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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子画     田园小当家txt下载     田园小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5章:分家(1)

    被抢了芝麻糕,大郎十分委屈,正准备抹眼泪。

    七朵适时递过来一块,让他破涕为笑,忙伸手接过去。

    “七姐,你真好。哦哦,要娶媳妇喽,娶媳妇喽。”大郎拿着芝麻糕,高兴的蹦跳着。

    七郎伸出小手用力拍了下大郎的腿,鼓着小嘴说,“大哥,娘让你别到处乱说,我回家告诉娘去,看她不打你屁股。”

    七朵心往下沉,大郎要娶亲果然是真事!

    她猜测应该是谭德银和杨氏无意中说了这事,被他们俩人捡了话。

    “七郎,大哥只是在这儿说说,又没外人,没事的,七姐保证不和他人说。”七朵面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去哄七郎。

    七郎咬了口芝麻糕,用力的点头,“七姐,你是好人,知道了没事,不能和其他人说啊,不然,爹娘要打我们。”

    “嗯嗯,七郎可知大哥要娶什么样的媳妇啊。”七朵笑嘻嘻的问。

    七郎摇头,“那就不知道,爹娘将我和大哥赶了出去,没听着。”

    “七郎真乖,来,再给你一块芝麻糕。”七朵笑着说。

    大郎也伸手,“七姐,我也要。”

    七朵也拿了块给他,然后示意六郎与他们多玩一会儿,她回了屋。

    将七郎说得话告诉了谭德金和徐氏。

    谭德金想了会儿,说道,“七郎他们是孩子,可能是瞎说的,像大郎那样。想娶媳妇可不容易。”

    “那也难说,二叔二娘是何等人物。想让大郎娶亲并非不可能。”徐氏持相左的意见。

    七朵眸子微转了下,建议道。“爹,你回头去问问二叔,看他怎么说。”

    “成。”谭德金点头。

    快吃晚饭时,谭德宝挑了货郎担回来,谭德金忙将他喊过来,向他打听林地主家情况。

    谭德宝摇头,“胡林镇太远,我没去过,对林家情况不明。不过。明儿我可以去帮你们问问。这事关二霞的终身大事,的确马虎不得,爹糊涂得很,他有时就爱听那些人片面之词。”

    他口中的那些人,指得就是谭德银夫妇。

    七朵摇头,“四叔,那儿太远,您走过去太累,我们还是想其他的法子吧。”

    从谭家庄去胡林镇来回有一百多里路。光靠两只脚去走,还不得脱几层皮。

    谭德宝点点头,几人一道过去上房吃饭。

    吃完饭后,谭老爷子和赵氏独留了谭德金。让徐氏带着七朵他们离开。

    谭德银也未立即离开,在悠闲的剔着牙。

    “老大,二霞的事儿你和大媳妇商量好了没?”谭老爷子迫不急待的问。

    谭德金咽了下口水。干干道,“爹。胡林镇离咱们这儿太远了,明秀有些舍不得。她在犹豫着,我晚上再劝劝啊。”

    “呸!”赵氏立马狠狠啐了口,骂,“你这没用的死东西,你是男人,难道还得听她徐明秀的不成,这事你一人做主就成。

    再者说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二霞那样子,能嫁这样的人家,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就你们俩傻货还在那儿磨磳,要是被别人给抢了去,到时你们可别后悔。”

    谭德银对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然后也说道,“大哥,娘说得对,你是爷们,二霞的亲事你还做不了主啊,大嫂也太霸道了。

    告诉你,这女人不能惯着由着,不然,她就爬到你头上来做窝。像华凤,她要是敢不听我的,看我不几耳光煽死她。”

    谭德金看向谭德银,问,“德银,听说大郎也要娶亲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谭德银眸底滑过一丝慌张,忙问,“你听谁说得这话?”

    “听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德银你可不能瞒着。”谭德金说道。

    “大哥,要真有这好事,我早就嚷嚷着全天下都知道了,哪儿还会藏着掖着。”谭德银有些嘲讽的说,面上有苦笑。

    “这倒也是。”谭德金点头,认为谭德银说得有道理,应该是七郎他们听岔了。

    谭德银轻叹一口气,满脸痛苦道,“唉,我是想给大郎娶妻啊,可我问了媒婆,没一二百两银子,大郎休想娶到媳妇,这辈子也别想了。是我对不起大郎,让他将来孤独一辈子,真不知等我百年后,他可怎么办?”

    “德银,别这样说,说到底是我们欠大郎的。放心,将来有六郎一口饭吃,绝不会饿了大郎。”谭德金拍了下谭德银的肩膀,红着眼睛说。

    谭德银反过来也拍拍谭德金的肩膀,眸含热泪点点头。

    谭德银暗松一口气,幸好老大好糊弄。

    赵氏拍了下桌子,道,“老大,什么都别说了,二霞的事儿就这样定了。老二合了二霞和林少爷的八字,大吉,三天后,下聘定亲,下月十八是好日子,适合嫁娶,二霞与林少爷成亲。”

    “啊,这……这也太快了吧,下月十八到现在只有个把月功夫了。”谭德金大讶。

    赵氏瞪他,“也不用我们家准备什么,时间足够了,办完二霞亲事后正好插秧。就这样说定了,你和徐氏说一声,再顺便知会一声二霞,让她这段时间安份点儿,安心等着嫁去做少奶奶吧。”

    谭德金知道赵氏的性格,和她多说无益,抿了唇离开上房。

    回到后院,他赶紧将这话告诉了徐氏。

    徐氏杏眸圆瞪,大怒,“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生得女儿,这亲事我还没点头,就被他们这样给定了,太过份。这事,我不答应,找他们理论去。”

    七朵和谭德金同时上前拉住徐氏。

    “娘。您去了也没用。”七朵劝,“这门亲事在爷奶的眼中是十全十美的。您没有理由拒绝,而且林家有钱。爷奶应该想着在聘礼和彩礼上赚上一笔,怎会听您反对的话呢。

    您现在去,到时只会落个不孝的名声,弄不好,还会和三娘一样挨家法。”

    她也无比惊讶,这也太速度了吧,有必要这样着急吗?

    以前貌似听过,古代人从定亲到结婚,这中间要走的程序不少。起码要花好几个月功夫。

    可现在被赵氏弄得这样仓促,让七朵更不看好这门亲。

    “那怎么办?就算林家真的好,可我不了解,这心里不踏实。要是将来有个不好,我怎么面对你大姐啊,那可是害了她啊。”徐氏急得直掉眼泪。

    七朵将帕子递向徐氏,正色道,“娘,爷奶的性格您了解。我们要想让他们改变主意,难于登天。我们眼下只有赶紧分家,这样大姐嫁不嫁林少爷,由爹娘您们说了算。爷奶无权干涉。”

    徐氏面色更失望,摇头,“分家谈何容易。上次争了闹了,还以为你爷奶动了心。谁知最后还是落了空。”

    谭德金则看七朵,“朵。你不会想……”

    “没错,爹,我就准备那样做。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好这两天就将家分了。”七朵认真点头。

    徐氏赶紧将眼泪抹了抹,杏目满含期待的看向七朵和谭德金,“你们父女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唉,不是我,主意是朵想的。”谭德金叹气。

    在心底最深处,他是不想分家,总认为有这想法对不起爹娘的养育之恩。特别是现在又赚了银子,再提分家,更有种背叛的感觉。

    可若不分家,妻子儿女就得受委屈,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还有每次向赵氏要药费的困难,让他心寒。

    特别是此次二霞的亲事,若不分家,只能听从安排。

    赵氏和谭老爷子的强硬的态度,也让他心生不满,左思右想,认为家还是分了比较好。

    “朵,快告诉娘有什么好法子,这个家一定得分,一天都不能再等。”徐氏拉了七朵的手,迫切问。

    七朵点头,轻声说了她的小计划。

    徐氏点头同意。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六桔、二霞和六郎三人都不知道。

    七朵和爹娘又将一些细节认真商定好,并统一了口径。

    次日卯时三刻左右,谭家的宁静被徐氏的哭喊声打破。

    “爹娘,求你们救救六郎啊,求你们救救他吧。”刚起床的谭老爷子和赵氏,刚掀了帘子出内室,徐氏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往他们面前一跪,哭喊着。

    跟在徐氏身后的六桔和二霞也噗通跪了下去,哭,“爷爷奶奶,救救六郎吧。”

    一听说六郎有事,谭老爷子和赵氏俩人的心就往下沉。

    因为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二百两银子。

    但谭老爷子还是赶紧问,“老大媳妇,别急,六郎怎么了?”

    他话声刚落,谭德金抱着六郎从门外进来,大声喊着,“爹,六郎晕了过去,怎么办啊?”

    “啊,昨儿不还好好的嘛,这怎么就晕了过去啊。”谭老爷子急了,忙小跑着过来瞧。

    窝在谭德金怀中的六郎双眼紧才,面色潮红,嘴唇乌紫,气息微弱,双手无力的垂着。

    徐氏身体摇摇欲坠,哭着说,“我们也不知道,一早起来就咳得厉害,我们还让他喝了水,谁知……谁知他越咳越急,好像有东西堵在他喉咙。爹,娘,求你们救救六郎啊。”

    声音凄惨悲伤。

    谭德金也默默流泪。

    “好好,老大,你快赶着牛车,将六郎送去镇上找大夫,快……”谭老爷子忙说道,不过,后面还想说什么时,被赵氏用力拉着胳膊给打断了。

    谭老爷子扭头,赵氏拼命的向他使眼色。

    “嗨!”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向赵氏伸手,“老太婆,赶紧拿钱来。”

    赵氏像没听见,谭老爷子怒目而视,“快点儿。”

    “给,就这些,仔细着点儿花。”赵氏气得咬牙,慢吞吞从袖笼里掏出一百文钱来,塞进谭老爷子手中,这比割了她肉还要痛。

    谭老爷子拿了钱,带着谭德金、徐氏出了上房。

    七朵也跑了过来,手上拿着六郎的衣裳,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一把扶住步伐不稳的徐氏,哑着声音劝,“娘,六郎会没事的,您别着急啊。”

    “六郎,我的儿,你可不能有事啊……”徐氏又是一串惨呼,声音越发悲凉起来。

    七朵抹了下眼泪。

    谭老爷子让七朵叫上谭德银一起,想着到时万一有事,有人好商量。

    一行人匆匆出了院子。(未完待续。。)

第76章:分家(2)

    赵氏看着七朵几人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这小短命鬼,真是花钱的钻子哟,这一天到晚花钱像淌水一样,何时是个头哟,死了倒干净。”

    杨氏匆匆从东厢跑了过来,恰好听到赵氏的骂,暗暗冷笑。

    好个嘴毒的老婆子,没人性!

    “娘,六郎这又怎么了?怎么还叫上爹和德银了?”杨氏走近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问赵氏。

    “这次可能险,嘴唇都乌紫了。”赵氏咂嘴。

    面上毫无悲痛之色,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儿,仿佛六郎不是她的孙儿一样。

    家里孙子多,六郎从一生下来就有病,花了不少钱,赵氏怎会喜欢。

    她有时甚至恶毒的希望六郎早早的病死,这样家里少花钱。

    “唉,这次不知要多少钱花呢。”杨氏唉声叹气。

    “反正家里没银子让他糟蹋,就看他有没有福气了,要是有福气的,就赶紧打一个喷嚏好起来。不然,也怨不得我们,要让我们家掏几百两银子,那简直是笑话。”赵氏撇嘴,冷漠的说。

    杨氏眸子里闪过冷冷的讽意,老妖婆可真够心狠的,宁愿守着银子,也不要人。

    “娘,要是早分了家,也就没这些事儿。”杨氏说道。

    赵氏三角眼斜她,不悦道,“要早分了家,那三十亩良田和铺子你给我啊。”

    “娘,李嫂是自家人,多少聘礼和彩礼还不由她说了算。就算分了家,这些东西娘您不愿意给大哥大嫂他们。他们还能怎么样?”杨氏不以为然的撇嘴。

    赵氏眸子一亮。

    没错,是这道理。

    就算分了家。聘礼和彩礼也得经老娘我的手,想把多少给老大,还不由我说了算。

    赵氏猛得拍了下大腿,万分后悔道,“啊哟,早知这样,就不该让你爹和德银跟着去。

    万一到时需要银子,你爹面皮薄,谁知会不会在徐氏的撺掇下跑去借银子哟。天啦。要是这样,那我们家里的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

    她越想越有这可能,急得在原地直打转转,恨不得生出翅膀去追谭老爷子他们。

    杨氏眸子转了转,想着赵氏的话十分有道理。

    “娘,您别急,我有法子。”杨氏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

    “什么法子,快说。”赵氏赶紧催。

    “娘,要委屈您一下。您装做身子不舒服,我让三郎和二郎借牛车去追他们,喊爹和德银回来,让三郎二郎陪着大哥一家去镇上。到时有啥情况,也好让三郎他们回来报个信。”杨氏拉了赵氏进屋,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说了。

    赵氏愉悦的抚掌。“好,就这样办。啊哟哟,我这头痛啊。”

    话音刚落。她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然后背倚门框,面现痛苦之色。

    杨氏眼角抽了下,老太婆可真会装。

    “二郎,三郎,你们快来啊,奶奶不舒服呀。”杨氏扯了嗓子对着东西厢喊。

    三郎第一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二郎稍磨磳了一会儿后,也从屋里出来,摇摇晃晃走过来。

    二郎看着哀声叫唤的赵氏,眉毛往一块拢了拢,“奶奶病不是好了么,怎么又不舒服。”

    “二郎,瞧你这话说得,奶奶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天天操持家事多累啊,这不舒服很正常。对了,二郎,你和三郎快去追你爷他们,说奶奶不舒服,让你爷和二叔回来一趟。”杨氏瞪了眼二郎说道。

    三郎有些犹豫,“娘,爷爷和爹是陪六郎看病了,要是回来了,六郎怎么办?”

    “你傻呀,是六郎重要还是奶奶重要,六郎那儿不还有大伯大娘嘛,不行的话,你和二郎陪着一起去,快点儿。”杨氏骂。

    三郎只好点头,拉着二郎出了门。

    赵氏利索的从门槛上起身,对杨氏笑了笑,“还是你鬼主意多。”

    杨氏正色道,“娘,我这可不是鬼主意,是为了咱们家的好主意。”

    赵氏嘴角撇了撇,不置可否的回了屋。

    她要好好想想这个家该如何分,可不能吃了亏,还有二霞的亲事,也得仔细考虑,最好能赶紧定下,将聘礼拿到手,这样才安心。

    半个时辰后,谭老爷子和谭德银回了谭家,二郎三郎未回,随七朵一家人去了镇上。

    回到上房,谭老爷子见赵氏面色红润的坐在太师椅上,不禁拧了眉,“老太婆,你这不是好好的嘛,三郎怎说你身子不舒服?”

    “孬东西,我要不找这借口,你和德银能回来嘛。”赵氏狠狠啐。

    “怎了?”谭老爷子不解的问。

    他现在脑子里还在想着六郎那张可怜的小脸,心里有些难受。

    经了上次吴家一事,他也发现六郎十分聪慧,若养好了身体,将来说不定也是个有出息的,能为谭家挣体面。

    他是真心想陪着六郎一起去看病,想亲眼看着六郎好起来,现在见赵氏撒谎骗自己,有些不悦。

    赵氏狠狠瞪了谭老爷子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啊哟哟,我的老头子嗳,这到关键时候你这脑子怎转不过来呢。

    上次我和你说得话,你难道忘了吗?六郎的病这样凶,不知要多少银子往里面砸,到时你难道要卖了咱们这片祖屋不成?

    我特意将你和德银喊回来,赶紧商量商量怎么分家吧,趁着老大还没开口要银子前,赶紧将大房分了出去。”

    谭德银看向杨氏,眸中有赞赏,猜到这主意应该是她出的。

    杨氏得意的动动嘴角。

    谭老爷子却面色一沉,怒拍了下桌子,骂。“老太婆,你说出得什么鬼主意。六郎如今生死未卜,老大两口子急得像什么一样。我们这做上人的,不但不在一旁帮衬着,反而在背后给他们使绊子,想将他们推去一旁,这也太缺德了吧。

    要是被外人知道,我这脊梁骨还不被人戳弯啊。”

    “呸,你说得道理我们谁都明白,那我问你,要是老大等会儿回来向你要几百两银子。你该怎么办?”赵氏恨恨问道。

    谭老爷子想反驳,可是无言相驳,只得沉默。

    是啊,几百两银子,该从哪里出呢?那些银子可是万万不能动的,要是拿了出来,往后家里的日子可怎么办?

    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此时分家明显不厚道,可是不分,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个大难题。

    怎么办?

    “爹。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们要将大哥他们分出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全家几十口人还得要吃饭过日子,我们自然不能为了六郎一人。而舍了这些人的性命而不管不问。

    爹,此时分家,远比等大哥开口要银子后分好。要是大哥要几百两。咱们家出不起,到时六郎有个不妥。庄上人骂得更难听,而大哥大嫂不当家不知咱们家的难处。同样会恨您不出银子。

    分家后,要不要卖田卖地为六郎治病,那是他们的事儿,与爹您无关。且到时我们可以对族长说,分家是早就决定好的,只不过赶巧六郎生病,但吉日不能改,合情合理,族长和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大不了,我们到时吃点儿亏,分家时多分些东西给大哥他们就是。”谭德银看出谭老爷子的踌躇,趁机劝。

    “不成,分家就要公平,哪儿能多分给他们。”赵氏立马反对。

    谭德银看向赵氏,怪怪的笑了笑道,“娘,我说的多分些东西,可不是指田地与家里的东西,而是还有两样东西,你们恐怕都忘了吧。”

    赵氏和杨氏都转着眸子在想。

    想了好久,她们才想起来是什么,都笑了。

    “没错,那两样可是咱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大,六郎又生病的份上,可轮不到给他们。”赵氏颇为得意的应着。

    谭老爷子有些心烦,其实也决定要分,只是这话就是说不出口。

    “老二,你将老三喊来,听听他怎么说。”谭老爷子说道。

    不用谭德银起身,杨氏已经快步向屋外走去,步伐轻快。

    谭德财很快来到上房,对于分家一事,他也同意。

    “爹,我们这个家怎么分,是按人头分,还是按户分。”谭德财问。

    “呸,只分老大,你瞎操什么心。”赵氏骂。

    “啊,我们不分啊。”谭德财惊讶的问,表情很失望。

    他也希望能分家的。

    “怎么?老三,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不想和我们在一起过日子了是不是,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净身出户,我绝对同意你们一家分出去。”赵氏再骂。

    “我没那意思。”谭德财低声咕哝,不再说话。

    见两个儿子都同意,谭老爷子想了想,说道,“老二,你还是去镇上看看,看六郎情况怎么样,咱们再做决定。”

    要是六郎无事,不用花银子,那可以迟两天再分家,总比现在就分面子上好看些。

    谭德银唇抿了抿,说道,“爹,还是让老三去吧,我赶牛车的技术不行,太慢。”

    “成。”谭老爷子点头,如何这般对谭德财吩咐了。

    谭德财只好再去借了牛车,向镇上行去。

    谭老爷子等人在家等消息,并在谭德银的建议下,先将分家的细节给拟定出来,不管最后分不分,有备无患,到时不用着急。

    赵氏又想到二霞的亲事,心里不踏实,在一旁建议道,“老头子,老二,你们说要不现在就去和刘嫂说,今儿就给二霞下聘。”

    “今儿来不及,刘嫂去林家也要花功夫,明儿应该行。”谭德银应。

    “明儿也行,老二媳妇,你赶紧去找刘嫂。”赵氏对杨氏吩咐。

    杨氏应了后,匆匆出门。

    一个时辰后,谭德财满头大汗的跑进院子。

    “爹,不好了,六郎……六郎镇上的大夫都治不了,大哥他们去了县里。”谭德财气喘吁吁的向谭老爷子汇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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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分家(3)

    谭老爷子一听谭德财的话,顿时坐不住了。

    他霍然起身往外走,“走,我们赶紧瞧瞧去。”

    谭德银和赵氏忙上前拦住他,谭德银道,“爹,这时候您更不能去,这样吧,我和老三去一趟,有事儿我们随时回来和您说。”

    “没错,老头子,你现在去,万一正好老大要银子,你这张老脸看你往哪儿搁。”赵氏帮腔。

    谭老爷子红着脸,万分懊恼的跺下脚,背着双手往内室走去。

    他有些无颜面对众人。

    谭德银和谭德财俩人往外走时,赵氏拉住谭德银,吩咐,“你机灵些,要是你大哥开口要银子,你千万别吱声,最好赶在他开口之前,将分家一事先说出来。”

    “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谭德银点头。

    谭德财拿着鞭子,袖着双手问谭德银,“老二,你说这时候分家,老大会同意么?这不是将他们一家往死路上逼么?”

    谭德银斜他一眼,“这有什么法子,爹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些人,上次就听大哥他们说治六郎要二百两银子,外加每月一根参,这可是个无底洞。

    不说咱们家这样的境况,就算是那有钱人家,也经不起这折腾吧。咱们家现银加一起不知可有几十两,那除非只有卖田卖地,到时咱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唉!”

    谭德财对谭德银的话不置可否,谭老爷子手中到底有多少银子,他不是十分清楚。可也知道绝不止几十两。

    当然,要想让谭老爷子和赵氏掏几百两出来为六郎治病。那几乎是不可能。

    谭德财想着要是自己的孩子此刻像六郎一样,家里人还这样算计自己。该有多伤心。

    他为谭德金悲哀着。

    县城枫林堂。

    谭德金的牛车停在门外。

    馆内,温修宜正满面凝重之色为六郎把脉问诊。

    谭德金焦急等待,徐氏似站不住,被七朵搀着胳膊,三人面上均有未干的泪痕。

    二郎三郎在一旁看着,面上也有几分哀痛之色,毕竟是堂兄弟,又无仇恨,每次六郎见他们。都会客客气气的唤一声二哥三哥。

    他们不希望六郎有事。

    温修宜松开六郎的手腕,问谭德金夫妇,“你们未按我上次吩咐给小兄弟吃人参吧?”

    “没。”谭德金缓缓摇头。

    “胡闹!”温修宜薄怒,忙对一旁的学徒吩咐,“快去准备人参续命。”

    “温恩公,人……人参很贵吧?”谭德金嘴唇哆嗦着问。

    “是银子重要还是人重要?若不想治,请回!”温修宜语气不悦,眉轻蹙。

    “治,不管付何代价。请恩公一定要治好我家六郎。”徐氏哀声乞求,但语气却是坚决肯定的。

    三郎和二郎在旁也劝谭德金,“对呀,大伯伯。救六郎重要。”

    谭德金抿唇点点头。

    徐氏杏眸里满是怒火,瞪着谭德金低声骂,“德金。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问东西贵不贵。你不想救六郎嘛,他是你儿子呀。你怎这样狠心呐。六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和你拼命。”

    “娘,您先别生气,爹只不过是随口问问。”七朵忙安慰。

    “是啊,明秀,你我只有六郎一个儿子,我怎会不着急不心疼。”谭德金讪讪的应着。

    三郎转头劝徐氏,“大娘,您别怨大伯伯,他不是那儿心的人,别急,六郎会没事的。”

    “你大伯就是心狠。”徐氏恨恨的咬牙,眼睛看向六郎,不理谭德金。

    六郎很快被送进后面的房间进行治疗,徐氏陪着进去,其他人全部在外面等候。

    七朵垂眸沉思,在想着谭家人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

    之前三郎和二郎突然追上来说赵氏忽然生病,让谭老爷子和谭德银回去,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赵氏是装病,借故将谭老爷子喊回去,就是不愿意出银子治六郎。

    若这样,那正合她的心意,分家指日可待。

    但心里却有些难受,这就是所谓的亲人,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真正难受的到时恐怕是老爹吧,他可一直真心巴巴的对谭老爷子他们呢。

    过了一刻钟,一个黑面的小学徒走过来,对谭德金说道,“大叔,请你们将药费和诊费交一下。”

    蹲在地上发呆的谭德金忙起身,搓着双手,讷讷问,“不知要多少?”

    “先交今天的,二百两。”黑面学徒答。

    “啊,二百两?”三郎和二郎异口同声错愕的问。

    他们以为耳朵听错了。

    黑面学徒看着他们点头,“嗯,没错,方才为那小兄弟续命的人参就值二百多两银子,我们温师叔一般不于人看病,他的诊费是百两。温师叔说了,看在上次曾救过小兄弟的份上,诊费免了,先交二百两。

    温师叔已经派人去搜罗千年人参了,今儿小兄弟要还是无法醒转,就得用千年人参,你们最好多备些银子,五六百两总要吧,我估计还不一定够,家里要是有,多备些无患。”

    “五六百两……”二郎三郎半晌无语。

    谭德金更是站在那儿呆若木鸡,表情呆滞。

    “你们快点儿啊,要是交不上银子,我们可就要将人赶出去。”黑面学徒丢下这句话后,就准备离去。

    “求求你别这样无情,只是这银子能不能便宜些,一下拿二百两太多了。”七朵低声求。

    黑面学徒认真道,“姑娘,我们师叔的诊费都未收取,且能让他给你弟弟看病,那是你弟弟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我们这收得只是人参的费用,你总不能让我们枫林堂还替你们出药费吧。你当人参是天下掉下的呢,真是的。”

    “你别生气。我们来想办法啊。”七朵嘟了嘟嘴,万分无奈。

    “快点儿啊。”黑面学徒拂袖离去。

    七朵低头抿嘴忍了笑意。然后抬头去拉谭德金,“爹,您快想办法筹银子啊,六郎还等着救命呢。”

    谭德金似被七朵拉回现实,他面色阴沉,轻轻摇头,“二百两,该去哪儿筹呢?唉!”

    “爹,我陪您回去找爷奶吧。也只能找他们了。”七朵说。

    这次二郎三郎没吱声。

    银子的数额吓坏了他们,二郎甚至在想着,要是家里拿出二百两银子救了六郎,那自己的婚事真要泡汤。

    从私心来说,他不愿意谭家出银子治六郎。

    谭德金对徐氏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七朵向外面走去,准备回谭家庄。

    “二哥三哥,劳烦你们在这儿等着呀。”七朵对二郎三郎挥挥手说。

    二郎三郎对视一眼,二郎忙说。“大伯,七朵,这儿暂时也用不上我们,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去。”

    他们不想待在这儿。万一到时谭德金拿不出银子来,枫林堂的的人会到时连他们一起打。

    可有眼尖的小学徒立马上前挡道,“姑娘。大叔,不好意思。你们可不能全走了,全走了。那位小兄弟的药费怎么办?”

    “放心,我大娘还在那儿陪着六郎,我们是回去拿银子呢。”二郎抢着答。

    七朵也说,“是呀,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赖银子的。”

    温修宜正好出来,听见他们的对话,走过来。

    “黄连,让他们走,病人还在这,他们会回来的。”温修宜温声吩咐。

    “是,师叔。”叫黄连的小伙计只好让道。

    二郎三郎轻吐一口气,忙抢着出了枫林堂,当先跳上牛车,生怕被枫林堂的人抓回去一样。

    谭德金扭头看了看枫林堂,似不放心的样子。

    “爹,快回吧,娘和六郎还等着我们拿银子来呢。”七朵催。

    谭德金咬咬牙,上了马车,二郎一扬鞭,牛车快速离开枫林堂。

    一路之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思。

    快出县城时,迎面有辆牛车驶来,正是谭德财和谭德银两兄弟。

    二郎勒了缰绳,喊,“爹,二叔。”

    谭德财也让牛车停了下来,谭德银跳下马车,跑了过来问谭德金,“大哥,六郎怎么样了?”

    他向马车上扫了眼,见无六郎和徐氏,就知事情不太妙。

    三郎答,“我们来县里跑了几家医馆,人家都不收,说没本事治,后来还是枫林堂收下,现正用人参给六郎续命,让我们回去拿银子。”

    “怎会这样,要多少银子?”谭德银眉头紧锁。

    “先交二百两,六郎要还是不醒,要用千年人参,起码还要五六百两。”三郎说道。

    “唉!”谭德金垂头长叹一口气。

    谭德银和谭德财两人面色都十分难看,几百两银子对谭家来说,那真是天文数字。

    七朵看着谭德银,忽然想起什么,忙推了下谭德金说道,“爹,二叔来了正好,大姐家不是在县城么,咱们先去向大姐借二百两银子,到时再让爷奶还给大姐他们,省得回家去麻烦,耽搁时间。”

    谭德金点头,“这也成。”他看谭德银,“老二,要不你带我们去趟大梅那儿。”

    谭德银这下脸色更难看,不管谭大梅家有没有银子借,这银子也是千万不能借给谭德金的。

    谭大梅要真借了银子,赵氏肯定不会认账,到时谁去还这银子?

    “大哥,你也真是急糊涂了,这可是二百两,不是二两或二十两,大梅哪儿会有这些银子。走,我们先回家再说吧。”谭德银摆摆手。

    然后匆匆走向谭德财的牛车,催他快赶车,担心谭德金真跑去向谭大梅借银子。

    同时让三郎也上来他这辆牛车。

    谭德金面色一黯。

    这是真的黯淡,为谭德银的敷衍了事。

    谭德财的牛车特意赶得快些,他们比七朵提前回到谭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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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分家(4)

    谭老爷子和赵氏听三郎说了六郎治病经过。

    赵氏立马拍着桌子骂徐氏,“这个徐氏真是不知天高天厚,治,治,我们家拿什么给她儿子治啊。

    还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啊呸,她怎么不去死啊!”

    徐氏当时特意当着二郎三郎的面说这话,就是为了将责任尽量向自己身上揽,让谭德金少挨些骂。

    “娘,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赶紧商量怎么办吧,大哥他马上要到家了,枫林堂那边还等着银子呢。”谭德银忙道。

    他也不想听赵氏骂人。

    “还能怎么办,分家吧!”赵氏轻描淡写的答,然后看谭老爷子,“老头子,你快点头啊,不然,你就准备二百两银子吧。”

    谭老爷子将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然后长叹一口气,摆摆手道,“分,分吧!”

    说完这句话,他双耳发热,老脸更是烫得厉害。

    活了这大把年纪,他自认没做过什么过份缺德的事儿,今天看来要破例了。

    可不这样做,他又能怎么办?

    不可能去为六郎借高利贷吧,那谭家永远也别想翻身了。

    他不能为了六郎而搭上整个谭家。

    只能舍六郎而保谭家,老大要是怨就让他怨吧,谁让他老子无用呢。

    谭老爷子心情沉重,背一直没挺直过。

    谭德金和七朵很快进了院子,来到上房。

    透过缭绕的烟雾,七朵看着谭老爷子和赵氏几人的面色。就知分家一事差不多能成了。

    “爹,娘。求你们救救六郎吧。”谭德金走到谭老爷子和赵氏面前,双膝一屈。对着他们二人跪了下去,语声哽咽。

    七朵见老爹跪下,十分无语的动动嘴角,怎么动不动就跪呀。

    老爹都跪了,她不得不跟在后面也跪下,垂头喊,“求爷爷奶奶救六郎。”

    这一跪,谭德金抱着莫大的希望。

    他认为爹娘不是那样心狠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六郎有危险而不救。一定会想办法筹银子。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这次谭老爷子和赵氏愿意出手救六郎,那往后他不再藏私房钱,将来所赚的钱全部如数交给他们。

    爹娘对他真心,他不能大逆不道的去背叛。

    只可惜,这只是谭德金一厢情愿的想法,人家早就想好了怎么算计他这只软弱的软包子。

    “要多少?”赵氏面色平静的问。

    “暂时二百两,要是今天还不醒,明儿可能还要五六百两。”七朵哑着嗓子答。

    赵氏冷哼一声。说,“哟,只要这点儿呀,那容易。老二老三,你们俩拿把刀来将我和老头子杀了,看我们俩这老骨头还能不能卖些银子。赶紧卖了给你大哥家的金公子治病去。”

    她没骂,却比那恶毒的话。更让谭德金难堪和痛苦。

    “娘,您别这样说。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不管六郎啊。”谭德金面色痛苦的说。

    “你这说得什么屁话,你现在翅膀硬了,为了儿子就不管爹娘了是不是。二百两,明儿可能还要五六百两,你们当我们家是开钱庄啊。

    我也不和你说许多,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我和爹的话也听不进去,你要救六郎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分家吧。你们大房分出去单独过,你们想怎么救六郎都成。“赵氏将谭德金骂了一通之后,终于说出分家两个字。

    然后对谭德银说道,“老二,你去喊族长过来做个中,现在就分。”

    谭德银点头离去。

    谭老爷子依然一言不发,他无语可说。

    谭德金如遭雷一样,虽然今儿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分家,可真从赵氏口中听到这两字,他没有高兴。

    有得只是寒心和伤心。

    赵氏和谭老爷子没有关心的问一句六郎眼下情况,只是关心要花多少银子,然后就冷嘲热讽,最后分家摆脱他一家人。

    原来在他们心中,永远是银子比六郎的命重要。

    这一刻,谭德金彻底醒悟,不再对赵氏和谭老爷子抱有希望,也不觉得哪儿对不住他们了,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他们一步步逼得。

    谭德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伤心之泪,从小到大,从来没这般伤心难受过。

    就算是当年为了娶徐氏而挨家法,他都没流过一滴泪,更没有伤心。因那时,他认为爹娘是为了他好,才打他骂他劝他。

    可现在呢,爹娘几句轻飘飘的话,将他的心剜得一片一片,他不知爹娘何时变得这般冷漠无情。

    七朵侧脸悄悄看谭德金,看他在流泪,心里也不好受。

    早说过,到了这一刻,最难爱的是他,有种被爹娘抛弃背叛的感觉,怎能不伤不难过。

    她也没料到赵氏和谭老爷子会这样干脆果断的说分家,真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生怕掏一钱银子出来为六郎治病。

    真是寒心啊!

    谭德金抬头看谭老爷子,仍存一丝侥幸问,“爹,您真的要将我们分出去吗?那六郎怎么办?我们一家人怎么办?您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七朵有些急,担心被老爹一逼,谭老爷子会改变主意。

    幸好有赵氏在,她不给谭老爷子说话机会,立马斥谭德金,“老大,你这说得什么混话,什么叫逼死你们。

    我和你爹将你养了四十多年,又替你养妻子儿女,早就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如今要分家那也是天经地义,我和你爹这大把年纪了,不能说你们还要我们养活吧,天底下没这道理。”

    “爹,您说句话吧。是真的要分家么?为什么早不分迟不分,偏偏这时候分?爹。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谭德金不甘心的问。

    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依然垂头不语。

    面对儿子的询问。他无颜以对,只能装聋作哑。

    谭德金眸子里的光芒一点点儿黯下去,直到泛灰。

    赵氏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老大,你也别怨我们,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几十张口等着吃饭,别说二百两银子。就算二十两现银也拿不出。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不能光顾着你们大房,而不管老二老三他们,老四老五还没成家呢,我们都得想着。

    现在若要让我们去卖田卖地救六郎,其他人也定多有怨言,没办法,只能将你们分出去。田地什么的。该你们得的那一份,全给你们。这些东西归了你们之后,你们想怎么样,其他人都无权去管去问。

    老大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希望你能体谅我们这做父母的难处,想要一碗水端平。真的很难啊。等家分好之后,我和你爹去看六郎。给他赔个不是,是爷奶对不住他了。”

    说着。赵氏拿袖子抹了下眼睛,仿佛此举是被逼了一样。

    谭老爷子嘴唇也哆嗦着,背过身悄悄拭着眼角。

    谭德金双手痛苦的插进头发中,眼泪滴入膝下的土中。

    “奶奶,难道说分家后我们的事儿就你们无关了嘛。”七朵红了眼睛,像要哭出来一样。

    “那当然,分家后,你们就得靠自己,所有事儿与我们无关,爷奶年龄大了,也管不了许多。”赵氏十分肯定的答。

    七朵暗暗点头,好,我就要这句话,等会儿在分家契约上必须加上这一句,看将来谁还能管我们一家人的事儿。

    谭德金见谭老爷子一直不作声,任由赵氏说话,知道赵氏的话就是谭老爷子的意思,否则他早就出言劝阻了。

    虽然赵氏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此时分家不是亲爹亲娘该做的事。

    “爹,娘,我的命是你们给的,你们既然决定这样做,我无话可说。”谭德金无比伤感的说,然后拉着七朵起身站了起来,并找了凳子坐下,不再去求什么。

    面上决绝的表情,让赵氏看了也情不自禁有些心虚,赶紧将眼睛撇去一边。

    但同时也暗庆幸徐氏不在,谭德金老实好打发,要是谭德银或吴氏,这件事可不会这样轻易就解决了。

    谭德财垂头看脚,一言不发。

    “爹,要是现在分了家,那六郎可怎么办啊?”七朵红着眼睛,大声问谭德金。

    “朵,别说了。”谭德金垂泪摆手。

    “爹,分家是大事,娘都还不知道呢。”七朵又道。

    “朵,爹是男人,分家这事有我在就成,别为难爷奶。”谭德金哽咽着说道。

    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轻声道,“七朵你放心,分家一事绝对公平,不会亏了你们家。”

    七朵还想反驳时,谭德金又出声劝,她只得住了口。

    然后跑回后院,将二霞和六桔两人也喊了过来,一起坐在老爹身旁。

    谭德银很快带着谭族长来到上房。

    谭族长一进屋子,就问谭老爷子,“老二,这好好的,怎么闹起了分家来?”

    谭老爷子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就是那已故的七朵叔公,故村子里人都喊他老二。

    谭老爷子和赵氏起身让座儿,赵氏替谭老爷子答,“族长,早就准备分家的,德银看了日子,今儿正好是适合分家的吉日,特意请了您过来做中,沈大人不在家,不敢去劳烦了。”

    谭族长似不信的看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讪笑着点头,“是啊。”

    他一直不敢看谭德金,心里有愧。

    “既然都商量好了,那就分吧。”谭族长看了看谭家众人,见无人有异议,就点头。

    谭老爷子说道,“因家中还有老四老五和桂花未成家立室,故分家也是一步步慢慢来,先从老大开始。这次呢先将老大一房分出去,等以后老四他们都成亲后,再分其他人。”

    他接着说了分家的细节。

    谭家眼下有五十一亩水田,二十三亩旱地,田地按六份来分,谭德金五兄弟每人一份,谭老爷子和赵氏夫妇算一份。

    眼下分给谭德金六亩水田,二亩旱地。

    七朵家眼下住得三间屋子归她们家所有,到时可以在院内搭间厨房,其他的农具和碗筷、粮食什么都会按人数分。

    七朵眉头拧了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摆明了欺负人好不好。

    她见老爹沉默,就出声说道,“爷爷,我们家该得八亩五分水田和三亩八分旱地才对,还有屋子,我们家屋太小。您说不会亏了我们家,这明显就少了许多,怎么成?”

    谭族长看向七朵的眸子闪了闪,七丫头还会算账?

    谭德银不去想七朵会不会算账的问题,而是接话道,“七朵,你别急,你爷知道你们家劳力少,田地分你们家太多,到时也做不了,你爷有好东西要给你们家呢。”

    谭家除了田地和祖屋,还有好东西?

    七朵不信。(未完待续。。)

第79章:谭家传家宝

    七朵用询问的眼神看谭德金。

    谭德金的面上也有迷茫之色,看样子也不知谭德银所说的好东西是什么。

    七朵这几天曾向老爹打听过,谭家除了田地外,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老爹当时肯定的摇头说没。

    此时又从哪儿冒出什么好东西来?

    难道真的将老爹当成了傻子不成?

    七朵怒,这家人也太无耻了些。

    谭德金看向谭德银,不满的说,“老二,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家劳力多少与田地无关。还有,咱们家除了田地和屋子,哪儿还有什么好东西,莫当我是孬子。”

    谭老爷子等人的无情冷血,让他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大哥,爹可是真心实意为你们着想呢,不信就算了。”谭德银十分委屈的将脸撇去一边。

    谭族长肃了脸色,对谭老爷子说,“老二,有话就直接说,莫拐弯子。既然是分家,就要做到公平公正。”

    “是。”谭老爷子忙应,然后看向谭德金,眼底的神色有些心虚,掩嘴轻声咳嗽了两声,这才道,“老大,六郎身子不好,需要花钱的地儿多,除了田地之外,家里还有两处祖产。这两处祖产本来也是要大家一起分的,后来我和你娘商量了下,也征得了老二老三的同意,现下全给了你们。”

    还有两处祖产?

    七朵眸子动了动,既然听都没听过还有两处祖产的存在,定是什么破铜烂铁无用的东西。不然,赵氏能舍得?

    谭德银会同意?

    呸!

    七朵暗啐。

    “爹。你说得是哪?”谭德金问。

    “就是咱们家的酱坊和芦花坡那口水塘,这可都是咱们谭家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祖业。老大。你正好是长子,将它们全给了你也不算太过份,老四老五那儿到时我去说一声,应该都不会说什么的。”谭老爷子说道。

    酱坊和水塘?

    七朵再次被震惊了,谭家竟然还有这,怎么都给荒废了?

    难怪谭家以前那样鼎盛,现在却沦为今天这田地,原来有很多营生都被下辈给弃了,真是可悲可叹。

    只是不知这酱坊有多大。地方还能不能用?还有那芦花坡在哪儿,那口塘有多大,可不要只是个一条臭水沟呀?

    七朵心里莫名有些雀跃,比自己想像中要好些,这两样祖产要是好好利用,应该能赚不少钱的。

    谭德金终于想起谭老爷子所说的是什么,心往下一沉,可没七朵那样乐观,因他知道实际情况。

    “爹。那酱坊都快二十年没用过了,里面东西早烂了,还有那水塘离咱们家远不说,全是烂泥。要了又有何用处。”谭德金立马摆手。

    要,干嘛不要!

    七朵心里在喊,不管这两样祖产还能不能用。先要过来再说。当然,其他的东西也一样不能少。

    “爷爷。六郎的病您也清楚,酱坊和水塘根本就不值钱。田地您可不能少了我们家的,我们还指着他们给六郎治病。

    屋子也太小了,根本不够住呀,还有……还有家里的银子也得分分。”七朵十分委屈的对着手指,大眼睛里蓄满泪水,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令人心疼。

    赵氏牙咬了咬,语气有些狠厉的说道,“七朵,你这孩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家里哪儿还有银子可分哟,酱坊和水塘那可是咱们谭家的传家宝,要不是看六郎,我才舍不得独分给你们大房,别不识好歹。”

    当着谭族长的面,她说话很内敛,没说过份难听的话。

    七朵撅嘴,看向谭德金,轻声说,“爹,这个家还是别分吧,这点儿东西根本治不好六郎的。”

    声音虽清,赵氏和谭老爷子却听得清楚。

    六桔也上前拉了谭德金的胳膊,轻声说,“爹,您要是就这样将家给分了,娘回来定不依。”

    “唉!”谭德金无奈的叹气。

    谭族长更是有些好奇,问,“七丫头,你总提六郎,莫不是他又病了?”

    “没呢,六郎的身子族长您又不是不知,还不是老样子,七朵这孩子懂事,是担心他日后犯病。”赵氏赶紧抢话。

    她一边说一边对七朵使眼色,示意她莫多言。

    “七丫头,是这样吗?”谭族长有些不信的问七朵。

    “七朵,你说得也有道理,谁让六郎身子不好呢,唉,那让你二叔三叔四叔他们吃亏些,田地按足数分给你们,钱没多少,等会儿让你奶去数数,不会少了你们一文。”这次是谭老爷子抢答。

    “老二,老三,你们同不同意?”谭老爷子又问谭德银和谭德财。

    “爹,一切都听您的。”谭德银答。

    “我也没话说。”谭德财也点头。

    七朵有些鄙视赵氏和谭老爷子所为。

    只不过分家正是自己的目的所在,不想再多惹出是非来,不然这样的抢答哪能遮盖他们的丑行,定要当众揭穿。

    谭老爷子再次看谭德金,“老大,你还有什么要求?”

    谭德金下意识看了眼七朵。

    见七朵垂眸看地,他摇摇头,“我无话可说,多少对我来说都是那么回事。”

    谭老爷子心虚的收回眼神,对谭族长说,“族长,差不多就这样了。”

    “嗯,那就写两份契约吧。”谭族长点头。

    谭老爷子点点头,让谭族长坐,他自己去书房写契约。

    七朵追上去,对谭老爷子说,“爷爷,请您加上‘分家后,谭家任何人不得再管我们大房的事’。我爹说,是他做儿子的无用,让您和奶奶操了不少心。以后不会了。”

    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轻轻颔首。背着双手去书房。

    约莫一刻钟左右的功夫,谭老爷子写好了契约。上面写清了分给七朵家的是哪些田地,说给了谭德金听,谭族长做见证。

    家中田地哪儿好哪儿次,谭德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听完谭老爷子所说的那几块田地,他十分意外,这都是家里最好的良田了,怎舍得给了他。

    赵氏和谭德银他们却脸色变了,事先与谭老爷子商量好的并不是那几块。

    “老头子。”赵氏低声唤谭老爷子。想提醒他说错了。

    谭老爷子却装作没听见。

    他是最后下笔时改变得主意,这也算是对谭德金一种变相的补偿,好让心中的愧疚少两分。

    “要是没意见,就签字画押吧。”谭族长说。

    七朵悄悄瞅了瞅,发现酱坊和水塘都写上面,还有之前那句话也在,这才放了心。

    谭德金红着眼睛签了名字和按手印,谭老爷子也签字按手印,谭族长做为中人签字。

    锅碗瓢盆和农具等物在谭老爷子的指使下。都拣了新的给七朵家,赵氏在一旁看着是想发脾气,可是谭族长在,她不敢说。浑身的肉都差点儿给痛没了。

    谭老爷子将田地契全部交给谭德金,然后又给三两银子,牛和牛车是两家公用之物。但放牛两家得轮流着来。

    关于屋子的问题,因谭家本身屋子并不多。谭老爷子答应这几日会在后院加盖几间倒座,用来给七朵做厨房和仓房。

    粮食还要全部搬出来过称。太费时间,谭德金担心徐氏和六郎,向族长提出等下午回来后再弄。

    族长和谭老爷子都同意了。

    至于家里还有多少粮食,谭德金十分清楚,到时只要赵氏不太过份,他自不会太计较。要真当他这儿子是孬子,他也不会那样好说话。

    等谭族长走后,七朵立马当着谭老爷子和赵氏的面问谭德金,“爹,您就这样同意分了家,那六郎可怎么办,枫林堂那儿还等着咱们送银子去呢。”

    谭德金下意识的看看赵氏和谭老爷子。

    赵氏赶紧摆手,“老大,你现在别看我,你们家的事儿,我们管不了。”

    “霞,朵,桔,咱们走。”谭德金深深的看了眼谭老爷子和赵氏,然后拉了女儿们出门。

    留下六桔和二霞看家,刚分了这些东西,就是自己家的,可不能丢了。

    谭德金依然带着七朵返回县城去接徐氏和六郎。

    谭老爷子和赵氏俩人并没有跟着去看六郎。

    赵氏心情不好,她要找谭老爷算账,怎么将好东西都给了七朵家,真是老糊涂了。

    终于分家了,出了谭家大院后,七朵的脸上绽放开心的笑容。

    只不过见老爹不大高兴的样子,她只好将笑容给敛了回去,等老爹心里的疙瘩消失后再畅怀大笑吧。

    到县城时已是下晌,七朵笑着跳下牛车,就见到徐氏正站在门口张望,神情焦灼。

    见到七朵和谭德金,忙小跑着迎过来,徐氏一把拉了七朵低声问,“怎么样?你爷奶怎么说的?”

    “娘,分家了。”七朵笑着应。

    “什么?这样快就分了?”徐氏不敢相信的问。

    “嗯,分了。”七朵认真点头。

    “呸,真是无情无义,我想着他们怎么也得装装样子,说些想办法的话,谁料就这样将我们一家人给踢出门,寒心。”徐氏对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啐道。

    是想分家,可就这样被分了,心十分寒。

    谭德金有气无力的走过来,看着徐氏,满面歉意道,“明秀,让你受了这些年的委屈,如今终于算是解脱,往后我们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唉,爹娘此举也是无奈,毕竟几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太多了,家里还有那些人,不可能为了六郎倾家荡产。”

    这句话也是真心的,在路上,他也想通透了。

    虽然寒心赵氏和谭老爷子所为,但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再者他们是他的父母,他哪儿能真怨真恨他们。

    “爹,娘,过去那不愉快的事,咱们就忘了吧,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努力挣钱,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让有人后悔今日所为。”七朵分别挽了徐氏和谭德金的胳膊,笑着说。

    “好。”谭德金和徐氏俩人同时点头。

    一家三口带着笑容进了枫林堂。

    温修宜喊住了七朵,“七姑娘,事情办妥了?”

    “嗯,妥了,多谢温公子您出手相助。”七朵真诚道谢。

    此次要是没他鼎力相助,分家一事又怎能成功,从六郎犯病,到后来枫林堂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

    “不用。”温修宜摇头,稍迟疑片刻问七朵,“七姑娘,不知上次香辣小螺蛳是从何处买得?”

    “是我自己做的,温公子喜欢?”七朵眸子一亮。

    “还好。”温修宜的表情也微讶,不曾想年纪小小的七朵能做出那般美味的螺蛳来。

    七朵笑着点头,想着下次再做些螺蛳送来给他吃。

    六郎刚刚醒了过来,他懵懂的四处看着,在想自己怎么到了这儿。

    七朵就告诉他,说他生病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治好了。

    谭德金赶着牛车,载着徐氏和七朵回家。

    七朵一家人刚进谭家大院,谭家所有人纷纷开门出来瞧,他们脸上均是惊诧之色。

    不是惊诧六郎身体好没好,而是想着七朵家从哪儿来了二百两银付了药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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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赵氏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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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德银和杨氏围了过来,谭德财也大步走近。

    谭德金抱着六郎,六郎裹得十分严实,只露出紧闭的双眼。

    这是七朵特意让六郎装的。

    “大伯大娘,六郎咋样啦?”杨氏满面关心之色。

    徐氏摇摇头,没答话,径直往月亮方向走。

    谭德银则问谭德金,“大哥,那二百两银子你们从哪儿弄到的?”

    谭德金住了步子,紧紧看着谭德银,冷冷答,“是沈大人认识枫林堂的葛大夫,为我们做了保,迟些还。”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谭家是近亲不如远邻,哼。”徐氏斜了眼谭德银夫妇,嘲讽的说。

    谭德银和杨氏面色一讪。

    杨氏讷讷道,“大娘,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又没沈大人那样大的体面,更没有许多银子,爱莫能助啊。”

    徐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牵着七朵往家走。

    等七朵一家进了月亮门,谭德银和杨氏去了上房,谭老爷子不在,只有赵氏。

    “娘,娘,大伯大娘他们带六郎回来了。”一进上房,杨氏忙低声说。

    “听见了,六郎现在怎么样?”赵氏也压低了声音问。

    杨氏撇嘴摇头,“谁知道呢,反正那眼睛还是闭着。没什么起色的样子。”

    赵氏有些嘲讽的撇嘴,“这个家果然还是得分。这一分家,他们就知道省着点儿花钱。将六郎给抱了回来。要是没分家,他们就想着喝我和你爹的血,谁知道到最后要花多少银子呢。”

    “不过,那二百两银子也够大哥他们挣了。”谭德银摇头,看似关心的话语,可表情却是兴灾乐祸。

    “那我们也没办法,是福是祸,就看他们的福份了。不过也难说,等二霞嫁去林家。也许能讨林少爷欢心,让林家替他们还了那二百两银子也不一定哟。林家有得是钱,哪儿在乎二百两。”赵氏说得很轻松。

    讨欢心?

    杨氏看了眼谭德银,嘴角向上斜了斜,有着冷笑。

    谭德银轻瞪她一眼,然后附合赵氏,“那也是有可能的。”

    “对了,刘嫂那边怎么说?”赵氏转移话题,这是眼下比较关心的。

    “她说好了。明儿带东西过来下聘,娘,您就等着收田契吧。”杨氏双手轻轻捏着赵氏的肩,喜滋滋的答。

    赵氏高兴得咧嘴笑了。

    六桔和二霞见到七朵和谭德金夫妇出现在院子里。小跑着迎上去。

    “娘,六郎没事儿吧?”六桔和二霞异口同声问。

    她们俩人也不知六郎生病的真实原因,一颗心紧紧的提着。

    “进屋说。”徐氏低语。

    六桔和二霞点头。

    一家人回屋。将门闩上,谭德金将六郎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他也睁开眼睛,冲着众人笑了笑。

    二霞和六桔惊喜的笑。“六郎好了。”

    “嗯,好了,温恩公的医术就是高明,用了人参,六郎才醒过来,可将我们吓死了。”徐氏温声说。

    六郎假病一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我们也在家急死了,现在终于放心了。不过,娘,真的分家了,您开心么。”六桔拍着胸口轻吁一口气,然后拉着徐氏的手,兴奋的摇晃着。

    徐氏笑着点头,“开心。”

    七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咱们暂时莫要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啊,会让人怀疑的,不要忘了,咱们可还欠枫林堂二百两银子呢,哪儿能开心起来呀。”

    “哟,是啊。”六桔轻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屋子里笑声顿时敛了去。

    “爹,咱们去将粮食称过来吧,还有面粉腊肉咸鱼和鸡,这些东西咱们家都有份的。”七朵对谭德金说。

    谭德金点头,“知道,我先将屋子整整,不然东西放哪儿。”

    “我们来帮忙。”七朵、六桔和二霞三人都起身。

    七朵家有三间屋子,六郎那间一直空着,暂时先收拾出来放粮食,等倒座盖好后再挪过去。

    六郎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杂物,很快清理干净。

    谭德金、徐氏带着七朵和六桔去上房分粮食。

    听说要分粮食,赵氏脸色很不好看,又说了几句难听的,不过都被徐氏给堵了回去。

    赵氏气得要死,可这粮食是早就说好的,不给也得给,只好拿了钥匙去开仓,并让谭德银和谭德财带着二郎、三郎、四郎帮忙过称。

    谭家南面有三间倒座砌了专门放稻谷的粮仓,去年年景好,水稻丰收,五十亩田两季约收了一万七八千斤稻子,眼下大概还余有近万斤。

    可赵氏只开了一间仓门,指了指里面说道,“就剩这些稻子,你们看着分吧。”

    谭德金眉头拧起,问,“娘,咱们家只有这些稻子了?”

    “只有这些。”赵氏肯定的答。

    “可我记得还有两仓,您将那间仓打开我看看。”谭德金面色沉了下来,指了指隔壁粮仓。

    赵氏立马像肉被割了一样,跳起来骂,“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难道还怀疑我说假话不成,去年拢共只收了那点儿稻子,天天几十张嘴巴张着等吃,这稻子天天看着没,哪儿还有两仓啊,你给我变一仓出来啊。

    只有这些,你们要的话就称,要是不想要,那就别称,老娘没功夫伺候着。”

    反正已经分了家,她现在不再怕七朵会在谭族长面前说什么。

    “娘,我说得不是屁话。是实话,三天前我还从隔壁仓挑了稻子去辗米。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娘您要是不想分给我们,就实实在在的说一声。莫要骗我,我不是孬子。”谭德金不相让。

    七朵对赵氏的无耻已经无话可说,想了想,转身跑出谭家。

    现在只有将谭族长和谭老爷子喊过来,不然,依着赵氏,她肯定不会开其他仓。

    她没跑出几步,正好见谭老爷子背着双手,垂头迎面走过来。

    只是半日功夫没见。谭老爷子好像苍老了几分,背佝偻着,不知是不是受分家一事影响。

    “爷爷。”七朵上前喊。

    “啊,哦,七朵啊,你们回来了,六郎怎么样?”谭老爷子看着七朵,愣了会儿才说话,好像第一眼没认出她一样。

    “六郎醒了。不过,大夫说还得休息,要是不吃人参,可能还会再次犯。”七朵踢着地上的小石头。撅着嘴说,语气很伤心。

    谭老爷子轻抚了下她的头发,长叹一口气。安慰,“别急。六郎会没事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我爹去称粮食,奶奶说家里只剩一仓,要少分一半给我们。我想去找族长爷爷过来,往后还指着这些粮食过日子,要是少了一半,我们一家人还不得活活饿死呀。”七朵可怜兮兮的说。

    谭老爷子暗暗咬牙,冲七朵摆摆手,“走,回家去,不用找族长,有爷爷在呢。”

    说着,他当先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七朵暗暗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以她家眼下境况,根本不在乎那些稻子,只是赵氏的所为太令人寒心,忍不住就要与赵氏一争高低,看到底是你无耻厉害,还是我更高一筹。

    徐氏与赵氏正在争执,赵氏难听的话一句又一句的往徐氏身上砸。

    “老太婆,你给我闭嘴。”谭老爷子一声雷霆怒,让赵氏刻薄的嘴合上。

    徐氏气得浑身发抖。

    幸好六郎的事儿是假的,要真有其事,要是没有七朵私下想了法子赚了那些钱,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她不敢想,越想这身体就越冷。

    在六桔和七朵俩人的软声安慰下,徐氏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谭老爷子出面后,赵氏被迫打开另一间仓,将粮食按人头分了给七朵家,有两千多斤。

    除了水稻之外,还分了五十斤小麦,一百斤黄豆,十斤绿豆和十斤红豆,还有一些芝麻、花生之类的小东西,另有两只肥溜溜的母鸡等。

    正在称东西时,谭德宝进了院子,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没挑货郎担子,满面的风尘,不知去了哪儿。

    “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谭德宝指着满院子的稻子黄豆之类东西问。

    “四叔,我们分家了。”七朵答。

    “分家?这怎么回事?”谭德宝惊讶的问,怎么事先一点儿信都没听到。

    七朵看向赵氏和谭老爷子,扁扁嘴,没回答。

    她虽没说话,可这表情分明表示这个家分得有问题,谭德宝上前一把拽住谭德金的胳膊,咬牙问,“大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老四,你别问了。”谭德金摇摇头,这是让他伤心的事,不想再提。

    谭老爷子和赵氏也听到谭德宝的问话,两人面色均一变,太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性,要是知道事情经过,弄不好会骂人。

    赵氏走过来,开了笑脸问谭德宝,“老四啊,今儿怎么回来这样早,咦,怎没见你货郎担子?”笑脸转疑惑。

    “娘,你们是不是又欺负大哥一家了?”谭德宝冷着脸,不答反问。

    “瞧你说得什么浑话,你大哥也是我的儿子,再说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我们怎会欺负他。”赵氏三角眼一瞪,斥谭德宝。

    “哦,是嘛,既然这样,那为何好好的要将大哥他们一家分出去?”谭德宝再问。

    大眼睛眯起,面上的伤疤看起来更扭曲。

    谭德宝的字字句句击打在谭老爷子的心上,他顿时面红耳赤,背手离开。

    不敢再听其他,也无脸当着谭德金的面去斥责谭德宝不该多问,更不好意思当面编分家的理由。

    谭德金见父亲如此,也心生不忍,上前去拉谭德宝,“老四,别说了,来帮我将稻子挑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理由。”谭德宝不依不饶,甩开谭德金的手。

    他的倔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劝不住。

    “老四。”谭德金瞪他,再去拉。

    可谭德宝再次推开他,并说,“大哥,你知道我的脾气,今儿这事不弄清楚,我决不会罢休的。”

    面对谭德宝的咄咄逼人,赵氏也恼了。

    她伸出食指点向他,跺脚骂道,“你个畜生,你现在眼里根本没我们这当爹娘的。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告诉你,六郎那个药罐子又害病了,要几百两银子去治病,你是不是要我们将谭家全赔上给他看病啊。

    我和你爹老了,去要饭做叫化子无所谓,你们要是也愿意去讨饭,那我们就不分这个家,将家里田地和屋子全给卖了为六郎看病。”

    骂完之后,赵氏扭头回了上房。

    谭德宝双手的拳头攥了起来,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怒由心生。

    “七朵,六郎今儿是不是又犯病,你们要银子爷奶不给,然后他们就提出了分家?”谭德宝这次不问谭德银,而改问七朵。

    在他心中,七朵是敢说敢做的。

    七朵之前不说,是不想让老爹再次伤心,现在既然赵氏都承认了,她只好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可恨。”谭德宝踢翻了脚旁一个木桶,里面的黄豆全泼洒了出来。

    他看都不看这些黄豆,只是大步向上房奔去。

    “老四,你要干什么?”谭德金急了,赶紧上前去拉,并喊谭德银和谭德财,“老二老三,快来拉住。”

    他知道谭德宝要是浑起来,是连谭老爷子和赵氏都敢打的。(未完待续。。)

第81章:意外结果

    谭德宝性格耿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加上往事对他造成的伤害,有着难解的心结,他对赵氏和谭老爷子存有怨恨,闹不好会出事。

    谭德银和谭德财当然也明白这些,忙跑过来拉,二郎三郎他们也一起涌过来。

    “老四,有话好好说,别冲动。”谭德银板着脸,摆出哥哥的模样,斥。

    “你滚,大哥分家这事,你也功不可没吧。”谭德宝不客气的骂谭德银。

    谭德银白脸一红,怒,“老四,你少胡说,大哥分家是爹娘作主,我们哪儿有说话的份。”

    极力否认,要是承认,谭德宝的拳头定会让他的脸开花。

    谭德金真诚对谭德宝说道,“老四,你要真为大哥好,就莫去找爹娘,这些年,他们抚养我们五兄弟和一大家人不容易。

    大哥没本事挣钱养家尽孝,如今分家这事,我不怨他们。真的,老四,听大哥一句劝,别生气,帮我挑稻子吧,我一人挑着累呢。”

    他本来还有些寒心,可看谭老爷后悔内疚的样子,他心中的怨气消了。

    再说分家本也是自己所期待的,既然事情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莫再计较。

    谭德宝看着老实憨厚的谭德金,怒气稍减了些。

    他摇头道,“大哥,你就是太老实太憨厚了,所以这些人才天天想着法子欺负你。不过,你放心,我去找他们不是吵架。只不过也想分家罢了。”

    “你也分家?别胡闹,你这还没成家呢?”谭德金惊了下后。忙劝。

    “大哥,我主意已定。你莫劝。”谭德宝十分郑重的说,然后推开众人去上房。

    谭德金他们不放心,都跟了过去。

    谭德宝没骗大家,一进屋子,他没骂谭老爷子和赵氏,只是平静的说,“爹娘,我也要分家单过。”

    徐氏和谭德金都劝,可谭德宝执意要分。

    谭德银则不敢说话。怕又被骂,保持沉默。

    谭老爷子和赵氏无法劝谭德宝改变主意,只得同意,对这个儿子他们无可奈何。

    田地和七朵家一样多,粮食之类只得七朵家六分之一,因谭德宝只有一人,分的是一人份。

    后院另外三间屋子归他所有,到时倒座房要多盖几间,和七朵家分。

    这样一来。后院就成了谭德金和谭德宝俩家共有,与前院刚好完全分离,兄弟俩人商量到时从东边的围墙开个门,封了月亮门。与谭老爷子他们完全分开。

    七朵没想到最后谭德宝也从谭家分了出来,真是太意外。

    在二郎三郎等人的帮忙下,属于七朵家和谭德宝两家的东西如数搬去了后院。

    看着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七朵十分满足的笑了,从现在开始。真正要过属于一家人的小日子。

    不对,还有仗义的四叔。也定不会让他再辛苦的走村串户去做货郎,最好再给他找位善良贤惠的四婶,那四叔的人生才会完整完美。

    嗯,七朵加油!

    七朵暗暗给自己鼓劲,浑身充满了力量,对前途有着美好的期盼。

    虽然是自己耍了点儿小聪明,让爷奶被迫无奈之下提出分家一事,可若不如此,这辈子想分家真的很难。

    老爹老娘要是主动提出分家,奶奶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她就是喜欢与人对着干。加上二叔他们几个居心叵测,定会以为自己家发了什么横财,也会从中作梗,在爷奶面前挑拔是非,爷爷好面子,绝不会答应。

    老爹又孝顺,被爷奶一骂一斥立马会改变主意。

    除非再生一些比较激烈的伤害事件,让老爹怒不可遏,然后执意逼着爷奶分家,可这样的事件,不想看它发生,还是让六郎装病比较温和一些。

    唉!

    七朵念及此,轻叹一口气,这件事做得虽不说全对,可也是无奈之举,逼不得已而为之。当然若爷奶极力想办法凑钱去救六郎,这家也分不成,他们要真这样做了,她也不会生分家的心思。

    日后,会尽可能的去多孝顺两位老人家吧,不管他们曾做过什么,可他们毕竟生养了老爹,自己也喊他们一声‘爷爷’一声‘奶奶’,尽孝是应该的。

    但绝不会愚孝!

    夜幕已经降临,前院早已饭菜飘香,谭老爷子让三郎来喊谭德金和谭德宝两家人去吃饭,但大家都不愿意去。

    七朵他们准备自己做。

    后院虽然暂时无厨房,但谭老爷子将家中的炉子送了一个给七朵家,让她家和谭德宝合用。

    下午在家无事时,六桔去了自家的菜地,摘了些青菜、大蒜和菠菜回来,刚又分了两块腊肉和咸鱼,菜就有了着落,不用犯愁。

    锅碗瓢盆齐全,油盐酱醋米面也都现成的,徐氏带着七朵三姐妹开始做饭。

    趁着择菜洗菜切菜的空档,先点了炉子,然后淘米煮饭。

    准备做三个菜一个汤,清炒菜苔,油焖白菜杆,大蒜炒腊肉,再加一个菠菜汤。

    这边开始热闹的忙活,那边谭德宝和谭德金正将粮食慢慢的往屋子里搬,放在院中不安全,万一要是下雨那更麻烦。

    兄弟俩人合力,很快将粮食搬回屋中,还占用了谭德宝家一间空屋。

    谭德宝现在是光棍一个,只有一间睡觉的屋子就够,还有两间空屋子,就给了一间给七朵家用。

    兄弟俩人忙活好这一切时,七朵她们也做好了饭菜,喊谭德宝过来吃饭。

    谭德宝也不多话,洗了把脸,从床底下拿了一坛酒,抱着来到七朵家。

    “嗯,好香。”谭德宝进屋。深深吸了口气,十分难得开了笑脸说。

    脸上那道疤因笑容而变得有些怪异。在灯光下更有些疹人,可是七朵全家。无一人觉得他可怕和丑,反而认为他是天下最善良最英俊的好男儿。

    “嘻嘻,香吧,四叔,您晚上可要多吃些哟。”七朵咧嘴乐。

    “那是一定,七朵,拿碗来,我和你爹先喝两杯。”谭德宝将酒坛往桌上一放,豪气的挥挥大手。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看他这样,谭德金和徐氏也真心高兴,他们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他开怀的笑了。

    “老四,你这酒还是前年光明村那人家送的吧。”谭德金指着酒问。

    “没错,当初送了两坛,一坛给了爹,这坛一直留着,就等着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拿来喝。大哥,来。咱们今儿可要一醉方休。”谭德宝点头。

    前年他挑着货郎担经过光明村一水塘边,恰好见到一七八岁的孩子落水,他就跳塘救了那孩子。

    最后那孩子家人千方百计找了过来,送了鸡鸭酒和点心道谢。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外人对他笑。喊他恩公,说他是好人,当时他的心被温暖了。于是留下一坛酒做为纪念。

    谭德金知谭德宝所指的高兴是什么,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轻叹一口气,说。“老四,和你说句实话,我一直以为会和爹娘他们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谁料到会真有这一天,唉!”

    谭德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爹娘认为你们累赘而甩了你们,你心里不好受。

    其实不必难过的,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嫂子和孩子们想想,这些年他们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骂。分家后,爹娘就再也管不了他们,也没了骂他们的借口。

    要让你提分家,打死你也不会说,现在这样正好,大哥大嫂你们一家人过些安稳日子,不用再看人脸色做事,多好啊。

    大哥,放心,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到时田地里的活儿还有我撑着,不用担心做不了。”

    道理谭德金都懂,只是这心里的小疙瘩,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罢了。

    “老四,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的福份,来,大哥敬你。”谭德金红着眼睛,语气有些哽咽,站起来,拍着谭德宝的肩膀,十分认真的说道。

    家里弟兄五个,只有老四在关键时刻用行动来支持他,他怎能不感动。

    特别是老四还没成家,就分了家,将来说亲更是难上加难。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别说这生份见外的话,来,弟弟敬您。”谭德宝双手端碗,恭敬的低了下身子,然后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兄弟俩人的一番对话,让徐氏和七朵她们也十分感慨,心里酸酸涩涩的,这些年的日子就像做了一场梦,如今这梦总算是醒了。

    “四叔,德金,你们喝慢些,别伤了身子。”徐氏温声劝。

    “大嫂,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谭德宝笑着道,然后夹了一筷菜苔吃下,赞,“还是在这样的家里吃饭舒服,菜好吃,酒好喝。”

    “那就多吃些。”谭德金笑着给他夹菜。

    “大哥,你也吃。”谭德宝也反过来替他夹,兄弟俩人情深浓浓。

    七朵和两位姐姐互相看着笑,新生活开始了。

    屋内气氛暖融融,笑意绵绵。

    可前院却显得有些冷清,因分家一事,谭老爷子的心情相当不好,晚饭只吃了两口就称身体不舒服,回房先躺下了。

    赵氏冷着脸摔了碗。

    经这样一闹其他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思,都胡乱吃了两口离席。

    赵氏有心想去看看七朵家的情况,可是月亮门从里面上了闩,不敲门进不去,也无法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恨恨作罢。

    七朵他们几人吃完饭后,谭德宝将谭德金喊去了他的屋子里。

    “大哥,今儿我没挑担子,就想特意去胡林镇一趟,但那地方真是太远,路又不好走。走到腊树镇,我实在走不动,再看时辰也不早了,我只好就近向周边的人打听林家情况。”谭德宝压低了声音,说着他今天的行踪。

    “老四,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好和你一起去,可问到些什么了?”谭德宝精神一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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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口是心非

    谭德宝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

    刚喝过酒,喉咙有些热。

    他抿了抿唇,说道,“腊树村离胡林镇还有二十里地,村上人并不知林家的情况。后来恰好碰上一位大枫的兄弟,大枫与胡林镇相邻,只有几里路的地。

    那兄弟说胡林镇有好几位姓林的老爷,不知我说得是哪位,但不管是哪位林老爷家,却没听说过哪位老爷家有公子非美人不娶。

    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让我去胡林镇走一趟,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发毛。想着要真有哪位林少爷非美人不娶,在当地应该传得沸沸扬扬才是,不可能没人知道。

    大哥,依我看,二霞这亲事暂时是不能应。不管怎么说,二霞也唤你一声爹,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不管她。”

    谭德宝语气十分郑重,生怕谭德金会轻信了赵氏他们。

    谭德金点头,“老四,你放心,二霞是我女儿,我不会将她嫁去不明不白的人家去。老四,你明儿能不能再辛苦一下,陪我走趟胡林镇。我要亲自打听打听,看那林家到底是何许人家。”

    “成,只是你明儿再问下娘,看那林老爷到底叫什么名儿,可别弄错了才好。”谭德宝提醒。

    “我知道。”谭德金点头。

    兄弟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六桔给谭德宝送来了热水,谭德金这才随女儿回家。

    七朵洗澡后正准备睡觉时,徐氏来喊她去主屋。

    “爹,娘。怎么还不睡?”谭德金和徐氏都穿戴整齐,一点儿要睡觉的样子也没有。

    “朵。坐下,爹和你说件事儿。”谭德金温声说道。

    七朵点头。谭德金将谭德宝的话说给她听,并说了自己的打算。

    “爹,我和您一起去。”七朵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也有这打算,朵你心细,想得周到,有你陪着一起,我想应该能打听到更多的信儿。”谭德金点头。

    他现在有了习惯,凡事有七朵在,他莫名心安踏实。

    打听消息。他和谭德宝俩人完全能行,让七朵跟着去,是因同样的一件事儿,她会想得比他们多比他们远。

    “嘻嘻,爹,您这样说,我压力会很大的。”七朵笑着抓抓头发。

    徐氏将她拉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谁让你聪明呢,不过,出门在外,凡事还是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对了,娘,我上次说得衣裳缝好了没。明天正好能用上啦。”七朵眯眼笑着点头,被家人信任和器重的感觉真不错。

    “早缝好了。快去睡吧,明儿要起早呢。”徐氏捏了捏七朵的小鼻子。宠溺的笑。

    七朵笑着向父母挥手道晚安,然后回屋睡觉。

    谭德金看着七朵的背影对徐氏说,“朵像你一样聪明能干。”

    “呸,你现在倒也学会了油嘴滑舌哄人,赶紧也睡吧。”徐氏面一红,低声嗔着。

    谭德金傻乎乎笑,然后关门吹灯,进了内室歇下。

    次日清晨卯初,后院就有了动静,七朵一家除了六郎,全都起身,谭德宝也起床开始洗漱。

    二霞生炉子,六桔涮锅,徐氏和面准备摊饼子给七朵他们带着在路上吃。

    炉火烧得正旺,徐氏将锅放上去,打了两个鸡蛋,用油煎了,然后将昨晚剩的米饭放入锅中炒了,给七朵、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做早餐。

    谭德宝推门进了七朵家,只见桌旁除了谭德金,还有一位青衣少年,不由愣了下,这不是六郎啊?

    “你……你是七朵?”谭德宝有些不肯定的指着少年问谭德金。

    “哈哈,没错,认出来了。”谭德金笑。

    “我也是瞎蒙的,嫂子和二霞六桔都在外面忙,就少了七朵,猜可能是她。对了,七朵,你怎么穿成这样,变成小子了。”谭德宝笑着坐下,并好奇的问。

    原来七朵扮了男装。

    身上穿着青色男式半旧长袍,头发全部束起,用一块头巾包住,面上特意用暗粉涂了,将颜色变得灰暗一些,眉毛加粗。

    一眼瞧过去,就是普通的农家少年。

    衣服是徐氏就七朵的要求,用谭德金的旧衣改得,且不止改了一件。

    七朵经了三桃那件事后,就想着在外行走还是男子方便,不会惹出这些是非来。因此,她决定以后做生意时,尽量扮男装,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还担心扮得不像,现在见谭德宝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不由放了心。

    “四叔,扮男子行走时方便些。”七朵简要说了理由。

    “嗯,有道理。”谭德宝点头赞同。

    三人很快吃完饭,徐氏也将烙好的饼用油纸包了,然后用包袱裹了好几层,叮嘱他们三人路上小心些。

    但他们出门前,要先知道那林家具体的姓名,不然难寻。

    “问谁呢?娘不一定会说,爹也许不知。”谭德金有些着急。

    七朵眸子一转,说,“咱们去找二叔,爹您就问林少爷与大姐的八字合得结果怎样,二叔肯定会应你话,到时你说要看看林少爷的生辰八字,上面应该有林少爷的大名。”

    “好,眼下也只有这主意,那上面要是没,我到时直接问也成,你二叔肯定知道。”谭德金点头。

    他推门出去,很快去了前院找谭德银。

    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去而复返,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打听到了。

    果然,他低声说,“林少爷大名叫林富贵。”

    “好,那我们趁早赶路。”谭德宝点头。

    谭德金、谭德宝两人带着七朵出门。

    经过前院时,杨氏正好去厨房做饭,瞧见他们三人要出门的样子。心里犯了嘀咕。

    “哟,大伯。四叔,你们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呢?”杨氏忙问。

    七朵垂了头。她一时之间也没注意。

    “去平山给六郎挖人参去。”谭德金淡淡答。

    平山离谭家庄很远,据说那儿的山上有野山参。

    这都是之前早想好的借口,去胡林镇一事,暂时不想要谭家其他人知晓。

    只有悄悄去查,才到查到实情。

    挖人参!

    切,还挖金子呢,唉,生个这样病歪歪的儿子,可真活受罪哟。一家人跟在后面受苦,杨氏撇嘴。

    等她回神时,七朵他们三人已经到了门口,很快开了门出去。

    杨氏也没做他想,匆匆去厨房做饭。

    七朵他们三人沿着石溪河的堤坝,一路向前走,到隔壁的光明村坐渡船去河对岸。

    去胡林镇,坐船过河有五十多里地,要是不坐船。全部走旱路,绕路走那足有百里地,多了一倍的路程。

    三人走得很快,约行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光明村的渡口,已有不少挑担子带孩子的村民正站在岸边,等着过河。

    每人一文钱。三人上了小木船,慢悠悠的到了河对岸。

    河对岸向前走一里地。就是一个市集,谭德宝对这这片很熟悉。带着谭德金和七朵直接去了租车的地儿。

    为了赶时间,七朵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花二百文雇了辆马车,三人直奔胡林镇。

    谭家人不知七朵他们去了胡林镇,赵氏还在等刘嫂上门送聘礼呢。

    “老头子,起来吃早饭了。”赵氏掀了帘子进房间,对侧躺在床上的谭老爷子喊。

    谭老爷子身体微动了动,轻声道,“你们吃吧。”

    声音有气无力,很虚弱。

    “老头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赵氏见此状,也吓了一跳,忙问。

    谭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那些儿子们,她可是镇不住的。

    “我没事,你出去吧,让我好好静静。”谭老爷子冲赵氏摆手。

    他是心里不舒服,昨晚一宿未睡,还在为分家一事耿耿于怀,认为自己做错了。

    赵氏见此,恨恨的跺下脚,转身往外走。

    “等等。”谭老爷子出声喊住赵氏。

    “又怎么了?”赵氏走过来。

    “如今分家了,二霞的亲事,你还是去问问老大和大媳妇他们,他们要是真不愿,就算了,别勉强,万一有个什么不好,到时老大他们会怨我们。

    我们已经对不住他们了,可不能再做错。”谭老爷子坐直身体,看着赵氏十分认真的叮嘱。

    赵氏一听,眼睛立马瞪大,不满道,“老头子嗳,你真是越过越糊涂了哟,什么叫我们对不住他们。

    我们养了老大四十多年,你摸着良心想想,这四十多年他给了我们什么,既不像老二那样会挣钱,又不像老三老五那样听话。

    当年,我让她娶晓芝,他不听,非要娶那小脚徐氏,晓芝是多能干的孩子呀,挑担子做田地里的活,比男人还厉害。

    我那时就说了,徐氏小脚不能做事,娶回来当菩萨供着啊。不仅如此,还带个拖油瓶,白白给人家养孩子。他不听,就是看中徐氏那张勾人的脸。为了徐氏,不惜与我俩对着干,差一点儿将我给逼死。

    你倒说说,是我对不住他,还是他对不住我们。”

    谭老爷了拧眉,挥手,“好了哟,老太婆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破事。大媳妇除了田地里的活儿差些,其他的可不输老二和老三媳妇,人又贤惠,没太多的坏心思,这也是难得的。

    反正二霞的亲事,你要先问问大媳妇,不要一个人胡乱作主。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别怪我无情,去吃饭吧。”

    警告一番后,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复又躺了下去。

    “哼,是哟,我晓得了。”赵氏冷哼一声,口是心非的应了。

    到嘴的肥肉想让她吐出来,门儿都没!

    吃过早饭还没半个时辰,赵氏远远的见杨氏领着刘嫂过来,她忙迎了出去。

    “谭老太太,给您道喜哟。”刘嫂笑得脸上粉直抖。

    她身后还有人提着东西。

    “刘嫂好,走,去华凤屋里说话。”赵氏指了指东厢,怕心动谭老爷子。

    杨氏点头,带着刘嫂和赵氏向东厢走去。(未完待续。。)

第83章:林家底细

    道不好走,马车行得有些慢,但饶是如此,七朵还是感觉自己都快被颠散架了。

    幸好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快得多,五十多里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在胡林镇的镇口处,七朵、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下了马车。

    谭德金付了一半的车费,并与车夫约好回去的时辰,车夫驾车离去。

    胡林镇是一个大镇,山林多,主要盛产木头。

    绵江的另一条支流莲花河穿过胡林镇,胡林镇特意在此修建了一个码头,专门用来运送原木。

    因码头的缘故,胡林镇与桐林县一样,十分热闹,人来车往,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想打听消息,酒肆茶馆是最好的地方,这儿人多嘴杂,多数人喜欢在此谈论各种知晓的消息,既为解闷,有时也为了显摆自己见多识广。

    前面不远地方正好有个茶馆,一个写着大大‘茶’字的幌旗迎风飘扬着。

    “大哥,七朵,我们去那儿。”谭德宝指向茶馆。

    “嗯,正好口渴了。”谭德金和七朵点头,三人背着包袱走了过去。

    茶馆条件很简陋,是露天搭得一个凉棚,摆放着简单的四方桌和长条凳,但生意很好,只有一两张桌子是空的,其他都已坐满。

    喝茶声,磕瓜子声,说话声,交杂在一起,虽嘈杂,却热闹。

    七朵他们三人寻了张空桌子坐下,很快有茶博士提着锃亮的铜壶过来,他们要了一壶茶和一碟五香瓜子。

    茶馆人多。暂时不好向其他人打听什么,先慢慢喝茶。听听别人在说什么。

    七朵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都是简单的粗布短打。应多是平头百姓。

    与他们相邻一桌坐着五个年约四旬的汉子,个个面膛红黑,说话粗声粗气,此时正聊得热火朝天。

    “……下次不给林老四家干活了,太抠,说好得二十文一天,昨儿去算账,非说我那天拉肚子没力气,活儿少干了。只算我十五文一天,可恶!”一位方脸汉子说道。

    “林老四是缺德,我上回给他干活,非赖我弄丢了他一根木头。”一小眼睛汉子应。

    “嗤,不过这缺德也是有报应的,瞧他儿子那德性,不知他还要钱干什么。”瘦脸治子冷冷讽。

    “要钱干什么?要钱给儿子娶媳妇呗。”方脸汉子答。

    “他儿子那样,谁还敢将女儿嫁他,那还是找死嘛。”瘦脸汉子摇头。

    一直没吭声的同伴生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其他四人年轻些,他向四周瞧了瞧,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们懂什么。这年头只要有银子,就能娶到媳妇,听说林老四的儿子快成亲了。”

    “二狗子你莫胡扯。谁家爹娘这般没良心,会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瘦脸汉子不相信的说。

    娃娃脸虽然自认为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嗓门还是够大,不但相邻的七朵他们听得清楚。茶馆内其他人也听见了。

    立马有位颌下长得短须的五短男人端着茶碗走过来,附合道,“没错,我也听说了,好像媒婆昨儿来林家拿了聘礼,应该去定亲吧。”

    “哎呀妈啊,还真有这回事呢,这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天底下还真有人为了银子不要命的。”另外有人咂嘴。

    “这年头没银子他妈的连个屁都算不上,谁不喜欢银子啊。”有人粗俗的喊。

    “这话说得没错,有银子你就是大爷,没银子时银子是你大爷。”有人赞同。

    被人一搅和,这个话题就岔开了,众人愤慨的说起穷人受得苦来。

    七朵看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的心思均沉甸甸的。

    他们怎么听怎么感觉这林老四就是那林老爷。

    谭德金记得赵氏前天说过三天后定亲,那也就是明天,刚刚这些人说媒婆来拿了聘礼,正好也能对上。

    若这林老四就是赵氏他们口中的林老爷,那这门亲事就大有问题了。

    七朵眸子转了转,看着那些粗俗的汉子们,心中有那么一丝丝发憷。

    不过,为了二霞,她还是低声对谭德金和谭德宝说了两句,然后端着那碟瓜子走到隔壁桌旁。

    她将那碟几乎未动过的瓜子放到桌上。

    在那五位汉子狐疑的眼神中,七朵细声细气的说,“几位伯伯,我们初来胡林镇,想在这儿找点儿活干。只是对这儿不了解,不知伯伯们方才说得林老四是谁,他那样可恨,下次我们找活时可不能找他,伯伯们能告诉我吗?”

    七朵口中说着话,并将瓜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五位汉子的眼神本有些警惕,不过见七朵是个孩子,生得文文弱弱,又送了瓜子过来,他们警惕性顿消。

    “你这孩子还挺懂事的,坐下说话吧。”方脸汉子将屁股挪了挪,示意七朵坐下。

    “多谢伯伯。”七朵忙不迭道了谢,小心翼翼的在凳子上坐下,一副没经过世面的样子。

    “那两位是你什么人?”方脸汉子指谭德宝和谭德金。

    “是我爹和四叔,家里穷,听人说胡林镇大,活多,爹就带着我们出来找活。”七朵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应。

    “你这小身板,能做什么活?你爹和四叔还差不多,你爹也够心狠的。”坐在七朵左手边的瘦脸汉子拍了几下她的背,咂舌。

    “没办法,伯伯们,那林老四是谁啊?还有其他几位林老爷怎么样?”七朵见这些人老是不回答正题,有些急。

    “那林老四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方脸汉子答。

    然后众人七嘴八舌说了林老四的底细。

    胡林镇之所以叫胡林镇,是因镇上主要有胡林两大姓氏,胡姓如今渐渐衰退。林姓崛起。

    镇上现有四位林姓的富绅,为了便于称呼。百姓们私底下根据他们的年龄排了行。

    这林老四本名林天宝,因在四人当中年龄最小。百姓们就称他为林老四。

    林老四家里除了经营一家林场外,还有布庄粮油铺,家境富庶,妻妾成群。但他为人刻薄,虐待剥削家仆和雇工,克扣工钱。

    只可惜妻妾虽多,膝下只有一子无女,且这一子还有些毛病,不是正常人。百姓们说林老四太刻薄,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这林少爷有什么毛病呢?”七朵眨巴几下眼睛问。

    方脸汉子忽然暧昧一笑,拍了下七朵的后背,说,“你还是孩子,别打听这些。”

    七朵咧了下嘴,这人手劲真大,心脏都快被拍出来了,忍了忍。问关键问题,“那伯伯可知林少爷大名叫什么?”

    有四位林老爷,不一定林富贵就是这林老四家的,只有问清林少爷的大名才知是不是他。

    “你打听这做什么。”方脸汉子撇嘴。

    七朵正欲解释时。茶馆外忽然来了一位身宽体胖,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高声喊。“下货了下货了,要干活的就快过来。”

    这话一出口。茶馆里众人赶紧放下茶碗,纷纷起身往外涌。高声喊,“有我,有我。”

    眨眼儿功夫,茶馆里人去了十之**,只剩下聊聊几人,与七朵说话的五位汉子也随着中年男人离开了。

    七朵有些郁闷,起身复又坐到谭德金他们那边去。

    方才五位汉子的话,谭德金兄弟也听得真切,都眉头紧拧。

    四位林老爷,只有林老四家有儿子未成亲,其他三位,林老二家无子,是女儿招了上门女婿,不可能是他家。

    还有林老大和林老三,儿子们要么就是成了亲添了孙子,要么就是年龄太小,还未到议亲的年纪。

    眼下只有这位林老四家最像,正好又有媒婆上门拿聘礼。

    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正好茶博士走过来收拾桌子,七朵就笑着问,“掌柜的,请问林富贵是不是林四老爷家的少爷?”

    她换了种问法。

    茶博士扭头,略沉吟了下,点头,“对,就是叫这名,平日里大家都喊林少爷习惯了。”

    七朵和谭德金、谭德宝三人的心全部沉了下去。

    真是他家!

    七朵掏出铜板放进谭德金手中,低语了几句,此次出门,钱放在她身上保管着。

    谭德金点头,起身站起来,走到茶博士身旁,拱了拱手,低声道,“掌柜的,能否坐下说话。”

    并塞了十几个铜板在他手中。

    茶博士心知谭德金这是要打听什么消息,同时见谭德金相貌堂堂,忠厚老实,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应该无什么为难事。

    他点点头,走到七朵他们这桌坐下,反正现在也无生意。他平日见得人多,对谭德宝的长相一点儿不介怀。

    “不知几位想知道些什么?”茶博士开门见山问。

    要是为难的问题,他会将钱还回去。

    谭德宝回答,“唉,不瞒您说,我们是腊树镇人,家里人多地少穷得很,听人介绍说林富贵林少爷家要丫环和仆人,我大哥准备将送个丫头去做丫环补贴家用,再将小七送去做家丁。

    只是方才听那些人说话,这林少爷好像有什么毛病,也不知到底是何毛病,就想问问,我们家虽穷,可让孩子们去做事,也总得选个厚道人家不是。”

    七朵点头,这借口不错。

    茶博士一听,面现急色,四下看了看,茶馆里人已经空了,这才说道,“两位兄弟嗳,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呢,就听我一句话,千万别送姑娘去做丫环,就算做家丁,若有好人家,也最好别去哟。”

    反正这些事胡林镇人人皆知,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然,他是不会说的。

    “为何?”谭德金问。

    茶博士看了眼七朵,对他说,“小兄弟,劳烦你帮我看下炉子上的水开了没,我与你爹和叔说说话。”

    七朵眸子微动,这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

    她乖巧的点点头,向那黑黝黝的炉子走去,可耳朵却竖了起来,认真听茶博士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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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背后插刀

    七朵猜测林富贵的毛病可能比较隐晦。

    之前她问方脸汉子同样问题时,他脸上现出暧昧怪异的笑容,此刻茶博士又将自己借故支开。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七朵站在炉子前,眼睛在看陶壶,耳朵却支了起来,茶博士的话飘过来。

    谭德金亲手为茶博士倒了杯茶水,然后静听他接下来的话。

    茶博士喝了口水,开始娓娓而谈。

    林富贵自幼得了怪病,疯疯颠颠的,时好时坏。

    好时像个正常人,一旦发作时就会拿着鞭子四处打人,家里的下人不知被打伤多少。

    五年前,林老四花重金为他娶了媳妇,还真是怪,娶了媳妇后,他的病就没再犯了,像个正常人一样。

    林老四特别高兴,可好景不长,一年后,林富贵再次发病,竟然活活将媳妇打死,可怜当时媳妇已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

    自从这媳妇死后,林富贵像中了邪一样,天天在家嚷嚷着要娶媳妇,家里的丫环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后来没人敢送女儿去他家做丫环。

    此后林老四又为儿子娶了三房媳妇,可下场都一样,全惨死在林富贵的鞭下。为此,林老四费了不少银子打点衙门和媳妇娘家。

    不过,林家有钱,也不在乎这点儿银子。

    只是经了这些事情之后,林富贵在胡林镇算是出了名,大家都知他这德性。再也没人敢将女儿嫁他,那无异于是送死。

    听着茶博士的话。谭德金身体在发抖,双手青筋突起。眼睛里燃烧的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四周空气点燃。

    除了愤怒,他更加心寒和心痛。

    爹娘和兄弟拍着胸脯保证的婚事,竟如此令人胆颤心惊。

    谭德金不知父母兄弟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明知如此却故意要将二霞往火坑里推,若是后者,这样灭绝人性的父母兄弟,他还要来做什么?

    谭德宝的怒意不比谭德金少,为身在这样一个家中而悲哀。

    但此刻不能在人前表露出来。他伸手按了按谭德金的手,无声安慰。

    “林家这样有钱,随便去哪儿为林富贵买个媳妇不就成了,难道还愁娶不到媳妇?”谭德宝故意问。

    茶博士摇头,“你们是不知道,别看林富贵是个疯子,娶媳妇还非要漂亮的,不漂亮的姑娘他不要。

    林老四被儿子也给烦死了,为此。他与儿子分开住,生怕那些妾室被儿子给糟践了。”

    七朵也差点儿咬碎满口牙,畜生,竟然要这样害大姐。该死!

    刘嫂是杨氏的表嫂,在二霞亲事上,杨氏和谭德银俩人的表现。不像不知情。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杨氏不将三桃说与林家了,之前那些什么解释根本就是放他娘的狗屁。七朵骂。

    七朵离开炉子,走到桌旁。问茶博士,“掌柜,请问林家最近是不是又要娶媳妇了?”

    “是听人这样说,好像离咱们这儿比较远,也不知是被媒婆给糊弄了,还是那人家没人性,将女儿嫁过来可是死路一条哟。

    小兄弟,林少爷也会打家丁的,你最好莫去他家,不然,到时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茶博士摇头叹息,并好意提醒。

    “多谢您提醒。”七朵道了谢后又问,“请问林家可有女儿?”

    “女儿没,不过倒有位侄女儿,是林老四兄弟的女儿,他兄弟夫妻早年掉河里淹死了,这苦命的侄女儿就养在身边。

    唉,只可惜,这侄女儿也没能逃掉林富贵的毒手,如今也变得神智不太清楚。

    不过,好像听人说,林富贵这次要娶的那姑娘家兄长有些问题,林老四准备将侄女儿嫁过去,也算是换亲吧。

    既为儿子娶了媳妇,又将侄女儿这包袱给扔了出去,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呢。当然,只是听人说,也不知真假。“茶博士说道。

    七朵立马想到大郎娶媳妇一事,虽然当时谭德银向谭德金说根本没这事,但她还是怀疑。

    现在听茶博士这样一说,事情更加明朗,更加合情合理。

    林富贵与谭大郎都娶不到媳妇,可他们都有堂妹,于是双方来个换亲。

    只不过谭德银不知可晓得林家侄女儿被林富贵糟蹋了,娶位这样的媳妇,面子上应该也十分光彩吧?

    七朵在心里冷笑。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喝茶,茶博士告声罪,起身去忙。

    茶博士一离开,谭德金忽然流了泪。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向信任的兄弟竟然这样害他算计他,可笑自己还将他当真心。

    三番五次被亲人在背后插刀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爹,您消消气。”七朵坐在老爹身旁,软声劝着。

    谭德宝一张脸黑得像炭一样,冷斥,“简直就是畜生,竟然做出这等害人之事,该天打雷劈。”

    等谭德金情绪稍稳定些后,七朵他们问了林老四家的具体位置,然后离开茶馆。

    这趟茶馆之行收获不小,但为了将事情弄得更加明白,七朵他们决定再找几人打听下。

    林老四家在镇郊,宅子很大很气派。

    宅子对面有两家小饭馆,此时正好到了吃饭点,七朵三人进了饭馆吃饭,并借机打听。

    经过一番打听,众人所说与茶博士和那五位汉子所说差不多。

    总而言之一句话,林富贵脑子有问题,有暴力倾向,打死四个老婆,糟蹋无数丫环,因家中有钱,加上他有疯病,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人管束他。

    谭德金周身的气压十分低,让人感到压抑。七朵连大气都不敢出,怕不小心惹了他发火。

    就在吃完饭准备离开饭馆时。林家一直紧闭的大门忽然开了一道缝隙,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红袍的男人跑了出来。手里拿条竹鞭。

    “我要姑娘啊,我要俊俏的姑娘啊。”男人边跑边喊,十分癫狂,手中的鞭子挥得啪啪响。

    街道上正行走的行人见状吓得大惊失色,纷纷抱头逃,尖叫声四起。

    就连坐在饭馆吃饭的客人们也脸色变,满面惊惶之色看向外面,十分担心男人会冲进馆子,成为他鞭下物。

    幸好男子在七朵他们惊呆的眼神中。笔直一路向前冲去。

    紧接着林家那厚重的油漆大门全部大开,从里面冲出数个家丁,快速向男子的方向追去,并高声喊,“少爷,少爷,回来!”

    谭德金牙齿紧咬,眼睛盯着林家大门眨都不眨,像看敌人一样。

    七朵则问饭馆其他客人。“那男子就是林少爷?”

    “不是他又是谁,造孽哟,今儿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被打。”一位老人摇头叹气。

    七朵也拧眉,像林富贵这种人。不说在古代,就算在现代也没好的管理方法,要么送去精神病院长期治疗。要么就是家人严加看管,稍有差池。就会酿成大祸。

    约过了一刻钟,林富贵被家丁们给架了回去。大门重新合上。

    “爹,四叔,我们回吧。”七朵轻声说。

    “嗯。”谭德宝点头。

    谭德金阴沉着面,缓缓走出饭馆。

    三人走到镇口,等了近半个时辰,之前约好的车夫驾着马车而来,三人上车回谭家庄。

    一路之上,三人均沉默不语,心情十分凝重,特别是谭德金的脸色,像暴风雨来临前阴霾的天色,令人望而生畏。

    但七朵十分庆幸没有轻信赵氏他们的片面之词,也欣慰爹娘不是那种将爷奶话当圣旨的愚孝之人,否则大姐这次可就惨了。

    明日媒婆上门,就可以当面撕开她伪善的面具,拒了这门亲事。

    可这笔账还是要与谭德银他们好好算算,畜生啊!

    七朵黑眸微眯,里面闪烁着清寒的光芒。

    分家之后,二霞的亲事就由谭德金夫妇作主,之所以七朵他们要走一趟胡林镇,也是担心会真的失去一门合适的好亲事。

    此番前去,若林家一切如媒婆所说,谭德金夫妇自然会应下这门亲,明日热闹的给二霞下聘,让庄上人都瞧瞧。

    但真相却是无情残酷的,甚至是血腥的,同时也验证了那句‘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俗语,但凡你认为这件事不该发生你身上时,那么你就得小心得提防,这可能会是一个陷阱,而并非馅饼。

    可七朵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赵氏和杨氏私下合谋,提前一日将二霞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此刻的谭家,赵氏与杨氏正一前一后的往后院走去。

    杨氏手上拎着五六个精美的盒子,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前来开门的六桔,看着杨氏手中的盒子不知是何意,想着她们是来看六郎的。

    赵氏与杨氏进了七朵家主屋,徐氏与二霞正在做针线活,见她们来,起身站了起来。

    “娘,二娘,你们怎么来了?”徐氏淡淡的问。

    神情之间无亲切。

    赵氏对这话十分不满,“这叫什么话,就算分了家,德金也是我生得儿子,他的家,我怎么就来不得。”

    “娘,二娘,你们坐。”徐氏不想与她争执,让了座。

    二霞为二人端上热水。

    杨氏一边拉住二霞的手,笑嘻嘻道,“二霞,二娘给你道喜了。”

    二霞俏脸顿时艳若锦缎,忙抽手摇头,羞涩的低语,“二娘,别笑话我。”

    “你这孩子,二娘好好笑话你做什么,我说得是实话呢。”杨氏笑着嗔,并看赵氏,“娘,快说大事儿吧。”

    徐氏看着杨氏提来的几个盒子,眉毛皱了皱,有不好的预感。

    “娘,是何大事?”徐氏抿唇问。

    “二霞的亲事定了下来,这是林家送来的聘礼。”赵氏指了指盒子,面带微笑说。(未完待续。。)

第85章:无法抵挡诱*惑

    赵氏自以为得意的一句话,让徐氏母女三人变了脸色。

    二霞双颊发烫,心生羞涩,但未像以前那样跑回房间躲着。

    只是紧张的看向徐氏,粉红的唇瓣轻抿,凤眸深处有些不安。

    她上午就听六桔说了七朵和谭德金一行人的去向,林家情况未明,赵氏怎就定下亲事呢?

    二霞垂在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紧紧攥起,指甲扎着细嫩的掌心。

    徐氏不光惊讶,更多的是愤怒,欺人太甚。

    “二霞,你先回屋去。”徐氏对二霞轻挥手,语气温和。

    二霞轻轻点头,慢慢走出房间,背有些僵硬。

    等二霞离开后,徐氏看向赵氏,面色阴冷,说,“娘,二霞定亲这样大的事儿,我这做娘的怎么事先一点儿信都没,这是不是太过份了。”

    语气十分不悦,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

    对赵氏的无耻和欺凌,徐氏觉着自己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徐氏的态度,令赵氏也十分恼火。

    她当下拍了桌子,怒,“徐氏,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分了家,我也还是你婆婆。二霞亲事不早就对你和老大说过了嘛,定亲一事老大也同意了,我怎么就过份了,不知好歹的死东西。”

    徐氏咬咬牙,驳道,“德金根本就没点头,再说那林家到底是户什么样的人家,我们都还不知,如此草率的定亲,娘您将二霞当成了什么?

    还有。你上次对德金说是明儿定亲,怎变成今天。如此匆忙,莫不是有这亲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心思被戳中。赵氏一张老脸顿时泛红。

    不是羞红,而是被气红。

    她起身,点着徐氏的鼻子骂,“徐氏,瞧你说得是什么屁话,我一门心思为二霞好,为你们一房好,你却在那疑神疑鬼,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提前定。还不是担心这门亲被人给抢了去,死东西。”

    骂完后,她就匆匆推门走了。

    徐氏也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杨氏看着徐氏讪讪一笑,指了指内室,道,“大娘,我去看看六郎,他好些没?”

    徐氏心中被怒气填满,但杨氏的要求。她没理拒绝,点点头,“稍好些了。”

    然后带着杨氏进去看六郎。

    六郎本是睁着眼睛,听到动静。赶快合上眼装睡。

    杨氏走进内室,不敢走近六郎,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问徐氏,“大娘。六郎醒了没?”

    “嗯,醒了几次。又接着睡,唉!”徐氏轻声叹息。

    “哦哦,大娘你放心,六郎是个有福气的,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我还要去做饭,先走了。”杨氏轻握了下徐氏的手,轻声安慰着。

    然后她也匆匆离开,不敢逗留,既怕六郎会将病气过给她,也担心徐氏会追问二霞的亲事。

    六桔关上门,撅嘴问徐氏,“娘,大姐这事怎么办?”

    这时候,她好希望七朵在,相信七朵会将这事给处理好。

    徐氏牙齿紧咬,美眸一眯,拎起桌上杨氏带来的礼盒,也不管是何物。

    她对六桔说,“桔,你在家看六郎,我去上房。”

    “娘,我陪您一起去吧。”六桔忙说。

    “不用,我一人就成。”徐氏摇头。

    她拎了东西出门,直奔上房。

    上房内,谭德银正陪着赵氏在说话,娘儿俩人不知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赵氏乐得直咧嘴笑。

    谭德银也笑得前仰后合,两颗宽大的门牙无比显眼。

    一见到徐氏,母子两人笑声噶然而止,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像方才欢快的场景是徐氏的错觉一样。

    “娘,爹人呢?”徐氏懒得理会其他,直接问。

    “睡觉。”赵氏斜睨她一眼,冷冷答。

    谭老爷子今儿一天都未起床,连饭都没吃,一直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徐氏拎着东西向内室门口走去。

    赵氏忙起身去挡,“你爹身子不适在休息,你去做什么?”

    薄凉的眼睛深处闪烁着心虚。

    “没什么,有些事,我想对爹说说。”徐氏绕过赵氏,并隔帘对着内室喊,“爹,爹!”

    声音比平日说话拔高许多。

    为了二霞,她不再有所顾忌。

    谭老爷子未睡着,听到外面动静,忍不住深叹一口气,掀了被子起床。

    室外,赵氏对徐氏的举动怒到极点,情不自禁扬手去打徐氏,“徐氏,你这贱人,眼中没个长辈,瞎了你的狗眼,看我不打死你。”

    徐氏忙避开,怒,咬牙高声喊,“有婆婆骂媳妇是贱人吗?”

    “老太婆,你闭嘴。”赵氏准备再动手时,谭老爷子掀了帘子出来,对她吼。

    “老头子,你冲我发什么火,这刚分家,徐氏眼里就没了我这婆婆,难道不该教训嘛。”赵氏不服气的嚷。

    “你一边待着去。”谭老爷子心里的火气大得很,毫不客气的将赵氏往一旁推了推,然后问徐氏,“大媳妇,找我何事?”

    徐氏将手中的礼盒往谭老爷子面前晃了晃,“爹,我就想问问,二霞的亲事我和德金还没拿定主意,爹娘怎么就将亲事给定了?”

    谭老爷子眸光一凛,看赵氏,“老太婆,怎么回事?”

    徐氏一听,就知谭老爷子不知情,看他的眼神稍软和了些。

    赵氏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的说道,“什么怎么回事,二霞亲事不是一早就说好的嘛,今儿刘嫂过来,将聘礼给送了过来,我就给老大他们送过去了。”

    “老太婆,我早上不是和你说过。二霞亲事得先问问老大和大媳妇的意见吗?刘嫂过来,你为什么不去知会一声大媳妇。你到底想干什么哟?”谭老爷子气得用拳头捶墙。

    他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尽给他添麻烦哟!

    谭老爷子恨!

    赵氏眼睛一瞪。搬起脚旁一个木凳,使劲的向地上一掼,耍泼道,“我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二霞好,啊哟,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哟,我这日子不想过了哟。”

    口中说着话,人就向地上一赖。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将起来。

    徐氏有些鄙视的冷笑一声,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对谭老爷子道,“爹,二霞的亲事还是等德金回来再说吧,至于下聘定亲,我们做爹娘的不知,算不得数的。

    要真与林家结亲家,下聘定亲可是大事。岂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定要热闹的办办。不然庄上人还不知是咋回事,惹人笑话。爹,东西放在这。我先回,一切等德金回来。”

    放下礼盒,徐氏挺直背脊走了。

    谭老爷子看着泼妇一样的赵氏。火气更大,不脚踹在她腿上。骂,“死老太婆。你又在作哟,要是到时老大他们不同意这门亲事,看你怎么向林家交待,你就作吧!”

    然后他又背手回内室。

    赵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跟着进内室。

    她一把拽住谭老爷子的胳膊,无比认真道,“老头子,你别对我板个死人脸,我给二霞定亲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大家,难道还为我自个儿不成,那些田我又不能当点心吃,还不是望家里日子能好过些,你轻松些。

    除了这田契,那些茶饼布料,我可都送给了老大他们。”

    她从袖笼里掏出一张田契,递向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犹豫片刻后接过,看了看,三十亩几个字让他心脏紧缩了下,心微微发抖。

    三十亩良田的价值他十分清楚,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这些田就算家里不种,现在卖了或佃出去,都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且除了良田,还有两间铺子和金银首饰。

    赵氏与谭老爷子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见他表情变化,自然晓得他在想什么,嘴角有些得意的撇撇。

    “老头子,你要真不想要这些田契,我拿去给老二,让他交给刘嫂,将二霞这门亲给退了去。”赵氏说着话,并伸手去拿谭老爷子手中的田契。

    谭老爷子本能的将田契往怀里收了收,沉吟半晌,道,“我并不是怪你给二霞定亲,而是说在收下聘礼之前,该和老大媳妇说一声。女儿定亲自己都不知,也难怪大媳妇恼,换作任何人都不高兴。”

    “你孬啊,我要是和大媳妇说了,她跑来见刘嫂,那田契还能到我手吗?不管怎么说,等老大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接受这门亲事,刘嫂都说好了,林家那边对二霞十分满意,巴不得早些成亲,我们已商量好了下月十八。”赵氏又说。

    “唉,老大去哪儿了?”谭老爷子叹口气,忽然问。

    “听老二媳妇说,他一大早就和老四一起去平山了,说要给六郎挖人参去。一天到晚不做正经事,尽瞎折腾。”赵氏冷嗤。

    “等老大回来再说吧。”谭老爷子摆摆手,然后将田契收好。

    赵氏一颗提着的心归位,笑着出了内室。

    谭德银已经离开上房,回到东厢与杨氏说了徐氏一事,语气有些担忧,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你将心放回肚子里吧,有娘在前面顶着,你怕什么。那三十亩田,娘吞了下去,你还能指着她吐出来?那是绝不可能的。”杨氏十分淡定的说道。

    她自认对赵氏十分了解。

    “话是这样说没错,要是到时大哥大嫂死活不愿意让二霞上轿,那怎么办,也不能活抢吧。”谭德银还是担心。

    “啊哟,德银,平时看你那么精明,怎一到关键时候你就犯糊涂。老大家现在最缺什么,最需要什么?是银子!他们到时要还是不答应,让娘吐些银子出来给他们,保准就应了。”杨氏推了把谭德银,不屑的嗔怪。

    “要真这样,那倒还好哟。”谭德银低语。

    不知为什么,他这心里忽然十分不踏实,眼皮子也跳得厉害。

    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七朵、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谭家,三人进了大院,直奔上房。(未完待续。。)

第86章:谁知情?

    谭德金和谭德宝二人去上房。

    七朵回后院,告诉徐氏一声他们回来了,省得她担心。

    见到七朵,徐氏紧紧拉住她的手,迫不急待问,“朵,你们可到了胡林镇?那林家是不是像媒婆所说的那样?”

    七朵沉了脸,摇头,“娘,我们三人去了,林家情况十分糟糕。幸好没应下这门亲事,不然大姐可就惨了。”

    “到底怎回事,快说给娘听听。”徐氏拉着七朵坐下,她的声音在颤抖。

    七朵将身上的男装脱去,六桔早就拿来她原来的衣裳。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了林富贵大概情况。

    “畜生,我要找他们算账去。”徐氏怒骂一声,然后迅速向门外跑去。

    因跑得急,又是小脚,被门槛一绊,差点儿都摔倒。

    “娘,您慢点儿。”七朵和六桔同时喊。

    徐氏一声未吭,直接跑了。

    “娘真是急性子。”七朵摇头,也准备向外走。

    六桔拉了七朵的手,说,“朵,你不知道,奶奶今儿收了林家的聘礼,将大姐亲事定了。”

    “什么?她要死啊。”七朵错愕,情不自禁脱口骂赵氏。

    她感觉怒火从脚底向头顶冲,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甩了六桔的手,飞一般冲向门外,要去找赵氏算账。

    “说娘急,你比娘还着急。”六桔跺脚。

    她也想去,但不放心六郎,且还要做饭。只得留在家中。

    上房内,谭老爷子他们刚坐下准备吃晚饭。谭德金和谭德宝俩人就黑面走了进去。

    见到两个儿子,谭老爷子忙招手。“老大老四,你们回来正好,坐下一起吃饭。”

    “爹,你吃饭,我坐一旁和你说件事。”谭德金压制着内心的愤怒,语气尽量平静的说。

    “何事?说吧。”谭老爷子点头,并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谭德金也不客气,在他身旁坐下。

    二霞的事儿。他不向谭老爷子说清楚,心里闷得慌。

    坐在另外一桌的赵氏,见谭德金这模样,想着他定是听徐氏说了二霞一事,又来闹腾,不由寒了脸。

    这儿子养大了真是无用,眼里无爹娘,只听信媳妇瞎扯淡。

    她将碗筷狠狠在桌子顿了下,冷冷道。“老大,有什么事,也得等你爹吃完饭再说吧。你爹身子不舒服,这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呢。

    你这做儿子的没来床前问一句也就罢了。你爹刚坐到桌前,你就气势汹汹的跑来像问罪一样。

    怎么,你如今翅膀硬了。就不将你爹放眼里了。告诉你,你就算活到一百岁。我和你爹不死,也是你的爹娘。想不认也不成。儿子对爹娘,得有做儿子的样。”

    这话一说,谭桂花、三桃等人全向谭德金投来鄙视的眼神。

    谭德金面上的肌肉动了动,将驳斥赵氏的话给咽下去。

    他认为赵氏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在分家这件事上,谭老爷子做得是有些过,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不可怨恨,更不可无礼。

    谭德金能忍,谭德宝却忍不了,向赵氏一瞪眼,大声道,“娘,大哥是有重要话要说,不能耽搁。”

    “老四。”谭德金拉了下谭德宝,对谭老爷子道,“爹,那你先吃饭,我等你吃完。”

    谭老爷子摆摆手,也向赵氏骂,“老太婆,吃你的饭,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赵氏气得脸发白。

    “老大,你说吧。”谭老爷子对谭德金说。

    “爹,您先吃饭,我先回去一趟。”谭德金起身站起来,拉着谭德宝向外面走去。

    在门口,恰好遇见怒冲冲而来的徐氏。

    “明秀,爹在吃饭,有话等会儿说。”谭德金说道。

    “吃饭?他们还有心思吃饭吗?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德金,告诉你,娘今儿瞒着我们收了聘礼,将二霞亲事定了。”徐氏双眼通红,身体在发抖。

    七朵他们三人未回来之时,她对二霞的亲事还抱有很大的期望,想着应该不会太差,这也是之前没有激烈反对的原因。

    可谁料到,媒婆说得话不仅仅是有水分,根本就是与事实完全相反,之前那些纯属一通废话。

    要是林少爷长得丑一点儿,家里穷一些,她都能接受。

    林少爷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与林家结亲,这不是嫁女儿,而是让女儿去送死!

    谭德金腿有些发软,眼前一黑,在他身旁的谭德宝忙扶了他一把,“大哥,没事吧?”

    “没。”谭德金咬牙,倏地转身向里面走去,双拳紧紧攥起,眼睛死死的盯着赵氏。

    不光赵氏,其他人也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全都噤了声。

    “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谭德金红着眼睛问,然后猛然间拔高声怒喝,“为什么?”

    惊天的怒吼声,让谭桂花、三桃和五杏她们几人吓得变了脸色,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你个畜生,对我吼什么吼。”赵氏摔了筷子,站起来扬手去打谭德金的脸。

    谭德金不避不让,被赵氏打个正着。

    他是有意让赵氏打中,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压抑许久的怒气喷发出来。

    “我吼什么,我吼你。”谭德金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像愤怒的豹子一样,嘶声怒吼,“二霞是我女儿,她的亲事为什么不经我们同意你就偷偷给定了,那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晓得嘛?那林少爷是人还是畜生,你晓得嘛?”

    怒到极点,他将赵氏那张摆满碗筷的桌子给掀了。

    ‘哗啦啦’的声音四起,桌上的碗碟顿时碎裂成片。

    而谭桂花和三桃等人吓得逃跑。但还是被碗中泼洒出的粥溅了裤角。

    七朵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呆了下。

    老爹这是火山爆发了!

    赵氏从没见过谭德金对她发如此大的脾气,不但生气还十分寒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起来,“啊哟,儿子要打娘哟,我不想活了哟,你们让我去死啊……”

    口中嚎着,人真的向墙上撞去。

    谭德财和三郎赶紧挡住。

    谭德银和杨氏俩人有些失神,眸子轻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因此没去拉赵氏。

    “你们别拉我。让我去死啊,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哟。”赵氏去推谭德财和三郎。

    一直冷眼旁观的谭德宝,冷笑一声对谭德财和三郎说,“三哥,三郎,你们别拉,让她去撞。”

    “老四,别这样说,这也是你娘。”谭德财轻声说。

    “娘?嗤。你们瞧她做过人事嘛,大哥大嫂早说过二霞的亲事要等等,先去了解林家情况后再定,可她将大哥大嫂的话当耳旁风当放屁。偷偷将二霞亲事给定了,也不知私底下得了什么好处瞒着大哥大嫂。”谭德宝冷冷嘲讽。

    谭老爷子看着遍地狼藉,老眼中隐有浑浊的泪水。

    本是件喜事。结果变成这般的局面。

    “老大,你娘私定二霞的亲事是欠考虑。但她也是一片好心,是为二霞好。她知你和大媳妇俩人性子憨。担心这亲事被其他人给抢了去。

    你有话好好说,发这样大的脾气做什么?”谭老爷子走到谭德金身边,耐着性子解释。

    要不是这件事赵氏做得不对,加上分家一事的内疚,他此刻要对谭德金发脾气了。

    谭德金红着眼睛看谭老爷子,双唇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七朵牙咬了咬,走上前,脆声对谭老爷子说道,“爷爷,您知道我们今天去了哪儿吗?”

    “听说你们给六郎挖人参了。”谭老爷子眉头微展了下。

    七朵摇头,“不是,我们去了胡林镇,将那所谓的林老爷家底细摸了个清楚。”

    “去了胡林镇?”谭老爷子大惊。

    谭德银和杨氏面色一白,恰好被七朵扫过去的眼神捕捉个正着。

    “没错,爷爷,要是奶奶能沉住气,未偷偷给我大姐定亲,我爹不会发脾气。只因那林少爷根本不是人,我大姐绝不能嫁那样人。”七朵说,然后对谭德宝道,“四叔,您来说说林少爷的事吧,我说不出口。”

    谭德宝点头,将在胡林镇所打听到的事,除了林老四侄女一事,其他的都原原本本对谭家众人说了。

    听完他的话,除了谭德银夫妇,其他人都惊呆了。

    包括赵氏。

    她也怀疑过林少爷有问题,但没过会如此可怕不堪,加上后来谭德银与杨氏俩人极力保证,还有让她无法抗拒的聘礼彩礼诱*惑,就没再多想。

    更不会想到老实憨厚的谭德金,竟会脑子忽然开窍,为二霞不辞辛苦足去胡林镇打听林家底细。

    谭老爷子因太信谭德银,未做深想,做梦也不会想到林家竟然是地狱,之前真的一直认为是天堂。

    谭德财一家人之前曾嫉妒恨过二霞,得知可怕的真相后,他们一家人均松了口气,想着这事幸好没落在他们家,太可怕了。

    吴氏因伤还躺在床上,不然,此刻还不乐得咧了嘴。

    谭老爷子缓缓转身,将视线投向谭德银,慢慢走向他。

    杨氏脸色有些泛白,她立马抢着说道,“四叔,你这是开玩笑,还是弄错了人家呢,我表嫂不会骗我们的。”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才没空和你开玩笑!”谭德宝瞪大眼睛骂,丝毫不给面子。

    杨氏一窒,却不敢对他发火。

    谭老爷子不理会杨氏,走近谭德银,带着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谭德看,并拿出别在腰间的烟杆。

    似要将谭德银看透,看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骗自己!

    “爹,您别这样看我呀,这事与我无关。”谭德银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并站了起来为自己辩白。

    “谭德银,这件事当初是你拍着胸向我保证,说林少爷绝对无任何问题,现在,你给个解释。”谭老爷子敲着手中的烟杆怒问。

    “爹,说起这事可真是冤枉啊,老四说得要是实话,那就是刘嫂骗了我们。我们一直拿她当亲戚,哪儿会想到她这般可恶,说这些假话来骗我们。

    爹,您放心,我明儿就去找她,将这事真相弄个清楚,看到底是不是如老四所说。要真是那样,我头一个不饶她。”谭德银恨恨的捶下脑袋,义正严辞的说道。

    几句话,将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谭老爷子也有些犹豫了,他愿意选择相信儿子。

    七朵怎么也不信谭德银是清白的,想了想,问谭老爷子,“爷爷,您可知道大郎哥哥也要定亲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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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对质(粉红二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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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老爷子听了七朵的话,有片刻的迟疑。

    上次谭德金也曾当他面问过谭德银同样的话,当时谭德银否认了。

    事后,他曾问谭德银,大郎娶亲是天大的喜事,为何要瞒着谭德金。

    记得当时谭德银回答说徐氏疑心病重,要是听说大郎也要娶亲,可能会怀疑二霞的亲事有什么问题,可不要因此而节外生枝,让二霞亲事泡汤,到时损失的可不是一两十两的银子。

    当时谭老爷子也没想太多,反而认为有几分道理,也就作罢,现在想来,却有些不对劲。

    大郎是大郎,二霞是二霞,徐氏怎会因大郎的亲事而怀疑二霞呢,大郎娶得姑娘又不是林家人,有何怀疑?

    难道说……

    谭老爷子心头也是一动,胸间的怒意又添了几分,不再隐瞒,对七朵点头,“听你二叔说过,是有这回事。”

    被气得说不出话的谭德金,终于缓过神来,看向谭德银,咬牙问,“老二,那天我问你,你为何要对撒谎。莫非你心中有鬼,不敢对我们说?

    老二,枉我一直相信你,哪儿想到你竟是这种卑鄙的人,为了大郎的亲事,竟然不惜算计我们家二霞,你还是不是人啊。

    现在正好,与林家的亲事定了,你有两个女儿。是想嫁三桃还是嫁五杏,随你的便。没人管你,你想打我们家二霞的主意。门儿都没。”

    谭德银一双精明的眸子滴溜溜乱转。

    之前的担心,现在消了一半,原来谭德金只是怀疑这些,那不用担心。

    他满面委屈,指着天发誓说,“大哥,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嘛。大郎是说了亲,但还没最后定下来我不敢先夸海口。毕竟大郎和一般人不一样,我怕到时丢人。

    再说,大郎要娶的姑娘是槐树村的,与二霞的亲事根本就不相干。不信的话,你可以问爹娘啊。”

    “你现在说得话,我们不敢相信。”一直沉默的赵氏开口,“就是信了你的话,结果闹出这些糟心事,你要是早说清楚。我怎会应下这门亲事,死东西。”

    这话半真半假。

    她就算真知道林家这样不堪,面对那几十亩良田和铺子,她可能还会选择点头的。

    七朵眸子眯了眯。知道若没无真凭实据,谭德银完全可以抵赖,称他不知道。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看来只有喊刘媒婆来,将谭德银和杨氏俩人伪善的面具撕下来。

    七朵悄悄拉了拉谭德宝的胳膊。将他喊去门外,俩人小声嘀咕说了会儿话。

    谭德宝不时点头称好。

    两人复又进了屋子。

    徐氏之所以一直未说话。是七朵让她暂时冷静,有理不在声高,打蛇得打七寸,否则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谭德银现在不承认他知情,你骂他打他,其他人只会同情他,不会认为他活该。

    只有事实真相摆眼前时,好好收拾他,才会大快人心。

    但七朵从内心来说,真的愿意相信谭德银和杨氏是不知情的,是被刘嫂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她不想有心肠歹毒的亲人。

    谭德宝走到谭德金身旁,对谭老爷子说道,“爹,二哥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咱们请那该死的媒婆过来一问便知。”

    “没错,让媒婆过来一趟,正好和她说一声,这门亲事不作数。”谭老爷子点头,然后问杨氏,“你表嫂住哪儿,带我们过去一趟。”

    杨氏的后背开始冒冷汗,哪儿敢喊刘嫂过来。

    她忙摇头,“爹,实话告诉您,我都没去过她家,哪儿晓得她家门开哪儿。”

    “胡说,你要是不知她家住哪儿,你平日里是怎么找她的?”谭老爷子不相信。

    七朵他们也不信,这话骗三岁小孩子吧。

    “白日里她在隔壁村胡麻子家,闲着无事帮着插爆竹,我去那儿找她,现在天黑了,她早就回家。”杨氏解释。

    谭德宝忽然冷哼一声,说道,“爹,我知那刘媒婆住哪儿,有回我我经过她家门口,她还买了我东西。与我讨价还价时,说是二嫂的表嫂,让我便宜些。”

    “路远不远?”谭老爷子问。

    “不远,一个时辰能来回。”谭德宝答。

    赵氏想了想说,“这大晚上的就别搞这些事,明儿白日里再说吧。”

    “不成,这事今晚一定要弄清楚。”谭老爷子摇头,他不能揣着心思过夜。

    杨氏和谭德银俩人面泛死灰色。

    谭德银见大家注意力都在杨氏和谭德宝身上,忙往后退了两步,拉了三郎,在他耳边轻声吩咐着。

    三郎白皙的脸顿时现诧色,看向谭德银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

    但在谭德银的眼色下,他只好悄悄往外走。

    “三哥,你这是去哪儿呀?”七朵脆声唤住三郎。

    所有人视线全部扫向三郎。

    三郎回头,有些不自然的笑笑,“不去哪儿,肚子不舒服。”

    谭老爷子看着谭德银冷哼一声,然后说道,“除了老大、老三和老四,其他人都给我老实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爷,我肚子痛。”三郎皱眉。

    “让你五叔陪你一起去。”谭老爷子指谭德佑。

    谭德佑只得起身走向三郎。

    “我……我好些了,暂时不去啦。”三郎薄唇抿了下,转身走回来。

    谭德金、谭德财和谭德宝三人提着两盏灯笼,套了牛车,向刘嫂家驶去。

    要是白日里。赶牛车去,最多半个多时辰就能来回。

    晚上天色暗。速度慢得多。

    在等谭德金他们回来这段时辰内,谁也没心情吃饭。

    谭老爷子吩咐三桃和五杏将遍地狼藉给拾掇干净。

    所有人当中。就数杨氏和谭德银最为心焦,有些坐立不安。

    一个时辰不到,谭家大门被敲响,七朵当先冲出去。

    听到是谭德金喊门声音,七朵拉开大门,只是她并没有见到刘嫂那张可憎的脸。

    “媒婆呢?”七朵拧眉问。

    “人不在家。”谭德金万分失望的回答。

    原来他们三人找到刘嫂的家,谁知家中黑灯瞎火,大门上落了锁。

    后来向左邻一打听,才知道她下午和丈夫带着两个儿子走亲戚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至于走什么亲戚,亲戚在哪儿,邻居们并不清楚。

    这一趟扑了个空。

    听到这消息,谭德银和杨氏俩人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处,面色顿时有了颜色。

    可真是天助我也!

    谭德银和杨氏得意的想。

    而七朵他们则有些郁闷,也不知刘媒婆到底是真走亲戚,还是做了亏心事偷偷躲避了。

    但细致想想,刘媒婆心虚躲起来的可能不太大。

    她今日来谭家定亲。并未有何不妥,后来所发生的事儿,她又不知。

    现在只有等找到刘媒婆,才会知道事情真相。

    但对于谭德银夫妇。谭老爷子和赵氏心中还是恼。

    特别是谭老爷子,就因轻信了谭德银,才变成今天这局面。

    “老二。你说说你这大把年纪了,做事怎么还这样不稳重。这些年。我和你娘一直相信你,从不怀疑你所说的话有问题。

    就是因为信你。才应了二霞的亲事,谁料现在却变成害了二霞,你……你怎么这样不省心啊。”谭老爷子拿着烟杆点头谭德银的额头训。

    越说越激动,手中烟杆对着谭德银的头就要打下去。

    杨氏和三郎见了,赶紧上前去拉去劝。

    “爷爷,我爹不知表舅母是个骗子,他也是上当了,您就别怪他了。”三郎劝。

    “是啊,爹,我们要是知道林家的情况,打死我们也不会将那狗东西带去娘面前呀。”杨氏也叫屈。

    谭德金牙咬了咬,起身站起来,对谭老爷子真诚说道,“爹,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要是打我几下,您舒坦些,就打吧。”

    谭老爷子咬牙,烟杆子正要落下时,大门被人擂得惊天响。

    他只得将烟杆子放下。

    谭德财去开了门,很快带了两个中年人进屋。

    其中一个瘦弱的中年人一进屋,立马对谭德银抱拳,“清莲先生,我大伯走了,还请您过去帮忙。”

    谭德银看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恨恨的一跺脚,“死者为大,你先去,有些事等你回来再说。”

    谭德银点头称是,然后带了二郎、三郎和四郎三人跟着两个中年人走了。

    杨氏轻口气,十分感激两位中年人来得及时,让这场风波暂时平息。

    这样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化解这场危机。

    七朵却在想,只要刘媒婆还活着,就一定要找到她,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对那些畜生绝不会手软。

    “杨氏,最好你和老二都不知情,否则你们等着瞧。”谭德金看着杨氏,眸子里泛着阴森森的光芒。

    然后他又对谭老爷子说道,“爹,这门亲事该如何处理,就得劳烦您了。”

    “唉,放心,如今已经知道了林家这情况,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会让二霞嫁过去。”谭老爷子认真的说道。

    谭德金点点头,然后带着徐氏和七朵离开。

    谭德宝跟在后面回后院,并将院门闩上。

    “老太婆,你就作吧,咱们谭家迟早毁在你手里。”谭老爷子点着赵氏,怒到极致,然后背手去了书房。

    赵氏咬牙看着谭老爷子离开,在想这事该如何处理。

    后院七朵家里,徐氏抹着眼泪担忧的说,“要是林家不同意退亲,那可怎么办?”

    这担忧不无道理,林富贵那等情况,娶妻困难,如今好不容易定下一门亲事,怎会答应退了?

    到时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88章:缘由

    徐氏担忧的情绪感染了大家。

    谭德金双唇紧抿,皱起的眉头能挤死苍蝇。

    虽然二霞定亲未经谭德金和徐氏同意,但谭家已收下林家聘礼,这门亲事就已定下。而林家不会管这门亲事是如何定下,想退亲的话,一个字,难!

    两个字,麻烦!

    一向性子温吞,无欲无求的二霞,在听六桔说了林富贵本性这后,也白了脸色,呆呆坐了许久未说话。

    七朵黑眸转了转,安慰大家道,“爹,娘,四叔,莫担心,这件事是奶奶定下的,那就由奶奶去解决,咱们莫操心。

    能顺利退亲最好,要是退不了,让谁替大姐嫁也与我们一家人无关。我们只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就好,他们算计了我们一家人这样久,是时候让他们来承担后果了。”

    “真不知奶奶为何要这样急着替大姐定亲,真是怪事。”六桔万分不解的说。

    “这有何奇怪的,我猜测林家的聘礼应该很诱人,因咱们已经分了家,奶奶担心诱人的聘礼会落入我们家,这才迫不急待将亲事偷偷定了。

    不然,二姐你还真以为奶奶是为大姐好,我绝对不信。”七朵冷嗤一声,大胆的猜测着。

    徐氏和谭德金俩人眸子一紧。

    他们也曾如此想过,可后来有了大郎的亲事,他们就打消这念头,想着赵氏就是为了大郎能娶上媳妇。

    “朵,不会的,聘礼你奶都送了过来。她还是为了大郎着想罢了。”谭德金说。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娘是为了银子就出卖孙女的人。宁愿她是为了孙子而牺牲孙女。

    七朵摇头。“爹,方才看爷奶的反应,他们应该是真的不知林家底细,只是太过相信二叔二娘,想着刘媒婆是二娘的亲戚,不会撒谎骗他们,加上聘礼丰厚,其他的问题他们自然要少考虑很多。

    而至于大哥的亲事。我怀疑二叔他们根本没和爷奶说实话,之前在上房听二叔那所谓的解释就是最好的证明。

    爷爷要是知道大郎的亲事是大姐去换亲,我相信他应该会犹豫的,当时当着大家的面提大姐亲事时,他是真的高兴,不像是装出来的。”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七朵对谭老爷子的为人也有了一些了解,虽然对银子也看得十分重,但还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看他分家那天的表现就知道。

    他应该也认为选择六郎生病是分家太过份。因此才会不顾赵氏的反对,将最好的田地给了自己家。

    家贫万事哀!

    七朵再次深深的体会这句话的意思。更能理解谭老爷子当时决定分家时哀伤的心情。

    要不是因为穷,也不会分家,谭老爷子就不用感觉内疚;要不是因为穷,谭老爷子也不会被谭德银夫妇利用。

    徐氏点头,“朵说得极有道理,在你奶心中,大郎的位置没那样重,她不会为了大郎而费尽心思非要嫁二霞。”

    七朵点头赞同,二霞定亲,绝不会是赵氏诚心为大郎,绝对是有其他利益诱*惑。

    六桔咬牙,“奶奶真是过份,为了聘礼,就胡乱答应大姐的亲事。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分了家,就算为大姐定亲,那聘礼也应该全给我们家才是,她怎么能留下。”

    七朵微笑了下,安慰大家,“爹,娘,二姐,其实我们该庆幸聘礼不是我们收的。反正林家一事现在与我们无关,莫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填,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没什么难关过不去。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好好计划接下来该如何挣更多的银子,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谭德金和徐氏点头。

    的确,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无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但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七朵一家早早起了,谭德金依然去砍柴,七朵和六桔跟着去挖竹笋,捞河蛤。

    二霞对谭德金慢吞吞说,“爹,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谭德金摇头,“不用,霞,你在家帮你娘做家务。”

    二霞看向徐氏。

    徐氏看见她眸底有一抹失望之色,了解她的心思,对谭德金道,“德金,就让霞一起去,家里活儿现在少,我一人就成了。”

    七朵见二霞也是真心想去,也道,“是啊,爹,让大姐和我们一起吧。”

    谭德金见此,哪儿会不答应,点头,“好,那霞就一起去吧。”

    “嗳。”二霞高兴的应了,忙去拿工具。

    谭德金带着三个女儿,迎着晨风出门。

    “大哥。”谭德宝在背后喊。

    谭德金忙转身应,“老四,怎么了?”

    “我今儿再去刘媒婆家看看,她要是在家,我就将她带过来。”谭德宝低声说。

    “嗯,老四那就劳烦你了。我上午去砍柴,下晌回来后,我来合计咱们这倒座屋该如何盖。”谭德金说道。

    他十分感激谭德宝对二霞一事的上心。

    但对于卖河蛤一事,现在对谭德宝说不太合适,七朵也说了,准备过两日就告诉他。

    “成,那我下午回来早些,到时咱们俩一起。”谭德宝点头。

    兄弟俩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分别去忙。

    谭德金带着女儿们上了鸡公山,依然他砍柴,七朵三姐妹去挖竹笋。

    二霞这是第一次挖竹笋,也是第一次见到竹笋长什么模样。

    七朵教了她该如何挖。

    二霞用心看着,认真的跟在后面学,很快就挖了一个竹笋出来。

    “朵,是这样么?”二霞举了下手中胖乎乎的竹笋,唇边漾出温柔的笑容。

    七朵眨了眨眸子。有些疑惑的说。“大姐。你……你挖得挺快嘛。”

    以前在家见二霞做事,总是慢吞吞的,像洗碗,别人洗好三只,她才将一只洗好。

    可刚刚她挖竹笋的动作干净利落,很速度,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二霞头微歪了下,轻笑了下说。“你和桔又不会嫌弃我做得不好。”

    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七朵眉毛动了动,忽然之间明白什么。

    她问,“大姐,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平日做事慢,是担心做得不好,被奶奶他们数落?”

    二霞犹疑片刻后,点点头,低声应,“嗯,只有慢慢做。才不会有错。”

    从记事时起,她所做的每件事。都要被赵氏所挑刺。

    渐渐的,她开始害怕担心,做每件事时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会出了错处被赵氏打骂。

    长久以往,她做事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同样担心说错话会惹恼赵氏和谭家其他人,她更是细细斟酌每个字,这是说话温吞的缘故。

    但现在分了家,所做的事儿是为了自己家,和赵氏无关,爹娘和妹妹们不会刁难为难她,那些担忧自然消失。

    而她更想为家里多做些事,多尽一份力,这手脚自然而然就快了起来。

    七朵见二霞点头,鼻子一酸,这些年,大姐可真是受了好多委屈。

    大姐真是太老实!

    七朵拉了二霞的手,笑,“大姐,你说得对,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故意为难你了,你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嗯,我知道。”二霞笑得温柔。

    笑容纯净明媚。

    六桔红了眼睛说,“大姐,你好傻好胆小,怕奶奶怕成这样。现在我们分家了,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嗯。”二霞双手分别握了妹妹们的手,心中有暖意在流淌。

    七朵也笑了,除了为二霞心酸难过外,还有些开心,原来她并非天生性子慢,而是后天被逼的,这样将来就不用担心她嫁人时被人嫌弃了。

    大喜事一桩,真好!

    姐妹三人开心的干起活来,几人忙了一上午。

    现在七朵不再担心竹笋挖多了卖不出去会坏掉,她准备做些笋干,留着日后吃或卖都成。

    此次去镇上,带了六桔一起。

    不过,七朵和六桔俩人都换上男装,因七朵此番还准备去趟县城。

    未分家之前,做生意一事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现在可以放手一搏了,想与春风得意楼建立起合作关系来。

    相比悦客来,春风得意楼的生意更好,需求量更大。

    当年叔看到男装的七朵时,错愕的愣了会儿才认出来,讶,“七姑娘,好好的怎么扮上小子了?”

    “年叔,为了方便嘛。”七朵笑。

    年叔顿时恍悟的点头,“这倒是,这样也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七朵笑着称是,将悦客来需要的河蛤、竹笋和蕨菜搬了下来过称,对螺蛳一事,年叔未提,她也没说。

    当谭德金赶着牛车离开悦客来,七朵说要去春风得意楼时,他勒了缰绳。

    “朵,去春风得意楼做什么?”他问。

    “当然去卖竹笋和蕨菜呀。”七朵伸出纤细的小手指了指车上还余下的百来斤竹笋说。

    “朵,莫去,那……春风得意楼的东家不厚道,上次买竹笋坑了咱们。”谭德金劝。

    “爹,放心吧,以前是不熟悉行情,第一次做生意。现在不一样啦,他奸,我们比他更奸就是喽。爹,快走吧,现在到县里正赶上吃饭的时辰,徐少东家应该在酒楼的,可别耽搁了时辰。”七朵笑着说。

    谭德金还是摇头,“朵,与悦客来做生意,是多亏了楠哥儿,韩掌柜是看他的面子,才搭理咱们,才会如此厚道。那位徐少东家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你年纪小,哪儿能斗得过他。

    再说,咱们眼下与悦客来的生意做得很好,赚得钱足够咱们一家过日子,你就莫再多想其他了。”

    七朵黑眸中盛满疑惑,歪头问,“爹,我怎感觉你对春风得意楼很抵触,莫非春风得意楼掌柜曾得罪过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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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狗眼看人低

    七朵之所以这样问谭德金,并非忽然生出的念头。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在鸡公山卖竹笋挣了四百多文钱,当时徐氏听到这消息时,特别开心。

    可貌似在自己说东西是卖给春风得意楼后,徐氏脸色忽变,沉了下来。

    当时她就有些怀疑春风得意楼的人是不是得罪过徐氏,只不过一直不确定,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还有上次来县城为郑婉如买东西时,路过春风得意楼,谭德银还对着谭德金连说了好几声‘可惜’。

    谭德金当时的表情也有些怪怪的。

    现在谭德金又千方百计劝她莫去春风得意楼。

    综以上种种,七朵不得不怀疑谭德金、徐氏与春风得意楼之间有某种纠葛。

    面对七朵的质疑,谭德金飞快摇头否认,“没,我们都不认识春风得意楼的掌柜,他又怎会得罪我们。”

    只是眸底深处滑过心虚。

    “真的没?”七朵不信的挑眉。

    “真的。”谭德金肯定的点头。

    “那咱们快去吧。”七朵挥着小手。

    她也不想去管老爹有没有说实话,眼下只想尽快与春风得意楼建立起合作关系来,想着这事回家后去问问徐氏。

    谭德金满面的不情愿,但七朵坚持,只得将牛车往县城赶去。

    七朵满意的笑了。

    六桔是第一次来县城,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和两旁的商铺,她目不暇接。

    “二姐。等咱们谈完生意后。我们好好逛逛。给娘、大姐和六郎都买些东西带回去。”七朵搂着六桔,笑眯眯的说。

    “嗯嗯,好。”六桔忙不迭点头。

    牛车上了双岗路,在春风得意楼门前停下。

    “爹,您和二姐在外面等会儿,我先进去看徐少东家在不在?”七朵对谭德金和六桔说道。

    “朵,我陪你一起去吧。”六桔忙道。

    “也成。”七朵点头。

    “那你们俩小心些,我在门口候着。”谭德金将牛车往春风得意楼门口赶了赶。

    七朵和六桔牵着手向春风得意楼走去。

    此刻是酒楼生意最好最繁忙的时候。楼下大厅内座无虚席,身穿青布裳,肩搭白方巾的小伙计们像蝴蝶一样,穿梭在厅堂之间。

    高高的红漆柜台后面,站着一位身穿长袍的五旬男人,脸型瘦削,面色严肃,正在拔拉着算盘,眉尖微蹙,没年叔看起来温和亲切。

    六桔见厅堂内人十分多。不禁有些怯,拉了拉七朵的手。低声道,“朵,好多人呢。”

    “这点儿人算什么,我们快进去吧。”七朵低声笑着应。

    她选这个时辰来找徐少东家,是想着酒楼最忙的时候,他人在酒楼的可能性比较大。

    记得以前在现代时,她们酒店的老总就是这样,其他时间看不见他人影,一到了中午和晚上客人们吃饭的时间,他立马会现身。

    七朵牵着六桔的手,毫无怯色的走近柜台,对着那位五旬男人客气的问,“伯伯您好,请问徐少东家在不在?”

    五旬男人拔算珠的动作微顿了下,掀了下眼皮,看七朵和六桔。

    两张陌生的面孔,两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少年。

    他眉头一皱,眸子滑过一丝不屑,“你们是什么人,找徐少东家何事?”

    语气很不友好,有一些清傲。

    这可能和春风得意楼的档次有关吧,它是桐林县最大最好的酒楼,在里面做事的人自然感觉比其他人要高贵些。

    七朵无视他的冷淡,面上堆满笑容,“我们是徐少东家的朋友,与他约好了来谈生意。”

    看这男人的态度,要是不撒个小谎,肯定见不到徐少东家。

    “谈生意?”五旬男人放下算盘,十分惊讶七朵之言,他用怀疑的眼神将七朵姐妹上下好一番打量。

    两个年未弱冠的乡下少年,要与少东家谈生意?

    开什么玩笑!

    六桔被五旬男人打量得心虚,情不自禁垂下了头,不敢看他。

    七朵却笑着点头称是。

    五旬男人脸色更沉,挥了挥手,低声斥道,“你们可要看清楚,这可是春风得意楼,想来此捣乱可没好果子吃。赶紧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话说完,也不容七朵解释,他就喊来一位长得很结实的小伙计,指着她和六桔说,“将这两小子赶出去,也真是敢说,毛都没长齐,还与少东家谈生意呢,乡下野孩子就是野孩子,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语气十分不屑和鄙视。

    七朵也沉了脸色,乡下孩子怎么了?乡下孩子也是人,不容别人鄙视。

    她真不明白春风得意楼怎么会有这样的管理者,狗眼看人低,啊呸!

    那位小伙计听了吩咐,忙点头,“是,何管事。”

    然后他就对六桔和七朵说,“你们俩快出去,别让我动手,我们忙得很。”

    “怎么?堂堂春风得意楼就是如此待人接物的?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长百岁。老人家,奉劝你一句,莫欺少年穷,特别是乡下少年。

    今儿我走了没关系,要是到时徐少东家怪罪下来,你莫后悔就是。”七朵也肃了脸色,十分郑重的说道。

    这一番说得掷地有声,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五旬男人面上现过尴尬之色,恐怕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如此抢白。

    但他心里虽恼火,却不敢轻举妄动,在想着七朵到底是何人,怎么不像是普通的乡间少年,莫非他有什么来头不成?

    让五旬男人不禁有了些犹豫,被唬住了。

    小伙计见他如此,也未立即去赶七朵和六桔。

    正在五旬男人想着要不要让七朵他们见徐佑轩时。从楼上急匆匆下来一位小伙计。手中还端着红漆托盘。

    “何管事。何管事。”小伙计还未走近这边,就连声呼喊。

    声音十分焦急。

    “何事这样着急?”何管事冷着脸问。

    小伙计将拖盘放在柜台上,抹了把额上的汗,焦急的说道,“何管事,张老爷在雅间骂人了,说我们做得水煮鱼根本就不是水煮鱼,说我们糊弄他。他闹着要走呢。少东家正在安抚,少东家让您赶紧吩咐厨房里重新做。”

    “啊,什么水煮鱼不是水煮鱼?”何管事眉毛拧起,向托盘内看了眼,立马说,“这分明就是水煮鱼啊,我看那张凉水就是故意挑刺,想结账时占点儿小便宜。”

    “何管事,这次好像不是这样的,是张老爷宴请的几位外地客商说的。说水煮鱼不是这样的。”小伙计急得脸发红。

    “这样啊,你将马管事喊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何管事嘴抿了下后说。

    小伙计点头,又急匆匆往后厨走去。

    七朵在一旁认真听着,眸子动了下,里面顿时光彩闪烁。

    她走到那托盘面前,脚尖微踮了下,看向那盆水煮鱼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噗!”不瞧还罢,一瞧之下,七朵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何管事正心情不爽,听到七朵的笑声,觉得有些刺耳,十分不悦的问。

    “没什么。”七朵正了正神色。

    她想等那马管事来了以后,听他怎么说,再决定后面如何做。

    这盆水煮鱼果然是水煮鱼,一条整鱼用清水煮了,水煮鱼,名符其实啊!

    噗!

    七朵又忍不住想笑,忙垂了头。

    六桔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一句话不敢说,只是紧紧牵着七朵的手,眼神有些不安。

    伙计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还有位身穿褐衣的胖男人,年约四旬的模样。

    “何管事,马管事来了。”伙计小跑几步上前,恭敬对何管事说。

    何管事扭头看胖男人,点点头,指向那水煮鱼,说,“马管事,你们这水煮鱼是如何做得,少东家骂了。”

    马管事上前,瞟了眼那盆水煮鱼,浓眉一竖,不悦道,“何管事,水煮鱼本就是这样,你想让我怎么做?”

    “可人家客人说,这根本不是水煮鱼,我不管,你赶紧重新再做一盆送过去,古县令也在,可别得罪了贵客。”何管事不听马管事解释。

    马管事黑着面道,“何管事,水煮鱼是我亲手所做,一点儿问题也没,我就算重做一百盆也是这样。”

    听着他们的对话,七朵实在是忍不住了,同时还莫名有些兴奋。

    水煮鱼在现代属于川菜,麻辣鲜香过瘾,风糜全国,听马管事之言,看来他根本不知什么是正宗的水煮鱼。

    “正宗的水煮鱼可不是这样。”七朵微笑着在一旁脆声说。

    话一脱口,何管事和马管事等人立马将眼神看向她。

    只是那眼神都有些不太友好。

    六桔吓得忙拉她胳膊,示意她不要多话。

    七朵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定定看着何管事与马管事。

    最不爽的当数马管事。

    他是春风得意楼的厨房的总管事,以前是厨师出身,自以为见多识广,厨艺了得,哪儿想到竟然会被一个黄毛小子说他做得水煮鱼不是水煮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哪儿来得野小子,在那里胡说八道,还不快滚出去。”马管事抱着胳膊,向七朵怒吼。

    七朵抿唇微笑,“马管事,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只知路是用走的,倒没学过滚,等有空时,可以向马管事您讨教一二。

    马管事,我也希望我是胡说八道,可惜,我说得是实话,您所做的这盆应该叫清水煮鱼,而非水煮鱼。”

    她伸出纤细手指点向那盆清水鱼,面无惧色。

    唇角甚至勾出一抹带着淡淡讽意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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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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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小萝莉,人多事多极品多; 爹娘是个受气包,姐弟几人挨欺负。 日子可咋过呢? 不怕不怕,有极品灵泉和异能; 带着家人奔小康,做个威风八面的地主婆! -----------*******---------- 感谢《妇贵荣华》作者未眠君制作的精美封面,十分喜欢,么么哒!! 新人新文粉嫩嫩,子画拜求收藏、推荐票、留言、点击等一切包养支持,群么么!!田园小当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田园小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田园小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