星辰这时候突然有一大团不见了踪影,陈由心中一惊,暗道难不成老天爷听到我的话了?
刚一这样想,陈由不由得惊吓出声,身体猛地窜了出去——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有一团星辰不见了,因为他方才仔细一看之下已经发现,原来是有个人头从矮墙后面探出来,挡住了那些星辰!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该死
从矮墙后探出头来吓到陈由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城。他方才并没有被陈由甩开多远,因为陈由手下那两名刀客起到的作用实在是低微,所以在陈由穿过一条小巷,跃过一道矮墙便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秦城其实已经悄悄跟了上来。
陈由惊诧之下抽身就走,秦城怎会让他得逞,在陈由动身的时候,秦城已经从矮墙上跃了下来,一脚便踹在陈由后背,将他踹成了一副狗吃屎的模样摔在地上。
一击得手,秦城便是得势不饶人,趁势而上,就要将陈由拿下。
可陈由也不是吃干饭的,尤其是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刀,方才他被秦城吓到之后抽身就跑,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秦城,完全是惊魂未定下的下意识反应。这会儿虽说被秦城一脚踹倒吃了点苦头,但总算让他方才被吓飞出去的魂儿又回到了身体里。
陈由借势在地上一个翻滚,站起身的同时,短刀连连挥出,将试图近身的秦城逼退。
秦城退后两步,便站在原地,一时也没有再立即进攻,他冷冷的看着陈由,没有说话,但是他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还是让陈由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发毛。
陈由这时候也不敢再转身逃跑,将后背交给秦城,他提着短刀,看着秦城,惊魂稍定的他一时也没有立马进攻。
一时间,两人就在昏暗的小巷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不过两人通红的眼睛绝对跟含情脉脉扯不上半点儿关系,彼此之前更没有暗送秋波,有的只是深深的杀意与深深的忌惮。
秦城的左手臂衣服被鲜血染透,不停往外冒的血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落下地面。这是他先前为了不被陈由甩掉快速解决两名刀客所付出的代价。
看到秦城滴血的手臂,陈由的脸sè反而更难看了些。
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在两人沉默对视的时候,小巷边一户人家二楼的木质窗户悄然打开,随着“吱呀”一声,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的俏脸从窗口伸了出来,或许是被方才的突兀响动吸引,这张美艳少妇的脸好奇的在小巷中搜寻着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不巧的是,她看到的偏偏是秦城和陈由这一对摆开拼命架势的对头,如果说这位深闺少妇起先看到秦城和陈由这两人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丝看热闹的好奇,那么当她看清楚陈由手中握着的短刀之后,这丝好奇立马消失不见。
“碰!”的一声,这位惊鸿一瞥的少妇果断关上了方才轻轻打开的窗户。
秦城和陈由自始至终都没有被这位少妇分散一点注意力,生死攸关时候在保命面前任何东西都是浮云,但是当少妇猛然一声关上窗户的时候,陈由大喝一声,为自己壮了一下胆,便举刀向秦城砍来!
秦城徒手,面对陈由的短刀砍杀,浑然不惧,不退反进,毫无畏惧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呼呼”声不绝于耳,双方缠斗到了一起。
不得不说,人在极度危险的时候所能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确实不是能用正常标准来衡量的,陈由本身武艺并不如何jīng湛,但是此刻一劈一斩之下,气势却是不凡,其力道和速度都有了不正常的大幅度提高,看起来倒像是个搏命的好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在速度和力道兼备的时候,这人便是高手。要是此时陈由挥刀再有一些准确度的话,那便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不过可惜,力道和速度可以借助生命潜能的爆发满足,但是准确xìng,没有长年累月的训练,凭空是出不来的。
面对陈由狂风暴雨的进攻,秦城不急不躁,进退有序,出手有节,虽然没有一照面便擒住陈由,却也是游刃有余。
一交上手便面沉如水的秦城,没几个回合心中便对陈由的水平了然于胸。虽然陈由潜能大爆发,但是一招一式之间身体防御的空门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秦城看准时机,一手将陈由挥过来的短刀拍开,同时一脚踢在陈由的膝盖上,使其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跪倒在地。
下盘被秦城袭击,陈由忙回刀来斩秦城。秦城上前一步,将陈由握刀的手腕架住,狠狠一扭,短刀便在陈由的惨叫声中应声落地。
此时陈由也算是发了狠,手腕被折,也顾不上疼痛,脑袋照着秦城的下体便狠狠撞去!
这一招极为yīn险,秦城也没想到情急之下陈由会来这么一招,当下只得抽身回撤。还好秦城闪的快,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不过陈由可就惨了,因为用力过猛,惯xìng太大,没撞着秦城,身体狠狠向地面栽去!
只听见“碰”的一声,陈由的脑袋便与青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响动之大,连秦城都忍不住心头一颤。定眼一看,只见陈由已经是头破血流!
在战场上秦城可没有慈悲之心,心头颤动过后,秦城便又要上前去,意图彻底制住陈由。
但是这次秦城小瞧了陈由。
方才那一撞虽然使得陈由额头破了一大块,就差没有脑浆迸shè,但是这一下下去,也使得陈由有了再次捡起短刀的机会。
秦城近身之后,陈由猛然握刀斩来,几乎是贴着地面,这一下下去要斩得实了,怕是要将秦城的小腿齐根斩断!
“cāo!”秦城骂了一声,千钧一发之际身体一跃,就从陈由头顶跃过,落到了陈由身后。
尚不等秦城有什么动作,陈由也不起身,便半跪在地上回身又是一刀斩来,刀法和方才如出一辙!
这次秦城有了防备,一个连环后退前进步,在避过陈由这一刀的同时,一脚狠狠踹在陈由胸口,只听见“咔嚓”一声,陈由的身体倒飞出去一两丈,一口鲜血喷出,怕是肋骨断了好几根!
“咳咳!”陈由卷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一阵剧烈咳嗽,地面上不多时便多了几摊鲜血,在暗淡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
这个时候,秦城没有再立即动手,而是冷冷的看着陈由。
咳嗽完,陈由以短刀支撑着身体站起身,只是肋骨断了好几根的他身体再也无法站的笔直,身体弯曲着,夜灯拉长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扭曲。
陈由看着几步之外的秦城,竟然咧开嘴笑了一下,笑着笑着,他声音越来越大,浑然不顾如此牵扯到伤口的疼痛,到最后,陈由恶狠狠盯着秦城,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我?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甚至是不惜背着伤也要来追我?为什么?!”
秦城冷笑一声,道:“你也配问我为什么?如你这种人,汉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不杀你杀谁?”
“狗屁!”陈由渗血的嘴嘶吼一声,倒像是极为愤怒,“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如此辱骂与我?汉人为何就要杀我,我也是汉人!”
“你也是汉人?”秦城冷笑道,“你也记得自己的祖宗是汉人?我原本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
“你……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与我?”陈由吼道。
“羞辱你?不,我没那个心情。对于卖国贼,我从来都没有羞辱你们的心情,你们只配死在我手里。”秦城冷道,“事实上,若不是我愿意,你们连死在我手上的资格都没有。”
秦城说到这里,陈由猛然嘶吼一声,举刀就向秦城斩来,他或许是真的愤怒难当了!
秦城轻松让过陈由的短刀,双手探出,抓住陈由握刀的左手狠狠一折,将他的左手手腕也折断,顺势将短刀抢过,而后又是一脚狠狠踹在陈由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陈由身体撞在小巷边的墙上,而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这回,陈由身体卷缩的幅度更大,咳嗽的更加剧烈,吐出的血更多。消停下来的时候,陈由好不容易靠在墙上,虚弱的看着秦城,除却眼神依旧恶毒之外,再不能做其他事情。
秦城走到陈由面前蹲下,短刀架在他脖子上,笑了一声,冷冷道:“跟匈奴人勾结,残害自己的同族,你说你该不该死?”
陈由的嘴中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泡,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咕噜咕噜”的声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今天借助了匈奴人的势力,他rì大业有成了再灭了他们便是,对不对?”秦城看着陈由,道。
陈由不能说话,但是秦城能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他的意思。于是秦城继续道:“所以你更该死,因为你们连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你们已经不配成为一个汉人,还妄想在大汉的国土上统治大汉的百姓?
你还记得先前在飘香楼外面抱着你的小腿而被你斩断手的那个伙计吗?那是我的部下,是汉军!
我是谁?我就是秦城,是你们上回想杀而没有杀掉的秦城,是让你们和匈奴人的合作出现意外的秦城,也是你们的掘墓人。
你想杀我?你为什么想杀我,因为你已经没有了良心,没有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今天我便要杀了你,为我的部下报仇,也为大汉除害。当然,更是为我自己,谁让你们之前想杀我呢。
想不到吧,千方百计想杀我,最后连死在我手上的时候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说这世上还有比你们更愚蠢的人吗?”
陈由不能说话,秦城便把所有的话都说了,等他的话说完,陈由已经面如死灰,第一次出现了不想挣扎的认命姿态。
秦城站起身,转身向小巷口走去,淡淡道:“放心,不用担心到黄泉下会寂寞,今天杀了你,明rì我便杀尽你们惊雷,杀尽你们淮南八公。”
说到这里,秦城回头对陈由淡淡一笑,“谁让你们想杀我呢?”
说罢,秦城再也不看陈由,手中短刀一甩,那短刀呼啸一声,便插-进了陈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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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在凌晨之前赶出来了,是不是红票鼓励一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头顶繁星吹夜风
(有人说我更新总在深更半夜,太晚了。这个,主要是因为只有晚上能码字。嗯,那从明天开始,我尽量一章放在中午之前,一章放在22点之前。不过今天就一章了,下午去买了个摩托,骑回大学城很晚了。接下来的时间就去摆弄明天上午的章节了。)
如今作为大汉统治阶级的一员,秦城便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像前世,大半夜的在大街上杀了人便直接跑路,也不需料理后事。而现在,秦城解决掉了陈由,还得想着给他收尸。死个人不比死只耗子,是会引起震动的。不过这种事自然不用秦城亲自动手,等后面的飘香楼“伙计”赶上来,就由他们去做了。
秦城拍了拍手,准备离开这里,不料这时候两个人影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看到秦城,其中一人大喝了一声“光天化rì之下杀了人还想跑?”就向秦城扑来,手中寒光一闪,应该是握着刀剑之类的兵器。
秦城抬头看了夜空一眼,心中骂了一句:“这算哪门子的光天化rì?”
那人蒙着脸,冲得近了,秦城已是能看得清他手中的长剑,只听他轻喝一声“接招”,便舞出一团剑花,向秦城罩来。
面对如此情况,秦城应当是很愤怒的,可是此时秦城却发现自己心中没有半点儿恨意,倒是啼笑皆非的感觉多一些,感情自己这是碰到了以武犯禁却偏偏又喜欢维护法律道义的侠客了。
侠客绝对是这个世界上一个神奇的团体,这些人都喜欢给自己打上侠义的标签,碰到不平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大打出手,崇尚的行为标准那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只不过他们在维护道义与道德秩序的时候,使用的却是破坏道义与秩序的手段。
秦城如今是带伤在身,经过一场长途奔波与拼命已经被消耗了大部分体力,这会儿面对这蒙面侠客虽然不知其威力如何但仅看他绝对有卖相的“剑花”,也只得步步后退。
这既是为自己赢得休息的时间,也是寻找反击的机会,毕竟体力不多,得节省点用。
于是乎,一名来路不明的剑客,一个疲惫的大汉将军,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一条不知名小巷,上演了一场徒手搏长剑的好戏。
而另一个同时出现的侠客,这会儿正百无聊奈的站在一旁,抱着长刀挤在发达的“胸肌”上,有些无趣的看着正在不远处打斗的两人。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在被一个蒙着面的对手袭击的时候,最想做的事往往是掀开对方的面纱,这或许是人都有好奇心的缘故,也或者是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或者是不想杀了什么不该杀的人。但是这样一来的结果往往是自己没把对方的面纱扯下来,倒是先被人家取了xìng命。到自己垂垂yù死之际,成功击杀了自己的对手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自己面前主动扯下面纱,露出一个标志xìng的胜利者之笑时,这个时候自己就会恍然大悟般感叹一句:哦,原来是你啊!
然后自己马上又意识到,好像这个人人功夫是没自己好的呀,怎么就能杀了自己呢?
这种只有在后世低级武侠片中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当然不会发生在秦城身上。别人都要杀你了,你还管人家是谁?在保命面前,所有的事都可以排在很后面。所以秦城虽然暂时是以守为攻,但是那架势肯定是早晚要杀回去的。
不过当下的问题是,交手没几个回合,秦城便知道了眼前这个蒙着面一直沉默着在自己身体周边挥舞出绚烂剑花的人是谁。
作为一名优秀的拳手,上辈子秦城就有分析每个自己直接接触或间接接触到的拳手的搏击风格,这就是职业。
“玩够了没?”秦城冷声道。
“没有!”那人一点儿伪装的意识都没有,在秦城一开口便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姑nǎinǎi说过要回来好生教训你的!”
“屁股都没长圆的人就不要自称姑nǎinǎi了,你这是在蔑视一个成熟男人的审美。”秦城便打便说道,“还有,我现在很累,很没心情很没力气跟你闹,你要实在闷得慌那边有个死人,你去戳他几剑玩玩,放心,我不会逮捕不会栽赃你的。”
“不!我对死人没兴趣。”那人的剑花挥舞的更绚烂了,他说,“我就是要趁着你没力气的好好欺负你一下,要是等你有力气了,我就不能教训你了。”
“你这是无理取闹,而且还是不顾后果的无理取闹。”秦城说道,“而且,你应该能够意识得到,你现在闹腾的越厉害,这个后果就越严重。我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身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这是很幼稚和很不理智的行为。”
“不!”那人虽然不坚定自己的伪装身份,但却很坚定自己的立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rì愁来明rì愁,我……啊……”
这回,不等她的话说完,秦城便夺下了她的剑,顺带赏了她一掌。
为了最大限度减少杀伤的效果,秦城在最后关头化拳为掌,而且,在最后的最后,在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秦城还将五指收缩了一下,化解了大部分力道。
但是那人还是很夸张的叫了一声,然后身体猛然向后惊跳开去。
因为……秦城的那一掌,是拍在她发达的“胸肌”上的,问题是,最后那个五指收缩的动作,着实是……太有威力了!
秦城伸着手掌,动作停顿了半响没有收回,也不知是被对方那一声尖叫吓着了,还是在回味方才手掌的……触感。
“你……你……”那人丢了剑,还中了秦城形式上是一掌实际上是一记抓胸手的攻击,此时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是难以说出口。最后,她很做出了一个很英明的决定,她回头对隔岸观火了半响的同伴急道:“冬冬,你还不来帮忙?!”
这两人,却是郭冬冬郭希希两姐妹。
方才,被郭希希拉到屋顶看星星的郭冬冬,无意中发现了在小巷中追逐的秦城和陈由,这便被好奇心大起侠客xìng情大发的郭希希拉过来看热闹。
“帮忙?”郭冬冬正在用一把匕首修着指甲,她朝郭希希举了举手中的匕首,“没看见我也很忙吗?你们俩继续便是。”
“冬冬,你……”郭希希顿时暴跳如雷,她回头一看,却见秦城已经yīn笑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握着她的剑。
郭希希惊吓不已,连连后退,完全不复方才挥舞剑花时的豪气和威风。
“你看,我说过后果会很严重的,我没骗你。”秦城逼近郭希希。
郭希希不知所措,俏脸通红,那不是给吓的,是给羞的。
看到郭希希呼吸急促,胸脯起伏的厉害,秦城忽然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来,于是,他决定暂且放过这个碎女子。
“好了,念你千里迢迢从长安赶到上谷来也殊为不易,今rì我便饶你一回,不过……”秦城伸出手掌,对着郭希希前胸,一本正经,“来,再让我拍一掌……”
“啪!”
于是,郭希希果断一拳打破了秦城的鼻子,完事了还夸张的尖叫一句:“流氓!”
……
三人并排坐在一座颇高房屋的屋顶,秦城在左边,郭希希在中间,郭冬冬在右边。三人头顶是一片繁星,脚下,几个飘香楼“伙计”正在清理陈由扭曲的尸首。
一般男人陪女人看星星不仅是因为浪漫,温馨,事实上夜晚在屋顶看星星一点都不温馨,因为风吹着着实很冷,这个时候男人们便能堂而皇之给身边的女伴提供一个温暖的胸膛,然后,相信两人都不会觉得冷了,因为接下来的节目足以让当事人都忘记还有冷这回事。
本来秦城也是如此打算,所以在上屋顶之后,秦城就往郭冬冬和郭希希中间坐去——如此便可以左拥右抱。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很美的事情。但是男人之所以是这天底下最辛苦最悲剧的生物,其原因就是有很多刁钻且不愿意让男人好过的女人。
在秦城正做着左拥右抱的美梦时,郭希希很直接将秦城拉到了左边去,然后还很理直气壮说道:“冬冬不喜欢男人。”
秦城闻言一阵诧异,郭冬冬闻言则立即扭过头剜了她一眼,心道:我有吗?
“……挨着她坐。”兴许是感受到郭冬冬杀人般的眼神,郭希希心虚的补充道。
郭冬冬这才收回眼sè,秦城则暗自松了口气。
“你们何时到的上谷,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秦城背靠乾桑城,面对郭希希,眼睛却瞟着郭冬冬。
“秦大将军那么忙,我们两个小女子哪里好意思跑去军营打扰?自然是只能在这里慢慢等咯!”郭希希夸张道,“哪知道千万分等待,一见面就被你口口声声要好生教训,还抓……拍了一掌。”
“明明是你大言不惭,屁大的年纪还敢自称姑nǎinǎi。”秦城鄙视道,心中还是很温暖的。
“哼!”郭希希一甩头,“反正就是你的错!”
“我们也是昨rì才到。”估摸着是为了报复郭希希方才说自己不喜欢男人,郭冬冬果断拆了她的台。
“原来如此。”秦城示威xìng的看了郭希希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自明。
郭希希一阵羞窘,忙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本来希希说要直接去军营寻你。”郭冬冬今rì话貌似有些多,她嘴角浮现出一丝调侃笑意,却是目不斜视,“不过她一挨着酒店的床,便一直睡到方才。”
“冬冬,你出卖我!”被郭冬冬揭了老底,郭希希大为不满。
“弄了半天,不是因为我忙,而是你忙啊!”秦城“恍然大悟”道。
说罢,他和郭冬冬一起笑起来。
郭希希羞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笑着笑着,秦城握住了郭希希的手。
郭希希被秦城突然的动作惊到,诧异的看着秦城。
秦城看着夜空的星辰,嘴角含笑。
别人或许想不到,但是细心如秦城又怎么会想不到:一挨着床便睡了一rì一夜,不是正好说明郭希希一路着急赶路给累狠了么?
……
第一百六十章 其实我也有!
毕竟秦城现今和郭希希还是个“不清不楚”的关系,和郭冬冬的关系更是纯洁,因而秦城不好在深夜将她们从客栈接回家,只说明rì再来寻她们。临别之际,看得出来郭希希对秦城撇下她们的行为很是不满,不过她一个女儿家也不好赖着秦城跟他回去,纵然不乐意,也只能乖乖回客栈。不过最后当然少不了挥舞一下小拳头,道一声姑nǎinǎi等着你。
分别郭冬冬姐妹,秦城和几个飘香楼的“伙计”回到飘香楼,彼时飘香楼中已是没有一个客人。昏黄的灯火显得很是冷清,门前挂着的灯笼在微风中微微摇摆,平添几分萧索。几个飘香楼的伙计沉默着清理先前混乱留下的痕迹,一些官差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虽然心知白馨歆和小蓉儿在这里该是不会有事,秦城还是挂念着,与楼前众人见过礼,便直接进了门。
方一进门,便有一个穿着官府领班模样的中年人向秦城迎了过来,“都尉……啊,您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眼前这个中年人是上谷副都尉,出于官职原因,他称呼秦城也是都尉,而不是郡守或者将军。秦城手臂上的伤先前叫郭冬冬姐妹包扎过,已经止住了血,秦城这时候不想叫副都尉在这个问题上费口舌,便问道:“客人伤亡情况如何?”
“倒是几个受伤的,不过都是在混乱中叫其他客人给误伤的,下官已经让人带他们去医馆了。”副都尉说道,“您的伤要不要叫人来处理一下?”
“现在就不用了。”秦城摆摆手,又问道:“今rì来捣乱的那些人可有活口?”
秦城将今天飘香楼的混乱定义为有人来捣乱,如此也就划分清楚了哪些人是对头哪些人是自己人。副都尉心领神会,虽然不知为何,这时候却不会问,只是道:“这些人倒是狠得很,没有活口。”
“嗯。”秦城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你带人将这边的场子收拾一下便回去吧,对了,替我招呼城卫营,各城门守卫增加一倍。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下官明白。”副都尉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副都尉走后,飘香楼的老板便走了过来,“将军,白姑娘和蓉儿姑娘在楼上雅间歇息,您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带路。”秦城向楼梯走去,“对了,你现在立即派人去各个据点将诸位负责人都请过来,待会儿有要事相商。”
“诺。”
一名伙计将秦城带到一个雅间前,便退了下去,秦城正yù敲门,门已经自己打开,白馨歆喜忧参半的脸就从里面露出来。
“将军你回来了!”白馨歆看到秦城回来,自然是很开心,不过看到秦城手臂上的伤口时,立马变了颜sè,“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一点皮外伤。”秦城说道,“你们没事吧?小蓉儿呢?”
“我们没事,蓉儿睡着了。”白馨歆将秦城让进雅间,秦城就看到了在雅间里酣睡的小蓉儿。酒楼的伙计们心细,还给送了床薄薄的被子过来。
看到小蓉儿这幅模样,秦城倒是佩服她这时候还能睡得着,这心里素质可不是一般的好,不过话说回来,这小蓉儿的睡相确实不怎么好,头歪在一边,小嘴微张着,口水如同小溪一般流出来。就秦城进门这会儿,兴许是觉得热了,小妮子一条腿又从被子里弹出来,将被子给踢开一半。
“这小丫头……”白馨歆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将小蓉儿的小腿塞进被子里,从新给她把被子盖好。
这一弄,倒是把小蓉儿给弄醒了,她娇哼了一声,睁开朦胧的双眼,一把掀开胸前的被子,伸手抹了抹眼睛,看到秦城,惊喜道:“将军回来了?”
“嗯。”秦城笑着点点头,“你睡就是了。”
“哦……”小蓉儿应了一声,重新躺好,眼睛半睁不闭,慵懒道:“那你们聊吧,我先睡了……困死我了……”说罢,还打了个哈欠。
“动静小些。”闭上眼睛之后,小蓉儿又嘀咕了一句,脸sè竟然有些羞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秦城跟白馨歆在雅间说了会儿话,估摸着各据点的人差不多要到齐了,便起身离开雅间,留下白馨歆陪着小蓉儿。
今rì秦城追出飘香楼,虽然成功狙杀了陈由,但还有个匈奴“特使”给跑了,所以秦城必须布置一下如何捕获这个漏网之鱼。
彼时城门早已经关闭,这个匈奴“特使”定然逃不出城去,但是今晚出不了城门,明rì他却有千万种方法出城们,比如说把自己装进麻袋,当货物运出去,这都是可以的。
乾桑城名面上的据点不多,因而人手也不多,但优势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基本涵盖了三教九流,这也就意味着打探消息十分灵通,秦城没指望让这些老百姓去抓人,他需要的是他们给自己提供信息,而后自己在令商会情报jīng锐去拦截斩杀。
这些商会的情报人员,多是秦城从军中调集出来的jīng锐,还有南宫商在江湖上聘请的剑客,让这些人做情报这种事情自然没有问题。
秦城将任务布置下去,交代完执行细节,再回到白馨歆所在的雅间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向酒楼要了一辆马车,便拖着小蓉儿回了天狼居。
一夜无话。
翌rì一大早,秦城便去了北城门,原因无他,只因那位匈奴“特使”要北逃回大漠,城门是必经之地。当然,这位匈奴“特使”也有可能从另外三个城门出城,然后绕一圈再往北而去。秦城分身乏术,只能守着一个城门,在北城门守着还方便出城向北追击。
但是一连三rì,秦城硬是没发现任何形迹可疑之人,各个城门也都没有消息传来,那位匈奴“特使”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了去向。
“秦大哥,这人莫不是已经乔装混出城了?”郭希希靠着城墙,嘴里不知在嚼着什么东西。
郭希希到上谷本就是为了寻秦城而来,而郭冬冬则是陪着郭希希,所以她们俩到了上谷也是无所事事,只能跟着秦城打转。这两rì秦城守在城门,她们俩也就跟着。
“不可能。”秦城淡淡道。
“为什么就不可能,你就守着这一个城门,他要是从别的城门跑了,你又怎么能知道?”郭希希反驳道,“你对你手下的人就那么有信心?”
“当然。”秦城笃定道。他当然不会告诉郭希希,他已经在从乾桑城往北的各个路口都安插了眼线,即便是那位匈奴“特使”能够从乾桑城中逃脱,出了城门也不可能从那些眼线眼皮子底下溜走。
出了城门,在匈奴“特使”自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其实他面对的,是更加严格的搜查,而且还是隐蔽的。而因为城门每rì进进出出的人或许很多,但是几个路口,人就不会那么多了,尤其还是往北方向。所以那些眼线的工作更好做。
“那你为何不在城中进行排查?”郭希希不解道。
“因为没必要。”秦城说道,“比起偌大的乾桑城,几个城门不是更容易排查的多?要是连城门都看不好,又如何能在整个城中搜出一个人?”
“哼,就你有理!”明知秦城说的有理,郭希希仍是不服气道。
秦城随意笑笑,不复多言。
这个匈奴特使,是必须要杀的。秦城望着经过城门的队伍,心道。我的地盘岂是你们这些异族说来就能来,yīn谋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之后,说走就能走的?
正在秦城沉思之际,城门处忽然爆发出一阵混乱。
“将军,逮到人了!”一个队正跑过来喊道。
秦城眼神一凛,刚跨出几步,想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脑海中忽然jīng光一闪,这使得他停下了脚步。
城门处,一队汉军军士正在围攻一个模样彪悍身材魁梧的大汉和他的四五个同伴,看样子战况颇为激烈,那些人的身手应该是很不错,虽然汉军人多,但是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这种混乱的局面立即阻挡住了其他百姓想要出城门的路,城门一处顿时变得极度嘈杂。
“去,把那几个人拿下。”秦城吩咐道。
“诺!”队正领命而去,秦城却站着不动。
“哈哈,终于来了!”郭希希显得很兴奋,他看了一眼正在和那几人打斗的汉军军士,问秦城,“要不要帮忙?”
“随便。”秦城笑道。
“嘿嘿,那我去了!”郭希希兴奋的嗷了两声,一把拔出长剑,冲到那些军士旁边,大喝一声“让开”,便直挑中间那个大汉而去!
“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她有暴力倾向。”秦城对郭冬冬惊悚道。
郭冬冬没有立即回答秦城的话,她缓缓拔出长刀,一张冷艳的脸浮现出一抹红晕,而后她朝秦城嫣然一笑,身形一闪,竟然也飞身加入战团,“其实我也有!”
“……”秦城惊讶的张大嘴,“咯嘣”一声,然后就感觉到自己下巴掉了。
因为有郭希希和郭冬冬的加入,战场局势立马发生了根本xìng的变化,那几个与守城军士打斗的汉子,明显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秦城淡淡的看着他们,心里却明白,那个匈奴“特使”根本就不会在这几个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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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下,秦城在上谷混的情节不多了,再发生一件大事之后他便要高调进入长安鸟。长安,那里才是秦城大翻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